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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39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39部分阅读

    辈姊妹中,数一数二,族里已经有长辈开始留心,有两家已经劝着我们请教养嫉姣……他们想要攀富贵,我哪里舍得桂圆……以我们爷的身份,桂圆即便指宗室,也是侧庶……要是留在宫里,名分就更低,不知要怎么苦熬……”

    曹颐听了,想了想道:“虽说旗人联姻,不太讲究辈分,可我娘家家里多是行汉礼,不知哥哥嫂囘子她们什么打算;又不能越过老太太去……我也只能帮妹妹打探一二,能不能说上话,还不好说……,可即便是成了,以外甥女的颜色,选秀时想要撂牌子也不太容易……,

    玉瑞闻言,皱眉道:“除了病遁,还能如何?总比给人当妾室,以色事人强……”

    他他拉氏到底是古稀之年,在园子里走了半圈就有些挨不住。

    小一辈的女孩子,即便不觉得这牡丹稀奇,可在花园里也涛了鲜活:

    曹颐便让世子夫人代自己招待几个姑娘再逛逛,其他人陪着他他拉氏转会客厅……

    户部,尚书衙署。

    曹颙虽如寻常一样办公,可心里少不得惦记妻女那边。

    耳听为虚眼囘见囘为囘实,大学士府老夫人到底好不好相处,还得自家人看了再说。

    一时漫不经心,他神情就有些怔怪,效率就慢了下飞

    正好蒋坚进来送文书,见曹颙如此,犹豫了一下,道:“大人,莫非是在担心江南水情?”

    曹颙闻言,不由一愣。

    走了,今春直隶虽没有旱囘情,可江南传来消息,降雨是去年的两倍,查询过地方志后,李卫就上囘书到御前,专程提及此事。

    上一回如此面水大的年份,是洪囘灾泛滥的年份。

    今年虽入夏没多久,可苗头已经不好。

    长江中下游的水位都偏高,若是不在雨季到来之前做好防洪,真要是洪水泛滥,那两囘岸民生就难安定。

    李卫只是淅江囘总督,长江中下游流域却还有湖广总督与两江囘总督辖地。

    雍正不是个浮夸的皇帝,向来比较重视民生,加上这两年,正是全国推行,摊丁入亩,、“士神一体纳粮,改囘革,所以他格外留意江南动态。

    若是江南遭遇洪囘灾,那粮钱只有减免的,那两条新政难免也要中断,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因此,他格外重视李卫的折子,除了免除江南数府钱粮,督促地方修坝防洪外;还专门从户部拨了一笔银钱,发往江南,并且命李卫督管此事,无非是怕有人不开眼,在防洪银子上伸手,耽搁了大事。

    曹颙不说话,落在蒋坚眼中更是忧国忧民,劝慰道:“雨雪干囘旱,气候变幻,非囘人力所能逆转。既是有李大人督管此事,那定是不会含糊,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

    曹颙点点头,道:“非樟说的是,是我杞人忧天了……,

    他面上不动神色,可看着神情枯瘦的蒋坚,只觉得耳根子发烫。

    他之所以日子过的清闲,是因为有了蒋坚这个全心全意帮忙打理政务的幕僚。

    若非真得有忧国忧民之心,蒋坚也不会放弃功名利禄,心甘情愿地留在曹府,做斤,默默无闻地六部文书……

    就算不为了旁人,只为了不让蒋坚后悔失望,自己也当从家事上收心,正经地为国为民近些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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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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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7 09:2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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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敲打

    虽说前一日曹颙还信心满满地想着为国为民尽些力。可次日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时,曹颙又盼着自己早点致仕。

    圣驾既驻在圆明园,逢小朝会时,曹颙少不得就要半夜起床,赶着丑正(凌晨两点)从西直门出城,如此就要子夜起床了。

    既是入朝为官,这大朝小朝也是多年下来的。

    早年许是年轻,精力旺盛,并不觉得有什么;现下半夜起来,白天就半日没精神,等调理得差不多,又到了朝会之日,周而复始,使得人觉得身心具疲。

    曹颙打着哈欠,闭着眼睛,任由妻子帮自己整理补服。

    见丈夫如此,初瑜有些心疼,迟疑一下道:“往后小朝前一日,老爷就去城外住吧……咱们家园子离御园也近,还能多歇两个时辰。天佑也是,赶上在御前当差的时候。想要回家就回家,要是乏了,不爱往返折腾,就让他安置在园子里可好? ”

