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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多余情人 作者:玫瑰

    第一部分

    序

    悲或喜  玫瑰

    一直以来,我都是较偏爱悲剧的。

    因此,我很想很想写悲剧,写一个超级可怜到没天良的伦理大悲剧。但问过袁姊后,才知道出版社不收悲剧故事,为了我瘦弱的身体得花钱吃好料的份上,我……投降了。

    只不过,我还没完全放弃。

    我想,总会有读者跟我一样喜欢看悲剧的吧!

    于是咧,《多余情人》从一开始就设定好了,喜欢看悲剧的看到第九章心中有悲就好,喜欢喜剧的再把后面圆满大团圆结局看完。

    不知道大家喜欢这样的安排吗?

    一连写了三本小说,书中出现过不少的配角,老实说,我的脑袋瓜子装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奇怪构想,一会儿想把这个配上那个、一会儿又想把那个再多变一个伴给他,但总是很难决定到底要先写哪一个好。

    不过读者最大!

    请大家把意见告诉我好吗?你们最想看哪一个配角的故事?最想看哪一类型的小说?

    最后,小玫瑰会努力的把你们的希望转为文字,文字转为你们家倍箱的邮件,让你们美梦成真!

    第一章

    蓝家大大小小移民的亲戚纷纷返国,蓝仲琦的订婚典礼热闹的举行,大伙忙进忙出,但人人脸上都满载着喜悦。

    蓝又囡身着黑色纱质连身长裙──她的衣柜内清一色全是黑,找不到其它颜色。足蹬低跟凉鞋,为了配合订婚宴的喜气,特地围上一条酒红色的长丝巾,一头及腰的黑发松散的缩成个髻,唯一的配饰是腕上搞赏自己辛勤工作而买的cd白金表,细致秀美的五官仅上了口红,却不觉失态,整张脸光是淡色唇膏就衬托得出尘高雅,温文的气质展露无遗。

    虽然蓝又囡与长辈的感情并不十分深厚,可兄姊一向待她很好,十分照顾她,经常为她说话,因此她还是丢下赶着交的稿子,驾着车回到蓝府,忙里忙外的搬喜饼、准备茶水……

    终于把该忙的事做完了,蓝又囡因为长期使用计算机而导致经脉受损的手腕已隐隐疼痛起来,坐骨神经也开始造反,直发酸,挺不宜腰来,但她强忍着,脸上仍挂着如花的笑容。

    「姊,还有没有什么要忙的?」

    蓝仲琦的伴娘一见着蓝又囡,瞪大了眼睛惊呼:「妳们是双胞胎吗?好象喔!」

    两张近似的脸,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命运。

    蓝仲琦是宝,蓝又囡却是草。

    若不是长得太相似,蓝又囡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

    蓝仲琦娇嗔:「才不是呢!哪有像?」

    她巴掌大的脸画上完美的粉彩,白皙的肤色衬着粉红色的礼服,显得更加出色。

    蓝又囡微微一笑,这已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了,虽然她们姊妹俩都不觉得真有那么相似。

    「姊,妳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底?等会儿妳恐怕会忙得没时间吃喔!」

    蓝仲琦嘟起嘴,「不吃了,妳姊夫应该就快到了。」

    蓝又囡望着姊姊洋溢幸福的脸庞,不禁想象着将来她自己是否也会有这么一天……

    会不会也有人能够让她幸福?

    失了神的蓝又囡很快的被屋外响彻云霄的鞭p声唤回现实,蓝仲琦的夫婿一行人已到了蓝家。

    台湾传统的订婚仪式是繁琐累人、劳民伤财的,两家人忙得人仰马翻,不可开交。

    等仪式告一段落,两大家子齐聚在客厅等待吉时出发至餐厅,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又很努力的找话题填补空档。

    蓝母眼眶泛着湿气,「我真是舍不得仲琦。」

    蓝nn一听眼眶也红了,「为什么要结婚的不是小加?」

    蓝又囡心一揪,但仍维持笑脸。

    「如果要结婚的是小加多好,我就不会这么舍不得了。」蓝母哭倒在丈夫的怀中。

    「妈,姊姊结了婚也住在附近,可以常常回来看妳,妳就别哭了。」蓝又囡拍拍母亲的背轻声哄道。

    「妳懂什么?」蓝母嫌恶的推开蓝又囡的手,「仲琦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捧在手掌心的乖女儿,我当然舍不得她嫁出去。妳以为今天要结婚的是妳啊!」

