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4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4部分阅读
“去你的,我又不是受虐狂!”伊然瞪了他一眼,可惜他背对着自己并没有看到。
“受虐狂?”宁致远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重复了一遍,又点了点头道,“恩,这个词还是蛮适合你的!”
见他已经拿了药瓶转过身,便不失时机的再扔给他一个白眼,然后道,“宁太医似乎并不是来给我换药,而是来取笑揶揄的吧?”
“哪里敢。”宁致远一边笑着说,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先将她手上裹着的白纱解开,“虽然伊婕妤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但是要想完全痊愈恐怕还需要些时日。这段日子千万别太性急,尽量少去用手,手肘的脱臼已经帮你归位……”
伊然歪着头听他喋喋不休,听到脱臼归位的时候愣了愣,连忙打断他的话道,“归位?你什么时候帮我弄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伊婕妤回宫那日,您还在昏迷。”想了想,他用了个尽量委婉的措辞。
“可是,我记得会很痛啊,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还是不太明白,试着动了动,发现只要不是太用力就不会太痛,只是还有些酸。
“那当然是本太医医术超群了!”宁致远很得意的笑了笑,一副嚣张得瑟的模样。
伊然忍不住再次翻了个白眼,“真是个脸皮厚的家伙!”
说了会儿话,纱已经全解开了,露出一只紫红色的手。手掌和手指截然是两种颜色,虽然已经消肿了一些,但还是肥胖胖的,一根根肿的像胡萝卜一样。
宁致远小心的将淡蓝色的药粉撒在伤口上,伊然闻着味道有些淡淡的清香,感慨着说,“可惜我不属兔子啊……”
“跟属兔子有什么关系?”宁致远奇怪的问道,将药粉均匀撒的差不多了,这才抬眼看了看她。
“要不,就有好多胡萝卜可以吃了!”将手指伸到他的面前,很认真的说。
宁致远扬起唇角笑了起来,一边给她缠新的纱布,一边摇着头道,“你倒真能自得其乐,要知道,看到你的伤势时,我都吓了一跳。”
“真的跳了?”她挑眉戏谑的问道。
“差不多吧!”宁致远叹了口气,将纱布打了个结,又开始弄她另一只手,“早也说过,深宫之中一定要慎之又慎,结果没想到……”
“很多事,根本是防不得的。”伊然长叹了一声,也失了调笑的兴致。
起身去拿新的纱布,重新坐下来然后颇有同感的说,“这倒也是,不管你怎么规行矩步,总归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过好在伊婕妤宅心仁厚,心宽无忧,应当是可以逢凶化吉的。”
伊然笑了笑,突然敛容正色道,“宁太医,伊然有句话想问你,不知当讲不当讲?”
“是否当讲,伊婕妤自然心中有数,又何必问下官。”他不咸不淡的四两拨千斤,细细地替她缠着纱布。
“那……我便问了。”伊然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要问,“贺兰芷……哦,贤妃,真的怀有身孕吗?”
宁致远手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悠悠的说道,“宫中这几日的风波,不正是因为贤妃娘娘的落胎吗?伊婕妤又何出此问。”
伊然当然不会让他就这样蒙混过去,追问道,“我说的,是之前!她……是否曾‘真的’怀过皇子?”
这个也是她这几日思索的一个大胆答案,也只有对着宁致远,才敢将它问出来。
“这个……陈太医诊断的,下官并不知情。”他轻轻系上个结,然后站起身道,“此事皇上已经亲自审查了,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伊婕妤还请耐心等待,事实,终究是事实,有些事,是瞒不过去的!”
说完,他将一个小瓶放入伊然的手中,“这药粉留给伊婕妤擦在下官不便上药的地方,注意不要沾水,过得几日便好了!”
