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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山匪中

      冷锋漫步在将军村的田野小径上,放眼望去田野里生长的稼穑郁郁葱葱,蜿蜒流向远方的河水,不知流向何处。冷锋舒坦的长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

    展玫鞠起一捧水有一下没一下的嬉戏着,一不小心把水弄到了身上,展玫急忙退开一步,听到动静的冷锋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山青草绿,微风和煦中玫儿长长的黑发迎风飘舞,玫儿纤弱的肩膀在微风中挺的笔直,不管岁月的担子有多重都压不弯玫儿瘦弱的脊梁。不过想想好像玫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冷锋望着展玫的背影突然一阵心悸。

    冷锋吓的急忙移开视线,唾弃不已的想到:“这是怎么了,玫儿明明长的这么丑,严重不符合自己对另一半的追求,‘一定是因为此时此地的风景太美,自己又好久没有看到女人,内心寂寞才会出现这种幻觉的,嗯,冷锋连连点头肯定的想到”,脚下快走了几步离展玫远远地才放下心了。

    冷锋杵在一旁,怔怔的望着潺潺流动的溪水出神,一时间田野上只留下展玫戏水的响声:“冷锋你说说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吗?”展玫突然出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什么?你在说一遍,没听清”,冷锋正出神间仿佛听到玫儿对自己说了什么,一脸傻样的重复到。

    “我说你能不能替我描绘一下外面的景色,春天都快要结束了,我却丝毫感受不到春的绚丽多彩,好久都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的了”,展玫神情郁郁的长叹一口气,冷锋很少看到这样的展玫,一时间恻隐之心大方。

    外面呀!外面正是晚春时节,盛开的繁花都已凋谢了,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就像染织的布匹。

    “染织的布匹,这个比喻真的好丑”,能不能选好一点的言语描绘,展玫不满意的打着岔。

    “本公子读书少,形容不出来你要的颜色,将就一下吧!”

    “不行,你必须换一种描绘方式,刚刚的太丑了”展玫可不愿意将就,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冷锋的话。

    “那你觉得什么颜色才适当,你说呀!”冷锋自我感觉异常满意,那里料到展玫竟然鸡蛋里挑骨头,气的冷锋都快没有继续讲下去的心情了。

    “我怎么知道,本姑娘又看不到,反正不管,你必须说的引人入胜才行”,展玫无赖的笑到。

    冷锋气的推了展玫一下,展玫难得的没有反击,冷锋见状满意的清了清嗓子:“将军村呀!就是一个很美丽的村子,放眼望去一片绿意,真所谓是“村在林中、房在绿中、人在画中”美不胜收”。

    “呦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冷锋,没想到短短几日你竟然都会用这么美的句子了,还‘村在林中、房在绿中、人在画中’这么文雅,展玫一脸惊奇的望着冷锋。

    冷锋闻言一脸臭屁的样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嘴角翘起满脸的笑意:“哼,你那是狗眼看人低,本公子可是一个很有内涵的男人,一般人特别是你这种庸俗的女人是不会欣赏的”。

    “是吗?冷公子”展玫拉长了尾音,冷锋一听知道自己玩过火了,急忙收敛自己的行为,接着往下讲:“村里屋舍整齐,可惜大部分被火烧成残垣断壁。高耸入云的山峰,连绵起伏的群山,近前又有秀丽的田园风光,真可谓是一个世外桃源。”

    “真美”,想象着冷锋话语里描述的将军村,展玫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美景,真羡慕这些生活在将军村的人。

    美有什么用!冷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展玫一下子就明白冷锋此话的原由。

    “诶,什么时候咱们冷心冷情的冷大公子,也这么多愁善感了,是不是鬼附身了”,展玫调侃的嘲笑着冷锋,试图安慰一下冷锋。

    “我又不是冷心冷肠的人,见到无辜的人遭受伤害当然会感同身受”,冷锋望着河道里正在捉河鱼的稚童悠悠的叹着气。稚童们嬉戏打闹好不热闹。

    “哎,真是一群不知忧愁的孩子”。

    清澈见底的溪流里游曳着一尾尾巴掌大小的鱼儿,清澈的溪水印衬着鱼儿格外的灵动鲜活。田里生长着一垄垄的麦苗,郁郁葱葱满是生机。

    “诶,这么善良的冷公子,真的是小女子认识的那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公子吗?这差别也太大了吧!说,是不是鬼附身了”,展玫一边嘲笑着冷锋,一边装作害怕的模样抱紧双手,浑身瑟瑟发抖。

    望着展玫夸张的模样冷锋一脸鄙夷,暗暗的想到:“这真的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高冷的女神?这明明是一个女神经好不好!真是一言难尽的沧桑呀。”

    “哼,你的表情太浮夸了,本公子表示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另外本公子倒是想鬼附身来着,那样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平日里最喜欢欺负人的恶女,你就哭吧!”冷锋听到展玫的取笑打趣到。

