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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不承欢第29部分阅读

      侧妃不承欢 作者:肉书屋

    侧妃不承欢第29部分阅读

    点灯岂不是浪费。”瑟瑟淡淡说道,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如若明春水真的便是夜无烟,那她在目盲之前就早已瞎了,竟然没有瞧出来他们是同一个人。

    明春水凝视着瑟瑟纤细的背影,缓缓移步,踱来到她身前,伸臂揽住瑟瑟的纤腰,语气里带着一丝疼惜,轻声道:“还不到两月,云轻狂不是说了吗,两月后自可复明的。”

    瑟瑟被明春水揽住纤腰,身子轻颤,不过,这次她既没有躲开,也没有挣扎。

    “莲心怎么样?孩子保住了吗?”瑟瑟云淡风轻地问道。

    这是这么多日以来,瑟瑟第一次询问莲心的情况。

    明春水墨染般的黑眸微微一黯,恨声道:“江瑟瑟,你真的关心她们的情况吗?如若真的关心,你就不会那么做了!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你想让我将你赶出春水楼,对不对?为了这个目的,你不惜做出伤人之事?”

    瑟瑟轻轻笑了笑,明春水的意思,是说她将伊冷雪雅下去了。

    她就知道,他选择相信伊冷雪,也不会相信她的。伊冷雪是谁?是他心中的仙子啊!她算什么?

    “是啊,我想离开春水楼,日日想,夜夜想。明春水,你快些赶我走吧,瞧瞧,我都开始陷害你的妻儿的了!这么歹毒的女人,你敢要吗?”瑟瑟语气轻淡地说道,似乎说的根本就不是她。

    明春水耳听得瑟瑟轻飘的语气,心头的火再次被她激起,他自然知晓,瑟瑟不会做出害人之事。他只是想要故意误会她,看她是如何反应,却不料,她竟是这般满不在乎的样子。

    她对他,果然是一点也不在乎了吗?

    “要走,除非杀了我。”明春水淡淡说道,轻缓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冷冷的坚定。

    瑟瑟的心沉了沉,就算他认为是她做的,看样子也是不打算放她离去的。他是要囚她一生吗?

    瑟瑟悲哀地想着,为何,他有了伊冷雪,却还要纠缠与她,难道说,他想妻妾同收?那他就是太不了解她江瑟瑟了。

    瑟瑟静静望向窗畔,清眸中闪过一丝锐光。

    她忽而转首,偎依到他温暖的胸膛内。

    明春水一呆,身躯微颤。

    瑟瑟从未如此小鸟依人般偎到他的怀里,还是主动。

    他眸间漾起一股浓浓的笑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淡笑着问道:“是不是温柔陷阱?”

    不过纵然是温柔陷阱他也认了,她的主动与他而言,无疑就是导火索,将他的所有理智击垮,他俯身,揭下面具,吻住了她的樱唇。

    瑟瑟闭着眼睛,她知晓他揭下了面具,但是,她不敢,不敢睁开眼睛,去看面前这张脸。她怕自己的揣测证实,她害怕面对那个结果。可是,她又必须要知道。

    她闭着眼睫,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秋水般的黑眸。

    她仰首任他吻着,感觉到他的薄唇,覆在她的樱唇上,和她的唇舌紧紧纠缠,手臂紧紧攥着她,似乎要吻尽她胸腔内的气息。

    室内的寒梅散发着幽幽暗香,他们就在这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

    瑟瑟眼睫眨了眨,掀开一条缝隙,仰首向他望去。

    从窗子里流泻而入的月色和雪光,将室内照耀的朦朦胧胧一片霜色。

    她看到了明春水的容颜。

    斜飞入鬓的修眉,狭长而美丽的凤眸,挺直的鼻,优美的唇。俊美如斯,贵雅如斯。

    只是,这张面容,何曾熟悉,确实是夜无烟的容颜。

    明春水就是夜无烟。

    这个事实终于确定,但,瑟瑟竟然没有一丝的震惊,抑或是慌乱。

    她竟然依旧平静地偎在他的怀里。

    她为何这般平静?

    记得听人说过,因为太过不平静的事情,给人的震撼太大,是以,让人的心情无法再波动,所以,才会如此平静。

    瑟瑟低叹一声,她几乎已经修炼成精,几乎可以做到百毒不侵了。

    她躲来躲去,竟然跳不出他的五指山。

    原以为爱上了另一个人,却不想兜兜转转,依旧在一棵树上吊死。

    怪不得,当初她去找明春水解媚药时,他极不情愿还隐有怒意,还问她是否还有别的选择。也怪不得,夜无烟知晓别人为她解了媚药,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怪不得,当初在临江楼,他一眼便认出她是纤纤公子。

    怪不得,那么多的怪不得,却原来,他始终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而她犹不自知,还乐在其中,还以为找到了一生一世的良人?

