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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清穿) 第8部分阅读

      陌上花开(清穿) 作者:肉书屋

    陌上花开(清穿) 第8部分阅读

    无奈的一笑,终是晕了过去,陷入到那片黑暗之中。

    (我切,换四四的角度_)

    很多年后,他仍清晰地记得那我那晚,那令他当时震惊后来怜惜的一挡。

    引自己来这偏僻一角,又派出刺客,果然够狠。虽已料到,却仍是阵阵心寒。林才带着侍卫赶来还要段时间,自己先勉力撑住吧。

    唇边的冷笑渐渐扩大,他有条不紊地出手,抵挡着招招凶狠的攻击。突然,刺骨的寒意让他顿时绷紧,是身后那致命的一击,他挡不了,也躲不开。

    难道今日定要我亡?他眼中一凝,心上一紧,等着那未知的感觉的降临。可是,没有。一个软软的身体倒在怀中,背上触目惊心的红色述说着刚才的一切。

    是她?为什么?!面对强敌都不曾慌乱的心狠狠跳了一下。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只是一瞬,他已恢复冷静。林才终于赶了过来,他揽着她退到一旁,把刺客交给侍卫们。

    月白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如雪地里的红梅冬日的烈火。他眉头紧缩,看着怀中已晕过去的人儿,手臂渐渐收紧,不由自主的。

    刺客见没得手,很快消失在黑暗中。侍卫停下动作,等着他的命令。他冲林才使个眼色,林才一怔,立刻会意了。而他拿起一旁的披风裹住她,避开背上的伤抱起快步向宫门走去。

    对守门的侍卫说是侧福晋生了病,侍卫按规定查看后便放行了。上了马车,他吩咐车夫速速赶往自己的别院,又让一旁的小厮同时去请大夫。

    解下披风,白衣上的血格外醒目,还在不断蔓延。他不由眯了一下眼,心里有些急乱。她不能出事,他不会让她有事的。突听怀中传来嘤咛,低头望去,苍白的小脸拧着,像是忍受着剧痛。冷汗布满额前,身子微微颤抖。一只素手也抓住他的前襟,攥得仿佛要裂开一般。

    伸手抚过她的脸,他握住了前襟上的手。那只冰凉的手渐渐松了力,任由另一只温厚的大掌覆住。他把披风又给她盖好,把她固定在胸前,脸颊贴着那凉凉的额头。

    马车终于在别院门前停稳了,他抱着她下了马车快步走进房中。大夫已来了,气喘吁吁的,像是一路狂奔而来。大夫开始检查伤势,他站在一旁,两手交握着。若林才在一旁,定会知道,他只有在心急不安时,才会有这样的动作。而这样的机会,很少很少。

    细细诊断一番,大夫给她上好药,止住血,又写了方子让人速去抓药。

    “伤口虽不致命,却很深,伤了肩上的筋骨。若不好生调养,这只胳膊只怕是要废了。”

    他看看仍昏迷着的她,勉强松了口气。犹豫片刻,他还是速速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这个夜晚,还很长。

    天快亮的时候,他站在宫门前,一抹微笑,抑或是冷笑在唇边闪现。林才看着自家主子的表情,心知主子是有了主意,不会轻易放过这事的,只是时间问题。

    看看天色,他还是去了别院。在床边坐下,静静看着那已很熟悉的面容。很奇怪,他没有去想她这样做的理由,而是想,今后该如何。

    “嗯……”昏睡中的人皱皱眉,醒了过来。还在迷糊间时,已被人微微扶起身,一杯水递到了唇边。

    她慢慢喝下温热的茶水,又躺了回去,眼神这才清明起来。

    “想起来了?”他放下茶杯,又坐到了床边。探探她的额,不由又皱起了眉。

    “嗯。”她应了一声,这才发现腰侧垫了东西,让身子微微侧着,以免压了伤口。

    “把这个喝了,否则你会疼得睡不着的。”他说着,把已吹凉的药喂她喝下。缓了一会,他掖好被子走出门去,什么都没问没说。

    对,他不会问,什么都不会问,没有必要,只有清楚自己心里所想的,就行了。

    三天后,因伤口而引起的烧退了,他就把她送回了宫中。毕竟是一件要保密的事,不能让她失踪太久。

    请来的女医会定时去给她送药换药,他每日也会来看她。每次他走进院中,她都坐在开满花的树下,静静的,拿着本书或是捧一杯茶。

    而他,会走上前在她身边坐下,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只是看着她,看着那依旧苍白的面容,看着那清澈似水的双眸,看着那未知的灵魂。有时,会不知不觉看得出神了,那娟秀的脸上就会出现一抹红晕,恰如三月的桃花,夺目却羞涩。