    两人玩耍了一会就往郝老头家走去:“玫儿你说郝老头现在回来没有?”走在路上的冷锋有些担心的问着。

    “不知道,急什么?回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展玫一句话就让冷锋无话可说,冷锋抱着小狼崽跟着展玫屁颠屁颠的往回走。

    自从上一次郝丰寿迁怒于展玫他们以后,冷锋私底下就直呼郝丰寿为“郝老头”,现在关系比较紧张,冷锋不知道展玫为什么一直不走,两人厚着脸皮留着将军村,不知道为什么郝老头也没主动赶人,见此冷锋就得过且过的过着小日子,这一天吃了睡,睡了吃,无聊了就逗弄一番小狼崽,小日子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蹬蹬蹬”郝捷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脚步声,急忙闪身让开一步,抬眼望去父亲神情郁郁的抱着一大摞旧衣服。

    “爹,你这是?”郝捷见父亲行为异常心里有些担心。

    “这是你母亲平日里最爱穿的衣服,现在到了底下,为父怕她穿不惯身上的新衣服,准备把这些旧衣服烧给她”。

    听到父亲絮絮叨叨的话,郝捷内心不痛快却不想和父亲纠结这些问题,免得父亲不高兴,郁结于心,毕竟他身体受了伤现在还没有彻底痊愈。

    “也不知道你母亲到了地下适不适应,你母亲一向怕痛,现在没有为父在一旁照顾她,也不知道她害不害怕,习不习惯”,郝丰寿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父亲,您节哀顺便呀!人死不能复生,过度伤心伤身”,郝捷一向不爽继母,现在又听父亲在这里没完没了,十分不耐烦。

    郝捷不知怎么安慰父亲,也没有心情安慰,自己跟这个后娘一向面和心不合,现在她死了,望着父亲伤心的模样,郝捷虽然有些同情,心里却暗暗升起一阵畅快的感觉。

    “不知道底下的人欺负她不?你娘那么柔弱善良”郝丰寿操着空闲的心。

    “那个女人那么厉害,谁敢惹她”,郝捷不耐烦的劝慰着想七想八的父亲。

    “什么叫那个女人,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郝丰寿气得脸红脖子粗,眉头上一道道皱纹如同起伏不定的山峦,伸手指着郝捷的鼻子骂。

    被亲爹指着鼻子骂,郝捷也不生气,上前扶着父亲摇摇晃晃的身子,好言好语的劝慰着:“都是儿子的不是,父亲你就别计较了,且安心养病吧!儿子以后都对那个女人避让三分行不行?”

    见儿子一脸小意的讨好着自己,郝丰寿心气也顺了。

    郝捷扶着父亲往屋里走去,也是自己找骂:“父亲你好好养伤吧!等过几日你身体好一些了,就和儿子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不回来去哪里?”闻言郝丰寿的脸一垮粗声粗气的反问到。

    “当然去城里和儿子一起过日子,再也不回这个穷乡僻壤了”,郝捷没有在意父亲的情绪自顾自的畅想着未来,对从小到大的村子口气里是满满的嫌弃。

    “要走你走吧!为父死也不离开这里”,郝丰寿听到儿子没有良心的话,怒气冲冲的撇开儿子的手,蹙着眉头大骂‘不孝子’。

    郝丰寿不停的怒骂着,把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宣泄到郝捷身上。

    “你母亲在这里,为父哪里也不去,要走你自己走吧!”,郝丰寿盖棺定论的宣布道。

    郝捷听到父亲的责骂,埋头充耳不闻,后面听到父亲骂的愈发离谱,始终忍无可忍,在也顾不得父亲的伤势,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母亲,哪门子的母亲?那个野女人我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这么多年父子俩只要一触碰到这个问题,就吵的不可开交。

    对于母亲的死,郝捷一直都无法释怀,这十几年来郝捷内心饱受折磨,是无可名状又难以痊愈的伤。

    “你这个不孝子”郝丰寿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力度大的郝捷的脸都被煽歪了。

    摸了摸隐隐发痛的脸颊,郝捷梗着脖子怒极反笑:“母亲,你也好意思提母亲这几个字,我的母亲早已经在二十年前,就被你们两个奸夫**合伙气死了,可怜我哪里还有什么母亲,你少把那种肮脏的女人和我母亲相提并论”,郝捷口不择言的宣泄着内心的痛苦。

    “你……你”郝丰寿听到儿子的话,气得浑身直哆嗦,高举着手想要煽这个不孝子两耳光,却被儿子眼中的仇恨吓得停了手,手举在空中不上不下异常狼狈。

    “打呀!你怎么不打,有本事你今日就打死我算了”,郝捷噙着泪水一脸倔强的望着父亲,听到儿子的话郝丰寿站立不稳的退了几步,捡起地上的衣服默默的远去了,瘦弱的背影阑珊孤寂。