伊然点了点头,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并没有留他,看着他缓步走出房门。
秦夜翔来探
每日宁致远会来给她换一次药,不过却再也没说过什么。如此过了两日,伊然只觉得在屋子里快闷得发毛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终于也有她睡不着觉的一天了。
“我要出去!”站在房门口,她近乎执拗的和守门的两个宫女对峙着。
那两人显然有些为难,“伊婕妤,皇上吩咐过,您暂时不能出门,只能在房里养伤。”
“养伤,养伤!养个毛啊!我都快闷死了!”她火大极了,为了避嫌,小绿也不能见,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除了吃就是睡,她怀疑,自己都快失去走路的功能,退化成植物人了。
守在门口的两人互相为难的对望了一眼,仍然坚持着不让她出去。
“闷呢,可能是有点儿,若是闷死,一时半会儿倒还不至于。伊婕妤如此底气十足,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呢!再说了,不是枉费了本王亲自奔波救人的一番辛苦!”秦夜翔扬着一抹邪邪的笑从长廊一头走了过来。
见到他,两个宫女似乎松了口气,齐声道,“参见王爷!”
秦夜翔不耐的摆摆手,然后站定在伊然的正对面,上下认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道,“不错,不错,看起来恢复了八九成,气色很好嘛!”
见是他,伊然便道,“多谢王爷那日救命之恩!”
“不客气,不客气,自家人嘛!”他嘻嘻笑着,伸出一手去揽她的肩膀。
伊然还记得那日他的轻薄,早有所防备,不过却没想到他敢当着两个宫女的面如此放荡不羁,吓了一跳,当下往后退了两步。
秦夜翔揽了个空,却也并无尴尬之意,收回手哈哈笑道,“腿脚恢复的也不错嘛,很灵敏!”
“不知王爷此番前来,有何要事?”伊然直奔主题,懒得跟这个没正经的家伙绕圈子。
“咦?来看你啊!”秦夜翔依旧笑嘻嘻不正经的说道。
伊然低头把自己从下到上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说道,“王爷看完了,没事了吧?”
说完,毫不客气的就要把门关上,赏他一个闭门羹。
“哎,别啊……”秦夜翔眼明手快的一伸,一只胳膊刚好被门夹住,嗷嗷大叫道,“哎哟,本王的手!”
伊然见夹住了他,心里一惊,连忙开门查看,“王爷,您……”
却见秦夜翔收回手,只是一手揉了揉道,“看在本王救了你,又专程来看你的份上,好歹给口茶喝。”
话说到这个份上,伊然也不好再拒绝,瞪了瞪他,只得将门打开,让他进来。
虽然只是暂住,好在屋子里的东西倒很齐全,伊然端起桌上的茶给他倒了一杯,然后顺手也给自己倒上一杯,这才坐下来。反正无聊,有个人陪她胡扯闲聊也无所谓。
秦夜翔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才咂巴咂巴嘴道,“一品天山云雾,果然是好东西。皇兄还真是舍得,这么好的茶放在这里,啧啧!上次本王都没有讨到!”
他此刻就像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一副可怜兮兮委屈极了的模样。
“王爷喜欢就拿去!”反正她也吃不出来,无所谓了。
“真的?”秦夜翔两眼放光,又品了一口茶,然后美颠颠的说,“真是豪气,不过皇兄知道了估计会吐血了,哎!”
伊然一手托腮,看着他都有些不耐烦了,“我说,王爷到我这,不会就为了来讨茶吧?”
“来看你啊!”他说得理所当然,一点都不会脸红。
翻了个白眼,伊然轻嗤一声,“少来!王爷一点儿都不像那么好心的人!”
“哦,我不像吗?怎么可以这样打击我,实在是太伤心了……”秦夜翔一手托着脸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引得伊然一阵大笑。
“看不出王爷还是如此风趣之人。”被他这样一闹,伊然烦闷的心情好了许多,挑眼看他说道。
秦夜翔神秘的笑了笑,“你看不出的多着呢!”
“比如?”她隐约觉得话里有话,试探性的问道。
“比如……你自己猜啊!”他绕了个圈子,话又转了回来。
瞪了他一眼,伊然真想拿个槌子朝他脑袋敲过去,“有话就说,有屁快……”,顿了顿,觉得不太妥,就把那个字硬生生咽了下去,口气不佳道,“最讨厌人家绕圈子了,哼!”