    曹颙听了,有些意动。

    他现下是掌部尚书,三日轮值一次,委实有些熬人。

    从雍正这几年的行程看,一年倒是有大半年都驻在圆明园。

    往年的话,自家也多搬到海淀园子避暑,无需起大早。今年要搬家、儿女亲事,诸事繁多,需要初瑜这个当家主母坐镇。

    只是自家还罢,提前去园子那边歇,也省了半夜爬起来费精神;儿子年轻气盛,可不能让他养成夜不归宿的习惯。

    曹颙本身就在侍卫处待过,自是晓得侍卫处都是什么人。

    都是勋贵子弟,不能说吃喝嫖赌俱全,却也多是会玩儿会折腾的。

    天佑再在稳重,年纪在这里摆着,若是真被勾搭沾染恶习,岂不是悔之晚矣。

    因此,曹颙还是摆摆手,道:“且等等再说。老大那边,别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不可太娇惯。”

    初瑜闻言,笑着说道:“今年大事都料理的差不多,明年就能得清闲……”

    “明年哪里能清闲,不是还有闺女的事……”提及这个,曹颙收起笑,欢喜不起来。

    他原是打算将天慧留到十八出嫁,可舒赫德的年纪在那里摆着。

    他他拉氏老夫人虽没有当着初瑜说什么,可在曹颐跟前也说了,想要让孙子早日成亲之类的话。

    这个世道,女子十四就可婚配。在外人看来,天慧明年十六岁,委实不算早嫁。

    他先前只想着,女儿是个稳重懂事的,当是看不上同龄的毛头小子,才属意年纪略长几岁的舒赫德。

    舒赫德今年十九,明年就二十,成亲已经算晚婚。

    若是他父母俱全,曹颙厚着脸皮,也要将亲事延后两年可大学士府老相爷夫妇都是年过古稀之人,还等着长孙早日成亲,开枝散叶。

    曹家既想要结亲,还延迟婚期,就是不地道。

    等到李氏回京,两家就要正式议亲。天慧的婚期,就算往晚了推,能推到明年年底就不错。

    那个时候,天慧也不过才十六岁。

    曹颙心中,已经隐隐地后悔……

    初瑜晓得,丈夫又为女儿之事心烦,忙岔开话道:“晓得老爷这个时候没胃口,可要挨大半天,还是要多吃些……昨儿昌平庄子送了些山野菜过来,今早有荠菜馄饨、还有凉拌苦麻菜……”说罢,便传话摆饭。

    食盒在就准备好的,须臾之间,丫鬟们已经摆好饭桌。

    曹颙原本没什么胃口,可看到一大海碗清香四溢的馄饨,也多了食欲,一点不剩地吃完,还多吃了两个金银花卷。

    早饭吃得好,又喝了杯浓茶,曹颙也就添了精气神。

    从城里到圆明园,一个多小时的马车,便也不在难熬。

    入夏已经大半月,早晚天气还是有些清冷。

    马车到达圆明园外时,天已经蒙蒙亮。

    雍正处理政事所在宫殿左边是班房,曹颙等小朝之人不用在园子外等,由内侍引得这里候着。

    户部关系国计民生,雍正又是个务实皇帝,因此每次轮到户部当班,朝议的时间都不会短,今日也不例外。

    等众人被引到御前,先是陕甘两省的一笔丁银,本当是减免州县,可没等减免恩旨下去,已经原额征收。

    川陕总督岳钟琪上了折子,提及这笔银子,实时减免,当按户归还,可民户零散,难以散给,怕胥吏中饱私囊,请贮存司库,以充粮饷。

    虽说这一笔银子,还不到七千两,可毕竟没有前例。

    户部该如何处置,还得请示上意。

    既是小朝,不过是当值的尚书、侍郎,还有两位大学士,几位王爷,大家谁不是人精?

    岳钟琪身为管辖三省之地的督抚大员,郑重地递了折子上来,专程提及此事,自然另有用意。

    若是皇上准了这笔银子充兵饷,那相信不用了多久,就会有各式名目的地方钱粮充饷。

    在外做督抚大员,自在是自在,可到底不比常伴御前,除了在京城有耳目眼线外,有的时候还得从折子里探知皇上喜怒。

    要是皇上没准的话,那是大军要动呢,还是不要动呢?

