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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流晶瞳第69部分阅读

      女帝生涯流晶瞳 作者:肉书屋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69部分阅读

    他坐船南下。不料途遇风浪,船翻人亡。我偷跑了出来,想着这里离大夏也不远了。说不定能回到故土。”

    她这一番谎话,编的有许多破绽。谁料那女子却毫不怀疑,长吁短叹:“妹妹好生命苦。妾身也是夏人。就住在边境的渔村中。鞑靼海匪于五年前乘船越境,屠杀了我们满村的男子。妾身的父兄都死在他们刀下。像妾身这般的女子便被抢走贩卖。妾身就算回到故土,也没有家了。”

    叶明净吃惊的道:“鞑靼人竟如此放肆,咱们大夏不是有靖海军么,怎么都不管的吗?”

    女子苦笑:“妹妹,朝廷的军队哪里管得了我们小渔村的死活。靖海军早有明令,边境五百里不得有民众居住。他们不会过问这些的。”

    叶明净面色沮丧,又问:“姐姐,若是我想回去,不知可有办法?”

    女子道:“你走不掉的。这里大多是匪徒。看见大夏人就杀,女子或抢或卖。”

    叶明净奇道:“我听那客商说,鞑靼有不少走私海港。他就是在那里雇到船的,怎么这里会如此乱?”

    女子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听说往北至辽东走,是有几个海港会和大夏人做生意。不过这里的渔村可不一样,都是凶残之辈,生平最恨夏人。”

    叶明净想了想:“我要回去。敢问姐姐,若是走路,需要几天时间?”

    女子咋舌:“你走不到边境的。三天的路程。这一路不光有军队还有匪徒。真要想回去……就只能走到边境后从水里游过去。”她咬了咬唇,“妹妹,你长得这般漂亮,若是被人捉住只怕会卖给那些匪徒头目。那般一来,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叶明净沉默了。过了片刻,强笑道寒暄:“对了,说这么多话还没问姐姐叫什么呢?真是失礼。”

    女子说自己父亲姓沈,小名珠娘。

    “沈姐姐,这屋里的两个男人刚刚都在说些什么?”叶明净随口问了一句。

    沈珠娘有些厌恶:“还不是些打打杀杀的事。说是从大夏过来了一批新来的人。个个都是好手。他们想拉那些人入伙。”

    叶明净眼睛一亮:“大夏过来的人?”

    沈珠娘正了脸色劝她:“那些都是在大夏犯了事的亡命之徒。妹妹,我原先也想过,好歹都是夏人,说不定还能照应些。可那些人,比鞑靼人还要狠。他们在大夏已无容身之地。对着我们毫不手软。我有个好姐妹就是跟了一个大夏过来的男子,结果又被那人亲手给卖了。”

    叶明净想了想,又问:“可说了这回大约新过来了多少人?”

    沈珠娘知道的不少:“听他们喝酒时说,约有一百多人。附近好几个村子的老大都得到了消息,据说都要抢着收那些人。”

    一百多人?叶明净沉吟。一百多罪犯集体叛逃或许有可能。可一百多人个个是好手就不容易了。大夏不是鞑靼,全民皆兵。即使是罪犯,那也是良莠不齐的。

    她道:“沈姐姐,你能不能打听到那一百多新来的人在哪里。我想偷偷去瞧一瞧。”

    沈珠娘知道她是心有不甘,遂叹了口气:“不用打听,都传遍了。往南走,再一个村子就是他们暂时的落脚点。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他们能放话给几个村子的老大,定是做好了在此地长期居住的打算。他们,已经不当自己是夏人了。”

    “没关系。我会小心些不让他们发现的。”叶明净仔细想过了。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和那批人联系上。这一百多好手,绝对是有来历的。在大夏能养出一百多鞑靼海匪都佩服的好手。就一定是出自某一个势力。这般的人逃到鞑靼,那一定是得罪了另一方势力才会造成的后果。无论他们得罪了谁,叶明净自信都能摆平。给这一百多人锦绣前程。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她只要给出一个除女帝之外的有分量的身份,就有和其谈判的资本。

    沈珠娘见她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多劝。找了几件旧衣服给她换上,又给包了些干粮。叶明净稍稍眯了两个时辰,于天不亮时,向着南边的另一个村落走去。

