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7
将军太下流 作者:晓风默
1417
14、月下勾魂
二人话语一出,举座哗然。
众人都清清楚楚地明白了,这里是在皇帝面前上演着赤~裸裸的二男争一女的戏码。
两男:一个是战功彪炳、丰神俊朗的少年神将;一个是芝兰玉树、清逸秀绝的皇三子。
一女:初出深闺、姿容倾城的宰相掌珠。
他们放出来无一不是能慕杀异x、妒杀同x的龙凤,此时竟如此没天理地聚成了三角。
公子哥们绿透了狼眼:来道旱雷劈死那两个先下手为强的家伙吧!还一个两个都有如此无法逾越的相貌和背景,这不是要生生怄死天下男人么?
闺小姐们咬碎了罗帕:方才的李宝儿是暴殄天物的伪孽障,如今这夜青鸣才是霸尽良人的真妖j!生在一品宰相之家也就罢了,还偏要长得这么祸国殃民!长得祸国殃民也就罢了,还非要不要脸地来今年的皇g桃园宴上勾男人!嘤嘤嘤……人家的小心肝兰熙……人家的宝贝儿华容……
如斯的万种纠结,却如何能描得出李宝儿此时心头的痛?
她……她恋了九年的华容,竟然在今夕桃园,于满朝文武和她的面前,如此急切地向天子求赐与一个初见狐狸j的姻缘?
甚至急切到连就站在一旁的她,都吝啬到忘记施舍一眼?
不……他肯定只是一时迷惑……毕竟那狐狸j与他,连交情都不能算有,又怎能比过她九年的心血?
若是看到了她……华容说不定会改变主意的……吧?
越来越没底气的自我安慰,摇晃得宝儿五脏六腑都颤抖在着不到实处的慌乱中。
她想活,可是藏在心里九年的男人,若就这样一夕之间爱上了别人,她……怕是会难过得要死掉。
华容,你怎么能……怎么能……
宝儿狠狠埋下头,身上哪里寻得到一丝平日大大咧咧、肆意妄为的霸王风范?
受了情伤,她也就一副可怜兮兮的熊样子,只能拼命藏着脸上抑不住的泪水,尽量不给别人看笑话。
肩头上突然多了道大山一般的温暖力道,宝儿迷蒙着兔子似的红眼抬头,就看到自家老爹似乎明了了一切的幽黑瞳眸。
“若是还不死心,一会朝拜罢了,你就去找他说清楚吧!听听他怎么亲口回你……我的傻闺女……”
李拓沉沉叹了口气。
最是伤人情滋味,趁着还未到无法挽回,及早断了吧……
场中突然又是一阵哗然,将宝儿的神智从恍惚中稍稍拉醒过来。
她定眼望去,才发现殿前已经是混乱一片。
原来方才他们二人求婚后,小辈中的妒火怒火烧了整片,顿叫唯恐天下不乱的旭皇龙颜大悦。
他龙嘴一张:桃园宴朝臣下阶,子弟免跪。
大家都先各找各爹,商量个主意出来,再接着闹点大的吧!
于是一干傲娇小儿女有了老爹撑腰打气或者扇巴掌明志,纷纷长了志气,“噼里啪啦”地在旭皇面前又跪了一地。
男的无疑是为向夜青鸣求婚,女的则大部分求嫁兰熙,小部分请配华容,乱纷纷春荡荡的好不热闹!
旭皇见此百年难遇的乱势,立时被逗乐得合不拢嘴,当即金口再开:
作为一国之君,大义所向处,他亦不能偏袒自己的儿子。
既然众女所为者,乃兰熙、华容二子;此二子及众子所为者,乃夜青鸣一女。
究其g源,还是在这一女身上。
而南韦数百年来,最公平公正的选婚方式莫过于官擂招亲。
是故,未免有失偏颇,伤了人心,宰相夜萧之女夜青鸣,下月十五,官擂招亲!
天恩圣旨,一言九鼎,顿时砸晕桃园一干公子闺秀。
这夜青鸣今年也就二八芳华,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沦落到了擂台招亲的境地……
宰相夜萧的雪发立刻再白了几分,玄衣也似乎已经里外透出黑烟了。
无奈脚踩王土,食君之禄,再愤怒再不满,最终也只能是咬牙叩首一句话:“谢主隆恩!”
谢他娘的狗屁恩!
旭皇乐悠悠微点下颌,承得极为受用惬意。
被朝政折腾久了,也就只有偶尔折腾折腾臣子,才能舒了这口憋闷在x口的郁气啊。
“有事上奏,无事闭宴——!”太监刘德顺察颜观色,看到旭皇的示意,迅速宣出结语。
此次桃园宴,两桩请婚,女子不论好的、次的、该上的、不该上的,通通配了官擂。
如此活生生惨绝人寰的血霉,满朝文武人心惶惶,谁敢继续以身犯险?!
