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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更新至卷2第330章)第54部分阅读

      丑女如菊(更新至卷2第330章) 作者:肉书屋

    丑女如菊(更新至卷2第330章)第54部分阅读

    灯,也慢慢地上床睡了,他睁着眼睛望着沉沉的黑夜,想着白天吃饭时的情景,嘴角微微上翘,无声地笑了。

    如此过了好些天,狗蛋娘也不放心闺女,数次问梅子,花婆子有没有欺负她、干活偷懒不偷懒这类的问题。

    梅子的回答也使得她和李长明一样不敢相信,只得满腹狐疑地叮嘱闺女道:“要是这婆娘欺负你,一定要跟娘说,让娘来收拾她。”

    梅弈点点头道:“嗳!她还算勤快,就是干活慢了点,我盯着她催,要好多了。”

    狗蛋娘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花婆子变勤快的,她见梅子也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问也问不出啥来,梅子总是数着跟她说花婆子干了啥啥,越听越让她糊涂。

    既然问不出来,她就想着哪天偷偷地去瞧瞧,这对婆媳是如何相处

    这一瞧,可不就瞧出问题来了。

    阳春三月,花红柳绿的日子里,菊花也跟活了似的,约了刘小妹和梅子去掐绿色的蒿子,然后好做果子饼。

    菊花看着眼前的田埂,各样野菜和野草都冒出丰盛的一层翠绿,旁边的田里仍然是荒芜的,那些稻茬桩子已经枯烂了,等快要插秧的时候,翻过来正好做了肥料。

    这荒田里长出了一层黄花菜,贴地生长着,开着嫩黄的小花,就有媳妇用小铲子挑了来喂猪。

    她用剪刀将蒿子的嫩芽头剪下来,用小巧的篮子装着,连带的也采了不少马兰头,蓬松地堆在篮子里,透出一股清香。

    初春湿润的空气使人心情格外的舒畅,她瞧着脸色红润、含笑认真地剪蒿的梅子,想起小石头跟自己说的话,心中一动,想探探梅子婚后的生活咋样。

    她可不是八卦,她是真的很关心梅子,怕她搞不掂那个婆娘。

    于是,她就问道:“梅子,你婆婆没给你气受吧?”

    她和梅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问话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听了这话,前面的刘小妹也转过头来,急忙接道:“对,我也想问哩。梅子,她没欺负你吧?”

    梅子眨巴着大眼睛,摇摇头道:“没哩。我又不懒,她干嘛要给我气受。”在她的心目中,只有懒媳妇才是不讨婆婆喜欢的。

    菊花见她无辜天真的样儿,心里担忧,换了一种方式问道:“那……她干活么?是不是每天都要你做饭把她吃?”

    梅子停下剪蒿子的动作,手里捻着一根蒿子芽头,搓得直转,有些困惑地答道:“我是每天做饭把她吃——-她做饭好难吃哩,我也吃不下。不过她也干活的。你瞧,我今儿出来的时候,就跟她说了,要洗衣、喂猪、打扫屋子和院子,嗯,要是忙好了,就纳鞋底子。”

    菊花和刘小妹都张大嘴巴,不相信地瞧着她——这花婆子咋这么勤快起来了?

    梅子见人人都问她花婆子干活的问题,觉得很有必要为婆婆正一正名声——她觉得花婆子并不算懒,就是干活太慢。

    于是,她很诚恳地对菊花和刘小妹说道:“娘其实一点也不懒哩,我让她干的活她都干了,就是太慢了,做针线也慢。”

    她见菊花一副狐疑的样子,急忙点头,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

    对于以往老是听人说花婆子又懒又碎嘴,她是听得熟了,可是嫁过来这么久,感觉这婆婆没那么难缠哩。

    她哪里知道,花婆子觉得她才难缠哩。

    感谢书友的支持。不知为何,这周精华数特别多,想要积分的朋友在书评区露个脸,原野好派发精华(不回帖,赶稿子很忙)。

    第二百零三章 偷嘴

    梅子剪了满满一篮嫩蒿子,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她如今学普-日子了,走路都带着风的,为的是赶快么。

    还没到院子门口,她便脆声唤道:“娘——”

    花婆子手里攥着鞋底子,正在歇气,一针还没纳哩,听见梅子的呼唤,一蹦就起来了——她可是在偷懒哩!

