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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南山司徒

      “多谢江公子。”司徒羽道一声谢,就准备上楼去。

    不料又回转身轻轻地看着她问道:“恕在下冒昧,可否请教江公子的名字?”

    时矜敛了笑意,淡淡道:“鄙人名姓粗俗,怕是污了司徒公子的耳朵,告辞。”

    说完就带着柏儿走了。

    “江……”司徒羽轻声念道。

    “少爷,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身边的小厮墨初问道。

    “没什么,你去把二少爷带回客栈,让林叔看好他。”司徒羽沉声吩咐,接着便出了朱榷馆。

    看着司徒羽离开的背影,薛瑶关了窗户,调笑着说。

    “你怎知晓这儿有个后门的?”

    “废话,这儿可是我挑的。”时矜支着胳膊给自己倒了杯茶。

    薛瑶坐在她身边的,左手搭在时矜的肩膀上,向她耳边送了阵香风。

    “司徒公子可是冲着你来的,你把柏儿丢下去引开他,岂不会让他失望呢?”咯咯地笑声却偏偏妖娆至极。

    时矜抬起眼睫,纤细的食指温柔地挑起薛瑶的下巴,“那不如我去药晕了他,给你带来?”

    “恐怕无福消受啊!”薛瑶道了一声可惜,推开时矜的手。

    “你说这司徒羽不好好在南山待着,跑都城来干嘛?”

    时矜眼睫轻垂,“三月半,春闱。”

    ”南山司徒家竟还需要功名傍身?”薛瑶柳眉一挑。

    虽然南山离江南地界隔了两个州,但这南山司徒家的名气那是如雷贯耳。

    司徒家在四国之中都开了南山书院,为各国朝堂选拔教育优秀的人才,可以说,没有南山书院,四国的政治体系却对难以维持一年。

    准确来说,司徒家族虽是东陵人,但实际上早已脱离任何一个国家的控制,南山也成为了无国界地区。

    这样的庞大家族,怎么会到东陵都城来考取功名?心血来潮?

    时矜也不言语,静静地看着她。

    “这些年,”时矜的眼神柔和起来,“姐姐受苦了。”

    薛瑶摇着头也笑了笑,“你在北漠也不怎么好过,婉儿也长大了,你帮我尽到了姐姐的责任,现在,就由我来帮你。”

    薛瑶坐起身,抚了抚她的脑袋,柔声道:“婉儿说是比你大了两三岁,可心智却远不如你,有时她胡闹了些,骂上两声又有何妨?”

    见她依旧低着头,薛瑶叹了一声。

    “凡事不要总憋在心里,会难受。”

    时矜一把打掉她的手,“说什么傻话!”

    起身拍理衣裳上的褶子,从袖中掏出一块黄玉鱼递给薛瑶。

    “拿着这个可以到任何一个豫满钱庄提银子,金翎托我给你的。”

    “那小子现在过的怎么样?”薛瑶接过来,在手里把玩。

    “挺好的,有时间去瞧瞧呗!”时矜回道。

    “走了。”

    薛瑶起身看着她下楼,关上门后凝神看着手中的黄玉鱼,这么快就十四年了……

    十四年前的那个雪夜是他们三个人的噩梦,如今故人已逝,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更应该珍惜生命才是,希望婉儿早日想通透些才是。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但如何报,向谁报,都要从金翎身上下手才能知晓……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此时时矜也回了府,换完了女子装束,柏儿却还没回来,看来这司徒羽跟的倒是挺紧的……

    时矜冷笑一声。

    司徒羽,司徒家,既然来了,我也不会客气什么。

    不过现在手上能用的人确实不多,柏儿,玡儿和仙儿都是女子,有些事她们不能去做,萧晋一年半载也回不来。

    菫世风又是使臣,不宜出面,况且上次花灯节的事,怕他们还在耿耿于怀,此时向菫家求助,说不定就会拿妻儿不会北漠作为代价。

    不知是否要通知姜玉派两个人过来?

