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洞府虽没了怨气,但终究不是个好地方。咱们另寻一处地方休息吧!”
四人便向赤水河畔走去。
一路闲聊,日已西去,才到了那赤水河畔。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神荼只觉疲惫非常。也不愿再与众人说话。寻了一角落,便开始打坐修养。
三人见她如此,也都随便找了一处,席地而坐。
有了那岐山之玉,也不必怎么修炼。就如同此时,神荼只是静坐,便有源源不绝的灵力,朝她识海汇去。
不过片刻,神荼就觉得,身子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疲惫。
可与那天罗伞,还是不那么融洽。
轻舒了一口气,神荼将灵力往那天罗伞上引。
只见,识海之中,那天罗伞贪婪的吸收着灵力。伞面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符文。接着,像收到了牵引。伞慢慢在半空中撑开,一红衣女子从伞中缓缓而下。
那模样,竟与自己生得一般无二。
神荼真身在识海中凝聚,站立在女子面前。
见她出现,女子莞尔一笑。双目似秋水一般,脉脉的看着神荼。
“你终于来了!”
这般相似的容貌,要说她与自己没有瓜葛。那才不可信!
“你是谁?”
神荼满心的疑惑,恐怕只有她来回答了。
“我便是你!你感觉不出来吗?你我本一家!”
的确!对她,神荼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可她说,她是自己,这点神荼怎么也想不明白。
见她半信半疑的神奇,那女子接着解释道。
“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感觉,自己少了点什么吗?”
神荼心想,这万年以来,自己也没觉得少了点什么?她这般随口一说。难道是想套自己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神荼这般,那女子不怒反笑。
“这少了两魄的人,性子就是暴躁!”
少了两魄,她是在说自己?神荼心中不免更加怀疑她了。
“你难道真以为,血池下的幻境是那无量造的?”
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那幻境。神荼随口一答。
“怎么?不是他,难不成是你?”
那人也听出了神荼语气中的不信任。但却依旧是那副含笑的模样。
“他被那链子打入血池之时,全身上下,有哪一处是好的?恐怕连灵力都运不起吧!”
的确,这道是与无量形容的十分吻合。神荼看着她奇怪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造了那幻境,让他呆在其中。可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人缓步走到神荼面前,一模一样的面容,让神荼都有几分恍惚。
“我本是一抹孤魂,一直在这大荒游荡。也免不了被那些山精野怪欺负。记不得多久以前了。我到了北海之上,随着黑海之水,便到了幽冥之境。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他!”
目光流转,千年前的画卷,在神荼眼前展开。
书案上端坐着一位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身着墨绿绣花长袍。拿着一册竹简,眉头紧锁,思量着什么。
可突然,那少年猛的抬起头。看向门外。
突然起身,向屋外跑去。
见他急冲冲的,婢女侍卫皆向路边退让。
终于,他赶到了黑海之尾。
在那,站着一红衣女子,正思索着,不知往何处去。
转头,便看见了那绿袍少年。
没想到在这还能看见故人,女子朝这边莞尔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那绿袍少年,早一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走上前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那女子,想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嗤笑一声。
“上神找我又是何事?”
只见那少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我只是想让你回来而已!”
说完,大手一挥,将那抹魂魄收到袖中。
突然大喝道。
“出来!”
这时,一小童战战兢兢的从岩石后走出。被那孩子一吓,立马跪了下去。将头都快埋进了尘土里。
见他,那绿袍少年眼中出现了一道异样的光芒。
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运功将他拖到面前。
运起灵力,将之前收的那魂魄,放入了那孩子的识海之中。又用阵法将其护住。
过了许久,才将那孩子放开。
“便用你的命,养着她吧!”
说完,便离开了那处。
只留下那孩子,跪在那地方,惊魂未定。
那女子看着神荼。笑着开口。
“接下来的事,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听完她说的这些,神荼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团疑雾之中。
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
就在神荼出神之时,只见那道红色身影,一转眼便进了神荼的身。
神荼惊觉,连忙抵抗。
向灵魂里那个人大喝道。
“你给我出来!”