秦夜翔倒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反而顾左右而言他,“伊丞相没来看过你吗?”
“你不是都知道吗?”不答反问,言下之意,他说的都是废话!
“难道你不关心一下,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的父亲都没有来看你吗?”秦夜翔接着问道。
伊然有些不屑的笑,“在他眼中,现在的我只怕已然没什么价值了,严格来说,算是伊家的耻辱吧!不但不能带来荣耀,还有可能会祸延家族。”
“你这么看自己?”放下已经空了的杯子,为自己又倒上一杯,然后面色淡淡的问道。
“应该说,是父亲如此看我。”伊然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结,“那么,跟你今天来的事有什么关系?”
“也许,你看待自己的父亲并不够客观。”秦夜翔也不再绕圈子,“如果你想出去,也不急在这一时,要知道,全皇宫,这里,恐怕是最安全和安静的地方了。连本王想讨个清净,也只能到这里来。”
伊然怔了怔,突然想到什么,“难道说,皇上已经开始动手了?”
“没有人授意,本王也不敢来说这些。只是,你姐姐那边,你须得做好心理准备。”秦夜翔正色道。
“恩?”伊然挑了挑眉,不太明白整件事和伊琴有什么关系。
秦夜翔似乎也有些意外,看着她道,“你不会以为,覆巢之下还会有完卵吧?睿亲王那边,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睿亲王?”这下,伊然更糊涂了。
看她这般反应,秦夜翔翛地睁大了双眼,“你不会当真不知道,睿亲王是太后的亲子吧?”
“啊?!”伊然张大了嘴巴,惊吓不小。
关于秦慕枫
看到伊然那目瞪口呆的样子,秦夜翔捶了捶脑袋失笑道,“老天,这是什么样的乌龙,你居然连自己姐夫的身世都不知道,更何况,还是跟你有过……”
后面的话很识时务的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你果然不知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这样吧?”
伊然皱了皱眉,发现时间越久反而自己露出的马脚越多,只得用那老得掉牙,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理由,“呃……入宫前我曾从马上摔下来过,后来昏迷了几日才醒过来,起初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后来发现有些事会选择性的……忘掉!”
说完以后,以一脸真诚无比的表情看着秦夜翔,接受他一脸狐疑的审视,“真的假的?你不会为了抹去跟睿亲王的那一段,连这种借口都编的出来吧!”
“去!”伊然忍不住甩手扔出去桌上的一只勺子,“我就长得那么不可信吗?”
秦夜翔闪身躲开“暗器”,笑盈盈的学着她回应道,“确实……不可信!”
“切,人云亦云,没创意!”伊然哼了一声,“好啦,快点说正事了!”
“有时候我还真是奇怪,你这样不着边际做事向来不按常理的女人,皇兄为什么这么放心把这些极为隐秘的事告诉你!”秦夜翔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觉得一只手撑着下巴有些累了,索性两只手托腮,往中间挤了挤,却是一脸认真的说,“因为我可信啊!”
“切!”学她的样子,秦夜翔表示不屑,“说皇兄跟你一样睡傻了我还比较容易相信一些!”
“好啦好啦,别废话了!小心我告诉皇上你背后说他坏话,你这个八卦男!”伊然催促着他。
“八卦男?什么是八卦男?”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名词,秦夜翔好奇的问道。
伊然忍着笑,煞有介事的说,“恩,八卦男嘛!你这个样子的就是八卦男了!”
哈哈,好爽,可以用现代的词汇骂人,反正古人傻乎乎的听不懂。
秦夜翔也没有怀疑,只是点了点头,心里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词,“恩,我如果是八卦男,那你一定也是八卦女了!”
