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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旁敲侧击

      李千秋又想:当时如果没有王行义的帮助,这时恐怕不被爸爸妈妈打死,也会被逼自杀。因为他再也受不了爸爸妈妈对他的打骂……

    他想着,想着,不禁流出泪来。忽觉得有人在他身边,蓦然回头,见是王行义。他忙擦去泪水,勉强一笑说:“行义哥!你怎么也不叫一声,偷偷走来,是想吓我一跳吗?”

    “不是!”王行义笑着说:“你在萦怀追忆往事,我不好打扰!千秋,以前的事既已过去,就不必去想吧!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嘛!”

    李千秋点头说:“行义哥说得对!但我总觉得父母对于读书不好的子女采取打骂的方法去教育,这不是好办法。”

    “当然不是好办法。”王行义一叹说:“父母对于读书不好的子女是认为子女偷懒贪玩,不肯好好读书。他们的认识有的是片面的主观看法,就打子女了。就如f公司总经理杨文昭的儿子杨向友那才是偷懒,偷改成绩单,骗父母。杨文昭首先相信,后来知道了这件事,就打杨向友。谁知杨向友很倔强,不怕打,他被打时却一声也不喊叫,也不哭,反而用笑来对抗。杨文昭越打他就越笑,杨文昭手也打软了,一点办法都没有,像这种人,用什么方法都无济于事。我认为,知识是最自私的成本,藏在心中又不会被人偷去,自己拿出来使用,享受无穷。失去了学习的机会,就失去了这些用之不完,取之不尽的知识。这些平时勤奋学习得来的知识,又不会被父母拿去,被老师收回,那就成为自己尽意发挥挥霍不完的成本,所以自己必须努力学习,把这无穷无尽的知识收藏起来,放在自己的脑子里,留待将来自己发挥。那杨向友已失去了学习知识的机会,将来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蠢夫,他以后继承杨文昭给他创下的产业,也发展不到哪里去。”

    “行义哥说得对极了!”李千秋笑着说:“即如吕万程如果这样继续下去,b公司将来在他掌管下也不会兴旺。张相如将来继承产业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吕万程、张相如基础很好,你别小看他们了。”王行义一笑说:“这二人稍为努力一点,考上大学是有希望的。不过,这二人与你在读小学时就印象不好,将来如果继承他父亲的产业,与你必然造成势不两立之态。杨向友将来也会与你、叶仁吉、文奇不和。不过这是我的臆测,慎防为主,也许事随境迁,不会这样。”

    “我不怕他们!”李千秋说:“将来我如果继承爸爸的产业,就要做副董事长,这个总经理之位请行义哥来坐。”

    “我如果能考上大学,将来的工作难以预料,何去何从自己也不知道。”王行义一笑说:“况且我也未必是做总经理的料,现在说来,为时尚早。我可不敢答应。”

    “班长这话讲得对!”文敏笑着走了出来说:“班长将来考上大学,学问深不可测,许多单位的大门都会为班长敞开。班长当年小学毕业考上全县第一名,初中二年级参加全县中学初中二年级各科竞赛夺下了七个学科竞赛第一名,名声全市周知,有女儿与班长年纪差不多的官员,都想把女儿配给这个高才生,班长随便择一个才貌双全的官家小姐成亲,岳父岳母必然刻意培养,前程似锦,岂肯去当一个公司的总经理?”

    李千秋见文敏说得对,当下默不做声。

    王行义听了文敏的话,认为文敏对他旁敲侧击意在了解以后他对工作的选择,没有去想文敏这个旁敲侧击是想了解他对于对象问题是想选择官家小姐,或选择才女为妻。便说:“我是把读书放在第一位,如果我考不上大学,那就什么也不用去想了,什么工作呀!娶妻呀!前途呀!这都免谈!什么样的女孩子也不会垂青。即使考上大学,毕业后,人家官家小姐乃是找门当户对的对象,我一个农民出身侥幸考上大学而毕业的学生,官家小姐看得起吗?即使勉强迁就,也是十天吵十一天,家庭天天黑云密布,父母天天泪水涟涟,鸡犬不宁,何以生活下去!何况天天还要听那些嘲笑讽刺的话:你这前途是怎么来的,是我爸爸妈妈给你的……没有我爸爸妈妈的提携,你哪有今天的日子……这话受得了吗?何况借裙带关系而来的前程本来就不光彩的,自己也抬不起头来。如果择个富家小姐,那富家小姐也与官家小姐好不了多少,也是心高气傲,都想欺压丈夫,娘家嫁妆越多,这小姐就越看不起丈夫,偶然的拌嘴,就说:这套房是我娘家给我的嫁妆,不然住还沒处住……这家具也是我娘家给我的嫁妆,不然,连这家具也沒有……这小车也是我娘家给我的嫁妆……你家一无所有,还想与我吵嘴,真不识羞耻……这些话吃得消吗?忍受得了吗?听了这种话,我就立即去租房居住,待赚到钱,自己买套房居住,才免得被这种毫无见识的女人欺负。分手固然好,但离婚更妙。自己能够开创一番事业,这才是最光彩的。”

