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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23部分阅读

      重生之不做皇后 作者:肉书屋

    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23部分阅读

    夫人是觉得这些人无论哪方面都及不上林培之,因此有意将情况说给她听,好使她心中有数,该避的,只是避着些。

    母女二人说了一回话,却听见外头月琴笑道:“夫人来了!”旋打了帘子起来。

    荼蘼抬眼看去,果见韩璀披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进来,斗篷上,依稀还沾了些许雪珠。才一进来,她身后的芸桦便上前为她除了斗篷,她这才过来见了礼。

    段夫人便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却来了?”

    韩璀笑道:“今儿肃亲王等人来了家中,侯爷使我来问婆婆,看可有甚么需注意之处?”

    段夫人已从荼蘼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当下道:“你公公还不曾回来么?”

    “公公适才已差人回来说了,说外头雪下得大,天也黑了。三舅父那里又只是苦苦留他,盛情难却之下,少不得只有留一晚了!”

    段夫人点了点头,原来今儿季煊却是去了她嫡亲兄长,现如今朝中的兵部尚书段元清家中。在自己兄长家中,她自无不放心的道理,因道:“外头的事儿。便由着他们兄弟两个去罢!他们都是少年人,又是享受惯的,我看他们呀,有酒也就够了!”

    这话说得房内众人皆笑了起来。等众人都笑过了,段夫人才又吩咐道:“你一会子去叫几个人,令他们将西面的厢房细细打扫了。雪天路滑,他们又都骑的马,叫侯爷无论如何都将他们留下过夜,明儿再回去也不迟!”

    韩璀闻言,忙道:“还是婆婆想的周到,正该如此呢!”便回身叫芸桦速去。

    芸桦答应着,匆匆出门去了。这当儿,两个孩子也都醒了,听到母亲说话的声音,都欢欣雀跃的奔出来,腻住母亲。韩璀摸了摸安哥儿的脑袋,却将轩哥儿抱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同他说话。安哥儿也不在意,一回身,便钻进段夫人怀里去了。

    又过了一刻,段夫人便传了饭,待用了饭后,她又想着荼蘼今儿不曾午睡,便令她早早回去休息。荼蘼应了,便带了明秀径回自己的院子。外头,雪下的愈发的大了,一团一团的飘落下来,四下里,全无一丝声息,好一片宁静安详的琼瑶仙境。

    荼蘼才进了院子,便觉冷香幽幽袭来,她不自觉的深深吸了口气。

    身边的明秀却忍不住笑道:“这院里的梅花平日看着倒也罢了,便是香也不觉得如何出奇。只一到了雪天里头,便觉得透心沁肺的,竟是格外的好闻!”

    荼蘼轻笑道:“梅花之香原就是冷香,从来皆是愈冷愈香。走罢,我们今儿早些歇了,等明儿早上雪停了,我带你去园子里扫些梅上新雪,明年好拿来烹茶!”

    明秀忙喜孜孜的应了。

    正文 05 所谓冤家

    次日,荼蘼早早起身。穿好衣裳,推窗看时,只觉眼前一亮。原来雪早已停了,天虽还没大好,但也已亮了起来,颇有些要放晴的意思。因段夫人已交待了近日天冷,不必过去请安,她便也没有过去,只带了明秀与慧芝两个先将自个儿庭院里头梅蕊上的雪扫了一回。

    她院子里的梅树原也没有几棵,忙活了好一会子,眼看东面已是红霞隐隐,才得了小半瓮雪,看了看西面园子,她的面上不免现出些许犹豫之色来。段夫人与季煊皆是世家出身,对于泡茶之水,要求自也颇高。她在庐山之时,每值大雪,总会去梅林收上一瓮子雪水,封得好了,到了夏日便取来泡茶,算是尽一分孝心。明秀察言观色。便笑道:“小姐昨儿不是说要去园子里收些雪来,却怎么只在这院子里收,这里的梅花树可并不多呢!”

    一边的慧芝却是个明白人,因笑道:“小姐是怕遇到西厢房里那几个人罢?”

    荼蘼笑着伸出冰凉的玉手在她靥上轻轻一拍:“就你清楚明白!”

    她其实倒不怕见人,但昨儿段夫人才刚提点过的,她也无心故意去犯。而那几人当中若是遇了旁人也就算了,林垣驰却是她第一个不愿遇到的。

    慧芝哎呀一声,缩了缩脖颈:“小姐的手好冰,我去叫慧清姐姐给您送个暖炉来!”

    荼蘼摆手道:“不必,说了是来扫雪的,若是捧个手炉,岂不成了看风景的了!”

    慧芝想了一想,笑道:“我们夫人也是个好梅花的,我依稀记得侯爷成亲后,在东花园里头专辟了一个梅林,这些年没去,想来那些花该已开得不错了,兴许还比园子里更好些!”