“呃……”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方才还笑古人傻来着,一点都不傻,比狐狸还狡猾!伊然摆摆手道,“随便了,随便了,快点说正事!既然睿亲王是太后的亲子,为什么……做皇帝的不是他?”,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好在那两个守门的宫婢很尽责,而拜屋子很大所赐,她们即便守在门口,也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呃……这个问题由来已远,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也没必要解释。你知道他是太后的亲子就行了。”秦夜翔真是很懒,端起茶杯悠哉游哉的喝了一口,“所以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你能留下一条小命,算是造化,也是皇兄疼宠,要不然,此刻我就只能给你倒杯酒撒在黄土上了!”
“啊呸呸,你个乌鸦嘴!我死了你很开心是吗?”翻了他一个白眼。
秦夜翔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才不会,那样我多无趣啊!”
懒得和他斗嘴,伊然想了想道,“那么皇上打算如何?其实……他心中早有了主张,只是难以施行,是不是?”
以眼神称赞她的聪慧,秦夜翔接着她的话说道,“皇兄跟你提过大致的形势,不过他没有说过有睿亲王这一层面,更何况,也是顾忌到你的感觉。似乎,你与你大姐的关系不错?”
“恩。”伊然点头应了,不管以前那个伊然如何,起码她是很在乎伊琴的。
“那么,只希望这场风波,不会把你姐妹二人的情分也卷入进去。”他收了玩笑的面容,正经的说道,“只怕,这不再是一场简单的后宫斗争。”
伊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有些担忧的说,“可是,即便是朝堂,也是盘根错节,我怕皇上……”
“皇兄会应付得来的,更何况,你的父亲大人这几日为何奔忙?”秦夜翔提点她道,“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这样受欺负的。”
难道说……伊然想了想,他说的不无道理。她倒了,对于整个伊家并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伊琳入宫也是需要有人照应的。而外戚的贺泽与父亲的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绝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输在他的手上。
“多谢王爷对伊然说了这些,只是……太后那边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吧?皇上总是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还有路美人的死,将军那边……”伊然还是有些担忧,太后和贺兰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设下这样一个局,断不可能轻易放过网中的鱼。
听了她的话,秦夜翔勾起唇角,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摇了摇,“皇兄不需要给什么交代,他只需要……时间!”
“时间?”伊然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了悟了。
既然没有明说,便代表不想让她知道,也未见的是不信任她,或许,这便是秦旭飞保护她的一种方式吧。
点了点头,再没有多问,伊然方才烦躁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沉重的心绪。为秦旭飞担忧,也为自己担忧,更为那莫测的将来而担忧……
谁也不知道这一场仗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不到最后,谁都不敢轻言胜利。她终于有些明白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悲哀无奈了,自己此刻,便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
“伊然明白了,即便不能为皇上分忧,也不会给他添乱的,王爷请放心!”伊然正色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秦夜翔点点头,见目的已达到,便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罐道,“这个本王拿走了,当作谢礼,不用客气了!”
找点小乐子
如此又过了两日,伊然纵然能够理解,却也觉得这种日子很是难熬。而她身上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宁致远也没有再来给她换药,更是无趣得要抓狂。
天气越发的冷了,日子往严寒的冬天走去,伊然早上推开窗户的时候,发现外面的树上居然已经光秃秃的没有半片叶子了,顿时有些扫兴。
她素来不是个伤春悲秋之人,但是看到这样萧条的景象,加上这些日子的风波和折腾,难免会胡思乱想。不知道秦旭飞忙的怎么样了,还有伊琴。
自从前日秦夜翔提过一次以后,伊然就一直有些担心伊琴,她那样柔弱的性子,不知在睿亲王府过得怎么样了。睿亲王又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只怕最后的势力争夺,把她也会牵扯进去。
男人真是一种好斗的生物!一只手无意的绕着垂直的长发,颇有些感慨的想。
有轻微的叩门声,伊然回过神来道,“什么事?”
“伊婕妤,入冬了,为您备上一个火炉。”响起的声音还是那个守门的婢女。
她这样一说,伊然才发觉屋子里当真是清冷的很,越发显得空荡荡的。
环抱了下双臂,她提高声音道,“进来吧!”
