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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归路第28部分阅读

      沉醉不知归路 作者:肉书屋

    沉醉不知归路第28部分阅读

    拦着他们的马车,他们微微诧异,喜公公下去问明情况,那守卫公事化地回报道,“今日有外使来访,太和门一律闲杂人等不准出入。”

    “糊涂,车上的是睿王爷,王爷是闲杂人等?”

    “这……小的眼拙,公公莫要见怪,小的这就去开门。”

    施玥儿在车上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得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忽然想起她第一天随着丽妃进宫,也是同样的理由被人拦着,这个所谓来使能让宫里如此重视,不知是什么来头。

    韩成敖挑高道眉,她忙揭开门帘对喜公公道,“公公,从别的门进去吧。”

    喜公公答应一声,马车拐过太和门,从景阳门进。

    到了大殿,她一进门便看见年仅十岁的小皇帝坐在殿中,旁边同坐着太后,一众太妃各列其位。太后一如从前的样子,只是神色更憔悴,小皇帝强自镇定地坐在宽大的龙椅上,身子忸怩不安。

    从踏进宫门,她就能感受到每一道偷偷注视她的目光的异样,每个人都浸滛多年,只消一个眼神,便明白彼此眼中秘而不宣的暧昧。

    这个就是传说中受豫王百般宠爱的宫女,现在竟成为睿王妃。

    她挺直腰杆,视如无睹。

    没有看见预料中必定会见到的那个人,她不知是舒了一口气还是失望。

    “睿王爷,睿王妃到!”

    一个小太监报了一声,两个并肩上前,她盈盈施了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太妃请安。”

    “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给各位太妃请安。”

    丽妃一声冷笑,“睿王妃真是架子不小,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

    另一个妃子也娇笑帮腔,“人家王妃可是御赐一品敏颐郡主,论品阶可远远在你我之上,架子能小么?”

    早料到免不了一番嘲讽,这帮太妃红颜半老未老,深宫寂寞如斯,还有漫长的下半生要熬,难得有人送上门的消遣,她们也只有嘴上刻薄的本事罢了,伤不了人。

    她谦顺地听了一会,韩成敖哪里能忍得下,“各位太妃说够了没有?王妃还未用过膳,待我们吃饱了再来听各位教训。”

    “才进门,就这么护着王妃,王爷要给我们表演鹣鲽情深呢。”

    “日上三竿还未用膳,王爷可要心疼着点,可别饿着人家了。”

    “新婚燕尔,又是少夫少妻,难免的。”

    太妃们齐声娇笑起来,年纪长一点的宫女明白她们所指,脸都红起来。

    他气不过还要说,施玥儿拉拉他的袖子,一见她暗恼的眼色,韩成敖负气地扭过头去。

    这楞头青,楞是听不出她们语中带黄,他们迟到不对在先,说多也是错多,不如让她们笑个够,又奈得了他们什么何。

    太后脸色有些苍白,并未出口阻止,见她们众口相交,越说越过分,直到慧太妃看不去,不软不硬道了一句,“你们歇着点吧,睿王府离宫不近,晚点到也是难免的。”才肯悻悻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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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争如不见

    更新时间20101115 23:44:32字数:2639

    请安过后,慧妃留他们同太妃们同桌用膳,施玥儿恨不得马上远离这群深宫怨妇,“玥儿就当陪陪我这孤老婆子?”慧妃语气诚挚,盛情难却之下只好答应了。

    韩成敖哪里愿看这群老女人多一眼,施玥儿朝他一瞪眼,韩成敖冲她眨眨眼,闪着狡黠,大声说要难得回宫里一趟,自然要福诞宫看看,太上皇自小厚爱他,一抬出缅怀父王的幌子来,谁也不敢阻止他。

    盛大的宫宴,味同嚼蜡的吃完,众妃自太上皇离世,哪有能这样热闹的时候,无不兴致高涨,吃完很久也不散去。

    施玥儿坐在太后旁侧,只觉得如坐针毡,心胸气闷,她向太后告一声,借口出去透透气,终于得以离席。

    正是春深如海的时分,御花园里的各种的花像要赶在花期尽前,拼了最后的妍色,美得晃眼。凌波湖的荷萌发了不少新荷,鲜亮可爱,有的甚至已经亭亭如盖,她绕着湖边走了一小段,怕走得远了,回去时却碰上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第一次见丽妃,只觉这个女人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年近三十,却依旧保持着少女的面容、身段,如今红颜依旧,只是心底的怨已偷化成狰狞的纹路,不经意便流露在眼角。

    “睿王妃。”丽妃笑得娇媚,那笑却没有一丝抵达眼底,刻意加重那三个字。

    “玥儿见过……丽太妃。”

    她不想跟这人多说一句,“玥儿喝多了酒,有些头晕,出来吹吹风,这下该回去了。”

    “睿王妃,这么急着干什么,陪太妃聊聊如何?”

