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嚎啕大哭(迟更大章,求原谅)
有一瞬间她也想过,为什么要独自承受呢,把决定权交给对方,是退是进由顾泽昊说了算。
但不到一秒就自我否定了,她已经这么痛苦,又何必拉另外一个人下水,比起作为被抛弃的人,抛弃者才更生不如死吧。
更何况,顾泽昊如何面对顾建国?而她的夏老师又该如何自处?
兜底,只会摧毁所有人。
所以,无路可退。
但前进亦艰难。
顾泽昊哭了,是她无法承受的事实。的顾董、江城的顾少、还是曾经她的顾叔,顾泽昊的形象暂不说铁骨铮铮那么刚毅,但作为男人他是骄傲自信从容不迫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甚至有着霸道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在完全莫名的状态下被要求分手,却还在无底线的哄求着她。
夏程程心如刀绞。
除了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刻,连逃的勇气都没有,既逃不了,也不忍心逃,舍不得看他卑微的放低自己。
他应该凶她,吼她,甚至掐她,然后决然失望转身离开,从此将忘恩负义的她抛之脑后,开始新的幸福踏实的人生。
“舍不得是不是?”顾泽昊弯着身子和她平视。
拇指还在不停的擦拭,但显然已不够用,越来越多的眼泪像是滴进他心里,令他心绪复杂难耐。
既然哭就表示并不是真心要分,那又是什么理由令她说出那些狠话?
夏程程不说话,无声的流着泪看他,千言万语积压在心底却无从出口。
想象过无数种提出分手后他的反应,不同意是肯定的,生气发疯也是预料中,他向来宠她惯她,但当真的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他带着哭腔说爱她,说死都不分开……她还是不由得为之大震。
看她把一个正常的顾泽昊折磨成什么样了。
顾泽昊被看的心神乱套、烦躁不堪,又疼又恼,想掰开她的脑子看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更想玩命的疼她,宠她,哭的他心肝儿都疼。
磨人精,顾泽昊咬着牙在心底骂了一句,俯身就一口捉住嗫喏的小嘴,含着就往嘴里带,含糊不清的恼了一句:“我活该!”
活该被你磨,活该被你折腾,谁叫我他妈爱你。
原本进退两难的夏程程被这突然且略粗暴的深吻弄的惊慌无措起来,当对方舌头探进她的口腔,突然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挣扎,一时连眼泪都被吓得忘了继续滚淌,呜呜咽咽的说着类似“不要,不可以……”。
顾泽昊原本只是想安抚她别哭,但两唇想贴就由不得他细想,本能的深入探求更多,她的抗拒只会更加激起他的征服欲。
夏程程被压在沙发上,不停扑腾的双手被反剪至头顶,顾泽昊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以绝对力量优势将她以双腿大开接纳他的姿势压倒。
一个长长的像是要把人逼到窒息的吻结束后,夏程程眼神都涣散了,红着鼻尖和眼眶躺在沙发上不停的喘气。
顺着顾泽昊的视线看去,微敞开的毛呢大衣下是贴身羊绒衫包裹的两处小丘,一下一下因为喘息的震动而小幅度的起伏。
顾泽昊口干舌燥,某处更是肿胀到发疼,他迅速脱了外套又脱了羊绒毛衫,剩下一件淡蓝色衬衣,是夏程程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之一。