    这日,他又走进院中,却不由怔住了。一根绳子一头系在小方凳上,另一头系在了树枝上。而她,就靠着那绳子坐着,看样子是睡着了。

    他摇摇头,笑意浮在眼中。这样避开伤处休息的法子,还真亏她想的出。

    突然记起很久前十三弟讲的从额娘那听来的故事,好像是出自她的口。里面的叫小龙女的,就是用绳子睡觉的。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侠女和她的徒弟,轰轰烈烈不顾世俗的爱情,早已在妃嫔间传开,多是唏嘘不已。只是,这样的故事,她为何想得出,又是要表达些什么呢?

    像是被噩梦困扰着,倚着绳子的人儿有些不安稳,身子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却扯到了痛处,柳眉一皱,眼看就要翻到在地。

    当然,是不会的,因为有一个怀抱已等着并稳稳接住了她。

    “多谢四爷了。”胸前的可人儿仍苦着脸,倒吸着气。缓了会,疼痛终于过去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中,于是想不着痕迹地抽出身子。

    可是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像是逗她一般,反而越扣越紧。她很是无奈,把左手抵在两人之间,抬头想告诉他让他松手,然而……

    今天她恰好穿的花盆底,所以两人身高相差不多。而两人又贴得很近,他的下巴已挨在她的额下,再加上她抬头的速度很快,所以……

    她的唇,正贴在他的嘴角。一个算得上是真实有效的吻,就在刚才发生了。

    他,没有动。她,也没有动。

    他,眸中墨凝深深。她,眼中迷雾重重。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像是受了蛊惑一般,移不开自己的唇,也移不开自己的眼神。复杂的情愫在两人间交织着,浓得像秋晨的雾,夏夜的云。

    门外传来轻微的一响,驱散了两人间的气氛。她闪电般地从他怀中跳开,面上一片火烧云,躲闪着眼神,说不出话来。

    他微微一笑,这样慌乱的她挺难见到的,不过还真是可爱。不再停留,转身走出门去。

    在隐蔽处候着的林才跟了上来,他不减步子,似是随意地问了句。

    “刚才是谁来了?”

    “是八爷。”林才没有多说他看到的那一抹忧伤,因为,不需要。

    老八,是吗?他下意识地抚上嘴角,一股幽淡的荷香似乎还萦绕鼻尖,不算陌生,也挺好闻。

    他从不会刻意忽略自己的心事,而是直直的面对,认真的分析。所以,他不会对自己隐瞒,他,已经看上她了。或许是因为她奋不顾身地一挡,或是也是因为一直以来的种种,也或许,没有理由。总之,她在他心中留下了痕迹,不再是清风一阵,过眼云烟。而是滴滴澈水,落地有声,且终有痕。

    而她的想法,他一点都不担心。有一半的认定,也有一半的自信。若不是心里有他,又怎会有这般举动?纵是没有,他也会让之变成有。因为自信,因为感觉,因为冥冥之中,莫明的悸动,遥远的低语……

    涟汐,涟汐,这个名字在他嘴中咀嚼,又化成根根银线,绣在他的心上。那月仙般的人儿,那兰花般清雅的性子,他,终是喜欢上了,放不开了。

    第二十四章 春朦

    涟汐放下手中的《煮茶小品》,思索着换本有趣的书看看。右肩又隐隐的疼了起来,涟汐坐直身子,把一旁已凉了的药喝了下去。

    摸摸正靠着的躺椅,涟汐有些不安,又有些无奈。这是四阿哥前几天送来的,造型很合适,有厚厚的垫子。而且,在躺椅的左上方,有一块是可以打开的,像开了一个小门。涟汐开始有些不解,坐上去才明白,那一片恰对着自己的伤处。四阿哥也留了一句话:以后不要再用绳子了。

    果然,有什么不一样了。已经有麻烦了,再摊上这主,恐怕要热闹非凡了。涟汐想了很久,也不清楚自己伟大之余还掺了什么其他感情,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只得作罢,走一步算一步。

    康熙一行人回宫了,宫里又热闹起来。筱烟给涟汐带回许多胭脂糕点,两人一番好聊。受伤的事当然没提,连十三都不知情。

    手头的事一忙完,十三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四阿哥来找涟汐喝茶了。球球在院中滚来滚去地,十三瞧着可爱,逗弄了好一阵。四阿哥虽然没动,却也一直微笑着。

