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第一百一十六章 ,离间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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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了军事会议,离开铃木的身边,石冠中就火烧火燎的把郑雄、曲营长叫到了方梅住的房间里,因为他从郑雄和曲营长的脸上,看出他们二个人对铃木很不感冒,这让他十分忧心,生怕他们给他惹出祸端来。自从发生了方梅的事件,他在小野面前就抬不起头来,虽然小野没有说什么,但是小野后来的很多做法,使他明显感觉到了不信任,这是特别危险的,当你在你的顶头上司面前失去了信任,就意味着你要倒霉。在官场上,倒霉的结果就意味着权利的丧失,这是石冠中决对不能接受的,所以他要安抚这两个兄弟,和他们商讨对策,再不能阴沟里翻船了。石冠中自己明白,他之所以失去了小野的信任,不仅仅是方梅背叛,更主要的问题是他在对运河支队作战时的无能,是对皇协军管理的无能。从齐玉昆到焦长礼,皇协军的一再反叛不能用意外来解释,而自己的姨太太尽然在帮gnghanang做事,这就更说不过去。换了别的日本军官来主政,不用说自己的职位不保,也许脑袋都要搬家,小野实在是够宽容的。让他感到幸运的是:就在他逐渐失去小野信任的时候,铃木来了,很显然这个铃木的打法和小野不是一路的,他似乎更重视正规战争的较量,因此对他也格外看重。铃木来了不久,不但要把他的三个整营的兵员补齐,还要他继续扩大皇协军,准备再给他一个团的编制,到了那会,他就不再是团长,而是师长,是少将了。当他拥有一个师的皇协军,就算铃木对他不满,轻易也不敢盘算他了,在西河,他会真正的成为除了铃木之外的第二个人。到那时候,即使有一天鬼子走了,他投降了**,也有了讨价还价的本钱,在这些长远问题上,他比郑雄、曲营长他们考虑得远。石冠忠这个人打仗也许不是很精,做个军官也马马虎虎,但是玩政治,笼络军队绝对比一般人高明,对于这一点,他有着足够的自信。换了别人,辖下的部队屡屡出事,早就不会玩了,而他仍旧稳稳的坐在团长的宝座上,这是有绝活的,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石冠中回来的时候方梅在家,自从出了事后,她就辞掉了教师的职位,一心的打理家务了,在石冠中看来方梅是在“改邪归正,”只有方梅自己明白,她是对石冠中死了心。开始被泉养放出来那会,她还以为是借丈夫的光,对他心存感激,觉得对不起他,给他找了麻烦,想从此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在家里相夫教子,给石冠中一个温暖的家。后来遇到了王繁山,当王繁山告诉她,最先去小野那里求情的是袁喜才,救她出来的不是石冠中,是袁喜才的时候,她的心弦立刻跳动了。尤其是后来王繁山的话,得到了楚军的认证,她几乎昏死过去,差点气疯了。到了这会她才明白,石冠忠平时表现出的恩爱都是假的,原来所谓的夫妻之情在利益面前其实一文不值,几载夫妻遇到灾难就是这个结果,远不如旁性外人。她的心冷透了,沉到了湖底,几乎要离家出走,是王繁山及时的阻止了她,给她讲清了道理,她才没有离去。
王繁山告诉她,鬼子的失败不远了,在这个时候,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应该为鬼子的滚蛋加一把火,加速他们的灭亡。王繁山对她说,你已经为抗战做了许多事,何必半途而废?他劝方梅辞去学校的职务,专心的在家相夫教子,做出一副悔过的姿态,重新取得石冠中的信任,秘密的为抗日服务。她虽然感到这样做很别扭,心里不舒服,最后还是被王繁山说服了,听信了王繁山的话,照着做了。现在,一切如王繁山所料,效果不错,石冠中真的以为她改过自新了,对她的戒备之心有所放松。这样一来,方梅就可以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消息了,私下里,她不但在做抗日工作,还和袁喜才秘密来往,因为袁喜才的真情的确打动了她,她不可能无动于衷。一个男人为了她,宁可前程不要也要保她出狱,这样的男人,她没有理由拒之门外。
“嫂子,今天好漂亮。”曲营长看见方梅首先打起了招呼,眼里射出贪婪的目光,每次看见方梅,他都要斗几句嘴,行动上虽然不能越轨,嘴头上的便宜还是要占的。
“嫂子老了,漂亮属于别人了。”方梅说,如果在过去,石冠中的人过来,她很少接话,顶多就是妩媚一笑,更多的时候是皱着眉头,所以她在大家眼里是冰美人,现在为了实现她的目标,更快的融入群体之中,整个人都变了。
“嫂子要是老了,那满大街的姑娘都成老太婆了。”曲营长唧唧的咂着嘴,像是贪嘴的孩子看见好吃的东西吃不到嘴里似的,眼里直冒谗星。方梅今天穿着水红色的棉袄,头上扎着藕荷色的绫子,显得分外扎眼,连一向不好女色的郑雄都多看了她几眼,为方梅的俊美而惊讶。
“牛,嫂子。”郑雄也跟了一句。
“你也跟着胡说?”方梅故作不乐意的走了出去,却把妩媚的笑容留在了屋子里,哪个女人不愿意听到别人赞美自己漂亮?方梅也不能免俗。
“大哥,嫂子不敢说是天下第一美女,但是肯定是冀州地区第一美女,你好福气。”曲营长看着离去的方梅说。
石冠中听到这样的赞美,眼睛里岂能不笑开了花,但是脸上仍然装作一本正经地说:“算了,你就别夸方梅了,咱们说正经事,走,进里屋。”