    她心慌地把鞋底子放到一边,跑出去迎着梅子,生怕她会问自己做了多少针线。梅子都能记得她纳了多少排,一看她做少了,就要惊

    不过,梅子今儿没问她,而是让她帮忙和玉米面,她自己则按照菊花教的,用棒槌将洗干净的嫩蒿子砸烂,再用清水漂去涩味,然后拌入玉米面里使劲地揉了起来。

    闻着那股清香,她心里就格外开心,想着长明哥肯定爱吃。

    揉好了面,她又切了些腌菜、辣椒片和大蒜苗小葱做馅儿;想了想,又拿了一小块腊肉,细细地切了拌入馅儿里面,倒进锅里炒了起来。

    花婆子被她安排烧火,也毫无怨言。她是最爱梅子做吃的,这果子饼明显跟前几回做的不一样,看着就是好吃的。

    等这绿莹莹的饼子炕出来,那股子清香味让花婆子咽了咽口水,她伸手就拿了一个吃了起来,一边瞧着梅子,怕她又找理由不让自己吃。

    人家是一口咬个月牙出来,她门牙豁了,中间总也咬不掉,多一块突出。

    梅子见她吃也不阻止,只是一边炕饼子,一边说道:“娘,一人吃一个就好了,剩下的晚上再吃,还有明早热了配玉米糊糊吃哩。”

    花婆子就呆住了——一人吃一个?那她吃了这一个不是没的吃了?

    果然是没的吃了。

    吃晌午饭的时候,李老大父子的饭碗里多了一个果子饼,味道清香跟前几天吃的不一样。可是,花婆子碗里却没有。

    花婆子见人人都吃饼子,只有自己没有,不但觉得嘴馋——这饼子馅儿里面掺了腊肉可香了——还觉得没面子,她望着李老大和李长明父子,心道,我今儿就多吃一个,看你当着长明的面要咋说,难不成当娘的吃一个饼子你都不让?这理说到天边也说不过去。

    于是,她便不管不顾地进了厨房又拿了一个饼子出来,故意大摇大摆地坐到桌前吃了起来。

    梅子因李长明问她,这饼子为啥有股清香,好像蒿子的味道。她便高兴地对他说道,这饼子是她剪了蒿子回来做的。

    正说着,见花婆子又拿了一个饼子在吃,忍不住惊叫道:“娘,你咋又吃哩?不是一人一个么你吃这么些也吃不下饭哩。”

    花婆子早就料到她要叫娘,也不惊慌,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是一个饼子娘就多吃一个也没啥。”

    谁知梅子噼里啪啦地甩出一串话,害得她差点被饼子噎着:“嗳哟!娘,咋能这么说哩。我娘说了,‘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这过日子得算计着过,东西哪能敞开肚皮吃哩?那不得吃穷了?我家里每回做饼子,我娘只准狗蛋一顿吃一个,要是他吃多了晚上就没的吃了。娘,你晌午多吃了一个,晚上就不能吃了。咱家穷,这东西要省着吃才好。”

    她心道,娘咋跟狗蛋似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哩看来往后得盯着她才成。

    见大伙都呆呆地望着她,她又补充道:“爹跟长明哥还有小叔在外干活,才吃一个哩,娘你也没干啥事,咋能吃那么多哩。又不是没煮饭,要是拿饼子当饭吃,你多吃些就没事。”

    花婆子忽觉嘴里的饼子无味起来,想要跟这个儿媳妇争两句,却怕招来更多的话。不过她到底还是气不过,忍不住问道:“那你还送了那么些给长星娘?那……”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梅子嘴里含着饭,停止了嚼动,眼睛瞬间睁大,那惊愕万分的样子让她顿时有了不妙-的感觉,想要把这话收回来,可是,说出的话虽然不像泼出的水,但也跟溜进洞的蛇差不多——那是再也拽不回来的了。

    果然,梅子声音又高了一层,清脆悦耳的声音听在她的耳朵里,却使得她头皮发麻,心里直哆嗦。

    “娘,你咋能这么说哩?咱再穷,那也是要做人的。人情往来是多大的事?我娘说了,你要是不会做人,人家不沾你哩。再说了,有来就有往么,长星前儿还送了鱼和黄鳝把我们哩;前儿之前也送过。”

    李长明听了他娘的话,就觉得不妥当,他想出言打断她,可是梅子却更快,一大番话甩了出来,立马将花婆子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

    李老大也想开口训斥这婆娘,不过他和儿子一样,也赶不上儿媳妇嘴快。

    梅子说完了,看看大家怔怔的神情,忽然有些狡黠地微笑道:“我早上瞧见长星又出去打鱼了哩!”