    顿了一顿接着说:“常言说:咱有驴才能换出人家马,做富贵也得望臂一样齐。我农民出身的人,原不敢存有非分之想,不敢攀龙附凤,若考上大学,也找个农民出身的女学生,这才是门当户对。再说,我不是一个真才实学的人,又容貌平平,只想找个才学比我高的,容貌跟我一样的女孩子,将来帮助我,指点我。”

    ‘啪!’的一声,文敏用一本语文课本打了楼栏。

    “你干什么?”王行义、李千秋吓了一大跳,异口同声地问。

    “我听不进班长说的这种话!”文敏大笑起来说:“我是故意要吓你们一跳。提醒班长,让班长以后说话不要这般口不择言。”

    “我怎么口不择言?”王行义不高兴地问。

    “你首先说官家小姐心高气傲,会欺压丈夫,甚至会居功嘲笑,你不喜欢借裙带关系得来的光明前途,这样得来的前途你认为不光彩。”文敏一笑接着说:“其次是说富家小姐也是如此,他日不和,天天吵闹,家庭不得安宁。之后又说你容貌平平,不是一个真才实学的人,考上大学后,要选择一个同样是农民出身的女学生,才能比你高的人,可以常以帮助你,容貌也跟你一样的,对不对?”

    “没错呀!”王行义说:“我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吧!”

    “非常过分,怎么能说不算过分呢?”文敏搖头笑着说:“你是读书王,你不是真才实学的人,又怎能在小学毕业考考上全县第一名!又怎么能在全县中学初中二年级各科竞赛夺下了各科第一名!又怎么能获得‘特别奖’?那么,能够帮助你,指点你的应该是小学毕业考上全市第一名以上,参加全县中学初中二年级各个学科竞赛夺下了各科竞赛第一名外,还另外增加各科竞赛第二名和第三名,可是她又不能分身,最多也只能和你一样把七个学科竞赛第一名都夺下来,那也是七个学科竞赛第一名,不能胜过你,只有全市中学初中二年级各个学科竞赛夺下七个学科竞赛第一名的才女才配,可是市里没有举办这个全市中学各科竞赛,你这不是非常过分要求吗?”

    文敏顿了一顿接着说:“就容貌来说,你是一个这么英俊的男学生,你要求的对象是容貌跟你一样,那最少要择个校花才能相配,但是校花是讲究容貌,而不是她的才能,有的学校的校花也没有什么美,那是这个学校的女学生都生得平平,无中取有评一个最美的为校花。这样的校花恐怕李玉华也配不上,即使李玉华的容貌配得上你,但才能又不能达到你的要求。你这样的要求,恐怕全国的女学生中俱备这两个条件的也寥若晨星了。”

    说完,对李千秋说:“千秋弟,你的行义哥要求的对象过分不过分?”

    李千秋一笑说:“照敏姐这样说来,行义哥要求的对象真是非常过分了。”

    王行义见文敏这样分解也颇为有理,自己刚才不加考虑,认为讲得谦虚一点,真想不到被文敏抓住把柄。他只得一笑说:“我的‘读书王’绰号是人们给按上的,小学毕业考是侥幸考上全县第一名,参加各个学科竞赛也毕竟是侥幸成功的。”