    “一月不见,怎么清瘦了?”十三皱着眉头看着又单薄了点的涟汐,手无意地搭上了她的右肩。

    “十三弟,坐吧。”四阿哥不着痕迹地拨下他的手,似随意地看了涟汐一眼。涟汐却看出了,那眼神中有关心,有询问,还有,怜爱。

    “这是刚到的新茶,两位爷来的赶巧。”涟汐起身提起一旁已烧好稍置的热水准备泡茶。但是,右肩一阵剧痛瞬间贯穿了整个身体,手上力气全失,一壶开水将在面前溅落。

    “涟汐!”十三猛然起身,呼声刚落,四阿哥已闪至身前,将涟汐搂在怀中,而自己后面的衣服上,已溅上点点水星。

    “四爷!”涟汐瞪大了双眼,靠在四阿哥胸前,直直看着眼前的人。十三瞅瞅这两人,惊讶、不解,还有捉摸不透的复杂在脸上闪过。

    四阿哥面色淡淡,伸回了体贴而小心地避开伤口放在之下的手臂,轻轻地在涟汐耳边说,“因我而起,当由我负责。”

    十三也听到了,更加不解。四阿哥却没再说什么,拉着他一起走了。涟汐站在原地,一时心绪有些混乱。

    傍晚时,几包药摆在了门口,还有一张字条,告之当月之内不得用右手提负重物,否则易致残。涟汐看着惊心,匆匆煎药喝了。却也没注意,纵是这样,自己还是不曾后悔挨了那一剑。

    端着茶迈进殿内,涟汐轻步走到康熙身边,将茶放了下来。康熙正在看书,很专注。涟汐敛袂,准备退出去。

    “肩上的伤好了吗?”康熙目不离卷,轻声问到。涟汐手上一颤,却也没很惊讶,一城之内,有什么事是皇帝不知道的呢?

    “是。”话不带颤,平而直接。康熙眼中闪过一丝厉光,既而消失。涟汐退下后,无法抑制的,叹了一口气。争斗,已在酝酿中了吧。

    “涟汐姑娘,可以一起走走吗?”十三的侧福晋若彤拦住了请安完的涟汐,涟汐也不便拒绝,只有随了她的意。

    “你看这桃花开得多好啊。”若彤站在桃树下,一脸陶醉地说。涟汐看着她的笑脸,这才意识到,若彤,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自己,也不过十七吧,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很多年,心都沉都静了呢?

    涟汐突然笑了,笑得云淡风轻,笑得通晓了悟,也笑得春花失色。

    看到这样的笑容,若彤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

    “十三爷待福晋可好?”涟汐没有看到若彤的表情,随意挑起个话题。

    “好。”若彤垂了眼帘,“爷待我当然是好的。”

    话中有落寞,有无奈,却没有一丝鲜亮。涟汐柳眉一拧,心知十三是没把若彤放在心上,却又无法开口说些什么。

    “爷的心思我是知道的。”若彤突然直直盯着涟汐,“可是……”

    “涟汐!”一声叫唤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若彤的脸色变了变,还是俯下身子。

    “爷吉祥。”

    “原来若彤也在啊。”十三扫了一眼若彤,又看向涟汐,“今天风大,怎么不多穿点。”说着,解下披风就要给涟汐披上。

    涟汐冷冷地挡住他的手,指指一旁低着头的若彤。十三有些不解,停下了手。

    “十三爷说的对,今儿风大,福晋可别着凉了。”涟汐左手用力,把十三推向若彤。十三这才觉刚才的不妥,顺势把披风披在若彤身上。

    若彤顿时抬起头,受宠若惊地看着十三。十三微笑着哄了几句让她走了,这才转过身看着涟汐。

    “十三爷,不要冷落了福晋,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

    “我没有冷落,”十三这话明显底气不足,“只是没放在心上。”

    “可是……”

    “没什么可是。”十三打断了涟汐的话,似有些不悦,“我不喜欢她。”

    “好了好了。”见十三这样,涟汐也不再说了,毕竟是别人的私事,还是不要管太多。“别生气,奴婢可不敢惹十三爷生气。”

    “你呀。”十三忍不住轻笑出声,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上前抓了她的手,轻轻捂着,“都开春了手还这么凉,我帮你暖暖。”

    “十三弟,二哥叫你去一趟。”刚过来的四阿哥扫过两人交握的手,不动声色地说。

    “那我先去了。”十三没再停留,匆匆离去。涟汐正准备离开,却冷不防被四阿哥抓住了双手,合在掌心。

    “手凉吗?我来暖。”轻轻的话语从四阿哥口中说出,有点坚决,有点暧昧,可能,还有点酸意。

    涟汐怔了片刻,抽回了自己的手。果然,还是变成了这样。

    “四爷的好意,奴婢受不起。”