    她笑眯眯地样子,使得这狡黠显得幼稚而又天真,那小心思昭然若揭。

    李长明见他爹想笑又不好笑,装作咳嗽了一声低头吃饭,弟弟长亮也是嘴角含笑的样子,十分的尴尬。他想转移话题,把媳妇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省得她自以为聪明地在那乐呵。

    谁知,他还没开口哩,就听院子里传来李长星的声音:“大伯,吃饭哩?”

    说着话就进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小篓子,黑红的脸上笑容灿烂。

    李长明急忙站起来招呼道:“长星,才回来么?吃饭了没?”

    李长星看着桌上的饭菜笑道:“还没哩,正要吃。我送些鱼来把你们。”

    他的话让李老大、李长亮听了,都面色古怪,竭力地忍笑;李明则尴尬的很,说道:“呵呵,你这样客气……”

    梅子早就跳起来,跑到他跟前,笑道:“长星,谢谢你哩。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可想吃鱼了,正要叫长明哥明儿去撒网哩。”

    李长星见她那副坦诚的样子,笑道:“客气啥哩?你不是还送了那么些果子饼把我娘么。嗳哟!我说嫂子,那饼子实在是香,往后你要是再做,可要记得送些给我。我娘还说也要去掐蒿子做这饼子哩。”

    梅子一边接过篓子,一边热心地一挥手道:“成,我下回去掐蒿子就叫上婶子一块。娘,你吃好了?那把这鱼收拾了吧,趁新鲜弄好一些,不然鱼肚子要烂了哩。”

    花婆子见了鱼,也暂时把刚才的不快给忘了。要说梅子嫁过来了,家里的茶饭香了不少,对于这点她也是很开心的,所以梅子让她帮手弄吃的她从不说二话。

    她从梅子手里接过鱼篓子,又进房里拿把剪子,出门去收拾那

    梅子在身后叫道:“娘,要快些收拾,家来还要洗碗喂猪哩。”

    花婆子顺嘴应道:“嗳!晓得了。”一边快步去了。

    她为啥这么听话?

    因为梅子这么些天帮李老大、李长亮,连花婆子自己各做了一双棉鞋,现在又开始做单鞋哩。她要是对梅子的安排抗议的话,梅子马上就会嗔怪地惊叫,说啥“鞋子不能见人了”“娘做针线太慢,一年也做不了几双”之类的话,嗓门大的吓人。

    她从开始的询问反抗到后来的认命,再到现在的顺从,渐渐地,只要一听梅子惊叫,她就头疼,赶快去忙了。因为梅子总是占住理,最主要的是,梅子才不管她是婆婆哩,说啥做啥都是心里想到哪就说到哪,往往她一句话还没出口,梅子一大串话就出来了。比如刚才就是。

    李长星目瞪口呆地望着花婆子远去的身影,再看一看梅子没事人似的坐那吃饭,便用不可思议的目光询问李长明。

    李长明心中明白他的困惑——任谁见了他娘如今的表现也会困惑的——也不理他,催他道:“要是不在这吃饭就赶快回去吃吧,你不饿么?”

    李老大父子三人对梅子的表现早就习惯了,因此也不以为意,除非是梅子做出更惊人的举动。

    李长星满腹狐疑地回到家,跟他娘程氏说起大伯母的变化。程氏笑道:“这算啥,她这些天可是勤快了好些,常常地来井边洗东西。这边洗着,梅子还在家里大声催哩。”

    母子俩都搞不清楚为何这个花婆子转性了。

    花婆子自然是没有转性的,她不过是拿梅子没法子罢了。跟梅子说话,直说不行,梅子自己就够直的了;拐弯更不行,她根本不听,直接按自己想的就做了;耍赖的话,梅子更是不听,她那见鬼似的目光一射过来,花婆子的耳朵就要承受高音轰炸了。

