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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是孽是缘

      突然而起的脚步声吓得梦瓷几乎从聪山的身体上跳起来!

    她赶忙穿衣服,并道:“是不是月楼回来了?我该怎么办呢”?她说着眼泪已流下。

    “我已经让佣人在门外守着,只要月楼一回来他就会通知我的。”

    梦瓷缓缓松了一口气,俯下身子,把脸贴在聪山胸口道:“你想得可真周到。”

    “夫人回来啦!老爷赶快把梦瓷小姐藏起来吧!”

    梦瓷刚刚平静下来,这声音又让她大吃一惊。聪山很是慌乱,也开始迅速穿衣服。他刚穿上背心,又用极快的速度把梦瓷按在床上,双手紧紧握住她的乳 * 并送给她一个热吻。

    “你还是赶紧让我走吧!小心你的老婆把我吃了”!梦瓷又哭了起来。

    “她倘若吃了你,我一定和她拼命”!他边说边一颗颗扣好旗袍纽扣。

    梦瓷低着头痴痴笑着,刚才的担心和害怕通通都化作柔情:“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死也值了。”

    聪山抱起梦瓷,走到一条木叶葳蕤的小径上,然后轻轻将她放下。

    他指着假山上的阁楼说 : “那里是不允许下人进入的,你先躲在那里”。他看着梦瓷密而长的睫毛时突又咬了下她的耳垂。

    “你可真坏”!梦瓷噗嗤一笑,连耳根都红了。

    “你不就是喜欢我的坏吗”?聪山坏坏地笑道。

    “我才不喜欢呢”!她虽这样说,但却已钻入聪山怀里。

    从这里能将整个园子尽收眼底:颇大的三个湖在她眸子里闪闪发光,还有五六十个构造精美的小亭,连接亭子的路径和游廊,修剪雅致的树木。

    这里的一切都令她神往,但她想得更多的还是聪山。她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女人,但是她还是喜欢他。喜欢他那种无与伦比的魅力和无微不至的关心。

    阁楼里果然没有一个人!梦瓷把手放在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她坐在椅子上,突然想到:“如果哪个下人告诉月楼,我的下场还不是一样糟”!想到这里她又忧惧难禁。

    花瓶打碎的声音忽然从书架后传来,梦瓷感觉花瓶的碎瓷已经划破了她的心脏。

    “谁在那里!”

    因为恐惧,梦瓷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过了一会,一个约摸三岁的女孩笑着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她就像沾满露水的花苞般惹人怜爱。梦瓷绷紧的神经终于松缓了,当想到这个女孩是谁后又开始担忧。

    “你知道我是谁吧!你肯定不敢告诉我娘是我打碎了花瓶”!惜蝶眨着眼睛甜笑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惜蝶”。梦瓷灵机一动,道:“我是你爹的客人,你如果不告诉你母亲有其他女人来你们家的话我就不告诉她是你打碎了花瓶”。她也朝惜蝶眨了眨眼睛。

    “那你奖励我什么呢”!惜蝶皱着眉,抿着嘴唇道。

    梦瓷走过来抱起惜蝶,嘴唇凑近她的额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当梦瓷走过来时惜蝶感觉她就像橱窗里的瓷娃娃一样娇俏可爱,美丽玲珑。她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很安静很舒服,正如母亲抱着自己在冬季的大晴天赏梅花一样。她的嘴唇靠近自己额头时自己甚至闻到了她嘴里的香味。

    那是哈密瓜的味道。

    “你睁开眼睛啊!姐姐的这个奖励能不能让你不给妈妈说呢?”

    “那姐姐要经常来看我哦!给我买好玩的玩具和好看的衣服”!惜蝶嘟着嘴撒娇道。

    “你想不想天天见到姐姐?不见妈妈你会想她吗?”

    “如果你也嫁给我爹我不就每天都能看到你和我娘了吗?”

    “小鬼!”

    月楼刚刚走进第三重门,就看见斜对面的柳树后站出个人。那是自己的贴身丫头红杏。

    红杏跑过来焦急地说道:“聪山真他 * 太过分了,竟然把女人带回家!现在还把她藏在了你的阁楼里!”

    她咬牙切齿道:“走,我给你讨回公道!”

    “你先回自己的房间,我去看看聪山在做什么”。月楼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不免有些颤抖。

    月楼推门而入时聪山正在看画。

    她优雅地走到聪山背后抱住他,又将自己的头偎在聪山肩上。然后她就清楚地闻见了聪山身上的味道。

    那是哈密瓜味的香水;

    那是梦瓷的味道。

    月楼的心仿佛忽然被刀子切成了两半。他明明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呢?