    她以为自己是高贵清傲的寒梅,却原来只是一角扶不起的青泥,被他踩在脚下。

    瑟瑟闭着眼睛,感觉到他宽厚的手掌已经从她的腰间渐渐侵犯到了她的领口,渐渐的,他的吻也延伸到了她的耳际,在她耳畔软润的敏感地方撩拨着她。

    有力的手臂紧紧因着她的腰,似乎要将她揉碎在他的怀里。

    一股羞怒从胸腔漫出,瑟瑟忽而伸指,朝着他颈项的|岤道点去。

    就在这一瞬,他的薄唇,松开了她的唇,伸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她的玉指。

    “果然,是温柔陷阱!”他冷冷说道。

    他擒着她的手,忽然朗声大笑,笑声狂放而不羁,好似要从狂笑里挤出来泪一般。

    “江瑟瑟,你要杀了我吗?”他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沉闷的苍凉。

    这些日子,哪一日,他们不曾兵戎相见,打斗一番,但是,他能感觉到,她只是要取胜,并未有杀他之心。而今夜,她终究是无法忍受他了吗?

    他乍然放开她,看着她踉跄地靠在床榻边,只听得当啷一声,不知何时,挂在墙壁上的那把宝剑已然出鞘,抵在她的胸前。

    那利剑出鞘的气息冷锐地抵着瑟瑟的左胸,瑟瑟隐隐感觉到胸臆间的凉意。

    他要杀了她吗?这样也好,一了百了。

    他冷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徐徐传来,低沉压抑:“你要我的命,可我要你的心。”他凄然笑道:“如若挖出来你的心,便能得到你的心,那将是多么简单。”

    他凄然说道,缓缓地收回了宝剑。

    瑟瑟不语,她忽然垂首,胸臆间一股气血翻腾,所有压抑在心头的气血,这一刻都似乎要喷薄而出。

    “怎么了?”明春水听到瑟瑟的干呕声,一张俊脸瞬间惨白。

    他捧起她的脸,看到她唇角的血丝,眸光黯了又黯。

    “坠子,叫狂医过来。”明春水冷声吩咐道。

    “不用,我没事!”瑟瑟冷冷说道,缓缓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她抚着额头,缓步向床榻走去。

    如梦令 042章

    这一夜,是近一个月来,两人相处最安定的一夜。

    再没有刀剑相向,只是默默地躺在床榻上,然,两人心底处,却都不是平静的。宛若坚冰下的激流,暗涛汹涌。

    瑟瑟面朝里,静静闭着眼睛,脑海里夜无烟和明春水的面孔不断交织着,提醒着她,她是如何被这个男子如跳梁小丑一般耍弄。

    两人背对背躺着,一如当初她嫁入璿王府那夜的洞房花烛夜。也是睡的同一张大床榻,盖得同一张锦被,然,两人之间,却隔着一段距离。

    那距离,不短也不长,却好似永不可逾越的鸿沟。

    当日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只不过,今日的鸿沟比之当日,更深更宽而已。

    翌日,一早,瑟瑟犹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觉得身畔的他已然起身,伸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长指沿着她的额头柔柔抚过,将她垂落在脸颊的凌乱发丝拂到耳后。眸光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良久,终低叹一声,俯身在她樱唇上印下一个吻。

    “我要出外几日,一会儿让云轻狂过来为你诊脉,这几日你多歇息。”他知晓她醒着,在她耳畔低低叮咛道。

    瑟瑟不语,只静静躺着,睫毛颤了颤。

    明春水起身离去,隐约听到他在外间向坠子细细交代着什么,瑟瑟闭着眼睫,却再不能酣眠。

    直到日上三竿,瑟瑟才从床榻上起身,洗漱完毕,用过早膳,便出了暖阁,到院外赏梅。前几日的落雪还不曾化尽,天上又开始飞雪飘零。

    小小的雪片,纷纷扬扬而落,笼在飞雪中的一切事物,看上去是那样朦胧,平添了一种梦幻般的美感。然而,冰雪终有融化之时,朦胧的美感,总有消失之时。

    还是昨日停着车撵的地方,此时,依旧停了昨日那辆朱红色车撵,因了昨日的意外,原本要离去的伊冷雪并没有走。今日,她素衣翩然,再次踏上了那辆车撵。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首,乘着车撵,渐渐远去。

    “坠子,你可知晓,莲心姑娘要嫁给何人?”瑟瑟不经意地问道。

    坠子闻言,眸光闪烁了一瞬,低低说道:“此事奴婢并不清楚,外面天冷,夫人还是回暖阁去吧,可别感染了风寒。”