    “我说你受的起就受的起。”四阿哥嘴角扯出一丝笑,涟汐不由想起那日的一吻,脸上微微泛红。却又不由摇头苦笑,十四那般的怒吻都不曾让自己有一丝心乱。涟汐啊涟汐,你究竟是怎么了。

    四阿哥也不说话,只是欣赏着她的表情变化,然后把一个木匣递到她手中,又亲自打开了。

    是一根羊脂白的玉簪,通体莹润,乃是佳品。而且,这是从未见过的双头簪,一头雕的是芙蓉,另一头则是幽兰。雕刻细致逼真,隐隐还有暗香。

    “喜欢哪一边?”四阿哥拿出玉簪,询问着。

    “嗯,莲花。”涟汐下意识地回答了。四阿哥似是早已料到她的答案,已拔下幽兰的一端放回匣中,把芙蓉玉簪插在了涟汐的发上。

    “不错。”四阿哥留下这句,转身走了。涟汐愣了一会,拔下玉簪。是一枝横卧的白莲,如真的一般,还有露珠闪烁其间。而匣中的幽兰也是一只独立的发簪,雅清亭立,若两者相合共用,也是相映相辉,更添风色。

    想还已经晚了一步,涟汐想想,又插回发上。如果这是他表达谢意的方式,还是不要拂了他的意。

    这个春天很快过去了,球球长大了一圈,更加绒绒可爱了。涟汐平日里想不起八阿哥,但一看到球球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然后就是一丝怅然。真不知如果八阿哥知晓了这事,会不会气青了那张俊脸。

    涟汐的伤也基本好了,多亏了四阿哥不断送来的药,总算勉强可以提点重物了。大夫说虽没什么后遗症,但也不能完全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涟汐有些在意,却是怕四阿哥因此有什么想法。四阿哥在一旁没说什么,只是在大夫走后,抱住了她,手臂仍是体贴地避开了伤处,却紧紧的,直压得涟汐有些喘不过气来。

    和伊晴来回通信了几次,每次都把十三弄了个不自在。而十四已开始祈祷今年的的塞外之行不要有他。涟汐和她说不清这感情的事,干脆任她八卦,笑而照单全收。

    几个阿哥与以往差不多,该暧昧的暧昧,该弄不清的弄不清,该调笑的调笑。而太子偶尔飘至的眼神中,还有抹不去的危险。涟汐长叹一声,捏起烦心之事,洒向窗外,让风带走。有一点值得欣慰的是,筱烟对九阿哥不再十分冷淡了,两人还能偶尔聊上几句。九阿哥脸上露出的极不相称的幸福傻笑,还让比木头还笨的十阿哥追着问了好几天的是不是病了。

    五月初,宫里开始忙去塞外的事了。随行的阿哥基本没变,只是八阿哥要留在京中,不能同往。

    说是前来道别兼饯行,八阿哥拿着些礼物来看涟汐。涟汐不忍再看到那双本温润的眸子里呈现出的忧伤,于是敛了性子,柔静以待。

    礼物是些凉糕、话梅之类的小零食,分格装好,品种繁多。让涟汐吃惊的是,竟还有糖果和巧克力,应该是从洋人那弄到的。

    “喜欢就好。”八阿哥看着涟汐的表情,满意地笑了。伸手拿过一块巧克力剥开,很直接地递到涟汐嘴边,涟汐略一迟疑,还是张开嘴把巧克力吃了进去。

    “味道可能有些奇怪吧,又苦又甜的。”八阿哥很自然地拿出帕子给涟汐擦拭嘴角。涟汐身子一僵,侧头避开了。

    八阿哥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温和的笑也黯淡下去。他把帕子塞到涟汐手中,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涟汐本强迫硬着的心实在不忍,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抓着那素白的帕子,紧紧的。

    “对了,”八阿哥恢复了笑容,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他从怀中拿出一块小巧的玉佩,递到涟汐手中。

    是块羊脂玉的玉佩,通体盈泽,白润无瑕。雕的是朵莲花,虽不是栩栩如生,却也神韵兼备。涟汐拈看着,总觉得有点不对,这么上等的玉为何没用上等的雕工?再细看,一朵花瓣上有一抹极淡的血迹,几近看不出,是沾上血后又被人擦去留下的。

    涟汐放下玉佩,不发一言,径直拉起八阿哥的手。果然,左手食指指腹上有一道刚愈合的伤口。涟汐看在眼里,心上一沉。

    “八爷这样做会让我很不安的。”