夏程程渐渐平缓下来,一抬眼正好看到他准备解皮带,竟紧张的哆嗦起来,“你……”
顾泽昊套眉尾挑了下,嘴角噙着笑,在她的惊慌中单手解完皮带,另一只手同时掀开她的大衣。
“不要。”夏程程惊呼出声,手掌后撑想要坐起来。
顾泽昊一个倾身向前,她不仅没能成功坐起来,反倒让方便他完全脱掉她的大衣。
“老婆,你不要拒绝我。”严严实实的压在她的身上,像一只迷失的狼终于找到了归家的路,顾泽昊埋在她的颈窝出,重重的呼吸和舔舐,声音低沉而缠绵。
“……”夏程程浑身发抖,一半来自慌乱无措,一半来自被他声音蛊惑的迷茫,眼泪再次顺势而淌,她闭上眼,痛苦的摇头,“不要,不可以。”
“要!我要你,你也要我对不对?”顾泽昊惩罚性的咬了咬她的耳朵。
夏程程差点停止呼吸,那种熟悉的致命的酥麻瞬间由耳廓布满全身,她的心还在抗拒,可她的身体却在发号施令。
心在不停的咆哮: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妹,不可以发生亲密关系。
身体却不受控制:你想他,你要他,你掩饰不了。
脑子彻底乱了,吻却从头顶顺着鼻尖一点点往下,路过嘴唇,只是轻轻啄了一下又接着往下。
羊绒衫被推高,即使是在还没停暖的室内,夏程程还是忍不住瑟缩一下,不等脑子恢复清明,胸前的一丝凉意被温暖的口腔驱散。
夏程程的神志被推至第二轮迷离,心和身体逐渐同步归位,手也不自觉覆上胸前的脑袋,连发质的触感都熟悉到令人沉醉。
没有挣扎,不再挣扎,像是终于被放逐到一望无际的大海,眼前一片幻觉。
没有孟琴如,没有孟晶,他们还是幸福的相爱男女。
他动情的唤着“宝贝”,他的吻温柔而缱绻。
明明好舒服好幸福,可眼泪却越来越多。
无声的哭的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顾泽昊已经将裤子蹭至大腿处,手顺着一寸寸如绸般细腻的肌肤,一点点往下游走,突然触手一片湿滑,意料之中但还是欣喜无比,本能及欲望被完全激发。
一时情难自持,竟忽略了她过分安静下的真实情绪,以及她弥漫的眼泪。
当终于完全袒露,被真实进入的那一刹,夏程程忽然大哭。
嚎啕大哭。
那一瞬,顾泽昊以为天崩地裂了。
进入到一半着实无法继续推进,他仓惶着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看到她的脸,除了满脸的湿漉,连头发都湿透。
那一刻,他心冷到了谷底。
身体是本能,但心已经不能本能了是吗?
抽出,整理,顾泽昊一句话也没说。
夏程程的哭声减小,整个人一抽一抽的躺在那,像个被欺负惨了的破布娃娃。
“对不起。”顾泽昊的声音沙哑却没有温度。
孙振杨跟他分享了经验之谈,说女人一旦固执任性,什么也不肯说且说什么也不听的时候,别费心思问为什么,越是跟你拉开距离,你越要厚着脸皮保持亲密。
不等他理清楚,霍伟臣也跟着叫唤,话比孙振杨说的直接,他说“没有一炮解决不了的问题,一炮不行就两炮”。
他倒没想过做一次就把夏程程的问题解决了,但他也认同厚着脸皮保持亲密这个观点。
夏程程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种撕心裂肺的嚎头大哭,震得他半天回不过神来,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刚才的行为是否太过残忍。
残忍吗?他苦笑了下。
夏程程如此强烈的抵触情绪令他莫名之外更多的是无限的挫败。
她真的不爱他了?厌烦他了?
