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阴不见阳
隐身草?
我沉默了一下狐疑地问,这词换我没听过,隐身斗篷倒是很耳熟。
谦肴摇着手上的叶子说:你不晓得阿?就是只要你将隐身草插在身上,别人就看不见你啦。你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这是传说是这样讲啦,不过......看这样子半真半假呗。
但是隐身和起死回生有什么关系吗?我脑中的问号冒的极大,盯着那金色叶脉的叶片小小声的低语着却听见冯心在旁问了句。
依你们之见,认为这镇墓兽属阴属阳?冯心挑着单眉问道。
要是以前的我,一定听不出这位大哥在说什鬼东西,但现在,秒懂。
或阴、或阳?
不,是混沌。
这是我对这种生物的看法。
这世间任何事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觉对的白,小时候都说警察抓坏人,其实长大后才明白,并不是每件事都有一定的轨道可循,事情总有无法解释、模糊的灰色地带,没有分明的对与错。
就如同这些猛兽一样,没有阴阳之分。
过了一会儿子车才缓缓开口,我觉得这不好说,但......偏阴多一些吧。他双手紧紧抱胸,眼神有那么一点复杂。
冯心推测说,嗯哼,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可就是有个感觉。接着,......这隐身草真正的能隐藏的也许是阳世的事物也不一定。
我沉吟一下问,嗯,阳世的事物?
对,我在猜想,有没有可能这起死回生一说,指的是阴间提魂人,看不见拥有隐身草之人的魂魄而传来的,也因此镇墓兽属阴,看不见我们。
隐身草能隐藏阳气,因此阴看不见阳。没怎么思考,子车立马下了结论。
正是此意。冯心点点头,并将手上的金叶子在我们眼前晃了一眼后收进自己上衣的暗袋,示意我们也将叶子收好。我则掏出手机,小心翼翼地把叶子夹在手机及手机壳的中间以免凹了,在塞回口袋里。
大伙将叶子收好后,欸,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那镇墓兽有个地方没有查呢。谦肴说着,用下巴一指,眼神勾往角落一间灰仆仆的小屋。
照着谦肴动作看去才惊觉,背对树旁,这院子的最末端果真立着一间架高的小木屋,看着像间小谷仓的矮房,方才情况太紧张,以至于完全没注意。两位大爷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早就发现了。
它们连走出后院的边都没有勒,查什么。子车说。
我们四人继续往前走,从后院到小屋有段距离,地上的杂草明显被人踏出一条小径。
只见那间小屋就在我们正后方紧连着山壁边,后头的土石有崩落的迹象,许多沙土都堆倒在屋旁两侧,不少碎砂落石给压在那毛草顶上,屋顶多处凹陷、摇摇欲坠快塌似的。到小屋前细细一瞧,屋体搭建的样式很奇特,是用极细的木条和芦苇穿插立起来的,显然目的不再于能存放什么东西,反倒像是眼人耳目所建。
由于这小屋主成的结构实在古怪,我们虽走到门前,却没人进去。
我回想了下刚刚的情景,镇墓兽确实只再后院绕了绕,没有一只走远过。除了那间小谷仓之外,其余可说是将这户农宅里里外外仔细搜了个遍。
怪了,心说难不成是他们没发现这小屋吗?不可能吧,从镇墓兽毫不犹豫的从后院篱笆跃进来的举动,可见它们对这真的很熟悉,不至于不清楚这有座谷仓。
我看了看这弱不禁风的几片木条板心里不禁冒出几种可能......说没发现时在牵强。要嘛,是它们不能进去。要嘛,就是他们不敢进去。
想到这,我说这该不会......是镇墓兽们主人的房间吧!我脑海里猛闪过这个想法,继续说,你没看之前在桃花源里的那些镇墓兽,对那具女尸真的是恭敬的不得了,我觉得它们有从主的思维。就像、就好比有些主人会规定小狗不可以跳上床上是差不多道理。虽然我的狗向来把我的床当它的床在睡。
那镇墓兽的主人也挺奇怪的,自己搭了个前院怎么不住那呢?委屈自己窝这小地方,不怕得幽闭恐惧症?
听到谦肴的嘀咕我不禁莞尔,这跟我之前问子车的问题颇像,于是回道:一样米养百种人,妳是永远猜不出别人的心思的。
我们边说边趋上前查看,这个简易的门并没有设置门栓,不过,与其说是木门不如说是芦苇屏风来的恰当。此时一阵冷风吹过,单薄的屏风门还发出叽─叽─门轨接合不良摩擦的声响。
我倒觉得他们一开始就直接从后院跳进来,是因为它们没有习惯走前门,和大多数动物的习性一样。直到发现找不到我们之后才往屋内搜。至于这间屋子......子车说话的同时用食指轻轻推了屏风门。
不管外观如何破旧,我们还是欲一探究竟,这小谷仓目测也就两坪多,四人一进来就满了,感觉像进牢房,相当压迫。
忽然冯心像是有什么发现,蹲在地上不知在拨弄什么。
大哥,你忙什么呢?谦肴好奇探头。
冯心表情难以言喻,也没多解释什么,直接指着地面,这个。
我们三人都愣了,左耳还听见子车微微顿气的声音。一个在眼熟不过的旋转扭就这样镶在地上。看了心不由一紧,这不就是后羿墓里的地钮吗?不论大小还是样式几乎一样。我们四人相互看了眼,默契俱佳的同时点头,由冯心转开那旋转钮。
大家的想法和我一样,再转开钮的瞬间,同时都蹲下来伏在地上,想在地层下旋的时候稳住重心。
我提着气,以为会和之前一样地面往下旋转,谁知这次并不是这样的设计。
转开旋转钮的那一刻,没听见往常机关运转的声响,只传来如铁链纠缠在一起摩差碰撞的声音,还在惊讶中,几秒后,突然眼前一晃,紧靠石山坡的那面墙裂出一条细缝,像西方的护城门那样缓缓往后倒下。
这道门像是几百年没开启过一样,缝隙裂的越大,黑暗中飘出的灰尘及霉味也越浓,呛得吓人。没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尘灰,我咳了几声,支气管的老毛病又给激起,喉咙又刺又痒。
片刻后,那门板以摊平在我们面前。
谦肴大胆的踩了踩看起来可怜单薄的墙片,只见那芦苇搭的墙板给她脚心一压,随即啪叽、啪叽的一下子断了两三根。
这太不给面子了吧,能走吗?感觉完全不靠普,再说我也没多胖啊。接着她小声嘟嚷了句,把大家的疑惑讲透了。
我瞟了一眼那几根脆掉的芦苇,下意识地说:或许通过这里的人不用踩地吧?讲完自己还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冯心不语皱着眉,转开手电筒就往那黑洞里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