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次日一早,田英正在田老根酒店里清扫卫生,岳海昆兴冲冲地闯了进来。
田英吃了一惊,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岳海昆见田母在旁边,不方便说话,“田英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告诉你。”
“在这说吧,我跟你没有怕人的事。”
岳海昆看着田母,欲言又止。
田母朝岳海昆轻蔑地撇了撇嘴,躲到一边去了。
“我弟他同意给咱俩开店了!”岳海昆兴奋地说。
“他同意,我还不同意呢!”田英冷笑着说。
“你不信打电话问问我弟,我真没骗你!”
“我也没骗你,我不想跟你开店了!”
“田英你怎么了?”岳海昆可怜巴巴地问,“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我告诉你岳海昆,我早就受够你了!你自己想想,你放了我多少次鸽子了?”
“这次我拿我脑袋担保,绝对说到做到!”
“你也不用担保,我以后也不想再跟你打交道了,你走吧!”
岳海昆呆住了,他站着没动。
田英不再理他,拿起拖把,幅度很大地拖着地,湿乎乎的拖把一下一下地朝岳海昆推过来,把岳海昆直逼到了门口。
田母走过来,“小伙子,强扭的瓜不甜。田英不同意,我看你就算了吧……”
岳海昆没等田母说完就跑走了。
岳海昆走在大街上,越想越生岳海鹏的气,如果不是他变来变去,田英不可能这样对待他。他想回家跟岳海鹏干一架,出口恶气,可是当着父亲的面,干架也干不痛快,万一把父亲再气出个好歹来咋办?
岳海昆给白老大打电话,说他心里不舒服。
白老大接到岳海昆电话很高兴:“你白哥我专治各种不舒服,你直接去‘白玫瑰歌厅’,咱们在那里见面。”
岳海昆打车来到“白玫瑰歌厅”门前,白老大已在那里等他。白老大也不问岳海昆为什么不舒服,搂着岳海昆的肩膀,就进了包间。
“先来两打啤酒!”白老大吩咐服务生,“有漂亮的姑娘找两个来!”
不大一会儿,服务生把啤酒送上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孩。
那两个女孩自作主张,把两打啤酒一气全打开了。
白老大让一个长得稍微顺眼一点的女孩坐在岳海昆身边,“你负责把我兄弟陪好,陪不好我可不给小费!”
那女孩递给岳海昆一瓶啤酒,自己也拿起一瓶,“来吧小哥,咱俩先干一瓶!”说完先自己干了,把空瓶子倒控着,在岳海昆面前晃。岳海昆轻蔑地笑笑,一边喝,一边又操起一瓶,一气喝干了两瓶。
“好!兄弟,你今天放开玩!”白老大高兴地说着,拍拍另一个女孩的屁股,“你去点歌,大家一起嗨起来!”
岳海昆对那个女孩没有一点兴趣,只是一个人闷头喝啤酒,两打啤酒,岳海昆几乎喝掉了一半。
白老大见岳海昆喝得到了火候,就问他:“兄弟,你怎么了?”
岳海昆叹口气说,“我去找田英,她不理我了。”
“你怎么还想着田英?咱们是要挣大钱的!钱挣到手,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女孩有的是!”
岳海昆默不作声。
白老大对那两个陪酒的女孩说,“你们是不是谁有钱就喜欢谁?是不是?”
两个陪酒女孩随声附和着白老大。
“听到没有?有了钱,就有了一切!”白老大把话筒递给岳海昆,“别愁眉苦脸的了,唱首歌,放松放松!”
岳海昆心不在焉地唱了半首歌,就把话筒递给了身边的女孩。
“你买车的钱拿到手了吗?”白老大趁机上去问。
岳海昆摇摇头,“我弟不给我。”
“你直接要他当然不给你。知道《水浒传》上智取生辰纲吧?要智取,不能强攻。”他凑近岳海昆耳边,悄悄地说了一阵,听得岳海昆瞪大了眼睛。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再等你最后两天,两天后你还拿不到钱,我就先走一步了。”
岳海昆操起一瓶啤酒一饮而尽,他咬咬牙说:“豁出去了,我听白哥的!”