    “终于不自称奴婢了?”八阿哥答非所问,反手一拉,把涟汐抱在怀中。涟汐挣脱不开,低下头,不看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

    八阿哥笑得满足,虽然涟汐双手放在他胸前,抵挡着他的贴近。翠绿的光芒吸引了目光,他看到纤细的腕上带着的碧绿佛珠,笑一下子止住了,“原来老四真的上心了……”

    “嗯?”涟汐没有听清刚才的话,抬头询问。八阿哥恢复了笑容,看着那好不容易抬起的脸,渐渐贴近,在离那小若樱桃的唇一寸的地方停下了,而鼻尖已触到了一起。

    “这次我不能去塞外,你,会想我吗?”

    涟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不敢动弹。这样的姿势,实在危险。

    “不回答是默认了吗?”气息喷洒到涟汐的面上,涟汐不由眨了一下眼,而就在这时,八阿哥的唇压了过来。

    “八哥!”怒气冲冲的声音救了涟汐。八阿哥松开手臂,仍是一脸温和的笑。

    “原来是十三弟啊。”看着对方脸上抑不住的怒气,一丝冷笑一闪而逝。“既然也是来找涟汐的,那我就不打扰了。”

    八阿哥摇着扇子走了,十三走近涟汐,看着满桌的糕点话梅,深呼吸几次,才抑住想扫落一切的念头。

    “刚才打扰了你的好事,真是对不住。”

    这话听着刺耳,涟汐不生气,反而有些不安。“我应该谢谢你救了我。”

    十三顿时泄了气,讪讪地笑着,懊恼刚才所说的话。涟汐倒好茶,拉他坐下。

    “八哥他,哎,你怎么办?”十三灌下一杯茶,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

    “没办法。”涟汐淡漠地说,似不在意,“反正他不会如愿的。”

    “这么肯定?”十三暗暗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了起来。“你真奇怪啊,要是其他人,早就被温柔体贴又捧出真心的八阿哥迷得神魂颠倒了。”

    “这,无法解释的。”涟汐轻描淡写地带过。筑起的心防瓦解不了,八阿哥,你注定要受伤的,我本想阻止,可是,无能为力。

    十三很快就走了,涟汐坐回桌前,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淡淡的血色,刺痛了涟汐的心。又是一份还不了的情债,该如何是好。

    把玉佩倒过来,花萼处有些松动。轻轻一拔,原来中间镂空了一段。涟汐拿出里面卷好的字条,轻轻展开。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还是那日的十六个字,还是俊逸的柳体,可是……手慢慢移到烛火上,忽闪的火焰很快点燃了字条的一角。突然,烧了一角的字条又被丢回桌上拍灭了火。

    还是留着吧。涟汐把字条放了回去,想了一会,还是把玉佩收到了装饰物的木匣里。

    这次去塞外的路上与去年是差不多的,有点不同的是,十三来找涟汐时,四阿哥总会跟着一起,都快成“铁三角”了。而且,四阿哥给涟汐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又踏上了这片土地,涟汐放眼望去,一抹浅笑不由挂上了嘴角。相比方正规矩的皇宫,这里确实很好。可是,笑容却渐渐消失了。刚才在御帐,不仅伊晴看到十四时两眼发亮,多尔济看她也是双目含光,别有深意。她有种预感,这个夏天,将会很热闹……

    第二十五章 似同

    “哈哈,这个朕答应你,朕正想要他做朕的女婿呢。”涟汐端着花露进帐时,康熙正和博尔济吉特王爷大谈子女的婚事。当事人多尔济眸子闪了闪,看看走进来的涟汐,低下了头。

    “那就先谢过皇上了。”博尔济吉特王爷哈哈笑着。

    “那伊晴可已有郡马?”看来康熙心情甚好,一个不拉地都问到。

    “这个嘛,还……”博尔济吉特王爷话还没说完,伊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皇上,我要嫁给十四阿哥!”

    此话一出,帐内顿时如大风刮过的荒原,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康熙一时吃惊,有些怔住了。博尔济吉特王爷也是没有料到,愣在当场。几个知情的阿哥都满脸不可思议,不知情的则目瞪口呆。

    涟汐恰走到伊晴旁边,听到这话,顿了片刻,立即手一歪,把一杯花露浇在了伊晴的裙上。

    “奴婢该死,请格格速去更衣。”涟汐对着伊晴跪了下来,伊晴皱皱眉,被涟汐严肃且满含警告的眼神吓住了,起身行礼后向外走去,涟汐忙跟了上去。

    十三忙随意打个哈哈把话题扯开了,心中暗暗佩服伊晴的勇气,不仅是大胆说出自己所爱的勇气,更是不经大脑做出决定的勇气。

    “格格,你太胡来了。”涟汐把伊晴拉到一棵大树下,严肃地说。

    “这有什么。”伊晴撅起嘴,很不服气,“我就是想嫁给十四,这样告诉大家不好吗?”