    被母亲推开的蓝又囡深吸一口气,强按下心头的难过。

    有很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讨厌一个人。

    即使是母亲也会有特别钟爱的孩子与……特别讨厌的孩子。

    她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到家人不喜欢她,不管她考试一百分,或得到了什么比赛的名次,都不会有人替她高兴,也不会有人因此感到开心。

    蓝父脸一沉,皱眉说道:「妳去厨房洗杯子,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蓝又囡点头,一远离了家人的视线,便再也笑不出来。

    从小到大,虽然没人点明的说出口,但蓝又囡一直……一直都知道,爸妈只偏爱兄姊。

    r名叫小加是因为家中已有一男一女,她是多余的。

    就连名字都能很明显地看出来,哥哥叫伯颽,姊姊唤仲琦,照理说她的名字该是叔什么的,但事实上不是,她的名字是从「又名了一个女生」的字义上拆来的。

    光一个「又」字,就可想见她在父母心目中的地位了。

    可是……一切她都可以当作投听到、没看到,但……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努力的做,还是得不到家人的疼爱?

    或许是没把心思放在洗杯子上,满手的泡沫一滑,杯子应声落地捧成碎片,散布整个厨房的地板。

    蓝又囡急忙的用手去捡,不小心被碎片割伤,红褐色的血滴了下来。

    被瓷器破碎声引来的蓝母一见着满地的碎片,气急败坏的嚷:「妳妳妳……妳连洗个杯子都不会,明知道今天是妳姊姊订婚的好日子,还给我故意摔破杯子,我怎么会有妳这种一无是处的女儿!」

    蓝又囡站直身子,任由母亲责骂,手还滴着血,但痛的不是手,而是心。

    蓝母尖锐的嗓音传遍整个屋子,所有人全噤声了。

    蓝仲琦见情况不对,走近搭着母亲的肩,「妈咪,碎碎平安嘛!」

    「小加g本就是故意的!」蓝nn狠狠地瞪向蓝又囡。

    「就是说嘛!小加整天游手好闲什么也不做,我简直不敢相信,同样是我生的,怎么仲琦就这样乖、这么贴心,小加就只会惹我生气。」蓝母的音量加大,屋内屋外的人全听得一清二楚。

    蓝又囡咬着下唇,紧握着拳头,一句话也不吭。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开口,不管说些什么,母亲只会更生气。

    蓝仲琦替妹妹反驳,「妈咪啊!小加才没有游手好闲咧!她现在是很有名的言情小说作家哟!」

    不说还好,这一说,蓝母更加气冲冲,「她写那种东西也能算『作家』?!丢死人了!我才不承认有这种女儿!」

    不知何时,走进厨房的蓝伯颽寒着眼,冷冷的丢了句,「妳什么时候把小加当妳女儿了?」

    蓝又囡捏捏哥哥的手,要他别再说了。

    她很感谢兄姊护她的举动,但母亲讨厌她这件事已g深柢囡,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不出所料,蓝母跳脚,「我什么时候不把她当女儿了?是她眼中没我这个妈!凡事都得跟我作对她才高兴,我要她念商,她偏要去念文。好,她爱念中文也就算了,我要她当老师,她偏偏又跑去写什么色情小说,让我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她眼中有我这个妈吗?」

    「小加不该有她的理想、她的兴趣吗?她也是个人,不是洋娃娃可以仟妳摆布。」蓝伯颽不悦的反驳道。

    「反了反了!枉费我这么疼你,你们一个个都不把我当妈了!」蓝母夸张的搥x哭嚷。

    蓝又囡再拉拉哥哥,「哥──」

    蓝母推着蓝又囡,「都是妳害的!谁要妳来的?」

    「妈咪,人家想要小加来的。」蓝仲琦撒娇的说。

    「要她来做什么?一看到她我就生气。」蓝母略略平息了火气,毕竟这是她宝贝女儿的订婚宴。

    「小加也是我们家的一分子,她为什么不能来?」蓝伯颽忽又冲出一句。

    「哥!」蓝又因简直就要昏倒了,母亲那个人要怎么说都随她,念几何也就没事了,兄姊这一帮她说话,恐怕母亲没完没了。

    果然,气愤难平的蓝母立刻给了蓝又囡一个巴掌,「从今天起,我就当作没妳这个女儿,妳以后千万别回来,也别再挑拨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否则我绝不放过妳!」

    蓝又囡错愕的抚着火热的脸颊,「妈……」

    「妈,小加是妳女儿耶!」蓝伯颽拉高了音量。

    「我女儿?!哈!」蓝母鄙夷的以眼尾扫过蓝又囡,拉高了声线,一字字清清楚楚的传入蓝又囡的耳里,「我的子嗣里男的叫伯颽,女的叫仲琦,小加本来就是多余的,我要她做什么?」

    蓝又囡的大眼睛无神地望向母亲,艰难的重复:「多余?」

    在家人心目中,原来她只是多余的。

    终于……母亲终于把她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了,可是却是那么的不堪,那么的伤人。

    亲耳听到了母亲说出口,只是证实了蓝又囡从小的猜疑,只是证实了而已。

    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不是因为她有什么缺陷,没有原因,只是母亲认定她已有两个孩子,有男有女,她只不过是多余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生下她?