神荼的反抗,也让那人的融魂之路困难重重。
就连语气也变得虚弱,只听那人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你的一魄。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好过吗?要不是我依靠别人的信念而活。而那人又被你救出了幻境。你以为,我愿意与你融魂吗?”
虽刚已经如此想过,但听她这般说,神荼还是有片刻的失神。
就在此时,那人发现了神荼不察,便融进了神荼的魂魄。
就在她进入的一瞬间。神荼只觉脑中有一道画面闪过。
她似乎看见了万年以前的画面。
脑海中还飘荡着那人的话。
“如果想知道真相,便去西荒不归山!”
神荼缓缓睁开双眼,看旭日东升,三人就在不远处,围着火堆而坐,心中一暖。
就觉得无涯的眼光一直盯着自己。便朝他一笑,起身便向众人走去。
女魃见她过来,连忙把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神荼直接过去,坐在了无涯与她只间。
无涯开口问道。
“怎么样阿荼?”
神荼想,他一定是问那神器之事。所以连忙点头。说道。
“还不错!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
听她这么说,女魃、无量脸上皆是一喜。只有无涯却多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见无涯那般,神荼心想,这在识海里发生的事,他也知道?不能吧?
神荼有几分心虚,伸手来回玩着火苗。
无涯见她此番动作,脸色大变。
“我们回幽冥吧!”
果然,神荼手上一顿。脸上皆是迟疑之色。
接而打笑道。
“这不急,不是你说的吗。我回去,也没什么用。”
无涯焦急的看着她,眉头紧锁。果然,她到底记起了什么!
想着,便向她试探道。
“既然不急着回幽冥,那我们去哪?”
见三人都那般渴望的看着自己。神荼说出了那个地方。
“西荒,不归山!”
无涯虽心中一颤,但脸上却毫无表情。
倒是女魃大叫出声。
“不归山!去那干什么?”
见她如此过激的反应,神荼更加确信了。果然,那人说的是真的吗?那这不归山,自己是去定了。
倒是无量满是不解的看着三人,为何女魃听到不归山反应如此激烈。
只见,神荼疑惑的看着女魃。
“怎么了?这不归山去不得吗?”
女魃顿时语塞,要怎么解释才妥当。怎么做她才会放弃这个想法。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助一般的望着无涯。
可无涯倒好,明明看见了,却如同没看见一般。向神荼说道。
“何时去?”
神荼望着赤水河,平静无波的河面,却让她异常心烦。只见她微微开口。
“越快越好!”
见他两就这般说定了,女魃心急如焚。可又怕神荼察觉出什么来,只好一直朝无涯使眼色。
只见无涯起身,站立在赤水河畔。
“也是!你做事一向这般!”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神荼微微一笑。没想到,懂自己的,竟然是这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
见神荼那样,女魃心中也只是无奈。心疼的看着神荼。无涯说得对,她做事,向来这般,不管不顾。谁又能阻止得了她呢!只求,故地重游时,不归山上,再没人能让她忆起万年之前。
神荼看着无量,缓缓说道。
“无量,如若你有事要办,我们就在此处别过吧!”
无量一愣,没想到神荼会说这个。看着她,心想,自己不是早就下了决定吗?
“我占了你神氏圣物锁魂链,当然要为你做点什么。”
他那认真的样子,倒是将神荼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这不归山,自己也听过。可以说是万分凶险。再说得到锁魂链是他的机缘,又何必把那恩算到自己头上!他完全没有必要去冒那个险。
“其实你不必如此!”
无量连忙打断她。
“你不必再说了,无量早已有了决断!”
见他这样,神荼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记下了他此刻的情谊。
说完她便看向女魃。
女魃猜出了她的想法。连连摆头。
“阿荼你不用问我,我早就说了要护你的!”
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神荼轻笑。
“谢谢!”