石冠中指的里屋是房。自从方梅和八路军有了联系之后,他就把谈话的地点由客厅改成了房,算是对方梅的戒备,其实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如果方梅想偷听的话,那些秘密是跑不掉的。他这样做其实是从心里不相信方梅会背叛他,认为方梅过去之所以那么做,还是年轻,不成熟,一时冲动而已,是朴素的爱国心在作怪,经过这次教训,她不会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大哥,铃木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通往山外的三道防线用的都是皇协军,好像要给皇军放假了。”刚刚坐下,郑雄就忍不住了,原来大会结束的时候,铃木把他们几个人留了下来,专门给他们交代了任务。在关岭最前沿阵地,铃木把原来驻守的小队日军撤了下来,命令石冠中派出皇协军,在这道防线的后面——靠山一带驻防,就是最靠近关岭的外面,也命令石冠中放上皇协军,在第三道防线——张庄的后面才有日军,可是也只放了一个小队,额外加上特工队的部分人马。这样的兵力部署,差不多等于开门揖盗,似乎不准备要北部山区了。当时不但郑雄不懂,就是曲营长和赵三也不懂,但是没有人敢问,因为谁也不了解铃木的秉性,怕触了霉头,可是回到屋子里,郑雄就忍不住了。
石冠中看看曲营长,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因为他也不大想得明白。按理说,铃木刚刚到任,应该以稳为主,首先守住西河的每一寸土地,可是这个铃木做事不依常规,让人难以琢磨,所以石冠中也想不明白。“二弟,你怎么看?”
“怎么看都没有用,铃木今天的讲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想打仗是一定的。大哥你想,他刚上任在靠山就吃了这么大的亏,能干?皇军的德行咱们都了解,既然铃木要打仗,皇协军打头阵是免不了的,他自然会让皇协军守关岭了,无非是让我们消耗八路军的力量,他们再坐收渔人之利。”曲营长讥诮地说,眼里都是嘲讽之色。他觉得铃木这种小儿科心眼实在幼稚,他绝不会随便的让兄弟们当炮灰。
“皇协军也是日本人养的,我们受损失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事情明摆着,一个连的皇协军能守住关岭?两个连的皇协军加上部分特工队能抗住冀州纵队的全力进攻?”郑雄觉得曲营长的解释不能令人信服,所以反问道。“难道铃木等八路把我们的部队吃掉了,再找他们算账?天下没有这个道理,打仗也不是这个打法,不通,不通。”
“也许铃木想拿我们当诱饵,把八路军引进来,他们再包抄后路。”曲营长觉得郑雄的话说的有理,他想了想,提出了令一个疑问。
“这也说不通,咱们都不止一次的和肖鹏交过手,肖鹏的本事西河人谁不知道?再说了,小野太君也用过这条计,不过那是对付肖鹏不在时的运河支队,结果肖鹏一回来,立刻就看破了,最后咱们不是什么也没有得到?”郑雄又说。
曲营长的几个猜测被郑雄三下五除二的就驳倒了,一时间,弄得屋子里的人都没了话说,谁也猜不出铃木要干什么只好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过了好一会,还是石冠中首先打破了沉默。“铃木太君怎么想,咱们就不用费力猜了,反正他不会故意害我们,他要想守住西河和八路军作战,离开皇协军是不行的。”
“这倒是,在西河只靠皇军那些兵力哪里够用?”郑雄表示同意。
“日本人的事咱们管不了,不研究他了,不过我看得出来,铃木太君的气魄比小野还要大。他一来就抓兵,让咱们皇协军再扩充一个团,西河屁大的地方,养这么多兵干什么?当摆设?当然不会,因为这些兵是要花掉白花花的大洋的,所以铃木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打仗,咱们就借这个机会,全力的扩充部队,如果扩军的目的能够达到,到时候你们两个一人把着一个团,那就是实力。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和日本人配合好,得到铃木同意,今天在会上我看见了,你们都对铃木太君不太感冒,这不行。”
“大哥,你今天把我们哥两个叫到这里,就是为说这事?”郑雄听到这,忍不住插断了石冠中的话。
“这事还小啊!”石冠中责怪地看了郑雄一眼,又道:“尤其是你,有点事都挂在脸上了。你要明白,铃木不是小野,心狠着呢?你们知道赵奎是怎么死的?他不是死在八路手里,其实是死在铃木之手。”
“这话怎么说?”石冠中的话无异于石破天惊,晴天霹雳,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所以曲营长抢过了话头问。
“事情明摆着。你的部队撤离靠山,铃木明明知道不妥,为什么没有反对?那么大的靠山,靠治安队那些人能守得住?治安队是些什么货色铃木能不知道?再说了,他为什么对关岭的卡子实行开放?让八路军的便衣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铃木这么做分明是在开门揖盗,故意放八路进来,他想干什么?”石冠中寓意深长的回答了曲营长的话,脸色严峻的拿起了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了起来。“赵奎对日本人也算忠心耿耿了,铃木为了自己的需要,一样下毒手,你们说,和这样的人做事,不小心行么?”
