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回 相思无由处
一十二俏素女君子亦好求
九姐妹百花齐争艳
第一一四回相思无由处
却说冰霜与夏家兄弟姐妹分手后,来到秦岭山中一个叫三斗坪的小村庄,天已黑了,她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请求借宿。
这家人家姓刘,只有老两口,热心地留她住了下来。第二天醒来,冰霜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老婆婆见她脸色不对,忙道:“姑娘,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冰霜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前几天没有睡好,没有关系。”
“姑娘,我看你今天不要走了,让老头子去请郎中来瞧瞧。”
“不用了。”冰霜不想麻烦两位。
刘大爷道:“那你今天就不要走,就在我们家里住一天,明天好些了再走吧。”
冰霜望着两位好心的老人家点点头。
不料第二天病更重了。
刘家二老细心照顾,又一定要她好利索了才准走。
冰霜与二老相处得很不错了,心知自己也没有什么去处,如果在这小村庄平静的生活,做一个平凡的人也是不错的,就不急着走了。
这天晚上,冰霜睡不着,悄悄起来,走出门,只见明月如灯、夜空似洗,她低头想了一下,这晚正是八月十五,怪不得月亮那么圆那么亮。
“唉!”她轻叹一声,喃喃地道:“靖哥哥,你在哪里?”
沉思良久,低低吟道:
“竟夕不成寐,
人寐我独醒。
情丝偏不断,
心镜转空灵。
晓日开图画,
秋山列障屏。
起来懒淋沐,
眉锁黛痕青。”
龙靖此时也正在想着她,望着碧空明月,吟出一首“月夜”:
“今夜空悬月,
园中只独赏。
遥怜小儿女,
未解忆情思。
香雾云鬓湿,
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景,
月照泪痕乾?”
“你要与谁共赏明月?”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龙靖暗暗吃惊,自己想的太入神,身后来了人也不知道,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岑梦娇穿一件银白的长裙,秀发松松挽起,轻盈地走过来,面上绽开了甜蜜的微笑,就好像百花俱在这一刹那开放了。
龙靖笑了笑道;“哦,是岑小姐。”
“‘岑小姐’,又是‘岑小姐’,”岑梦娇微微嘟着嘴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不爱听你小姐小姐的叫,”她微微笑着:“龙靖弟弟,我让碧蓝来请你饮酒赏月,你怎么不来?”
龙靖不知怎么说才好,“小生……”
岑梦娇娇笑地望着他:“你怎么啦?”
“岑……”龙靖刚叫出一个字,岑梦娇俏面儿一寒,嘟了嘴,皱了眉:“不听不听!”
龙靖看着她那娇俏的模样,终于叫了:“梦娇姐姐,别生气了。”
岑梦娇转怒为喜,在一块山石上坐下:“龙靖弟弟,我们两个就在这里赏月吧。”龙靖看她坐在那儿,甜笑着望住他。
月光下,她的脸象是用白玉精工雕塑而成的,白皙、光滑、玲珑剔透,而绽放着一种诱人的光华;她的眼珠黑亮深黝,似两颗掉落在深潭里的黑宝石;她的嘴唇轻轻蠕动着,象两瓣在寒风中轻颤的花瓣,使人那么冲动地想上前去保护她,为她遮风避雨。
龙靖定定神,摔摔头,摔掉那份冲动:“梦娇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二人回去不提。
冰霜思念龙靖,也想念师父,又想起了老而无靠的外公外婆,心中大是不忍,就决定去佛山看看他们。她向刘大爷刘婆婆告辞,向南而去。
时值正午,冰霜走得口渴,就在路边一个凉亭歇脚。太阳直照着大地,路上行人稀少。
这时,东边来了一群人马,其中二女穿着打扮皆是一样,身材也是一般儿的窈窕婀娜、难分伯仲,只是一女着粉红色衣裙,一条鲜红的纱巾系在腰间,足踏宝蓝色软底绣花鞋;另一个着葱绿的衣裙,深绿色的鞋子。
那一群人中还有一女子,作少妇打扮,她身材匀亭,明**人。
三个男子约二十二三岁不等,六人都骑着马,后面跟着四个挑担的家丁。
冰霜只是坐着歇气,并没有留意他们,倒是那红衣少女看见凉亭里的冰霜,高兴地叫了起来:“冰霜妹妹!冰霜妹妹!”
冰霜闻声回头一看,竟是夏家姐妹兄弟,忙站起来迎出凉亭;“三位姐姐,你们也到了这里?皇甫姐姐的喜事办完了吗?”
她说着,看见夏庆煌、夏庆辉身后还有一位青年,约二十岁,长方脸、粗眉毛,微凹的眼眶里是一对深沉、漆黑的眼珠,约显有些高的鼻子下是一张微翘的倔强的嘴唇。
那青年看见冰霜,眼中象星星一样闪了一下光亮,默默注视着她。
夏蕾已跳下马,跑过来拉住冰霜的手道:“冰霜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冰霜笑了笑:“我说了要办一点小事情,现在办完了,准备回去。姐姐们是要回家去吗?”
“是的,”夏蕾道:“飘香姐姐的喜事办完了,我们要赶回去。”
“冰霜妹妹,”夏蓓笑道:“你的事情办完了,去我们家里玩一玩吧。”
“对呀,”夏蕾忙道:“你一定要去。我们家这些天热闹极了。”
“我……”冰霜刚要说什么,夏蕊也邀请道:“去吧,我家很好玩的,而且,八月三十是我奶奶的八十大寿,姐妹们都回家了,我家兄弟姐妹又多,你去了一定会认识许多朋友的。”
“白姑娘,去吧。”夏庆煌夏庆辉齐道。
“哦,”夏蕊笑道:“你看我忘了,”她指着那青年道:“冰霜妹妹,这是我姨表弟康乐。康表弟,来,你们认识一下,这是白冰霜白姑娘。”
冰霜笑了笑:“康少侠。”
康乐深深地望着她,那眼光、那神情,自有一种夺人的魄力,他礼貌地叫了一声:“白姑娘!”
冰霜不敢再看他,忙低下头去。
“冰霜妹妹,”夏蕾笑道:“我表哥脾气怪的很,不管见谁都冷冷淡淡的,你不要理他。你答应去我家了?”
冰霜心忖:他不冷,他是那种一但付出就不顾一切的人。
家丁早取了水来,大家喝了水,歇息一会儿,冰霜禁不住夏蕾的一再邀请,于是就和他们一起去往秦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