    郝捷透过低矮的篱笆望着蹒跚远去的父亲,内心五味陈杂,和煦的暖阳照的人昏昏欲睡,为周围郁郁葱葱的田园染上一层金光,郝捷阴沉着脸阳光也驱不散不开郝捷内心的阴霾。

    夜色将至村子里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晚风拂过脸颊身虚体弱的郝丰寿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自从老伴死了以后,郝丰寿感觉以往充实的感觉全都消失了,现在的家只剩下一个空当当的躯壳。

    田野上绿意盎然,郝丰寿闭着眼睛靠在墓碑上满脸疲惫,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打开紧闭的双眼:“老伴你怎么就这么残忍,丢下为夫一个人,为夫孤零零的留在这个世上一点生趣也没有”。

    蒲扇般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墓碑,长满老茧如树皮一般粗糙的大手来来回回的逡梭着。

    “以往总是和你吵闹,怪你没有教好捷儿,都是为夫的错明明知道捷儿一直不喜欢你,还勉强你去讨好他,都是为夫不好”,花娘你会原谅为夫吗?

    自从老伴死后郝丰寿才明白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哀大莫过于心死”,郝丰寿趴在墓碑上悲伤的哭曳着,谁说男人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听着父亲悲痛欲绝的哭声,郝捷内心酸涩与愤怒交织,想当初母亲死的时候,他可是一滴泪也没有掉,可谓冷心冷肺至极,现在这个臭女人死了却一副恨不得追随而去的痴情样,郝捷越想越替母亲不值。

    过去的回忆如碎片一般慢慢的浮现在郝捷眼前,自己过去遭遇的所有不幸,都是由这个该死的女人引起的,现在既然她死了,那就让一切烟消云散吧!陡然郝捷脑海中的碎片如火光猛然炸裂,不留一丝涟漪。

    郝捷深不见底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了。

    “老伴为夫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呀!如果有下辈子,下辈子为夫一定要好好对你,在也不让你受一丝苦”。郝丰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的一脸幸福:“老伴你知道吗!其实为夫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了……”,郝丰寿絮絮叨叨的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周围早已漆黑一片。

    “可惜造化弄人,为夫还是辜负了你,娶了捷儿的娘,虽然后来咱们还是在一起了,可惜曾经的阴暗让你我一直耿耿于怀,你从来没有原谅过为夫,不过没有关系,等为夫为你报完仇,就去地下找你,和你重新开始,你一定要等为夫”,郝丰寿想通了一切,觉得内心一片通透,晚风呼啸着,早已冷的浑身僵硬的郝丰寿,双手扶着墓碑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睁大着眼睛望着黑暗中的墓碑:“老伴你放心,那些贼人为夫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语气里杀机盎然与阴森的夜交织混合,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择人而食。

    空旷的田野上山正繁茂,草正青葱,小木桥横过小河,连接着河流,微风吹过,旷野一片死寂,唯余一声声拖沓的脚步声在旷野里。

    漆黑的夜里前方传来朦胧的烛光,郝丰寿望着自家发出的烛光触景生情内心凄苦异常,远远望去,儿子抱着双手站在大树下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郝丰寿下意识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郝前辈你终于回来了呀!”冷锋撑着下巴无聊的数着脚下的沙子,听到耳边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的抬起头来,见是郝老头回来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话说郝老头的儿子真吓人,冷锋一看到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也不敢和他搭话,真是自带屏蔽功能的移动大杀器。玫儿自从那日吓到了人,就很少在外人面前开口露脸,冷锋一个人和这个冷面杀神待着真心感觉心累。

    “嗯”郝丰寿爱理不理的点了点头,往屋里走去。

    憱了一鼻子的灰,冷锋不以为然,早就习以为常了,冷锋笑嘻嘻的望着郝丰寿:“郝前辈,饭好了,先吃点饭再去休息吧!你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好呀!”郝丰寿收回踏进房间的脚,转身往大厅走去,听到郝老头的话冷锋恨不得煽自己一耳光,真是多管闲事,让你多管闲事,啊啊啊冷锋无声的呐喊着。

    “不过前几日郝老头都是直接回绝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冷锋一头雾水的望着郝老头远去的背影。

    管他呢!摸了摸头冷锋认命的往大厅里走去。

    “蹬蹬……”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展玫放下手中的小狼崽,正襟危坐一派严肃。小狼崽突然从暖和的怀里被放到冰冷的地上,十分不适应,一个劲的往展玫身上爬,闹腾个不消,被展玫一巴掌打老实了,可怜兮兮的卧在展玫脚边呜呜的哽咽着。

    “玫儿可以吃饭了”,冷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展玫了然的点了点头。

    几人围桌团团而坐,席上大家一言不发,安静的落针可闻。

    郝丰寿夹了一箸菜吃了两口,望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冷锋,眉头紧锁。

    冷锋呼啦啦的大口刨着饭,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引人注目,听到冷锋稀溜溜喝汤的声音,郝捷连连皱眉。

    “嘭”郝捷忍无可忍的将碗重重的搁在桌上,起身离开了。

    两位且等一等,当展玫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郝老头突然出声叫住了展玫。

    “不知老人家可有什么事?”听到郝老头的话,背对而立的展玫嘴角抿了抿,心中有些紧张:“终于来了”。

    “老夫有事相询,还请夫人解惑”,郝丰寿语气凝然,听到郝老头的话,望着郝老头的脸色冷锋心中直打突:“该不是要暴露了吧!奇怪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不知老人家有什么事?”展玫抱着小狼崽又坐回了原位,见对方配合郝丰寿满意的点了点头。

    “冷公子不知你们可曾去过大月?”