    季竣邺夫妇成婚以后,便住在东面一个半独立的小跨院里头。

    小跨院后头,便是原先清平侯府的东花园。季煊看了地方后,便说有些偏狭了,成亲前便令人将跨院与东花园划在了一起,又重新整修了一回给了他夫妇二人居住。其后季煊夫妇虽说长期住在庐山,但季竣邺却也并没有搬到主屋去住,仍是住在了东面。

    此刻听了慧芝的话,她便不由的笑了一笑:“既如此,我们便去打扰一下嫂子!”

    明秀在旁笑道:“这个时间。夫人怕是在给老夫人请安呢!”

    荼蘼听得一笑,媳妇毕竟不同于女儿。尤其如今,韩璀心中又压着季竣邺娶妾这一块大石,因刻意讨好段夫人,段夫人虽已放了话,免了请安,但她想来也是不敢不去的。

    “走罢!我们便悄悄过去,偷些梅上雪,若偷的多时,不妨送嫂子一瓮。记得从前她也说过扫雪烹茶的话,不过想来她如今是再没这个时间空闲去干这些事儿的!”

    这话一出,两个丫头倒都笑了出来。慧芝毕竟进屋去,取了手炉出来递给荼蘼。

    荼蘼接了,三人才一路迤旎向东面走去。季府的内院布置的极其雅致,此时虽是冬日,草木凋零,但桃柳枝上堆覆积雪,看着似霜似雾,如冰如淞,虽没有春日里姹紫嫣红的热闹,却也格外纯净安宁。此刻天色还早。通往花园的小径之上却也少有足印,愈觉纯美。

    木屐在雪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精致的印痕,咯吱咯吱的响着,荼蘼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慧芝便笑道:“小姐则是怎么了,没来由的却叹甚么气?”

    荼蘼笑笑:“没甚么,只是忽然想起慧纹来了,不知她此时在做甚么?”

    慧芝默然了一下,才笑道:“慧纹姐姐如今已当了家了,此时该在忙罢!”

    明秀与慧纹并不熟悉,并不敢随意说话,只在一边静静跟着。

    荼蘼摩挲着手中的手炉,她口中说的虽是慧纹,心中想的却是慧清与慧芝。

    过了这个年,慧清便已二十岁了,但段夫人至今也还没对她说起慧清的事儿,慧清自己也因此而有些怏怏的,看来自己得觑个空儿问上一问。而慧清一满了二十,慧芝也就十八了,她们二人自幼便在段夫人身边长大,对季府的规矩自是耳熟能详,因此这些日子以来,便也有意多让明秀在自己身边服侍,以免一时半会的她们走了,自己不能适应。

    荼蘼心中正自想着,却忽然听到一侧有人叫了一声:“小荼蘼!”声音里很带了些惊喜。

    她怔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冤家路窄这话果真极有道理。只是她心中虽是这般想着,面上却不能稍露分毫,因含笑转头,轻施一礼:“林公子!”目光到处。心中不由的一宽,前方距自己五十步开外的地方,只有一人笑吟吟的立着,背持宝剑,一身白色紧身短打衣衫,却是林明轩。荼蘼一眼便可认出,林明轩那一身白色紧身武士装,正是她三哥季竣灏的。

    林明轩原就身材修长,容貌俊美,穿了这一身衣裳,更是衬出几分勃勃英气,看着格外清朗。他也不避嫌,便笑吟吟的过来,看她一眼,旋即问道:“你这是要去梅林收雪么?”

    荼蘼一瞧见他,便也明白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季竣灏自幼练武,而他的练武场,正是在季府东面的一块空地上。林明轩若也习惯早起练武,这个时候,却刚好从练武场过来,路经东花园,可恨自己竟忘了这一层。笑了一笑,她不答反问道:“林公子这是刚刚练武回来么?”

    林明轩微讶的看着她:“怎么忽然这般客气了。居然唤起公子来,可让我怪不习惯的!难不成是昨儿竣灏在段婶婶跟前告了你一状,让你收敛起来了?”

    荼蘼闻言,不觉莞尔,对林明轩这个与季竣灏同生共死的好友,她实在很难生出戒备之心,因笑道:“那倒也不是,只是数年不见,你已脱去了娘子模样,成了公子了!”

    林明轩哈哈一笑,当下剑尖指地。拱手一揖道:“承蒙夸奖,在下不胜荣幸!”

    二人说了几句,荼蘼也便无心多待,笑道:“天儿不早了,林公子早些回去用早饭罢!我也该早早去梅林里头,再过一刻,雪花被日头一照,便不好了!”

    林明轩笑道:“京城这些年,哪年不得下几场雪,见了太阳,便下回再收好了。你若再往前走,遇着竣灏他们,也还是要停下来说上几句的!”