    瑟瑟浅浅笑了笑,今日她披了一袭红色的雀羚大衣,倒也没觉得多么冷,只是心底深处,一片薄凉。或许当她还不知晓莲心就是伊冷雪,不知道明春水是夜无烟时,她或许不清楚莲心会嫁给谁,但是,此刻,知晓了一切,她的心却是明镜般透彻。

    伊冷雪要嫁的人,除了夜无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瑟瑟伸出纤纤玉手,一片雪花轻盈地飘落手心,带来丝丝缕缕的薄凉。这种感觉和瑟瑟心头的感觉,一模一样。

    雪地上,两道人影疏忽近前。

    一个是云轻狂,斜背着药襄,脸上挂着狂放不羁的笑容。

    他身侧,是一个紫衣男子。

    瑟瑟知晓,她便是四大公子中的葬花公子铁飞扬。

    在海上,瑟瑟曾见他和簪花公子并肩作战,不过,彼时,他脸上是戴着面具的,瑟瑟并不曾见到他的容颜。这些时日,只要明春水不在,大多都是他在浮云阁守卫,但是,瑟瑟因了目盲,还是不曾见到他的真容。

    此番目盲已好,隔着翩飞的雪花,瑟瑟看清了这葬花公子的模样。

    不愧是冷面冷心的葬花公子,瘦削却刚毅的脸庞,粗黑飞扬的刮眉,墨黑如漆的星眸,棱角分明的薄唇,生的极是俊朗。只是他脸色沉静,眼神清冷,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令他有动容之色。

    这般冷冽如冰的面容和云轻狂那嘻嘻哈哈的笑脸简直是鲜明的对比,两人并肩走来,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此时,瑟瑟的心情是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的。

    这铁飞扬倒真是忠于职守的很,明春水前脚才走,他便如约而来,真是把她如囚犯般看的死死的。

    瑟瑟转身,漫步向暖阁而去。

    不一会儿,坠子便引了云轻狂过来诊脉。

    在云轻狂面前,瑟瑟自然也不用再隐瞒双目已痊愈之事,反正只要他一诊脉,便会知晓自己休内的瘴毒已然除尽。果然,云轻狂将长指隔着锦帕搭在瑟瑟腕上,须臾,便抬眸笑道:“何时能看见的?”

    瑟瑟唇角微微上弯,一缕发丝掠过清澈的眉眼,淡淡说道:“今晨醒来后,便发现眼前一片亮光,初时看不甚清,万物好似隔着朦胧的轻纱,现下已然看清了。”

    云轻狂颔首唇角一勾道:“比我预料的要早几日。”但,笑意还不及展开,他眉梢忽而一凝,凝神再为瑟瑟诊脉。片刻,轩眉舒展,朗笑出声。

    “属下要恭喜夫人了。”云轻狂抬眸望向瑟瑟。

    “恭喜我?我看你是说错了吧,我可不是莲心姑娘,现下忙着嫁人。”瑟瑟挑眉冷笑道,她如今还能有什么喜?

    云轻狂眉头一锁,片刻后,凝声说道:“夫人有喜了,你说这难道不是喜事吗?”

    瑟瑟一惊,转而微笑道:“狂医,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莲心姑娘。”

    云轻狂凝神看着瑟瑟,定声道:“属下自然知道夫人不是莲心姑娘。夫人确实有喜了,这样的话,本狂医还不敢乱说。“

    狂医云轻狂难得神色凝重,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但是,瑟瑟对于此人的话,却不敢再信。这个男子,曾经三番两次地糊弄与她。

    瑟瑟冷笑道:“云轻狂,你又打的什么注意,难不成你以为我有了孩子,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明春水?告诉你,一个孩子还困不住我。云轻狂,你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

    瑟瑟对于云轻狂亦没有好感,当日,夜无烟废她武功之时,这个男人也曾在场。他知晓她曾是璿王侧妃,知晓她被夜无烟的假面蒙在鼓里,看着她为了夜无烟的那张假面伤心痴狂。

    其实也怪不得他,他毕竟是夜无烟的属下,这么做无可非厚。可是,她心里还是不舒坦。

    云轻狂笑了,挑眉道:“属下还没有胆子蒙骗夫人,夫人的身子,也快有一个月了吧。千真万确,绝不妄言。夫人何以不敢相信呢?”

