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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离间计(4)

      石冠中从练兵场上回来,感到全身虚脱似的,身子往沙发上一倒就不想动了,毕竟四十多岁的人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但是铃木到来之后对军队的训练抓得很紧,经常亲自来检查,弄得石冠中不敢偷懒,所以多遭了不少罪,倒在沙发上就让方梅给他按摩。方梅虽然从监狱出来以后,极端的厌恶石冠中,表面上却表现得很是温柔,态度之好甚至远远超过了过去,连方梅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尽然是个天生的演员,不用经过任何训练,演技就成熟、老练。她那柔软的手,捏起石冠中的肩骨其实很是吃力,但她还是用力的捏着,直到石冠中心疼的抓住她的手,命令她停止动作,她才算是解放了。然而她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去厨房烧水,给石冠中冲茶去了。

    就是没有铃木的督促,石冠中对士兵的训练也一向认真,常常亲自操练,因为他把军队看成自己的私产。上次靠山大战之后,虽然部队进行了补充,但是新兵的战斗力是无法和老兵相比的,不经过严格训练,这些新兵很难上战场。这一次赵奎招募的士兵,绝大多数是山里的农民,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从未出过山的人,他们自由散漫惯了,组织性、纪律性极差。更有一部分士兵是被绑来的,带有极大的抵触情绪,一个看不住就跑。如果不是铃木下达了连坐的命令,也真杀了几个逃跑的和受逃跑牵连的人,根本不会止住逃风。问题是,逃风是止住了,可是这样的部队不经过严格的训练,有再多的人也没有用,因为他们本身没有丝毫的战斗力。但是铃木能够给他多少时间?恐怕不由铃木自己说了算,因为战争的令一半的主动权掌握在肖鹏手里,谁知道肖鹏什么时候会进行报复?战斗的规模有多大?但是石冠忠知道,有一点是肯定的,时间不会太久,肖鹏,铃木都一定要行动。尤其是铃木,他的野心在第一次军政要员开会时已经阐述得很清楚了,他要凭着西河的日伪军力量,消灭肖鹏的部队,这场战争的规模不会小,他不抓紧不行,到时候出了问题,铃木不会手软的,他不是小野。

    见方梅出去烧水石冠中坐了起来,抽出一支烟点燃了,只是刚刚吸了一口,他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令他十分讨厌的声音。“姐夫在不在?”来人自然是楚军。石冠忠把烟蒂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重新躺了下来,假装睡觉,在他看来,这小子来了不会有好事。

    “姐夫!”随着喊声,一脸酒意的楚军出现在门口,门被推开了,楚军踉跄的走了进来。“别装睡,我有事找你。”

    看见一脸酒意的楚军如此的张狂,对他这个当姐夫的没有一点敬畏,石冠中差一点大吼一声,“滚!”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方梅就在后面,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面,他不能让方梅下不来台。“坐下,有什么事。”

    楚军看看石冠中,见他脸上是一副趾高气扬,带搭不理的样子,心里难免有气,就拽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姐夫,你别不耐烦,你要弄明白,我今天要说的是关于你前程的事,不是我的事。”

    石冠中从来没有看见楚军认认真真的说过事,现在突然听他这样说,又摆出一副庄重的神情,着实吓了一跳。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楚军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和他说过正经事,现在他说的是关于他前程的事,不管真假不能掉以轻心。他知道这个小舅子腿勤嘴勤,四处乱串,三教九流都打交道,说不定听到了什么风声,小心总是没有大错。“好,你说吧,要是你说的是真话,是有用的话,姐夫赏你。”

    “咱们这事得说好,我今天说的事对你有大用,你得给我五百大洋。”楚军见石冠中要听他说话,感到这里有戏,就不失时机的盯了一句,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

    石冠中果然被吓了一跳。楚军过去没少敲他的竹杠,但也只是五十、一百的,这次一张口就是五百块大洋,不是他疯了,就是他真的握有什么重要的事。石冠中经过官场这么些年的摔打,知道官场十分险恶,阴沟翻船的事比比皆是,知道不能因小失大。虽然他并不信任楚军,但还是害怕楚军拿住了他什么把柄他却浑然不知,于是就点头表示说:“好,你说,只要你的话对我有用我保证兑现。”