    荼蘼听他一说,顿感吃惊:“他们都在前头?”她吃惊之余,不自觉加重了那个“都”字。穆远清等三人皆是自幼习武,早起练功并不为奇,只是林垣驰,他何时竟也开始练武了?

    林明轩见她吃惊,也知她主要吃惊的是林垣驰,因此并不觉得意外,只解释道:“肃亲王如今统领虎贲,若是丝毫不懂武艺,岂非怪事?他练武时间虽不长,却极是认真,也下了不少苦功。这才几年时间,我们几个里除了竣灏,怕便要数他第一了!”

    荼蘼胡乱点头道:“原来如此!”她口中说着,正要向林明轩告辞,却不妨那边一群人已是说说笑笑的过来了。一色的白色紧身短打武士服,扎脚裤子,季竣灏一眼瞧见林明轩站在前头,也没多想,便笑道:“好呀,明轩,使你过去叫丫鬟早早准备早点,你怎么……”

    一言未了,他已猛然住了口。吃惊的望着站在林明轩对面的自己妹子:“荼蘼?”

    及至注意到她身后两个捧着青花瓮瓶丫鬟,他这才恍悟,因笑道:“你怎么没去西头梅花林,却反而跑到东面花园来收雪了,这可真是巧了!”

    荼蘼只得苦笑,她刻意避着,却反而撞上了,也实在不知该说甚么才好。

    “我是听慧芝说大哥在东花园里头植了许多新梅,其中不乏佳品,便想着约大嫂一道去看看,收些雪,顺便折几枝梅。许久不在家,一时竟忘记了练武场也在这边!”

    她怏怏的解释着,目光到处,却看到林垣驰眸中隐约的笑意,他正安静的立在那里,神色安宁的看着她。他想必已猜到了我之所以舍近求远的来东花园是有意避着西厢那一块,她忽然想。不知怎么的,在他面前,她时时会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甚至比前路已脱出她的掌控还要让她感觉到深深的厌恶与烦躁。

    一阵风过,枝上白雪纷纷坠落,恍若又一场降雪。季竣灏瞧见妹子一脸的无奈,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摆手道:“昨儿娘究竟跟你说了甚么了,不是叫你故意躲着我们罢!其实这也没甚么,你还小,今年才不过十三岁,他们几个,至少都二十郎当岁了,哪里……”

    他正要说哪里就能看上你这个小丫头,却忽然发觉妹子正一脸愠色的瞪着自己,当下嘿嘿干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罢了罢了,当我甚么也没说!”

    荼蘼重重哼了一声,索性作出刁蛮模样,重重一跺脚,掉头就走。两个丫头忙忙的对众人行了一礼,急急跟在她后头走了。

    季竣灏见她走了,也只得干笑回头:“咳,我这妹子,素来娇宠惯了,呵呵呵呵……”

    闫超凡轻笑了一声,忽而伸手一拍季竣灏的肩:“说真的,竣灏,若是我从来不曾娶妻,倒还真想娶你这妹子为妻。只是季伯父对她万分疼宠,又怎会舍得将她嫁为续弦,所以我也只得死了这条心了!”

    穆远清在一旁默然不语,他已定了亲事,此事自然再没有他置喙的余地。

    林明轩也只是若有所思的深深瞧了闫超凡一眼,并没跟着他的话头打趣季竣灏。

    林垣驰则是一径的微微含笑,不言不语,神色莫测。

    正文 06 妹子,可是我的亲妹子

    荼蘼回了房,自己想想也不由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躲来躲去。弄到最后竟还是见着了,当真是让人颇有些无可奈何了。屋内慧清听见她们回来,忙迎了上来,笑道:“小姐回来了!”一面说着,便伸手去接那瓮瓶。瓮才入手,她便是一怔,因疑惑的看了慧芝一眼。

    慧芝笑道:“我们一路过去东面园子,却不想那么巧,在碧漪轩附近偏遇着三爷与他那帮朋友,林公子便过来同小姐说了几句,一时耽误了时间,小姐便也懒得再往前去了。”

    慧清诧异道:“老夫人不是说将西厢房打扫了给几位公子住,他们却怎么跑去东面了?”

    慧芝偷眼去瞥荼蘼,见她面上只有无奈而无怒色,这才笑道:“三爷一早带了他们过去东面练武场练武去了,我们去时,他们恰好回,两下里正撞在一处!”

