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卜天
“那都是仰仗三皇子殿下庇护。”说到此事,夏赢九弯了弯眉角,道谢道。
姬十一双手环胸,身子轻靠在屏风上,笑不达眼底:“你怎知我在帮你?恐怕你连‘命姝之人’都未曾听过,何来庇护之说?”
“那命姝之人是何意?”夏赢九问道。
夏赢九的确是疑惑,不仅她未听过,就连爹爹和爷爷都没有听过,心中自然好奇的很,至于十一说的那些帮不帮的话,她倒是自动忽略了。
不管十一是何心思,这一举动是何意,但是对于她来说,的的确确是帮了她的,这便就够了。
就像那时在崖底,恐怕十一是认出了她的身份,这才出手相救的,不然也不会一下便认出了夏家人,瞧着他的性子也不像是个热心肠的。
更别说后来又提出了三件事的报酬之事。
但是这对于夏赢九来说又有什么关系,救了她的性命是事实,并且到现在为止,十一也都未提出什么让她为难的要求来。
若真是因为其他的目的,那十一完全可以跟皇上私下说起此事,何苦在那个时候出声?
说她天真也好,自作多情也罢,夏赢九相信自己的直觉。
是以,夏赢九其实心中也并不相信自己是那甚子“命姝之人”,更何况,十一同皇上说的不也是未确定么。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对皇上应当是十分的重要,不然不会再听到只是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之后,临时改变了主意。
婚事是小,但是既然下了金口,却又改变主意,倒不是容易的事。
姬十一轻瞥她一眼,她就这么确定?
不过倒也未再说什么,而是先轻飘飘的告诫了一声:“事关皇家秘辛,仅流传于每任帝王,勿声张。”
夏赢九连忙点头,不仅如此,还伸手将嘴捂得紧紧的,她本就不是多嘴之人,自然不会到处乱说,二来,既然是每任帝王才能知晓的事情,她若是乱说,岂不是自己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青朱有一隐世世家,姓甚不知,只知每任家主都会被命名为‘卜天’,自然是占卜天象之意,青朱自第一任帝王起,便开始供奉卜天,只是除关于青朱存亡之事,卜天便不会轻易出世,是以,有的帝王甚至终生不见卜天真面。”姬十一轻声道。
夏赢九听的眼睛瞪的溜圆,这般又是隐世又是占卜的,她从未听说过,如今乍一听,宛如是听话本中的故事一般。
姬十一未注意她神色继续说道:“可是十三年前,这一代卜天却突然出现在宫中,留下一句‘命姝之人’已出世的箴言,便离了宫,任凭姬无君如何派人寻找,终究无果,是以,他才会如此看中。”
说完,姬十一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看向夏赢九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玩味。
夏赢九还在震惊方才他说的话中,所以,并未看见他的神色异常。
算算时间,十三年前她也刚巧出生,但是什么“命姝之人”,夏赢九可是不信的,就是真的有此人,也绝不可能是她才对,她夏大小姐从小到达除了惹祸的本事,其他什么都没有。
既然说了每次卜天出现之时,便是青朱生死存亡之际,她倒是没看出自己有什么能左右这番能力的本事。
还有一点夏赢九好奇的是,十一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按照年岁,他并未比她大许多,两人当时年纪应当差不多才是,况且,在宴会上,北棠姐姐也说了,姬十一尚在襁褓中之时,便已经被送出宫出去,去向哪里,谁都不知道,所以就算十一那时已经懂事,可是人已不在宫中。
他有如何得知几年后的事情?
难不成是前不久回宫后,皇上告诉他的不成?但是方才十一自己也说了,此事仅流传于每任帝王间,现如今青朱连太子之位都还没立,哪里来的下一任帝王,难不成,皇上有意立十一为太子?
这么想着,夏赢九望向姬十一的目光便就有些不同了,那是明晃晃的看着大腿的目光。
姬十一只一眼便看出她在想什么,只是或许是意思太过明显,反而让人觉着没有别的心思,十一难得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而是勾了勾嘴角:“并非你想的那般。”
夏赢九这般便有些不服气了,她惊讶问道:“你怎知我想的是哪般?”
姬十一弹了弹衣袖,也未打算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瞥了她一眼:“今日宴会表现不错,不枉我命人送信与你。”
夏赢九开始还未反应过来,仔细想了一番后这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刚到皇城之时,有人趁着她和宁紫月不在的功夫,往她住的客栈送了封信,信上只有一字,无人署名。
二人均为见到送信人的面相,夏赢九只隐隐看到一白色衣角而已。
“信是你送的?”夏赢九惊讶道。
“不错。”
“你早知今日会发生此事?”
“略有耳闻。”
听到此回答,夏赢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连她都不知道李南渊会突然出此招,作为局外人的十一竟知道了?这略来的耳闻也太略了些。
“这么说来,三殿下这番已是早有安排了?”夏赢九笑的有些狡黠,十一既是事先知道了此事,这才会提前派人送信至客栈,至于后面的这一系列的安排便也能知晓他用意了。
只是想到这里,夏赢九忍不住内心唾弃了自己一番,那日在客栈虽看到了那个字,但是仔细想了一番后便也未放在心上,到了宫中后,更是完全忘了。
晚上在宴会上,若不是顾北棠拉着,她恐怕是早就冲出去了,哪里还记得什么字不字的。
若是那样,岂不是辜负了十一的一番心意?
姬十一听到这话,难得的顿了顿,随后这才说道:“我另有他意,莫要多想。”
“嗯嗯,小女子知道的,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想谢谢十一而已。”夏赢九一脸我明白的模样,又福了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