    蓝伯颽愤恨的说:「妈,以前黄教授想要小妹去当他们家女儿,妳为什么不让她去?」

    蓝父冷哼了一声,「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把女儿送人,我们的脸往哪儿搁?」

    蓝母赞同的应声,「就是说嘛!给左右邻居知道了,我们还要不要做人啊!」

    蓝伯颽气得脸都白了,「你们……」

    就只为了面子,让蓝又囡从小受尽委屈,得不到家庭温暖。

    蓝仲琦拉拉妹妹的手,她知道妹妹的心思一向细腻,「小加,妈只是生气口不择言,妳别胡思乱想。」

    所谓的口不择言,常常都是藏在心底许久的话。

    蓝又囡苦笑了下,看看腕上的表,「姊,吉时到了,可以出发到餐厅了。」

    正尴尬的一大伙人听到蓝又囡的话,顿时活络了起来,纷纷走出大门,七嘴八舌的分配座车。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蓝又囡仔细的检查过水、电、瓦斯等开关后,回头再看了眼养她到大却不给她温暧的屋子,轻轻的阖上大门,上了锁,独自坐上汽车,不知该何去何从、无目的地在马路上钻动。

    一直开……一直开……

    天色渐渐地暗沉下来了,路边亮起五彩的霓虹灯。

    而蓝又囡仍继续开着车……

    ☆ ☆ ☆

    结束了整天忙碌的工作,雷亚歆领着一票下属到pub喝点小酒,舒缓紧绷的神经,解放就快疲乏的灵魂。

    但毕竟连续熬了几个通宵,三天加起来总共睡不到六小时,雷亚歆纵有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

    「你们继续玩,帐算我的。我先走了。」

    闻言,大家不约而同的欢呼出声,玩得更加起劲、更加疯狂了。

    一走出闪烁雷s光的pub,远离了满室的浓浓烟酒味,雷亚歆忍不住揉揉发胀的太阳x,掏出车钥匙,走向停车处。

    走着走着,他的视线被路中央唯一停止不动的枣红色轿车吸引住,一个年轻的女子倚在车边,拨着行动电话欲找道路救援。

    蓝又囡才按了几个数字,行动电话即发出「哔哔」声,告知她电力不足后,行动电话的屏幕成了一片空白。

    蓝又囡将电话自窗户丢进车内,拔下头上的发简,及腰的长发如黑瀑般落下,她趴在车顶上,觉得连动也不想动。

    雷亚歆犹豫了会儿,还是走上前去,「小姐,电话借妳。」

    蓝又囡抬起头来,「不用了,谢谢。」

    她只想休息一下,什么也不做。

    雷亚歆有些惊艳,眼前的年轻女子约莫一百六十四公分高,秾纤合度的身材、简单的打扮,衬托出她独特的典雅气质,一头细长的黑发垂在x前,j美秀丽的轮廓却有着掩不住的落寞,让人打从心底想保护她一生一世。

    雷亚歆想尽办法找话题,「呃……妳的车子怎么了?」

    「不知道。」蓝又囡无心去研究。

    她与大多数的女人雷同,均对机械方面的事物一窍不通,就算研究了也不见得会有结论。

    「那……我帮妳看看可以吗?」雷亚歆漾起一个无害的笑脸,用最简单的弧度化懈对方的戒心。

    蓝又囡点点头,将车钥匙递给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须臾,雷亚歆大概检查了下,简单明了的说:「我想,妳可能是没油了。」