    慧清闻言,不觉好笑,因道:“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谁料她这话却恰恰说中了荼蘼的心事,倒弄得她一阵不舒服。当下没好气儿的白了她一眼:“又胡扯,他们都是三哥的朋友,怎么说得上冤家二字!”当下吩咐慧清将瓮瓶封了口,拿去院中的那棵桂树下头密密埋了。慧清答应着,捧了瓮出去,寻了人自去挖坑。

    荼蘼随意的用了些早点,一时又觉有些疲惫,便随手取了一本游记,斜靠在软榻上闲闲翻看。屋内温暖如春,屋角的几盆水仙散发出幽幽的香气,让人浑身舒泰。不知不觉间,睡意已然涌上心头,她执着书本的手儿也便缓缓的垂了下去,人也靠在榻上昏昏欲睡。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季竣灏爽朗的声音的:“荼蘼,荼蘼!”

    她骤然的惊了一下,“啪”的一声,手中书已落地,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她坐直了身子,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本,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外头慧清轻轻嘘了一声,低声道:“三爷,大小姐睡了,您请小些声儿!”

    季竣灏显是怔了一下,旋即讶然道:“这才是早上。怎么便睡了!”

    他口中说着,语音毕竟已小了许多。外头慧清还在说着:“想是今儿起的早了些,才回房用了些早点,便歪在榻上睡着了!”

    荼蘼不觉一笑,当下扬声道:“三哥,请进来罢!我已醒了!慧清,给三爷沏茶!”

    外头略顿了一下,季竣灏便已揭帘而入,慧清则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季竣灏进来便笑道:“我才进来,便听里头有声响,猜着你就没睡着,果真如此!”

    荼蘼薄嗔的瞪他一眼:“本来倒是睡着了,被你那一声叫,便惊了一下,书也落了地!”她一面说着,一面爱惜的用手掸了掸手中那本书,生恐沾了尘土。

    季竣灏呵呵一笑,在她对面坐下,也不说话,只细细抬眼打量着妹妹。荼蘼被他打量的有些难受。忍不住蹙眉道:“三哥,你今儿是怎么了?又发甚么癫?”

    季竣灏笑了一笑,真心道:“我们家的荼蘼真是大了呢!”

    他的性情原有些粗枝大叶,对日常小事更是全不经意,虽然日日都在说妹妹大了,但心中其实还一直都将荼蘼看作是当年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小女孩。

    数年前林培之与他同上庐山,他虽隐隐猜到林培之的用意,也大有乐见其成的想法,但那也只是基于兄长对妹子的一片呵护关心罢了。直到今日,忽然听闫超凡说起父亲绝舍不得将妹子嫁作续弦后,他才忽然意识到,妹子竟真的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荼蘼白了他一眼,到了这个时候,她哪能猜不出这个一贯粗心大意的三哥定是被别人的言辞给提醒了。“三哥,我走之后,你们都说甚么了?”等慧清送了茶来,她才开口问道。并示意慧清退下,且莫要让不相干之人随意进来。

    季竣灏便将闫超凡的言语说了一回,然后道:“肃亲王这人心思内敛,他的想法,三哥哪里能猜得到。不过三哥倒是觉得明轩对你还真是有几分上心!”他说着,不觉又想起几年前,林家玩笑一般上门相看的情景。不过那时,林明轩的母亲对荼蘼似乎并不中意。

    荼蘼点了点头,她对林明轩颇有好感,只是那种好感更贴近于兄妹之情,她愿意与他逗逗嘴,说说笑,却不会想到其他。更不愿涉及其他。林垣驰,她暗暗的念着这个名字,忽然便又觉得一阵烦躁,前世,她与他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可是今世她却愈加的看不透他,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让她很是苦恼,苦恼之外,更多的则是担心,盈盈满满的担心。

    “荼蘼,你喜不喜欢宝亲王?”季竣灏注意的看着妹子阴晴莫定的面色,实在忍不住,当下石破天惊的问了这么一句。荼蘼正发怔,忽然听了他这一句,却是险些吓得摔下椅子去。

    好半日,她才定神苦笑道:“三哥,你这一惊一乍的,总要一天要吓死了我!”

    季竣灏嘿嘿一笑,见她惊得脸色都有些白了,毕竟不忍,因笑着从桌上捧了荼蘼跟前的茶巴巴的递了过去,讨好道:“来。喝口茶,压压惊!”

    荼蘼轻哼了一声,翘一翘小鼻子,昂然接过茶来,揭盖浅浅啜了一口。等放下茶盏时,她才发现季竣灏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一副企盼答复的模样。荼蘼略一错愕,心念电转之下,她忽然问道:“三哥这话,是替宝亲王问的,还是替你自己问的?”

    季竣灏想也不想。脱口道:“当然是替我自己!”凭心而论,林培之的情性脾气与他极为相投,南渊岛之行后,更是暗中被他引为生平第一的知己好友,但再好的朋友,又怎及得上他疼宠了十几年,至亲至爱又流着同样血脉的宝贝妹子。

    荼蘼点了点头,认真道:“如果三哥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三哥,宝亲王比起肃亲王自是要好上许多的!”她并不说自己是否喜欢林培之,却是拿他与林垣驰相对比,并说明,若是这两个人任她挑选,她是一定会选林培之的。这一点季竣灏自然也听了出来,他素日虽有些粗枝大叶,但若精细认真起来,却也并不比季竣廷差上多少。

    “那明轩呢?”

