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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零肆

      过了年关,天气转暖。皇后的病一直没见好,各宫嫔妃已经有许多日子没去景仁宫请安了。后宫一时间也是各怀心思的安静了一段时日。但俗话说得好,好景不长啊!

    是夜。

    靳橙正在寝宫中酣睡,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靳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瞅着外边还大黑着,也不知是谁此刻正在外边,“谁啊?”

    “小主。”司洛在门口回了声。

    靳橙皱眉,强忍下困意,眨了几下眼,算是勉强清醒了,坐起身,点起蜡,“进来吧!”

    司洛得了令,开了门,走进了里间,接过靳橙手里的灯油,顺着桌角,挨个把蜡都点上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啊?”

    “小主,现下是子时刚到。”司洛点好了蜡,半跪在榻前,神色有些哀伤,“小主,储秀宫来信,说是静妃娘娘小产了,静妃娘娘不让奴婢告诉您,说是别搅了您的清梦,可奴婢知道,若是瞒着小主,明日再说,小主定会责怪自个的。”

    靳橙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但看司洛跪在地上,说着话时,已经落了泪,便不得不相信。身子像是泄了气一般,瘫软下来,倚在床边,“怎么会小产呢?”

    司洛一时间止不住眼泪,只能一个劲的摇头。

    靳橙缓过神来,拉起司洛,“别哭了,皇上今晚在哪?”

    “皇上,皇上应当是在承乾宫,陪着容贵妃。”

    靳橙摆摆手,罢了,也别去打扰皇上了,站起了身,“陪我去储秀宫。”

    司洛没有拦着,她此刻也想尽快去看望看望静妃,还有小公主,静妃的身子一不好,小公主又没人照顾了。

    夜深人静,宫里头都睡下了,靳橙没有惊动安茉与本之,只与司洛两人快步赶往储秀宫。

    到了储秀宫门口,便看到屋内灯火通明,靳橙就知道,静妃怕是此刻还没歇下,来不及多想,快步进了屋子。

    一进里间,靳橙便上前,拉住静妃的手,“雅娴。”

    静妃痛苦中睁开眼,见到是靳橙,很是无奈,“不是说了,叫他们别告诉你,到底还是把你给叫来了。”

    “你快歇着,别说话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靳橙交代完,看到静妃闭上了眼,才安心的出了里间。

    正殿中,靳橙坐在上座,“烟岚,有什么你便说什么。”

    烟岚点头,自己家主子是个能忍的,可她毕竟是在身边伺候的,哪能不心疼,靳橙一开口,烟岚便老老实实的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交代了。

    靳橙没有说话,回味着烟岚的话。

    晚间,静妃用过了晚膳,便想着趁着天还没黑下去,到御花园逛逛。这刚一出宫门,就碰上了要回宫的昭妃。

    昭妃的轿撵迎面走来,静妃就赶紧退到一旁给昭妃让路,还恭敬的行了礼。可昭妃这些日子满是怒气,好不容易被解了禁足,此刻见到静妃后,便是怒上加怒,一股脑的把火气都撒在了静妃身上。

    “这不是静妃吗?难不成是以为自个也封妃了,便是与本宫同级的了?竟然敢不行大礼?”

    静妃也知道昭妃是有意刁难,本来有着身孕的人,性子就格外乖张,静妃也不恼,又规规矩矩的跪下身来,给昭妃行了个大礼,“是臣妾疏忽了,臣妾给昭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昭妃冷哼一声,“静妃如此不懂规矩,本宫该要替皇后娘娘好好教一教你才是,你便在此刻跪着吧!跪满半个时辰才可起身,李全,回宫。”

    “喳!起驾,回宫!”

    静妃便只好在自个家宫门口足足跪了半个时辰,急的一旁的烟岚都红了眼。

    “小主,您何必要听她的?您的身子怕是撑不住的!”

    静妃笑笑,“罢了罢了,我的身子,我知道,跪着会不要紧的,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靳橙想完整件事,便是怒气冲天,“见过欺负人的,还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她不过是一小小从三品的昭妃,竟敢如此大胆!当初给她昭妃,真是大错特错!”

    靳橙起身,“烟岚,你们好生照顾静妃,这口恶气,我定要讨回来!”

    “是,娘娘。”烟岚感动的直掉眼泪。目送着靳橙离开了。

    “此事,小主打算如何?”

    靳橙回宫的路上,一直绷着脸,“此事,即便不是昭妃有意为之,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她既然是替皇后娘娘管教静妃,那便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看看皇后愿不愿意让一个昭妃替她管教嫔妃。”

    翌日,景仁宫,各宫嫔妃都已到齐,只有静妃一人,在宫中修养身子。

    靳橙与景贵嫔坐在一块。

    景贵嫔是在早上得知静妃小产一事的,“我听闻,你昨夜便去看望雅娴了?”

    靳橙有些伤神的点了点头,“她情绪不是很好,好在有婉良陪着,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待会我们俩一同去储秀宫。”

    “好。”

    皇后此时带着病态,来了正殿,坐上上座,看向靳橙,“熹贵妃,你今日将众嫔妃都叫来景仁宫,到底有何事啊?”

    靳橙起身,“回皇后娘娘,昨夜静妃小产,不知各位是否知晓?”

    众人听后,皆是一惊,她们一早便来了景仁宫,还来不及得知此事。

    靳橙接着开口,“臣妾听闻,是昨个儿傍晚时分,昭妃路遇静妃,说是静妃应当给她行大礼,却只行了半身礼,便罚了静妃在自个宫门前跪了半个时辰,才导致静妃小产,昭妃还美其名曰,是替皇后娘娘管教静妃。”

    靳橙看向皇后,“臣妾有一事不解,臣妾在宫中多年,从未听说过同级的嫔妃之间要行大礼,还有,臣妾不知,这区区从三品的昭妃,何时有权利替皇后娘娘管教嫔妃了?”

    昭妃此刻已是攥紧了手心,靳橙此番叫皇后来决断此事,怕是对她百害无一利,她本就没有听从皇后的命令,有了孩子,暗地里,早与皇后撕破了脸,后又与容贵妃走到一起,明里暗里都得罪了皇后,这一回,皇后怕是不会放过她了。

    皇后眯着眼,看了紧张的昭妃一眼,又看了不卑不亢的靳橙一眼,缓缓开了口,“昭妃啊,熹贵妃此话可当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