    寂静的路上少见行人。她用锅底灰涂抹了脸,腰部和肩背部都塞了棉花和布条,看着就是个身材臃肿的本地妇女。头上还包了头巾,拎着篮子像是走亲戚一般。

    叶明净脚步匆匆,就怕遇上人问话。好在遇见的寥寥几拨人都是骑马飞奔,看都没看她一眼。

    时近中午,她看看四下无人。在路边找了个石头坐下,从篮子里取出食物准备吃午饭。

    突然,她颈后汗毛一竖。若有察觉,猛然回身。随后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蒙脸的男人如鬼魅一般没有任何声响的站在她身后。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叶明净毛骨悚然。惶恐间又觉着身形有些眼熟。没等她多想,那男子便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其拖到树林里。低声道:“我问你几句话。你老实回答,我便不杀你。”

    叶明净的眼睛瞬间瞪大。靠!半生不熟的鞑靼话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的声音太耳熟了,熟到不能再熟。她眼中立刻就流下泪来。

    男子纳闷:“你哭什么?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叶明净用力咬了一口他的手,泪水冲掉了黑呼呼的锅底灰,露出白皙的肌肤。

    男子一怔,惊讶的松开手。叶明净飞扑着抓下他的蒙面:“计都你个混蛋,连我都认不出来!”

    蒙面男子正是计都。他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晶晶!你怎么会一个人?还是这幅打扮?陆诏呢?”

    叶明净全身一震。定在了那里。

    “怎么了?”计都焦急的问,“他人呢?我估摸着你们应该是往边境走,就怕没赶上。你们可是遇见匪徒了?”要不然她怎么换了这么一身当地人的打扮?

    叶明净沉默,之后不带任何情绪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省略去了陆诏敲晕她之前xxoo的那一段。

    计都也沉默了。半天后干巴巴的道:“你们两人都没什么内力。不生火回暖早晚要冻死。他做的没错。”

    “我要去救他。”叶明净说出自己的打算,“往南的那所村子里,来了一伙大夏人,估计是有来历的……我去和他们谈判。我帮他们在大夏重新出人头地。让他们帮我们弄回陆诏。”

    原先是想着靠那帮人回去、寻找计都、救出陆诏。现在计都既然在。叶明净便将合作内容改了改。

    计都一个人也能带着叶明净安然无恙的回去。不过他也知道,这陆诏是非救不可的。若是陆诏就这么死了。搞不好叶明净一辈子都得惦念着那人。

    “没问题。”他欣然赞同,“最坏我也能护着你逃出来。实在不行就我们自己去救他。希望他能熬住。”

    叶明净道:“陆诏不会轻易认输。他一定会花言巧语的骗过那些鞑靼土匪,暂时留住性命。只是骗术终不能长久,我们得快些去。”

    计都没有异议:“那是先去救人,还是先找人谈判?”

    “先谈判吧。”叶明净做出决定,“不管成不成,好歹也弄两匹马出来代步。磨刀不误砍材工。”

    第258章 交涉

    南坡村是一个不大的小渔村。约有四十几户人家。这个村子与鞑靼海疆众多渔村有个显著的区别,即该村中有许多老者和幼童。换而言之,南坡村就是个普通的村子,不干那黑市买卖。属于后备养老地带。

    看来那一群新来的大夏人很会挑地方。手段也有几分。

    叶明净和计都是生面孔,乍然露面会很显眼。两人商量了一下,便由叶明净在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藏好,武艺高超的计都则前去打探。

    趴在草丛里等了很久,在几乎要睡着的时候。计都终于带着人过来了。

    叶明净顿时来了精神,腹中再次过一遍事先拟定好的劝说方案。打算舌绽莲花,鼓动如簧,仿效孔明。孰料随着人渐渐走近。叶明净酝酿了半天的斗志如同扎破了皮的气球,一下就瘪了。

    跟在计都身后的一位是熟人。前东宫亲兵营三队队长杨秋槐。只是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当地人打扮的陌生人。

    斗志改为警惕。叶明净不动声色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

    杨秋槐飞快的冲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粗鲁的喝道:“你说的贵人就是这么个女人吗?就凭她,能摆平我们在大夏的麻烦事?”

    身后那几个陌生人随着他的话,脸上各自露出不快、不屑、恶意等等表情。

    叶明净一一掠过,骄傲的仰起头:“我身后的贵人,绝对能摆平你们的事。”心中则快速的分析,这几个生面孔应该都是当地人。对着所谓的大夏贵人一定没什么好感。那么,这个贵人人选就得切中要害,是他们又爱又恨的人。比如他们是在船靠岸时才实施抢劫的,并没有海上拦劫的实力……

    火光电石间,她便做好了选择,接着上一句话,慢吞吞好似揭开谜底一般的炫耀:“我身后的贵人出身靖海候府。”

    那几个生面孔脸上瞬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不快、不屑依旧有。却少了几分恶意,多了一丝审视。

    果然,靖海侯府内部的分属势力和这边有关联。叶明净心头暗叫“好险”,面上继续仰着头扮高傲:“就在这里谈吗?”

