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手持一张照片，凝视其中的画面久久不语。

    直到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他才抬头迷茫的看了看寂静无人的窗外和灯光璀璨的市区……

    窗外，之所以寂静无人，是因为时至寒冬深夜，楚汉的市民承受不住湿寒刺骨、阴冷袭人，大多早早进入了梦乡。

    市区，之所以灯光璀璨，是由于地处九州通衢，生活的压力使得人们加班加点、努力工作，全力以赴打拼着未来。

    男子摇头笑了笑，遂放下手中照片、松开了领口，迈小步走出书房，从墙纸、电器、地板、家俱、沙发等仔细看起，抚摸手感、颔首点头……

    他大概是对他自己“拥有”的这一切极为满意，嘴角不时有酒窝浮现，脸上也不断露出得意的笑容。

    ……

    “嘎吱~”

    声响门开。

    从主卧走出一名睡眼惺忪，却掩饰不住天生丽质的女子。

    她看着男子嗲道：“亲爱哒，还不睡吗？”

    “睡啊，稍后就睡！宝贝儿，你先哄宝宝睡觉，我稍后就过去。”他笑道。

    “亲爱哒！那你要早早睡啊~都是大首富了，就不要再幸苦熬夜啦！”她说道。

    “放心吧！你先去睡。”

    “那我先去睡咯~我的秦大首富！”

    ……

    看着她已去休息，他继续前后左右、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幢大约400多平米的豪宅别墅，脸上更加露出一副得意与满心喜悦的神情。

    他凝视远方，朦胧中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在文科一班教室里，秦楚生憧憬着未来的美好与希冀，等待着班主任老师宣布高考成绩。

    ……

    “王一峰：语文，139分；数学147分；英语126分；文科综合204分。”

    ……

    “杨巅峰：语文，140分；数学141分；英语119分；文科综合211分。”

    ……

    “叶静文：语文，133分；数学129分；英语133分；文科综合197分。”

    ……

    掌声与欢笑响起，我艹共牛逼传出……

    当时，班主任慕陈华老师读过优秀同学成绩后，对于其他同学，却没有再一一宣读，只是念过名字，让其上前领成绩。

    “刘晓燕。”

    “方蔚然。”

    “程艺萱。”

    ……

    楚生记得：

    一连念了十几个人的名字，却是没他，当时就想：“我的高考成绩真的很差吗？虽然我数学不好，但是我的文科综合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啊，总成绩绝对不会是那么差！我确信！只是，为什么还是没念到我？”

    楚生很期待叫到“秦楚生”这个名字。

    然而，班主任又念了几个名字，还是没有念到秦楚生；甚至，平时的学渣和战斗渣都已被念到了，但就是没有念到“秦楚生”。

    楚生清楚记得，当时其他同学已把注意力转向他，在注视的同时，也都指指点点、说说道道的。

    “竟然还没有念到他？太不可思议了……”

    “他这次估计是栽了，搞不好真考砸了……”

    “他的成绩本来就不好，勉强及格罢了；这次应该是水平真实发挥，自然没考上了……”

    ……

    楚生忍不住了，站起来问道：“慕老师，您有没有把我的成绩拿错了，怎么还没念到我？”

    “你？”

    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慕陈华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笑道：“你还早着呢，放心，你考了两个全市第一。”

    “什么？秦楚生竟然考了两个全市第一？”

    “我艹！难道秦楚生是今年的文科状元？”

    “不会吧？虽然他的文综很牛逼，但是他的数学一直很垃圾，考试从没及格过。”

    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慕陈华的一句话，一下子点燃了所有人对他秦楚生的好奇和议论。

    然而，当时只有楚生自己知道：“数学老师微微笑，恐怕大事要不妙！”

    在等待的煎熬中，楚生听到最后一个念他的名字。

    “秦楚生。”

    硬着头皮，秦楚生接过了自己的高考成绩，惴惴不安地打开一看：

    “秦楚生：语文，88分；数学，7分；英语62分；文科综合289分。”

    “什么？”

    楚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一下再细看：“……数学，7分……”

    “7分？”