    这婆娘干的事情虽然多了些,她好吃的本性却改不了。

    梅子虽然没有限制她吃饭,但要再像往常那样,家里的东西随她先吃,那是不可能的了。

    可她就是眼馋嘴馋。比如这果子饼,因为里面放了些腊肉,那味道当然比往常香,她闻着就觉得肚子空的慌,老想吃东西。

    这天晚上,她到底熬不住,偷偷地来到厨房,摸出两个果子饼热了,正吃得欢畅,忽地一道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厨房门口,那阴影将厨房的油灯映得格外亮堂了一些。

    花婆子嘴里还咬着饼,见来了人,心里一抖,不晓得是把那饼子咽下去还是吐出来,目光呆滞地望着站在门口的李长明,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百零四章 事发

    李长明见他娘嘴里含着饼子,坐在昏暗的油灯下,神色愕然望着自己,显然是没料到这个时候有人来。她脸上的布条虽然取下了,那略有些歪斜的鼻梁可笑地陈列在嘴巴上方,仿佛因为想吃饼才使劲地扭歪了身子。

    他暗自叹了口气,无奈地轻声说道:“娘,虽说是在自家,你也不能偷吃哩,这像啥样子?这饼子梅子都有数的,你吃了……算了,就说我吃了吧。你吃了几个?”

    花婆子羞愧难当,急忙从嘴里把饼子拿了出来,说道:“吃了两个。”

    李长明摇摇头,说道:“别再吃了,吃这么些你不想睡了?”说完打了些热水转身回房去了。

    对这个娘他实在是头疼,管她不说闲话、不干蠢事都成,可要是她多吃些东西,当儿子的就来管教,好像也说不过去。可是他又觉得梅子做的对,这真是……唉,顶多自己少吃些罢了。

    他来厨房是要打些水帮梅子洗脚的—她在灯下做针线,熬得那脚就有些凉,李长明陪着她,一边催她睡,一边起身说弄些热水来给她泡脚,不然凉着脚睡觉,人也难受。

    回到房里,李长明因梅子坐久了,便不让她动,温柔地帮她洗了脚,上了床又把那还有些凉的脚抱在怀里帮她捂着。本来他是要把水烧热一些的,可是他娘在厨房偷嘴,他便不好呆在那了,只得弄了些温水来。

    梅子幸福地看着她的长明哥,乐滋滋地对他小声说道:“长明哥,我娘帮我孵了好些小鸡哩。她说先帮我喂着,等咱们搬到山边去住,就给我送来;菊花也帮我孵了小鸭子,说等我过去了,就送我几只喂哩。”

    李长明见她一副憧憬幸福小日子的模样,微笑道:“家里的小鸡不是有不少么?”

    梅子摇头道:“唉!指望家里是不成的—分家也分不到多少。我也不想人家说你不顾老娘就多留些给他们,咱们另外养就是了。”

    李长明拥着她,默然无语,娶到这样的媳妇他是无话可说的,因此他一直都很惜福。停了一会,他道:“我明天不用下地了,好好地网几天鱼,要是吃不完你就腌起来。”

    梅子一听就兴奋了起来,她娘家爹不爱打鱼,她鱼就吃的少因此听了李长明的话,格外高兴,急忙跟他讨论起来,这夜也是满脑子装着欢蹦乱跳的鱼儿进入梦乡的。

    第二天早上,梅子果然发现饼子少了两个。

    李长明就跟她说道,自己昨晚上打水时觉得饿了,所以就吃了两个,本来是要跟她说的结果一扯些旁的就混忘了。

    梅子听了就信以为真,以为他陪着自己熬夜晚了,所以觉得饿了忙说今晚让他多吃些,再不然就留些东西,要是熬晚了就热些给他吃。

    花婆子听着小两口的对话,心虚极了,虽然有儿子遮掩,但她还是怕梅子发现吵嚷出来的。见梅子并未怀疑,这才把心放下。

    可是,凡事不过三。花婆子忍了几天不敢轻举妄动。这天晌午梅子煎了些薄饼,因李长明去打鱼去了,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还没回来梅子就将他那一份留了出来热在锅里。自己跟花婆子说了一声,便揣着针线活计回娘家跟娘亲说话去了。

    这饼是用白面做的,分好几层,每一层都刷上了香酱,摊得极薄。这是她跟菊花学的。菊花还说,等桃子、柿子上市的时候把那果肉捣烂了,刷在这面皮中间,摊出来的薄饼就有一股果子的甜香味儿,更好吃哩。

    菊花说的时候,心里是惦记着那刷了榴莲的薄饼的。可是,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榴莲呢,还是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用些其他的果肉代替吧。