    荼蘼爽然道:“林明轩自然也是好的,只是我待他,只如待三位哥哥一般!”

    季竣灏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只笑笑的说了些闲话,将至午时,这才出了荼蘼的院子。在月洞门外头站了好一会,他才喃喃自语了一句:“培之,我这妹子,可是我的亲妹子!”

    言毕,他毕竟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这才快步的去了。

    林垣驰在季府用完了早点,原想再留一刻,却不想肃亲王府已抬了轿子过来请他回府,说是他的舅父如今正在府上候着。林垣驰听见他来,不觉微微怔了一下,他杜皇后在世之时,便不如何得宠,因此舅父虽名为国舅,却始终并不得志得势。

    杜皇后去后。他幽居宫内,空有嫡皇子之名,却也并不受宠。他这位舅父也因此不得时时入宫,只是逢年过节得了机会他却总要进宫,看望于他。每次来时,又总会塞给他好些银两,希冀他能在宫内过得好些,也因此他对这个舅父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

    叹了口气,他起身向季竣灏告辞。他一开了口,其他三人自也不好再留,纷纷起身辞行。林垣驰别了众人,上轿归府。他这几年在京中颇做了一些实事,朝堂之上,声誉颇佳。宫内又设法结交了几名无子有宠的宫妃,在他父皇心目中的地位亦是蒸蒸日上。若论声势,这几年已是日益煊赫,只是心中却时时觉得空茫,日益喜欢与林明轩等人一道饮酒说笑。

    这几个人,皆是朝中功勋权贵之子,于他既有助益,且为人洒落有才干,将来想必亦是得力臂助。他靠在软轿之中,默默想着,心中却又忽然飘过一抹红色倩影。

    “荼蘼……”他轻轻的念了一声,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温润。

    她……变了许多……记得从前,她极爱穿艳色衣裳,她原就容貌绝丽,又肤光胜雪,着艳色衣裳,便更觉人比花娇,艳光照人。堂前偶尔回眸笑顾,四壁顿然生辉增彩。可是如今,她似乎已不那么喜爱穿艳色衣裳了。前几次遇见她,她总是或穿淡青,或穿藕荷,素色衣衫衬得她清秀出尘,雅淡似仙,一似飘渺月色中那一株亭亭玉立的荷他不由的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今儿清晨,她披着一袭大红猩猩毡斗篷立在雪地里的情景。琼楼玉宇一点红,纯净安详的天地之间,她的沉静与出尘便益发的夺人眼目。

    他不由的慢慢握紧了手:荼蘼,当一切在一夜之间莫名其妙重新来过的时候,我曾毫不犹豫的选择丢弃过去,给我们彼此一条生路。毕竟,相濡以沫,未若相忘于江湖可是,在我改变的同时,你却也在改变着

    你……变得沉着冷静了许多,不复从前的娇蛮莽撞与不计后果而我,是否也该修整一下自己的计划

    正文 07 谁是幕后高人

    位于东华巷中的肃亲王府经过这些年的一再扩张。已充分拥有了一个亲王府邸所应有的一切,端凝大方又不失精致,这些年,这座王府更俨然成了整个玉京城的风向标。

    林垣驰在王府门前下了轿,早有人迎了上来,当前一人正是曾在凤仪宫服侍过先杜皇后、现任肃亲王府总管太监的徐湖徐公公。徐湖此时才刚四十出头,眉目清秀,中等个头,人虽不胖,却生了一张面团团的笑脸,令人一见,便有种此人极好说话的错觉。

    林垣驰对他摆了摆手,示意免礼,且问道:“舅父此刻人在哪儿?”

    徐湖上前道:“奴才已将国舅爷请到王爷的南书房坐了!”

    林垣驰便点了点头,也并不多说甚么,便举步直入府内,徐湖忙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肃亲王府内,共有三座书房,分别为东书房、南书房与内书房。东书房在外间,通常招待关系亲近的下属;南书房位于王府花园左侧,多接待身份高贵的公卿世家子弟;至于内书房。却是在林垣驰如今的居所之内,非关系极为亲密,通常不令人进入。

    徐湖跟在林垣驰后头,禀道:“奴才已大略问了国舅爷的来意,国舅爷却只是说,是为王爷与堰王爷的终身大事来的!”

