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星声音哽咽，眼眶湿润，看司正鹰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伟人，他毫不犹豫的说：“老师，我选第一个。”

    司正鹰伸出双手安抚着学生们高昂的情绪，解释道：“亲人们回家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再做决定。”

    鞠星激动道：“不用！即使所有小说都署老师你的名字，我们也不介意，有你这样优秀无私的老师，才是我最大的福分。”

    “哎……有你们这样的学生才是我最大的收获呀。”司正鹰嘴上感叹着，心里则想，年轻人，莫冲动，如果你写的小说都署我的名字，你还有创作的动力吗？别人名利双收、坐享其成，你在黑暗中做幕后英雄，你以为你是雷锋呀，呵，就算是雷锋也知道把自己事迹记到日记里。

    “老师，我也选第一个。”

    “我也是。”

    “我也是。”

    “哎，你们这是——”司正鹰表演着受之有愧的样子，“老师我其实是想让你们选择第二种，你们创作，署我的名字，老师于心不安呀。”

    乐心寓也收起了猥琐的眼神，正气凛然的说：“老师，你问心无愧了，我们就受之有愧。让别人知道我们不尊师重道，那我们也没脸面再说你是我们的老师了。”

    司正鹰作沉吟状，心里在数秒，静静的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划过，让他这些徒弟们在相互认同中坚定自己的信念。

    人类希望自己有主动权，也可以说是虚无缥缈的控制感。

    优秀的导购会帮顾客分析利弊，让顾客自己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其实是导购埋下的伏笔；聪明的下属会给领导两个以上的方案，哪怕知道b方案要比a方案low，也要让领导有控制感，以为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智慧的父母会这样问孩子：你是做语文作业还是数学作业？你是穿红鞋子还是黑鞋子？你是自己上学还是我送你上学？

    司正鹰的策略也是如此，即使拜师条件给的再好，徒弟们心里总会有点不情愿，因为这不是他们的选择。不过，当选择权给到他们自己后，他们会以为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心理防御机制也会帮他维护自己的选择。

    “既然你们如此执着，那么，晚上就一起吃拜师宴喽。”

    “喔！喔喔！”鞠星四人不顾形象的吼叫起来，仿佛战胜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取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欢呼雀跃、弹冠相庆。

    ————

    半岛酒店一间套房里。

    司正鹰和他新收的四个学生一起聚在桌前，酒酣耳热，聊的正兴。

    司正鹰今天破例少喝了一点红酒，豪气冲天的说：“未来，你们一个个都会成为文坛巨匠，开创一个新的写作盛世，我在这里，提前祝贺你们——一书封神、名震寰宇。”

    “干杯！”

    贾静姝、乐心寓两位女孩也听的心神摇曳、满怀憧憬，欢喜之下，身前的红酒也下去了不少。

    “我有一个理想，那就是我们一起开创一个，甚至多个全新的文学流派，让读者感受到阅读的乐趣，喜欢上我们的文风。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鞠星带头嘶吼道。

    “你们以后也要多收徒弟，悉心教导，让我们新派文学发展壮大，直至垄断华人群体！”

    “垄断，垄断，垄断，垄断——”

    “跟我一起唱——

    懦夫永不前行，

    弱者死于途中，

    只有我们前行，

    永远都不要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房间已无清醒之人。

    ————

    天蒙蒙亮。

    司正鹰揉了揉仍有点晕的脑袋，伸了下懒腰——啊，有人？

    他顿时警醒了不少，向两边打量，靠，两个女的，再一看，大家都穿着衣服，此刻，司正鹰悬着的心才平静下去，至少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他轻轻的退出被子，踮着脚慢慢的走下床，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两个妙龄少女，心脏又不争气的砰砰直跳。他小心的跳开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鞠星和孟墨，进了浴室。

    昨晚师生情谊正浓，他也不忍心拒绝，就多喝了两杯，结果司正鹰这个酒品不行的人直接就晕菜了。

    当浴室传来洗澡声时，床上的两个女孩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彼此默契的一看，不好意思的一笑，双颊通红。

    乐心寓挑了挑眉毛，狡黠的问道：“我们要不要告诉他？”

    贾静姝用双手给脸颊降着温，犹豫道：“好尴尬呀。”

    “又不是我们的原因，明明是他——”

    “好了，昨天他也喝多了，应该不是有意的。”

    “可是——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我还有对象呢。”

    “嘻嘻，那你要不要给你对象说说你今晚的香艳之旅呀？”

    “要死呀，就你昨晚闹的欢，害的我们都醉了。”

    “嘻嘻，谁知道是不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啊，要死呀……”

    ————

    司正鹰回家换了身衣服，又赶到片场，今天可是有“大戏上演”。戏份非常少的女二号赵雅之有档期来搭戏，安排的今天把女二号的镜头都给拍完。

    自从上次见过赵雅之真人后，司正鹰念念不忘，青春靓丽加魅力人妻，再加上《新白娘子传奇》的电视剧带来的情怀，简直把赵雅之在他心里女神化了。

    唯一尴尬的是赵雅之有孩子也有老公，不管用什么方法追求都违背正常的伦理道德，这让司正鹰很困扰。

    当司正鹰到片场的时候，场务、摄像、道具、演员均已到位，徐客在忙前忙后的检视着试演情况。这才上午九点，剧组已经准备到位。

    不愧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精英剧组。

    “阿之，化好了吗？”司正鹰笑着打招呼。

    赵雅之笑着应道：“剧组都到位了，你这个大导演才来，赶紧换衣服化妆去吧。”

    “这就去。”司正鹰赶去做造型，心想，这女人有主见，有想法，给人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

    因为新添了一个女二号，剧本自然要改，保罗改的也很简单，就是在黄飞鸿对战帮派流氓的时候顺带救下了一个富家千金小姐，这个千金小姐就是女二号。富家女被英雄救美的司正鹰所吸引，心生爱慕，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作为大英雄黄飞鸿，怎么能被儿女情长牵绊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司正鹰看过这个剧本，感觉实在有趣，让赵雅芝演爱慕自己的戏，真是白日美梦呀。最重要的是剧情很流畅，是主情节开出的一个小枝，显得并不突兀，司正鹰拍板定了下来。

    做完造型的司正鹰，看着镜中玉树临风的自己，想着剧本的暧昧情节，洒然一笑，潇洒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