    丽太妃一向不喜别人称呼“太妃”,此时却无恙色,自顾自道,“睿王妃,这世事真是难料不是吗?你竟成了本宫半个儿媳。”

    “玥儿出来久了,怕太后好找。”

    丽太妃轻笑着靠近她,在将要擦肩时,丽太妃轻声道,“你今生都别指望得到他,本宫得不到的,谁也别指望!”

    丽太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如同蛇吐着“丝丝”的信子,她却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

    “知道不,他很快就要跟长公主成婚了?”

    她退了一步,再退一步,他要成婚,这都是在她预料中的事,为什么亲耳从别人耳中听到心会如此痛?

    丽太妃精心描画的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很满意看到她的狼狈,“本宫在地狱里,你也别想好过。”

    丽妃紧紧盯着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眼里的怨恨越化越浓,她这一辈子注定老死腐烂在这座牢里,可是她却不同,她成了睿王妃,睿王对她的维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也许她会是唯一一位睿王妃,就是这张脸,凭什么,明明比不上自己,却占尽了好处,年轻,是年轻,吹弹可破的肌肤,她比自己年轻,不需脂粉便可以炫耀的年轻,这一点自己永远胜不了!

    像有一千只带着剧毒的爪子,抓腾着,抓得五脏六腑流血不止,她的一生已经完了,可她不愿意再看到这张脸,不愿看到她明明慌乱却故作镇静的嘴脸!

    意识到气氛徒然诡异,施玥儿惊惧地后退一步,身后几步处就是凌波湖,丽太妃想要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划开沉寂得压抑的空气。“丽太妃,你要做什么!”

    施玥儿眼眶有些湿,眨眨眼,硬是把泪水眨了回去。

    丽太妃很快狰狞的表情中恢复过来,转过身来,轻笑,“摄政王,兴致不错,怎么有空来御花园?”

    韩煜齐冷着一张脸,“今日六弟回来,本王特意抽空过来不行么?”

    “这天下都是王爷说了算,王爷要路过御花园,谁敢说不?”丽太妃丝毫不以为大逆不道,咯声笑道,“王爷也真可巧了,从宣政殿过来,还能在这遇上。”

    “丽太妃若是没要紧事,早点回去歇着。”

    丽太妃精致的妆容有一丝裂缝,谁都明白太妃名为在宣昼殿养尊处优地供着,实质是终生禁足了。

    “说起要紧事,本宫还真想起了一件,本宫曾问王爷信不信因果报应,王爷可真没让本宫失望呢。”

    韩煜齐蓦然变色,丽太妃仰天狂笑,离去。

    “嫣儿……”

    “王爷糊涂了,臣妾家姓施,不知摄政王在叫谁?”

    “臣妾”两字如刺入心头,见她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韩煜齐长叹了一声,“嫣儿,她们让你越来越心寒,是吗?”

    韩煜齐的确了解她,看到太妃的下场,她只有深深的哀悯和恐惧。红颜弹指数十年,怎样不是个过,她们以为自己谋得多少人艳羡的一生富贵,下半生也衣食无忧,尊荣宠禄,熬尽数十年,会被追封贵太妃,请入祭坛,送入皇陵……天下有几个女子是静妃,然而静妃能占有的也只有太上皇的半边寝陵。

    “王爷不是忙着么,臣妾不碍着王爷了。”

    她口口声声要划清界线,他苦笑不已,“你都听到了,你生我的气?”

    她咽下喉中的涩意,不让声音有异,“王爷说笑了,臣妾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越是平静,说明你心里越生气,我却为你还能生气高兴。”

    午后的风熏人欲睡,他们一如昨日并肩站在凌波湖畔,她还是她,他也许还是他,他们却已经不是他们,昨日往事还历历在目,今日妇有夫,夫亦将有妇,情何以堪。

    想起从前,心头更苦涩,她知道无法再跟他扮演君臣下去,开口道,“臣妾该回去了。”

    他眉一扬,“正好顺路,我同你一道走。”

    “王爷,不是要去见来使吗?哪里同路了。”

    韩煜齐诧异道,“你知道?”