    林垣驰微微扬眉,堰王是他的七弟,比他只小两岁,乃是严淑妃所出。严淑妃盛宠之时,他母后杜皇后正因缠绵病榻而失宠。宫中其时最为受宠的便是其后被扶为皇后的王贵妃与严淑妃二人,而严淑妃为了固宠,更在怀孕后求了恩旨,请让其妹严婕妤入宫。

    严婕妤容貌不下于其姊,姊妹二人联手,几乎拿下了后宫的大半天下。只是可惜淑妃产子不到两年,忽然暴病身亡,白白的将大好局势拱手让了给其后的王皇后。

    但也正因她盛宠而夭,他那父皇记着的便只是她的如花容颜,似水柔情,加之宫中还有一个始终不曾有子的严婕妤在,堰王所受的恩宠便也格外深重,乃至于为天下人所侧目。

    终身大事!他微微蹙了眉,忽然便又想起荼蘼来。

    要想娶她,花些心思,应该并不难!

    而且,从前的经历也在在向他表明,季家是一股极大的助力。

    只是……他微不可察的轻轻摇了摇头。若想用季家三兄弟,便不能娶她;若是娶了她,就不能用她的兄长。否则,他没有把握不让从前的事情重演。

    一把锋锐的尖锥,即使将它藏在最厚的布袋里头,它也终有脱颖而出的一天肃王府南书房,其实是一处极精致的水榭。水榭位于王府花园约半亩方圆的鱼池中,仅有一条九曲十八弯的石桥相连接。池中原先只零星的点了些许睡莲、菱角,此时正值冬日,菱角、浮萍一应不见,只见几株较为耐寒的睡莲幽幽绽放。而欲入水榭,必自桥上过,而人在榭中,放眼望去,四下一览无遗,商谈一些密事,也自然无人能够窃听得。

    林垣驰上了石桥,那边榭中,他的舅父,也即当今的国舅爷杜聿清见他过来,已快步到了榭外候着。二人见了礼后方才入榭。林垣驰便请杜聿清坐了。一边的徐湖已亲自捧了茶来为杜聿清换了,又挥退了榭内的其他人等,自己在旁服侍着。

    林垣驰微笑的凝视了杜聿清一眼:“舅父的来意,我已知道了!”

    杜聿清点了点头,他此前已将自己的来意告知了徐湖,徐湖会告诉林垣驰,也早在他的意料之内。他伸手自袖内取出一张折的甚是齐整的笺纸递给林垣驰:“这是严婕妤为堰王择定的京内各家闺秀名单,王爷不妨先看看!”

    林垣驰略一颔首,便伸手接了过来,目光一扫,不出意外的在笺纸的最末几行发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至极的名字——季水柔!这个名字,怕是只在宗谱之上罢!

    他想着,竟是不自觉的念了出来:“季水柔……”他的声音极轻极缓,温柔的近乎梦呓。

    杜聿清见他眸光温存,嘴角含笑,不觉怔了一下。这个外甥,自打几年前大病一场之后,便变了许多,非但处事稳准老练,性情也愈发让人无法揣摩。而且,这几年里头,他不经意时流露出的气势,有时更是几乎让他窒息。似这般温柔的表情,他几乎已记不得上一次他露出这个表情是在甚么时候了。他抬眼,征询般的瞧了徐湖一眼。

    徐湖笑得一团和气,低声道:“昨儿王爷正是歇在了季家!”

    杜聿清恍然大悟之时,林垣驰已放下了手上笺纸,问道:“堰王看上了荼蘼?”堰王从前对荼蘼也是颇有些意思的,否则也不会上了荼蘼的当。将当日那个犹算势均力敌的局面尽数葬送。不过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林垣驰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

    杜聿清有些茫然的重复道:“荼蘼?”笺纸上的人选,他都细细看过,印象中并没有一个叫荼蘼的,季家的女儿,似乎是叫季水柔罢!

    林垣驰神色不动,淡淡道:“季水柔生在五月荼蘼盛开的季节,因此小名唤作荼蘼!”

    杜聿清愕然片刻,一时竟不知该说甚么好。一个少女的小名,他这个威仪日重的外甥竟也记得一清二楚,这是否代表着这个少女在他心中地位决非平常。

    他有些不安的想着,面上却作出恍然点头之态,笑道:“王爷说是季水柔,我便知道了。不过……”他伸手拿起笺纸,在笺纸的下方点了一点:“若无意外,严婕妤是不会选中她的!毕竟季家这几年刻意韬光养晦,于朝堂之上的影响力已大为减弱。如今留在朝内的有些份量的,一个是兵部尚书段元清,还有一个便是吏部右侍郎季炀。不过段元清自有女儿待字闺中,于外甥女,便是疼爱,终也隔了一层。季炀这人,虽也有笼络价值。但也够不上那一步!”