    换做其它督抚许是不会太过关注战事,岳钟琪却是军功出身,他下辖三省又是边省……

    雍正下令,这银两既是陕民输纳之物,则当归还陕西,用于水利粮仓等有益民生之事,不必充入兵饷。

    曹颙站在队列中,听着雍正口谕,不由佩服。

    尽管在士人中,雍正名声不佳;可作为一个皇帝来说,他的几条新政,确实减轻了百姓负担。

    他对那六千多两银子的处置,可正符合“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之道。

    作为历史的鉴证者,曹颙可以肯定的说,没有雍正十几年的励精图治,就不会有什么“康乾盛世”。

    若是雍正长寿一些,历史会如何……

    说完陕西的银子,雍正又问起地方粮仓。

    地方官仓积贮米谷,以备旱涝缓急之需,关系百姓性命,半点不可轻忽。不仅户部当年年派人巡视,粮仓还要直接同地方主官挂钩。

    若是粮仓有不妥,地方主官要直接负责;粮仓有霉烂亏空米粮,也要限令赔修。

    说到最后,雍正面色森严,道:“限年赔付不完,按例治罪。绝不怠慢!”

    谁都晓得皇上重视官仓,每年都要过问一、两遭,今年却问得格外勤。

    单四月里,这就是第三遭。

    消息灵通,自是晓得皇上在担心什么;消息落后的,则不免猜测,是不是官仓有什么不稳,皇上在敲打户部几个堂官。

    曹颙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看来南方水情真的堪忧,才使得雍正如此担心……

    西北的兵事,南方的水情,山西的亏空,江南的私盐……,一件件都是民生大事,又是件件都同户部相关。

    因此,这日小朝,就延到下午,直到未正(下午两点),才将诸事议定。

    除了龙椅上的雍正,方凳上十三阿哥,其它王公大臣,都是站班。

    就是曹颙这样正值壮年的,站了一上午,都觉得腿肚子发沉,腰板僵硬;更不说几位上了年纪的大人,都是脸色青白,咬牙硬挺着,行走已经不便利。

    不知是雍正有心体恤,还是随意恩赏,反正是使人传了口谕,赐当班王公大臣膳食。

    既是赐膳食,不管几个菜,臣子都要感恩戴德一番。

    各种礼仪下来,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

    众人在膳后出园。

    坐上马车后,曹颙掏出怀表看了看,已经申初二刻(下午三点半)。

    再算算圆明园到城里的时间,衙门那里可以不用去了。

    曹颙撩开帘子,吩咐张义几句,让他先行回城,去衙署告知蒋坚。

    这样的话,衙门里有紧要公文的话,就可以让蒋坚带回府。

    吩咐完后,曹颙摇下帘子,阖眼出神。

    虽说山西官场的大亏空是伊都立前任、前前任留下的大坑,并不干伊都立什么事,可伊都立在山西时,却也同耗羡银子有干系。

    他去年曾上过折子,提及将火耗银子归饷之事。

    他的出发点也不难理解,去年西北的动静出来,谁都晓得,太平不了几年。

    伊都立主动献火耗银子,也有逢迎上意的意思。

    可雍正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官员盘剥百姓。

    伊都立自己没贪,可有心将山西百姓纳上来的火耗银子充军饷,也算是为皇上解忧。

    可雍正不这么看,反而以伊都立为典型,斥责此事,无非是官员将本当还之百姓的火耗银子当成自家自留地,任意侵占,云云。

    若是伊都立还在山西任上,今日小朝之事,不过是让他心惊几日;如今伊都立已经在京,皇上还这般不客气地斥责掌部堂官,就让人惶恐。

    曹颙才不相信雍正只是随口训斥,是在敲打伊都立。

    今天伊都立并不当值。

    在场的王公大臣中,同伊都立关系亲近者有二,十三阿哥与自己。

    皇上在隔山打牛?牛是哪个?

    他揉了揉眉心,告诉自己,不用想太多。

    自己与伊都立的交情只能算是私交,不党不群,当不会有什么忌讳之处。

    话虽如此,他到底有些不安。

    是了,自己与伊都立的身份都不是往昔,两人都是掌部京堂,在他们看来,是不涉公务的私交;落在旁人眼中,到底有dǎng群之嫌……

    第一千三十四十七章 得意

    直隶,武清码头。

    已经返程的李氏与曹家众人,就在码头上停驻的几艘大船上。这次回京,并没有搭乘内务府的官船,而是总督府安排的私船。

    原本曹颂也是有所预备的,无奈李卫早就安排好了,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除了曹家诸人外,李卫长子李星垣亦与众人同行。