    “来的时候,宫门封了,不是专为迎接他吗?”

    韩煜齐蹙起眉,神色转为凝重,却也不瞒她,“此人是拓跋王的二王子拓跋扬。”

    她一怔,煌朝与拓跋一族百年的恩怨,无非是西北数百里的领土之争,拓跋历年诸多马蚤扰,煌朝泱泱大国,自有大国的容量,自秦将军收复了西北,对拓跋一向优厚,年年有招安之意,可拓跋表面恭顺,实际野心不死,一直伺机而动,借口游牧部落难管制,放任他们每年越境小马蚤小扰,西北早已苦不堪言。

    鲜少见他在她面前这个样子,不由问多一句,“拓跋王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亲自来?”难道不怕他被挟为质?

    韩煜齐淡淡道,“据说这个拓跋扬是拓跋王最看重的儿子,年纪轻轻,表现的才干已经让众多首领侧目。”

    施玥儿心一沉,隐约有不安的预感,又不知这预感从何而来,只觉得如果上次进宫来的也是这个拓跋扬,那他来的时机也太会挑了,一是皇帝病重体弱的时候,一是弱帝登基,时势暗昧的时候。

    想起韩慎说的,“你真以为天下这么太平?”

    她蓦地抓住韩煜齐的手,“要小心!”

    “嫣儿。”韩煜齐似乎很惊奇,同时也为她的触碰惊喜,嘴角上扬,“你放心,也是听说而已,我还没见过这个拓跋扬。”

    韩煜齐是何等骄傲的人,两个骄傲的人相遇,往往不是惺惺相惜,而是瑜不容亮。

    韩煜齐眼中闪着意味不明,“不过这个拓跋扬呈上来两个折子,倒是有趣。我让丞相和他接洽,丞相对此人评价亦不低。”

    韩煜齐顺势覆上她的手背,她一惊,猛然收回自己的手,“王爷一切小心就好,太后还在等,臣妾先回去了。”

    一瞬间,两人的手心空荡荡,他眼中闪过痛楚,声音暗哑,“你一定要跟我界线分明么?”

    她看也不敢看他,低头快速道,“王爷不必跟臣妾一起走,让人看见总是不好。”

    素知宫人嚼舌的恶习,韩煜齐起了薄怒,“君子坦荡荡,就是刻意避嫌,才招人话柄。”

    她不是君子,心里更没有坦荡荡,她只想永远离开这里,哪怕今生不得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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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恶作剧

    更新时间20101117 20:08:20字数:3129

    施玥儿原路绕回,走出好一段,才敢回头,那个孤寂的身影仍静静立着,像化成了湖畔的一尊石。

    她收回心思,加快脚步,没留心迎面而来的人,差点撞了上去。

    韩成敖兴冲冲道,“你去哪里了,我叫人到处找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干什么?”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她一脸不赞同,韩成敖叫道,“快点,不然赶不上最精彩的了。”

    韩成敖借故溜了出去,看他一副神秘样,不知是打什么鬼主意,满腹狐疑回到大厅里,太妃们吃吃笑笑,满座皆欢,丽妃也回了座中,不见什么异样,她才要责问韩成敖搞什么鬼,他对她挤挤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一个妃子先看到他们,笑道,“咱们王爷王妃回来了。”

    慧太妃拉过韩成敖,掏出绢子,擦他额角的汗,含笑道,“我的儿,哪里弄得满头大汗的?”

    韩成敖不理她,扫一眼全场,施玥儿一见他高高扬起下巴,隐隐感到不安,听得他道,“敖儿有礼物送给各位太妃。”

    慧太妃拍怕他的手,“敖儿成了婚,果然懂事了。”

    太妃更是对这份待遇感到惊奇,韩成敖从来目中无人,竟然还细心安排礼物,转念一想,王府中大小事宜有人打理,送礼的小事自然有人照顾到。

    韩成敖一拍手,数个宫女列队而入,手端托盘,每个托盘有数小碟精致的菜肴。

    宫女依次在太妃们前摆下小碟,她的面前也有一碟,那菜不知什么做成,分量很少,可卖相实在精巧。

    太妃们各自对看,韩成敖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要是菜里做了手脚……

    慧妃笑道,“这菜样做得可巧,味闻着也特别,不知叫什么?”

    韩成敖笑了一声,“这道菜叫‘硕鼠’。”

    “什么?”慧妃没听清楚他的话的含义,不问清楚,怕是没有人敢吃一口,“这名儿也怪,是什么做出的?”