    “大月?没有,大月我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冷锋听到郝老头的话,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更加显得欲盖弥彰。

    展玫听到冷锋的话蹙了蹙眉头,没有出声。

    冷锋反客为主先声夺人的问道:“老人家何出此言?”

    “哈哈……老夫年轻的时候曾去过大月,今日觉得你们做的菜颇有些大月的风味,就好奇的问问,没事。”

    “哦,原来如此”,冷锋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却想不出反驳的话。

    “老人家莫不是记错了,这天底下的菜大抵离不开“煎炒烹炸煮炖焖,腌卤酱拌生烤蒸”,可能老人家记错了,人老了记错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老人家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毕竟这样对晚辈们不好。

    冷锋心里不仅暗暗替展玫叫好:“果然还是玫儿厉害”。

    “是吗?”听到那个神神秘秘的女人的反驳,郝丰寿阴阳怪气的拖长着尾音。

    冷锋心中七上八下见郝老头和展玫都没有开口,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一脸笑嘻嘻的模样正准备说几句话缓解一下气氛。

    “大月的奸细,来弖国干什么?”突然郝老头一声厉喝,声如雷霆吓的冷锋一个激灵。

    “郝前辈晚辈们只是途径贵处,并不是什么奸细,你千万不要乱说呀!”冷锋手脚并用的解释着,郝丰寿一个眼神望去,冷锋神情慌乱的避开对方探究的眼神。

    “哦,这样呀!也行那把你们的身份文牒拿来老夫过目,这种事还是要眼见为实比较放心”,郝丰寿不见兔子不撒鹰,可不会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就放过对方,另外郝丰寿见小伙子神情慌乱,心中已经贮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个……那个,身份文牒在路上不小心丢失了,没有了怎么办?”冷锋想了一个不靠谱的理由,一脸的无赖样。

    “哼,你觉得老夫会不会信呢!”郝丰寿铁青着一张脸。

    “郝前辈”冷锋正准备继续胡搅蛮缠。

    “好了,前辈究竟想怎么样?”展玫一脸淡然的望着郝丰寿,一点被人抓包的模样也没有。

    “如果你们想老夫不去举报你们,那么你们就要为老夫办一件事”,郝丰寿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哦,要是晚辈不同意前辈想怎么办?”展玫一点也没有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

    “怎么样?哼哼弖国的大狱欢迎你们”,郝丰寿语带威胁。

    “那前辈要晚辈们干什么?”展玫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语带惊恐。

    “老夫见你们武艺高强,想请你们助老夫一臂之力,上山杀匪为妻报仇”,郝丰寿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眼里涌动着刻骨的仇恨。

    “老人家未免太高看晚辈们了吧!对方人多势众,咱们这小鸡三两只,怎么可能是山匪的对手”,听到郝老头的无理要求,展玫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开玩笑自己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虽然现在眼睛瞎了,可好歹还活着,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你…..你”郝丰寿没想到对方竟然敢拒绝自己。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不识好歹的东西,郝丰寿阴沉着脸面目狰狞的威胁道:“如果你们两个不按老夫的要求办,老夫就向官府举报你们,到时候你们难逃一死”。

    “是吗?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晚辈情愿被官府抓去,至少死的不是太痛苦,前辈请便吧!”展玫可不惧对方的威胁,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展玫已经被郝老头气的没有了脾气,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老头子,真是白活了这么大的年纪。

    “好好好”,郝丰寿指着展玫连连道了几声好,拿着匕首颤颤巍巍的冲向展玫,看来竟然是要和展玫同归于尽。

    “玫儿”,冷锋惊呼一声,脸色都吓的赤白,一转眼郝老头就冲到了展玫面前。

    “要是敢在往前一步,本姑娘今日定要着老头血溅当场”,展玫听着风中的动静暗暗的想到。

    “冷夫人,老夫求求你了!”郝老头双膝着地,跪在地上声泪泣下的哭诉着,双手握着匕首死死的摁着自己的脖子,涕泪横流的望着展玫:“冷夫人你就行行好吧!老夫知道你有这个本事,你就帮帮我吧!老夫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是什么情况?展玫和冷锋皆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画风未免也转变的太快了吧!