    李家在徐州本就豪富,李卫在江南又是督抚大员,所以跟在李星垣身边服侍的下人、奴婢也有数十。坐了两船,跟在曹家行船的后边。

    此处,距离通州码头还有三日水路,曹项同李氏请示后,便打发吴茂带人回京报信。

    从通州码头回京,还得京城那边安排车轿去接。

    虽说旅途劳乏,但是除了春华与孩子们,老一辈都是坐过几次船的,倒是没有太大不适。

    不用说,女眷都在一艘大船上。

    都说亲戚“远了香、近了臭”,兆佳氏与李氏就有点这个意思。

    早年在京城时,看着李氏风光无限,兆佳氏嫉妒眼红,即便是低了一头,可性子所致,三五日也要说一堆酸话。

    分家之前,二房靠着长房照拂;分家之后,二房诸子年少,只能依附堂兄。她这个寡妇娘,想要硬气也硬气不起来。

    在总兵府做了几年太夫人,兆佳氏心宽体胖,略显富态,眼界宽了,心眼也不再像针鼻儿那么大,言辞上没有早年的锋利。

    只是话里话外,她处处露着得意。不是夸长子曹颂成才,就是念叨已经贵为亲王嫡福晋的四姐儿。

    李氏只是好脾气地听着,晓得自己这个弟妹是早年羡慕长房羡慕的狠了,如今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

    长房有亲王福晋,二房也有了;长房有国公夫人,二房有皇子庶妃;长房长子官至尚书,二房长子到了总兵位上。

    即便曹颙现在仍是曹家官职最高的,初瑜的尊贵也是几个堂弟媳无法比的,可架不住二房胜在数量。

    长房只有两子,长生年纪还小,出仕还得几年,在官场立足则更说不到什么时候;长房兄弟几个都已经出仕不说,而且年纪最轻的小五已经是知州。

    因他们在路上,曹睿芩孀牌阎萆沃南3准咽匣共幌茫裨蚋恢趺吹靡狻?

    再说小一辈,天佑再成才又能如何,孙辈现下只有天佑、天宝两个男丁;二房这边,已经有七个孙子……

    听惯了兆佳氏的酸话,李氏是有耐心听她絮叨的。毕竟老一辈只剩下老妯娌两个,早年虽有不睦,也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老了,老了,两人在一起做个伴,扯扯闲篇,也能打发时间。

    唯一让李氏不自在的是,即便春华就随侍跟前,曹项又是里外安排,兆佳氏也是淡淡的,即便没有挑什么不是,可嘴里也没有一句话,完全的是漠视。

    对于四房的孙子、孙女,除了庶孙天阳还多说两句,待天豫与敏姐儿只是平平。

    即便春华脾气好,可兆佳氏如此不假颜色,多少在孩子面前就露了行迹,使得天阳兄妹几个在兆佳氏跟前,都添了小心。

    曹项两口子毕竟是为了自己的缘故才南下,看着他们夫妻为难,李氏心里很不自在。

    幸好同行的李家长子在后面的船,否则就让外人看了笑话。

    在路上还罢,晓得兆佳氏不喜庶子庶媳,李氏便寻由子让春华照看几个孩子,轻易不让她到兆佳氏跟前;这眼看着京城在即,兆佳氏若还是如此,东府就难太平。

    若是曹颂、曹睿苄值茉诰┗购茫芟钜患掖蟛涣顺鋈サス?

    可现下的情况,京城只有曹项这一房,真要留下嫡母,出去单过,御史可不管庶子碍不碍眼,只会觉得曹项有违孝道。

    李氏犹豫了几日,觉得还是得规劝一二。

    不只是照拂曹项夫妇,还因东府、西府,几兄弟一爷公孙,互为表里。若是东府闹的动静大了,西府的名声也脱不开。

    今年又有天佑、恒生的大事,李氏可不想因兆佳氏与庶子庶媳争闲气,而多生事端。

    停驻武清码头后,正好孩子们都不在跟前,李氏便对兆佳氏提及此事:“侄媳妇贤惠的,孩子们也大了,你这当祖母的,还是再慈和些……毕竟要叫你一声祖母……”

    兆佳氏听了,皱眉道:“嫂子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顺哥儿没早夭,也当娶妻生子,嫂子您就真能当亲儿子、亲媳妇待?”