    韩成敖发出几声奇怪的笑声,“这是一道肉菜,肉取自御膳厨房里的老鼠,这些老鼠长年藏在库房里,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养得肥头大耳,尤其是它们肉,格外的鲜美。”

    竟是老鼠肉,听到这令人恶心的字眼,太妃们惊得失色,有的一把推翻碟子,哪里还敢动半分。

    慧太妃素来知道韩成敖爱胡闹,不过是故意吓人,沉下脸轻斥道,“胡说,御膳厨房怎么会有老鼠!”

    慧太妃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口中,轻嚼几下,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又吃了一块,细细品尝之下,才惊道,“这是熊掌!”

    韩成敖扁嘴,“慧母妃好没意思,敖儿还想留着最后才说,吓唬吓唬各位太妃才好。”

    慧妃笑着摇头,“才说你懂事了,还是小孩脾气。”

    丽妃轻哼一声,语气酸酸,“早听说王爷大婚之礼非寻常可比,没想到连熊掌也占一份。”

    “可真是沾了王爷的福。”

    熊掌是极其珍贵的贡品,由来只有皇上一人独用,那份量也是极少极少,其他人见也没见过,慧妃也只品尝过一次,见慧妃吃得坦然自若,再看众目睽睽,料韩成敖也不敢存坏心思,如此珍贵的食物,不禁跃跃欲试。

    终于在韩成敖尝了一块,太妃才纷纷拿起筷,一片赞叹声响起,美味之余,更多是惊喜,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能在有生之年吃得如此珍贵的食物。

    “你怎么不吃?”韩成敖见她始终不动,夹了一块放到她嘴边,这多双眼睛看着他不经意却亲昵的举动,她一时大窘,韩成敖举着筷子,似乎她要是不吃,他就一直举着,只得张口纳了进去。

    那熊掌的确美味,只是她没了细心品尝的心情,韩成敖嘴角挂着似有似无一个狡黠的笑,她知道事情不止如此。

    熊掌很少,每人分得三两块,很快便吃完,意犹未尽,好几个打翻了的,只能巴巴看着。

    韩成敖难得耐着性子陪太妃们聊了一会,宫女上来撤下碟子去。

    宫女刚下去,站在丽妃身后的一个宫女尖叫一声。

    众人看去,原来是丽妃的随身侍女,丽妃有些不悦,“你鬼叫什么?”

    那宫女颤着声音,“娘娘,您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丽妃像见了鬼一般弹起来,众人先是有些莫名,抬头一见那宫女所指,也吓得花容失色。

    只见离丽妃头顶上不到三寸之处,悬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蜘蛛,大张八条尖利的腿,顶部一寸来长的尖头,透着通亮诡异的红,一边“丝丝”吐着丝,正顺着丝爬下来。

    不知是哪里又尖叫一声,“啊,这里也有!”

    “救命啊,它爬下来了……”

    “来人啊,杀了它,杀了它!”

    就在这时,数十只蜘蛛,有大有小,有黑有红,有的从梁柱上垂丝爬下,有的顺着墙爬下,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众人像回应那声尖叫,整个大厅回荡着女人的尖叫声,太妃们连滚带爬,纷纷朝外逃,到了门边又与宫女太监撞成一团,个个花容失色,髻摇发乱,场面怎一个乱了得。

    看尽了太妃的丑态,再扭头一看,韩成敖得意洋洋地抱着胸看戏,施玥儿真是气不打一处出,“你到底干了什么!”

    “你也看到了,我哪里有干什么?”他眼疾手快打掉一个意欲爬到她身上的蜘蛛,“小心,咬到了可是很痛的。”

    她留意到众人无一幸免受到攻击,只有韩成敖周围一圈是安全地带,这一安全地带使她也幸免于难,更肯定是他的恶作剧。

    这时,他一把扯了她的手,趁现场乱成一片,逃出殿外。

    直到跑出了很远,施玥儿怒气冲冲甩了他的手,“你赶快从实招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韩成敖这时还好不得意,“它们是我养了好几年的蜘蛛王,一直用肉养着,除了上好的肉,什么都不吃,尤其是有膻味的肉,它们好几天没喂了,饿得红了眼,一闻到熊掌的气味,还不扑上去,不过来得比我预算还是慢了一点。”

    他哈哈大笑,“看到她们吓得屁滚尿流,真是痛快,不枉费我养了它们好几年。”

    他开溜半天,原来是为了安排这个,而且不觉得哪里做得不对,施玥儿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你真是太过分了。”

    韩成敖没想到自己一心为她出气,竟落得如此不待见,也气了,“过分?怎么,你干什么又不高兴!”