    瑟瑟敛眸,一股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感觉浮上心头。她坐在床榻上,手缓缓抚上小腹,心头一阵酸涩。

    这个孩子来的意外,来的不在她的期望之中。在他的爹爹即将要娶别的女子时,在她的娘亲伤心欲绝时,他来了,来的当真不合时宜。

    他的爹爹欺骗他的娘亲,他的娘亲恨他的爹爹,他来到这世上,会幸福吗?她知道,孩子是最容易受伤的。她的孩子,将来也要活在痛苦之中吗?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有错的是她和夜无烟。

    是他们两个人的孽缘造就了这一切。她不能伤害孩子,但也不会因了孩子,受困于春水楼。

    瑟瑟唇角一扯,盈盈浅笑着望向云轻狂,清声道:“狂医见笑了,我只是,太过震惊,所以才会不相信。”

    云轻狂凝眉笑道:“夫人相信就好,这些时日要好好歇息,夫人的身子最近有些弱,心绪郁结所致。凡事要想开些,我这里有些安胎的丸药,你每日一丸,饭后服下。”

    云轻狂从药囊中拿出丸药,放在桌上。

    瑟瑟伸手拿过丸药,放在身上的锦囊中,淡淡笑道:“这个我记下了,可还有别的需要注意的事?昨夜我一直干呕,且心头总是凉凉的。”

    云轻狂凝眉,将手指再次搭到瑟瑟腕上,凝眉道:“干呕是正常的,只是心头……凉凉的?莫非是寒凉所致?”

    云轻狂正在凝神诊脉,忽觉得指下的手腕一拧,那纤纤玉手忽然翻转而过,扣住了他的脉门。一道清澈婉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病症只怕是狂医也不曾见过吧!”

    他惊愣地抬眸,却见瑟瑟已然站起身来,清丽婉转的面容上,一片冰冷的霜色。清丽明澈的眼波流转,眼底好似冰河乍泄,闪耀着历历寒冰。

    一袭红色雀羚大衣,映着她雪肤素颜,分外明媚。

    “夫人,你……”云轻狂脉门被扣,动弹不得。

    他也纵横江湖多年了,还不曾如此受制于人。怎么也未曾料到,瑟瑟会忽然发难,将他擒住。而且,令他惊异的是,他怎地不知道,她的武艺竟是如此高了?

    不过,云轻狂毕竟是云轻狂,不过转瞬之间,他便优雅地笑道:“夫人这是做什么?这个玩笑可开不得,你这样抓着在下的手腕,叫楼主看到了,那可就说不清了。让风蔷儿看到了,不知又会给在下下什么毒,不知是三步倒,还是八步醉。”

    坠子本站在一侧,看到瑟瑟忽然发难,心头也是一惊。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坠子清声问道。

    “不做什么,我只是想要给狂医讨些保命的丸药。云轻狂,你也是神医了,手中自然有一些奇药,譬如你给我的练功的奇药就不错,可还有别的?譬如,能出那片花林的解药。”

    现下已是严冬,那些花自然也败了,但是,瑟瑟兀自不放心。

    云轻狂苦笑道:“夫人,你若是要药,属下难道还不给?你抓着我的手,我可怎么拿?”

    瑟瑟冷冷笑了笑,一把将云轻狂的药囊从腰间摘了下来,笑眯眯地放在桌案上,淡笑道:“说吧,都是些什么丸药。”

    瑟瑟知晓,云轻狂听风蔷儿说过,云轻狂是狂医,身上带着的,都是解药或者救人命的奇药,并没有毒药。可是风蔷儿身上就不同了,全是各式各样的毒药。

    “这是医治风寒的,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这是保命的还魂丹,这是,……”云轻狂指着那些丸药,一一道来。

    瑟瑟将药丸一一记下,云轻狂应当还不会欺骗她。

    待云轻狂说完,瑟瑟将药囊中有用的药丸收起来,眯眼笑道:“狂医,麻烦你送我出去吧。”言罢伸指,将云轻狂身上的八处要|岤一一封住。从腰间抽出新月弯刀,架到云轻狂脖颈上,带着他缓缓向院外走去。

    坠子心情忐忑地跟在后面,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院外依旧是琼玉飞扬,瑟瑟掳着云轻狂,望着站在院子当中的铁飞扬,一袭紫衣在风里狂舞着,深黑的眸波澜不惊地凝视着瑟瑟。

    瑟瑟勾唇浅笑道:“葬花公子,雪大天寒,您还是到屋内歇息吧。”

    铁飞扬淡淡挑了挑眉,凝视着瑟瑟并不曾说话,只是唇角却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守护在浮云阁的侍卫们,在铁飞扬的指挥下,对瑟瑟和云轻狂渐渐呈包围之状。但是,还无人敢上前。

    云轻狂兀自不闲着,在瑟瑟耳畔不断聒噪道:“夫人,你可知铁飞扬为何叫葬花,他连花都不怜惜,还能对我这棵草有怜惜之情?我看夫人是走不出这院落的。”

    “闭嘴!”瑟瑟冷冷说道。手中的弯刀一用力,在云轻狂脖颈上划了一道伤口,有鲜血渗了出来。

    “夫人,我看你莫要白费心机了,这个院落,你是走不出去的。”铁飞扬冷冷说道,声音平淡无波,果然不为任何事所动。

    “哦!”瑟瑟挑眉,冷眸紧紧凝视着铁飞扬,淡淡向院外走去:“难道说,葬花公子连生死兄弟的性命都不顾吗?”