门推开了,那两个宫婢领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他们提着一个较大的黄铜木盆,进来以后将盆放在了较为靠近床褥的地方,里面燃了些红彤彤的木炭,但是不多。放下后,两个小太监便退了出去,没有停留。
这时,其中一个宫婢走到她面前行礼道,“伊婕妤,因为天还不是太冷,所以并没有放更多的炭,待落了雪,自然会加多的。”
伊然点点头,也并不介意,说到雪,倒是有些期待了。
一手仍旧玩着散落的头发,蹲下身子凑近看那火盆,以火钳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看着星星点点的火,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伊婕妤,奴婢给您盘发吧。”总是帮她梳妆的那个宫婢大概是见到她总在玩自己的头发,顺长乌黑的头发笔直的倾泻下来,散落在肩膀上,便主动说道。
她这样一说,伊然脑中灵光一闪,睨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缠绕的头发,忽而想起《方世玉》里的一个经典片段,自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道,“不用了,去给我接一盆冷水来。记住,要冷水!”
“要洗脸吗?”两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开口问道。
“不用问了,快点去吧!”伊然觉得,告诉她们也未必能懂,没准还会大惊小怪,所以只是摆手让她们去办。
两人也不好再多问,只得施了施礼,退了下去。
没多久,很快便将伊然所要的东西拿了过来。按照伊然的要求用了较大的黄铜盆装着,然后将水放在桌子上,满脸狐疑的退了出去,顺便关上门。
搓了搓手,伊然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毕竟只是看过电视上,理论上也应该是可行的,但是真要实践起来,还是那么简单的工具,也是第一次,万一不成功,会不会被人当成妖怪来看?
哎,不管了,反正成天闷在这屋子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即便不好看,也不用见什么人,连秦旭飞都是好几日没有来过了。
这样想着,她将火炉里的铁钳子往炭堆里放了放,看着它烧得发热,略略有些微红,连忙拿出来往准备好的冷水里一扔——“呲”一声,清脆的一声响声。
伊然连忙往后跳了一步,看着那盆中的水咕嘟着小泡,歪头想了想,过去试探着摸了下火钳的手柄,已经不热了。哦,失败!
想了想,将木梳和几根发簪拿了过来,想将头发分成几股,然后将铁钳放在炭炉里重新烧热,接着放到冷水里浸一下,迅速拿出来将头发卷起。
哦也也,哦啦啦,自己一个人也能做头发。大冬天的,盘什么发啊,将头发散下来多暖和,再看她这工具,这程序,完全的纯天然无污染么!只是注意不要烧焦了,像电视上那样弄个一脑袋火就笑话大了。
这事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也蛮耗时间的,不一会儿她的手就酸了,也不好叫别人进来帮忙,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差不多卷了一大半,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因为事前吩咐交代过,也没有人敢进来打扰她,两个宫婢在门口只听到一会儿吱吱啦啦的声音,却不知道这个主子在里面忙活什么,却又不敢进去问,一脸的迷惑不解。
秦旭飞走到龙泽宫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守门的两个宫婢在窃窃私语,顿时有些不悦的大步走过去道,“哪里学来的规矩,主子门头接耳,都不用服侍了吗?”
“皇上,皇上饶命!”一抬头见到是皇上,顿时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生怕一个不慎脑袋搬家。
屋内忙活的正欢的伊然听到外面的动静,下意识的一回头,“哎哟!”,接着是咣当一声,铁器落地的声音。
秦旭飞心中一惊,“啪”的推门跨了进去,“爱妃……”
“啊,别进来!”还没弄好,伊然慌忙大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她这一叫,让秦旭飞更加心慌了,还来不及开口,先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呆呆的看着前方,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个宫婢紧跟着皇上往屋里跑,也惊讶的张大嘴巴半天发不出一个声音。
伊然一手捂着满脑袋卷卷的“鸡窝”,一手正去捡地上掉落的火钳,半弯着身子转头看向一脸惊愕的秦旭飞,满脸尴尬。
“爱妃,你这是……”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秦旭飞努力咽了口口水问道。
旭飞的无奈
面对现在的情形,伊然有些挫败的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啊,说了不要进来!”