    “你还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韩成敖恼了,“你不喜欢待在宫里,我们便离开宫,你不喜欢她们,我便教训教训她们,你怎么还是不高兴!”

    “我不喜欢的人多了去,难道你要一个个把他们往死里整吗?”她哑了半声,“她们也算了,可是慧妃呢,她是你半个母妃,你连她也要捉弄?”

    “她才不是我母妃。”似是忌讳说到他的母妃,韩成敖高高耸起两道眉,说明他正在怒火爆发边缘,“她一直想认我为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她那点心思。”

    “算了,我不跟你说,你赶紧回去,召回你的蜘蛛王。”

    “它们找不到食物,自然很快散去。”

    “解药呢?”

    “什么解药?”

    那蜘蛛头部有那么长的尖头,光是看就够吓人了,她不信没有毒,“你是不是要闹出人命!”

    韩成敖一跺脚,“根本没有毒,再说,有解药我怎么随身带着。”

    “你不拿出来是不是?”

    哪里有人敢命令他,心气也上来了,“我没有!”

    “好。”她古怪地笑一声,做了个让他滚的姿势,“不拿出来,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

    韩成敖气窒,“你不要不知好歹,我还不是为你才给点颜色她们瞧瞧。”

    她冷笑,太妃也敢如此作弄,这人的无法无天实在超出她想象,她以为他只是爱玩成性,“你爱践踏别人不是一天两天,别扯到我身上,我、担、不、起。”

    “你……”韩成敖不相信从她嘴里听到这样刻薄的话,退了一步,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渐渐胸口怒气涨起来,涨得又酸,又有点痛,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不只是怒气,还有说不出口的酸涩,卡在胸口,让他闷闷的,仿佛喘不过气来,他却不明白这样的感觉是什么,从何而来,她不带一点感情地看着自己,韩成敖怕自己再看着她,会忍不住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韩成敖丢下一个瓶子,头也不回地狂奔。

    施玥儿捡起地上瓶子,回去时,人们早逃去无踪,只有两个被咬了的躺在地上呻吟,韩成敖没说谎,这蜘蛛没有毒,只是奇痒无比,被咬的地方红了一大片,宫女按着不让她们乱抓,慧太妃在一旁着急地等待太医过来,虽然不说,从施玥儿的眼中也大概猜到是谁的杰作,也只有摇头叹气。

    拿出药给她们涂了,药确有奇效,肿痒很快消去。

    她只想苦笑,这短短两天发生的事,让她累极了,这才是结婚第一天,她就感觉自己当了一个顽劣孩子的妈,处处得为他收拾烂摊子。

    突然想起,韩成敖负气跑出去,不知这会跑到哪里去了,这会儿他正发着脾气,还是等他消了气再说,再一想,又是放心不下,他怒气冲天,不知多少人要遭殃,还是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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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八章 马上横行

    更新时间20101119 11:05:01字数:2586

    果真不是白担忧,才出门,来不及想他会去哪里,就见喜公公朝她奔来,后面跟着云裳,他们的神情她一看就知道韩成敖又闹事了。

    “王妃,你快去看看主子爷呀,他……他。”

    “他又怎么了?”

    “王爷骑了马出去,又这么气冲冲的,公公怕有个万一啊。”

    云裳也着急道,“是啊,别的不担心,逐日一向由云裳照料的,可听伺候逐日的太监说,逐日这几天情绪很不稳定……”

    逐日大概是韩成敖爱骑,她了然,他们担心韩成敖会不会出意外,她反而担心沾上他的人才有危险。

    “他在哪里?”

    公公愁得哀声叹气,“王爷向来在校场骑马,公公已经吩咐人好好看着爷,王妃这就跟公公过去,也只有你的话才听得进了。”

    还未等他们赶到校场,就接到一个太监的报告,说韩成敖骑着马往宣政殿去了。

    宣政殿是大臣议事的地方,今日正是要接见拓跋来使。

    他们都心知不好。

    宣政殿是议政重地,女子不得进入。此时也顾不得了。

    幸好公公熟悉宫中路线,他们抄近路,宣政殿不算远,赶到时无不让眼前一幕惊呆。

    韩成敖骑坐在马背上,身下的马发狂地挣扎着,而他正试图让马安静下来。

    施玥儿跑到马跟前,从没见过他慌成这样,她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手勒紧马绳,一手扬鞭子,双脚拼命地夹紧马腹,脸上已满是惊慌失措。

    几个侍卫围着马,大喊着“不要勒马绳”,可那马儿被人围着惊慌更甚,韩成敖控制不住它,以令人心惊的姿势挂在马背上。

    “快走开!”