    李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响方道:“不为旁人想想,就想想小二。即便你不喜欢小四,可小二待这个弟弟却没话说……要是让小二晓得你们相处得不融洽,那惦记操心的还是小二……还有两个侄孙女,二侄媳妇明年才能进京,在这之前,还得靠她们四婶多照看……等到两个侄孙女选秀,若似乎真指到宗室,亲戚连亲戚的,谁晓得会不会四侄媳妇那边沾亲……弟妹也是花甲之年,不舒舒服服地做老封君,难道还要侄媳妇手中讨钥匙,重新做管家婆?”

    李氏虽慢声慢语,可却说到兆佳氏的痒处。

    几个子女中,她放在心尖子上的不是幼子幼女,而是长子曹颂。

    去年她过花甲大寿,曹颂又为了请了诰封,这成为她最得意之事。

    虽说按照常例,官员妻母可随着官员品级装扮,可有了正式太夫人诰封,底气更足。

    她在总兵府的院子,都是按照孙太君过去的格局收拾的,自己身边的大小丫鬟,也都是从早年的例。

    原本她还装了碧纱橱,想要效仿婆母将长孙养在身边。

    不知静惠心里作何想,面上都应了。

    可兆佳氏有烟瘾,觉又轻,天望又是淘气的年纪。

    不过几日,兆佳氏就受不住,只觉得乏力辛苦,“抚养长孙”之事告一段落。

    她之所以对春华不假颜色,就是想着回京后寻个由子将家务收回手中,省的日子有过的不顺心的地方。

    听了李氏的话,兆佳氏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再是带着几个孩子支撑门户的寡妇,而是得了正式诰封的二品太夫人。

    到了京城,出去往来交际,也不会再是李氏的跟班。即便到了皇亲宗室跟前,她也是重臣之母,多少有些尊敬。

    就算庶子、庶媳那边,自己嫡母太夫人的身份压着,还能翻了天去?权当多个管家、管家娘子。

    虽说心里想开了,可兆佳氏依旧嘴硬道:“哪里是我不慈和?养在身边,和不养在身边能一样么?也不知老四与老四媳妇是不是背后说了什么,使得孩子们与我不亲近。”

    她倒打一耙的无赖做派,李氏多年妯娌,不是头一遭见,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道:“还用他们爹娘说,弟妹如今越发有着老封君的威仪,板起脸来连大人都提了小心,更不要说孩子们……”

    兆佳氏听了,眼睛一亮,道:“真的那么威风?”

    “谁还糊弄你不成?”李氏笑道。

    兆佳氏心情大好,笑着说道:“借了小二的光,总算是熬到这一天……当年在老太太跟前立规矩时,我就曾想过,什么时候我能那么威风就好了……”

    她心里既宽了,瞅着庶子庶媳也就没那么碍眼,态度既然不热切,到底柔和下来……

    三日后,待天佑、恒生来通州接人,看到的就是慈爱温和的兆佳氏。

    不仅脾气好了,她嘴里也会说好听的。

    在给天佑道喜的时候,她还没有落下恒生,一口一个“大侄孙”、“二侄孙”,使得天佑与恒生都诧异不已。

    李氏晓得兆佳氏的心病,早年到底在长房前低了一头。

    她笑着对两个孙儿说道:“还不给你们叔祖母道喜,你们二叔孝顺,给你们叔祖母请了诰封下来……往后在家里,你们还是称叔祖母……若是当外人提及,就要说东府太夫人……”

    虽不晓得祖母说这番话的用意,可小兄弟两个已经连声道喜。

    兆佳氏笑得像一尊弥勒,看着天佑兄弟心里也多了几分真心亲近。

    李氏虽有些留下两个孙子问些家常,可现在下船的除了曹家众人之外,还有同行进京的总督公子与总督府下仆,少不得打发天佑兄弟先过去招呼一声。

    等天佑见过曹项、李星垣后,李氏又使人打听起这几个月家里的事情,尤其问到产期就在这几日妞妞。

    待听说妞妞早产,李氏的心跟着悬起来;又听说平安才下一子,又是佛诞之日,李氏少不得多念几声“阿弥陀佛……”

    曹家接人的马车回到京中,李星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随着李氏到曹家给世叔请安,曹项便过头,叫他先带着奴仆下人家去,过两日安顿好了再过来不迟。

    早在江南时,李星垣就拜了老师。

    如今老师既开口吩咐,李星垣就老实应了,同曹家几位长辈告辞一声,带着奴仆下人回李宅。

    曹颙这边,直到见了曹项,才晓得曹家上京的船,不是堂弟安排的,而是李卫安排。

    李卫是督抚大员弄个坐船,肯定比曹颂要方便的多。

    这舒适是舒适,可传到皇帝耳朵里,会怎么看?