    杨秋槐露出笑容:“当然不是,这位夫人请。”彬彬有礼的领着她往村中走去。

    第一步,成功

    众人来到一所大房子,里面除了几个穿着比较华丽的凶悍男子外,剩下的十几人就都是叶明净认识的亲卫们了。杨秋槐介绍:“我们这一百多人都是一个队里的兄弟,无意中得罪了靖海侯府的二爷,他给我们定了罪……这才跑到这里来看看,想混口饭吃。”

    叶明净听懂了他的暗示。冷笑:“二爷是个什么东西?世子爷还在呢,何时轮到他说话”萧炫这十几年都在京城,靖海侯府的人怠慢他也属正常。但绝没有人敢忘了他。

    穿着华丽的大汉们露出不屑的表情:“那个世子,就会窝在京城中拍女人的马屁。他还能握住靖海侯府吗?”言词中充满怀疑。

    看来萧家很乱。叶明净露出更加不屑的表情:“诸位可知什么是卧薪尝胆?什么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当皇帝照样打败你们”

    大汉们顿时火了,“砰”的一声拍碎了桌子。计都不声不响的将手放在另一张桌子表面,按下去。一个手掌模样木块在众人的膛目结舌中落下。木桌上留出一个光滑的手掌洞。

    和那光滑的窟窿以及手掌木块相比,一地的木屑就像是平民遇见了贵族。徒惹人耻笑。大汉们尴尬的偃旗息鼓。

    叶明净淡淡一笑,继续道:“世子爷才是正统。有陛下在背后撑腰,靖海侯府只会是世子爷的。”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各人都是若有所思。之后杨秋槐出声:“说实话,大家伙被逼到如此境地,原也没想着再回去。夫人您给的承诺太空泛了。我们怎么知道您能代表萧世子?”

    “就是”一个大汉似是被说到了心里,叫嚣着:“派个女人来顶个屁事”

    叶明净微微一笑:“世子爷自然是派了谋士来的。我是服侍先生的丫头。只是我们的先生昨日被人抓去了,目前生死难料,还请诸位能行个方便,先救出我家先生。”她一个女人,不宜太出风头。否则,难保有心人会联想到什么。正好这时抬出陆诏,一举两得。只不知陆诏本人对着那些匪徒是怎么说的?

    “昨日?”一个穿着翠绿绸袍的黑脸大汉突然怪叫一声,“你们是从那艘船上逃出来的我说呢?怎么会就一个人?怪不得。你个护卫护着小娘子先走了。反是扔下了你家先生。”他上下打量了叶明净一番,啧啧称颂:“好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换了我也要甩掉那无用的书生。美人本就该配好汉。对了,干嘛把脸弄这么脏。快去洗洗。”

    计都抽了抽嘴角。默不出声,算是认下了罪名。

    叶明净黑了脸,僵硬着问:“我家先生现今如何了?”

    “我呸”黑脸大汉闻言抖了抖自己的衣角,满是抱怨:“晦气的要命那无用的书生刚走了几步路就晕了。还得我们给拖回去。烧了一天一夜。我今早出来的时候还没醒,谁知道还活不活的成?”嘴里嘟囔着,“真是废物,生了半天柴火连衣服都不会烤干。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屁事不会干,活该受了风寒。啊呸大爷我最讨厌有钱少爷了”

    黑脸大汉怪叫:“看什么大夫?大夫住的可远呢,他以为他是谁啊?给灌几包草药算是对得起他了下。要不是他昏倒前说能帮我弄到上好的船。我才懒得费事呢正好,你们来了。他若是死了,我就找你们要船。”

    叶明净脑子飞速转动,开口道:“船什么的是小意思。只要能让我家世子爷扳倒那些不相干的人,继承靖海侯府。什么都能商量。”

    她并不了解现今靖海候府共有多少势力在角逐,故而话说的十分含糊。态度却是异常坚定。一众当地匪徒倒是有几分信了。靖海侯世子想继承候府,那是一定的。萧家二爷、四爷、五爷,包括现在的侯夫人不想让他继承,那也是一定的。倒是几位姑爷态度难料。虽然隔着两个国家,这类八卦倒也知道些。