    铁飞扬淡淡笑道:“我们的性命都是楼主的,为了达到楼主的命令,丢了性命又何妨?”

    瑟瑟凝眉,果然是冷心冷面。

    她掳着云轻狂,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暗中施力,准备随时应付铁飞扬的攻击。

    果然,快到院门处,铁飞扬忽然抽刻在手,身子一沉,长剑如电般刺出。却不是刺向瑟瑟,而是刺向云轻狂。

    “要想不受人质要挟,最好的法子,便是杀了人质。”他冷冷的声音从漫天飞雪中传来。

    瑟瑟神色一凝,眼看着那把刻电闪雷鸣般刺向云轻狂的胸部,她眉头一凝,将云轻狂甩到一边。

    她凝神,踏着翩然御风的步子,飘向铁飞扬。

    今日,倒是要会一会这个四大公子中武艺最高的葬花。

    如梦令 043章

    不用要挟任何人,她今日也要走出这春水楼。

    转瞬之间,她已经冲到铁飞扬面前,左手袖影漫卷,如行云出岫。右手弯刀闪闪,寒光乍泄。

    铁飞扬没料到瑟瑟会如此决绝,不敢轻敌,手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将瑟瑟周身笼罩在剑影之中。

    两人在雪地之上,展开一场厮杀。

    瑟瑟意在离去,出手决绝一点也不留余地。铁飞扬只想擒下瑟瑟,根本不敢伤着她,是以一招一式,便没有尽会力。何况,还有云轻狂在一旁吼了一嗓子:“飞扬,夫人有了孩子,您出手小心点。”

    和瑟瑟对决,铁飞扬本就小心翼翼,云轻狂此语一出,他的剑招便更加迟缓起来。楼主的女人,他本就不敢伤害,如今还多了个楼主的孩子,这事可棘手的很。

    瑟瑟清眸一抹,唇边浮起一抹淡笑,她倒是未曾料到,自己腹中的孩儿,竟然会成为出春水楼的筹码。她挥舞着新月弯刀,雪花飞扬中,一道道新月形的刀影,映亮了她清澈的眸。

    招式一招比一招凌厉,向着铁飞扬砍去。

    铁飞扬只得连连后退,只敢防守,不敢进攻。

    瑟瑟淡淡一笑,刺出最后一招,踏着蹑云步,踩着院角红梅的枝桠,翩飞而去。一袭红影在雪上翩然飞过,竟是无一人敢阻拦。

    身后,铁飞扬带着众侍卫正欲紧紧追去,只听得云轻狂懒懒说道:“飞扬,别追了!夫人如今武功大增,且走的又如此决绝,就是楼主,恐怕也难以追上,何况你我。再说了,你这样急急追赶,山路难行,夫人若慌不择路,摔到崖下可如何是好!”

    铁飞扬回身,凌厉的眸光在云轻狂脸上环视一周,冷声道:“你小子又有什么损招了,说出来听听!”

    “什么损招,别说的这么难听。夫人身上带走的药丸中,有一味引路的持殊药丸,一会儿我去风蔷儿那借了小白鼠,我们暗中寻到夫人,先保护她便是。”云轻狂动了动被瑟瑟勒过的手腕,笑眯眯说道。

    铁飞扬凝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出了春水楼,瑟瑟便如同鸟儿归于云天,施展轻功,一路向山下飞跃而去。耳畔是呼呼的风声,红色雀羚披风被风儿扬起,就像鸟儿的翅膀,自在的忽闪着。

    在山中行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到得山脚下,天色已然入夜。好在地上皆是积雪,瑟瑟借着月色和雪光,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到得第一个城池墨城时,天色已经快到子时了。

    夜里的墨城很安静,处处黑压压的,就连灯光也不透出一丝,想必是人们此时都已进入梦乡。

    露宿街头这种事,江瑟瑟倒也不是很在意的,只是,现下是隆冬,总不好找一棵村,躺在树丫上酣眠,太冷了,会冻死的。而她对墨城是完全陌生的,要寻找客栈也不容易,更糟糕的是,今日出春水楼有些仓促,身上分文也无。在春水楼里,根本不需要花银子,出来才知身无分文的拮据。

    瑟瑟在街上穿行,希望能看到半夜营业的当铺,好把身上值钱的发钗当些银子,再找处客栈。不过,运气不太好,行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一丝亮光。

    直到在街口拐了一个弯,才看到一处亮着灯光的宅子。宅子不大,看上去很普通,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廊下挂着两个红红的大灯笼,红通通的亮光将暗夜里的石阶照的亮如白昼。

    在黑洞洞的街上走了半个时辰,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乍然看到亮光,瑟瑟心头一暖。