    谁也没料到,那马转了半个身,喷着粗重的气,低号着,突破侍卫的包围,朝她和喜公公的方向奔来。

    众人目瞪口呆,王妃本来来得及躲开的,却像失了理智,直往前迎上去。

    身子一轻,一双手将她拦腰抱起,扣紧她的身子,轻足一点,轻易地脱离了危险地带。

    突破人群的马开始狂奔起来,与此同时,身后两个侍卫立即上前,一勾马绳,拼命让它扭转过身子来,另一人趁着难得的一瞬间,将马上的人扯了下来。

    马最后被制止下来,在场的侍卫无不惊出一身冷汗,待看清来人是谁,纷纷下跪见礼,“参见豫王爷。”

    施玥儿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依赖过无数次的怀抱,熟悉的温度,干爽而熨帖的气息,眼内分明是震惊。

    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还暧昧地在他怀中,慌忙挣离他下地,退开几步,“谢豫王爷救了臣妾。”

    韩成敖马上脱险,似意识不到自己才在鬼门关转一圈,第一反应跑到她跟前,慌道,“你怎么了?”

    施玥儿只是面无表情,她久久不说话比她发脾气时更让韩成敖心慌,“你伤着哪里?”

    “我没事。”

    “哈哈……”几声响亮的击掌声,然后是爽朗的笑声传来,“摄政王好身手。”

    一个身穿宽大翻领窄袖胡服,紧窄绑腿裤子,脚蹬短靴的男子从殿前步近,分明是异族人的打扮。

    那男子面容却十分俊秀温文,有几分书卷气,除去穿着颇像粗犷的猎人,倒有几分文弱书生的模样。

    韩煜齐淡淡一笑,“这是六弟,自小顽劣,让二王子看着笑话了。”

    原来这人便是韩煜齐口中所说的拓跋扬。

    “哪里?六王爷的骑马功夫不错,”拓跋扬不知在边上看了多久,他本来长相斯文,眼底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摄政王的身手更让人大开眼界。”

    韩成敖回过神来,指着拓跋扬的大叫,“是你,是你害得本王差点坠马。”

    喜公公急得使劲朝他使眼色,“爷,他是拓跋二王子。”

    韩成敖当看不见,“逐日一向很听话,怎会无缘无故发狂?当时只有你在这,你还敢说与你无关?”

    他刚才骑马疾驰而过的时候,不料拓跋扬迎面而来,他身手不错,大惊之下还躲得及时,逐日骑出一段就发了狂,除了他还会有谁?

    拓跋扬耸肩,不以为意,“拓跋扬是一直在这赏景,可没见过六王爷经过。”

    “你给我等着!”韩成敖认定了是拓跋扬,翻开马鞍,马鞍完好,又检查了四处马蹄,找不出什么问题。

    韩成敖扯来一个侍卫,“你也看到是不是?”

    那侍卫语无伦次,“王爷,小的,这才赶到……”

    “六王爷可要查仔细了,最好是将马解了。”

    拓跋扬姿态从容,的确是他施了枚暗器,不过是一枚比绣花针还细小的针,直穿透马腹而出,针口又细如马毛,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方才并不知道这人身份尊贵,不过对他的无礼略施小惩大诫,他听说过韩成敖的事迹,想不到第一回见就领教了。

    听韩成敖的话,他们来之前他和拓跋扬之间似有一段争执。

    她清楚韩成敖绝对有本事将事情闹大,忙出面,“王爷受了惊吓,说话都有些糊涂了,还请二王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拓跋扬才注意到这个女子,有些吃惊,“你……是六王妃?”

    看起来还颇年幼的韩成敖竟成婚了?

    “臣妾惭愧,臣妾这就劝他回去。”

    她用只有韩成敖能听得到的声音,别人看到的是温婉的王妃。

    他却看到她脸上分明是失望。

    “王爷,二王子远来是客,拓跋向来被视为蛮人,这样的待客之道岂不连蛮人也笑话?”