    叶明净趁热打铁:“世子爷的亲妹妹嫁了谁,想必你们也知道吧。那位姑爷可就是陛下新封的定北大将军孙承和。”

    一众大汉都沉默了。他们虽是混血,到底国籍还是属于鞑靼。孙承和、顾朗在这场战事中给出的震撼和威慑,难以用言语形容。

    虽然还没有到国破家亡的地步,却是损失惨重。鞑靼俘虏,被捕数万余。而据说瓦剌人还要惨。国家机器之间厮杀碰撞带来的血流成河,不是他们这些小儿科的打闹能比的。

    静默半晌,最先领着他们过来的一个大汉问道:“世子爷的能耐我们信。可你们倒是怎么证明你们是世子爷的人,不是冒充了骗我们的?”

    虽然就是冒充的,叶明净还是自信的保证:“我们常年跟随世子爷,世子爷的习惯我们就没有不熟的。你随便问好了。”一派胸有成竹。

    绿袍大汉又叫了起来:“你熟有个屁用我们又不知道他萧,那个啥……叫什么来着,长得是方是圆?我们和他可不熟”说完,还狠狠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真是脏。叶明净皱起眉头:“那你说要我怎么证明?”

    绿袍大汉道:“你既是跟在那萧啥身边的,一定也认识靖海军中人。靖海军是我们的对头,那里头的人我们熟。你说一个,我们自有办法去找他确认你们的身份。”

    叶明净轻轻一笑:“靖海军中我认识的人不多,倒是有几个。只是……”她轻巧的撇了撇嘴,“那都是老侯爷身边的旧人。就算我说了,你们有那个能耐联系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一个话最少的大汉沉着脸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你只管说,能不能证明,那是我们的事。”

    叶明净扯扯嘴角:“好,这话可是你们说的。”之后似想起了什么,声音黯然了许多,“世子爷十几年在京城。还能想着他的,也只有侯爷身边的老部下了。有一位叫时少春的,你们可知道?”

    “时少春”屋里大汉们齐齐惊吼,不约而同的看向叶明净。话少大汉肃然了脸色:“若是时统领,你说的话自是可信。”对着两人的脸色和缓了许多,“真的是时统领?”

    叶明净倔强着神色:“时统领不会背叛世子爷。你们若是能联系上他,我就画一幅画给你们。他一看画就知道了。”

    “好”那大汉似是个领头的,当即拍板:“时统领是条好汉,我们佩服的紧。你且画来。保证送到。”

    笔墨纸砚很快准备好,叶明净微一凝思,提笔画了一幅墨色白描。画中是一个穿着家丁服的男子,拿着一根糖做的公鸡在吃。糖公鸡已经快融化了。男子吃的愁眉苦脸。

    “这就行了?”几个大汉左看右看,看不出名堂。

    “行了。”叶明净斯条慢理的将画笔浸泡进笔洗晃动,墨色于清水中幽幽荡开。整个动作说不出的舒缓雅致:“可以去看看我家先生了吗?”

    绿袍大汉愣愣的从头到尾看她作画,临了恨恨的扯了一下绿袍子:“娘的个小娘子画个画也凭的好看。倒像是个官家小姐。”

    叶明净平静的收拾好画具:“我不过是个伺候笔墨的小丫头罢了。官家小姐,可不像我这般粗野。”

    众大汉互相交流了片刻,最后绿袍汉子出声总结:“小娘子你和这位好汉不能走,得留在这里。你家先生我会派人送来。晚上就能见到了。后面的事,得等证实了你们的身份才能谈。”

    叶明净轻呼一口气:“不急。只要先生没事就好。”

    绿袍汉子立刻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没事,没事。暂时死不了。保证是活的给你送来。”

    叶明净又黑了脸。

    第两百五十九章 回程(上)

    绿袍大汉的手下效率很高,傍晚时分的确就把人送来了。并且十分守信的保证了还是活的。但是……

    叶明净干瞪了眼,瞅着至今昏迷不醒的陆诏,很怀疑他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南坡村长住着一个据说是大夫的老年男子。此刻他正拿着一把刀在比划,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对他们道:“……放一些血就能醒过来了。”

    叶明净几乎要吐血,脸上什么颜色都有。村里的女子劝她:“放心吧。扎和是最好的大夫,他说没事就没事。”

    事到如今也没有选择了。叶明净只能祈祷陆诏命大些。扎和老者找了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子当助手。壮年汉子们有打劫、种地、捕鱼三项正经工作,这类辅助工种都有小孩担任。此地的口号是不养闲人。