    “姐姐,你作证,要是姐夫打赖,我就向你要。”楚军也不大相信石冠中的话,看见方梅进屋,就来了泼皮劲儿,实在是说,这笔钱对他来讲太**人了。楚军知道,王繁山提供的消息价值连城,但是买家不多,如果石冠中不感冒,他只能去敲诈袁喜才了,可是那样做风险太大,因为袁喜才本人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最稳妥的办法是石冠中接下这个买卖。

    方梅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在谈什么事情,既然弟弟要求作证,她不能置之不理,就看看石冠中,见他没有不同意的表示,就点了头。

    见方梅点了头,楚军像

    是扎了吗啡似的来了精神,烟也不抽了,椅子也不坐了,一只脚抽出踩在椅子上。“姐夫,你是不是最恨袁喜才?”

    楚军这句话一出口,不但石冠中吓了一跳,方梅的脸色也变了,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楚军说的是这件事,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石冠中很少和楚军说家庭以外的事情,怕他的嘴不牢靠给自己惹祸,现在听楚军提到这样敏感的问题,就下意识的看了方梅一眼,怀疑是方梅对楚军说了什么。方梅却把眼皮耷拉下来,给他来个不理不睬,石冠中嘴里就哼了一声。“不错,是这样,怎的?”

    “那就行了,姐夫,你这五百大洋是出定了。”楚军得意洋洋的说,就把王繁山对他讲得事情对石冠中重复了一遍。

    听到了这样令人震惊的消息,石冠中差点跳了起来,这真是他梦寐以求的好消息,可笑这样值钱的信息,楚军才向他要五百块大洋,这小子真是不识货,这样贵重的消息,就是楚军向他要五千块大洋他也不会吝啬的。袁喜才不仅是他的政敌,还是他的情敌,就是这个不懂江湖规矩的傻小子,给了他足够的屈辱,时刻在威胁着他的地位,如今有了楚军提供的杀手锏,足足可以置对方于死地,他兴奋还来不及,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和石冠中的兴奋相反,方梅听到这个消息就痛苦极了,虽然她极力的掩饰自己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内心中的恐惧还是通过那不住跳动的眼神表露出来。她虽然不懂官场,但是杀死日本人是什么性质的问题,怎么会不知道?真是恨不得逃出屋去,把这消息告诉袁喜才。可是她不敢,女人的羞涩和对道德的恐惧,使她不敢公然向石冠中挑战,更不敢公然叛逆。

    “好,楚军,这个消息的确值五百大洋,明天我给你加一百,不过现在立刻替我办一件事,把郑营长和曲营长找来。”其实石冠中明白,他要谈论袁喜才的事,回到大老婆的别墅里最为妥当,但是他不敢,他怕自己一离开,方梅就会去报信,那样一来岂不要鸡飞蛋打?

    “你们谈论正事,我去睡觉了。”方梅说,她就算再有涵养,也无法在客厅里待下去了,眼见着丈夫要对自己心爱的人下毒手,自己却无能为力,连通报一声都不可能,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

    “好,你去休息吧!”石冠中明明知道方梅为什么待不下去的原因,只是并不说破,却表现得极为大度。只要方梅不公开的背叛他,一般的事情他都能忍耐,何况这个蛆一下,袁喜才就完了,日本人发起火来,十个袁喜才也保不住脑袋,他没有必要和一个就要死去的人计较,乐得给方梅一个宽容的印象。因此方梅刚刚出屋,他就忍不住地站了起来,一边在屋子里踱步,嘴里一边哼着小曲,那副得意和开心,恐怕是出了娘胎以后都没有过的,他真想把门外的哨兵叫进来,和他一块分享快乐。就在他熏熏欲醉,几乎不能控制情绪的时候,郑雄和曲营长一块走了进来。

    “大哥,什么事这么急,不能在电话里说?”刚一进门,大嗓门的郑雄就喊了起来,大冷的冬天,他脑门上落有很多汗珠,可见走得有多急。

    “天大的喜事,所以要找你们来商量。”石冠中说着,就把楚军告诉他的话,一五一十的对二人说了。

    “好啊,老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以报一箭之仇了。”郑雄听完石冠中的话,狠狠地把帽子摔在沙发上,大声的说。他忘不了和马有福的那场争执,那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亏,看来这一次马有福算是死定了,袁喜才不但保不了他,他自己也许会跟着一块完蛋,他能不兴奋?