    曹家的船,捎带李家少年上京;与李家安排船,曹李两家一起上京,这不是一个道理。

    曹颙抚额,总算明白几日前雍正敲打自己的缘故……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揭破

    李卫确实不像心细的,可他既是位至总督大员,身边幕僚数十,就没有一个明白人?

    李卫在江南这几年,将地方政务与皇上交代的缉盗差事做的有条不紊,得了明旨称赞:要是他还是早年那个勇武单纯的汉子,怎么能在错综复杂的江南立稳脚跟?

    曹颙记得清楚,后世红学论坛里,大家提及《红楼梦》中憨实可爱的史湘云,用的是“外憨内狡”四字。

    不知为何,李卫也让曹颙想到这四个字。

    曹颙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

    李卫的安排,落到雍正眼中,或许不过笑骂一句,觉得其赤子之心,不善作伪。

    那曹颙成了什么?

    李氏毕竟没有长公主之名,却引得一个督抚大员安排送往,依仗的是谁的势?

    更不要说京官勾连地方督抚,本就是朝廷忌讳。

    雍正一手点拨起李卫,又是刚愎自负的性子,自不会觉得自己走眼看错人。

    剩下的,就是曹颙的错。

    即便曹颙几兄弟再怎么老实安分,通过联姻势力铺得很大,这点无可否认。

    雍正现下,待曹颙还好,此事也就不算什么:等到雍正要是觉得曹颙不顺眼,这次让总督府安排曹颙家眷坐船回京,便也是罪过。

    没人会想着两家私下如何,都会觉得曹颙势大,让总督大员也恭恭敬敬。

    或许李卫作此安排,只是一片爱子之心。

    李星垣毕竟只有十七岁,小时又养在徐州。在地方上,富绅人家的长子嫡孙,就是家里的凤凰蛋。

    在江南那几年,又是李卫的地盘,众星捧月一般,哪里吃过苦头。

    京城权贵云集一个总督长子,还真的没什么分量。

    在明知道曹颙不愿将两家的亲近摆在明面上,还安排这一出,无非是让李星垣与曹颙长房沾个边。

    总督没出仕的公子进京,未必会有人关注:可李氏回京,与曹颙相交的人家却都会晓得。

    待晓得李氏曾做总督府的坐船少不得有人探究两家关系。

    曹颙长房结亲的宗室多,如此一来即便有宗室子弟与李星垣对上,看在曹颙的面子上,多也不会深究。

    曹项不是驽钝之人,早在江南见到总督府安排的豪华座船就有些不自在,可此事不仅是李卫安排,二哥也应了又是为着两位老太太之故,专程从盐商人家借的大船,他这个做弟弟、做侄子、做庶子的也没有开口反对的余地。

    现下见堂兄脸色不好,他也有些明白过来,晓得自己出了大漏子,羞愧道:“二哥向来不在这些事上上心,想来只是觉得李督门盛意难才应了;我隐隐觉得不安,却因不好说话的缘故没有出面婉拒,很是不该。即便我不好开口,也当将此事禀了伯娘请伯娘出面才是。”

    曹颙心里虽有些不痛快可却不是对曹项。

    因他身在高位,公务繁忙,这两年曹项帮着出了不少力。

    堂堂翰林学士,为了李氏回乡就请数月假期随侍出行,已经使得曹颙对这个堂弟感激不尽。

    哪里会因旁人的缘故迁怒堂弟?

    曹颙摇摇头道:“你是做弟弟的,你二哥都应了,就算老太太也不会违了你二哥的意,毕竟他在江南,这也是他欠下的人情,老太太怎么会拂了他的面子与孝心?是李卫不厚道,有些爬杆儿上……是我的不是,他已经升到封疆大吏,还当他是早年那个急公好义的徐州汉子……”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曹颙压下心中不快,换了话题。

    曹颂那边的家书没有断过,可曹颙少不得问几句总兵府那边的情形。

    曹项犹豫了一下,道:“二哥那里旁的还好,只是同李督台走的太近,与两江总督府关系就疏离些……到底是在两江地面……”

    曹颙听了,想起一事,问道:“听说今春江南雨水多,水情看着不好,你在南边待了两月,觉得如何?”