    男孩们脱掉陆诏的上衣,扎和在几处地方用一种特殊的尖头刃刺入。一小股、一小股细细的鲜血溅出。

    由于创面小,出血量并不多,很快伤口就结了痂。一连扎了几处,扎和老者便说“好了”。拍拍衣服收拾工具,连包扎都没有。

    这就算治好了?叶明净有些担心陆诏就这么被治死了。回头一看,计都正按住脉搏在检查,对她点头:“是比刚刚有力了些。”

    好吧,放血的大夫也是大夫。他们两个又不懂医,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当天夜里,陆诏的呼吸看着平稳了许多,也不再发热。扎和老者告知,不出意外的话,病人明天就能醒过来了。

    叶明净心下一松。顿觉全身无力,软软的倒在了计都怀里。

    计都将陆诏扔给值夜的魏三谋,抱着叶明净回到分给他们的住处。用额头对着她靠了靠,还好没有发烧。

    “我没事。”叶明净声音很轻,“就是有些累了。他把干衣服都给了我。我没着凉。”

    计都紧紧抿着唇,替她盖好被子,在旁边躺下:“睡吧。你太累了。”

    叶明净放心的闭上了眼睛,一夜无眠。

    生物钟准点将她叫醒,室内已是蒙蒙亮。身边的男子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叶明净一怔:“你没睡?”

    “我睡了。只是醒的比你早。”计都的眼睛很清亮,没有血丝。

    叶明净仔细看了看,羡慕的道:“看来武功练至化境真是不错。可以省出不少睡眠时间。”深度有效睡眠只需四个小时就能恢复人类一天的疲劳。叶明净一直都很羡慕觉睡的好的人。

    计都认真的看向她:“晶晶,你也可以练到的。只要是坚持内息调息,你就算是功夫打法弱些,内息也可以练至入化。延年益寿易如反掌。”

    叶明净失笑:“我要活那么干什么?当老妖怪吗?我告诉你,这人啊,活的越久就越累。”半真半假的感慨,“尤其是当皇帝的,活的长了忒招人嫉恨。”

    计都眼中突然闪现出一股叶明净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说不出的奇怪,片刻后,他伸出手掌贴至她颈后,一股浑厚的内息输入,叶明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这股气流所洗涤,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是不是很舒服?”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诱哄“晶晶只要用内息将气血这般搬运,就会延缓衰老,保持现在的容貌数十年。”

    延缓衰老?叶明净这回动心了,应该说没有女人不会动心。带着一张鹤发鸡皮的脸,就是多活个十几二十年,又有什么意思?这是她对延年益寿不感兴趣的原因之一。可是顶着年轻貌美的脸多活几年,哪个女人会不乐意?叶明净也不贪心,这时代的人衰老的快,她也就想像现代人一样,三十多看着像二十多,四十多像三十多就行了。

    “真的可以吗?”她眨巴着眼睛,满脸希翼。

    “当然可以。”计都一口保证,“这是最基本的。我也可以助你每日调息,内息越强劲,容貌保持的越久。你现在看着不是比同龄人偏小?这就是调息气血,内息盈满带来的。”

    叶明净大喜:“原来是这样。”心情瞬间大好。这可真是好消息,遂下决心以后要加倍努力。

    计都见她一扫昨天的压抑,嘴角微翘。抱住她,在耳边低语:“晶晶,你是最美的。永远最美……”

    炽热的吐息吹拂着耳垂,叶明净察觉到身下被硬物顶住了,一阵无语。

    好吧,清晨时分男人这样才是正常。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舒坦了,这一天都会很舒坦……

    等到两人起身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计都很体贴的打来了热水。叶明净慢吞吞的给自己清洗。

    男人,怎么就总念念不忘这事?前世听过一个有名男人辜某某说过这么一句话:通向女人心底的通道是阴丵/道。

    是否男人都是这么想的,若是前世的岳晶晶,只怕这句话是适用的。若虽没有前世的记忆,单纯的成长成了叶明净,这话只怕还是适用的。

    而现在的她……太过苍老了,十五岁时因为在凌虚观看了现场版而羞愤恼怒的少女,早已一去不复返。

    走出屋子的时候,她神色如常。起这么晚,又特意打了水。是个人都能猜到他们在屋子里干什么了。

    出门时发现,如她一般晚起的女子还真不少,个个脸带红润,目含春色,显然都被滋润过了。

    呵呵!看来此地的男女们甚是开放。

    事实确实是如此。

    这里的习俗带着匪气,昨晚当地大汉们还匀出了几个女人给一百多亲兵,轻描淡写的就什么“人不多,好汉们轮着使吧。”

    杨秋槐镇定的收了,叶明净镇定的视之平常。

    一切都很和谐。

    叶明净来看陆诏的时候,发现他终于醒了。扎和老者还是有些本事的,两个小男孩端了米面糊糊给他当早饭。魏三谋应该是和他通过气了。陆诏看见叶明净进来,身上气势一变,一副主人对奴婢的淡漠:“你和他们说了世子爷的事?”