唯有眼睁睁地目送心舒体畅的天子施施然摆驾回g,然后落寞散场。
华容亦冷着一张俊颜,直到再看不到宰相父女的身影之后,才孤单单地返回自己位于皇g最北的景怡殿。
一地的月光遗碎,仿佛穿透了宿命的轮回而来,却不知这缘,今生究竟系不系得住。
“噼啪!”枯枝脆裂的声音。
“谁?”华容警觉地转头看向门外,毫不意外地见到一个小人儿一身藕荷素色,颈上怪异地缠着白绢,委委屈屈地立在院中,似乎刚哭过的模样。
“宝儿?”修致的眉峰蹙了蹙,“这么晚了,跟我到寝殿作甚?”
李宝儿紧攥着手心,掌间指缝都是汗津津湿腻腻一片,闻此更是全身僵硬了一下,可憋在心里的那几个字就是实实地堵在喉咙眼,绕啊绕的死也说不出来!
华容见她满脸通红,只管木桩似的杵在院子里,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幽光,随即放柔了表情,走去将宝儿迎进了殿里。
感受着薄薄衣料透过来的指尖温度,宝儿全身过电似地一颤,终于在它将要离开的时候,心一横,闭上眼一把抱了过去。
“华容,别喜欢上别人好不好?”宝儿双手紧紧缠着男子,脸贴上他挺拔的后背,仿佛攀附着维系最后生命的浮木。
秀雅的男子浑身一僵。
刚把她按坐在凳子上,这手扒过来……
“宝儿,麻烦你……放开手!”华容脸色有些黑,声音带着难堪的隐忍。
“啊?怎么……”
刚酝酿好的情绪顿时被拍得烟消云散,宝儿疑惑地瞠开眼,就看到自己脸贴着的正好是华容j瘦窄腰的腰眼处,而两手交错搭着的地方……
按了按,唔……似乎硬起了些……
“你!”华容终于忍无可忍地用力扯□上宝儿的手臂,一转身就闪开了丈余远,俊脸微红,清眸含愠。
宝儿的脑袋“嗡”地就大了。
出入过那么多次青楼倌馆,调戏过那么多的良家公子,她当然知道刚才自己手覆着的地方是什么!
天可怜见!
她虽然一直对华容心怀不轨,可是从小到大都是有色心没色胆,最多也就想想过过干瘾,哪敢这么明目张胆?!
这回不仅抱了,还一把正中男人最要命的部位!
虽然,唔……那敏感度和大小似乎跟想象中一样的好……
可是!格老子的!
她真的不是觊觎他r~体的狼女啊!
如今会不会被他误会了?鄙视了?讨厌了……
宝儿呆坐在椅子上兀自不知所措地凌乱着,华容则是y沉着面孔若有所思。
他方才竟然能对她的碰触起反应,甚至久久平复不下……
简直是……太混账了!
脑里浮现出夜青鸣的面孔,他迅速将心内莫名微颤的那g弦按住。
今生他定要和青鸣共结连理,而李拓之女李宝儿,既然说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女儿……
淡樱般的薄唇勾起微冷的弧度,再被刻意表现的柔软掩盖。
“宝儿,你还好吧?”他扭过脸,清咳一下缓解尴尬。
“呃……啊?!”显然才被惊回神来,宝儿小脸爆红,低下头咬着唇小心翼翼道:“方才……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我……”
“嗯,行了,我知道了。”状似无意地抚了抚紫袍,华容截断宝儿的话头,决定还是换个话题的好,“要不要喝点我自酿的芙蓉酒?你不是之前一直吵着要尝?我存了好几年,如今应该刚可以开封。”
“咳咳咳……好……”差点闪到了舌头,宝儿忙不迭顺着杆子往下爬,不再妄图解释那令人耳热的事件。
华容亲手酿的芙蓉酒啊……
心里越想越甜,冷不防一盏异香扑鼻的粉色酒y就凑到了她眼前。
看着持着琉璃停云杯的修~长玉白的手指,宝儿只觉得酒还未饮人先醉,一脑子的绮思,挥也挥不掉,只愣愣地抬起双手接过那杯子。
却不料,在她刚欲饮之时,就听到华容突然一声痛苦的闷哼,紧接着手里的杯盏就被打落在地,酒y没有喝下一滴,全泼在她的前襟上,j致的琉璃杯也碎成了一地晶亮的残骸。
“华容,你怎么了?”宝儿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狈,看到男子双手按颅一脸痛苦地靠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立马紧张得心都吊起来了。赶忙跳过去扶住他,担忧地东查西看,却愣是瞧不出怎么回事,惊慌得不知所措。
华容似乎忍受着极大地痛楚似的,豆大的汗珠接连从光洁的鬓角滑下,脸上褪去所有血色成了苍白,使得他原本就莹薄的肌肤更显得透明起来,仿佛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紧咬着牙关,久久后才缓过劲来,接着就强撑着拉下宝儿扶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没事。”
“什么叫没事!刚才你的样子好可怕!这样不行,我去叫御医!”宝儿一脸焦急,就要转身往门口走,冷不防手臂被狠狠抓住。
那力道带着烦躁的蛮横,令宝儿不禁一呆。
华容,怎会这样对她?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华容缓缓松开了手指。
淡色的柔滑发丝凌乱地贴在细腻的颊面上,使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却在月光下更添几分颓靡的丽色。
他闭了闭染了些厉色的眸子,再张开时,眼里已恢复了往常带着忧郁的温润。
“我没事,你看你,衣服领子都湿了。”他长指一伸,有意无意地划过宝儿的下颌。
看到她身子一颤,他手继续伸到她的颈子上,边勾着绳结边道:“这丝绢还是解下来吧?本来就奇奇怪怪的,这会脏了湿了还贴着脖子……”
话音随着白绢的飘落戛然而止。
华容的凤眸不受控制地眯了起来,里面y鸷着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怒火。
长指继续游~移在宝儿印着一块又一块青紫的脖颈上,华容的音调变成有些可怕的森冷,一字一字缓缓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谁弄得?”