    这份成绩单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将本已惴惴不安的他雷得外焦里脆、身心俱碎。

    “这牠孖是什么操蛋成绩啊~”楚生心中痛骂道。

    “你考了多少，给我看看。”

    当时，同座梅良妡一把抢过楚生的高考成绩。

    一看成绩，梅良妡直接道了句：“天呢！”

    其他同学本就以为秦楚生是本校文科状元，也都好奇抢过成绩单。

    然而，除了零星的几声“我艹”之外，却都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

    回过神的秦楚生，一看成绩单和大家表情，瞬间脸红如猪肝色，恨不得找地缝儿钻进去。

    楚生狠狠地瞪了一眼“没良心”这个蠢女人，从教室里冲了出去。

    身后的笑声此起彼伏，而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慕陈华却是根本不予管束……

    秦楚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是最后一个发成绩了。

    同学们的笑声，就像李连杰版《倚天屠龙记》里、江湖门派逼死张翠山和殷素素夫妇时的笑声一样，是那么疯狂，那么嚣张，那么狂妄，那么……那么看不起人。

    而他却就像少年张无忌，那么无助，那么伤心，那么痛不欲生与无地自容。

    “笑！我不就高考发挥失常吗？你们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楚生恨死了慕陈华和嘲笑他的同学，他想到跳楼，他想要结束这屈辱的人生。

    然而，就在跳楼的一刹那，却是想起了他的母亲。

    母亲生前对他说：“儿啊！虽然你有时候成绩不好，但我相信你是最聪明最勤奋最努力的好孩子……成绩只是一个衡量手段，努力才是成功关键……不要怕，你要勇敢面对一切困难……”

    下一刻，他就痛下决心，一定要改变自己的人生。

    “高考算什么？只要我勤奋，就算是一般院校，我也能学好、做好，成就我自己的人生梦想。”

    “我的未来不是梦！”秦楚生放声喊道。

    那年18岁，秦楚生忍辱负重，上了楚州一所二级学院。

    四年以后，秦楚生学业优秀，进入华夏一家跨国名企。

    五年以后，秦楚生迎娶校花，登上打工一族人生巅峰。

    十年以后，秦楚生功成名就，成为华夏首富煊赫耀世。

    ……

    秦楚生突然感觉有些冷了。

    拉拉衣被、紧紧风口，睡梦中的他再次换了一个方向蜷身躺着。

    突然，似乎是因为窗外的一声无名碎响，一下子惊醒了睡梦中的秦楚生。

    秦楚生擦擦枕头上的口水，忍不住说道：“尼玛，又做了这个梦了。”

    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而梦中的秦楚生，看似比现在的秦楚生要幸福！要成功！

    事实上，秦楚生本就是一个既勤奋又聪明的人，而却非既幸福又成功的人。

    ~~~~

    睡梦中惊醒的秦楚生，在一番自言自语后，拖着疲惫的身心开始穿衣洗漱，准备今天领完工资就辞职。

    “拿着！这是你上个月的工资。”肥头大耳的男子从一只价值不菲的大钱包中，抽出十张百元大钞递给一旁的秦楚生。

    秦楚生接过钱，仔细数了一遍，有些疑惑的问道：“老板，我的工资是不是给错了？”

    “怎么？是多给了吗？”

    “没有。”

    “既然没多给，那就没错了。”

    “工资是给错了。”秦楚生坚持道。

    “你都说没多给，那怎么会给错了？你要是嫌多，现在就退一些出来。”

    “……”

    秦楚生闻言，抓了一下脑袋，抬起头肯定地说道：“你给我把工资算少了。”

    男子一合钱包，肯定地说道：“我没算少！发到你手上的就是你上个月工资。”

    “那为什么我的工资这么少呢？”楚生反问道。

    “少吗？我看不少了，一千元是你的工作所得，足够你三个月的生活费啊！”男子装好钱包，头也不抬的说道。

    “老板，之前不都说好，我的兼职工资是1500元加奖金吗？怎么到头来就只有一千元了呢？”

    “原来你说这个啊！”

    这时，男子点着一根香烟，轻吸一口笑道：“呵呵！小秦啊，说得没错，的确是一千五百元的工资；但是，你兼职工作期间，一直在酒店吃住，这些也要花钱的，你算了没？”