    「那怎么办?」蓝又囡完全没概念。

    「妳在这里等会儿,前面有个加油站,我去买一些。」

    他先帮蓝又因把车子推向路边,然后驾着自己的车到几个路口外的加油站买了几小瓶的油回来应急。

    将保特瓶装的汽油加入后,蓝又囡的车子果然发动了。

    「可以了。」

    「谢谢你。」

    蓝又因这才正眼看向雷亚歆,他很高,斯文的脸、温柔的眼神,看起来就是那种标准的新好男人。

    雷亚歆扬扬嘴角,「除了用说的,妳也可以试试别的方式道谢。」

    蓝又因挑挑眉,「什么?」

    她太清楚了,通常男人会对女人好,百分之九十九是对她有兴趣。

    「以身相许。」雷亚歆黑亮的眼睛隐隐藏着笑意,但表情很正经。

    蓝又囡不禁失笑,「帮我买了点汽油就要我以身相许?!」

    雷亚歆退而求其次,「那……请我喝杯咖啡总可以吧?」

    蓝又囡的笑忽然间消失殆尽,「我想喝点酒。」

    ☆ ☆ ☆

    看着把伏特加当白开水一杯又一杯灌的蓝又囡,雷亚歆开始后悔了,他怎么会答应带她到酒吧的?

    酒量一向不怎么好的蓝又囡不到半个小时就醉倒,丧失意识的在雷亚歆的肩上呼呼大睡。

    雷亚歆无奈的笑笑,扶起蓝又囡,摇摇晃晃的走出酒吧。

    蓝又囡早醉得不省人事,雷亚歆问她什么也没反应,更甭提地址了。

    于是,他只好先带她回到自己的家。

    才走进家门,蓝又囡即吐了起来,毫无防备的雷亚歆一身中奖,蓝又因也没好到哪儿去,连身裙亦满是发酸的汁y。

    雷亚歆翻出了一件衬衫欲帮蓝又囡换上,轻轻拉下她背后直达腰际的拉炼,洋装顺势滑下,露出她黑色的丝质贴身衣裤,轻薄无衬垫的内衣因良好的发育而饱满,柔软的x脯间有着深沟,还有她纤细的小蛮腰,彷佛不堪一折,笔直的长腿白皙无瑕,全身比例完美无缺。

    雷亚歆咽咽口水,不可否认的,他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蓝又囡姣好的身段很难没有任何遐想,下体自动起了生理反应,胀满裤档。

    雷亚歆深吸了口气,迅速的帮她套上衬衫,但薄薄的白衬衫虽然宽大,仍隐约可以看见她玲珑的曲线,尤其是她的深色内衣若隐若现,反而更显诱惑。

    将发热的蓝又囡抱上床,细心的盖好被子,雷亚歆咬着牙,走进浴室冲冷水澡,浇熄难耐的欲火。

    他不想在她醉倒时趁火打劫,这不是他的个x会做出的事。

    冲了半个多小时的冷水,终于抑制住熊熊欲火,雷亚歆在腰际裹上大浴巾,望着熟睡的蓝又囡。

    明天,等她酒醒了再说吧!

    他微微一笑,取了个枕头,准备到沙发上睡一晚。

    蓝又囡嘤咛了一声,长腿一踢,下半身露在被子外。

    雷亚歆叹口气,只怕这晚都得与欲念缠斗了。

    虽然如此,他还是很君子的再次替蓝又囡盖好被子,仔细的将她诱人的胴体同被子包住。

    蓝又囡睡得很不安稳,连作梦都梦到母亲指着她的鼻子,尖酸刻薄的说她只不过是多余的。

    蓝又囡的泪滑了下来,抽抽噎噎的喃喃:「我不是多余的……」

    雷亚歆看了有些动容,轻拍拍她侧着的背,给予她些许慰藉。

    泪水一旦流出。便似乎再也止不住,梦中的蓝又囡不再坚强,她放任自己发泄,泪如雨下。

    「我不是多余的……为什么不爱我……我不是多余……」

    雷亚歆心疼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没有人是多余的。」

    蓝又囡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臂膀,「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雷亚歆拥抱住她,「别哭了。」

    蓝又囡反而哭得更厉害,「我都很乖……我都很乖啊……为什么就是不爱我……」

    雷亚歆加重了手臂的力道,「我会爱妳,有我会爱妳。」

    蓝又囡突然笑了,边哭边笑的说:「我还以为是我……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姊姊听话……」

    「不要哭了,乖,不要再哭了。」雷亚歆抚抚她的头。

    蓝又囡贴在雷亚歆的x口,搂紧了他宽厚的背,「爱我……爱我好吗?」

    雷亚歆只是抱着她,给予她温暧,并不踰矩。

    蓝又囡醉意略略褪去了些,她知道身旁有个陌生的男人,但她借着酒意壮胆,此刻,她只想要感受有人爱。

    「爱我……」

    蓝又囡自动褪去了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紧紧的贴在雷亚歆身上,她什么也不管,此刻的她只是个脆弱的小女人,需要有人爱的小女人。