    “是。”叶明净很配合的伏低做小,交过男孩手中的碗,垫了手帕用勺子一口口的喂他:“公子,世子爷如今势单力薄,正是需要找寻帮手的时候,这里的人我见着都挺讲义气的,能为世子爷助力,再好不过。”

    “你懂什么?”陆诏“哼”了一声,“如此沉不住气。”便不再多说,尽数吃完了难吃的早饭,靠在枕头闭目想心事。

    叶明净屏声静气的收拾碗筷。

    陆诏眼睛微启,看她流畅自如的动作。心下纳闷,明明是深宫长大,怎么每次扮演下都演得这么像呢?

    叶明净不知道他心里正想着无关紧要的八卦。她想的是另一件事。陆诏安全回来就好,时少春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回长安只是时间问题。

    靖海侯府的争斗,她大略知道一些,萧炫在长安一待十几年,对候府的控制力消弱的厉害。靖海候现在的夫人是续弦,生了最小的儿子。多大年纪记不清了,不过应该还未成年。萧炫的母亲共生了两儿一女,萧曼最小,还有个亲哥哥一直留在靖海候府。叶明净就知道这几个嫡出的小辈,至于庶出的儿子、女儿,除非等嫡子都死绝了,不然一般不会出现在她的认知名单上。

    当然,顾朗是特例。武成伯顾缉的三个嫡子,有和没有也差不多。唯一的优点身体健康,能源源不断的供应精子,武成伯府的几个嫡孙据说被养的很好。顾家的未来前景还是光明一片的。

    听之前当地匪徒大汉们的口气,和他们暗中有来往的应该是靖海侯府的几个庶子,不排除还有其他人。总之势力有几方是一定的。若是一家独大,萧炫在京城就该坐不住了。

    萧炫到现在都还能沉得住气。在叶明净看来,也是因为他虽身在远方,却一直将最有用的筹码都牢牢握在手中的原因。

    首先,他是世子,靖海侯原配所出嫡长子,名分上就高出众人一头。其次,他有个亲弟弟还在杭州,靖海侯内里的消息,他一直没断过。第三,他有个一战成名,手握兵权的将军妹夫。最后最重要的,他有着当今广平女帝的支持。

    在继承侯府爵位上,萧炫可谓是稳操胜券,靖海侯府如今内里闹来闹去的,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最多捞些钱财好处。大势压顶之下,根本就翻不了天,故而萧炫从来都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就是他们成功的撺掇了靖海侯改立世子,女帝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陆诏却有别的看法:“不然,钱财多到一定程度,足可影响事局。”他分析,“萧炫的这几点优势,天下人都看的见。那些闹腾的人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他们敢做的如此猖獗,就是有了别的途径。”

    “怎么说?”叶明净、计都、杨秋槐、魏三谋,以及几个领头亲兵都围坐在陆诏病榻前。名义上,他们是来探病的。

    陆诏呷了口茶水:“这么着说吧,萧炫的几点优势中,最保险最有决定性作用的是哪一项?是陛下的支持。”

    众人点头赞同,陆诏又道:“所以,若要从根本上坏掉萧世子的爵位,就要从这里下手,如果陛下迫于某些无奈不再管,或是管不了靖海侯府的事,他们就成功了。”

    叶明净立刻就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卖船给这边是故意的?”

