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捌
待到靳橙转醒后,已经回到了永寿宫,也已经错过了太后出殡。
司洛进了屋子时,见到靳橙已经醒了,便赶紧上前,“小主,您终于醒了,还有哪不舒服吗?奴婢这就叫本之去请刘太医来。”
“司洛,太后她。。。”
“太后已经出殡了,皇上都已经释然了,小主也不要再伤神了,您的身子要紧啊!”司洛垂下眼眸,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小主,小皇子,没了。”
靳橙望着棚顶,听到司洛的话,没有多惊讶,抬手抚上肚子,她醒了的时候就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所以大概也想到了,她注定是不会有孩子的,既然是注定了的事,就不要再勉强了吧!好在她还有四阿哥,还有皇上。
“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
“是,小主再睡一会吧!等晚膳好了,奴婢再来叫小主。”
司洛退出了屋子,叹了口气。
安茉走上前,“小主可是醒了?”
司洛点了点头,提不起精神来,“我已经告诉小主了,小主没什么反应,可小主的性子咱们是知道的,这没反应,还不如大哭一场来的痛快,只怕小主会憋出些内伤来。”
安茉也很是无奈,“待到晚间皇上来了,想必会劝一劝小主的。小主不能再有孕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小主了,我待会会亲自去太医院告诉刘太医一声的,免得他说漏了嘴。”
“也好,能瞒多久是多久吧!断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小主就好。”
皇上到了寝殿时,靳橙已经用过了晚膳,正没什么精神的倚坐在床榻边。
皇上上前,坐到了靳橙对面,拉起她的手,“不要紧的,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靳橙见到皇上,露出笑容,“罢了,顺其自然吧!我自知自个是什么命,注定没有的,我便也不强求了,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我自是不介意,只要你在我身边,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只要你是完好无缺的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靳橙扑进皇上怀里,终是落下了眼泪,声音有些颤抖,“皇上,太后走了,孩子也没了。”
皇上紧闭双眼,眉间尽是痛苦之色,尽力的安慰着在怀里不住颤抖的靳橙,“都会过去的,只要我们还好好的,就都会过去的。”
靳橙没有再说话,只是在皇上怀里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片刻功夫便湿了皇上的衣襟。
半个月后,靳橙养好了身子,精神头也恢复了,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便叫它过去了吧!地球还在转,日子就还得过。
景仁宫内,靳橙来请安,皇后面上仍是仁慈的很,容贵妃与沈嫔是藏不住的不屑,安嫔与静嫔是禁不住的高兴。
大家各怀心思,请安也草草了之。
出了景仁宫,沈嫔走到靳橙身边说着风凉话,“熹妃娘娘可算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再不来,臣妾还以为熹妃娘娘是走不出那失了孩子的阴影了呢!”
靳橙看都没有多看沈嫔一眼,连脚步也没有停下,“本宫失了孩子,也比那没有孩子的强。”
上了轿撵,靳橙便与静嫔安嫔一同回了永寿宫。
“妹妹刚刚真是将那沈嫔气坏了。”静嫔一边说着话,一边为婉良绣着新衣裳。
安嫔也依旧嗑着瓜子,跟着点头,“谁叫她自个上来找不痛快,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戳别人家的痛处,不挤兑她,挤兑谁啊!”
“她们愿意如何,就如何吧,我也管不了她们的嘴,说起来,我也该去看看罗嫔了。”
“你怎的想起来去看罗嫔了?”安嫔甚是不解,这个罗嫔本就是可看可不看的。
靳橙偏头想了想,“去与不去都可,但毕竟她从前住在我宫里,我总该在面上意思意思,才不会以后她诞下皇子,叫旁的人落了话柄。该做的,咱们不是还得做嘛!”
“那我便同你一道去吧!待你打算去时,告知我一声。”安嫔说道,又问了静嫔什么意思。
静嫔摆了摆手,“我便不去了,还有婉良要照顾,若是带着婉良去,她还小,再冲撞了罗嫔,可就不好了。”
安嫔与靳橙也是这样想的,便都点了点头,又唠了几句闲嗑,安嫔与静嫔便回了宫。
翌日午后,安嫔与靳橙相约一道去了延禧宫。两人先是去跟惠妃请了安,才去了东殿看望罗嫔。
罗嫔亦是没有想到安嫔与靳橙会来看她,有些惊讶,但也立马收了神色,换上一脸的假笑。
罗嫔那副样子看的安嫔不舒服的很,靳橙倒是看惯了罗嫔这个样子,不觉得有什么。
“臣妾给熹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见过安嫔娘娘,娘娘吉祥。”
靳橙赶紧抬手拦一下,“快好生躺着吧!再有一月就要生了,礼就免了。”
安嫔在靳橙身侧偷笑,这罗嫔明明都已经下了床,行过礼了,靳橙才说礼就免了。
罗嫔躺回床上,“两位姐姐怎的来了?”
“你这不是眼看要生了嘛,本宫与安姐姐想着该要来瞧瞧你的,你原是在永寿宫住着的,说到底,咱们不是更亲近些。”
安嫔只是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之间的假寒暄,没有出声。她也是越来越佩服靳橙这假寒暄的功力了。
靳橙招来司洛,“说来本宫今日来,也是带了礼物的,是给小皇子准备的银锁,本宫原是打算为你准备些什么的,可后来想了想又怕不妥,你这快要临盆时,可不能出了岔子,便就提前为小皇子准备了礼物,你快瞧瞧,可还满意?”
“姐姐送的,臣妾自然是满意的,想必小皇子也是会喜欢的很的,臣妾便代小皇子,多谢姐姐了。”
“不必多礼。”靳橙笑着拦下要谢恩的罗嫔,“司洛,你跟着云顺去送到库房里吧!”
“是,娘娘。”
罗嫔与靳橙相视一笑。不知道还当真以为她们俩姐妹情深呢!
待到司洛回来了,靳橙与安嫔便离开了。
用过了晚膳,靳橙把司洛叫进了屋子里,“怎么样,你可在库房里寻到什么了?”
“奴婢只是看到了一个被罗嫔放在了高处的锦盒,云顺看的紧,奴婢便没有机会得手。”
靳橙思量起来,既会看的紧,那便是有问题的,“你叫本之,着人去瞧上一瞧,小心点。”
“是,奴婢这就去。”
夜深了,靳橙想着,今日皇上怕是不会来了,便早早的睡下了。
翌日清早,靳橙用早膳时,本之端了个小盒子进来了,“小主,您看看这个。”
靳橙打开锦盒,里边是一张药方,“这可是从罗嫔寝殿的库房里寻来的?”
“是。”
靳橙看着上面的几味中药,自个也不认识,“司洛,待会去请刘太医来。”
“是。”
刘太医来后,靳橙便将那张药方给了刘太医,叫刘太医好好瞧上一瞧。
刘太医看过药方后,不禁大惊,“娘娘,这药方,娘娘是从哪里得来的?”
看到刘太医如此慌张,靳橙心里就已经有数了,“本宫从哪里得来的,你不必管,只管告诉本宫,这方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刘太医从单腿跪改成了双腿跪,“回娘娘,这方子是用来催孕的,这方子的药性霸道的很,即便有了孩子,怕是也很难保住的。”
果然如此,靳橙在心中想到,“本宫知道了,此事,你不要声张,司洛,送一送刘太医。”
“是。”
“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刘太医刚离开,安茉便进了屋子,“小主,罗嫔那边传来信,今日太医为罗嫔诊脉,说罗嫔怀的是双生胎。”
“双生胎?”靳橙歪嘴一笑,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不知这两个孩子哪一个会被他的额娘害死,还是说两个都保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