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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幼年之约,你可还在(中)

      昊天,如今的你身处何方?过的可好?是不是长得更英俊了?还会不会像小时候那般总爱受伤?是不是已经忘了我?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子矜及屏已过半月,这赢家迟迟没有动静,只怕是凶多吉少。”正当宋子矜走神之际,宋慰庭遗憾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什么叫做凶多吉少?

    “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昊天他怎么了?”宋慰庭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女儿会听到。余秀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目前担心她去和亲危险重重,急忙岔开话题。

    “我的好闺女,这和亲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自作主张了呢?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为娘也不活了!”

    宋子矜小脸一黑,怎么听都觉得她不是去和亲,是赶着去送死的。还是必死无疑的那种,这亲娘是有多不待见她啊?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目前最重要的是刚刚父亲那句话是何意。对于母亲故意岔开话题充耳不闻,看向坐立不安的父亲。

    一脸激动的问道:“父亲,您倒是说啊,昊天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是自昊天走后她第一次听到关于他的事情,她怎么能够不激动?

    她都没有发现,在她问出口的同时,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和小心翼翼。似乎在害怕着什么,目光之中的期待让人见了是那么的不忍。

    余秀琴不忍直视,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孩子大了,也会慢慢的淡化。这些年她嘴上也不曾提及,后来更是一心跟着二皇子沐云轩,久而久之他们都快忘记那个叫做赢昊天的少年对自己闺女的影响力是多么的深刻。

    这也是宋慰庭夫妇这么多年来,就算宋子矜后期看似一心对待沐云轩他们也没有提及的原因。

    当年赢昊天走后,整整一年,她没有踏出府门一步。以前总是贪玩,时不时的溜出去他们也是知晓的。

    只是暗中派人守护着,倒也放心。当她一年没有出门后宋慰庭和余秀琴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好劝歹劝也没能让她展颜一笑。

    后来还是来了圣旨,余秀琴这才威逼着将人拖出了府门,带到了皇宫。却不知居然会遇到那个没心没肺的二皇子,害的此刻她不得不远嫁和亲!

    “衿儿,不得胡闹。娘在和你说正事呢,怎么能对你父亲嚷嚷?”余秀琴见自己夫君为难,立刻开口呵斥,希望结束这个话题。

    在她眼中女儿的眼神太过火热,而这事却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如果稍有不慎,他们宋家便真的完了。

    “母亲,女儿已经长大了。昊天的事情你们以前不说,女儿也不提。只是现在女儿听到了,让女儿装做不知道,请恕女儿忤逆,女儿办不到!”

    宋子矜第一次红了眼,她只是想知道他怎么样,过的好不好?他人在哪里?这样过分吗?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着她?

    她都装傻整整六年了,这六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时间越久她的记忆便越是深刻,她也以为也许有天自己不知不觉的便忘了。

    可是事实却告诉她,时间越久,她的记忆就越清晰。每长一岁,她的想念便多一分。每当她走着夜路的时候,心里面喊的名字永远都是赢昊天。

    今日如果没有听到她还能继续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只当黄粱一梦心中留个念想。现在知道了却不告诉她,这不是活活的将她置于火上烤是什么?

    屋内一片的压抑,这次余秀琴没有再开口。当年赢昊天走的时候她只是哭着,却没有急红了眼,可想而知,这几年真是备受了相思的煎熬。

    宋慰庭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她心中还存有希望。如果说破了,这六年时间换来空等一场,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不受得了。

    刚刚经历了二皇子的背叛,如果再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崩溃掉?

    “衿儿,忘了他吧。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消息。如果他真的心中有你,又怎会忍心让你饱受六年相思之苦。算算年纪,昊天今年也该二十有二,只怕早就娶妻生子!何况下月你便远嫁,这个时候追问又有何意义?”

    有何意义?

    是啊,现在追问还有何意义?难不成她还能去质问他,去指责他吗?若他已经娶妻生子,那她还不是一样不日便要远嫁?

    他们两人终究还是没有可能,若真有心为何连个音讯也舍不得传递?若是有个难言之隐,为何一难便是六年光阴?

    不论如何,下月他们便再无缘分。这孽也是自己亲手种下,若不是贪恋寻找那丝背影,又何来今日之事?

    不管是不是他已经忘记自己,还是自己无心远嫁,最初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可能放着家人不顾,也不能拿宋家几十条人命作为代价,这个赌注太大她赌不起,更输不起!

    “宋慰庭,有你这么劝闺女的吗?你这是在劝她还是在她伤口撒盐?”余秀琴心中知道丈夫的解释是最能让人接受的,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只是看着闺女踉跄后退的步子,那摇摇欲坠的身形心中便痛的不可开交。那一脸的绝望仿佛一时间看破世态,毫不留念一般。

    若说先前她要求远嫁和亲她还能有所动摇,那么此刻她便万万不能答应。这哪里是去和亲,只怕是心死茶凉去吴国等死罢了。

    这样毫无生气的女儿,嫁过去不说保全自己,就连会不会郁结在胸闷出病来都是一回事。长此以往,只怕会有轻生之举啊!

    “我这是在点醒她,和亲是她的选择。一厢情愿的等待也是她的自由,只是人家根本不把她当回事,这不是作践自己是什么?她也是我的女儿,我能不心疼?你以为我愿意让她远赴吴国和亲?”

    宋慰庭心中的苦不比谁少,堂堂一国丞相当的如此这般没用他也窝囊憋气。见到女儿伤心欲绝他也痛心疾首,他说的话虽难听,却也是一针见血的当头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