    “老人家何苦这般作践自己,不是晚辈不帮实在是这件事,晚辈真的无能为力”,展玫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不痛不痒的安慰着对方,不为所动。

    不过这件事明显与自己无关,没必要惹火上身,毕竟这伙山匪的位置敏感异常,要是不小心惹出了大篓子,到时候可是替罪羔羊,怎么死都不知道,展玫才不会去干这明显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老人家你就起来吧!这件事咱们真的无能为力,如果晚辈有这个本事怎么又不会帮你,你对咱们有恩,于情于理都要帮你,只是这件事真的无能为力”,冷锋打着官腔,始终不肯答应。

    展玫和冷锋一唱一和无比默契,听着两人不留余地的拒绝,郝丰寿心底一片失望,面色灰败低声喃喃自语到:“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展玫和冷锋听到郝丰寿的低语,皆沉默不语,一时间大厅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冷夫人你就行行好,答应老夫吧!”突然郝丰寿声嘶力竭的吼着,握着匕首的力道也越来越大,脖子上划出道道血痕,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往衣襟里流动,胸前染红了一大片,看着触目惊心,可见郝丰寿真的是铁了心想灭匪为妻报仇。

    “玫儿你就考虑考虑吧!他脖子都流血了,真是太可怜了”,冷锋擦拭着感动的泪水,见郝丰寿状态疯狂,忍不住摒弃前嫌为对方求起情来。

    展玫闻言不为所动,直愣愣的望着虚空,显然在神游太虚。

    “郝前辈你快起来吧!你别在自残了,她冷心冷肠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就别浪费时间了”,冷锋苦口婆心的劝慰着。

    “没关系今日不答应,就明日,老夫在此长跪不起,直到尊夫人答应为止”。

    “这”,冷锋沉吟着望着展玫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心中升起一种深深的恼怒。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突然空寂的大厅里响起拉锯一般沙哑的声音,听到郝丰寿的耳朵里,往日刺耳的声音这一刻宛如天籁。

    “玫儿”,冷锋惊讶的望着展玫,一脸的不敢置信。

    “什么办法?”郝丰寿激动地紧紧的抓着展玫的手,被展玫一下子躲开了,郝丰寿见此明白自己唐突了,眼神殷切的望着展玫。

    “不过这件事就我们几个人是办不成的,还需要令郎的相助”。

    “犬子?”郝丰寿一脸不解的望着展玫,实在不知道这件事又和儿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展玫冷哼一声:“不知道郝公子还要在外面听多久?外面更深露重不如到里面来吧!”展玫空洞的眼神望着大门的方向,语出惊人。

    “外面有人?”冷锋后知后觉的问道。

    “捷儿?”郝丰寿听到展玫的话一脸惊疑,显然不信。

    “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在下还以为隐藏的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被你发现了”,郝捷推开大门一脸坦荡的走了进来,望着跪在地上的父亲嘴角微抿,眸光一闪却没有出声。

    “捷儿你……”

    “爹”郝捷语气波澜不惊,让郝丰寿莫名的有些羞耻,望着儿子眼神里鄙夷心如刀割。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破灭了。

    “令郎比起郝前辈来可是不遑多让呀!”展玫阴阳怪气的笑到。

    “哼”郝丰寿冷哼一声,埋首一言不发。

    郝捷觊了一眼父亲,神情冷漠的望着父亲,而后转过身厉喝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居心,还不坦白”。

    郝捷黝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令人如堕深渊,冷的彻骨,冷锋在郝捷的注视下冷汗涔涔,逃避的移开了目光。

    郝见状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角:“没用的东西”

    “什么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冷锋被对方直白的鄙夷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却只敢在心底暗暗发泄,这么多年冷锋终于明白了有一种东西叫“气场”。

    “单纯的过路人罢!公子多想了”,展玫可不怯场,面对郝捷的咄咄逼人也不虚心,一脸的波澜不惊。

    “过路人,姑娘觉得这话在下会信”,郝捷见对方不为所动,心底泛起一丝欣赏。

    “郝前辈如果此事你需要我们夫妇帮忙,那就先说服令公子吧!”展玫面对郝捷的咄咄逼人没有正面相拼,反而朝坐在旁边的郝丰寿转移话题。

    “这件事和犬子究竟有什么关系?冷夫人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听到展玫的话郝丰寿蹙着眉头,一脸不解。

    “听说贵公子在祁洲城里担任功曹,掌管一切人事,这么说一定认识州牧大人了”,展玫望着郝捷语气肯定,至于关系好不好那就不是展玫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是又怎么样?这和我们杀匪有什么直接关系,犬子地位低微又起不到作用”。

    “有没有用可不是凭空能够猜想的,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没有用”,听到郝老头的话展玫微笑到,低沉的声音如同沙子摩擦的声音,凭白令人憎恶。

    郝捷站在一旁望着展玫一脸冷笑:“这个女人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自己可没有说要帮忙,且让她闹吧!看她怎么收场”,郝捷一脸看戏的想到。

    “可是州牧大人凭什么帮犬子,犬子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虽然郝丰寿非常想为妻报仇,可是有些事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为好。

    这件事于情于理都要官府出面才能解决,凭咱们几个人是成不了事的”,展玫盯着郝捷笑的意味不明:“不过帮不帮的上是一回事,答不答应又是另外一回事,郝前辈还是先劝服令公子了在说吧!”

