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非观察者很忙。非观察者正在死亡。
先不管这句话是否有抄袭巴普洛夫先生的嫌疑,如果能够给面前的画面加上一个旁白或者注释的话,观察者觉得这句话应该是最合适的了。现在,瘫在地上的那团东西正在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前进着。这应该算挺不可思议的吧?碳基生命体也能做到这种事情什么的。
唔,反正在出发之前,他和他的战友们就已经认定了自己要死了。虽然迎来结局的方式有所不同,不是预测中的辐射病,可是既然结果一样,那作为演员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何况非观察者现在还不能死,否则就发展不下去了。
观察者其实挺不喜欢自己的称呼的,毕竟其实这是个烂大街的称呼,何况理论上所有智慧生命体都是观察者,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专门给自己冠上“人类”的头衔一样,显得特别滑稽可笑。为了消去这种别扭的感觉,观察者在最初还在这个名称后面加上了一串不长但也不算短的编码,好像和自己对等地位的家伙还有多少多少一样。但令人绝望的现实是,这场名为宇宙的戏剧,观众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而已。
难怪他会做出那种事情。太无聊了啊。而且面前还有那么大的诱惑在。
有了戏剧才有观众。没有观众的戏剧虽然毫无意义,但总归存在,可是没有戏剧,或者说,没有观赏对象的观众却是一种矛盾的概念,就像不是电磁波的光,没有对应关系的函数一样,是个笑话。所以观察者才不是上帝,也不会是自然神论中的神。观察者只是观察者而已。
所以有时候观察者也会怀念那段日子,那段自己还不是观察者的日子。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虽然现在观察者并不算珍惜什么吧,但对原来不理解的、不清楚的、不明白的地方,现在也能模模糊糊地找到一点根源了。这真是了不得的成就。
嘛,老生常谈的东西了。每次都拿出来嚼一遍,我也真是不嫌烦啊。莫非实际上我比较适合去当一头会反刍的哺乳动物吗?
这样嘲笑了自己一番,观察者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的“戏剧”上。非观察者正要进行最后一项工作,随后再稍等一段时间,这场戏剧的第二幕就算被彻底拉开了。这样来规划的话,他们的重逢应该算作开幕式一样的东西才对。到现在为止,自己那小小的行为还未能造成太离谱的影响,一切都在照着原本的道路发展……可是随后呢?
已经没有那个余力去联系婆落梯哥了,影响范围太大,否则有了他们的社会学模型这种简单的微扰预测应该不在话下才是。说起来,和奥斯顿的联系也只能建立在太阳系这个大前提之下。所以说,对观察者的限制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呢。
但是不确定的未来才是未来。完全翻过了剧本再来看戏剧就完全没有意思了。无论如何,作为观察者,这种时候该做的事情,应该就是向我们的演员送上自己的祝福吧?
“那么,祝你好运咯,非观察者葛祎伟。希望第二幕不要太无聊。‘时间旅行’快乐,呵呵。”
努力想象自己微笑的样子,观察者对根本听不到的葛祎伟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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