宝儿从陶醉中被他急转直下的态度惊醒过来,只觉得脖颈仿佛有冰凉的蛇虫在扭动……
不对!脖子!
今天早晨临行前,她在老爹的绝对坚持下洗掉了厚厚的蜜粉,如今丝绢一旦被取下,那丑陋的紫斑就会给华容看得一清二楚!
心里一紧张,宝儿立马急退几步,拉着衣领缩着脑袋慌慌道:“我没事,大概昨晚遭毒虫子咬了,才青得这么可怕,实际不疼的。”
“虫咬的?”华容声音拔高了几度,怒气再次克制不住地溢出,一步一步朝宝儿逼了过去,“什么虫子?怎么咬的?”
这样的华容是宝儿所没见过的模样,她顿时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却很快“咚”地一声,脊背撞上了另一g柱子,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y沉沉地走近,用双臂将她禁锢在冰冷的木柱和他颀长的身躯之间,近到能感受到他微凉的呼吸拂过她的颊面。
柔滑如丝的长发垂入宝儿的脖颈,带起阵阵酥~麻的瘙~痒。
华容湿热的鼻息点点撩~动着她耳下细~嫩敏~感的肌肤,清淡的嗓音带着诱~惑的磁~x低低响起,“怎么咬的?这样么?”
说着,微凉的唇瓣便覆上了其中一处的印记,宝儿顿时心头一紧,下意识想偏过身子躲开,却不料华容直接收紧双臂,将她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压制在柱上,唇齿始终不离那一处,开始暴虐地吮~咬起来。
柔滑炽热的舌尖时不时地舐过那被折磨得微微刺痛的小片肌肤,带起涌透全身的麻热颤~栗,令宝儿的感官越发地明晰。
身体的相贴是那样的紧密,男人的体温和剧烈的心跳都透过薄薄的布料清晰可查,让宝儿的整个脑袋眩晕成浆糊。
这是曾经臆想过多少次的画面啊……与她心爱的华容……
颈侧亲~密的触觉没有一刻减轻,反而开始暧昧地慢移着往下,火~热地探寻着,宝儿也逐渐放弃了挣扎。
15、迷乱之下
“扣扣!”门扉敲击的声音如巨雷般惊碎了一室惑乱的旖旎。
华容心脏狠狠一缩,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怀里眼神迷蒙、衣襟半敞的李宝儿。
月光下,宝儿肩颈至x前的细嫩肌肤上,那片片点点泛着靡光的水泽,都是他方才弄出来的?
她不是青鸣!
一股巨大的烦乱掀翻了他素来冷静自持的心底,没来由生起的厌恶令他不顾一切地一甩手臂,迅速退开。
“有人来了,你……把衣服理好。”华容负手别过脸,强迫自己不看向宝儿酥~x半露的诱~人模样。
微凉的声音和着夜风拂过,顿时冷却了宝儿脑中的热度,竟还隐隐勾~起了一丝失落。
怎么突然停了?!
低头一看自己单薄的襟口被拉大,整个左肩都暴露在月光下,宝儿不禁老脸一红,赶忙背过身去整理。
真是的,被华容一碰,她就七荤八素地软成一滩稀泥,好像迫不及待似的,太不矜持了!
咳……虽然真的是迫不及待……
都垂涎了那么多年了,她想跟他这样那样,想得心肝肺都疼了,可就死活没那色~胆,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马脚,吓跑了她的小心肝……
不过,他方才的模样,似乎对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呢……
看来再接再厉,总有一天……嘿嘿……
想到这里,宝儿笑得像着了的黄鼠狼。
而华容此时脸上却是一片晦暗的y晴不定。
方才突来的冲动,竟令他恍惚以为怀里的是青鸣,那斑斑点点的淤痕叫他嫉妒到发狂,差点犯下大错!