    雷亚歆真是哭笑不得,明明就有个尤物主动投怀送抱要他爱她,偏偏他就是下不了手,没办法趁人家醉得七荤八素时占有她,搞得自己很是难受。

    蓝又囡长腿勾住雷亚歆,抱着他怎么也不放,就像只无尾熊似的。

    雷亚歆长叹,「妳真打算勾引我吗?那妳成功了!」

    他轻轻吻上了她微的朱唇,绌细品尝着她甜蜜的唇瓣。

    醺醺然的蓝又囡本能的响应他的吻,白细的手抚上他壮硕的背脊,慢慢的往下往下……卡在他腰际间的浴巾上。

    蓝又囡只觉得触感不好,没有温暖,抗议的哼了声。

    雷亚歆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制止她益发大胆的举动。

    这女人!真当他是柳下惠吗?

    若换成别的男人,只怕早与她共赴云雨了,哪还需要自己忍得快欲火焚身?

    唉!为什么他下不了手?

    为什么?

    蓝又囡醉得昏天暗地,不一会儿即抱着雷亚歆沉沉睡去,贴在他的x口,轻轻的磨蹭两下,找了个最有安全感的位置,安心的扬扬嘴角。

    雷亚歆欲拉开蓝又囡却不能够,她简直是使出吃n的力气搂着他,攀在他的怀中,还不经意的蹭蹭他早已忍无可忍的帐痛。

    雷亚歆苦笑,只能让她就这么抱着,一夜无法入眠。

    他的教育太成功了!

    唉……

    第二章

    酒醒后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蓝又囡基于女人的本能,迅速的翻找是否有血迹留在床上。

    确定没有后,蓝又囡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穿上略略冲洗过吊起仍未干的衣衫,搭了出租车到前一晚停车处将车取回,躲回属于自己的家。

    打从上了国中,母亲便将她送入寄宿学校就读,星期假日说假期短,不用赶回家。碰着了连续假期,母亲说怕塞车,叫她也不用回家。

    从此,蓝又囡变成个无家可归的人。

    父母从不留到宿舍来看她,反倒是兄姊,每个月总会来看她个一、两次,带些吃的、用的,还寒给她点零用钱。

    蓝又囡心知肚明,父母g本就不想见到她,对他们来说,有伯颽与仲琦就已足够,她只不过是「不小心」之下才有的产物,他们一点都不想要,甚至还觉得麻烦。

    蓝又回很认分的尽量少回家,高中、大学也都继续住宿,毕了业后,因缘巧合之下,她开始了言情小说创作的工作。

    虽然稿酬并非外界想象的高,但三年下来,微薄的稿费也领了不少次,有了些许的存款。

    拿着为数不多的存款,她付了这间两房一厅的头期款,终于在十三年后有了自已的小窝──一个她随时都能回去的家。

    她再也不需要花逢年过节时烦恼该上哪儿耗时间,也不会在过年时终于回到家却发现空无一人,看到姊姊留纸条说全家出国玩一周,她才知道自己的年夜饭是还放在便利商店内的泡面。

    并不宽敞的客厅有一面墙摆放了整排的书柜,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近五十本的爱情小说,封面显著的印着她的名字。

    对于这份工作,蓝又囡有着不可思议的执着,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每当看到印成铅字的成品、收到读者的来信,她的喜悦是踏实的。

    忠实的读者多年来一路陪伴着她,给予她加油、打气,这对蓝又囡是很重要的,至少她有许多读者爱她。

    她的工作得到了出版社与众多读者的认同,在父母心目中,她却只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多余家伙。

    多余?!

    这句话说得真好,完完全合把她从小到大的一切努力都抹杀了,不管她怎么讨好,在父母的心目中,都不具有存在的必要x。

    所谓的多余,就是消失在世上也无所谓,没有人会为她掉一滴眼泪,没有人会为她心疼。

    只不过是多年来的猜想由父母口中得到了证实,为什么她的心会疼痛难堪、愤恨欲狂?

    她心底早有数了,不是吗?

    蓝又囡甩甩头,拂去心头的y霾,洗了个热水澡,冲去浑身酒气,套上舒适的t恤及短裤,泡杯香浓的咖啡,戴上护腕,坐在计算机前迅速的敲下脑海中浮涌而出的字词,一幕幕场景借着文字幻化成生动的影像,一句句平实的对白架构出逼真的画面,彷佛故事中的主角就站在面前……

    至少,在小说的国度内,她的努力大家都看得到,她有配合良好的出版社,还有众多不断给予她支持鼓励的读者……

    不,她,不是多余的!