“……”夏程程缓缓睁开眼,只能看到顾泽昊的侧脸,硬朗的线条下什么表情也没有,但就是这样连生气都克制的行为凌迟着她,她不得不再次闭上眼,默默的在心底不停的说同样的三个字“对不起”。
顾泽昊像是不再抱任何希望,瞥了她一眼后站了起来,“今晚太晚就不走了,我睡书房,我想你应该不愿意我抱你,那……有事叫我。”
夏程程听到东边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那是书房的方向。
她再次睁开眼,觉得四周冷的出奇。
她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直到水凉透,钻进被子后好久不愿意睡去,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什么时候入睡不知道,醒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想着上午没课倒也并不慌,但一想到还在这间屋子里,不禁又紧张起来,急忙穿好衣服,好像顾泽昊下一秒会推门而进。
然而等她洗了脸刷了牙便主动打开卧室门,顾泽昊也没有出现。
客厅都空荡安静的可怕,夏程程下意识看向餐厅,眼底闪过一抹失望连她本人都未曾察觉。
刚准备转身回房,手机响了一下提示有短信进来。
迫不及待打开,眼眶不禁一红。
【早餐在锅里保温】
她抬头看向厨房,视线收回时短信又进来:【我不同意你的要求我也不再逼你我等你不管多久】
顾泽昊不喜欢发短信,偶尔发不喜欢用标点符号,夏程程像是要把这几个字看穿。
多久?等到下辈子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明明昨晚把眼泪都流干了,这会儿大清早连口水都没喝,泪珠子也跟不要钱似的一滴一滴往下直掉,夏程程也真佩服自己。
今天是她吃的最多的一次早餐,像是再也没机会吃到一样,将顾泽昊锅里准备的蛋饼和粥全部吃光。
这间屋子里所有她的东西全部是顾泽昊买给她的,她也没有需要带走的,临开门前再次看了看沙发前的茶几,只一眼就又红了眼眶。
这是那天拿到dna报告后就一直放在包里的东西,结婚戒指和顾泽昊曾经给她的三个空白愿望单。
戒指退还。
三张愿望单上写着同样的一句话:顾泽昊答应我,我们分手。
……
这之后的顾泽昊不仅没再逼她,连找她或者联系她都没有,夏程程不确定他是否回家看到了她留下的东西,惶惶中度过了两天。
第三天朱小鹿打电话过来说明天一早有事要去上海,两天后回来,让她这几天凡事要冷静理智,有情况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夏程程难得发自内心笑了,“你害怕我冲动啊?我有什么可冲动了,我连戒指都还了。”
“你别抬杠,把我的话牢牢记住,重点是有事必须告诉我,手机保持畅通。”朱小鹿语气有点急。
夏程程理解她担心的心情,很认真的跟她保证一定乖乖听她的话,才得以让朱小鹿安心的挂了电话。
挂断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问一句她去上海是有什么事?
不过这电话倒是令她在等待顾泽昊反应的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了不少。
冷静,理智。
朱小鹿飞上海的第二天中午,距离她将戒指留下整整四天,夏程程吃过午饭单独步行去了学校外面的药房。
霍唯一等人早已习惯了她这段时间来的反常,不睡午觉这种事已经不算事了,倒也没多问。
药房工作人员很热情的问她要买什么药,对方是个中年妇女,和程心兰年纪差不多,夏程程倒也没什么隐瞒,实话实说。
“我最近压力太大,经期有点乱,一周前来了一次,不到一天就结束了,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想直接来这看看问有没有相关方面的药可以吃?”
穿着白大褂的阿姨脸色变了变,慎重的问了一个令她有点难堪的问题,“你还是学生吧?有没有过性经历?”
“……”夏程程愣了愣,看对方脸上并没有恶意,她低着头小声了“嗯”了一声。
“那你跟我过来。”阿姨拉着她的手走到中药区,那里坐着一个白胡子老花镜的爷爷。
夏程程第一反应是自己的问题肯定有点严重,于是很听话的坐下并伸出手腕,在等待老爷爷说出结论的过程中,她甚至设想过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严重的妇科类的疾病。
“快而滑,是喜脉。”老中医摸着胡须道。
夏程程仿佛在听电视剧里的台词。
那种不真实感令她好半天无法回神。
走出药房时手里揣着中年阿姨让她买的两只验孕棒,临走前还特意嘱咐她,“最好还是去医院查查。”
她没敢直接回宿舍,一个人绕着街道走了好久,“快而滑,是喜脉”六个字一直在她脑海里重复播报。
路边有公共厕所,她下意识往厕所走,紧张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按照步骤一步一步,比做高考时审题都要认真,唯恐操作失误导致结果错误。
等待的过程比凌迟还要令人恐惧。
第一根,两杠。
不死心,又拆了第二盒验孕棒。
还是两杠。
手机上网,输入验孕棒,乞求页面显示不一样的答案,当好不容易搜到一条必须是晨尿才准确时,她绝望中像是找到一线生机,提线木偶版找到另外一家药房,面无表情的拿了两根验孕棒,完全忽视了收营员看她的别样目光。
从未像今夜这样,连辗转都令人惊恐,夏程程蜷缩在被子里,既希望下一秒就天亮,又希望不要天亮,让她一直抱有那么一线生机。
当四根验孕棒显示一模一样的深红两杠时,夏程程人生第一次逃课了。
她坐在足球场看台最高一排,底下的操场上有大一在上体育课,三月天的太阳暖暖的照射过来,却怎么也照不进她心里。
这一次,连哭都不敢哭了。
紧张到忘了紧张是一种什么体验?