    陆诏点头:“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不光能进项大笔钱财,扩大势力,而且海路闹得越凶,陛下就越需加倍依仗靖海侯府。有些事上,话就不太好说了,我们这次也算是误打误撞,刚巧撞在了点子上。”

    杨秋槐赶紧插话:“陆公子,我们做个样子也就罢了,如今时间紧迫,可不能掺和进这里头。新年将至,家里除夕祭祖可不能没人。”

    “本该如此。”陆诏定他的心,“这事,我们算是给萧世子提个醒。他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坐不稳这位置。”

    “很好。”杨秋槐放下心,“哪下面的事就交给我们了。事这宜迟,今晚我们就走。”

    有这一百多人在,穿越边境是小意思。压根就不必须要船。专业事项交给专业人士负责。叶明净乐的放手。

    至于说当地人对他们防守严密,杨秋槐只当笑话看。他们从对到尾担心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叶明净能不能被找到,现在人找打了,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咳咳!注意了,这一章,计都的话不是打酱油说着玩的…… 本章完

    第260章 回程

    杨秋槐带着的都是专卝业人卝士。该走哪条路,什么时候走,怎么走。

    安排的井井有条。

    摸黑出发那是一定的。天黑好隐蔽。这个时代不像现代,路灯、霓虹灯、车灯、商店里的灯、比比皆是。照的路面明晃晃。这里不一样。若晚上没有月亮,那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伸手不见五指”,前世岳晶晶上小学就学过这句话,真正领会其神髓,确是来了这里。

    一行人走的很小心。大家都是练过的马蹄裹了布,脚步声几不可闻。唯一一个病号陆诏被杨秋槐安排,由一位身材高大的亲兵将其背在马上。比他自个儿骑马要安全。

    叶明净走在队伍中间,计都没在她身边,而是走在最后方断后。毕竟他的功夫最高,一旦有什么意外也好处理。一百多人聚在一起,叶明净就只能看见前面人的背影,和左右人的侧面。

    队伍并不是顺顺当当一路前进,有时会停下来等待,等前方的人带着淡淡的血卝腥回来后再继续。就这样停停走走近两个时辰,叶明净鼻端闻到的血卝腥味越来越浓。可以料想,这一路沿途一定是堆砌了不少尸体。

    漆黑的天边发出微弱的白光,天快亮了。

    队伍停下来稍事休整,顺便吃喝补充体力。一夜疾行,体力上固然累,心理上那种紧迫感,则更是要命。然而这时还不能松懈,逃命旅程这才开始了个头。杨秋槐特意跑到队伍中间来告之:“陛下,一会儿要加速前进。那伙鞑靼人现在一定发现我们逃了,他们不会甘心,会追上来的。”

    叶明净点头:“我知道,没有问题。”

    所以说,野外急行军训练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现在这种身后有追兵的情形。叶明净还是很多年前,亲兵营刚成卝立的时候,跟着训练过一个月。那点儿底子在多年的宫廷生活下早就消耗完了。登基以来六年的生活,朝局和政局上虽说也是步步艰险,可那都是纯心理压力。体力上还真没这么大分量的消耗过。

    果然安逸使人退步么?她揉卝揉肌肉僵硬的大卝腿,一转头,发现一个比自己还惨的人:陆诏。

    陆诏这一夜没走路,在马背上如同麻袋一般的颠簸。个中滋味只自知。他还能睁着眼睛没晕过去,已经是身卝体素质良好的表现了。此刻,他正歪歪倒倒的坐在地上,一脸灰败的吞咽着干粮和冷水。

    很神奇的,叶明净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人有个很奇怪的特性,甭管自个儿怎么糟糕,只要看见一个比自己还糟糕的人,那心情立刻就不一样了。叶明净现在就是这样。尤其是这位更糟糕的人还是聪明伶俐的陆诏,她立时就觉得自己腿不酸了,脚不麻了,干巴巴的面饼也变得有滋味了。

    休息片刻,众人再次上马,这回是放开速度奔跑疾行。亲兵们身背角弓,腰系弯刀。全副武卝装、蓄劲待发。严密巡视着路上可能出现的一切意外。

    如此跑了一整天,叶明净也算不清到底遇见过几次险情。她在队伍中间偏后方,最安全不过。所看见的,也就是大队人马呼呼啦啦的冲过去。耳畔不断传来刀刃入肉的刺破声,箭矢“嗖嗖”的破空声,以及张牙舞爪的异族人叫喊声。

    赶路、杀人,杀人、赶路。一百多人的特种骑兵,对于正规军卝队来说不够看。然而这般走山地小陆,搞掉个把流窜土卝匪,却是游刃有余。杨秋槐很快就偏离了海边地界,越往南走越偏内陆。四天之后,他们终于七绕八绕的从一条山野小道跨入了河北地界,燕赵长城关内。

    进入大夏地域没几天,计都联卝系上了风楼的消息组。半个月后,一条隐晦的暗语传到了冯立的手上。冯立看过之后,紧绷许久的脸上露卝出了难得的笑意。当即去求见了大夏现任的皇后陛下。