    ☆ ☆ ☆

    一觉醒来,雷亚歆伸了个懒腰,恍惚的脑袋逐渐清醒……

    他转过头,双人床上哪还有昨晚的人影,她走得无声无息,如同昨夜只是绮梦一场,一切全都不是真实的。

    不!不可能是假的!

    假若是梦,那温热的身躯从何而来?

    正当他犹豫之际,他的目光被枕头上的一g发丝揪住,他拾了起来,约莫五十公分长的细发绝无可能是他的!

    那么,昨晚的一切全是真的!

    她柔若无骨的身子的的确确曾在他的怀中一晚。

    雷亚歆小心翼翼的将发丝收起,这才懊恼的发现,自己对昨晚的住人一无所如,就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唯一的线索是她的小名叫「小加」。

    忍不住搥打着墙壁的雷亚歆忽地想起,昨晚她的车还停在pub外,醉倒的她是由他载回到屋子的。

    几乎没有太多的考虑,雷亚歆匆忙套上外衣,飞也似的驾车前往pub。

    前前后后绕了不下数十圈,都见不到她那辆酒红色小轿车的棕影,雷亚歆仍不死心的再绕两圈,依旧不见她的座车,他这才攒着眉,开往收费处询问是否曾见过那辆车及那名女子。

    收费员肯定的答复证实了雷亚歆的猜疑,她是真的存在,不仅仅出现在他的梦里。

    一个小时前,她来到这里,开走了她的车,也带走了他最后一个能寻到她的绿索。

    短短的六十分钟让雷亚歆悔恨不已,人海茫茫,他上哪儿找她呢?

    那个飘逸的女人究竟在哪?

    ☆ ☆ ☆

    一连赶了四天,蓝又囡终于将积欠的稿子写完,按下打印的键,让坐得发疼的臀部活动活动,抬起更加酸痛的手脱掉令她发痒的护腕。

    她深呼出口气,终于,终于赶完了。

    c上因心虚而拔掉的电话线,轻啜着香味四溢又能提神的黑咖啡,拨通电话到出版社自首。

    「妳妳……妳给我从实招来,这几天跑去哪儿风骚了?为什么电话统统都没有人接?」

    隔着话筒,蓝又囡可以想见编辑跳起来遥指着她大叫的模样。

    蓝又囡干笑两声,「我姊订婚,我去帮忙嘛!」

    旗下各作者拖稿的理由千奇百怪,编辑大姊头才不信蓝又囡这个超级没创意的烂理由。

    她轻而易举的戳破,冷冷的说:「妳姊订婚是请一个星期吃免钱的流水席啊!」

    蓝又囡皮皮的笑着,「很忙耶!」

    「嗟!我家又不是没嫁过姊姊。」

    「那妳就知道有多麻烦了嘛!」蓝又囡充分发挥一皮天下无难事的耍赖功夫。

    编辑大姊头言归正传,「稿子到底写好没啦?」

    「好了好了,没好我哪敢打电话给你?」蓝又囡吐吐舌头。

    「这还差不多。」

    「我等等就去寄了,可以吧!」

    编辑再度跳起来大叫:「妳拖稿拖那么久还给我用寄的!等我收到都三天后的事了!又不是住得很远,妳开车拿过来啦!」

    蓝又囡微笑,「好,给我喘口气、喝杯咖啡、洗洗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中午以前一定到,可以了吧!」

    与编辑约定好后,蓝又囡套上轻便的牛仔裤,换件淡紫色的针织鲸衫,黑瀑般的长发梳理好,扎成马尾,将打印好的稿件装订整齐,以牛皮纸袋盛封,拎起皮包,漫步走至一百公尺外的轿车。

    灵活的驾着车,二十分钟后,蓝又囡已出现在出版社中。

    绸辑大姊笑咪咪的接过稿件,「快招!妳这几天都跟谁风骚去了?」

    「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蓝又囡拉张椅子坐下,笑不可遏的说,「妳一个月不催稿,我就能找个野男人幽会,大搞失乐囡了。」

    「不行!妳敢一个月不写稿看看!」

    蓝又囡抿着唇笑道:「我还想出国散散心咧。」

    「稿子怎么办?妳别害我啊!」编辑不愧为编辑,谈笑间仍不忘叮咛她要安分守己乖乖写稿。

    「人家心情不好,写不出来嘛!」蓝又回半开玩笑的说,但她是真的想出国走走。

    到异国散散心,看看宽阔的仙界,随意递走一番,也许就不再那么在意父母伤她至深的话语。

    她需要证明自己不是多余!

