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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朵奇葩。

    发完短信赶紧吃饭,快点吃完就能快点躲到我自己的小屋去,其实躲在自己的小屋发呆只是奢望罢了,吃完饭还要喂狗,还要收拾鸡粪,还要去浇菜园子,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劳动力,我责无旁贷要干活。

    ☆、第十八章

    寒假过得说不清好还是坏,反正就是一如既往,就那样呗。如果我不念书,我妈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我在家和在学校完全是两个人,我不希望老四来我家,让老四心中永远保留着我在学校的阳光样子就好了。

    过新年的时候收到很多祝福短信,祝福短信能看出有多少人记得你,还收到两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想来是我把人家电话删了人家却记得我,我也没敢问是谁。短信有好多是重复的,很明显大家都是千篇一律的转发。有两个人给我的短信不是转发的,一个是小朱,一个是老四。

    老四发短信问我有什么新年愿望。

    我说:让老天赐给我一个爸爸一个妻子一个儿子一个房子一个车子吧!

    老四说:要这么多你想累死老天爷啊?

    我就笑出来。老四总是有办法让我笑。

    除夕那天,跟妈妈一起包饺子,家里难得和谐。姥姥信佛每年在除夕这天都要吃素,我给姥姥包了韭菜馅饺子,又和妈妈一起包猪肉馅的。

    做了很多鸡鸭鱼肉,摆满一桌子,不用吃,看着就乐呵。

    一边吃年夜饭一边观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起骂赵本山的压轴小品越来越没意思,一家人其乐融融,每年哪怕只有这么一天,我也觉得我这一年的苦难都值得。

    过了这个年,我又长一岁,妈妈又老一岁。她老了,身体不好,听力下降得很厉害,以前电视音量是3,她就能听见,这次看春晚要把音量放到15才行了。

    我决定开学了就领妈妈去c城最好的医院治耳朵,不能再拖了。

    晚上十点妈妈和姥姥闭电视睡觉,我回了自己的小屋,把收音机打开,收音机里面说“新年快乐!各位朋友,假如明天就是世界某日,你今天可以给三个人打电话,你要打给谁?”。

    打给谁?妈妈、姥姥,还剩一个,那打给王维熙吧。

    正想着,电话响,接了。“喂。”

    “干嘛呢?”老四的声音。

    我笑了,“在想要不要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来了。”屋里信号不好,我来到院里,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苍穹是一块黑色的幕布,幕布上有几只眼睛,那是星星。冬天冷冽的空气吸进肺里,冷得人精神一爽。四野无人,连续的放炮声,喜庆在空气中蔓延。“乒、乓!”烟花在空中轰然炸响,流动的火焰激射而出,从漆黑的幕布中掉下来。维熙,如果你现在我身边多好……不过你能在除夕夜这样陪着我,我已经知足了。

    “怎么半天不说话?”老四问。

    “看烟花呢,不知道谁家放的烟花。”

    “我跟你一起看。”

    “你能看得到么?”

    “怎么不能,我有心眼,用心去看。”

    “哈哈。”我轻笑出声,抬头望着黑色幕布中炸开的璀璨的流星,诚心诚意地说,“愿年年如此。”

    老四说:“那我以后每年除夕不管我人在哪,都给你打电话。”

    老四,你只是说说而已,这世界上唯一永远不变的事情就是永远没有“永远”,但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这么想的,那就够了。于是我说:“那我就每年除夕等你的电话。”

    “好啊,等到咱俩都七老八十了,还要打电话。”

    “七老八十,那时你儿孙满堂,跟家人欢庆除夕,哪有时间想起我这个大学同寝?”

    “你不信?”

    “不信。”

    “好,那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让你相信。”

    “不如这样,如果你忘了打电话来,我主动打给你嘛,这样的话你完成这个承诺的概率就增加了一倍。”

    “那感情好,两个人一起努力,当然比我一个人努力要强得多。”

    对啊,我真笨,我早就应该主动出击,去抓住我身边的一切。没有什么幸福是平白无故从天下掉下来的,都是自己去争取的。

    那天跟老四聊到很晚,那实在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极好的一个新年。

    新年过后,我想提前一周回校,与在家的生活相比,我更喜欢呆在学校。妈妈很为难,她拿不出那一周的生活费。我在学校一个月大概花四百八十块(小朱比我更狠,他能花四百),一周的生活费就是一百六,这一百六十块钱不够司图吃顿饭,却让我们全家拿不出来。不过司图有司图的痛苦,我有我的幸福,我从不觉得比司图老四等等有钱人矮一等。

    小朱打电话来,让我提前一天回去,他想请大家吃顿告别饭,因为他再开学,就不住寝室了。于是我提前一天返校。

    过了一个年,2009年初春,小朱搬离了5438寝室,搬进了赵清明老师的私人公寓,成为5438寝室第一个走的人。

    既然称为第一个走的,自然还得有第二个,但那时我还不知道罢了。

    搬寝前一天,小朱请我们这帮兄弟吃饭,席间挨个敬酒,把自己敬倒了,倒在桌子上爬不起来,醉得要死嘴里说没事。

    我说:“老大,你不用难过,你走了,剩我们仨会好好的,我跟司图跟维熙都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小朱醉得迷迷糊糊地说:“别傻了,阿尧。”

    “什么意思?”

    小朱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没回答。

    吃完饭,我和老四一边一个,架住小朱,像搬寝第一天那样,扶着他往寝室走。

    小朱这次醉得比那天还厉害。进了寝室说肚子疼,上了厕所,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司图从饭店出来直接回家了,寝室今晚只有我们三个人。

    小朱的呼噜声响起,睡得很香。

    我和老四睡不着。头对头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再没了以前打闹玩乐的心思。

    小朱以后即便不跟我们住一起,他对我的情谊也不会变的,按理说这个时候难过未免矫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预感到有什么事即将发生,小朱要搬走只是个开头。

    我说我们仨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小朱说我傻,小朱看出了什么酒后吐真言?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说我和老四走不到头,还是和司图走不到头?

    我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大睁着双眼。

    我有一种恐慌,我怕我身边的这些人,像过客一样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到最后我连一个都留不住,生命中终究只剩下我自己。我不怕生活中的苦难,我只怕孤独地活着。

    像往常一样,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