    姚善予在叶明净暂时没消息的这段时间里,充当了一个必不可少的传声筒。冯立的天波位木曜身份,是地下见不得光的。于是乎,他得到了什么消息,一定得通过姚皇后的口才能正大光卝明的传给辅政阁老们。

    叶明净的龙辇队伍,一直没进卝京,至今还在洛阳一带以蚂蚁前进的速度龟速行驶。车里的替身隔三差五的穿了龙袍,带着遮住半张脸的冕旒,神出鬼没的在众人前晃一眼,随后便躲进龙辇、行宫,等各个有墙壁房顶的封闭式建筑中当“宅”女。

    计都接到冯立的消息,将这一情况告知叶明净,叶明净道:“那就往洛阳走,和他们汇合。”

    长安那一头,林柯等心腹之臣得到女帝再次出现的消息,总算将憋了几个月的闷气吐了出来。

    顾朗加派军卝队人手,去洛阳的方向迎驾。以保证陛下的安全。林柯将这段时间的朝政之事一一整理出。方敬如今虽然还挂了个首辅的名,可实际上的内阁首辅,已经是林柯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叶明净失踪的消息一传来。林柯立刻就和冯立商量了,必须控卝制住内阁,才能保证在最坏的情况下不出乱子。现在,广平女帝再次出现,危卝机成了机遇,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个首辅很快就要坐实了。

    九十九步走到最后,越是要小心。林柯近来越发谨慎,事事过问,唯恐出什么乱子。

    皇宫之中还算平静。这次的消息大家不约而同的瞒着两宫太后,连薛凝之都没有在家人面前露过口风。懿近太后虽然觉着叶明净回京行程太慢不合常理。却也只是预料她有自己的计划,并未想到这位女帝会如此大胆。

    于是,在外松内紧,表面平静的热闹之下,广平女帝的御驾于十二月中旬时分回京了。许多人都送了口气。

    御驾进卝京有盛大的仪式,城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山人海。礼部使出浑身解数,将场面办的隆重浩大。惯于提倡简朴的叶明净没有反卝对。这一趟出门耽搁的太久。她需要一个盛大的典礼来安抚人心。

    六部官卝员和勋贵天不亮便整装待发,出城五十里相迎。看着远远的明黄卝色龙辇过来了,齐齐跪在地上。叶明净下车宣“免礼”。众官卝员起身,跟在御驾后面进城。顾朗亲率大军在前方开路,由安远门入城。

    禁卫军、御林军、五城兵马指挥司,抽调了成百上千的人,扯开厚厚的布障,手拉手人靠人的组成栏杆,挡住熙熙攘攘的人群。叶明净黄卝色的龙辇驶过,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之后又纷纷下跪。

    广平六年,帝王北上议和期间,大夏卝军卝队再次大败瓦剌鞑靼联军,并建筑西域新城。往民卝族大卝义广了说,这是开疆辟土,国之荣耀。足以载入史册,告慰祖先。人人都有不约而同的民卝族荣誉感。往个人身上说,这场战事虚耗的财物、粮食虽说给民众带来了一定的负担。不过倒也还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以前打仗时也都是这样。并且,由于大多数战俘充当了苦力。战后,大夏民众的徭役负担相对减轻了,尤其是家中有人参军的,全卝家免徭役。这就是落实到个人身上的好处了。

    百卝姓们都很朴实,日子哪怕是只比以前过的轻卝松一丁点儿。他们都非常感恩戴德。得知这一项政令后,不少人高呼“陛下圣卝明”。这回见着皇帝陛下回京了,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喊“陛下万岁,万万岁”。声音特别宏亮。

    叶明净很想学习前世的领卝导人,出面和大家挥挥手什么的。林柯、顾朗,一路差点吓破胆的董学成,都拼死阻止她:“陛下,人多眼杂。万不可冒险!”

    考虑到自己北狩的确让众臣子们的心脏坐了一回过山车,叶明净屈从了。坐在豪华大马车里一动不动。

    之后是进宫门。午门外、太庙前,祭祀、宣告、叩拜,又是一番程序下来,叶明净回到了阔别近半年的这所皇宫。

    下了御辇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被姚皇后抱在怀里的叶初阳。叶明净也不知怎么的,一见着他就觉得鼻子开始泛酸。于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伸手欲接:“早早,有没有想母亲?”

    叶初阳看了她一眼,抿着唇一声不吭。两手死死扒住姚善予,不愿给她抱。

    姚皇后很尴尬,努力笑了脸逗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6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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