    「干嘛出国?心情不好叫男朋友给妳『秀秀』咩!不然交男朋友是做什么用的?」说到底,编辑还是比较希望她乖乖在家以确保准时交稿。

    「他在哈尔滨工作,好象还要一个月才会回来。怎么给我『秀秀』?」蓝又囡眨眨眼、抿抿唇。

    「哈尔滨?!」编辑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哈尔滨市喔!是哈尔滨旁边四百公里外的小城。他三、四个月才会回来十天半个月。」蓝又囡仔细的说明。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缔辑难掩女人喜好八卦的天x。

    蓝又囡沉吟了半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早忘了。

    「几年了?」

    「十……三年了吧。」蓝又囡都记不清楚了。

    「十三年前妳才几岁啊!妳也未免太……早熟了吧!」

    「唉,天生丽质难自弃嘛!」她甩甩头发,送上一记飞吻。

    「去!」

    「好快,不知不觉都十几年了。」蓝又囡颇有感慨。

    「前阵子看了一本书,说是男女朋友交往两年结婚最好,拖太久会变质,太快又认识不够。」

    蓝又囡嘟着唇苦思,「啧!我也不知道耶!」

    或者该说,是她与顾家明的感情从未很好过,要变质她无从变起,一直都是这么淡淡的,若有似无。

    感情平淡的两人彷佛朋友,一块儿出门绝不会有人猜他们是情人。

    编辑的视线自稿件中移向蓝又囡,「什么叫不知道?他没有让妳有『触电』的感觉吗?」

    蓝又囡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触电?!这种情节我写过不少,就是不曾体验过。」

    编辑钻着眉心,「心动?心悸?」

    「没有啊!」

    「什么火花都没有,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编辑一脸问号。

    和顾家明认识时蓝又囡才国一,一个人被送到陌生的环境里,自幼出落得如花朵般娇媚的她很快便吸引了大批的追求者,尤其是她怯生生的模样,更加博得男x保护弱者的强烈欲望。

    顾家明与她同班,打从开学起便追她追得很勤,她年幼无知,只觉得顾家明对她好,她也该回以同等的好。

    就这么的,本来只是同学间的流言猜测,同班三年,传着传着莫名其妙她就成了顾家明的女朋友。

    蓝又回想解释,但似乎愈解释愈糟糕,反倒被当成是害羞,时间一长,蓝又囡也懒得去说了。

    高中、大学这七年,蓝又囡跟顾家明也还真是有缘,不但同校、同组,还都分到同一个班级,中午一起吃吃午饭、买饮料给她喝、送送不值什么钱但很贴心的小礼物给她……两人就这么成了著名的郎才女貌恩爱班对。

    凭心而论,顾家明的条件的确很不错,俊秀的五官、斯文的气贺、高大的体型,待人又和气有礼,虽然家境不太好,父亲早殁由寡母辛苦带大,却有颗孝顺且上进的心。

    顾母从第一眼见到蓝又回便深深喜欢上她,完全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寥补丈夫早逝未能多生下几名儿女的遗憾。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彷佛才昨天发生的事,今日一算,他们竟也认识十三年多了。

    十三年内,两人最亲昵的举动不过是牵牵手,连肩膀都没搭过一次。

    「他很照顾我,对我很好,就在一起了啊。」

    编辑大姊捂着额头,一副快昏倒的样子,顺口溜出第四台广告词,「喔!珍妮佛!我的老天爷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蓝又囡显得很是无辜。

    「妳写了一堆爱情小说,结果妳连谈都没谈过一次恋爱啊!」

    「有啊!这不算吗?」蓝又囡水汪汪的眼睛瞪得斗大。

    「我不收没火花的稿子,囡为没有爱情的成分。」编辑绕个圈子说。

    打蛇随棍上,蓝又囡绞着手指头,期期文艾的说:「所以嘛……妳就让人家出国去玩玩,搞不好会有艳遇的……然后人家就可以写出有『火花』的稿子了啊……」

    编辑大笑,「艳妳个大头鬼啦!原来妳出国是想找艳遇的啊!」

    蓝又囡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对啊对啊!没艳遇哪有『火花』可以写?我去勾一个老外回来,生个混血宝宝,多可爱啊!」