    瑟瑟站在门前,抬眸望去,只见门匾上书着大大的两个字:张府。

    门楞上,挂着红绸,张贴着喜字,很显然,这家明日便要办喜事,故深夜还亮着灯光。门廊下,靠着几个守卫,正在低声说话。乍然见到瑟瑟,停止了说话,皆抬头向她望来。

    灯笼的柔光,泛着橘红的光泽,映在瑟瑟脸上,门口的守卫看到瑟瑟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均是愣了愣。

    瑟瑟知晓,在这样的雪夜,再寻一家亮着烛火的宅子却是不易。此刻,她在夜里行了很久,身上极冷,如今她身怀有孕,自个儿得了风寒倒是不打紧,就是怕累及腹中孩儿。思索良久,终拾阶而上,对着几个守卫轻施一礼,盈盈笑道:“敢问大哥,张府千金可是明日出嫁?”

    瑟瑟拿不准这家是娶亲,还是嫁女,只好试探着一问。

    一个守卫打量了瑟瑟一番,颔首道:“不错。姑娘深夜到此,可是送贺礼来的?”

    瑟瑟淡淡笑道:“天寒雪大,故而耽误了时辰,是以才深夜到此。烦请几位大哥向小姐通传一声,小女子有薄礼要亲自交到小姐手中。”

    瑟瑟知晓,她若直接说是借宿,或许会被拒绝,若是能见到张府的小姐,和她说些好话,或许可以留下。

    那几个守卫很是警惕地打量了瑟瑟两眼,其中一个起身前去通报。瑟瑟于大门处等了片刻,便隐约见到那守卫引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也不曾近前,只是在院内悄悄看了一眼瑟瑟,便回身而去,吩咐守卫领着瑟瑟进去了。

    张府不远处的街头,一个黑影凝眸望着瑟瑟进了张府,那黑影转身离去,身法诡异,不一会便消失在街头。再出现时,却已经是在一个简朴的院落之中。

    屋内极其简陋,只席地铺着一张卧榻,油灯放在窗台上,窗户纸上千疮百孔,呼呼的北风透过破败的窗纸呜呜地吹了进来。

    卧榻上盘膝坐着一个年轻的公子,身着一袭半旧的浅蓝袍子,墨发仅用发带高束,整个人风神俊秀。油灯的光芒很暗淡,薄淡的光晕映在他脸上,照出一张绝世的容颜,美到极致,好似隔着轻纱的梦,似乎随时都会消融不见。此时,他正闭眸运功,长长的睫毛低低垂落,遮住了眼睛。

    那黑影飘身到他面前五步外,垂首,向他低低禀告着什么。

    蓝衣公子闻言,睫毛颤了颤,乍然睁开,一双波光潋滟的黑眸绽出摄人的光芒。

    “你亲眼所见,确实是她?”他沉声问道,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讶异和不信。

    “是,属下亲眼所见,她进了张府。”黑影低低答道,“主子计划可曾需要更改?”

    蓝衣公子凝神,冷澈的黑眸中眸光复杂,良久,他低低说道:“照原计划进行,不过,稍有变更。”

    瑟瑟尾随着一个侍女,缓步向内宅而去。

    院子里处处挂着红灯笼,张贴着喜字,灯火通明,但却并不热闹,到处静静的。

    瑟瑟的眸光从喜字上掠过,心头处忽涌起一阵刺痛。原以为知晓明春水便是夜无烟,她的心不会再因他有任何波动。可,见到了喜字,乍然想起他和伊冷雪的婚事,胸腔内的绞痛,竟是压也压不住。

    那侍女引着瑟瑟,到了一处客房,将瑟瑟安置了下来。原以为那侍女是可着瑟瑟去见这家小姐的,却不想还不曾开口,便为她安排了住处。

    “小姐方才已经派人看过,说根本就不认识姑娘。姑娘定是赶路和家人失散了吧,在此歇息无妨,亦不必送贺礼。”侍女低低说道,语气极是客气。

    瑟瑟凝眉,倒是不曾想到,方才那小姐已经派人看过她了,且已经洞悉了她的来意。她轻笑着向那侍女致谢,便坐在屋内的床榻上。却是不敢深眠,毕竟是陌生的地方。不过屋内放有火炉,倒是温暖如春,身上不再冷了。

    瑟瑟从药囊中掏出来一味安胎的丸药,吃了下去。然后便盘膝靠在床榻上,修习内力。许是因有了身孕,又经了一夜劳累,瑟瑟不知不觉闭眸假寐。

    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有细微的轻响声,睁眼望去,但见的窗外天色还是黎明前的黑暗,遥遥的有更鼓声传来,似是已到了四更天。

    院子外静悄悄的,许是下人们都已经歇息了,只是廓下的灯笼依旧高高挂着,因了明日的喜事,彻夜不曾撤下。

    瑟瑟经过方才假寐,觉得精神已然好多了,便起身步下床榻,屋内火炭有些黯淡,瑟瑟起身,添了火炭,火苗灼灼燃烧,映红了她一张素颜。

    院内一阵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轻轻敲门声传来。

    瑟瑟轻声问道:“谁?”