“都出去!”秦旭飞忍着满腔的笑意,挥了挥手。
虽然诧异、迷惑,两个宫婢还是很顺从的退了出去,然后带上门。
“爱妃……”秦旭飞往前走了两步,顺手从地上拾起那个铁钳,在她面前晃了晃,唇角含着笑意说道,“爱妃可否告诉朕,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烫发啊!”伊然撅着嘴,哎,还没整理,一定很难看。
“烫发?是做什么?”挑了挑眉,看着她那一脑袋的乱发,伸出一指指了指,“就是……这个吗?”
反正看都看了,伊然有些挫败的站起来,走到梳妆镜前坐下用木梳开始整理,“什么叫‘这个’,不好看吗?”
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哎,好傻!可惜没有啫喱水可以打理,弄点水好了!起身又用木梳去沾水,走回来将不太顺服的重新梳一下,恩,看上去感觉好多了。
“这是……”秦旭飞看着她忙忙碌碌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惊人之举,总是能给他——惊喜!也算是惊喜吧?!
前面的刘海稍微打理了一下,然后将两旁的卷发拢了拢,左右看了看,简单而飘逸,还不错嘛!
见到新发型还算成功,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总算将脸正对着秦旭飞了,一脸喜悦的献宝道,“怎么样?漂亮吧?”
看到她的正面,头发微微的卷曲着随意散落在肩上,原本薄薄的一层刘海让她斜梳到一侧,看上去有点……
秦旭飞很仔细很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然后下了结论,“爱妃啊,漂亮是漂亮,不过怎么看着都有些……”
“什么?”挑了挑眉,伊然还沉浸在新发型的喜悦之中,毫不在意的问道。
“怪异!”憋了憋,他还是把那两个字给吐了出来。
当真是不吐不快啊,怎么看怎么别扭,虽然衬托的整个人很灵动,但是还是觉得很奇怪。说不上来哪里,也好像哪里都奇怪。
伊然瞪了瞪眼,轻哼一声,“土包子!没有欣赏品味!”
然后不理他,转过头对着梳妆镜继续顾影自怜。
秦旭飞也不介意她的态度,这么些天没有见她,心里竟然想念得发紧,走到她身后,轻轻揽住她,蹭在她的耳边道,“好多天没见,你难道都不想好好的看看朕吗?”
听他这样说,伊然在他怀里转身,上上下下看了看,然后道,“看完了,没胖,放心吧!”,接着又转过身去,寻觅梳妆盒里有什么首饰可以搭配。
见她这个反应,秦旭飞差点没吐血,“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朕吗?”,说着,一把将她的镜子狠狠扣上,强制转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
“想你个大头鬼!”伊然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颊,凑近他,也恶狠狠的说,“我受冤枉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夹手指头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养伤这些日子你又在哪儿?你说,我的男人不能保护我,凭什么让我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他!”
一番话说下来,秦旭飞倒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面有讪讪,“朕,确实有负于你!”
长叹了一口气,拉下她的手,一脸愧疚的说道,“这些天,不是朕不想来看你,而是实在事务繁多,而且,朕也不是想软禁你,外面的局势你不是不明了。难道你以为,这些天太后就没有想过来寻你么?”
“太后她……”伊然愣了愣,她方才只是图一时嘴巴痛快,她当然明白他的难处,又怎忍诸多苛责。
拉她站起身,然后走到床畔坐下来,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太后的事确实有些棘手,朕没有想到,她们会这么快出手,也没想到,一出手会那么狠!”。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有些阴凉凉的,伊然看得心中一阵发寒,“难道,皇上一开始就知道贤妃……”
“你想说,贤妃的身孕……”手指了指她的小腹,接着说,“是假?”