    “……”

    “吃住要花钱吗？”

    “吃住不花钱吗？”

    “……”

    听男子这样说，楚生张口结舌，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说不清楚了。

    “艹~看来他是把吃住的费用从工资里扣除了。”

    虽然想明白了，但楚生还是忍不住说道：“老板，我来上班时，你只说了提供吃住，没说要扣钱啊？”

    “小秦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住宿缴费、吃饭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了一定要先给你说一下呢？若不说，难道你就可以白吃白住吗？”老板一拉二尺长的驴脸，冷言说道。

    “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等小秦把话说完，这男子抢着说道：“不是这个意思，又是那个意思？更何况，我看你是学生，只是扣了一点点，为什么你就不知足呢？做人要懂得感恩！感恩，你明白吗？”

    “……”

    这个时候，楚生已经对这位貌似和善的老板极度无语了：“加班加点一个月，到头来只给发一千元工资，还尽牠孖一大堆扯淡的歪理，这简直是欺负人啊~”

    楚生心中骂了一句，装好一千元，试着再问道：“老板，那奖金呢？怎么没发奖金呢？”

    一听他这么问，男子似乎又来劲了，一咳笑道：“这个奖金和你们学校的奖学金是一样的道理，只有最优秀的才可以拿到；小秦！你毕竟是新人，各方面还需要锻炼……”

    听到男子如此说，秦楚生除了无语，却是出离的愤怒了，他突然有种想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

    呼出一口气，下一刻，他握了握拳头后，感觉到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似乎根本干不过这肥头大耳时，他选择了放弃。

    “算了，这种黑心老板怎么说都说不通，我还是不浪费时间了，赶紧去火车站接人吧！”楚生如是想。

    前面这名男子是壶皿酒店的老板，姓金名来；而秦楚生则是楚汉传媒大学的大四学生。

    秦楚生，生于八零后与九零后之间的尴尬时间段，当时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最后一年的最后一天，时间恰好是1989年12月31日23时59分59秒。

    按镇上算命先生的说辞，秦楚生五行火旺缺金；日主天干为木，生于春季，命里必须要有火助，才能化敌为友。

    当时，他爸爸秦雄瑞按照算命先生的意思，本着抑强扶弱、平衡命局的原则，费尽心力、查遍了字典，才给他取名为“秦楚生”。

    为什么取名“秦楚生”呢？

    上面按照五行取名只是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就是：

    他爸爸姓“秦”、恰好是秦州人，而妈妈姓“楚”、凑巧是楚州人，两个人正好“秦”属火、“楚”属金，加上他五行缺金，再取一个金属性的“生”字，不但意思明确，而且八字巧合，所以，秦楚生成了他的新名字，他就叫做秦楚生。

    秦楚生他爷爷秦汉成还在世时，曾不止一次的夸过长子给长孙取名的艺术，他说：“别看我们家雄瑞读书不多，但是给我那孙子起名绝对是最聪明的一个；楚生楚生，这就是说我秦家的儿孙很勇敢，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村民听了虽然觉得夸张，但也不得不私底下赞叹：“以前真没看出来，这秦雄瑞给儿子取名还真有一套，‘秦楚生’，这名字取得真心不错啊……”

    “是啊！要说咱村取名的，除了老秀才，我现在就只佩服雄瑞哥了……”

    “就是得，额也很佩服雄瑞哥……”