他怎么可以对李宝儿意乱情迷,甚至直到现在还难以平复那涌动的热潮!
她是给他下了什么催~情的东西吧……
素来柔和的凤眼一冷。
这就是她今晚追来寝殿的目的吗?
逼他要了她,然后不得不负责?
哼,好蠢的算计!
李宝儿,要不是看在……
“三殿下,请问定国将军之女是否在您殿内?方才有g人说见过李小姐走来这里。李将军现在要赶着回府,所以托微臣带人寻找。如果她在,请叫她出来,随微臣去与李将军会合。”
兰熙的声音!
宝儿这下才弄明白门外是何人,脑子顿时“轰”地一声炸了!
要是让这厮发现她夜会华容……
眼前一黑。
她绝对会被混账地黑成不要脸的荡~妇~y~娃!
眼看华容皱了皱眉头,欲转身去开殿门,宝儿心头一抽,就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却不料被他有些chu鲁地甩了开来。
眨眨眼,宝儿脸又一红,顿时恨不得蹲下地去挠砖。
完了!方才情急,她又对华容孟浪了……
正当她七上八下地忖度着该怎么解释的好,华容却先开口了。
“你没事吧?刚刚……我只是下意识的……”他停下了脚步,侧过的脸看不到表情,“你不想跟他走吗?”
宝儿回过神来,尴尬万分,低头轻轻道:“我没事。你把他打发走,一会我自己离开。”
“哦……知道了。”华容应了,直接扬声朝殿外道:“李宝儿不在我这里,兰将军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清冽的男音在还有些料峭的春夜中更显得寒人,宝儿听着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门外的人静默了片刻,终于恭敬道:“搅扰殿下了,臣这就去别处寻人。”
随着沙沙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宝儿松了一口气,对着一言不发的华容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突然想到她来时的目的,这才一拍脑门,从袖袋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白玉佩。
仔细摩挲着玉上雕刻的古朴简单的祥云五蝠,宝儿低下头,讷讷地道:“华容,这……这块玉佩是我小时候戴在脖子上的。我爹说‘蝙蝠’的‘蝠’就是‘福气’的‘福’,这块玉能保平安,增福气。”双手往前一送,她还是埋着头不敢去看对面人的脸色,“你拿着它吧……我希望你能心想事成,福乐安康。”
闻此,华容幽深的凤眸底微颤了下,那波动却很快被冰冷覆灭,再重归柔和。
他伸出修~长的指拈起玉佩上有些褪色的绳结,拎起它收入自己掌心。
只是个普通的劣质玉佩而已,图案雕刻得相当chu陋,而且玉上还散着些黑色的瑕疵,放到平民的市集,恐怕都是没人要的下等货色。
“呵,谢谢,这玉佩我很喜欢。”
清淡的嗓如甘泉一般涤净了宝儿的忐忑,她抬起头,看到男子微笑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心里顿时甜丝丝一片,便鼓起勇气,怯怯道:“华容,其实我……一直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为了你,我怎么样都甘愿;为了你,我从不在乎被旁的人厌恶害怕。
“你拿了这玉佩,就说明接受我了,对吗?”宝儿的黑瞳中雀跃着水光,那由心而发的欣喜掩也掩不住,叫人不忍打碎。
华容握着玉佩的手颤了一下,很快垂下,被紫色的丝袖遮住。
他抬起眼,给了宝儿一个温柔的笑,“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宝儿的整副心神都为这笑靥荡漾了。
看过千百次,这样柔和中透着忧郁的笑,牵得她心里一软一酸,一次次地深陷,只想着要永远守护,迷恋到不可自拔。
“好……”呆呆地任男子牵着走出院门,被外面凉凉的夜风一吹,宝儿才有些清醒过来。
看到已经离景怡殿很远了,她忙拉住华容,道:“后面的路我自己走吧,我还得去找我爹。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那天老爹说要她嫁猪嫁狗都不许嫁皇家人的话犹在耳边,万一一不小心叫爹看到她和华容在一起,回去还不晓得要被怎么收拾呢!
“唔,好吧。再往西走点就是去你家最近的门了,自己小心点,实在寻不到路就找个g人带。”华容淡淡吩咐道,看宝儿忙不迭应了,藕荷色的小小身影远去消失在繁华的皇城灯火中后,才缓缓步回自己偏僻冷清的寝殿。
“殿下,难不成……您对那丫头有情?”