    “格格,你认真听我说,”有些钦佩,却也不免担忧,“十四阿哥早已娶亲,嫡福晋侧福晋都已在府,而已你的身份,断不可能嫁去做小。即使你愿意,你阿玛也不会同意,所以你嫁不了十四阿哥。”

    “我知道他有妻子了,可是,可是……”伊晴低下头,有股忧伤的味道。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她以为这些不重要,她以为只要喜欢就行了。

    突然,伊晴抬起两了头,眼中光芒四射,“我喜欢他,其他的,我不管。”

    那一瞬间的无畏光彩,刺得涟汐心中一跳。这般的勇气,岂是她能可比的?又岂是她要阻止的?

    “格格,我不是要阻止你,但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的话,”涟汐顿顿,“你要弄清十四阿哥是否喜欢你,而你,是否真的喜欢他,还有,他值得你为他做到何种程度。”

    伊晴微微皱眉,思索起来。半晌,她轻笑出声,“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涟汐看着她阳光灿烂的脸,不由担忧起十四将来很不太平的日子。又见不远处走来几个熟识的人,俯身请安。

    “免了免了。”十三摆摆手,见伊晴目光炯炯地看着十四,不由偷笑。

    果然,伊晴一下子闪到十四身边,笑眯眯地和他打着招呼,十四尴尬不已,只得赔笑着。多尔济微微摇头,却也不想干涉什么,因为,他还有自己的事……

    “涟汐,我喜欢你。”一个响雷在众人脑袋上方炸响。今天,实在是太刺激了。这兄妹俩果然不是凡人,也太……直接了。

    “我是认真的,我想了很久。”多尔济还嫌不够,继续表明心迹。众人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毕竟伊晴那次都是在场的,多少有些免疫,却一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虽然,”大家耳朵又竖了起来,“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十三阿哥,但我会努力的,相信我。”一席话无比诚恳,涟汐脸红红的,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再看看其他人,十三表情复杂,若有所思,半点笑意都没有。伊晴面带贼笑,十四目光幽怨,只有四阿哥淡淡如常,细看去,眸中还有笑意闪过。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见气氛越来越僵,伊晴拖着十四就跑了。多尔济冲四和十三拱拱手,上前就想拉涟汐一起走。却没料到,十三已抢先一步拉住了涟汐的手,抛下一句“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后,迅速离开了。剩下的两人脸色相反,没再多说,各自走了。

    “行了,行了,十三爷,已经很远了。”涟汐挣脱了正一鼓作气往前冲的十三的手。十三转过身来,神色依旧复杂,似欣喜中加了沉重,愤怒中添了迷茫。

    “你,喜欢多尔济?”十三顿了顿,咽下那句“还是我”。

    “可惜不是,我只当他是朋友,却没想到会这样。”涟汐随意走了起来,欣赏着远处的景。“他怎么会认定我喜欢你,八成又是晴格格乱说了什么?”

    看着涟汐带着清浅却美胜春花的笑容的脸,十三满腹的话却说不出一句。是什么,挣扎着要冲破那一层窗纱?是什么,萦回着在迷蒙中沉沦?又是什么,叫嚣着要满布心房?到底,是什么?

    “十三爷,可能需要你帮忙了。”帮忙?十三不解,却见那清澈的眸中有丝狡黠,转念想想,很快明白了。

    “不会吧,我不干。”十三很干脆地拒绝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拜托,我已经想好了,你就帮帮忙吧。”涟汐轻扯着十三的衣袖,还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着十三。

    十三哪经得住这样的涟汐,犹豫下了就答应了。涟汐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十三叹口气,点点头。看来,又有得忙了。

    “涟汐,好福气啊。”涟汐刚进帐子,便被满目的茉莉吓到了。而筱烟,坐在刚把花扫落的凳子上,打趣地说。腿抬得高高的,以免踩坏了地上的幽香。

    “天啊。”涟汐勉强走进帐内,动手把花收成一堆一堆的,“这种好福气给你好了。”

    “可人家不要我啊,只喜欢那下凡的茉莉仙子。”筱烟也起身帮忙,没用多长时间,茉莉便堆在各处了,“用这些花泡澡不错。”

    “也对,等会都弄着泡吧,”涟汐终于坐了下来,又瞅见桌上的一封信。

    “又写信来了?”涟汐指指信,筱烟“嗯”了一声,手指下意识地在信上轻点着。涟汐看看她的表情,没再说什么。九阿哥隔几天就有奉信送来,写的什么涟汐不知道,但每次筱烟看信时都是淡淡的忧伤与喜悦交织着,所以,应该不错吧。

    筱烟刚出去,多尔济就来了。“涟汐,可否与你一聊?”