    韩成敖找不出问题,越吵越显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当着她的面,只觉脸挂不住,不知是羞是恼,一跺脚转头就走,喜公公和云裳慌忙追上去。

    施玥儿连忙告辞,“臣妾告退,不打扰两位了。”

    “慢着。六王妃。”

    拓跋扬环视一眼,扫过施玥儿身上,目光徒的变得犀利起来。

    “二王子是贵客,臣妾代王爷向二王子赔罪了。”

    审视的意味让她十分的不自在,这样看着一个女子未免失礼,然而拓跋扬没有丝毫避忌的意思,想到刚才被韩煜齐救起的一幕全落在他眼中,心里更加忐忑。

    她心觉有异,又不知哪里不对。

    韩煜齐开口唤一声,“二王子?”

    拓跋扬在两国外交游刃有余,心智怎会是寻常,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失态,笑着轻咳一声,“拓跋扬失态,只是六王妃让拓跋扬想起小时候见过一位故人。”

    她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难道是施玥儿“以前”见过的人?

    韩煜齐淡道,“拓跋与中原女儿形貌多有迥异,怕是二王子认错了吧?”

    拓跋扬也笑,“二十多年前,拓跋扬曾住过江南一段时间,那位故人是位江南女子,不过那会儿六王妃还未出世吧。”

    施玥儿只得低头道,“臣妾家中世居京城,臣妾也从没去过江南。”

    拓跋扬目光炯然看着她,又道,“王妃不介意拓跋扬冒犯,想请教王妃闺姓,说不定王妃是那故人的亲戚。”

    这个要求未免冒昧,她略顿一下,才道,“臣妾姓施。”

    拓跋扬释然道,“那是本王认错人了,说起来其实王妃也不尽像。毕竟是二十多年了,印象早就模糊了。”

    韩成敖早走得远了,她命人把逐日牵回去,匆匆告退。

    刚才一幕仍心有余悸。

    要是拓跋扬一直在场的话,韩煜齐也一直在旁看着。

    她要是不冒死上前,他是不是要看到韩成敖血溅五步才肯出手?

    揉揉额,不去想这个可能性。

    才进门喜公公又来禀告,韩成敖独自出宫去了。

    他们本来要在宫里住上三天,韩成敖要走,谁劝得住他,她不得不跟太后告一声,到各位太妃处探望一番,命人收拾好东西,提前打道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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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赌气

    更新时间20101120 12:51:27字数:2202

    待一切收拾妥当,上了来时的车,韩成敖竟在里面。

    云裳也在,手捂着一边脸,见了她,泫然欲泣,“王妃……”

    施玥儿了然点点头,让她下去,然后坐到马车上,韩成敖侧对着她,扭着头看马车外面,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只见下巴绷紧的线条。

    她吩咐前面驾车,然后一语不发,闭目养神。

    来时他缠着自己说话,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这时一声不吭,她反而乐得清静。

    跟慧太妃告别时,不是没看够那些太妃怨恨的眼神,她们事后一想便明白毒蜘蛛是谁的杰作,对韩成敖习惯敢怒不敢言,对她就没那么客气了。

    韩成敖专门在马车等她,不就是要听人先好言安慰,然后大概会说,他没有乱指认有人故意暗算逐日,气的也不是因为差点堕马,而是她根本不信他。

    韩成敖自以为的理由充分,对她一点也不重要,她偏不鸟他。

    为他收拾烂摊子够累的,他爱气,由他气去,正好省了应付他的功夫。

    她倒要看看他能按捺多久。

    马车晃晃悠悠,回到府中天已经黑了,韩成敖一到门就跳下马车,也不等她,一甩手就进门去,施玥儿也不管他,吩咐人把从宫里带回的物什收拾停当,打赏了宫里护送的侍卫,才慢慢进门去。

    喜公公早命人备好晚饭,在宫里用的膳根本不够填肚子,忙活了一天,也饿了。

    韩成敖不知哪里去了,不等他,也不吩咐人去寻他,叫人上菜。

    喜公公担心韩成敖一天没吃过什么,此时赌气在头上,哪里拉得下脸皮来用膳,王妃也不似有等的意思,不得不开口,“王妃……王爷他。”

    她拿起筷子,“他要的话自己会来的。”

    施玥儿知道王爷每月开支例银是一个不薄的数目,等上齐菜,如此丰盛一顿晚饭,还是让她瞠舌,这简直是满汉全席,够十多人的分量,就是两个人吃?