    曹项听堂兄问起民生,多了几分郑重,仔细想了想,道:“自伯娘我们到了江宁,江宁就多是阴雨天气,十日里能有两、三日晴天就算好……听说是从去年冬天开始,江宁的雨雪就多过往年……饶是如此,江宁还不是降雨最多的,听说杭州那边自打正月至今,一直阴雨连绵,就没有放过晴天……原本想要奉伯娘与我们老太太去灵隐寺上乡,最后还是因天气的缘故,不了了之……”

    曹颙点了点头,降雨如此,怪不得李卫专程为此事上折子。

    今夏江南下游不太平,洪灾十有八|九,就是不知洪灾大小。

    同那个只知道供奉道人、借着道观敛财的范时锋相比,有李卫这个浙江总督在,也是江南百姓之福。

    李卫,李又阶……还是敬而远之吧……

    李氏到底上了年岁,早先在座船上还不觉得什么,待回到府里,安置下来,就有些挨不住,狠歇了几日精神才缓过来。

    天慧相看人家之事,回家当日,她便听初瑜说了。

    听说是大学士府,对方家主又在朝,李氏心里就有些不乐意。

    无非是怕大学士府太过清贵,文人做派规矩多,反不如寻常官宦人家自在。

    而且对方家长不管是现下官职,还是辈分,都比曹颙长一辈,以后两个小儿女真有什么膈肌,曹颙这边也不好出头。

    待听说对方早年丧父,三年前又丧母,前些日子方出孝,李氏望向初瑜的目光就有些复杂,没有就孙女的事情多说什么。

    初瑜虽有些疑惑婆母对天慧的亲事有些冷淡,可也当是她身子疲惫没精神的缘故。

    这日,李氏吃了一盏燕窝,身上也不觉得乏了,想起长孙女的亲事,心里就有些膈应。

    她歪在炕上,寻思了半日并没有在初瑜面前说什么。

    待到曹颙下朝回来,过来请安,李氏打发丫鬟出去,单留下儿子说话。

    “你实话告诉我,这大学士府的长孙,到底是你相中的还是媳妇相中的?”李氏盯着儿子,仔细问道。

    曹颙心里虽纳罕可还是如实回道:“当然是儿子相中的。舒赫德虽是天佑同窗,可因在孝期,鲜少再外走动,天佑他母亲哪里有机会能看到人?还去去年四阿哥大婚前富察家四老爷曾携子来访,后来我去带着天佑回访正好碰到舒赫德……富察家四太太,是徐相的侄女……我见那少年仪表堂堂,与天佑又亲近,就使人留心打探,觉得还不错……虽说原本想要过两年再定天慧的亲事,可一家女、百家求,求来求去求成仇……单得罪几个人,我倒是不怕什么,要是因此惹人嫉恨,损了天慧的名声才是悔之晚矣……”说到这里将伊都立为三子提亲之事说了。

    李氏听了,神情复杂,不知是当松一口气好,还是更着恼好。

    她绷着脸道:“虽没见过那个舒赫德,可听你们说了我也没觉得他哪里好,能让你们两口子乐意将宝贝女儿嫁了……完颜家的嵩年,多实诚的小伙子;就是伊都立家的三小子,也是品貌出众,没什么可以挑剔……你那几个外甥,你只说是血脉相近、不利子嗣,一个也不选……伊尔根觉罗家与完颜家是咱们家的通家之好,两家主母又都是敦厚人,你们也都看不上眼,却巴巴地与平素毫无往来的大学士府结亲,是何缘故?”

    曹颙被问的讪讪,也不好贬低那两个世交侄儿来赞未来姑爷,只好“嘿嘿”笑了两声,道:“世家大族,媳妇难做,大学士府看着风光,毕竟是家族旁支,人口简单,省了是非……”

    李氏冷哼一声,道:“伊尔根觉罗家是热闹的?完颜家热闹的?你是从我肠子里钻出来的,还要糊弄我不成?”说到最后,不自觉地扬高声音,脸上已经带了恼色,说话也有些喘。

    曹颙见状,忙站起身,上前抚着李氏的后背,道:“母亲身子才养好,儿子有什么不对的,您只管教训,不要气到自己个儿。”

    李氏横了曹颙一眼,恨恨道:“你们选了舒赫德,无非是觉得他失父丧母,天慧过去不用侍候公婆,直接可以做享福的少奶奶。即便有太婆婆、太公公,到底隔了辈分,又上了年岁,慈爱还罢,即便不慈爱能熬几年……你们可是真疼闺女啊……”