昏黄的灯火下,面若黄花的老嬷嬷立在案前,细细擦拭着灯罩。
“怎么可能。”坐在案后的华容闭上眼,任烛火在他脸上映下深深浅浅的暗影。俊秀的面孔卸了平素的柔和,只余下冰冷的y沉,“方才不知怎的,突然犯了头痛,手脚都不听使唤,无意间弄翻了那酒杯,这才没能得手。”
“是如此吗?看到后来您竟对她……”老嬷嬷干瘪的眼皮闪动几下,“我还以为您是舍不得呢。”
16、夜深夜斗
昏黄的烛火摇曳了几下,爆了个灯花出来。
华容纤长的眼睫颤了颤,静默片刻后,叹出一口气,“你想得太多了,姨母。”
听到这声唤,老嬷嬷持着抹布的干巴巴的手一颤,将青绸灯罩的一面都按得深进去几分。
她抬起头,一双苍茫的浊眼定定望住华容褪去了青涩的侧脸,幽幽道:“殿下没忘记过去的事情就好。”
空荡荡冷清清的景怡殿,举目四顾,暗影曈曈,几乎连个人气儿都没有。
林家垮得彻彻底底之后,旭皇也基本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
华容住的g殿是最偏僻的,连个伺候的g人都没有,摆放的家什也都简单古旧,仅寥寥落落几件,大多还是其他殿里弃了,内务司才发过来的。
华容能长成如今这般芝兰玉树的模样,其中的艰辛,也许只有林家倒后,自请进g从小照顾他的林秀玉一直看在眼里。
不,还有一人……
“扣扣”的击门声轻轻响起,三重三轻。
林嬷嬷一凛,跟华容对视了一眼,就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去开了殿门。
一人着下等太监服,戴大帽掩住眉眼,低头匆匆而入,再迅速回手闩上了殿门。
“奴才参见殿下!”太监走至华容案前,低身行礼。
硕大的笠帽摘去,来人赫然是旭皇的心腹太监——大内总管刘德顺。
华容忙起身扶起他。
刘德顺夜里秘密来访,必是有要事相商,华容也就单刀直入问道:“刘公公所为何事?”
刘德顺一双细长眼里闪着j芒,将殿内扫了一圈,确定没有外人,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了小字的布绢,递给华容。
“今日桃园宴后,皇上写了一道密旨命我明日送去给兰镜。我趁拿去密封时誊抄了一份。事关重大,今夜不得不冒险过来一趟。”
闻此,华容眉宇间也冷凝起来,迅速展开那布绢凑到烛下阅读。
一边读,凤眸中的幽光一边变得更加y邃起来,嘴角也逐渐弯出冰冷的弧度。
“呵,终于耐不住要动手了。那女人虽然死了,可还是让父皇十几年来坐立不安呢!他如今能倚仗信赖的,也就只有兰镜父子了。”
华容将布绢细细卷起,脸上一片晦暗不定,“李宝儿……还真是个举足重轻的关键人物呢……”
刘德顺不解其意,低声探问道:“殿下,接下来可有什么地方需要奴才效犬马之劳的吗?”
华容抬起幽长的凤眸,想了想,从袖袋中取出一件物事,递给刘德顺,“这个你拿着,明日同父皇的密旨一起交给兰镜父子,能帮到他们的大忙。”
看着刘德顺将那物事小心收好,华容的俊颜松了几分,柔声道:“后面的事情,我自有打算。目前你守在父皇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提前告知我就好。”
“是,奴才晓得了!”刘德顺压低嗓子, “殿下,奴才不宜久留,这就回去了。” 说着,便欲跪下行礼。
华容赶忙伸手将他扶住,笑得很是无奈,“讲过多少遍了,刘公公勿须对我行礼。若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暗助,华容怎能在这皇g里苟活至今?说回来,我给你道谢才是应该的呢!”
接着就真要低下头去行谢礼,刘德顺哪里敢受,赶忙拦住,“殿下万万不可,否则真折煞老奴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后,才慨然道:“当年若没有殿下母妃的救命之恩,咱家早就死在韦京街头,哪有如今的形状?现在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点,大部分的路,还是要殿下自己努力走下去。”
“我……会的。”华容眼睫颤动几下,轻轻吐字,低音里却包含了极大的坚韧。
一旁的林嬷嬷看到两人的样子,勾起了心绪,禁不住也红了眼眶,“不管怎么说,殿下你都是林秀玉唯一在世的亲人。为了你的一声‘姨母’,秀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姨母,你……”华容仰头闭上一双凤眸,莹薄的眼皮颤动着。
片刻后,他缓缓而郑重道:“华容定不负二位的厚望。”
轻而慢的声音掷地有声,仿佛驱散了一室的冷情萧瑟。
然而夜漫漫,诡谲不定。前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区区李宝儿,g本算不得什么……
宝儿正沿着华容所指的方向走着,突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她一望前路,整片的灯火繁华,荼靡艳烈地连成了海。
如此汹涌的明媚,怪不得……叫人找不着北了……
脊背上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又来了。
宝儿停下来立在原地,眼睛往周围扫了一圈。
奇怪,连个人影都没有,可这一直被死死盯住的感觉又是由何而来?
