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吸——咳！咳咳！！咳！！

    感觉就像小刀子在气管里乱割，真是的，连呼吸都快做不到了么，好想点根烟装上最后一把逼啊……

    冷冷的，肢体麻木，感觉不到血液在流走，分辨不出色彩，眼皮好沉重，从没这么想睡觉过呢……

    莫非忘着越来越黑的天空，快要死了这件事早在腹腔开出个大洞时就明白了，也许是杀戮太多的关系，哪怕弥留之际，都对死亡这件事情没什么感觉。

    反而有点遗憾，不甘心。

    脚步声，正在靠近，可惜他已经没力气扣动扳机了，连转动脖子看看来的是谁都做不到。

    秒针嘀嗒嘀嗒，给他最后的旅程奏响伴乐。

    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疯子”这个词用的真好，思绪混乱的莫非想着，他当然是个疯子，毕竟代表正常这个标准的绝大多数人可不会干他做的事儿，或许连想都不会想。

    眼皮终于支撑不住，最后一丝力气也没了，莫非的世界陷入黑暗，也许在死前还能想点什么。

    想什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说好的临死前的走马灯呢……哦，对了，但愿那朵大礼花没哑火，可惜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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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确定死亡，好的。”特工亨利结束了通话，现在是善后工作时间。

    惯例的，搜查随身物品，以免有什么不可公开的材料进入公众视线，尤其是这具尸体在还是个活人的时候，其建立在超过三位数的各种知名不知名大人物凄惨死亡上的凶名，哪怕千万分之一的可能，都需要防着死人还坑了活人一把。

    枪，让特工亨利眼皮直跳的大枪小枪，这个至今不确定真实身份的凶人还是个卓越的枪匠，或者，有个巅峰级的枪匠在给他支持，漂亮的改装，让这些枪所发挥出来远超原版的精准与威力，凭一个人就对他们整队的精英特工形成火力压制。

    除此之外，剥掉一身不知哪个民居里顺出来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可以让那些出任务还带着个人物品的二流特工羞愧自尽。

    没发现可疑物件，可以叫人来收尸了，特工亨利按下对讲，然后——飞了。

    继美帝世贸之后，全世界再次见证美帝纽约炸了，犯人非常恶趣味的用爆炸在纽约地图上画了个笑脸，就是纽约人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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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莱薇，达奇请喝酒呢，你居然在看山姆大叔的新闻……”本尼说着也被电视上的内容吸引了，毕竟这可是个大新闻，“喔哦，看来山姆大叔又要发脾气了。”

    只是，以往火爆或者说单纯冲动的莱薇并没有应和着说点什么，反而持续沉默着，目光凝视着她与电视机之间的双枪，贝尼还从没见过她这种像是在回忆什么的样子。

    本尼识趣的转身就走，也没忘了留个话：“那我就先走了，yellowflag见。”

    直到新闻播放完毕，开始插入广告，莱薇才站起身来，双枪反复比划着瞄准动作，对准某个并不存在的目标，“嘁，说得自己像个超人，结果不还是死掉了，老疯子。”

    没死的话，那个笑脸之后，还会跟上一个中指，他寄过来的信是这么说的，真是的，明知道会死还是去做了……

    莱薇抓耳挠腮的念叨，最后还是把枪塞回枪套，回忆着最后一次他的样子：“good-bye，old-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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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死后的世界是这样的么？

    莫非再次睁开眼睛，心跳正常、呼吸正常、体力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他应该已经死了，而不是完好无损的满状态原姿势复活，身上这套随意从某个受害者家里拿的衣服倒是保持着破烂模样，连血迹都保留着，枪没了，这一点最重要。

    空荡荡的房间，六面全白，连门都看不到，不是光线效果的话，连墙角边际都看不出来。

    除了他之外，十三个人，全是垃圾，一个不像人，不明底细，拿张白纸可以从这尖耳长臂的脸上拓下目中无人几个字。

    说不出话，莫非很快就觉察到了这一点，不仅是说话，连情绪起伏都做不到，这种被动冷静的感觉让莫非对这个死后的世界很不满，然而连这份不满都生不起情绪波动。

    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唯一的那个不像人的说话了：“欢迎来到神的游戏场，我是奉命来给你们解释一点基本规则的，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神不直接把规则安进你们脑袋里，就像我刚进来时那样，不过，这就是神，这是规则第一点，神的所作所为所命不需要向你们解释理由。”

    “我叫山德鲁九十九，这是我在系统里的名字。”他走动了起来，原本空荡荡的手上则多了一根青藤：“你们在我解说结束之后，也可以注册自己的名字，系统只承认你们注册的名字，至于名字关系到什么，你们之后可以向系统了解。”

    “系统，是神下放命令的渠道，但它的作用不仅于向我们传递神的命令，也有人认为所谓的命令是系统生成的，神只是旁观。无论真相是什么，系统是不可违背的，除非它给你选择，这是规则第二点。”

    莫非点了点头，当然，既然连死人复活、控制大脑都做的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讨厌神棍，否认那些神棍口中的神，不代表他会否认现实，当枪口对准脑袋时，要么照做要么去死，这很逻辑。

    “既然是游戏，自然有奖赏和惩罚。系统发布命令，会明确奖赏与惩罚，奖赏分很多种，最常见的是可以作为游戏者与游戏者之间、游戏者与系统商城间货币使用的积分，不常见的你们会慢慢了解到。哦，对了，私人提醒你们一下，在这里，死亡是最轻松的惩罚，有时候甚至是赏赐。”

    货币与交易，也就是说可以互动，甚至会发生抢劫之类的暴力事件么，真是个死了都离不开肮脏的地方，莫非一如既往的批判着一切。

    “规则第三点，神关注游戏者之间的互动，但不禁止游戏者之间互相残杀、勾心斗角。抢劫、诈骗在这里并不少见，但是，神才是游戏的掌控者，你可能上一秒抢光某个人，顺带把他打断五肢喂狗，下一秒就被洗成白板，任人宰杀，当然，也可能积分翻倍，天降装备。”

    “如果这个例子不能让你明白的话，就换一个，假设你是个雄性，将要强行跟一个雌性发生关系，那么可能你成功了，什么意外都没发生，也可能那个雌性掏出了你想掏出的东西……明白了么，任何你以为能让你获得什么的互动行为，都未必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神，是任性的。”

    因缺斯汀，莫非内心毫无波动，所以笑不出来，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感觉就像一切都变成了箱子里的猫，也许这个神有着一颗兆面骰来投掷决定路人甲跟路人乙握手时会不会断。

    “以上是游戏场的三大基本规则，接着是一些常识，这一部分讲多讲少其实看我心情，而我今天心情不错，所以，听好了。”

    那根青藤从山德鲁九十九手中掉落，却在没落地前就迅速生成变成一把绿意盎然的藤椅，“从哪里讲好呢……”

    这家伙，其实是个话唠吧，莫非越来越肯定他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