    虽说是亲母子,可被当面揭破自己那点儿阴暗小心思,曹颙也带了尴尬,讪笑道:“母亲您想多了,实在是舒赫德那小子在同龄少年里比较出挑,大学士府家风又正,等母亲见了他,就会明白儿子为什么看上他……”

    李氏即便性子再棉和,现下也是动了真怒。

    她抬起头,眼圈发红,恨恨道:“若是天下有闺女的人家,都盼着闺女没出嫁就死婆婆;那生了儿子的,费心巴力地拉扯大,就要在媳妇进门前,痛快地去了,省的被当成‘恶婆婆’?!我这些年,是骂了你媳妇,还是打了你媳妇,让你们两口子心有余悸,专门挑孤子做姑爷?”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收不住:“还是你们觉得我老了碍眼,我怎么不早早没了,省让你们如此厌烦……”

    见老人家伤心至此,曹颙越发不安。

    他觉得自家夫妇俩的私心,是有些不大光彩,可这不过是拳拳爱女之心,哪里又同老太太扯上干系?

    却是不明白,为何老太太会伤心至此。

    可身为人子,他怎么能看老太太再哭下去。

    他忙上前道:“儿子的那点小心思,确实瞒不过母亲,可实因这世道女子不易。在家还罢,我们还能娇宠;出了门子,就要旁人家子媳,要立规矩,要上顺翁姑、中承夫君、下还要照小叔小姑……若是天慧像其他闺阁千金那样,一直平顺,儿子也就不多费这个心……她既小时受了太多的苦、承了太多的难,儿子这当父亲的,怎么还能忍心见她以后辛苦……”

    说到最后,想起天慧小时眼盲时不言不语静坐的模样,心里发酸,也是语带哽咽。

    李氏是当娘的,即便心里着恼,到底舍不得儿子难过。

    她用帕子点点眼角,收了眼泪,叹了一口气,道:“儿女都是债……你们就这一个闺女,天慧又是可人疼的,为她算计至此也不意外……只是做人立世,到底存心要正……人皆有私心,可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就悖逆人情道理……谁家的婆婆,不是从媳妇熬起的。十月怀胎,当成眼珠子、心肝一样的养大儿子,难道娶了媳妇,儿子就不是自己的?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只想着自家心疼女儿,却没想着自家也是有儿子的么?”

    说道这里,她顿了顿:“你们当天慧是心肝肉,那六格格就是简亲王福晋的命根子……若是王府那边,也盼着六格格不吃苦,你们怎么想?”

    曹颙被问的无语,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就听李氏接着说道:“即便当父母的没有手把手的言传身教,可这做子女的,心中敬爱尊崇父母,行事多随了父母做派……你们只想着天慧出嫁后享清闲,那她又如何能真心孝顺婆家长辈?就是天佑、恒生那里,有了你这当老子的先例,以后给自家女儿挑姑爷时,是不是也挑失父失母的孤子?能嫌弃亲家母,就能嫌弃自家父母;能怂恿自家闺女应付婆家长辈,就能帮着媳妇糊弄自己亲长。长久以往,心就歪了,家风如何能正?”

    李氏的声音不大,却听得曹颙心头狂震。

    是了,人有了私心,就容易滋生恶念。

    那徐元梦与他本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两个人,他他拉氏老太太更是素未平生。

    可为了宝贝闺女出嫁后不受长辈辖制,他心里不是也隐隐地盼着老太太早点过去。

    自己总自诩为伪君子,这下却成了真小人。

    不仅如此,还要带歪孩子们。

    他们夫妻的企图,本就没有瞒着天佑与矢慧。

    到底是错了。

    曹颙坐在炕边,露出几分苦笑……若没有母亲当头棒喝,他在心里还为这门亲事沾沾自喜,委实可笑……

    李氏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有些乏力,歪着身子靠着扶枕,不在吱声。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屋子外,初瑜站在廊下,望着门口的竹帘,脸上带了忐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是没错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立身正

    从兰院上房出来,曹颇便看到廊下站者的妻子。

    他回了下头,忘了下放下的竹帘,而后冲妻子点点头,没有言语,踏步出了兰院。

    初瑜默默跟在丈夫身后,直待出了兰院,方低声说道:“老耶…是不是老太太恼了,天慧的亲事,还是提的早了,还是当等老太太回京再议才是……”

    她放在虽站在廊下,可丫鬟婆子看着,总不能近到窗下去听婆婆与丈夫的墙角。

    因此,她听得并不真切,可隐隐地也听到“糊弄”、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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