    梅子如今对于这些茶饭活计、针线活计,甚至是伺候家畜的家务活计,都十分的上心,因此,学了这薄饼的做法后,就试了一回,做给公婆和李长明他们吃。

    可是家里白面也不多,因此,就不会跟玉米饼子似的,一做就是半筲箕,那是好几顿的量。这薄饼一人也就分了一大块。但是,既然叫薄饼,当然是很薄的了,一大块也没有多少。

    花婆子哪里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白面每年都会留一点,可是她也不过是做些面疙瘩吃罢了,其他的花样根本不会做。

    所以,这一块薄饼不但没解了她的馋,反而勾起了她的馋虫。等梅子走后,她就心心念念地惦记着锅里的薄饼了,干活都是心不在焉

    最后,她还是决定吃掉一半。

    反正梅子会做,要是长明想吃的话,只要跟梅子念叨一声,梅子肯定会做给他吃的。她早就发现了,梅子可心疼长明了。要是自己想吃,梅子就不一定会做给她吃。

    她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就心安理得地吃起儿子的东西来。

    这婆娘其实和梅子一样,是个天真烂漫的人,不过两人的心性恰好相反就是了。

    她本打算只吃一半的,儿子可是还没回来吃饭哩,总得给他留一些。可是,她吃了一口就停不了嘴,跟个娃儿似的,馋得慌。便想道,干脆全吃了,等长明家来,要是饭不够,自己就做些面疙瘩给他吃。这个儿子是孝顺的,肯定不会怪她吃了薄饼的,正好还能求他让梅子再做一回哩。

    想好了理由,她吃得也格外的欢畅。

    可是梅子惦记着外出的李长明,跟她娘说了一会话就忍不住跑回家,看看他回来没有。要是还没回来,那不是饿坏了?

    她进了院子,就闻见厨房里传出薄饼的香味——那带香酱的味道她熟悉的很,是她亲手做的嘛——心里一喜,定是长明哥回来了,正在吃饭哩。

    “长明哥……”梅子轻盈地跳上台阶,冲向厨房门口。

    可是,厨房里哪有长明哥,只有花婆子!

    花婆子正把最后的薄饼塞进嘴巴,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被梅子看个正着,那情形比被李长明看见要尴尬紧张多了,顿时,喉咙里也噎了一团,吞咽不下;嘴里也不能吐出,那光景简直要出人命了。

    梅子可不管她一副要被噎死的样子,她只知道,她留给长明哥吃的薄饼没了,全被这婆娘给偷吃了。

    一时间,生气、难过,还有不知所措,全部涌上心头。

    是的,她不知所措!

    嫁过来这么些天,尽管狗蛋娘一直告诫她要防着花婆子,说这婆娘好吃懒做。可是,也不知是咋回事,她觉得花婆子并不像以往听到的传言那样,所以,她并未有太多的不自在,不过是盯着她干活催她快些罢了。

    如今,亲眼瞧见她偷嘴,偷的还是自己给她儿子留的东西,传言中的表现突如其来,她不晓得应该做何反应。

    这可是长明哥的娘,她可不能跟对狗蛋似的,上去揪她的耳朵。但是,要让她不当回事吧,那哪成哩,长明哥都还没吃饭哩!

    她是打不得、骂不得,心里一急,那眼泪就掉下来了,忍不住哭道:“你把饼都吃了,长明哥吃啥哩?你……你……不是吃过了一块么?”

    梅子泪眼朦胧地望着这个婆娘,恨不得上去从她的嘴里抠出薄饼来。但那是不可能的,要是她手里还剩下一块,她肯定就会上去夺了下来,可是,这都吃到肚子里去了,她还能咋办哩?

    她心里六神无主,就站在那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想着刚才回到娘家,她娘还跟她说,要是花婆子欺负她就该如何的话,于是仿佛得了主意,嘴里嚷道:“你偷饼吃,我要跟我娘说。”

    自己不晓得咋办,就跟娘说,娘可是一直都是她的主心骨哩。

    花婆子看着哭得好伤心的梅子,彻底傻眼了。

    她使劲地把嘴里的饼咽了下去,刚要开口说话,就听梅子喊出了那句话,心里就慌了,她当然明白梅子嘴里的娘绝不是指自己。这狗蛋娘要是晓得了,自己还能得了好?