    当她看见床上整齐的被褥时又认为是自己多虑了。聪山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又怎么会过于妄为!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玫瑰般的微笑,接着她就看见了枕上几缕迎春花色的线。

    月楼猫一般踏上阁楼的台阶,她的头脑中满是聪山和梦瓷在漫山鲜花中牵手亲吻的画面。阶下绿叶如海,阶上心如残月。她的心这时岂非正如残月般寂寞孤独疼痛萧索。她继续用极细极轻的脚步向前走。

    窗里传出女儿和梦瓷的对话。她听到女儿说也希望天天看到她,还说想要她也嫁给聪山。

    门是被一只极白极细腻的手推开的。梦瓷怔在当地,她感觉到一种恐惧,就像两颗子弹朝她眼睛极速飞来的恐惧一般。惜蝶看见踏进来的半只脚时从梦瓷怀里跳下,奔到了母亲身旁。

    “她是来我们家做客的”。惜蝶道,“是我请她来的。”

    “你先到楼下玩一会,妈妈和这位姐姐说几句话就下来找你”。月楼温柔地抚摸着惜蝶的长发道。

    “嗯,妈妈不许欺负姐姐哦!姐姐那么温柔可爱,妈妈肯定不舍得欺负姐姐的!是吧!”

    “你坐下来,不用害怕也不用拘束,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月楼脸上平静如水,语气也非常平和。

    她一直认为这个女人与自己不同,她好像生下来就是要被男人娇惯的。

    “你和聪山何时开始好的?”

    “你们度蜜月后聪山很痛苦,我就是那时和他好的”。梦瓷感觉自己的心如同暴风雨中行驶的小船。

    “他是什么地方吸引你的 ? 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我是在咖啡厅第一次见到他的,他独自在角落里喝咖啡,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容貌,他的穿搭、他的举手投足,都仿佛拥有一种魔力,好像能够让任何女人都变成扑火的飞蛾。”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看向遥远的可望而不可即的美丽幻境。

    梦瓷刚走下楼梯,惜蝶就跑过来抱在了她的腿上。她一回头就看见了月楼,她正用怨恨的眼神盯着自己。

    “你去楼上找你妈妈吧!”

    “今天姐姐带我回家”。惜蝶抬起清澈的双眼道,“我要和姐姐睡觉!”

    “姐姐生病了,会给你传染的。你放开姐姐好吗”?梦瓷心惊胆战地说道。

    她又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月楼仍旧用那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那姐姐要照顾好自己,下次再带我去你家!”

    “嗯,好的”。梦瓷强挤出笑脸亲了惜蝶一口。

    月楼一直注视着在园路行走的梦瓷,她感觉梦瓷的确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温顺。

    她走到惜蝶身边时惜蝶跳着笑道:“那位姐姐真漂亮,又很温柔呢!”

    “那她比起我怎么样?”

    “娘比她美丽,但是好像没有她那么温柔”。惜蝶说道。

    惜蝶在月楼身旁像只兔子般蹦蹦跳跳,而月楼却只是朝她微笑。她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却浑然不觉。

    抬眼望去,暮色渐起。天边是橘红的夕阳,而与夕阳相对的远处却是伊人眼眸里的幽蓝。

    “呀”!惜蝶惊叫一声,拉着月楼的手向一棵枯柏指去。

    树上有只彩色的小鸟在啾啾鸣叫。月楼也从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小鸟,不经露出了难见的微笑。她的笑容与梦瓷完全不同,如果说她的笑容是一池春水,那么梦瓷的就是一团烈火。

    一团随时都可燃烧的侍奉聪山的烈火。

    当月楼和惜蝶注视小鸟时,小鸟停止鸣叫朝她们飞来。她俩倍感意外,月楼抬起手,小鸟便落在了她的掌心。惜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小鸟,手在它的羽毛上轻轻抚弄。它并不害怕,不停地在月楼的掌心里跳动,还时不时啄一下惜蝶的手。月楼微笑着看着惜蝶,不觉紧紧抱住了她,目中沁出了经年隐忍的泪珠。

    “娘,我怕,这里都没有阳光呢!”

