第十四章 棋局对弈
两人走到一棵茂盛的古树下,苍黎衣袖轻轻一挥,地上的尘土沙砾簌簌飞离。他撩开衣摆,优雅而坐。白玉般的手拿出一盒棋,正对上秦陌期待的眼神,缓缓打开,里面黑白棋子映入眼框。
秦陌看着苍黎手中的棋子,黑白子都是上等的纯玉。黑子墨玉,白子暖玉。玉质晶莹剔透,不过制作却不够精细,毁了这极品好玉。
棋子四周圆润,泛着幽幽的华光,应该是长期摩擦,可以看出,主人很爱惜它。这样的两种玉本来就是世间难求,更何况凑了这么一盒棋子,更是价值不菲。
打量间,棋盘已经铺好。棋盘不算太稀奇,是上好云锦,针脚细密,制作的人很用心!
想必苍黎的棋艺卓绝,秦陌心中一喜,伸手去摸棋子,黑子冰凉如雪,白子暖若安阳。犹豫了一下,秦陌选了黑子,她觉得自己代表黑暗,她以前所做就是见不得阳光,所以,她死后也没人知道她的名字;而苍黎不同,他洁白无瑕,做事正大光明,如果要她相信这世上有谪仙,她肯定会选择是他。
“下棋怎么能没有彩头呢,”秦陌嘴角微微勾起,眸光潋滟,“要不这样,输了就答应赢的一个条件。”
苍黎目光清淡,回答得干净利落,“可以。”
秦陌眼睛一亮,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笑,原以为要花一番功夫劝解,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
拍了拍屁股,秦陌随意坐下,衣袖一抬,在正中间落子,苍黎紧挨着她的棋子落下,棋盘空荡,随后接连几颗棋子苍黎都是尾随而至,秦陌眉角直扯,抬头一看,对方温暖一笑,眼眸泛着浓浓的宠溺。
秦陌发狠力开始进攻,墨玉的眼珠闪过一丝不服输,她从未认为女人比男人差。更何况,她对自己的棋艺很有信心,苍黎的做法让她感到屈辱,她,比有些男人都杰出!
两人是秦陌进攻,苍黎防守,一攻一守,速度极快,很快棋盘上就林立着不少黑白棋子。
这样走了不少棋子,双方落子的时间开始变慢,直至越来越慢。明眼人可以看出,苍黎的棋子一直竭力追在秦陌的棋子后。
“其实,人啊,每一次上路,都应该清理自己。有时候不要的东西太多,就会变成我们的包袱,可是生命不能太负重。”秦陌看着眼前如玉的少年,素手落子。
“有些东西植入生命,放下了,就不是自己了。”苍黎神色肃然,白子跟随。
气氛有点尴尬。
秦陌几次张嘴,还是没出声,若是劝有用,世上何患痴男怨女。放下,是最简单的事,也是最难达到的事。她摇了摇头,迎面一阵风吹来,她自言自语,“何必呢?人生求的就是一个自在,庸人自扰。”黑子落盘,斩断白子的路。
白子大胆创新,开辟新的疆域;黑子趁胜追击,长驱直入;白子返身,阻截追击……
棋局依旧在继续,二人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话也越来越少,对对方也越来越敬佩……
一个下午,就这样消逝。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山中晚风徐徐,树叶沙沙作响,似在报时,也像在加油,在喝彩。
两人不分伯仲,势均力敌。秦陌凝眉沉思,许久,落下一子,苍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棋盘,探寻里面的乾坤。形势进入紧张阶段,两人皆落子迟缓,稍有不慎,便输一筹。苍黎举棋良久未动,胜利的天平偏向秦陌……
当最后一片红霞逝去,苍黎落子,棋局一反,轮到秦陌沉思……
月亮悄无声息的爬上梢头,两人依旧寂静的折膝而坐,棋子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光。
秦陌闭眼思索了会,站起来“我们明天接着来!”
苍黎还没说话,一个突兀的声音插入“原来你真的没事。”说着感叹的话,用的却是陈述句。
秦陌转头,一株兰草印入眼帘,是君罹!
君罹没有看她,冰冷的目光投向苍黎,“天师。”
秦陌莞尔,她没有这个时代的记忆,只以为是神棍,可能最多也就比神棍厉害一点。却不知道,天师在众人眼里堪比大神,而他的能力也不一般。
君罹看着眼前芝兰玉树的柔弱公子,想起关于天师的传言,西慕国的天师,盛名天下,能力非凡,说是通神也不为过。见过的人描述他常着水蓝色道袍,温文尔雅,外表俊朗斯文儒雅,性格潇洒不羁,却不喜言语,惜字如金。上通天文,下知地理。
至今,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他用五年时间缔造了自己的传奇。五年前,他来到西慕国,以担任天师为条件找天圣帝帮忙办事。据传那件事是寻找一个人,有好事的说书先生甚至编排天师是在找他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