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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九章 辩论

      隔日清谈辨玄时,选的题目是对女子的地位和定位的看法。

    在东华,早些时候的观念认为女子和男子的地位相同,只要有能力,女子愿意做什么做什么。可随着时间流逝,有一部分人的观念发生了变化,虽然不觉得女子地位比男子低下很多,但总归是低一头。不说以夫以父为天,至少要为主。

    这么想的,多觉得女子娇贵,应该多待在宅子中,少抛头露面。

    另一部分人,多是女子,或是不甘被看轻非要出去闯,或是实在是无依无靠,只能自己在外奔波,渐渐体味到这种变化给她们带来的改变。虽明面上没和之前那种想法的人起什么摩擦,但暗地里却是波涛暗涌。

    此时把这个题目抛出来,也是想给北离三皇子一个警告,让他莫要轻待惠清公主。

    林二狗自然是站在女子地位和男子相同的观点上。北离三皇子果然也下场,虽然轻视女子,但此刻不敢犯众怒,也只能以默认女子地位只比男子略低这个观念。

    两人各带三人,相对而立。如果有谁被说服,则转去对方队伍。如果无言以对但不服,则退到一旁。

    限时内哪一方先无人应战为输。时间到,人数多的那一方赢。

    林二狗这方先发言,有一个年轻公子洋洋洒洒细数了东华史上数位女名人以及事迹,以证明女子有能力,不输男子。既然能力相等,那地位也该相等。

    三皇子那方站出来一个贵公子,先是摇了摇扇子,信口也数了许多男性名人出来,最后又说:“要是比人数,男子成名者肯定是比女性有名望的多的,按比例来算,也该是男子强过女子。既然比不过男子,就该安心居于人后。”

    林二狗这边出来一个弱冠少年。

    “按胡兄的道理,是不是只要有女子比男子强,那弱于她的男子地位就要比她低?”这少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听说,胡兄地妻子颇为能干啊,在外雷厉风行,管理自家的铺子手段老练。在内既把家里打理的规规矩矩又讨老人家喜欢,胡兄只需专心读书即可,真令人羡慕啊。”

    “你!”胡兄气结,他本就是在家里被妻子压了一头,这才希望能漂漂亮亮赢了这一场,这才有理由让妻子留在家中,好让自己有个表现的机会。

    场外有人在低声调笑,无非是说他吃软饭还嫌饭不好吃,让胡兄的脸色十分难看。

    “闵哥儿说笑了,胡夫人愿意在外奔波,自然是因为心里有这个家。胡兄你也是糊涂,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你怎么忍心让她风吹日晒。哪有人愿意有闲福不享愿意受苦的,胡兄还是有担当写,接过胡夫人的担子吧。”

    反方这边的朱洸出来明着是给胡公子解围,暗地里损了他一遍。虽然他觉得女子应该留在家,那是因为认为女儿家应该娇宠,像胡公子这般没本事吃软饭的行为他是很看不上的。

    闵哥儿悄悄翻了个白眼。

    朱洸又说:“世人都爱俏,女子尤胜。君不见但凡有点家底的女子,胭脂水粉是定要买的。在外奔波又最是伤人,既然如此,各位男子汉为何不辛苦一点,把这家子的担子挑起来,给家里的女眷创造一个无忧无虑,只管貌美如花的环境?”

    他又顿了一下,说:“不过嘛,既然男子在外操劳,在家里地位搞些也是应当。”

    闵哥儿直怼一句话:“说来说去,还是谁挣钱谁地位高呗。”

    朱洸也不气:“闵哥儿,你太不怜香惜玉了。你年纪也差不多了,你想想要是你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你愿意她天天出门风吹日晒的皮肤都粗糙了。”

    闵哥儿一梗,他要说是可就不好娶媳妇了。

    “朱兄啊。”林二狗笑了笑,“我就问一句,若是有女子就愿意再外奔波闯荡呢?”

    “不可能。”朱洸摇头。

    “怎么不可能,这世上有是金钱如粪土也有爱财如命的,有过目不忘也有蠢笨如猪的,怎么就不能有女子愿意外出闯荡的呢?”林二狗望了张三花一眼,笑了笑,“朱兄,对于这种女子,你要如何怜惜?”

    朱洸皱了皱眉,先前的年轻公子突然开口。

    “我有一堂姐,生的十分好,性子也好。可就是生的太好了,在阁时她父亲不许她外出怕招事,她嫁人后夫君也不许她外出,她性子弱也就答应了。年前她生病去了,后来听我母亲说了一句,原来是她自小就羡慕她表姐在外闯荡,她表姐也答应愿意将她带在身旁,只是她父亲夫君不许,害得她最后郁郁而终。朱洸,这样的疼爱,你觉得,是她想要的么。“

    朱洸恍惚了一下,这故事中的堂姐他见过,真真一位美人,只是那时不知为何总带着一股郁气。原来,是因为求不得么。

    “这毕竟是少数。”

    “是,这是少数,但这少数就不是女子了?“林二狗这一方最后一人发言,”朱兄,怜惜女子难道不是应该尊重她们的意愿?她们愿意出去打拼就出去,愿意在家娇养就娇养。你把喜阳的花朵放在阴处,终究是开不了好花的。”

    朱洸浑身一震,眼神有点迷离。三皇子见状不妙,赶紧打断。

    “这位公子说的不全对,要是没有那父亲夫君的阻拦,以那位姑娘的容貌,怕是早生事端,哪里还会平淡安乐地过了这么些日子。”

    这话一出,三皇子敏锐地感觉到周围人看他地目光变了。

    “三皇子此言差矣。”反对的居然是自己这边最后一人,“容貌是父母给的,生的好看不是那姐儿的错。要是出去因此惹了事端,那是惹事的人品行不端,为父为兄的能力不够。因为他人之过就要让一好好的女子郁死家中,这是何道理?”

    三皇子有些无语,胡兄则使劲瞪发言人。

    你到底是哪边的喂!

    发言人也意识到好像怼错人了,尴尬地笑了笑。

    “我的观点呢,这世上不乏有坏心的人。有些亏男子吃了不过是吃一堑长一智,但女子吃了怕是要毁了终身。这样的话,不如专门为女子辟出一部分空间,不论女子是想经商还是读书,都有自己的地盘,不用和男子打交道。”

    开始的年轻公子神色古怪。

    “朗润,你是不是站错了地,怕不是该到我们这边来?”

    “不,他没站错。”林二狗微皱了皱眉,“以照顾女子为名,把女子圈养在一处,他根本上,就是默认了女子比男子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