伊然猛地张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就连自己也是前几日才大致揣测出这个消息在宁致远那里得到确认,他却……想到宁致远,她一下子就想通了。
是了,宁致远!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身为皇帝的秦旭飞会不知道。想来,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了。只是,既然早已知晓,却又为什么一直没有揭穿?
“朕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这件事,也是在‘落胎’以后,才发现的。”仿佛洞悉了她在想什么,秦旭飞抱紧她继续说道,“朕对于此事是很怀疑的,也说过自己要亲自去审查,然而太后和贤妃对于此事的紧张程度有点出乎了朕的预料,所以朕想,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可是路莺菲……”伊然对路莺菲的死仍然有些耿耿于怀,无论如何,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因为权势斗争而牺牲掉,并不是她所乐见的。
“路美人的事,朕也没有想到。”他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恐怕,你也没有想到,真正下手的人,正是路美人身边的那个贴身婢女。”
“是她?”伊然瞪大眼睛,想起那晚那个尖叫连连的女子,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是个杀人凶手。
“有很多事,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这一次,他们准备的太充分了,让朕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贺泽,路战,还有……”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你父亲。都是朝中的重臣,也是互相牵制的。没想到,贺泽居然这么着急要铲除异己,又或者,想要江山易主!”
伊然听得心头一阵发紧,“皇上说的易主,是……”,她想说是不是秦慕枫,终觉得不妥,没有说出口。
所幸秦旭飞也并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这么些年,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让自己的亲子来掌政权。无论朕对他们有多么厚待,有多么容忍,他们也不曾放弃过这样的想法。”
一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幽幽的说道,语意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和旭飞谈判
虽然他们兄弟俩都没有明说,但是伊然隐隐能够猜到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皇帝非太后所出,虽然尊她如母,却依然有种岌岌可危的不安全感,除了用侄女来拴住这株保住荣华富贵的稻草,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让自己的亲子登基为王。
伊然没想到,简简单单的后宫,居然会牵扯到这许多乱七八糟的事,一时也有些心烦。
看着他落寞的眼神,忍不住心头一痛,伸手去抚他的脸颊,柔声道,“世事总没有那么完美,即便太后心思叵测,好在还有成亲王与您兄弟一条心,皇上也无需太伤怀,妾曾听闻真龙天子。所谓真龙,哪里有那么多的,既然先皇在位时,睿亲王都没能坐上宝座,如今,政局稳定,百姓安居乐业,若真的存有犯上作乱的心思,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秦旭飞握住她的一只手,微微一笑,“朕原本还担心你会……现在看来,确实是将之前的事忘了不少。”
伊然愣了愣,转而明白过来,他是在说自己和睿亲王之前的情分,于是撅起嘴巴,不高兴的说,“皇上是在质疑臣妾对你的忠心吗?”
“忠心嘛,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的。至于爱心嘛,可就不好说了……”秦旭飞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皇上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翻了个白眼,她凉凉道。
“对于女人而言,遇到你之前,朕是无比的自信啊!遇到你之后……”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等了会儿,见他就是不说,伊然终于忍不住催促道,“遇到我之后又怎样?”
“遇到你之后,朕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了!”他一手摸着下巴,似乎在认真的思量,“朕的那点小自信,全都让你打击光了!”
“哈哈哈……”伊然忍不住大笑起来,还颇有些得意,“这么说,臣妾的罪过当真是大了!”
秦旭飞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确实!给朕点补偿吧,安慰一下朕受伤的脆弱心灵。”
“不要!”别过头去,躲开他凑过来的唇。
“哎,又打击了朕一次!”他摇摇头,一副受挫的模样。
“说正事,说正事!”晃着他的手臂,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我比较想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闷死了快!”