夏程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完全感受不到存在的一个小生命,竟然就在这样的关头出现了。
……
霍唯一已经受不了夏程程的反常了,在夏程程再次拒绝吃晚饭后忍不住爆发。
“妞儿,不带你这样的,你是想全世界陪你别扭吗?你忘了我们说好的,有事一起面对,就算是昊叔,只要你说他对不起你了,我们毫不犹豫挺你,帮你教训她,你别什么都不说,我们看着难受又担心。”
夏程程心里一紧,不敢看霍唯一的眼神,低头扣着手指头,“我没事,他没有对不起我。”
“那你这一天天的是在干嘛呢?”霍唯一声音大了起来,又急又担心的样子,“不吃饭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对父母不负责。”
负责?夏程程心里一跳,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宝宝是没错的,至少ta的出现是因为爱,如果说无辜,ta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夏程程你凭什么用禁食来伤害ta呢?
夏程程眼眶红了,她是不负责任的妈妈,她想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
“我饿了。”她抬头看向霍唯一,眼底是霍唯一看不懂的情绪。
霍唯一不理解为什么正常吃个饭会有这种豁出去的表情,但难得她终于主动提要求,霍唯一没多想便拉着她去了学校外面的小吃街。
夏程程这一顿吃了好多,像是要把中午没吃的都补回来,霍唯一惊诧于她的食量,但又不免得意,还是她的法子管用嘛。
这一晚夏程程的手一直放在肚子上,心绪繁杂中她想起了朱小鹿走之前的那通电话。
理智,冷静。
她差点冲动得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即使ta不会是正常的产物,但ta是她和顾泽昊的孩子,她绝对不可以冲动,她得好好思考怎么办。
思考了一夜的结果是,她没有能力独自解决这件事。
验孕棒上的两道杠在警告她,她必须要跟顾泽昊坦白。
至于兜底之后的所有状况,她已无心思考。
……
夏程程早早起床,去食堂买来了四人份的早餐,霍唯一是闻着香味醒来,有现成吃的令她省了起床气,更令她高兴的事夏程程的转变,她将习之远一个人撇在校外的小窝这个决定是对的,她就小小发了下脾气,这丫头就转性了,霍唯一暗自得意。
黄露和王慧自然也跟着高兴,四个人愉快的吃完早餐,上午没课,黄露提议等会一起去图书馆,夏程程委婉表示拒绝,大家心里明白她和顾泽昊还需要时间和空间处理问题,倒也没多问。
夏程程在坐上出租车后突然没了勇气,司机连问了两遍“去哪里”,大楼的地址。
“姑娘,去哪里啊?”司机又问了一遍。
夏程程深吸一口气,“您绕城开吧,一百元车钱时将我放下。”
“……”司机明显一愣,用江城话嘀咕了一句什么。
“我等会要去一个重要的地方,有点紧张,你带我绕绕,绕到一百元时将我放下,我趁这时间缓缓。”司机像看怪物一样看她,她忍不住笑着解释了一句。
这样一说司机便笑了,热心肠的说了一些开导她的话。
夏程程为了彻底将自己放空,她一直闭着眼,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捋,退缩到坚定,坚定到退缩再到坚定,终于司机说“时间到”。
她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窗外,整个人瞬间坐直。
“十分钟前接了个从这里出发的单,就把车开过来了,这对面就有公交可以直接到你们学校。”司机说。
“哦。”夏程程平复心情,下车。
面前,大楼高耸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