    林垣驰怔了一下,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季家这几年韬光养晦,他自能隐约猜到。但他却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些年下来,有很多原本应该属于季家的荣耀都已归属于旁人。

    例如说,季竣邺本该因一道恩旨而入朝为官,然后因治水有方而拔擢至工部员外郎,而如今,季竣邺却已早早的继承了清平侯的爵位,按照本朝祖制,王公世勋袭爵之人不能入朝为官。而只能受命于天子,或暂任钦差、或暂统大军,做一些临时性的事情而季竣廷,他在五年前便该中了探花,且娶皖平为妻季竣灏如今犹是闲人一个,而在当年,他却是虎贲五大副统领之一,统领五千虎贲卫他轻轻的蹙起眉,眸光变得深邃无边,修长的十指则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桌面。

    季家的这一系列改变,是因为自己,还是……背后另有高人?

    荼蘼……他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她也变了许多,当年那个莽撞大胆、倔强高傲又如火如荼的少女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静安然中透着明慧的少女而她的变化,又是因为甚么呢?是她身后的高人,或者说……那个高人自始至终根本就不存在,导致她的变化的那个人——是从前她所经历的一切还有我!

    他忽而猛烈的颤抖了一下,唰的一声站起身来,脸色亦变得极其古怪是了,不会错的!既然我可以重头来过,那么她为甚么不能!

    季家,必然发生了某些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即使不是荼蘼,也必定是旁人他一言不发的在水榭内走了几步,步伐匆促而不稳,浑然没有注意到杜聿清与徐湖愕然的神情。然后,他停下了脚步,稳稳当当的吩咐道:“徐湖,立即下帖备宴!明儿午时,我要在府内宴请季氏兄弟以及林明轩等人!”

    徐湖怔了一下,忙躬身应了。杜聿清则诧然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林垣驰控制一下纷乱的心绪,回头微微一笑,沉静而肯定的说道:“舅父,我打算娶季水柔为妻。而且,我希望在我定亲的消息传出以前。严婕妤与堰王弟还在为他未来王妃的人选而大费脑筋。我相信舅父手下的人,一定能够办到我所要求办到的事儿!”

    杜聿清怔然半晌,才摇头道:“王爷,季家的势力大不如前,娶他们家的女儿……”

    他很想劝说林垣驰收回决定,想说季家女儿其实年纪还小,等到储位一定,大可上门提亲,将她纳为太子良媛,并非一定要让她成为肃亲王正妃。

    但林垣驰却以直截了当的一个手势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我希望舅父能够帮我,而不是拖我后腿!至于荼蘼,我相信她会成为一个好王妃,将来……她也会成为一个母仪天下的好皇后!至于季家,舅父小看了季煊、也小看了季家的三个儿子!”

    杜聿清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这个外甥,他已完全的冷静下来,清俊雍雅的面容上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表情,而这几年来,每当他露出这个表情便代表着,他已作出了最终的决定,任何人都不必再浪费精力试图劝说他作出一点点的退步与改变。

    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对着林垣驰拱一拱手:“请王爷放心,我定会努力办到!”

    正文 08 论嫁

    段夫人房里,安哥儿与轩哥儿正在一边打闹。段夫人坐在靠窗的炕上,慢慢的在绣箧里头细细挑拣着各色绣线。荼蘼却提着笔,细细的描着花样。回京以后,日子过得清闲了许多,府里的事务如今都掌在韩璀手里,她自也没有兴趣插手去管。

    这两日天气虽甚晴好,但却愈发的寒冷,外头的雪已化了好些,不复前些日子的美丽。

    段夫人这几年轻松惯了,不免又将昔日闺中的针线拿了起来,无事便为两个小孙儿做些小衣,偶尔也给荼蘼绣块帕子之类的小物事。挑出几色绣线来,她拿到阳光下比了比,觉得颜色倒也还协调,便满意的笑笑。荼蘼却偏在此刻搁了笔,见她微笑,便问道:“娘又在想些甚么?想得笑吟吟的!”

    段夫人一笑,便趁势教训她道:“娘只是在想,娘的荼蘼甚么都好,只这女红方面,实在有些拿不出手。当日原该使你好好学学的!”

    荼蘼闻言,不觉嘴唇微翘,娇嗔道:“娘又瞧不起女儿,我的女红怎么差了?”凭心而论,她的女红若拿了出去,也还算是针脚平整,绣工精细,只是她对女红并无多少兴趣,学了些皮毛之后,便也无心再往下学。与精于此道之人一比,自然是高下立现。

    段夫人见女儿撅嘴娇嗔,明眸若水,秀靥带晕,轻嗔薄怒之下,愈觉秀雅绝伦,女儿情态毕现,心中不觉一动,因抬手拍了拍女儿柔嫩光洁的粉靥,怜惜的叹了一声:“你这丫头!”