“痛快!”白老大高兴地说,他摁铃叫来服务生,“再来一打啤酒!”
“不要了,我该回家了!”岳海昆站起来,“我爸今天要去医院查体,正好还要刷卡买药。”
白老大听岳海昆说到刷卡买药,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急忙买了单,把岳海昆送回了家。
下午,急救车把岳万里拉到医院,岳海鹏、岳海昆和护工老王三人合力把坐在轮椅上的岳万里从急救车上抬下来,护工老王推着岳万里,跟随医护人员进了脑ct室。
岳海鹏、岳海昆守在脑ct室门口。
“哥,你跟田英谈得怎么样,她同意跟你开店吗?”
“同意。”岳海昆撒谎说。
“我想田英也会同意。”岳海鹏高兴地说,“我看好了一处铺面,你要不要也去看一下?”
“不用看了,你觉得好就行。”
“那明天上午咱俩一块儿去签合同。”
“好。”
主治医生从脑ct室里走出来,拿着一份处方笺,“你们拿药去吧。”
岳海昆抢先一步拿过处方笺,“咱一起去吧,你再跟我说说铺面的事。”
岳海鹏就详细地跟哥哥介绍着那处铺面的情况,岳海昆装模作样地听着,来到了收费处。岳海昆把处方笺递给岳海鹏,他自己倚在收费窗口的一角,摆弄着手机,一边偷眼看着岳海鹏的一举一动。岳海鹏把银行卡递给收费员,收费员划了一下,把poss机递出窗口,让岳海鹏输密码。岳海鹏看看四周,身边除了哥哥没有别人,输密码时就没有用手遮挡。岳海昆看得清清楚楚,在嘴里念叨着记下密码。
周凯一家搬进了钱方的小房子。
周援站在狭小的客厅里,四下打量。空间太局促了,那张周援执意要留下的大餐桌,占据了太多的空间,更显得大而不当。
周援长叹一口气,习惯性地去酒柜拿酒,可是那里只是一堵空白的墙,并没有酒柜,周援这才意识到酒柜已经处理了,此家已非彼家。他颓坐在沙发上。
周凯、周母先后从厨房出来。周凯拿着一瓶酒,周母端着两盘菜,放在大餐桌上。
“爸,今天是咱家的乔迁之喜,来喝两杯吧。”
乔迁?越搬越小还乔迁?周援心里凄惨地想着。
周凯把周援拉到大餐桌旁,倒了一杯酒递给周援。
“爸,陈律师说很快就能结案,这事已经结束了,你就放宽心吧。”周凯说。
“唉!”周援叹了口气,结束了又能怎么样呢?他的一切已经全毁了。
“喝两杯吧,今天你该高兴才对。”周母也劝慰父亲。
周援端起酒来喝光,他环顾了一下逼仄的客厅,“我把你们拖累了。”
“爸!您又来了!一家人总说两家话!这里住着也不错。”
“周凯,你让陈律师把那张车祸现场的照片复印一份出来,我想再看看。
“爸你就别在惦记那件事了,都过去了,还看那个干什么?”
“我想看看照片的拍摄角度。”
“你想知道是谁拍的?”周凯问。
周援点点头,自斟自饮,“唉,如果没有那张照片,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好,等我下周回来去找陈律师要,我明天得回北京上课去了。”
“那我自己去找陈律师要,你下周别回来了,离毕业就几个月了,抓紧学习吧。”
门外有人敲门。
周凯起身去开门,“爸,可能是你的老部下们来看你了。”
周援精神放松了,期盼地盯着门口,这个时候他确实希望有人陪他说说话。
周凯打开门,一下子愣在那里,两个穿检察院制服的公务人员站在门口。周凯上下打量着他们,“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