莫非……
宝儿脖子上的寒毛一竖,心肝一紧,只觉得这寂谧又明亮的皇g里诡异得渗人。
瞅着前方有道高高的大门,便头一埋就往过冲。
“李包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好奇龙榻云雨之事……”
熟悉到扎耳的清悦嗓音从身后不远处猛然迸出,宝儿惊得弹跳一下,差点撞到前面的一颗歪脖老桃树上。
悚然定住神,她望向发声处,就看到那人一身银衣烁烁,眉目俊若朝阳,嘴角挂着看似嘲讽的弧度,从高树上优雅落下,翩翩而来。
“这么冒昧地闯进敬事房,是纯找着要被乱刀砍死的!”兰熙停在呆住的宝儿身前,抱起双臂,嘴角一嗤,“见过笨的,也见过比猪还笨的,就是没见过比你李包子还笨的。”
干!你!娘!
她就知道……兰小雀这厮必定是y魂不散,整不死她誓不罢休!
敢情方才那怨鬼贴身般的感觉就是因他而来?!
敢情他知道也看到了她夜会华容,在景怡殿只是装作离开?!
敢情他等她出来了,一路上暗暗跟踪,就是为了等她的笑话?!
格老子的!
最毒男人心!果真黑得够彻底!
今天,先是借刀杀人,后是步步紧逼……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嘛!再叫看到你,老子就给你拼了!”宝儿咬牙切齿,两眼一瞪凶神恶煞,两脚一跨不动如山,浑身气焰熊熊——她百试不爽的斗式威吓。
若是一般人见到她这样,早被吓得声都没了,乖乖地屁滚尿流而去。
只可惜对象非凡人也。
兰熙唯一的反应就是一挑眉峰,玩味一笑,然后闪电般地伸出一指,往宝儿气鼓得面团似的粉颊上狠狠一戳……
“哇——!”
你他娘的不要脸的畜牲禽兽王八蛋!
宝儿死死按住惨遭毒手的脸蛋,疼得说不出话来,血红着双眸厉剜住罪魁祸首不放,恨不得化眼为鞭,抽他丫的祖宗十八代!
没死的抽死,死透的鞭尸!
“呦!原来不仅看起来跟个青蛙似的,还真会叫唤呢!”兰熙收回刚行过凶的长指,指尖在拇指上摩挲几下,痞笑着一撇嘴唇,“噫,原来小脸蛋上的皮肤还不错,戳起来跟熟蛋似的!”
你才蛋!你全家都是熟蛋!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
“死兰小雀你个王~八g儿子,不要脸的下流胚!你他娘的调戏良家闺女!无耻可恶至极……”
一连串的绝骂从宝儿嘴里破口而出,声声怒血。
兰熙听着听着用小指掏掏耳朵,一撩眼睫,“这些话好耳熟啊……我记得都是以前百善书院的同窗们骂你的吧?唔……不容易!竟然听得背下来了。”
我……
一口恶气猛地死死梗上喉咙,宝儿噎得差点两眼翻白。
格老子的!
如今兰小雀这厮早已化孽成妖,妄图跟这厮对峙,她脑子是被猪啃过了么?!
简直是自寻死路!
宝儿狠狠挤上眼睛,在心中反复念了十几遍“狗咬人,人不能咬狗”后,终于勉强抑住怒火,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打算绕道走。
“认识路?不怕再闯进什么不该闯的地方?不怕闯进去以后一声不吭地被人给弄死了吗?”
背后飘飘悠悠的一句话,成功使宝儿抬起的右脚牢牢定在半空,再也踏不下去。
脖领一紧,她就被从后面拎起……拖着走。
“啧!也就这点出息了!”
男人拎似地拎着宝儿,边走边鄙夷,“李老将军要寻你,偏偏今天我倒霉,负责桃园宴的安全。万一你走到什么皇g禁地,枉失你命事小,给我带起麻烦的话,可就事大了!”
宝儿此时已经怄得气息奄奄,任兰熙拎着脖后领走了几丈远,终于被勒得脸色发绿,这才终于拼命挣扎起来。
“放……放手!我跟你走就是了!”