    文敏‘噗哧’一笑说:“我说班长呀!你这自圆其说不算什么高明,稍有见识的人仔细推敲,就能发现不少漏洞。读书王是别人按上的绰号这没错,小学毕业考考上全县第一名,你说是侥幸,那么,我为什么就不能那么侥幸呢?参加各个学科竞赛你夺下七个一等奖的书包也说是侥幸成功,那么,我和一百二十多名参加竞赛的学生又为什么不能侥幸成功呢?难道说,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侥幸成功,其他的人就不能?那你下次教我侥幸成功的秘诀,使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考上清华大学,我会对你感恩不尽。”

    “我说文敏呀!你剔人家语病倒是非常厉害,我不服你了。”王行义说着,走进门去。

    “这是什么话?你说我剔挑人家语病厉害,却不服我,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文敏含笑叫着:“班长,解释一下你的话意。”

    她直到王行义、叶仁吉、李千秋的房间说:“班长!解释一下你的话意。”

    “你自己不会想想吗?这么浅显的道理就不懂。”王行义笑着说。

    文敏想了一会儿,忽然眉开眼笑说:“你是说我剔挑人家语病太厉害,别人会不高兴的,而你也不高兴,所以不服我,对不对?”

    “聪明!聪明!一下子就想出来了。”王行义眉欢眼笑地说:“这一下明白了这个话意,你的为人也就进步了一点,太好了!”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文敏含笑地问。

    “什么话?”王行义诧异地问:“刚才说的那一句话?”

    “从头至尾说的话。”文敏一笑说。

    “那么多话,有的是真的,有的可能半真半假,有的是假的。”王行义含笑回答。

    文敏皱起眉头,刚才利用良好的机会对王行义旁敲侧击,王行义说的那些话如果全是真的,那么,她就可以确定王行义选择的对象是才女,但她不知道王行义这些话是真是假,如果再问,必然引起王行义的怀疑,即连李千秋也知道其中的道理,也就是明白她的目的。她只得怏怏不乐地走了出去。

    恰巧赵玉珠走了过来,见文敏怏怏不乐的样子,心中暗笑。因为她对王行义选择的对象即将来的儿媳妇非常关注,她知道文敏、郁香英、王秋平这三个女学生都对王行义有意思,而这三个女学生都读书很好,不过文敏读书还比郁香英、王秋平胜了一点,但文敏的脾气最不好,稍不如意就会生气。不过家景很好,又常常照顾王行义,几年来一直对王行义施小恩小惠。郁香英城府最深,比较内向,她与文敏容貌差不多。王秋平比较温柔,在三个人中生得最美,她与郁香英的家景当然比不上文敏。这三个女学生各有长处,也各有短处。这样长短互相比较,乃是平分秋色,她也不好做出定论,也就顺其自然。这一段时间文敏星期六、星期日都在她家,没有回家。她就暗中观察王行义与文敏的感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今天晚饭后,作业做完的孩子在看电视,叶仁吉在房中继续做作业,李千秋与王行义在第二层楼栏杆玩,后来文敏也到楼栏,跟王行义谈起话来。赵玉珠见文敏讲的话是在观察试探王行义对于将来选择的对象是想选择什么样的伴侣,王行义没有这个思想,当然也就不会怀疑文敏的目的。认为文敏问王行义将来的工作选择,也就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后来文敏剔王行义说的语病,赵玉珠听了,心中暗笑,这文敏竟然用旁敲侧击的方法去窥探王行义的心思!后来王行义丢下一句话:文敏,你剔人家语病倒是非常厉害,我不服你了。就走了。文敏就追过去,问王行义这句话的意思,王行义叫她自己思考,文敏想了出来。后来又问刚才讲的话是真是假?赵玉珠又心中暗笑。她明白了文敏的用意,文敏的爸爸妈妈是做生意,不是官员,如果王行义选择对象是官家小姐,那么,文敏就无望了。因为文敏是富家小姐。再一点是,王行义选择的对象是大美人,那文敏也会失望,因为文敏虽然生得美,但不能评为大美人。若然王行义选择的对象是富家小姐,她有希望。选择才女,她也有希望。因为她读书虽然比不上王行义,但也是全班第二名。这些就是文敏所必须窥探一下王行义的心里世界,好做个准备。只是文敏终是小孩子,没有经验,这个心事被赵玉珠一下就看出来了。而这旁敲侧击的方法也不高明,赵玉珠一目了然。

    赵玉珠见文敏怏怏不乐,笑着问:“文敏贤侄女,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跟婶婶说,婶婶必定为你排解。走!咱们到另一房中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