    “小王爷请坐下说。”涟汐引他坐下,“不知小王爷要说点什么?”

    “你先坐下,”多尔济踌躇着,深吸一口气。“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曰: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更有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古人有云: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又有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所谓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啊,错了,这句不是。”多尔济挠挠头,继续背书式地说了下去,“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觅处。蒲草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涟汐听得哭笑不得,这是来卖弄文采好是干什么。突听帘外有压抑的笑声,然后,十三咳嗽着进来了。多尔济忙停住嘴,有些尴尬。

    “小王爷,来背诗啊。”十三实在忍不住,调侃起来,多尔济的脸顿时红了。

    “是晴晴从十四阿哥那问到的,说是很有用。”多尔济老实地回答了,好不容易背了这么多句,可似乎效果不好啊。难道十四是故意的?!!!太丢人了。

    涟汐扯扯十三的袖子,想让他别笑了。见没用,动手抓了他的胳膊,没想到被多尔济看了个正着,顿时皱起了眉头。

    “十三阿哥,我有事想找你谈谈。”

    “哦?那好,我们出去说。”十三微微冲涟汐一点头,和多尔济出了帐子。应该和自己所料一样,涟汐坐了回去,这两人应该会好好比一比的。十三可是“情敌”,当然要去一试高下。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涟汐出了帐子。那两人早已没了踪影,但是却碰到了正悠闲地散着步的四阿哥。

    “十三弟正忙着和某人比试吧,可有他受的。”

    “四爷怎么知道?”涟汐有些吃惊,十三断不会连这种事都说的。

    “猜的。”四阿哥一转身,手掠过涟汐的发,“怎么没戴着?”

    “嗯?哦,今儿忘了。”涟汐倒是真喜欢那发簪,平日里经常拿出来欣赏,偶尔也会戴戴莲花簪。虽也喜欢兰花的那一头,可她知道,兰花是他最爱的花。

    “啊!”涟汐突然抓住了四阿哥正欲收回的手,指着他腕上再熟悉不过的碧绿佛珠,“这是我的!”

    “你的?”四阿哥轻轻一笑,褪下佛珠放到涟汐手中,“那还给你。”

    涟汐又觉不对,低头细看。每一颗佛珠都是熟悉的,只是,没有自己刻的“汐”字。目光一移,自己的腕上,赫然戴着一串佛珠,这才是自己从那个世界带来的唯一东西。

    涟汐顿时有些窘迫,忙把佛珠还给了四阿哥。这也不能怪她,两串佛珠实在是太像了,甚至连那些细小的凹凸都是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汐”字了。

    “怎么不要了?”四阿哥将佛珠戴了回去,又拉住涟汐的手,露出腕上的碧绿。

    “四爷取笑了。”涟汐不由自主地伸出另一只手,触到那相似的莹翠。连感觉都是一样,微微的凉,隐隐的温热,还有触到时心中的迷茫与悸动。这两串佛珠,难道本就是一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这,又预示着什么?

    “怎么了,不舒服吗?”四阿哥见涟汐脸色有些奇怪,关切地问,握着涟汐的手顺势向前走了一步,贴近她,然后揽住了她的肩。

    “到底是什么,我……”涟汐猛然闭上了嘴。说什么?说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说这佛珠很古怪?谁又会相信?

    “我到底是谁……”涟汐双眸一阖,靠在了面前之人怀中。心中不断翻涌的是落寞,是无奈,是怅然。浑身阵阵轻颤,力气似乎都消失了。微微睁开双眼,却全然无神。

    “这么喜欢我的衣扣吗?”涟汐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正对着四阿哥衣上的盘扣,不由面上一松,轻笑出声,之前的阴霾散去不少。

    四阿哥也随之一笑,将想退后的涟汐固定在胸前。他怎会看不出刚才她的忧沉?他不忍,他不想看到这让人心怜的表情呈现在她脸上。他也发现,原来,他也会为一个女子心痛。

    “太子来了。”怀中人低低一语,两人迅速分开。太子面色阴沉地走了过来,待两人请安后,冷冷地开口了。

    “四弟,美人在怀可别误了正事,别被美色迷了心志。”