“你这里是……”近处面对面时,兰熙才注意到宝儿颈上的斑斑青紫。
一重盖着一重,还微微透着粉色,该是不久前才烙下的新鲜痕迹。
墨潭似的黑眸猛地皱缩一下,颜色再黯了几分,兰熙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带着薄茧的长指抚上一处斑痕。
宝儿本是涣散着瞳孔,有气无力地按揉着肩颈上被勒疼的地方。
冷不防细嫩的肌肤被稍硬的指尖碰到,吓得她一哆嗦。
定睛一看竟然是兰熙,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扭过身子退开几丈远,也懒得再骂。
“是刚才在三殿下那里弄的吧?”静默了片刻,兰熙说话了。
语气失了平时的刻薄讥诮,而是带着点低哑的黯沉,眸子深深地锁住宝儿不放。
17、夜沉夜艳
宝儿狠狠白他一眼。
她刚才差点都被勒死了,他还好意思问什么有的没的。
“不关你事!反正你爱怎么想、爱怎么黑我就自己去吧!我……唔……”
说不出来话,竟是被兰熙疾风一般地闪身上前,以唇舌封住了嘴巴。
感受到那湿热软濡的再一次侵入,力道比上次的更加狂猛,还隐约带了惩罚的味道,宝儿一肚子的窝火顿时炸了,拼命咬紧牙关,摇头晃脑地只管拳打脚踢身前的男人。
却不想兰熙蛮力上来,一边拼命吮嘬着她的唇~瓣,一边一手箍住她的肩臂,另一手死死按住她的后脑。
只听“嘭”地一声闷响,宝儿就被重重抵在了一株chu壮的老桃树上。
缤纷而下的落英擦过肌肤,带起丝丝的凉意。
如斯的美好,宝儿却无暇欣赏。
桃花雨中的x腹相贴,男子身上的灼热铺天盖地而来,她早被被封死了呼吸,挣得耗尽了力气,脑袋里嗡嗡涨响,几近眩晕。
兰熙却仍不满于前,唇微微离开,趁宝儿下意识地大口呼吸空气的时候,再次覆下,热舌迅速抵住她的牙关,紧紧缠住小舌,像要吞入腹中一般地狠狠拉扯吸啜,大力到宝儿舌g都发麻。
昏昏沉沉间,宝儿只觉得强烈的排斥感仿佛由魂而生,刀斧般撕裂了整副心肺。
她喉头一咸,一股腥浓便急漫而出,涌遍了整个口腔……
“宝儿!”
急切的呼唤惊醒了宝儿的神智,她迷迷糊糊张开眼,就看到兰熙的俊脸塞满了她整个视野。
方才被强迫的记忆回笼,心头一把怒火狂烧上来,宝儿一巴掌就重重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响亮。
兰熙整张脸都被打得偏向一边,久久回不过来。
宝儿收回作疼的手掌,忽然觉得自己下巴上湿腻一片,抬起另一只手一擦,便了满把的鲜血。
大脑一阵恍惚,心口也隐隐作痛。
这是怎么回事?
真被这厮气得呕出血来了?
“你没事吧?”兰熙半边俊脸顶着鲜红的掌印,小心地缩到宝儿身边,手脚僵硬着,想动又不敢动。
“我有事没事,与你何干?”心里那强烈排斥的感觉还未完全褪尽,此时兰熙在身边,宝儿就只想闭起眸,连看他一眼,都会觉得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听到她的回答中气十足,兰熙怔了一下,随即垂下脑袋低声抱怨道:“啧,亲个嘴都不行,有这么讨厌我吗……”
宝儿闭着眼冷笑,“没错,从小到大,我见了你就讨厌!”
“哦。”兰熙干巴巴地应了,接着又咕哝道:“哪的姑娘见了我会讨厌啊……就你脑子奇特!”
我……
兰小雀,有你的!
宝儿再吞一口怄气出来的生血,睁开眼睛磨牙,“是啊!我奇特、不识货、我暴殄天物!那能不能拜托大爷你,就把小的我当个屁,放了吧!别再动不动疯狗一样地招我惹我咬我!你今天不是看上那个夜青鸣吗?有什么冲动尽管去找她……”
“可是,每隔一段时间不逗你,我就觉得浑身难过;每次能惹到你,你越火,我才会越觉得浑身舒畅……”
我……
听着兰熙无辜地坦言着他的所谓苦楚,宝儿满肚子的内脏都绞了一百个结,仿佛吞着几斤的黄连。
有什么比死对头一本正经地告诉你,他坑你、气你、调戏你,是多么必要到不可缺少的事情,更叫人吐血?
她李宝儿今天不仅碰见了,那不要脸的混账王~八蛋还愣是一脸无辜,浑不觉得有错在身,摆明了准备在玩残她之前,死不悔改!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兰小雀这厮简直不要脸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想她李宝儿自诩横行韦京七八载,王霸一方。
欺男戏女,为所欲为。
原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如今她便惨兮兮地折在当年肆意欺凌过的对象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而且几能预见以后永不得翻身的凄风苦雨!
唯今之计,她除了日后见了他绕道走,别无第二条活路……
越想就越发欲哭无泪。
正思绪翻搅间,只觉得下巴上一阵潮湿,抬眼看去,原来是兰熙正拿着一方帕子,在帮她擦拭着污迹。
神思又是一阵恍惚。
难不成,这万恶的兰小雀也有他的温柔之处?
感觉那水凉的帕子细细地移动,宝儿不由得一阵不习惯,忙欲夺过它自己擦,却不想兰熙这时收回手,淡淡道:“脏了,我再去摆摆。”
接着,宝儿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一方绿汪汪大池,帕子撩动几下,挥散了密密实实盖住水面的浮萍,露出一小片缝隙,然后就开始就着那水搓帕子……
方才脑子有些不清楚,她现在鼻子抽了几下,就觉得一股腥臭蔓了她的全脸……
“兰!小!雀!老子要是死了,绝对不放过你!”