    女儿已愈发的大了,回京的这些日子,她也陪季煊出过几回门,这之中自也遇到了不少往日的旧交好友,身边都是各自带着女儿。众人见面,叙了旧后,都是不约而同的问起荼蘼,且问她何不与女儿同来。她却总是微笑,推脱说女儿年纪小。又怯生娇弱,畏见生人。

    虽是如此,也还是免不了遇上好些酷喜为媒的,对此一问再问。吾家有女初长成,实在令她又是骄傲又是犹疑。她幼时曾听人说,女子一生,共有三道坎。第一道,便是投胎;第二道,亦是最重的一道便是择夫;至于第三道,那便是子孙。她何其有幸,生于大族,嫁与季煊,所得三子一女虽不敢说俱为人中龙凤,但也各个出色,堪为翘楚荼蘼似小猫一般,乖巧的在段夫人掌心蹭了蹭,顺势靠在母亲怀里。原以为母亲还要再说甚么,却不料段夫人竟忽而沉思起来,不觉有些诧异的摇了摇段夫人的手臂:“娘!?”

    段夫人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感慨万千的道了一句:“娘的荼蘼真的大了!”

    一言未了。面上已现出伤怀之意来。荼蘼看见母亲面色,心中便是轻轻一跳。这次季煊忽然携众返京,她虽不说,心中却是明镜一般。他们一家已离开京城太久了,朝堂之中,原就是天下最大的名利场,而名利场,从来就是人走茶凉的地方,五年,实在已经很久了。

    父亲经历的太多,或者已不再将名利放在心上,但他却无法放弃掉季家的百年经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季煊不敢也不愿让百年相承的清平侯府就此在他手中衰败下去。

    何况,两个哥哥也大了,是该到了谈婚论嫁之时了。

    荼蘼无声的看着段夫人,段夫人抚了抚她纤细柔嫩的玉手,回头看了看屋内的月琴与其他几个服侍之人。月琴会意,当下弯腰,将两个孩子哄了出去,又示意别人一道出去。

    段夫人眼见房内无人,这才问道:“荼蘼,你可喜欢宝亲王?”这还是她第一次问起女儿的心意,从前,即使林培之就在庐山,她也没有起意问过女儿。

    荼蘼微微惊了一下,没有答话,只抬起明净清澈的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段夫人。

    段夫人淡淡道:“我已同你爹商量过了,世家子弟虽多。但家世人品都配得上你,又温和本份、不胡乱掺和的世家子弟也并不多。当今皇上内宠颇多,但子嗣却也算不得繁茂。与你年纪相宜,又无妻室的,更是寥寥无几。其中佼佼者,莫过于肃亲王与堰王二人……”

    荼蘼安安静静的坐着,听段夫人不急不缓的给她分析这整个京中的少年才俊。

    “肃亲王这几年势力愈发庞大,只是我与你爹都觉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且今上正当壮年,长此下去,父子必生嫌隙。堰王此人虽心怀大志,但个性温懦,顺境犹可,若逢逆境怕是难免举棋不定,大事难成……”段夫人轻轻叹了一声:“况兄弟争位,能承继大统者固然是好,但将来难免三宫六院;失败者,下场更是堪虞,这两条路,爹娘都不想你走……”

    荼蘼沉默良久,才伸臂轻轻抱住段夫人柔软的腰肢,将臻首贴进她温暖的怀抱。轻轻说道:“女儿全凭爹娘作主!”段夫人的这段话,她哪还能听不出来,世家子弟之中,可供挑拣的不多,皇室中人,又都前途莫定,段夫人事先偏又问及她可喜欢林培之。

    这话明明白白的便是在劝她嫁给林培之。

    她话一出口,便感觉到段夫人很明显的松了口气,然后她听到段夫人带些欣慰的声音:“既如此,这几日,娘便让你三哥给南渊岛去一封信。稍作暗示。娘看宝亲王是个千伶百俐的人物,自然一点便透,再不消明说的!你二哥很快便要回来了,他的婚事,也早该定下了。唉,时光不饶人呀,转眼间,你们便都大了!”

    荼蘼抿了抿唇,正要说话,却听外头传来两个孩子欢快的叫声:“娘……”

    却原来是韩璀忽然到了。

    荼蘼听她来了,忙坐直了身子,端正了一下神情,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那边段夫人甚是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含笑招呼道:“是璀儿来了么,外屋冷,快些进来坐!”

    韩璀答应着,便笑吟吟的一手牵了一个孩子走了入内,行礼坐下后。

    段夫人才问道:“今儿怎么没同邺儿一道用饭?”原来韩璀只是早起过来向段夫人请安,逢了段夫人高兴,便一道用个早点,午饭却还是与季竣邺夫妇二人在东跨院里用的。

    韩璀笑道:“婆婆敢是忘记了,昨儿肃亲王下了帖子,请侯爷与三叔去肃亲王府饮宴!”

    段夫人被她一提醒,这才想起昨儿韩璀果真提过,不觉一笑:“原来如此,

    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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