    这话听着不太舒服,四阿哥还是略一作揖。“二哥教训的是,臣弟定当谨记在心。

    “哼。“太子不再停留,继续向前走去。涟汐摇摇头,不知这太子演的是哪一出。

    “不必担心,“四阿哥望着太子离开的方向,”他只是有点不舒服,嫉妒而已。“

    “四爷,对不起,害你被误会了。“涟汐微微俯身,却被四阿哥扶住阻了去势。涟汐不再停留,请安离开。

    “误会,是吗?……”四阿哥眸中的墨色渐渐弥散开来,朦胧复清晰,谁解其中意?

    “可是累着了?”涟汐把茶递到十三手中,仔细看看他的脸,好像没什么疲惫之色。

    “别看了,再看我就不好意思了。”十三调笑这看回去,被涟汐瞪了一眼,才勉强切入正题。“如你所料,他确是想与我比试。他与那晴格格一样,不服不如自己之人。他找我,是想证明他比我强,他才有资格,嗯,追求你。”

    “追求?”涟汐有些意外不是拥有,而是追求。“那你们决定如何比试?”

    “文斗加武斗吧。”十三耸耸肩,有些无奈,“可要是他发现我们不是,嗯,那个,怎么办?”

    “这个嘛,”涟汐来回慢走着,“现在他已认定了你,只有到时再解释了。”

    “还有,”十三忽略掉心底莫明的失望,“这比试就交给我,你可不要去看。”

    涟汐一顿,既而笑了。“明白,要是丢了面子被我看到可不好,是吧?”

    “那是那是。”十三压根没听到涟汐说的,随口应着。因为他已被那个笑容蛊惑,而他的手,正慢慢伸向那笑盈盈的脸,而终于,触到了。

    这就是多少次在梦中出现的笑容吗?真的,好美。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一波波的揪心,这一阵阵的轻颤?自己,是怎么了?

    “十三爷?”涟汐轻唤着。她止了笑,把十三的手轻轻拿了下来。十三这才如梦初醒,支吾着迅速走了。

    涟汐看着还飘动着的帐帘,一抹担心之色悄悄爬上眉心。莫非……?不会,不会的。可是,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

    第二十六章 知心

    涟汐如约一直没有看那两人的争斗,只等着十三的消息。没想到这一比就是数日,想必是非常激烈。伊晴和十四也是难以见到,据涟汐猜测,他们应该还处于猫捉老鼠的阶段。

    这些事康熙与博尔济吉特王爷也不可能不知,但也没有干涉,反倒有点看热闹的意味。博尔济吉特王爷是深知儿女的性子,想管却力不从心。而康熙,见他眸中偶尔的笑意,八成是按兵不动,静观事情发展再做定夺。

    落日嫣霞,佳人其侧,如此良辰,更无他求。不过这些定不是涟汐现在所想的,她现在是觉得很抱歉,十三为她累死累活,而她却悠闲地赏景聊天,和四阿哥。

    那几句或许是四阿哥所想,或许不是,没人知道。他看看了涟汐的表情,又转回去望着欲落未落的红日。

    “在想十三弟吧,而且还很抱歉。”

    “啊?”涟汐错愕,这又是如何猜到的?未免太准了。

    四阿哥也不解释,淡淡一笑。满面的轻松,一点狡黠的笑意,还有一点点歉意,不是在想十三又是在想谁?心口有点闷闷的,却半点也没露出来。

    “是啊,”涟汐也不问,“十三爷毕竟是为我而累,我却这般……”

    “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样最好。”四阿哥一句话断了这个话题,不想继续说下去。手越过身边柔软的身子,轻轻放在了她的右肩上。

    “还疼吗?”话语轻柔,却敲在涟汐的心上,不知是什么感觉,没来由的,浑身一阵战栗。

    “怎么,还很疼吗?”四阿哥忙移开自己的手,顺势把她扮了过来。四目相对,四阿哥满脸的焦急与不安,涟汐微叹,这真的是一向冰冷的四阿哥吗?

    “我真的没事,四爷。”涟汐不挣脱,平静而认真地说。四阿哥松口气,却察觉自己的失态,微咳几声,转回身子。

    两人一时无语,一齐看向前方。火红的太阳在水平线上挣扎着,终于消失在眼前。没了炽热的阳光,草原一下子鲜活起来。而夜晚,快降临了。

    “悲壮的美丽。”涟汐喃喃自语,一个小故事浮上心头。“沙漠里有一种

    陌上花开(清穿) 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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