    谁知怕啥来啥,就听院子里传来狗蛋娘的声音:“梅子,这是咋了?嗳哟,咋哭了哩?”

    原来,狗蛋娘问了闺女好几回,花婆子有没有欺负她。梅子总说婆婆还好,就是干活慢。对于梅子的说辞,她是半点不信的,于是,就想偷偷地过来瞧瞧,不然,以梅子的心性,吃了亏还不晓得哩。

    她已经不声不响地来过好几回了,也没瞧出啥不对来,只好按捺住满心的狐疑,慢慢地打算。

    今儿见梅子回娘家才坐了一会,就急匆匆地跑了,说李长明还没回来,她不放心。等闺女走后,她想了想,便也跟了过来。

    梅子见娘来了,顿时找到了依靠,哭着对她诉说道:“娘,我给长明哥留了薄饼,娘偷吃了,长明哥还没吃饭哩!”

    狗蛋娘脑子精明的很,当然能明白她嘴里的娘指的是不同的人。她肯让梅子在这老房子里成亲,除了想一把为她盖个好一点的房子外,还有一份心思在里头:那就是趁着大伙住在一块的日子,找出这花婆子的不是来,狠狠地收拾她一顿,好给她个下马威。

    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这个机会,她当然不能放过了。要是往常,这当娘的吃了儿子一块饼,她也不会小题大做的,不过,眼下要找事,那就顾不得了。

    于是,她捋了捋袖子,冲进厨房,对着好不容易咽净嘴里食物的花婆子,把两眼一瞪,大脸一垮,骂出一连串的话。

    第二百零五章 爆发

    “你这懒婆娘,饿死鬼投胎,八辈子没的吃,害了馋痨,连儿子的东西也要偷了吃?就是头母猪,也晓得护崽哩,你连头猪也不如。满村的人,哪个跟你似的,身子重,嘴巴馋,眼皮浅,又不顾儿女。李老大这个窝囊废,要是个有心气的,就该把你休回家——留在这丢人现眼哩!吃,吃,你就晓得吃。吃了这么多年,瞧你还跟个吊死鬼似的,浑身没有四两肉,做不得家务,干不了农活,白费了那么些粮食,就是喂头猪,过年还能杀两百斤哩,养你有啥用?”

    狗蛋娘这一番话骂得又快又急,极为顺溜,根本就不带停顿的,想是为了这顿下马威,她已经在心里模拟骂了好些遍了。

    她转身对哭得眼睛红肿的梅子说道:“娘早就跟你说过了,她是个好吃懒做的,你就该防着些,那吃的东西哪能随便就搁锅里。搁锅里也没啥,咋还跑回娘家,把她一人留家里哩?她见了吃的,那就是猫儿闻见了鱼腥味,让她不偷吃,母猪也能上树了。

    梅子听了连连点头。经此一事,她也是不放心这个婆婆了。

    花婆子望着狗蛋娘阴沉的大脸盘子,羞愤欲绝。

    她忽地发现,以往她是多么的幸福。不管人们是如何的议论她,她都可以置之不理。她在自己家懒,她不干的活计她男人、儿子替她干了;她在自己家吃,吃的再多,她男人、儿子也没怪她。

    如今,这儿子娶了媳妇,可不仅仅是她的儿子了——他还成了旁人的男人。

    她吃了儿子的东西也就是吃了人家男人的东西,人家当然不乐意哩!要说从孝道上来讲,吃儿子一块饼自然是天经地义的,问题是狗蛋娘抓住了她懒、馋、不顾儿女这几点,如何让她反驳?

    对于狗蛋娘骂出来的话,她一句也顶不回去。论吵架,十个花婆子也不是一个狗蛋娘的对手,她也就能扯扯闲话罢了让她掰扯出有理有据的话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她逍遥了几十年,第一回被人骂得无地自容,泪流满面。

    狗蛋娘可不管她哭不哭,她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要是不趁机帮梅子出口气,难道还等下回再来找事?