    ……

    秦遗村的乡亲没有一个不佩服秦雄瑞的，也没有一个不知道秦楚生的。

    秦楚生这个名字，在他还小的时候，由此便已经远近闻名了。

    按说秦楚生的名字取得极好极妙，既读起来上口，又补足了八字，更调和了命理，应该人生一帆风顺，诸事吉祥如意。

    然而，事实往往并非如此。

    出生时，他的家乡城乡改造，县里强推新城镇化建设，原本珍贵的有地农村户口，被动的变成了无地城镇户口，秦楚生一出生就被“城镇化”了。

    上学时，他们镇上校区合并，镇府撤销各村村办学校，原本就近只需要步行上学，最后却必须去花钱寄宿上学，秦楚生一上学就给“寄宿化”了。

    读书时，他的学习偏科严重，史地政生四科成绩优秀，因而学习精力侧重语数外，结果是史地政生依然很优秀，而语数外却丝毫不见有进步。

    高考时，他数学成绩仅有7分，纵然史地政文综289分，却因偏科严重致高考失利，最后只考上这楚汉传媒大学，错选了文艺与文化科学专业。

    到现在，秦楚生一想起那高考，就是一阵头疼加愤恨；再展望这就业，又是一片彷徨与无助。

    说起秦楚生那年的高考，还真是一个无奈的笑话：

    满分150的数学试卷，秦楚生费尽周折也仅得了7分，而这7分应该就是一个选择题加一个填空题的得分；也就是说，满分150分的试卷，秦楚生仅答对一个选择题和填空题，而这样的高考得分，却是让他成为学校和镇里的笑话。

    若只单单是这个笑话倒也罢了，可是文笔颇为优秀的他竟然在语文考试中又出了一个笑话。

    接连两个笑话的出现，让从小出名的秦楚生彻底沦为学校和镇里的“名人”与笑话。

    若非村里相亲相邻，他一定也是村里最大的笑话。

    就这样，秦楚生忍辱负重、远离家乡，怀揣梦想到这九州通衢的楚州上大学。

    秦楚生上大学的地方离家千里，而他要去的学校却仅初名百里；学校看似有个牛逼哄哄的母校，实际上却是个普普通通的院校，以致错选文艺与文化科学专业，一直苦读到现在的大四。

    而今已是大四下学期开学时间，很多同学都找好了实习单位和工作地点，只有秦楚生还奔波在零星的几场招聘会上，依然在苦苦寻找着工作。

    为了生活，楚生一边找工作一遍做兼职。

    但是，他却没想到社会如此浑浊，一家小酒店的老板，竟然也是如此不要脸的极品抠门汉。

    “我艹~老子以后再也不来这酒店了。”

    ~~~~

    性格懦弱的人，往往习惯于说“我再也不……”这样的狠话，而秦楚生，当时也的确是这样的人。

    楚生一出壶皿酒店，这才发现时间将近十二点，而他女朋友邓玉玲则是十二点三十分到站的火车。

    “艹~跟这狗日的扯了半天，差点耽误正事儿。”

    说着，秦楚生赶紧往地铁站赶去……

    好在现在人不多，楚生顺利过了安检并坐上地铁。

    “楚汉地铁4号线直达楚汉火车站，现在从这里出发，不要三十分钟，肯定能赶到火车站，应该不会错过接车时间。”楚生如是想。

    与进站时稀落的乘客相比，地铁上乘客还是比较多的。

    过了两站，楚生刚借着座位舒缓着工作的疲惫，却是注意到，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正站在自己旁边摇摇晃晃，好不幸苦？

    楚生好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当代大学生，也不顾自己周身疼痛，赶紧将座位让给了婆婆。

    站起身的秦楚生，正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时，却没想到他女朋友邓玉玲已经将电话打过来：“你到哪里了？”

    “在地铁上，马上到火车站！”楚生赶紧答道。

    “尼玛，老娘都快到站了，你竟然还在地铁上？如果不想来就不用来了，我有人接。”

    邓玉玲说罢挂断电话，空留下一脸懵逼的楚生在地铁上焦躁不安。

    “哎~”楚生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去火车站。

    地铁上人来人往、上上下下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一对对青年男女之间的亲密接触、互秀恩爱却是让楚生羡慕不已。

    “同是女朋友，为什么别人的女朋友那么温柔？”楚生心里苦涩道。

    半个小时后，4号线地铁抵达楚汉火车站。

    楚生一出地铁就连忙给邓玉玲打电话。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怎么没人接？”

    楚生有些奇怪，继续拨打，依然无人接听。

    楚生猜想：“也许没听到吧？”

    楚生联系不到邓玉玲，只好在出站口查找车次。

    “9527次列车晚点30分钟，预计13：05分到站。”

    楚生再试着联系邓玉玲，发现电话还是没有接听，只好发短信告诉她：“亲爱哒，我在出站口等你；火车晚点30分钟，大概13：05到，你到站直接在出站口找我。”