    “这”郝丰寿望着儿子一脸为难,心中不确定儿子会不会答应,望着充当柱子的儿子,话到了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

    “别说了,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的”,郝捷见父亲目光迟疑满是期盼的望着自己,直截了当的就拒绝了父亲异想天开的想法。

    “冷夫人还有其他办法吗?这个办法实在行不通”,郝丰寿被儿子不留情面的拒绝了,无可奈何的回过头望着展玫一脸期盼。

    “郝前辈自己和令郎的关系不到位,说服不了令郎,晚辈也无可奈何了”,展玫的话让郝丰寿眼底的希望一点点消散。

    “这件事没有令公子的帮助,晚辈也无能为力,前辈要去官府举报我们都悉听尊便”,展玫掷下狠话望了一眼冷锋,两人齐齐往外面走去。留下郝丰寿两父子在大厅里面面相觑。

    “这女人还真心有些与众不同,和自己以往遇到的女人简直就不是一个品种”,望着展玫远去的背影,郝捷一脸兴味的摸了摸下巴。

    “玫儿咱们还是走为上策吧!”冷锋现在这心里简直七上八下,冷锋一向胆小怕事如今更是惊弓之鸟。

    “走什么?你先前不是很有男子气概吗?怎么这样就怂了”,展玫听着冷锋语气里的惊惶一脸鄙夷。

    “那刚刚不是因为郝老头太可怜了嘛!你也知道本公子一向心地善良见不得人受苦”,冷锋讪讪的辩解着。

    “咱们的身份文牒都没有处理好,难道你想一辈子在这荒山野岭里过日子,不回大月了?”

    “回大月?怎么回去?”听到展玫的话冷锋激动的浑身发抖。

    “怎么回去,当然是走回去了”展玫恨铁不成钢的望了一眼冷锋。

    虽然冷锋知道展玫是瞎子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冷锋总能从展玫空洞的眼神里读出一股子鄙视,简直太伤人了,这让冷锋心底格外的不是滋味。

    “这一次机会难得,咱们一定不能错过,错过了这一次不知道何时,才能取得身份文牒回大月”,展玫长叹一口气神情郁郁。

    “哎”望着展玫冷锋也长叹了一口气,这日子没有一天省心的。

    “笃笃笃”安静的氛围突然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惊破,冷锋快步上前拉开房门,望着门口站着的两父子。

    “这么晚了,不知两位还有什么事?”冷锋一脸的不耐烦,郝丰寿话还没有说出口,冷锋就作势要关门,突然斜伸出一把长剑顶住了房门,冷锋一见是郝捷那个冷面煞神,急忙讪讪的缩到一边,一时间房门被人推开了,微冷的夜风呼呼的灌入屋内。

    “冷公子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打扰你们夫妻歇息,老夫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事态紧急,情非得已”,郝丰寿一个劲的往屋里望,冷锋挡在门口上怒吼道:“你这不是废话嘛!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这不是故意是什么!”

    “让他们进来吧!”冷锋听到展玫的声音,瞪了一眼两人不甘不愿的让开了道路。

    “冷夫人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们夫妻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只是这件事对老夫关系重大,所以……”

    “前辈的心情晚辈理解,请坐”,展玫见郝丰寿深更半夜的来找自己,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了。

    “前辈和令公子商量好了?”展玫直切主题,一点也不拐弯抹角,郝丰寿没想到对方一来就问这个,一时间面上有些尴尬,说话吞吞吐吐表情极度不自然。

    “冷夫人你说应该怎么做,犬子一定鼎力配合你”,郝丰寿拍着胸腹保证到。

    “是吗?”展玫睁着空洞的眼神望向静立在一旁的郝捷。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郝捷挑了一下眉头语气森寒。

    “公子是祁洲城里的功曹,那么我们夫妻想请功曹大人帮忙弄两份身份文牒应该没有问题吧!”展玫终于说出自己的要求。

    “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了了”,郝捷听到展玫的话眉头一皱,手中的剑更是时刻准备着暴起伤人。

    “功曹大人不必紧张,我们夫妻真的没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只要你能够帮我们夫妻渡过难关,定竭尽全力以抱大恩”。

    “是吗?你们一穷二白拿什么报恩?”听着展玫的话郝捷一脸不屑。

    “正所谓父债子偿,反之亦然,你的恩情咱们就报答给令尊,公子以为怎么样?”

    “你信誓旦旦的说报答,可我不信你有那个本事”。郝捷一脸怀疑的望着展玫,他才不相信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有这个本事,浑身一丝内力波动也没有,简直没有一点高手的影子。

    “是不是,公子问一问令尊便知晓了,何必如此不依不饶”。

    郝丰寿肯定的朝儿子点了点头。

    郝捷打量着展玫:“你准备怎么办?”

