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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嘴里说出来就好听,要不人家咋能叫高材生呢?
说实话,教官走了我真不觉得悲伤,当然我也不会觉得高兴。其实生活中的很多事对于我来讲,都是无悲无喜,可是当人处于一个大环境中的时候,我必须要与大多数人的反应一样。中国自古奉行中庸之道,我的理解就是我跟大多数人一样这就是中庸之道。
老四是从小家庭环境优渥又健康,他才能长出现在这副追求自我的样子,他有权利有资格特立独行。只有没经历过苦难的人才具有不顾一切只顾自己快活的勇气。老四觉得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的家庭背景,话说回来,我倒真希望老四可以永远保持自我,永不知道我内心深处的黑暗呢。
教官走,多少人送啊,我看回来的人眼睛都红红的,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哭。真有那么深的感情么?还是大家都跟我似的,有从众心理,看别人哭自己只好也跟着哭?一个月下来除了“立正”、“稍息”等命令,教官跟我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私下里的接触更可以说几乎没有,哪来这么深的感情呢?若这么简单就可以建立深厚感情,怎么背井离乡上大学在车站跟父母都不哭一哭呢?很多事我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看见了什么现象也假装没看见。小朱说,我这样,叫做大智若愚。
九月三十号开篝火晚会,每个寝室强制性必须出至少一个节目。
这可难坏了俺们寝。
我们四个人,唯一共同会唱的歌只有国歌。我原本想代表我们寝室表演双截棍,结果临时通知武术被取消了,需要换个别的节目。去找隔壁5436寝商量对策。八个人一致同意:演话剧。
刘昱寒兼导演、编剧、演员与一身,从网上照扒了一个搞笑剧《白雪公主》,自己扮演白雪公主,剩下的角色抽签分配。人数不够,每个人都身兼数角。分到最后恶毒皇后没人演,不用说,大家都不愿意干的活只能是我干了。
我们排练得很认真。我天天扯着脖子在五舍楼底下嚎:“魔镜啊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嚎得五舍学生都受不了,后来我一说这句话,住三楼跟我比较熟的化学院的张勤就回答:“你最美你最美,你全家都美行了吧?”
为了使自己更像皇后,我觉得我应该有一件金边凤氅,简单说就是披风。舍不得花钱弄,在寝室踅摸了半天,锁定军训时发的盖在被子上面的那个白帘子,比床单小,比枕巾大,上面印着“jk大学”字样,白得更丧服似的,往身上一披,这就成了。
小朱得到了《白雪公主》话剧里唯一一个英武的男人角色,扮演救醒白雪公主的王子。我们都觉得这个王子角色,一定要亮眼,就算不亮眼,也最起码要正常。刘昱寒三令五申要求小朱买一个王冠。皇后(鄙人)、白雪公主(刘昱寒)都没弄王冠,王子说什么也应该有一个正式的王冠,显示出他是一个王子,而不是别的什么流氓。
小朱说想显示出自己的角色是王子还不简单,他有秘密武器能够让所有观众知道他演的是王子。
我问是什么秘密武器。小朱要保密。
终于到了篝火晚会那天。
我们八个人从下午四点开始在第一教学楼里面化妆候场。眼看着别人纷纷穿上了借来的华丽服装,都扮上了,瞅了瞅彼此的寻常衣服,愈发觉得寒酸。
刘昱寒说:“咱这就是个搞笑剧,不求华美,但求创意,现在,赶紧给自己的角色想点装扮。”
于是分头行动。
刘昱寒单独找到我说:“阿尧你的角色很吃重啊,你一出场,必须让观众觉得你确实当得起‘天下第一美’这个称号才行,但你还不能美过白雪公主,这个度,你自己把握吧。”
我说:“明白,您就瞧好吧。”
去找负责旁白的老四,问老四:“你说我得是什么样才能当得起‘天下第一美’,一出场就震撼全场?”
老四拿着台词本,说:“那还不简单,你脱光了,保管能震住场。”
我拍他脑袋一下:“去!”
哎,这么一说,倒真提醒我了。
想到就做,我把上衣脱了,找出学校发的蓝色枕巾,围成个肚兜的样子,背后披着白帘,在老四跟前晃悠,“怎么样怎么样?这回怎么样?快看看。”
老四从台词本里抬起头,看见我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半天才说:“阿尧,你这样……三点你都露两点了……”
哎呀,那有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嘛,又不是女人,我平常在寝室热得总光膀子,也没见他说什么,咋这次就不行?老四劝了半天让我套外衣别围枕巾,我说:“我意已决,大笨勿须多嘴。”
老四恨恨的,作势要扑上来收拾我。
这时小朱从外面进来,一条腿刚迈进来就喊:“阿尧你看我这身怎么样?我从隔壁寝借的衣服。”
我往小朱身上看,白衬衣黑西裤,别说,人长得帅就是吃香,简单的衣饰穿在他身上立马提高一个档次,小朱就是那种传说中能把山寨货穿成正品的人。那小腰细的,那肩膀宽的,胸肌腹肌虽然看不到但能感受到,透着白衬衫能感到有股力量传过出来,还有那小屁股翘的……我“啪”地拍了他屁股一下,“哟,小样,不错嘛!”小朱给我一胳膊肘,特别得意地拨了拨刘海,“那是,帅就是我的本色。”
老四发现了问题:“你不是你有道具能让所有观众知道你扮演的是王子吗?”
“对啊!”我说,“你咋还没买王冠啊?”
小朱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口红,对着一教一楼大厅正中的大镜子,在自己额头上划了一会,转过身来,臭屁地跟我们说:“怎么样?”
小朱的额头上,用口红写了两个字:“王子”。
我和老四绝倒。
过了一会,八个演职人员都就绪,商量推敲最后的细节。我觉得我出场时应该再神秘一点,于是弄一蚊帐剪了,叠巴叠巴,罩在头上,确保无人能看出我的庐山真面目。老四扮演森林里七个小矮人中的老大,弄一领带围头上,当做头巾,我说不够威武,老四想了想,把头巾往下拽,盖住一只眼睛,变作个独眼龙,这回绝对够威武了,关键是老四瞎一只眼还戴着眼镜,又叼个牙签,得得瑟瑟,晃晃悠悠,走路摆胯扭屁股,像浑身抽筋似的。这造型,够十五个人瞅半个月的。
准备完毕,八个人一起,互相手搭在两边人肩膀上,成一横排走出去,嘴里还唱着歌:“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来到操场,坐在人群后面一边吃着一边看着。
不管演的什么,一味叫好。
真看不出来同学们都这么多才多艺,有一个拉二胡拉的是赛马,我仿佛真看见大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