“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干?赵奎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就不怕寒了弟兄们的心?”郑雄不解了,因为石冠中只是分析了事实,并没有讲出理由。
“至于为什么,我也不太明白,或许是赵奎哪些地方做得不够让铃木满意,日本人要除掉他,或许是日本人要解散治安队找不到理由。总之,铃木这个人够狠,和这样的人做事一定要万分小心,以后不管他做什么,再不满意,也不能当面表现出来。我们是在端日本人的饭碗,脖子掐在对方手里,不听话是不行的。”石冠中严肃的说,瞥了郑雄一眼,他最担心郑雄的脾气,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性格,胡乱放炮,最后惹下滔天大祸。“再说了,我们也犯不着和日本人过不去,在西河,我们的对手不是日本人,甚至不是八路军,不是国民党。”
“大哥,你是说袁喜才那小子领导的特工队?”郑雄问。
“对,就是他。”石冠中提到袁喜才,眼里不由自主的喷出怒火。这个土匪出身的家伙,仗着有些小聪明,全不把他石冠中放在眼里,做起事来我行我素,从不按规矩出牌。最不能容忍的,他竟然仗着小野的信任,敢打他石冠中老婆的主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在救方梅出狱这件事上,让他丢尽了颜面,连曲营长都说他做得过分了。石冠中当然想救出方梅,但是他必须考虑周全之后才会行动,不能目的没有达到,把老本都赔进去。袁喜才这种蠢材哪里懂得,男人最重要的是有权、有势,当一切矛盾和这个根本利益发生冲突,必须放弃。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方梅干出了大逆不道的事,他石冠中必须避嫌,因为一着不慎,引起了小野的怀疑,非但方梅救不出来,很可能把自己搭进去,这种不顾一切利害关系做事的赔本买卖,他石冠中绝对不会做。可是袁喜才这家伙,不懂江湖的险恶,凭着一股冲动,什么事情都敢干,还专门往他脸上扔屎,几乎让他下不来台,这种人不除掉,谁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过去有小野太君做后台,我们拿袁喜才没有办法,现在小野太君走了,我们的机会来了。像袁喜才这样的官场生瓜蛋,没了靠山,倒霉是一定的。我们要全力的观注他,想办法给他挖坑,找到他的漏洞,抓住机会就下蛆,最后置他于死地。”
“这不难。”曲营长笑了。“这小子像是没有长大的雏鸟,对官场的事情一点也不懂,只要我们稍稍的煽风点火,他准会着了道,今天我在台下特别的看了看他,他对铃木好像不是很买账。他这个人一向狂妄,在他眼里,除了小野就没有别人能放进去,这就是漏洞。”
“我看他不是东西,还有他手下的马有福。”郑雄说到这想起了那次在**,两个人大打出手那件事,那是他一生中最丢脸的一次。“听说龟田那小子就是死在他们手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件事十有**是真,只是我们没有证据罢了,当时小野不让往下查,我就觉得这里有鬼。八路军除奸会那么巧,就碰上龟田了?再说特工队在小王庄有那么多人,八路军敢进去?一定是龟田和马有福那小子争娘们,双方发生了争执,被马有福他们干掉了。像袁喜才手下这些土匪出身的人,什么事情不敢干?”曲营长说。
“二弟说的有理,这件事我们尽全力秘密去查,一旦找到了证据,袁喜才就死定了,秘密杀害日本人,谁也救不了他。”石冠中听曲营长提到这件事,立刻像扎了兴奋剂似的兴奋起来,要知道,能够除掉袁喜才,那可是公私兼顾的好事。郑雄提醒的对,曲营长说的是,应该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这件事可能就是袁喜才的命门。“我看二弟在这件事上下下功夫,真要搬到了袁喜才,西河就是我们的了。”
“没有问题。”曲营长诡秘的笑了笑,对袁喜才他也没有好感。当初一起攻打飞虎山的时候,袁喜才没少羞辱他,后来逼得他去拼命,差一点把命丢在山上,至今想起这件事,曲营长还是恨得牙痒痒。
大战前夕,他们几个人在这里算计袁喜才,要是铃木知道石冠中他们把主要精力不是用来对付八路军,而是用在对付自己人身上,一定也会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