    展玫嘴角微翘,看来对方这是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很好。

    “听说郝公子和州牧大人的千金是很好的朋友?”展玫加重了‘好朋友’几个字,郝捷听到展玫的话一改之前的和气,刷的一声抽出长剑剑锋直指展玫的眉心,眉宇间满是煞气:“你怎么知道的?”

    “郝公子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微用心打探打探便一清二楚了,不过公子又何必如此紧张,男未婚女未嫁互相爱慕是十分正常的事,在下并没有要挟的意思”。

    “没有要挟那你无缘无故提李小姐干什么?”郝捷一脸疑惑的望着展玫。

    “哪里,只是恰巧有些事需要李小姐穿针引线罢了”,公子是太守的下属,在下可是听闻太守王大人和州牧李大人一向不合,如果你直接去恐怕州牧大人不会给你这个面子吧!

    知道自己小题大做了,郝捷蹙了蹙眉收回了长剑。

    “郝前辈你知道州牧大人在这里任职多久了吗?”,展玫抛出一个让众人觉得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郝丰寿听到展玫的话低着头沉思了一番,方抬起头不确定的说道:“大概有七八年了吧!”

    “冷夫人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玄机?”郝丰寿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正是咱们成功劝服州牧大人的关键”,展玫一脸胸有成竹的笑道。

    “此话怎讲?”三人齐齐望着展玫。

    展玫见此心下长叹一口气,这几个白痴是有多不关心政事,连这个也不知道。

    “正所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官员的任用都是有期限的,每三年朝廷就会对官员进行考核,考核内容由道德(忠孝节义)与政绩(人口增长、民生治安、案件多少、盗匪盘踞)相结合,政绩占的比例是大头,考核的成绩决定了官员的升迁任免。

    “额,夫人你说这么一大串的废话究竟想表达什么?”展玫正说的兴起,突然冷锋插话打断了展玫的思绪。

    “冷锋你要怎么滴”,展玫忍下心中的怒火威胁的问道。

    “没事,继续、你开心就好,继续、继续……冷锋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展玫碍于有外人在场,给冷锋留面子就没有继续纠缠。

    州牧大人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能力一定差不到哪里去,至于道德这一向是谁给钱谁就道德,谁不给钱谁就不道德,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升迁不可能是道德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政绩上,而落风寨的山匪如此凶悍,我断定匪盗盘踞是他仕途不畅的主要原由,展玫神情严肃的为三个家伙分析着。

    “虽然姑娘说的挺有道理的,可是这没有升迁并不能说明什么呀!老夫觉得姑娘的猜测不靠谱”,郝丰寿心中对展玫的分析不以为然,委婉的否定了展玫的猜想。

    “信不信,前辈问问令公子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是吗?”郝丰寿半信半疑的望着儿子,郝捷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见此郝丰寿高悬的心放下了一半。

    “晚辈初来乍到对贵地的事并不是太了解,不过晚辈的话都是有根有据的,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晚辈认为前辈只要根据晚辈的话去做,一定会得偿所愿,至于愿不愿意那就不关晚辈的事了”。

    “那姑娘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郝丰寿见对方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满怀期翼问道。

    “且慢,前辈现在相信晚辈的能力,要晚辈们做事,是不是应该先表示一下诚意呢!”展玫见对方一副急吼吼的模样,做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难道姑娘还信不过老夫的为人,只要这件事成功了,老夫绝对让犬子为你们办妥这件事”,郝丰寿信誓旦旦的向展玫保证着。

    “老前辈都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相信什么大风大浪都已经见识过了,晚辈做事一向比较谨慎,跟前辈的人品信不信的过毫无关联,如果不当之处,得罪了前辈,还请前辈多多包涵”。展玫可不是脸薄的人,郝丰寿的激将法对于她根本不够用,有的东西还是拿到手里比较稳妥。

    “姑娘要先拿到身份文牒才肯办事,这样会耽误很多时间,夜长梦多要不姑娘缓一缓”,郝丰寿劝说到。

    “这件事只要老前辈有心,一定能够尽快办成”,展玫四两拨千斤的把话顶了回去,表示不见兔子不撒鹰。

    “父亲千万不要上他们的当,如果到时候这件事败露了,咱们父子可是要背上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名呀!而且她能不能够成功消灭匪患还不一定呢!”郝捷望着父亲沉思的模样,急忙劝阻。

    “都是你挑起的祸端,今日我要杀了你以绝后患”,郝捷举着剑一脸杀气的望着展玫。

    “哦,杀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展玫轻笑一声,一脸的风轻云淡,仿佛被威胁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般。

    “你该死”,郝捷觉得对方的言行简直就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

    “住手”,见儿子举着长剑朝展玫刺去,郝丰寿声如雷霆的吼到。

    郝捷听到父亲严厉的怒喝,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刺向展玫的剑。

    “看来郝前辈已经决定好了”,展玫抱着双臂一脸悠闲。

    “父亲,你……”

    “好了这件事就按冷夫人的意思办吧!希望夫人不要让老夫白白冒险,如果到时候事情失败了,那就不要怪老夫翻脸不认人”,郝丰寿佝偻着腰,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展玫,展玫却丝毫不为所动。

    “前辈且放心,要是这件事失败了,我们夫妻任你处罚绝不反抗”。

    “好好好”,郝丰寿一连说了三个好,微眯着双眼打量着两人,眼里闪烁着精光。

    “冷夫人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郝丰寿追问着展玫,看来内心十分着急。

    “接下来一切就要看前辈你的了,晚辈保证只要你按照我的办法去做,相信一定会如愿以偿。”展玫口出狂言,冷锋听着展玫的话心中直打突,这么大的事玫儿真的能够成功吗?

