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里是浆糊啊，这么关键的问题都能忘，好了，为师下班了。”小揭师傅抓起收拾好的背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忘了很正常好不，内容记住一半就不错了。”素乙追了几步，冲师傅的背影喊。

    师傅一步不停地摆摆手，消失在转角处。

    素乙转过身，见到不知是因为情书石化了的承明学长，还是因为自己和师傅的大胆言论石化了的学长，反正就是石化了。

    “学长，回神啦！”素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学长眨眨眼，腻了她一眼，道：“你和男生大咧咧地讨论情书，不太好吧？”

    素乙失笑道：“这只是个有趣的故事，又不是说的自己。”

    “那~”学长垂下眼睑，忽又抬起问：“你收到过情书吗？”

    素乙乍一听，作为重生人士已经不知脸红为何物，只是忸怩道：“当……当然有了，我也是女生唉。”

    “……”

    “哈！学长收到过还是写过？”素乙靠在桌上的身子略微向前倾，神神秘秘的样子有点在做地下工作者的样子，促狭地问他。

    “……”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素乙等了会，只从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像，立马拉回身子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皱着张捏了吧唧脸，不乐意道。她敢肯定是其中一个。

    “中学六年不是杜绝早恋吗！你怎么处理的？”

    学长要问的是怎么处理情书？还是男女关系？

    “我没看，直接转交给池青帮我处理了，有次差点被老师发现，池青还吞了回信纸呢，嘿嘿……”素乙傻笑道。

    “池青是谁？男的女的？”学长追问。

    “当然是男的，他还做了我好几回临时男友呢。”素乙觉得池青除了和自己抢吃的比较可恶外，其他时候还是蛮讨人喜欢的。

    承明没有放过素乙在提到池青时，或喜或怒的脸，和上次郑伟在体育场提到黎城的时候不同，据郑伟的描述她当时一个劲地端着架子耍臭屁，可想而知池青和她关系匪浅。

    “池青是你男友？”承明很不想承认自己好像一直都忘了问，素乙是不是有男朋友的问题，此刻这个想法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问：学妹你可有男朋友。当素乙将要走出电梯时不禁问出了声。

    素乙极度不爽地说：“怎么可能，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给我负荆请罪，求我千万别对他有非分之想。”

    承明快走一步出了电梯，表情严肃的问：“那你呢？”

    素乙狐疑地转身，正和走上来的学长面对面，不禁笑得前仰后合，“学长，平时看你严肃的样子，还以为你这些和你没关系呢，哈哈……竟然还有这么八卦的时候，被我发现发现了吧。”

    “……”

    “嗯~”一路上素乙乐癫癫地围着学长走，越看越觉得应该把这个爆炸性新闻，好好和学长学姐说道说道，“子宇学长知道学长这么八卦吗？茜茜学姐知道学长这么八卦吗？陈健学长也知道吗？”

    承明被素乙调侃得脸上挂不住，快步朝前走去，想要快点结束这样无法掌握的话题。

    素乙看玩笑的差不多了，一直觉得学长严肃的表情下，也有脸红的可爱，现在她又多了一个新的发现，学长从容的背后，也有不淡定的时候。

    她小跑着凑到学长面前，忍着笑道：“好啦，不逗学长了，呵呵……”

    铺着玫红色小条砖的人行道上，落日黄昏，高大壮实的身影在路灯下大步流星，娇小欢脱的小身影一路小跑，人影与人影之间，似有互动，一会伸出一只手高高扬起来个摸头杀，一会一只手来个小拳拳，渐渐靠近的两个身影慢慢重合在走近的公交站台重合。

    大学城的男女宿舍楼，星星点点的灯光在墨色的夜空里亮起，光影投射到树梢，地面的白雪上，雪反射出幽暗的蓝光，给静逸的夜笼上了一层放松的色彩。

    透过落地玻璃，忙碌了一天的学生们，有梳洗准备入眠的，有打开电脑准备输入ip地址上网的，有三三两两串门说笑的，有躺在床上还想着心事的，总之安静又温馨的夜色，是多年以后大家每每回忆时，落在每个人嘴角的笑意。

    元旦的第一天，素乙应该是最早一批起床的人，下了楼顶着雪粒子去了早点摊，自己先草草吃早点，转到另一个摊子前，一口气买了十个熟鸭蛋，和三十几个生鸭蛋，又另点三杯原味豆浆，让老板分装好套了好几个塑料袋，一起放进背包带上。

    因为天气冷，素乙没有骑自己廉价淘来的自行车，而是换了双雪地靴，徒步去了子宇学长那。

    “几位学长早啊！”素乙兴高采烈地一个闪身进了门，对比自己还早来的三位学长打着招呼。

    “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睡懒觉吗？”陈健学长笑道，探头朝素乙身后看过来，“茜茜学姐没跟你一块来？”

    “早上我问了她，要晚点来。”素乙径直走到空着的一张桌子前，放下沉甸甸的背包，对他们招手，“我昨晚特地给承明学长发了短信，揽了帮你们带早饭的活，我买的这个可补脑了？”

    “难得素乙学妹这么主动一次，我们当然要配合了。”子宇学长对承明学长抬抬眉。

    “她每逢周末都睡得昏天暗地不起来。”承明学长满脸笑容地揭素乙的老底。

    陈健学长积极地过来帮忙分发早餐，起先拿出一袋子鸭蛋，欣慰道：“学妹想的很周到嘛，连中午加菜都考虑进去了。”

    素乙心虚地摸摸包包头，对子宇学长和承明学长分别笑了笑，勉强道：“是……有考虑！”

    “唉！学妹是不是我就丢三落四的毛病？”陈健学长把素乙的包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就拎出两袋鸭蛋。

    素乙拎了其中一蓝色袋子打开，笑得那是腼腆：“这不就是早饭吗？呵呵……红色袋子里的是生的，留着中午做蒸蛋。”

    “磕！”陈健学长拿了一个往自己脑袋上敲，“还真是熟的，我再敲一个。”

    “陈健，我的三个你帮我也敲了吧。”子宇学长端了自己那份豆浆，然后伸手抓起三个，和陈健学长坐到一块去吃。

    鸭蛋推销一切顺利，素乙心情大好地抓了剩下的四个鸭蛋，殷勤地往桌上敲了敲，用脚勾了张椅子坐到承明学长旁边，亲昵地帮他剥起鸭蛋来，“学长，饿了吧，我帮你剥。”

    承明看着递到嘴边剥好的鸭蛋，因昨天情书衍生的困扰瞬间释然了，心里反而开始揣摩学妹突然买这么多的鸭蛋，总不会是一时冲动吧。

    “学长，再来一个。”

    “嗯！”

    “这个我也剥好了。”

    “嗯。”

    “最后一个。”素乙举着鸭蛋，学长却迟迟没有要接的意思，问道：“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