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县衙预言
“念儿,快过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她朝我的方向招了招手,眉眼中净是笑意。
“在叫我吗?”我小声的嘀咕着,正疑惑着。
突然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阿母~”
那女子一把搂住那个孩子,轻轻的捏着他的脸说道:“整天疯玩,李先生布置的功课完成了吗?”
男孩嘟了嘟嘴,刚想要撒娇。女子就站了起来,对后面的一个中年妇女说道:“吴妈,你带念儿去书房练字。老爷现在找我去大厅有事相商。”
“是!”
男孩丝毫还想说什么,看到母亲一脸严肃的样子,而且心情丝毫不太好,便低着头跟着中年妇女往我这里走来。
天呐!这个男孩和我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怎么回事!这眉毛,这眼睛,这脸型,太像了!
除了他穿着色泽鲜艳的长袍,和身后一根长长的辫子外,我真的看不出他和我有什么不同。
不过,他们好像看不见我,我好像也只是一个灵魂。
女子带着两个侍女,急匆匆的走着,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厅里面摆设的极为简单,正中间一把太师椅,两边分别摆着三把梨花木椅。
县令两鬓如霜,不停的抽着烟袋,一言不发。
而他的右边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一身道服,后面背着一把长长的桃木剑,腰间系着一个紫色葫芦。
“夫人,你来了,快坐吧。这位便是我常常跟你谈及到的,我的救命恩人谢老前辈。”县令一见夫人来到了立马眼睛一亮,一改刚才颓废之势。
“原来是恩公仙游至此,仓促之间,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县令夫人客气了,招待的很好。快坐吧!”
“县令夫人是外人叫的,谢前辈是我等救命之恩,自然是自己人。若不嫌弃,可直呼其名。”
寒暄之中,我知道县长名为陈浩字轩逸,女子的名字为陈蓉。
“轩逸,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恩公,你在书信里面已经和我说了,只是这件事干系太大了。一旦,您的预言出现偏差,我可能会被满门抄斩!”
听到县令这么说,陈氏的脸刷一下白了了,她有些结巴的说道:“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请看这个!”县令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了陈氏。
我快步走到身后,只见书信上面写着:
【轩逸贤侄,自从上次一别已有十载未见。今日之信,本应共叙昔年之情。然,有十万火急之事,与君共谋。
听闻汝乃泗城县令,在任一旬,造福一方。吾听之,心甚慰。
今,泗洲有劫,黄河水涨,大有决堤之势。然,河水血腥之味日益甚,不似寻常水患,恐大有隐情。
吾心不安,强行周易之道。卦示:司水之怒,泗城陷落恩,故劝轩逸广发告示,遣散城内民众……】
我还没有看完,陈氏已经读完了,她把信纸又叠了起来,拿在手上对老人说道:“我常听夫君说先生大能,是半个神仙。当年轩逸为民申冤,斩杀李员外之子。后来员外雇凶杀害夫君,是您老亲赴幽府救出夫君。我们夫妻俩的命是先生救得,本应该听从先生指示,可是要把全城百姓全部遣走,绝非易事。”
“唉,我也知道,但你们是县令,有官府的帮忙,已经能救下成千上万的人。”听到陈氏答应,老人大喜。
“先生既然发话,我和夫君一定照办,只是这告示如果真按照先生所言,贴了出去。那城里有些学识的士子若问:我泗城并不是最靠近黄河之城,北方鸿城,宿城都未见动静,为何偏偏我泗城外逃?我该如何回复,请先生赐教。”陈氏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道。
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很聪明。先是答应,然后假借他人之口说出不合理之处。
老人微微一笑,捋了捋胡子说道:“若真是单纯的天灾,朝廷自会通知你们。就算朝廷没有告知,先淹没的也会是北方的鸿城和宿城。但这次不是天灾,而是有人想用人祭,获得某种强大的力量……”
“我可以认为这些都是先生的猜测而已吗?”陈氏站了起来,还保持刚进来时候的表情。
“这是马上要发生的事情,不是猜测!还有几天,泗城将不复存在。现在已经无法阻止幕后黑手的恶魔行为,但是还可以拯救更多无辜百姓。”
“先生,刚来泗城想必也是饿了吧。我已经吩咐厨房多备些酒菜今天晚上为先生洗尘。”陈氏故意把话题岔开,看样子她完全不相信老人说的话。
我是一个过来人,知道古老的泗城在历史上突然神秘消失。现在的s市,不过是一个没有文化沉淀新城而已。
但是对于当时人来说,陈氏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我就告辞了!”说完,老人站了起来。
“先生,你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么又要走啊。”
我比较笨,实在听不出来,陈氏是想挽留谢前辈,还是要赶他走。不过看的出谢先生去意已决,他苦笑一声挥了挥手,消失的无影无踪。
“多亏了夫人,要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绝恩公。”县令显得有些激动,紧紧的握住陈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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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小伙子开饭了!”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周围依旧漆黑一片。
地牢的上空出现一个四方四正的亮光。
“嘭!”的一声,从上面扔进来一包东西,赵法民快速的爬到跟前。
“太好了!今天给了一根蜡烛,想必今天的伙食应该不会太差!”
“额,这两者之前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每卖掉一份器官,就会发善心,给每个地牢里面的人,做一顿好吃的;然后在给我们一根蜡烛,赏赐我们一些光亮,其实他们也不算坏,对吧!”赵法民的说的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感激的意思。
对于这种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你刚刚说每个地牢?难道这里还有不少地牢?”
“当然了,我们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赵法民有些兴奋的点燃了蜡烛,烛光下,我终于看到这个人的模样。
他的脸色苍白,白的有些不正常,想必是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身上已经没有几两肉了,我甚至都可以数的出他身上到底有多少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