    所以她中气十足地站在厨房门口大声骂着,啥狠心的婆娘不晓得护崽啦,啥在自家偷东西吃丢人现眼啦,直骂得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

    李长星的娘程氏上前拉住狗蛋娘的胳膊,陪着笑脸好言好语地问道:“亲家,这是咋回事哩?来咱进屋,慢慢地说。”

    堵在大门口太难看哩,长星大伯和长明又不在家,花婆子豁着门牙,缩在厨房哭得满脸是泪,也不敢出来,她这个三婶只能出面来劝解了。

    狗蛋娘才不会进去哩。她对着站在院子外边的槐子娘等人高声说道:“你们大伙来评评理:长明出去打鱼了,一家人都吃了饭,就他还没回来吃饭我梅子把饭和饼热在锅里等他回来吃。这个懒婆娘趁梅子不在家的时候把饼给偷吃了。你们说说,一块饼也不算啥,可有她这样当娘的么?咋这么不顾儿哩?大伙都是当娘的人,想想要是自个的儿子到现在还没吃晌午饭那还不心疼死了,哪能把儿子的饭给偷吃了哩?她不心疼,我梅子心疼啊,长明他们累死累活的,有这样的娘在家,这日子还有指望么!”

    程氏跟花婆子做了几十年的妯娌,自是了解她的脾性,对这样的事那是一点不觉奇怪。

    可是她不奇怪,人家狗蛋娘不依呀——如今李长明可是她女婿哩。

    外边听的人也纷纷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这么当娘还真少见,不,是没有!

    这乡下的媳妇任她如何不讨人喜,但都是把娃儿放心坎上的,花婆子这行径当然被人戳脊梁骨了。

    一时间,那些婆娘都责怪花婆子是个狠心的娘,“虎毒还不食子”哩,这么当娘,可怜长明和长亮两娃儿,是咋长大的哩!

    一个媳妇撇撇嘴道:“那还用说,肯定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你瞧长明他们父子脚上的鞋,啧啧,哪有个样子。除了冬天,那是草鞋不离脚。”

    槐子娘望着李老大的院子,心道这婆娘实在是太现眼了,这么不顾儿女,还算人么。她也懒得再瞧,她还要回家帮张杨补衣裳哩,于是转身走了。

    程氏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就小心翼翼地打圆场道:“亲家,咱进屋说。许是长明娘觉得肚子饿了,想着先吃了这饼,回头再帮长明做哩。”

    花婆子听了恨不得抱着程氏亲两口—ˉ—她可不就是这么想的么!原想把饼吃她再做些面疙瘩添上,她可没想让儿子饿肚子哩。

    可是,梅子听了不答应了。

    她哭了一会,便不再管两个娘吵架,自去重新和面,再煎饼。长明哥肯定就要回来了哩,锅里的饭也不够,不得赶紧再做些么。

    正忙着,听了程氏的话,马上反驳道:“晌午都吃了饭哩。那饼也是一人一大块,一个都不少,我都按人头分的,锅里是专门给长明哥留下的。”

    狗蛋娘一听马上就明白了——这按人头分可是她家的传统。她本来还怕梅子给李长明开小灶哩,因此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花婆子再不好,那也是当娘的,当娘的吃儿子一块饼,说到哪也不算错事。

    现在听了梅子的话,晓得这婆娘是真的馋嘴,自己吃饱了不算,还把留给儿子那份偷吃了,那心里就出奇地愤怒起来。

    感情她骂了半天,一直是在借题发挥哩。

    “你瞧瞧,你瞧瞧!自己吃迂了,还把儿子的那份也吃了。嗳哟!我活了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不顾娃儿的娘哩——”她两手一拍,拉长了嗓子就叫起来,声音跟唱歌似的。

    程氏听了也无可奈何,瞧着院子门口围了越来越多的人,气恼地望着花婆子,觉得她实在是太不成器了,净给长明兄弟俩丢脸。

    她见劝不住狗蛋娘,便打叠起一番言语,想劝梅子出去把她娘叫进来,这样闹,丢人的还不是老李家么?

    这时,李长明和李长星扛着网子、背着鱼篓回来了,他看见院门口围了这么些媳妇和老婆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梅子和娘吵起来了?

    李长星也觉得不妙-,对他说道:“不会是大伯母又犯糊涂吧?”

    李长明紧抿着嘴唇,也不理他,更是不理那些媳妇,分开人群,急匆匆地进了院子,见狗蛋娘站在院子当中拍手跳脚地骂着,忙拦住她的话头,问道:“娘,你这是干啥哩?梅子哩?”

    梅子在厨房刚重新煎好了饼,听见李长明的声音,心里一喜,急忙就跑了出来,冲着他欣喜地叫道:“长明哥!”