    “不要怕,我抱着你呀”!月楼蹭着惜蝶的面颊道。

    “好痒啊”!惜蝶咯咯笑道:“妈妈好坏。”

    林中鸟声悦耳,惜蝶闭目享受着树林的幽静。穿过林子,就来到了别业尽头的一处小湖。湖中的睡莲已合上花朵,就像敛起舞衣的少女般优雅美丽。

    月楼抱着惜蝶走过汀步,坐在湖心亭里。这时月亮升起,惜蝶感觉母亲的眼睛就如月亮一般美丽,却也有一种月亮一样的说不出的忧伤。

    月楼看着湖中的睡莲,不觉开始回忆往事。

    月楼和红杏在马车里坐着,她们要去西安城南的观音寺进香,现在马车已经走到了离观音寺不远的南郊。

    月楼用一只素手将窗帘掀起:天空湛蓝如洗,春天的太阳并不热烈,反而给人一种难言的慵懒和舒服。路旁草木早已染上青绿,各色繁花也如锦缎般铺向远处。聒噪的虫鸣和枝头的鸟语以及窗外的一切交织出一幅绝美的游春图。

    在这样的春景中,月楼感觉到无比的轻松愉悦。

    闭起眼睛,她甚至感到远山草木的芬芳扑面而来。

    马车仍然在行进,这里的树木较为稀疏,她看见了令她极为惊奇的一幕: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竟然用洁白的馒头喂狗。他蹲着身子,一只手在狗的头上轻拍,另一只手将馒头送进狗嘴。

    “这人真有爱心哩!自己是乞丐,还用馒头喂狗”。红杏很赞赏也很同情他。

    “叔叔,你先让马车停下!”

    “我们大小姐真是善良,又要下车去帮助穷人了!”

    她一下车,狗狂吠着正待要向前冲,男人猛地抱住狗,抬起头便看见了月楼。

    那一瞬间他竟看呆了。他也看见过许多美女,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她不光美丽,而且优雅;不光优雅,而且端庄。

    她简直像被百鸟簇拥着的凤凰一般。

    月楼看着他,很奇怪一个他这样衣着褴褛的乞丐的脸怎会如此干净?她的眼里充满关怀和赞许。男人同样看着自己,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畏缩与怯懦,反倒充满了睿智和善良。

    “你自己如此落魄,怎么还用馒头喂狗呢?”

    “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人总是强者,而狗总是弱者。”

    月楼眼里的赞许之意更深,她打开提包,拿出半袋金子递给男人道:“这些金子不是施舍给你的,而是借。我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没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你有了这些钱作为基础,一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她的语气里满是鼓励。

    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月楼。他从未想到一个陌生的女人会如此相信自己。

    他在心里默默起誓:“我将来有能力的时候一定会娶这个女人,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这几个月月楼总是会不经意间想到自己曾帮助过的那个男人,想到他干净的脸和聪明睿智的眼睛。

    今天月楼正在花园里荡秋千,花园里黄菊清丽,桔菊可爱。秋风拂过她脸庞时她觉得清爽舒快,感到身体仿佛已不复存在,只有一颗心在秋风里沉醉。

    恰在此时有个人一身洋装从路上走过。月楼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小姐!你上次帮助过的那个乞丐来咱们家了”!红杏边跑边焦急地喊道。

    月楼微笑着说:“那咱们再到门外给她些钱吧!”

    “不是!不是!你还记得咱、咱、咱们去观音庙时看见的那个乞丐吗?你还给了他半袋金子”!红杏猛摇着头,语声都有些结巴。

    月楼非常吃惊,美丽的脸已艳如桃花。

    红杏继续说着:“你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现在已经是一家大瓷器店的老板呢!”

    月楼跟在红杏后面,她的心如案板上的鱼儿一般忐忑不安。

    “你今天生病了吗?怎么脸红扑扑的?”

    “嗯”?月楼没有说话,但却笑开了花。

    门外传来父亲爽朗的笑声,接着一个男人说道:“真是多亏了月楼的半袋黄金,要不然我现在还在街上乞讨呢!”

    “月楼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她经常将财物施舍给穷人,乡邻们也经常夸她。”

    “有这样的女儿您老来不用犯愁了,她肯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哈哈哈……”

    听到这些话月楼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她走进客厅朝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坐了下来。

    “你这件事做得很对!我们应该帮助有需要的人,而不是吝啬自己的钱财”。林先生又转过头对男人说,“我们也不要你还钱,只要你能用赚来的钱帮助更多穷人我们就很开心了。”

    “钱还是要还的,这是原则问题”。男人表情严肃起来。

    又聊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将金子递给老人,又把随身携带的礼品放到桌上,躬身道:“我先走了,您好好保重身体。我有空的时候再来看您和月楼。”

    “你刚来就要走啊!月楼,赶快去送送聪山!”

    “他叫聪山”?月楼忖道。

    “聪山,你真有本事啊!短短几个月就可以开店了”。月楼优雅地说道。

    “你给的钱开四五个店也有剩余”。聪山打趣道。

    “是吗?但要将店经营好却是件很难的事情”。月楼认真地说道。

    “嗯,的确是这样”。月楼的身体那般丰腴,心地那般良善,聪山不由道,“你结婚了没有?”

    “我还没有结婚”。月楼看着聪山的眼睛,眼神清澈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