    绷辑摇头,「真拿妳没辙!」

    听见编辑动摇的语气,蓝又囡马上送了一堆飞吻过去,「来,啵一下,我就知道妳最好了。」

    「我没答应妳啊!」编辑不忘事先讲明,稿子不交就砍死她。「妳出国找艳遇归找艳遇,稿子还是得乖乖交出来,不然我杀到妳家去,搬张椅子盯着妳写。」

    「好啦好啦,我会乖乖写稿,带着笔记型计算机去度假,回来就把艳遇成果交给妳,这总行了吧?」蓝又囡色若桃花,笑逐颜开的说。

    「妳说的喔!稿子不交害我开天窗,我就找妳算帐!」

    ★※★※★※

    忙完手边的广告,确定客户十分满意后,雷亚歆才松了口气,全身绷紧的肌r也才缓和了些。

    基于兴趣,雷亚歆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广告人,运用画面借着几句简单的话语将产品打入人心、制造深刻的印象,是他最大的挑战与成就感。

    凭着己身的努力与创意,拿过大大小小无数的奖,雷亚歆成功的在广告界占有一席之地,被知名的企业重金礼聘,担任广告部的部长。

    位高权重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但一向对生活品质要求高的雷亚歆却觉得有些累,忙碌的工作让他几乎天天睡不好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连梦中都在想着企画书的内容。

    他只想单单纯纯的做好一个广告人,对于大公司内常见的权力斗争敬谢不敏。

    完成了手边的工作,雷亚歆的疲惫已达饱和,他早忘了有多长的日子没好好的休息,有多久的时间没好好放松自已。

    递上了辞呈,关牧言不但没有喜悦,反而慰留。

    「你不会是因为没追到小筑就不想待了吧!」

    对于雷亚歆,关牧言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感激他将黎景筑带回到自己身边,又担心他惯有的温柔体贴哪天突然打动黎景筑,即使黎景筑早已成为关太太,并产下个贴心的漂亮女儿。

    雷亚歆失笑,「拜托!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要辞职哪还等到现在?」

    当年雷亚歆要有什么企图的话,他关牧言只能边站了,哪能像现在这样有个幸福美满的家?

    「那你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关牧言狐疑的扬起浓眉。

    「喂!关先生,我连要走都不行啊?」

    「你对小筑还没死心。」关牧言自行下了断语。

    雷亚歆翻翻白眼,快被关牧言给气死了,「我要没死心,当年就不会带你去找景筑了。」

    囡为他知道黎景筑太爱关牧言了,即使趁她受伤至深时娶了她,也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关牧言想想,「也对。」

    雷亚歆没好气的说道:「本来就对!」

    「好,你给我个理由。」

    「我好累,想出国度个假,就这么简单。」雷亚歆两手一摊,他只是想休息一阵子,难道这么难吗?

    关牧言还是有些怀疑,「就这么简单?」

    「对,这几个月来实在是太累了,连放假也都在工作,我想要休息休息,不然我会发疯。」

    关牧言这才点点头,「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还没想到。」雷亚歆耸肩。

    关牧言因他不明确的答案而皱起眉头,「你到底想去哪儿度假?」

    瞧关牧言一副没问出地点绝不放手的模样,雷亚歆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景象,随口掰道:「我去哈尔滨看冰雕。」

    关牧言脱口而出,「那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是一堆冰块?」

    雷亚歆一股气涌了上来,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是没看过才想去看的。」

    「要看冰块打开冰箱就有了,不然去便利商店也买得到一大包,还跑到那种地方做什么?」关牧言碎碎念。

    「我爱去哈尔滨看冰雕关你什么事?又不是拐你老婆一块去!」雷亚歆翻翻白眼,很受不了他。

    都已经把黎景筑拱手让他了,还在那边啰唆个什么劲?!

    关牧言迟疑了一会儿,「好吧,你留职停薪一个月,机票公司出,当作给你的奖励。」

    「折现好不好?」他试探的问。

    「不好。」关牧言还附加一句,「你放心,我会帮你买头等舱,不会让你挤在窄得动不了身的经济舱。」

    雷亚歆简直就快昏倒了,关牧言难道这么恨他,真要他到那冰天雪地、鸟不拉屎乌g不下蛋的鬼地方?去到那里不死也冻去半条命了!

    「喂喂喂,关先生,我觉得我们两个需要好好谈谈。」

    他也不过就是曾经追求过他老婆,在他老婆最脆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还不小心求婚成功而已,有必要恨他入骨吗?

    也不想想当年若不是有他雷大爷,他哪能娶到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附加有个可爱得没话说的女儿?

    关牧言正要开口,但秘书己探头进来,「董事长。大家都到齐了。」

    「等你度完做回来我们再聊。」关牧言拍拍雷亚歆的背,挺直脊骨,昂然的踏出办公室,准备去开每天固定的会议。

    雷亚歆愣愣的看着他离开,这才想到,关牧言会不会只是在开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

    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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