    “妈妈的,袁喜才这小子也有今天。”曲营长同样是兴奋异常,他和马有福虽然没有仇,但是对袁喜才的怨可不小,对特工队的骄横也早就烦透了。“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争取把他们一勺烩。干掉了特工队,西河的天下就是咱们的。”

    “合计啥?给铃木打个电话,抓人就是了。”郑雄说,他已经急不可耐了,恨不得马上看见马有福的尸体。

    “二弟说的对,不能草率行事,万一打草惊蛇,被袁喜才知道了消息,咱们就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石冠中说。

    “我看这件事不能通知铃木,咱们先把事情坐实了,到时候就是有人想不办都不行。”曲营长略略沉思了一会,显得老谋深算的说。

    “我不明白,这里头还会有什么道道?”郑雄不解了。

    “二弟说的有道理。”石冠中一下子明白了曲营长指得是什么,不由暗暗心惊,见郑雄还是不明白,就进一步阐述了曲营长的话。“你忘了,袁喜才可是小野太君欣赏的人,如果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伸手捕他,他和马有福来个死不认账,有人把这消息告诉了小野,小野能不管?小野会认为我

    们的动作是内部倾扎,争权夺利,他可是铃木太君的顶头上司,他的话铃木敢不听?”

    “如果小野听到了消息,也许没等小野出面,铃木就会先把袁喜才放了。”曲营长说,话语里流露着意味深长的意思。见他们都在看自己,知道他们没有理解自己的话,只好把话说透了。“你们没有看出来?咱们这位新来的太君,野心大着呢,准备打大仗,对他来讲,眼下最大的事情是什么?建功立业。这场仗马上就要开始,特工队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他能不考虑?作为西河地区的第一大官,临阵易帅是兵家大忌,铃木能不知道?所以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他不会动袁喜才,这合乎情理,你们说是不是?”

    石冠中听曲营长这样一分析,才知道事情并不简单,是他把复杂的问题看简单了。对很多没有背景的日本军官来讲,建功立业都是他们的终生向往,只有在战场上报效天皇,才有升迁的可能。日本军官中多数人对天皇是忠诚的,为了天皇,他们也会想办法去立功,铃木自然也不会例外。“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先把那个叫李阳的偷偷抓了,秘密审讯,只要他指认马有福是杀害龟田的凶手,即使没有供出袁喜才,我们也不怕了。马有福杀害龟田,他参与没参与都有责任,再说这么大的事,他会不知道?至少也是个知情不举,对皇军不忠,日本人最恨的就是对他们不忠的人,铃木不会放过他的。就袁喜才那个臭脾气,抓了他的左膀右臂,又不信任他,他能干?说不定会尥蹶子,这样一来他的死期就近了。”说到这,曲营长阴阴地笑了,下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是几个人都明白,一齐笑了。

    “***,他反不反和咱们没有关系,反正这个仇咱们得报,我立刻带人去抓李阳。”郑雄说完抓起帽子就要走。

    “别急,你想好了怎么抓?”石冠中拦住了他。

    “放心吧,我不会敲锣打鼓的去抓,特工队又不是铁板一块,找个和李阳熟悉的弟兄,把他骗出来不就得了。”郑雄说完再也不想听他们说什么,急急忙忙的走了。

    石冠中这次没有去拦他,而是从柜子里拿出了葡萄酒,给曲营长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提前庆祝起来。只是他们哪里知道,当他们开始内部倾扎的时候,正好中了王繁山的离间计,等于在帮肖鹏的忙,在为铃木挖陷阱。但是铃木也不是一般的鬼子军官,能轻易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