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顾绍走在后面,神思不属,他昨晚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最后帮盛野一把。
    看到盛野和言卿的相处时一副越陷越深的样子。
    顾绍良心未泯,想到曾经见过身边人为情所困时的狼狈样,不想看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变成那个样子。
    他慢吞吞地走在后面,盯着言卿的背影若有所思。
    盛野感觉到注视,回头就对上顾绍的目光,想到顾绍这两天吃错药的表现,温声对言卿道:“你先回去,我处理点事。”
    言卿看到了走在后面的顾绍,猜到他们有话要说,点点头:“好。”
    他迈开脚步朝房间走去,等他的身影进入电梯,盛野才慢慢转头看向顾绍,声音冷硬:“说。”
    盛野决定最后给顾绍一个解释自己一系列反常行为的机会。
    顾绍琢磨了一晚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以身试险,帮盛野拨开前面的云雾,让他看清楚这是一条多么绝望的路。
    而且这个办法是有一定可行性的,在宋锦白追盛野追的轰轰烈烈的时候,盛野拒绝宋锦白的决绝,也让很多有同样想法的人望而却步。
    顾绍深呼一口气,看着盛野的眼睛,想到自己是在为友谊奉献,忍着恶寒,一字一句道:“你说,我跟言卿表白怎么样?”
    第32章
    盛野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
    他足足沉默了好几秒钟,看着顾绍脸上不似作假的表情,从胸腔里重重呼出口气,然后上前几步揪着顾绍胸口的衣服把他往走廊尽头偏僻的地方带。
    “诶,我自己能走。”顾绍身子扭着,被盛野用拖麻袋一样的动作拖着,姿势别扭得不行:“我自己走,自己走。”
    他的抗议没得到盛野一个正眼,盛野边往走廊的僻静处走去,胸膛不断起伏,在压抑怒气。
    他在想是不是他对言卿的态度太模糊不清,让顾绍以为言卿是可以被他拿来随意取笑、找乐子的对象?
    还是顾绍真的病得不轻?
    一路以这样拽麻袋的姿势把人拽到窗户处,旁边就是酒店的应急通道,盛野放开顾绍,顾绍脚步不由踉跄了几步。
    他仓促靠墙站稳,慌张地望着盛野,很害怕他突然给自己两拳。
    盛野的身影半隐藏在黑暗里,掀起唇角,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解释。”
    顾绍可太熟悉他这幅状态了,盛野真正气到极点时,不会大吼大叫,暴怒到失去理智,但就是这样克制的人,生气起来才会更加可怖。
    他后背贴着墙壁,退无可退,只能和盛野对视,看着盛野望向他的眼神极淡,嘴角弯起:“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试试。”
    “……”
    再给顾绍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说一遍了,咽了咽口水,感觉这事大发了。
    他还没组织好语言,盛野的眼神徒然变得漠然,一步步朝他走来,语气带着费解:“是不是我的态度不够明确?”
    顾绍紧紧贴着墙壁,不断往后缩:“?”
    盛野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低头,拳头慢慢握紧:“让你觉得他是你能拿来取乐的乐子,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还是跟人打赌?”
    不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什么打赌?
    顾绍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两秒后才发现盛野是以为他跟别人打赌输了,才要跟言卿表白——
    天地良心啊!
    他纯粹是为了让盛野看看一般直男被男的告白会有的反应,从而达到让他死心的目的好不好!
    他为了兄弟不受情伤,连自己的清誉都豁出去了,竟然还被人怀疑是拿人打赌。
    顾绍觉得他冤死了,就看见盛野目光审视着他:“言卿恐同,你故意的吧?故意恶心他,这也是你打赌的一部分吗?”
    顾绍:“!!!”
    言卿恐同,他恐同?
    他他他恐同?!
    顾绍整个人都傻了,眼神呆滞,看着盛野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不管不顾地道:“不是,这,他恐同,那你……”
    话到关头,他硬生生将涌到喉咙的话吞了下去,差点咬到舌头,看着盛野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他以为盛野根本不知道直男的威力,就像曾经的他面对众多gay都能百折不弯一样,结果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他不仅知道言卿是直男,还知道他恐同,还要喜欢他,这是什么大无畏的精神?
    顾绍重重咽了口口水,发现这个局面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不是他这种凡人能插手的。
    盛野沉着声音,冷冷吐出两个字:“解释。”
    顾绍心里再多腹稿都被盛野那句“言卿恐同”给吓没了,张了张嘴,最后只讪讪地说:“……对不起。”
    盛野深深地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眸光沉沉地看着他:“你该道歉的对象是我吗?”
    顾绍一脸诚恳地反思自己的“行为”:“我等会儿就去向言卿道歉,不该拿这种事开玩笑……也不该拿他打赌。”
    默默背上这口锅,看着盛野脸色稍霁,顾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用琢磨不透的目光望着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是不是没吃过什么苦?”
    他想到盛野的家世,还有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的人生,截至目前的确没吃过什么苦。
    盛野挑眉,刚想问他是不是真的缺一顿打,顾绍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那你该吃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