    几分钟后，邓玉玲回了短信，只有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楚生看到短信，一阵眩晕让他险些站不住：“我艹，又分手？”

    是的，又分手。

    这已经不是邓玉玲第一次提分手了。

    前几次要么是因为没送花，要么是因为没请吃饭，要么是因为没看电影，要么是因为……

    总之，只要秦楚生做事稍不如邓玉玲心意，随时随地都会有分手。

    楚生已经习惯她这样了，虽然每次分手之后都有冷战，但最终都会合好的。

    “这次分手，莫非是因为我来晚了？”楚生猜道。

    但是下一刻，他又想道：“12点30分到站的火车，我在12点27分到，也不算来晚；更何况火车晚点了？”

    9527次列车到站后，楚生在出站口等到邓玉玲：“亲爱的……”

    楚生尚未说完，邓玉玲就冷言道：“我们分手了，请你自重！”

    这时候，一脸懵逼的秦楚生，却是看到邓玉玲被同样接车的另一位帅哥给拉了过去：“玲儿，既然说清楚了，那我们就走。”

    “你是谁？”楚生有些愤怒地盯着男子问道。

    邓玉玲一挽男子手臂，直接说：“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你胡说？”楚生愤怒道。

    “你爱信不信，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请你让开。”

    “不！你要给我说清楚，我不信！”

    “还需要我再说什么吗？你对我根本就不好，连一哥的十万分之一都不如……”

    听了这话，楚生气血浮动，有种要吐血的节奏。

    被她称为“一哥”的男子自始自终就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脸戏谑的表情看着楚生。

    “他是谁？告诉我名字。还有，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呵呵~”

    邓玉玲看了楚生一看，对男子笑问道：“一哥，你说要不要告诉他呢？”

    “随你，只要你喜欢。”

    下一刻，邓玉玲一脸寒霜道：“秦楚生，请你自重，我跟你只是同学关系，而一哥才是我男朋友；一哥是新弘伊集团太子，我们在去年就认识了……”

    楚生知道，新弘伊集团是楚州有名的上市公司，集团太子是伊健一。

    楚生还知道，伊健一还是他的同届校友，他也是经济管理学院的高材生。

    楚生更知道，邓玉玲去年暑期实习，就是伊健一介绍到新弘伊集团去的。

    “原来你们是那时候认识的？可笑我那时候还在追你……”楚生心痛道。

    伊健一此时一脸得意，一拉邓玉玲，对秦楚生说：“谢谢你这半年照顾玲儿，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说着。两人一转身，直接向停车场走去。

    “谢谢你这半年照顾玲儿？”

    一想起这话，楚生就心头苦涩，忍不住说道：“牠孖的，哥这是给人当了备胎，做了饭票啊！”

    失魂落魄的秦楚生，搭上一辆公交车往学校赶去。

    “上车的乘客请站稳扶好……下一站，鄱阳湖路请下车的乘客往后门移动……”

    失魂落魄的秦楚生听闻“鄱阳湖路”这个熟悉的站名，有些惊诧的看着车窗外：“无边无际的芦苇荡遍布远方……”

    “这，这是那里？我不是在回校的车上吗？下一站应该是鄱阳街，怎么会到这个荒凉的地方？”

    楚生一惊之下准备去问司机，却发现车上的乘客竟然由实体变成虚幻，并一点点消失。

    “鬼啊~”

    一声尖叫，楚生赶紧冲到车头找司机，却也看到司机同样的由实体变成虚幻……

    这时候，楚生已经发现情况不对，这些人不是鬼，是鬼就不会白天出现。

    “怎么办？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楚生焦躁不安的想着。

    这时，车窗边的逃生锤让楚生燃起了希望。

    楚生一把扳下逃生锤，使力朝车窗角落一锤。

    “哗啦”一声，钢化玻璃破碎，车窗打开了。

    然而，正要逃生的秦楚生却没注意到，一枚尖锐的玻璃已经飞一般钻进楚生太阳穴。

    “好痛！”

    这是楚生有意识时，最后的感觉和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