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张柔
就在子车讲完花朵散有尸臭后,都还旯不及确认,画面顿时整个变调。两朵原本开的娇嫩的花儿,抽出扎入神农手心的根茎猝及不防的缠上谦肴的脖子。
谦肴靠得近来不及闪避,只听见她啊的大叫一声,被花根牢牢获住。
接着,整具神农尸竟腾空而起,尸身下盘根错纵的花茎像数十只巨蜈蚣脚一般扩张开来飞快的往山洞的更深处跑去。花根移动的速度很快,我赶忙想拉住谦肴却扑了个空,跌在地上吃了几口土。
我火速爬起来,其他两人已经追在前面了。
这洞里地形算平坦,只是从顶上窜生下来的树根纷纷垂挡在路中央,自一片漆黑里仅靠几只手电筒的光根本不足以辨识路况。前方的两人伸手极好,错综的树根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碍难,一下子我们的距离就给这些树根拉开一段。我一路跑着,还迎面撞着树根好几次。跌了又跑,跑了又跌。
听着黑暗中谦肴的呼救声断断续而且越来越薄弱,冯心急着大喊,糟了,张柔可能快没气了。
我一听,张柔?冯心居然喊谦肴张柔?那个与绚华最后接触的柔儿。
慌乱之中,我怀疑是我自己耳包听错,本想问个清楚,但事态紧急根本不容许我追根究柢下去。
子车也是脸色一变,随即说道:那两朵花还拖着两个人,行动不会太利索的。
冯心接着说:难讲,我看那花竟能拔根,还行动自如,应该是这里的妖花王。在知道神农死了才攀来这吸取其肉身做养分。或者这些花已经进化了,可以自由移动猎取猎物。如是这样,那神农是怎么死的就很难说了。
突然,子车闷哼一声,眉毛促得更紧,我们得再快,她气越来越弱了。
一听到子车的判断,我脑子懵了,疯狂地迈开腿就直直往前冲。一路上还是有许多纠结的树根阻挡在眼前,我想起了电视里植物吃人的画面。
在拐过一个弯后,凭着手电筒的光,可以清楚见到前方移动的神农尸首,果然拖着两个人,妖花的行动力也大减,而谦肴似乎已经失去意识被撂在下方给拖着走。
她......她不会死了吧?我见状征了一下,惊声大喊。
在距离拉近之后,子车忽然一个飞身出去,扑上前方的地面猛抓一阵,眼见他手里抽起一条较长花根使劲地往回拉,原本移动在前的妖花和尸体先是微微一抖,发现被抓住之后便狂乱的挣扎起来。
我和冯心冲上前伸手牢抓住那条花根,同拔河般猛力将那神农尸首拖回来,只是还没料到两朵不起眼的小花力道那样强,小看了。一下子没抓牢,差点给拉过去。我蹲在地上压低重心,两手还将花根反转好几圈,与腰花展开拉力战。
这拜托你们了。子车话还未说完,快手拔出腰间匕首就往妖花那扑腾过去。
只见谦肴的脸已经充血涨紫了,子车先拽住勒在谦肴脖子上的根茎,利刀割下,就在下刀的那一瞬间,手上紧抓的根末明显的抽动了一阵。
子车随即一肩扛起谦肴,身轻如燕的踩墙,没几步功夫就落到我们后头。
余光撇见子车将谦肴安身在地上,探她脉搏,张柔!醒来张柔!
张柔!连子车也喊谦肴,张柔。
这到底怎么回是?
如何?冯心问。
气息弱了点,但还行。子车回。
不料才一个不留意,说是迟,那是快,花根居然和外头花墙的情形如初一撤,长出针来直钻入我掌心,我心一惊反射性的更用力的掐住它,使花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我仍是感受到手中有液体流出。
瞧着冯心神情也是不妙,想来那花儿包准是见着到手的鸭子飞了,不甘心,转而要猎取我们。冯心迅速反手甩出暗藏的银剑一挥,将捆住我们的花根截断。
那花儿被截断根茎之后在地面扭动了一下,还发出机哩机哩得怪声,接着缩塞回神农尸旁。
我只觉得手一阵酥麻,摊开开一看,剩下的一小截花根以钻进我手心没入掌中,冯心瞪了一眼暗叫不好。
忍着点。说着便一把拉住我手,并用小刀俐落把我掌心的肉挑开,没想到那花根像是壁虎的断尾一样,还拼了命的要往我体内钻,冯心见状,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扯掉。
花根抽离掌心的那一刻,我全身的神经似乎都聚焦在手掌上一样,痛的我忘了呼气,还飙出几滴泪来。
你还行吗?冯心见我脸色惨白,问了句。
我眼前已雾了一片,努力克制将那片水雾挂在眼眶里,没事,是这里太闷了,我只是眼睛流汗。
而那腰花不知怎么的,不再逃窜也不再攻击,反而贴在一旁壁上,根茎不断纠结又散开,散开又纠结,行为令人费解,原本被拖住的神农尸也因为失了花根的支撑崩散开来。
哼,看来他们在闹内哄。
冯心哼声边说着,并撕下一条布条边帮我包扎。
内哄?我眼睛还是死盯着那花,不敢眨眼。
它们本可以在抓住谦肴时就发毒刺至她于死地,可它们并没有,无非是想甩开我们之后在分赃吧。这两花本来就是不同品种,其中一朵先攻击了你甚至开始吸取你血液,为了一时利益而打破某种协议,跟人没什两样。
我听的懵懵懂懂,不过似乎能理解冯心说的意思,于是点点头。妖花起内哄十分吊诡,却也为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
我返回后方,蹲在子车身边看着脸色发青的谦肴问,我们不是有带炸药吗?丢一颗过去啊!
不可能,刚才在洞口还行,至少若这洞坍下来我们还有机会躲,现在我们已经来到这洞里深处,更不清楚这里面的地层结构,要不慎有大石块摊落下来,神仙都躲不了。子车快语跟我分析道。
什么......怎会?
冯心凌厉眼神没离开过那妖花一秒,接着说:我们不能再往深处去了,这里空气越来越稀,恐待不了太久,到此为止在下去有害无益。
对了,你们刚刚喊谦肴张柔是吗?在这情况之下,我不知怎的哪壶不开提那壶。
子车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这事出去有空再说行吗?
此时谦肴突然猛咳了几声,缓缓回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