    正在时矜垂眸思索之时,门外却传来声响。

    “公主,太子府来人了。”小丫鬟恭声禀报。

    他派人来干什么?

    “请到前厅里去,奉茶。”时矜起身回道,又向一旁做女红的玡儿吩咐道:“柏儿回府立即禀报。”

    玡儿乖巧的点点头。

    “是。”小丫鬟退避一旁让路。

    走之前,时矜细看了眼那个小丫鬟,莫名的有些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浣儿。”小丫鬟轻声回道。

    浣儿?原来是浣衣局的小丫鬟,院中无人,仅留一个小丫鬟当值?

    麻婶风湿旧病复发,特意批了她去庄子上修养一个月,看来这玉萝院的人还是不太老实啊……

    “从今天起,你就是玉萝院的二等丫鬟了,赐名蘋儿。”时矜沉声说道。

    诶?连三等丫鬟都算不上的她,不过是个粗使丫鬟,竟直接升为了二等丫鬟!

    蘋儿结结巴巴地谢恩道:“谢,谢公主赐名。”

    虽然很突然,但再也不用受那些嬷嬷的气了,她还是很高兴的。

    “嗯,去吧。”时矜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实挺面熟的,不过印象不深,想了一会就暂时放下了,想必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时矜先去唤醒了阿郎,再带着它一起去了前厅,容景这个人虽然表面温和可信,心思却深不可测。

    还是带上阿郎比较可靠,时矜才不想拿自己的性命作为信任他的赌注。

    来到前厅,却只见容景的两个长随。一个端端正正的坐着,连头发都束的一丝不苟。

    另一个却没个正形,嘻嘻哈哈地开张玩笑,见到她来之后,才收敛起来。

    这两个人她都见过,一个是小年夜驾车的,一个给她送过东西。

    “二位此时前来,想必是太子殿下有什么要事?”时矜温和地笑道。

    两人起身对视一眼,然后那个较稳重的行了个抱拳礼开口道:“公主您与太子的婚期将近,想公主必是诸事缠身,殿下特派我们二人供公主差遣。”

    说完,二人双双跪下行礼。

    又往我这儿塞人?这回换了俩男的!

    不过也算是瞌睡来了有枕头,既然光明正大的送来,想必容景在婚期之前不会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举动。

    毕竟他现在是需要北漠这个靠山的。

    “嗯,多谢你们家太子了,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时矜抚了抚阿郎毛茸茸的脑袋,看向他们问道。

    “公主不必那么客气,我叫云泷,他叫云影。”性子比较欢脱的接过话茬。

    “属下今后任凭公主差遣。”云影沉声道,面容肃穆。

    “任凭?你家太子不要你们了?”时矜和声问道。

    “这……”二人又对视一眼。

    怎么办,太子没教怎么回这句话啊?云泷挤眉弄眼的苦着脸。

    顺着回吧……云影暗自苦笑一声。

    太子可不就是不要我们了吗……

    云泷抬起脸悲切地回道。

    “回公主,太子殿下抛弃了我们,从今以后,只听公主一人的吩咐,求公主收留!”

    收留……这话倒像是主子教的。

    云影眼皮子忍不住地跳了跳。

    “既然如此,那就委屈你们在玉萝院当差了。”时矜微微晗首。

    “不敢道委屈。”云泷一下子喜笑颜开,脸上似开了花儿。

    “我会吩咐护卫队队长林开给你们安排住处与职务的,至于月奉还是按照你们原来的份额,如何?”时矜把眼睛转开,看向还是较为稳重的云影。

    “谢公主。”二人起身回道。

    看着他们离去,时矜拍拍阿郎的头,“看好他们。”

    “呜。”阿郎舔舔时矜的手,就跟了上去,狼舍就在玉萝院旁边的护卫院里,一有异况,阿郎就会知晓。

    只愿二人不要生出异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