    “喜公公,以后菜不必做那么多,两三个菜可以了。”

    不是要显摆节俭贤惠,而是满满一桌,每样只吃一点点也不一定吃得完,一想到大半食物注定要浪费,心疼之下好胃口也打了折扣。

    她一向知本分。

    喜公公道,“王妃,这都是王爷爱吃的……”

    “爱吃也吃不了这么多,轮着不重样就可以了。”

    韩成敖素来挑食,每样菜式往往没几天便腻了,做得多是为了让他能多吃几口,喜公公察颜观色,这些不敢对她说明,怕惹她更大反感,只好答应下来。

    菜的确做得合胃口,喜公公有意无意提醒,哪样是韩成敖平日爱吃的,他讨厌吃什么,尤其不吃辣,不吃腥气,见她脸上无热络,也不敢再多嘴。

    她心里暗想,自己支使下人越来越熟络,摆起架子也是越来越随心了。

    用过了饭,回了房里,正是漫漫长夜无从打发,她从宫里带回来不少书籍,好些还是医书,多是看不懂的,翻了几页,就听见“笃笃”的敲门声,

    她应了一声,喜公公进来。

    喜公公犹豫很久才开口,“王妃,你去劝劝王爷吧。”

    施玥儿头也没抬,“又怎么了?”

    “他不肯吃饭……还把饭菜都倒了。”

    书上记载,灵芝草,性寒,趋阴生,和以前跟一灯老道那儿学的不近相同,顺手在上面圈了个圈,淡淡道,“他不吃是他的事,我难不成能用强喂的?”

    “不是,王妃,只要你说一句话,爷会吃的,他再犟下去,公公怕他饿坏身子。”

    “他愿意饿让他饿着。”施玥儿突然从喜公公闪闪缩缩的神情窥到什么,“为什么我说一句话他就会乖乖吃饭?”

    “因为……爷最听你的话。”

    “人是铁,饭是钢,他不吃是因为不够饿,等他饿得够了,就主动去找吃了。”

    “不是。”喜公公跪了下来,“都怪公公,公公给王爷送了饭菜过去……说是你吩咐送来的,王爷一听就愿意吃,怪云裳那丫头,一时说漏了嘴,王爷一听就大发雷霆,还把桌子都掀了。”

    喜公公越说越小声,“王妃要不是亲自去说明,爷是不肯吃饭的了。”

    施玥儿冷笑一声,好一个娇气王子,还要哄着才肯吃饭,要不要给他买个奶嘴?

    难为喜公公一辈子为韩成敖操尽了心,竟得不到他半分尊敬。

    她起身,“我去看看他!”

    喜公公大喜过望,“王爷在寒松阁,公公这就带王妃过去。”

    “你们谁也别跟着。”

    这个人再也不能纵着了。

    寒松阁是府中一处独立的客人居,西厢一场大火后唯一不受遭殃的便是这里,格局布置也十分的别致。一进去就看到几个婢女跪着发抖,施玥儿看了一眼云裳,并没有说什么。

    地上是打翻的饭菜,还有花瓶、茶杯等的尸体,满地狼籍。

    一眼望去,韩成敖躺在床上,被子严严地盖过头,被子下的身形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你们把东西收一收。”施玥儿不叫他,只是让婢女收拾好地上的凌乱,一阵忙活后,“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关上,房内又恢复了平静,静像从没人到来过。

    被子下面悄悄掀开来,一颗头冒了出来,看清房内后,然后猛地坐起来。

    韩成敖是彻底呆住了。

    饭菜收走了,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不对他说一句话,也不担心他会不会饿着。

    施玥儿离开听松阁,回了房,叫来喜公公,却绝口不提韩成敖怎么了,只是询问那场大火查了什么结果。

    喜公公说,经过审问,府中一个下人一口承认他守夜的时候打翻了烛台,才引起大火,一个烛台不至于引起火势如此凶猛的火才对,“这事不能再闹大了”喜公公委婉暗示府中已经暗暗有流言,说新婚大火,是天公示警。

    古人尤其敬畏鬼神之说,拿这个做文章,后果没人能受得了,更别说她心里还真有点鬼,这事也只好到此为止。

    喜公公最后还是耐不住,问了最关心的,听说王妃叫人以后不必再给韩成敖送饭,他什么时候要,吃什么时候给他送去,喜公公虽然不敢相信王妃会这么做,还是遵照交代下去。

    怎么不知道喜公公的担忧,韩成敖居然用这种法子,拿自己的身子赌气,要她先低头,她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

    就像生病却故意不肯吃药的孩子,他要所有人的关注,要所有人心疼地围着他,哄着他。

    她不是他的保姆,她得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他

    沉醉不知归路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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