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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药

      或许在尊严没了之后风度也不算什么吧,短暂清醒过来的笑剑钝以近乎凌迟的方式,将梅饮雪削成好几堆肉,自知活不了的阴谋家临死前反倒平静了下来,吃力的“哈哈”两声,表达了自己的恶意,他死的再惨,也不过是死了,笑剑钝的妹妹在今后的日子里将会生不如死,对于他来说,这个消息是最珍贵的陪葬品。有位诗人说,有的人活着,别人就别想活。这话说得对极了,这种人西方叫做碧池,东方叫做贱人。

    祸独行屁*股底下是一摞摞白花花的银子,头上是金灿灿的星星,如果没有笑剑钝的中毒……可惜永远没有如果。人的尊严说重也重,说轻也轻。对于梅饮雪来说轻于鸿毛,对于笑剑钝来说重于泰山。祸独行与九州尽自己所能的维护朋友的尊严,因此他们将一间密封的马车作为笑剑钝的独居,很多时候,朋友的怜悯,往往比外人的嘲弄更伤人心。

    为了能减少些对身体的损害,祸独行又把笑剑钝变成了笑忘书,毕竟女人在这方面承受力要强些。得马上风的都是男人不是吗?

    车队里幸存的挽马一共没几匹,人更是死得只剩杀僧不留佛一个,不过祸独行一开始就没打算找人帮忙搬运这些贵重的财物。被神经线操控着,还温热的尸体成了最好的劳动力。只要能供氧、能连接上神经发出指令,再提供些能量,脑袋有没有对于躯体能不能运动并不是一个必要的条件,于是就像丧尸出笼一样,一堆七零八碎,走得歪七扭八的人型牲口拉着马车在山道上艰难的走着。

    九州去四周侦查警戒,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自己也没有聊天的欲*望,躺在马车顶,祸独行思考着救治笑剑钝的方法。

    躯体再造加换脑这种禁忌的手段已经拿出来用过了,可惜并没有效果。那种蛊毒直接作用在了脑子里,也就是说,若是想要以直接的外科手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得把笑剑钝的脑子切开,一只一只的找比跳蚤小几十倍的小虫子,而且还不能保证这些虫子不会乱跑。

    另一个方案是祸独行用辐射灼烧笑剑钝的脑子,看能不能在笑剑钝脑子坏掉之前把虫子烤死,不过苦境虫子的生命力远超祸独行想象,而笑剑钝又没有灾域人类的体质,这个方案也被放弃了。

    于是祸独行也无计可施了。目前商量出的方案还有四种看起来很多,其实都不切实际。第一自然是找到逆海崇帆或者翳流,可是,苦境这么大,祸独行的妈妈这么些年还八字没一撇呢。

    第二就是让笑剑钝境界上突破到近神的层次,完成整个人的能量化。除了祸独行这个怪胎,其余的近神都可以依靠单纯的能量进行存活。可是这个方案的难度,不提也罢!

    而第三种方法和第二种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妖忏池侥幸没有被破坏掉,祸独行完全可以利用妖忏池将笑剑钝转化成邪灵。

    至于第四种虽然听起来也很不靠谱,不过仔细想想居然可行性最高,那就是找一名术法高人,抽出笑剑钝的灵魂,无论是转生还是由祸独行“生”出来,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术法高人,这可比武林高手还难找啊。

    大拇指向上一推,琥珀色的酒哗哗的流出来,消失在祸独行无底洞般的嘴里。他现在很想大醉一场,可是“醉”也是一种极其奢侈的享受。有谁真正放肆的醉过一会呢?被人灌的不算。

    现在走的这条路并不是通往荒城的,无法治本的话,治标也不错,祸独行决定先去这里最繁华的城镇为笑剑钝找一味药材,名为“女人”的药材。一直憋着的话,会出大事的。

    至于找个男人,还是把笑剑钝杀了吧。

    笑剑钝是个有良知的人,祸独行是个有原则的人,所以他们都可以算是好人。因此虽然现在穷的只剩钱了,可他们也不想找个良家什么的。高级会所里面的技师,就成了唯一的选择。这一切都让笑剑钝痛苦万分,因为他感觉这是一种背叛,对自己,也对喜欢自己的人。可若是自己死了,则是更深的伤害。所以,有时候,能无牵无挂的去死,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的离开,也是一种幸福。

    钱和人,拉车的尸体,这三样都是不能暴露的。所以距离城镇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祸独行就带着一包袱黄金独自前去找红灯地区,顺便买一些镇定、安眠的药物。

    金子是个神奇的东西,只要它还算“黄金”,哪怕长成大便样也得按重算钱。所以祸独行融了几块金元宝,上面有鹿苑的痕迹,捏了一条金腰带。

    感谢二哥提供的人生经验,祸独行笔直的飞到城镇的最中央,仔细观察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在寻找一类人,这种人最显著的特征是:打扮的非富则贵,身上带着散不去的酒气,脚步虚浮,看起来不是莫名消沉就是莫名亢奋。这种人二哥给予了一个精辟的简称:败家子。

    别的不提,单论享受的话,找他们是没错的。至于为什么二哥那么清楚,因为二哥也有过这样一种经历。从一家名为银钩赌坊的销金窟,祸独行成功抓出来一个公子哥,只用两块金子给他做翻本的赌资,他就如数家珍的把这座城里所有青楼和花魁的信息给抖落出来,至于祸独行说不收利息的时候,这个输的只有一条丝绸内裤的公子哥感动的就要喊祸独行爸爸了。不过祸独行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恐怕一掌打死的概率比较大。于是一些大人物包养的情*妇,城里一些所谓卖艺不卖那啥的高级暗*娼,乃至于这位公子哥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被他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没别的原因,就在祸独行愣神思考的时候,那两块金子就变成庄家的了,到后来祸独行估计自己再不走,他能把他妈妈介绍给自己。一边为这位秦公子的老爹感到悲哀,一边急忙摆脱了这个烂赌鬼,祸独行直奔城中一个僻静的竹林里。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真不知王维看见这家名叫“竹里馆”的声色犬马之所,会有什么感想。摸了摸趁手的金条,祸独行迈步走了进去,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半倚在一张竹子搭的酒水架上,吞吐着水烟,祸独行细细的闻了闻,来对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