    前辈可通过令郎的关系求见州牧大人,到时候你凭借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如果对方态度倨傲你也不必太过谦卑。

    “夫人对方是位高权重的州牧大人,而老夫只是区区一介白丁,大人的倨傲是理所当然的吧!相信老夫只要忍一忍就可以了”。

    “呵呵,前辈如此恐怕这件事不仅不会成功,反而适得其反,要知道太过谦卑只会让对方以为你软弱可欺,有时候适当的强势才是立身之本”,展玫心下有些担心,不过对方的性格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希望他能够像对待自己这样平和,不然此事难,难呀!

    “这……”听到展玫大逆不道的话,郝丰寿内心并不认同,又不想当面反驳展玫,免得让对方失了颜面,伤了和气。

    姑娘请继续,老夫洗耳恭听。

    前辈你到时候……

    展玫嘀嘀咕咕说了一大推话,好半天才说完,透过窗柩看见月亮已经西斜,鸡叫已经好几次了。展玫回过头望着两父子:“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前辈你们也去休息吧!”

    听到冷夫人的逐客令,郝丰寿见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就向冷锋夫妇提出告辞“那冷夫人老夫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嗯”展玫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两父子齐齐往屋外走去,冷锋送完人关上大门急忙跑到展玫面前忧心忡忡的问道:“玫儿咱们真的要这么干吗?要是到时候事情失败了,咱们如何收场”。

    “怕什么,失败了咱们就溜之大吉,他们做了亏心事难道还敢去举报我们俩,不过”展玫把玩着墨发,卖弄着关子。

    “不过什么呀?玫儿你倒是一下说清楚呀!真是急死个人了”,冷锋竖起耳朵听着,哪里想到展玫不停的卖弄。

    “不过到时候他们还有没有机会找我们麻烦都是未知数”,展玫笑的一脸阴险。

    “为什么这样说?如果成功了他们父子不就是大功臣吗?为什么还……”

    “位高权重的州牧大人几年都解决不了的事,不知从那个旮旯窝里跑出来的无名氏,不知天高地厚”。

    听着玫儿的话冷锋心头袭上一阵沉重,久违的感觉又袭上心头,烛光的映射下展玫面容模糊,冷锋觉得自己和展玫之间无形隔着一层帷幕,冷锋望着展玫可怖的面容没有在说话,躺在地铺上默默的想着心事,他想趁着黑夜作一个美梦,缓解一下心灵的疲惫。

    展玫坐在床上听到冷锋均匀的呼吸声神情变幻莫测:“没想到冷锋这么经不起打击,希望他不要让自己的一番心血白费”。

    近日来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深深的烦闷萦绕在展玫的心中,除了承受这种烦闷努力压制它,展玫别无他法,看来最近要发生什么事,展玫的第六感一向都异常灵验。在孤寂的夜里人总是格外脆弱,展玫柔肠百结突然想起了过去在坞洲城里的快乐生活,一幕幕都是那么动人心弦。心里永远记得往日的情谊,展玫眼角突然有些湿润,连自己也不知道在感怀些什么。

    “父亲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两父子来到院子里,郝捷停下步子神情肃然的望着父亲。

    “除了相信她,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郝丰寿望着儿子满怀担忧的面容,一脸无奈,眉宇间全身疲倦。

    “为了给她报仇,冒这么大的风险真的值吗?”郝捷不明白父亲究竟是怎么了,他们同山匪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这么简单的道理父亲为什么总是视而不见。

    “值”郝丰寿斩钉截铁的回到,眼里除了深深的恨全是坚定:“为老伴报仇为夫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是吗?包括你儿子的性命,前途”,郝捷眼里闪动着氤氲的水气,却倔强的不肯示弱。

    “捷儿你怎么会这么想,为父怎么可能会这么做”,郝丰寿真心没有伤害儿子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想报仇罢了。

    “别想太多,你现在就是在这么干,怎么可能让人不多想”,郝捷情绪激动的望着父亲。

    “孩子别担心,父亲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你就放心吧!”,郝捷听着父亲无力的劝慰,嘲讽一笑:“保证,你用什么保证,你什么也没有,谁叫我是你儿子,竟然这一次你要坚持送死,做儿子的也只能以身相陪,以报父亲的生养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