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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源头

      玛丽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脸上的越来越凝重,在倒数第五页上写着她不忍心面对的事实,她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回忆录,激动得胸脯上下起伏,很快最后那五页纸被玛丽撕了下来,狠狠扔到监狱的地上。

    监狱里静的很,大夏天也不可能有风从高高的铁窗吹进来,那五张纸就这么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样子倒是很安详,却不知道里面毁掉了多少人。

    这一天玛丽还和和往常一样,准备从警局往家赶,但是艾玛却又从隔壁走了过来。

    “玛丽,又是回去见女儿吧!”艾玛热情地迎了上来,玛丽只好站在原地,挪不开步子了。

    反正今天老头子,不知道是不是年龄悬殊太大,玛丽总是喜欢这样叫她的现任老公,工作到很晚才能回家,要等他回来了才能开饭,陪艾玛聊会天也没关系,玛丽一边想着一边坐回了原来的办公椅,“嗯。”玛丽点了点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艾玛看见玛丽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就像是小人奸计得逞后的那种笑脸,但是不一会儿阴险的笑容又变成了往常她标志性的温和的笑容。

    “没什么,上次你还没来得及介绍我你的女儿,你就走了。”艾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女儿”这两个字她咬得很重。

    玛丽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七点钟,老头子最起码要到九点才能回家,“你先坐艾玛。”玛丽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艾玛坐下来。

    外面的天渐渐的失去了太阳的光泽,暗了下来,冬梅待在玛丽和继父的家里已经快两个月了,所以娴熟地打开了所有房间的灯,冬梅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一个人独自待着。

    她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透过玻璃窗正好可以看到快要下山的太阳,冬梅双手托着腮,平时喜欢活蹦乱跳的她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圆滚滚的脸好像更加的可爱了,丝毫没有已经成年女孩的成熟,有的只是可爱。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冬梅迅速站了起来,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原来是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哈姆雷特》,冬梅捧着读了一半的书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她在来美国的这两个月里,收获颇丰,她已经能和学校里的同学用英文正常交流了,还交了一个好朋友。

    这本《哈姆雷特》就是他送给冬梅的,冬梅每次看到书的扉页上面写的“西蒙”脑海里就有他消瘦的脸,骨骼分明,就像是雕塑一样好看的脸,冬梅的心加速跳动了起来,因为书里面的剧情一步步逼近,也因为西蒙不常露出的笑容。

    这就是冬梅第一次接触到戏剧,接触到《哈姆雷特》,西蒙就是冬梅生命中既惊喜又悲伤的存在,带给冬梅梦想又把她推向梦想破灭的深渊。

    “铃铃铃!”门铃响了起来,冬梅想一定是继父,因为只有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才会经常忘记带钥匙,门铃又猛地响了几下,本来想要打开门的冬梅犹豫了一会儿,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现在才七点一刻,继父说今天晚上九点钟才回来,而且继父从来不会这么猛按门铃。

    门铃不再响了,冬梅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去,门外什么人都没有,冬梅什么都没有想,因为在她从前生活的地方每家每户的门都是大敞着的,在她的意识里面根本没有“危险”这两个字,她打开了门,一开始只是一条缝,她从门缝里朝外看,依旧没有人的踪影,外面黑漆漆的,屋子里的灯只能照亮门口的一小部分,冬梅走出了屋子,只走到了灯光可以照到的地方。

    冬梅左右看看,除了邻居家里开party的彩灯,冬梅没有看到任何和平时不一样的东西。

    怎么什么人都没有!冬梅站在屋子外面时间久了不禁觉得寒气逼人,她就又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屋子里的灯一下子全都熄灭了,冬梅正想转过身来时,她的嘴被人用布条堵上了,冬梅的大脑开始有“危险”的意识,可是一切都晚了。

    她拼命地挣脱,可力气根本不足以对抗身后的男子,她被身后的男子拖拉着往房子里面走,经过客厅时,摆钟响了起来,抱着冬梅的男子迟疑了一下,冬梅机灵地从男子手中挣脱了出来,她疯狂地一边摘下捂着嘴的布条,一边朝门口跑去,一路上磕磕绊绊,客厅里的椅子都倒了下来,桌上的《哈姆雷特》也掉到了地上。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男子很快就跟上了冬梅的脚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带到了房间里,房间的门被重重地合上了,客厅里安静了下来,一片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客厅里的摆钟又响了起来,玛丽这时正坐在警局的办公室内,安详地和艾玛聊着天,表面十分平静的艾玛内心却是紧张无比,玛丽却依旧沉浸在和女儿重聚的幸福中,丝毫没有看出艾玛的反常,更没有深想不爱聊天的艾玛今天来找自己聊天到底有什么目的。

    另一边,玛丽的老头儿,八点钟,正好是公务最繁忙的时间,刚刚开完会的老头儿,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处理着文件,他内心也是十分高兴的,比平日里更加高兴,因为半年没有联系过的女儿竟然主动打电话关心自己,这对一个父亲来说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女儿还打算邀请他共进晚餐,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的小儿子,离开他的时候他才两岁,不知不觉过去十六年了,现在该有十九岁了吧,要不是这烦人的工作,老头儿早就和女儿,儿子坐在饭桌上了,他心里美滋滋地想。

    昏睡过去的冬梅醒了过来,眼泪还有汗水都是她的噩梦,冬梅这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而身边的男子早就不见了,但是冬梅迷迷糊糊地记得男子的声音,虽然看不见脸,对冬梅来说也是同样熟悉。

    此时在冬梅的心中埋下了犯罪的种子,罪案的源头就来自于这里,梦想破灭的源头也就起源于这里,她从衣橱里随便拿出干净整洁的衣服穿上了,收拾好一切后,时间定格在了八点半,她将《哈姆雷特》重新从地上捡起时,那本书已经变了味道,一阵血腥味从冬梅的胃里翻腾而起,她跑进卫生间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去。

    就是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看到一个沉稳的瘸女孩,她就是冬梅,她心中的疼痛盖过了她后来腿上受的伤。

    玛丽坐在监狱的硬邦邦的床边上,手里依旧捧着回忆录,但是这里面最不好的部分已经被玛丽撕碎扔到了地上,玛丽要在牢中和那段和冬梅的幸福时光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