    一道女子清脆的声音答道:“姑娘,可曾起身,我家小姐想见见姑娘。”

    瑟瑟闻言,起身开门,在灯笼昏黄的灯光下,看出来是方才领着她进来的侍女。

    “姑娘,随我来吧。”侍女淡淡扫了一眼瑟瑟,别开脸,低声说道。言罢,便曼步向前走去。

    瑟瑟凝眉,原本也是想去谢谢这家小姐的,只是方才那小姐既已说了不见她,此时何以又要见?瑟瑟看了看天色,感觉到天也快要亮了,见一见也好,致谢后便辞行。

    这样想着,瑟瑟便跟上了小侍女,快步向前走去。

    如梦令 044章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扫净,堆在花木的根部,一堆堆,好似小丘,在灯笼的映照下,泛着晕黄的微光。

    不知为何,瑟瑟心头忽然感觉到凝重。院子里,竟然有侍卫在巡逻,方才她进来时,夜色不深,巡逻的侍卫不多。此刻才发现,竟是有两对侍卫队交互巡逻。那些侍卫也不像是普通府邸的侍卫,皆是身着甲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府邸,也不过是嫁女,何以防守竟是如此严密?莫不是怕有人抢亲不成?身着甲胄的侍卫,应当是一些将领的亲卫军才是。这张府的主人,莫不是镇守墨城的将领。

    还是?有一个猜测在脑海中萦绕,令瑟瑟心头忽然一痛。

    “请问贵府的主人是否在军中当差?”瑟瑟低声问走在前面的侍女。

    侍女脚步一顿,轻笑道:“不错,我们老爷一直在军中当差,他可是北疆赫赫有名的英雄,张子恒。”

    张子恒?瑟瑟凝眉,她对军中的人不熟悉,是以对此人的名字也极是陌生。正待细问,便听得侍女轻声说道:“到了!”

    眼前是一间女子闺房,门上张贴着大大的喜字。那喜字在暗夜里红的艳丽而喜庆,令人心头无端一阵抽痛。

    侍女推开门,瑟瑟随后走了进去。

    屋内布置的极是华丽,大床上帐幔低垂,隐约看到一个婀娜的身影侧卧在床榻上。

    “小姐,借宿的姑娘来向您致谢了。”侍女走到床榻近前,轻声说道。

    女子在床榻上轻轻“哦”了一声,并不曾起身。

    侍女轻声道:“小姐,天色已近五更了,您该起来梳妆了。”

    那女子低低笑了声,从床榻上半支起身子,帐幔掀开一道缝,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隐约看到一双冷澈魅丽的眼眸透过帐幔的缝隙向瑟瑟望了望。

    “独身夜行,又身无分文,姑娘想必是遇到了难事吧?”张小姐娇声问道,声音若黄莺出谷,清雅出尘。然而,瑟瑟却总感觉到这声音不自然,似乎不是这女子真正的嗓音。

    瑟瑟凝眉淡笑道:“确实遇到了一点难事,多谢张小姐留宿。”

    “姑娘不必客气,不知姑娘可否将芳名见告。”张小姐低声问道。

    “张小姐就称我纤纤即可。”瑟瑟眯眼轻笑道,她的真名还不方面随意告之,说不定被明春水的护卫探查到。

    “纤纤姑娘,你身上这件雀羚披风真是漂亮,本小姐极是喜爱,不知纤纤姑娘能否害爱,这里有纹银百两,算是本小姐夺爱的补偿吧,不知姑娘可愿意。”张小姐清声说道,语气极是真诚。

    瑟瑟知晓,张小姐未必就是艳羡自己身上这件披风,不过是找了个台阶,目的只是为了赠与自已银子。瑟瑟本来对这个不肯露面的小姐无甚好感,此时见她如此侠义,心中微微感动。本来,瑟瑟也是打算白日里将这件披风当掉的。此时张小姐愿意要,这价钱自然是比当铺里当掉要合算了。当下,瑟瑟将披风脱下,欲递到侍女手中,却见侍女并不来接,而是正忙着向炉火里添柴。

    瑟瑟缓步向前走了两步,将披风递到张小姐露在帐幔外的手中。

    张小姐接过披风,淡笑道:“我披上试试。”言罢,就见她随手一扬,披风如红雾般向瑟瑟扑来,同时左肩一疼,似乎被利器抓伤。

    瑟瑟自从踏入这件闺房,就极是警觉,一直小心翼翼。因为她善于游泳,闭息功也是极强的,一进入屋内,便敛了气息。自从有了上次在春水楼花林里中毒后,在这方面,瑟瑟便多了些警觉。

