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埙悲篪伤
大长老喘了几口气,用力尽全力,退下手上的族长戒向俞泽炫举着说:“少主,你虽然不能修真,眼下尚且年少,但是万不必因此消沉。少主应知,沙粒细微,无法与巍巍高山相比,但一颗沙粒滑动,可引发滑坡毁去高山。
少主啊!李氏家族今后就靠少家主扶持了。请少主收回戒指。”话未落音人已气散功消,撒手尘寰。
看着手里这枚再次交还自己,再次托付给自己,再次套在手指上的长老戒指。一时间俞泽炫触景生情,脑海中腾起无数的回忆。自己从小记事起一家人就不断逃亡躲藏的童年,那种无时无刻不是提心吊胆的紧张生活,最终一家人骨肉分离,最后居住的院落被炸成深坑的惨景。
李芝琪受伤死在怀里。飞机上,路途中几次三番遇险,九死一生,几番以命相搏。一个个鲜活生命消失在身边,让自己刚刚寻找到归属感的师傅惨死,对自己无时不表现出舔犊情深的大长老也惨死在自己怀中。
越是孤独,越珍惜点点滴滴的亲情。越是受尽欺凌,越是感到真诚友谊的珍贵。然而这一切对于自己,每一次都是看似刚刚抓到手,立刻化为烟云消散,不得已而一次次被迫放弃。
一桩桩,一件件一齐用到心头。一时间心如刀绞,悲愤难抑,泪如雨下。一头伏在大长老身上泣不成声,悲如哀猿。只觉得眼前一黑,突然喉咙里猛的一阵甜腥,头猛地一扬,噗地一口鲜血直喷到空中,人则哀伤过度陷入昏迷。
正巧拉米领着拉索飞了过来。拉米一闪身飞到一旁,但拉索却没能躲开,急忙举手挡在脸前。空中的血雾突然向拉索挡在面前的手心汇集成一条血线,一下吸进手心。
一阵耀眼的闪光从拉索手里射出,就像拉索举着一颗星星一样。接着星星变成流星一闪飞进俞泽炫手中。
也就在几乎同一刻,失去主人控制的长老戒指突然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渐渐凝成恶历鬼影,一看昏迷倒地的俞泽炫,立即转向他扑去。
这一切都让一旁的拉米看见。只见小精灵在空中一扯,拉出一条金色锁链。锁链冒着熊熊烈火,噼噼啪啪爆着无数火花。拉米二话不说,挥手就朝俞泽炫抽去。
阿廖沙看见小疯子拉米突然对俞泽炫出手,事出意外,吓了一大跳。但毕竟经过严格军事训练,反应超群。身体一震手上出现一个闪闪发光的银色光球,手一挥,冲着拉米抽出的锁链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空中轰然爆出一团光。虽然拉米的金链被阿廖沙的光团挡了一下。但金链是软兵器,中间受到打击,前端立即一声脆鞭花的爆响,尖头加倍快速反折而回。嘣地一下扫中了鬼影一侧。
阿廖沙借着空中爆出的光团也一眼看清了拉米的目标是一团鬼影。于是,心里后悔也来不及了。好在自己打出的能量光宝也不是吃素的。和拉米的金链相撞后,即刻被切成两团。阿廖沙赶紧企图操控起来,冲向鬼影。
可鬼影毕竟离得较近,只见黑雾往俞泽炫身上一伏就消失不见,接着一切都恢复正常。
“对不起!拉米!”阿廖沙一脸真诚和无奈。
“不跟你说,傻大个!”拉米丢下一句就不再理阿廖沙。只是仔仔细细看着昏倒在地面的俞泽炫,两只尖耳朵微微抖动。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被完全沉浸在痛苦与绝望中的俞泽炫看见。他紧闭着双眼象是昏迷过去了一样伏在大长老的遗体上,双手摊放在地面。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头脑昏昏沉沉,心灰意冷,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突然,肩膀上觉得被猛地推动。右手里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蠕动,左手里落进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识神里感觉到阿廖沙在遥远的地方呼唤自己。俞泽炫极端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淡蓝色的光线照耀下的地下洞穴的大厅。
大厅的蓝色光线就是来自自己手里握着的一块血红色的石头。右手里毛绒绒的东西竟然是拉索头上戴的尖尖巫师帽顶上的绒球。拉索依然是大头朝下,两脚朝上的奇怪姿势悬在空中。识神中阿廖沙正在焦急地呼唤着自己,提醒自己要赶紧离开这里,因为这个地下大厅随时会坍塌。
“拉索,你怎么了?”俞泽炫没有力量控制自己的身体开口说话,只好用识神沟通。
“我帽子里有一块属于你的力量之石,你手上拿着的是生命之石。这两块原来都是拉多的最重要的炼金石。”
俞泽炫一时没能理解拉索的意思,只是突然觉得一种冰冷的感觉从左手传来,而且越来越冷。寒冷伴随着一股越来越强烈的愤怒和悲哀的情感,顺着血脉逐渐向心脏渗透。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他自己看不见自己的情况,但是一旁的阿廖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当看见俞泽雾炫左半身体逐渐结出浓厚的冰霜,并且正在从身体散发出缕缕黑色雾气。
对于长期生活在西伯利亚特种生物研究所的自己,目睹过不知多少试验生物千奇百怪的死亡方式,最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于是当即自作主张,一把动手抓住拉索的巫师帽尖的绒球,用力一扯撕了开来。
从里面落出一粒拇指大小的黑色晶体。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一块长条形石头,把那粒黑色的晶体挑到俞泽炫右手里,并且把俞泽炫的手指合拢。一直大头朝下到悬在空中的拉索,当自己帽子尖上的晶体被取出,立即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落到地面。
这时的俞泽炫情况的确相当奇怪。头脑里极度的清醒,但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感觉上似乎又回到十天前,中了毒镖跌落进山洞的冷热毒药攻心时的状态。左手传入的寒冷力量已经占据了自己左半身体,突然从右手又传入一股火热的力量。两种力量如此强横,几乎是无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