神荼起身,向无涯走去。两双眼睛就这般看着他两。
神荼刚要开口,便被无涯打断了。
“我以为,我两的关系,不用说这些!”
这话问得神荼一呆。我两的关系?神荼想不出来,自己与他之间,除了那道誓言,还有什么。但听他这么说,神荼也不好再说什么。
无涯转身看见的便是神荼这般迷茫的样子。只觉心中一痛。这又是何必呢!明明知道她什么的忘了!
不过他那神伤的模样,倒是将神荼吓了一跳。连忙打圆场,将这话题岔开。
“无涯君这是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要过这赤水河,还得无涯君出手了!”
神荼看着赤水河满脸愁容。
万年之前,真神纪元。神魔大战爆发。神族本大胜在即,但不料魔神以灵魂之力,招来本环绕在大荒之外的黑海之水,一时间,黑海之水淹没大荒。
真神合力也没能使黑海之水退回海外。最后以四大真神魂力为引,上古神器为鼎才勉强将黑海之水稳住。但大荒被黑海之水四分,从此,四大荒各不相连。四大真神也因此陨落。
黑海之水混合了魔神之力,其力量使大荒神力不再精纯。真神纪元后所诞生的神。人称古神,他们不似真神那般不死不灭。只有渡劫方可去除魔神之力,使其神力精纯。只有将魔神之力完全剔除,方可成为真神。如若渡劫失败,真身承受不住魔神之力。真身将被损毁。灵魂无处安放,顺着黑海之水到达冥界。
古神的神力虽不如真神精纯。但也是由天地间灵气所养。但世间灵气越来越稀薄,只能养出妖,精怪和魔,但却再也造不出神祗。
古神便以自己的样貌,造出了人。并将自己的神力注入人的体内,虽然神力稀薄,但人经过修炼也能成为神。接着古神又创出了修炼功法,神器、、、、、。
这无涯君,虽被唤作魔神。但却不是万年前的那位魔神。
现如今,天地间,唯有神氏一族,还有真神气息。可渡过这赤水河。
本也可用神氏一族的法宝,可偏偏此次出门太过匆忙。根本就没带那些东西。
那无量与神氏颇有渊源,能在这赤水河底呆着。过这赤水河,对他来说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问题就出在女魃身上了。神荼在她气息中,没发现半分神氏法宝的踪影。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这位魔神身上了。
无涯也知道她的意思。但脸上还是那般严肃的样子。
“法神氏宝,我这倒是有。不过?”
神荼不知这是他还在卖什么关子。紧忙催促他。
“没什么可是的!无涯君你拿出来便是!”
无涯思索了片刻,想终于想通了似的。才伸向袖中,将那法宝拿了出来。
神荼心想,这无涯怎得突然变得如此奇怪。
就见一颗红色的珠子出现在无涯手中。
神荼依旧那般期待的看着他。等他拿下一个法宝。
不料,那人迟迟没有动作。神荼诧异的看着他,心想,难道就这么完了?
没想那人点点头。
这倒是不好办了。这小小的水珠,也没多好灵力。护一个人倒是绰绰有余。这护两人嘛!却是不太可能的!
神荼心中甚是苦恼。这算来算去,还是不够啊!这女魃,只得自己将她带上了。
刚要说话,不料无涯在此时开口了。
“我可以将这珠子给女魃!”
听到这里女魃激动得跳了起来。像怕他反悔似的,直接跑到无涯面前,夺了那珠子。
“那就谢谢你喏!”
说完,还挥了挥手中的珠子。心想,看你还怎么跟着阿荼。
见她这般,神荼也不知是该哭该笑。
无涯了然一笑,便看向神荼说道。
“我与你用一道屏障便好!”
女魃拿着手中的珠子,见他那得意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分明是拿这珠子引诱自己。想要和阿荼一起过河。说不定,他身上远不止这一件法宝。
女魃倒是聪明了一次。无涯可是选了许久,才选到这般灵力薄弱的法宝。
就这样,四人一路往西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