    只是,未曾料到,张小姐会忽然发难,而且,速度奇快,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可见这个张小姐武功之高。

    “你……你是谁?”瑟瑟冷冷问道,伸掌握住腰间的弯刀,可是,却是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她忽然感觉到一阵酥麻从肩头的伤口传开,然后遍布到全身。如若单打独斗,瑟瑟不一定不是张小姐的对手,只是这个女子用了毒,瑟瑟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站立不住,身子前倾,扑倒在张小姐的怀里。很显然,这张小姐刺伤她的利器,抹了迷幻药物。

    “主子,现下如何做?”那个引着瑟瑟过来的侍女沉声问道,一双黑眸忽然变得犀利异常,只是脸色僵硬,很显然是易了容。

    床榻上的张小姐动作利落地翻身下了床榻,动作轻盈,落地无声。卓然立在地上,身量颇高,瑟瑟只及她下颌。

    他冷声吩咐道:“将柜子里的人先行埋到院内的雪堆内,待娶亲过后,再回来掳走。另外,给赫连傲天送个信过去。”她的声音不再是黄莺出谷般的娇昵,而是冷澈魅惑的男声。

    那侍女闻言,身手凌厉地打开屋内的一个大拒子,从里面拖出来两个女子,一个正是最初引着瑟瑟进府的侍女,可见,眼前这个带瑟瑟来的侍女是按照这个昏迷的侍女易容的。另一个女子容貌绝色,脸色苍白,腰身略粗,显然已是有了身孕。

    两个女子都已经昏迷,毫无一丝知觉。

    她拖着那两个女子,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屋内。屋外护卫巡查的极严,要想带出去两个大活人根本不可能,侍女依照主子的命令,将两个昏迷的女子埋到了窗外树坑下的雪堆之中。

    那妆扮成小姐的男子散着头发,着一袭宽大的素袍,低头望着昏迷在自己怀里的瑟瑟,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双比琉璃还要黑浓的瞳仁忽然一凝。

    他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住了瑟瑟尖尖的下巴,另一只手指沿着瑟瑟光洁的额头缓缓滑下,柔柔地抚过瑟瑟的黛黑的眉睫,挺翘的琼鼻,最后停留在瑟瑟的樱唇上。他表情淡漠,一双比深海还要深邃的眼眸内,有细碎波浪微微起伏。

    “主子,时辰不早了。”易了容的侍女返回来低低提醒道。

    男子摩挲着瑟瑟细腻光滑的脸庞,忽低低叹息一声,道:“速速给她妆扮。”

    瑟瑟醒来时,睁开眼睛,感觉到眼前一片红彤彤的,眨了眨眼,才看清自己是蒙着一块红巾。

    “张将军,昨晚没出什么意外吧?”一个清脆的女声定定问道。

    只听一个浑厚的男声答道:“放心好了,昨夜虽有好几拨人前来劫持,但是都被我的兵挡住了。另外,有一个女子前来借宿,是姑娘亲自获准的,说是认识她。不过,天未亮,她便被府里的侍女送走了。”

    “无事就好,此时可不能出岔子。”女子低低说道,然后只听得房门被推开,听脚步声,是好几个人涌了进来。

    瑟瑟头脑还有些发昏,额角一抽一抽的疼痛,浑身软软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子话音定定说道:“原来姑娘已经妆扮好了,姑娘倒真是急切啊。这就扶姑娘上轿吧。”

    上轿?

    瑟瑟晕乎乎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让她上轿吗?

    她低眸,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新娘的喜服,红艳艳的,绣着精致的凤尾纹。而头上顶着的,也是新娘的喜帕。昏迷了一瞬,醒来就成了新娘了。

    瑟瑟张了张嘴,发现嗓子似乎哑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而且手脚绵软,一点力也使不上,想要揭下头上的红盖头都不可能。

    那些侍女们并未发现瑟瑟的异样,一拥而上,扶了瑟瑟,簇拥着便向外走去。

    这一刻,瑟瑟几乎要囧死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昨晚那个张小姐陷害了,是她不想嫁人,然后找了她这个替嫁的人吗?事情好像不仅仅是这样的,瑟瑟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可是眼下,手脚绵软,一点力气也不能用,迷幻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褪去。只能任侍女们扶着,登上了花轿。

    鼓乐齐鸣中,花轿起,稳稳当当地向前移动。

    瑟瑟倚在花轿内,觉得极是好笑,若是新郎发现新娘换了人,岂不是睛天霹雳之事。不知道会惊愣到什么程度。不知这迷幻药的药效到底要多久才能过去?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轿外吹吹打打,人流熙熙攘攘,显然观礼的人很多,似乎这亲事还是墨城一桩大事。瑟瑟心头隐隐笼罩着一抹不安,暗暗期盼着,张府和

    侧妃不承欢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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