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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适应

      用过了午膳,认亲的仪式也就结束了。祁霖玉和沈雀欢负责送太子等人离去,其余女眷则移到了荣王府的花厅里聊天,打牌。荣王妃端着女主人的身份,请了京云班到府唱戏,只是留下来的宾客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到了晚上,祁霖玉带着沈雀欢回到靖安王府,常贵早早守在门口,回禀道:“王爷、王妃,孟公子和曹大人带着夫人过府了,如今正在迦玉斋里喝茶。”

    祁霖玉的神情一丝未变,但沈雀欢还是从他微微变化的脚步幅度里看出来,祁霖玉有一些不悦。

    常贵等不到祁霖玉的吩咐,有些尴尬的跟在身后,沈雀欢缓了步子吩咐他:“去说一声,王爷和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常贵一愣,旋即朝王爷看去,王爷连头都没回,一副妇唱夫随的模样。

    常贵这两天倒是见惯了王爷的做派,可是把门房小厮们看的呆了。

    两抬轻油小轿停过来,祁霖玉将沈雀欢扶上轿子,轻声说:“过几天,你在府里不必乘轿,骑马好了。”

    沈雀欢今天一整天,坐在轿子里头骨架都要摇散了,闻言眼前一亮,“可以骑马吗?”

    祁霖玉莞尔,凑到她耳边轻声:“你先将养两天。”

    “……将……”意识到祁霖玉指的是什么,沈雀欢脸上“腾”的燃气两朵红云。“你这人……”

    祁霖玉无声的笑着,坐去了另一顶小轿。

    二人先回了合欢院换了衣服,沈雀欢经过早上的那番尝试,对给男人穿衣这件事已经显得熟门熟路,之后秋晓着手将祁霖玉的头发打散开,重新束了冠。

    祁霖玉坐去外间喝茶,红芷、秋晓一边一个伺候着沈雀欢穿衣。

    秋晓小声说:“以春姑娘今早来送过账本,说是王爷吩咐,把府里的账目明细,以及奴仆契书都交由王妃管理,另外以春还问奴婢,王妃打算什么时候受阖府拜礼。”

    靖安王府既然有了主母,什么事情自然就要沈雀欢来拿主意,对此沈雀欢并不觉得棘手,当初娘亲一人管理整个军营的事物都是井井有条。她是江三夫人的女儿,触类旁通,看都要看会了。

    可作为外来者,沈雀欢知道,以静制动才是最理想的战术,所以她还不打算这么早的立规矩。

    “红芷,我明日早上见以春,让她把合欢院各管事的名字和管辖范围拟一份给我,其余的暂且不用,至于府里的事,你告诉以春,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一切如旧。”

    红芷应了个“是”,帮沈雀欢取下头上的饰物,秋晓帮她打了个简单的发髻,端出一匣子首饰给沈雀欢选。

    沈雀欢原不打算戴东西了,目光扫过一对儿纯金的合欢花耳坠,小小的镂空花苞,里头坠着个莹润的小珠子,并不是多贵的东西,但胜在小巧别致。

    秋晓帮沈雀欢拾起来戴上,两只花苞坠在沈雀欢的脖颈边,摇摇晃晃,平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待沈雀欢从屋子里走出来,祁霖玉一眼就看到了她耳边的坠子,沈雀欢微仰着脸朝他笑,那坠子就在脖颈边轻轻摇荡,好像一副美人图被高人一笔点睛。

    祁霖玉不由扶着她的肩膀仔细端详,屋子里的丫鬟都抿了嘴笑。

    沈雀欢羞赧的避开祁霖玉的视线,说了句:“客人等久了。”

    祁霖玉倒是不以为意,吩咐甫占:“告诉郭于是,他这手艺越来越精细了,本王甚是欣慰,今年的年赏给他翻倍。”

    甫占应了声“是”。

    沈雀欢脸上笑意渐弄,觉得祁霖玉这样有那么点小孩子气,正要催促他快点走,祁霖玉忽然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其实你大可以不去。”

    婚前沈雀欢为什么会出现在宗华寺陆拂生的产房外,祁霖玉早已查的明明白白,白薇在邯州回来后一直郁郁的,后来去给陆拂生诊脉的次数也勤了,从别院搬去宗华寺也是白薇的主意,当时他只觉得陆拂生留在京城,未必是好事,送到宗华寺去看管也方便些,却忘了以白薇的心思,绝对不会将事情想的如此周到。

    后来事发,常贵将那日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说与他听,当听到沈雀欢对王芮和白薇的处置,祁霖玉就知道,她的女人是不想让他将事情做绝。

    白薇回邯州,王芮去镇南,算是每个人都发落了,却也是最仁慈的处置办法。

    沈雀欢能在那样的状态下,直接找到解决的关键,这一点连祁霖玉都自愧不如。

    可是仁慈归仁慈,祁霖玉也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横在她和孟益之间,就凭孟益做过的这些事,他的女人早就心起杀机了。

    沈雀欢笑着对他微微摇头:“孟益能够主动示弱,对王爷来说是件好事,王爷不是告诉过臣妾,孟夫人是个极好的人吗?”

    祁霖玉看着那张笑脸,觉得这世上再没有谁能有她更了解自己的了。

    他在孟益这件事上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都是顾及到孟夫人。她以为女人不懂,害怕她误会,觉得委屈,可她却真真正正的看懂了他的心。

    合欢院离迦玉斋不算远,两人没有乘轿子,在青砖路上相携而行,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影子交汇在一起,两个人的心也像是融在了一起似的。

    快到迦玉斋的时候,常贵连忙先进院子里支应,沈雀欢看着常贵的身影,不经意的问:“这些日子怎么没见到白前?”

    沈雀欢其实早就想问这句话,以前白前可是在祁霖玉身边形影不离的,沈雀欢怕白前因为白薇的事受到牵连,私心里,沈雀欢还是希望祁霖玉身边有这么一个了解他又忠于他的随从。

    祁霖玉握了握她的手:“他在我身边束缚的太久了,前些日子他自请去了巾州,那里缺少得力的人手,正好能让他放开手脚历练历练。”

    沈雀欢“哦”了一声,声音有点低落,祁霖玉笑着说:“你不要多想,白前离开和白薇的事没有关系,白薇现在在邯州,过些日子就会随孟夫人回躅国。”

    沈雀欢不免意外,和孟夫人回去?那不就意味着还要和孟益有牵扯?正要问个中原委,迦玉斋里迎出来三四个下人。

    沈雀欢不便再多问,准备回去后再仔细与他商量。

    上次来迦玉斋只是匆匆过客,今日一进这园子,直觉有清雅古朴之气扑面而来。因为是晚上,最好看的就是灯景,每隔五步就能见到一盏镂雕廊灯,不论雕工还是画工,都可称之为人间上品,每隔一盏廊灯,必有丫鬟侍立,见到来人双手合在腹间,也不出声,只恭敬的行礼,仿佛任何声响在这里都是罪过一般。

    怪石嶙峋,雕梁画栋,沈雀欢一路上走走看看,祁霖玉也乐于停下来给她指引,待拐过垂花门,院里灯火通明,七八个侍候的丫鬟齐齐行礼:“恭迎王爷、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