受了冷落,秦旭飞抬眼看向屋梁,完全一副没听见的模样。真是个记仇的家伙,伊然在心中暗道。
“啪!”倾身在他脸颊印了一个响亮的吻,然后对上他错愕的眼神,笑盈盈的说道,“皇上如此英俊不凡,卓越超群,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呢!臣妾对皇上的仰慕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
本想说黄河的,突然反应过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黄河,还是打住吧。
“又如什么?”显然,秦旭飞听得津津有味,完全不肯让她蒙混过关。
“呃……”伊然想了想,眼珠子一转道,“又如大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做人之灵活就是要学会活学活用。文字是死的,人是活的,随便一转换代词,多么通俗易懂啊!
某人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秦旭飞则很认真的琢磨了一下她的话,然后点头道,“原来朕在你心目中是这么伟岸。”
“是的,是的!”伊然连连点头,只想让他松口,自己在这龙泽宫都快闷死了。龙泽,龙泽,她看是沼泽还差不多,陷进去就拔不出来。
“恩。”重重的点头,他深深的盯着她,那眼神让她有些发毛,“可是方才,朕好像还听谁说朕是什么混蛋男人来着。”
伊然张大了嘴巴,没想到绕了一圈居然又绕回原点上去了,妈呀!这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随口说的一句,他居然记到现在,而且还能把她绕进去。小气的男人真是——不可爱!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女不吃眼前亏。为了她的自由,她的新鲜空气,再不可爱也还是要努力让他可爱的。
“您一定是听错了,你看,天气这么冷,没准是冻得耳朵发木了,得了重听什么的。改天让太医给好好看看,简直太不像话了,皇上的龙体怎么能这么马虎呢!”煞有介事说得愤愤然,那厢,秦旭飞已经忍不住嘴角强烈抽动的笑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指戳上她的额头,“你这个鬼灵精,让朕拿你怎么办才好!”
“凉拌,热拌,醋溜拌都没问题,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透透气,我都快闷成葫芦了。”她毫不怜惜的用手蹂躏着自己漂亮的脸蛋,挤成了一团。
秦旭飞笑了笑,“你就那么想出去啊?在这里不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她一连说了三个不好,然后突然跳下他的腿,站在地上双手插腰,指着偌大的房间道,“你看,这里那么空荡荡的,每天只有我一个人。吃了睡,睡了吃,连身上的肥肉都多了七八斤,再这样下去,今年御膳房就可以不用备年货了!”
“咦,为什么?”秦旭飞有些奇怪,她不能出去和御膳房备年货有什么关系。
“可以把我洗洗,直接下锅给你做年夜饭了啊!”她哼道。
他先是一愣,接着大笑,笑到眼角都沁出泪来,才道,“如此看来,确实是朕‘委屈’你了。不过,吃吃睡睡,不一直是你所梦想的吗?”
咦,他怎么知道的?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破,一下子便红了脸,伊然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啊……跟关在猪圈里的猪,有什么区别。”
这话又惹得秦旭飞一阵低笑,在伊然羞恼的目光下忍住了笑意,正色道,“既然你如此想要透透气,朕许你,从明日开始,可以自由出入。”
“明天?”伊然困惑的看着他,为什么是明天?
兰芷入冷宫
“因为明天,整件事就告一段落了。”秦旭飞意味深长的说。
伊然歪头想了一下,扔给他一个白眼,“你们兄弟俩都喜欢故弄玄虚,没事弄得神秘兮兮的样子,说就说,不说拉倒,稀罕么!”
“不稀罕么?”秦旭飞一把拉过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低沉的嗓音仿佛有魅惑的力量,让伊然全身都酸软了。她挤出一个笑,作出不屑的样子,“不是么?什么叫告一段落了,难道不是解决了吗?”
谁知,听了她这话,秦旭飞却笑了起来,点着她的鼻尖道,“你以为解决这件事就那么容易吗?整个贺家的势力在朝中并不是一天两天了,朕能登基,完全是在夹缝中寻到了一个平衡点。若不是当年你父亲和路战将军怕太后一系独揽大权,力保朕的太子之位,今日,又岂会轮到朕在这里与你讨论这些。”
对于以前的事,伊然并不了解。然而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也让她感觉到里面的艰辛和复杂凶险。不由得失了调笑的心思,轻轻去握住他的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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