咬牙切齿的赌咒很快被夜下繁华吞噬得一干二净,宝儿最后还是得扒着兰熙这g毒柴才能找得到老爹,走得出皇g。
一路上她面色漆黑如夜,兰熙闷了许久,鼻子,胡乱没话找话道:“喂……知道稽山吗?传说曾经住过一对神仙眷侣的那个?”
“……是怨侣吧?”宝儿耐不住他灼热得有些诡异的盯视,冷冷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兰熙噎了一下,匆匆移开眼,似乎带了丝仓皇的味道。静了片刻后,他又转移话题道:“那……你晓得三生石吗?”
传说黄泉彼岸有三生石,刻痴男怨女的名姓,注三生三世的缠缘。倘若上面刻的缘连续三生不得圆满,那么这对男女将被诅咒,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不得见,不得爱,不得守。
如斯缠绵的话题,听那说话的语气,似乎还包含了抑不住的怨念和渴望……是在跟她说话?!
宝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脑中立刻浮起八个大字——“天降异象,必有妖孽!”
兰小雀这厮今夜突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怎的感觉就跟狼人月圆欲变身一样呢……
宝儿偷偷斜了一眼过去,见兰熙还是平时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终于稳了稳心神,忍不住皮笑r不笑地道:“假如真有那东西,我倒是希望把我跟你的名字刻上那劳什子的三生石。”
“哦?”兰熙惊了一下,扭过头,脸竟然有些微红,“原来李包子你是装着讨厌我,其实暗对我有企图啊……”
“错!你想错了。”宝儿抬起头,一脸的坦荡,“刻了以后,搅黄了所谓的三世缘,就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你。”
“你……”这次换到了兰熙灰头土脸地磨牙,憋闷到说不出话来。
他脸色一黑再黑,最后终于成了气极反笑的样子,“既然这么讨厌,那趁着现在还能见到,我不好好折腾你个够本,可就对不起我自己了!”
说着,就伸手过来欲抓宝儿。
“喂!干啥干啥呢!欺负我家闺女?”
chu嗓怒熊熊地响起,成功镇住了又抠又抓厮打成一团宝儿和兰熙。
趁着兰熙怔愣,宝儿眼明腿快重重一脚撩y,然后猛地一搡……
只听“噗通”一声闷响,龙章凤姿的金鹰将军就四脚朝天地被掀翻在地,只有捧着腹下打滚痛哼的份!
“哈哈哈,老懦夫家的崽子果然是个软脚虾!连我家宝儿都不如,这么多年的战场是白上了!”
李拓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拉过自家还炸着毛、双目通红的小土匪,满脸的自豪。
他一把拍上宝儿的背心,“不错,我的种果然比老懦夫的有出息!”
宝儿狠狠晃了一下,差点给这巴掌呼得去啃泥。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心内便是凄风苦雨一片:若是她英年早逝,恐怕不仅可能是被兰小雀气死的,更有可能是被亲爹拍死的!
而且,显然亲爹的手法更利索!
“哈哈,闺女,以后爹陪你再多练练掌!”
眼看李拓咧嘴一笑,蒲扇般的虎掌又要呼下,宝儿心肝一颤,忙窜出去几丈,打着哈哈道:“爹,这些以后再说。现在困死了,赶快回家吧!”
“哦,对!我家闺女该睡觉了!”李拓收回拍空了的大手,搔搔脑袋,直接把瘫在地上面有菜色的兰熙拎起来,豹眼一瞪,“小子!带路!”
等宝儿踏进自己的房里,由喜鹊伺候着洗漱完毕,亥时已经过半了。
她躺在床上,只觉得累了一夜的身子骨仿佛遭过大难似地疼。
脑子也昏沉沉的,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暗夜中甜香又起,只不过这次的味道淡去了些许。
男子一身黑衣闪身而入,借着月光,手指一点一点地擦过宝儿颈上的淤紫。
旧迹添新痕!
幽深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不由重了几分。
宝儿在睡梦中哼了一声,迷迷蒙蒙中,仿佛回到了景怡殿中,华容强行将她抵在g柱上的时候。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停下来。
火烫的鼻息搔拂着毛孔,韧唇一点点移动着包裹上肌肤,漫过细嫩的脖颈,印上圆润的肩头,滑至敏~感的x前……速度缓慢到几乎令人疯狂。
硬齿不断啃啮着,刮起羽毛轻蹭般的微麻,火舌寸寸熨帖着,将暧昧的酥~痒渗透血脉。
随着男子头颅逐渐往下,敝体的衣物被缓缓剥开,带着春寒的料峭撩动着裸~露的肌肤,衬得男子唇舌耕耘处的炽烈更加如火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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