    一边乐呵呵地下了台阶,来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觉得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虽然还没听说过有人因为撒网打鱼被淹死的,但李长明出去了,她在家里就是觉得心中不安,牵挂的很,这会儿见李长明回来了,方才心定。

    李长明本就担心她,所以张口先问她在哪儿,待见了她,却发现妯明显哭过的样子,心里一紧,忙握着她的手,迟疑地问道:“梅子,你

    他不敢确认,担心了这么些天,他娘到底还是气得梅子哭了,要不然狗蛋娘也不能打上门来,站在这骂娘了。

    他心里又是疼惜又是痛苦。疼惜梅子跟着自己好日子还没过哩,先受委屈了;痛苦他咋就摊上了这么个娘哩!

    梅子却没想那么多,她瞧见李长明回来就很高兴了,再一扭头,看见那鱼篓里各种鱼儿白花花的一片,不禁喜得眉开眼笑。

    瞧,长明哥在外锄地、打鱼,她在家洗衣做饭、喂猪喂鸡,各人干各人的,男主外,女主内,这么的过日子多好!咋能把留给长明哥的东西给吃了哩?就是自己不吃,也要让在外干活的男人吃饱才对。

    狗蛋娘见李长明回来了,也难再施展威风了——总得给女婿留点面子不是,再说,看见这小两口明显恩爱的样子,她十分满意,便不再吵嚷,招呼两人进屋。

    等几人坐下来,李长星也让外边的人散了,李长明听了狗蛋娘和梅子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不禁在心里哀叹:她娘俩把这事当作老大一件事,却不晓得这样的事,以往在他家是常有的,他娘根本是毫无顾忌地吃,哪里还用偷!

    可是眼下这话是肯定不能说的。

    梅子进门了,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他娘不是也改了不少么。况且梅子为了他娘吃了他一块饼,就哭成这样,实在是让他又甜蜜又心酸——他何尝被人这样放在心坎上?

    他沉默了一会,对哭得可怜兮兮的花婆子道:“娘!你是我娘,要吃饼,等我回来跟我说,我就是不吃也定会让你吃的,你偷着吃实在是不像话哩。再不然,你跟我和梅子说喜欢吃这饼,咱晚上让梅子多煎一些,让你杀个馋,也不是不能的。一家人,要是偷偷摸摸的,那不是让人笑话么?”

    第二百零六章 春雨

    狗蛋娘先前骂得欢,这会儿一声不吭。

    她知眼色的很,当然不会插嘴女婿劝导娘,只是心里对花婆子更加的鄙视了,又奇怪万分:这婆娘一副怂样,咋把儿子养成这样的?倒是她家的狗蛋,又打又骂的,到现在也没开窍。

    梅子坐在李长明的身边,见他说了他娘一顿,心里高兴。不过,听了李长明后面的话,犹豫了一下,尽管心里不舍,还是对花婆子说道:“娘要是真的很想吃那饼,我明儿再多煎一些。因家里面粉不多了,我才舍不得煎多的。”

    花婆子听了,慌忙说道:“不,不用了,娘不想吃了哩,不想吃了。”停了一会又补充道:“娘再(介)也不偷吃了。”说完又抹起了眼泪。

    她现在听见“饼”字就心里哆嗦,恨不得将吃下去的吐出来才好。活了几十年,她今儿受得惊吓和耻辱最大,就是李老大上回打她,都没让她这么难受过。

    她心有余悸地望着狗蛋娘和梅子这对母女,觉得她们各有各的厉害。在她看来,梅子的眼泪和狗蛋娘的骂声一样使她难受。

    接着,李长明又开导了花婆子一番,李长星和程氏也在一旁很是劝了几句。

    狗蛋娘今儿帮闺女狠狠地压制了花婆子一番,也挣足了面子,便不再节外生枝,坐了一会心满意足地走了;接着程氏母子也告辞。

    等人都走光了,花婆子不用梅子吩咐的,屁颠颠地去清理猪栏;李长明则亲自陪着梅子收拾网回来的鱼儿,留一些晚上煮了吃,剩下的全部洗净晒了起来。那些小鱼,连盐也不用放,直接晒也不会发臭。

    梅子瞧着屋檐下晾晒了好几只筛子,里面全是干鱼,笑得眉眼弯弯地对李长明道:“长明哥攒了这么多鱼,等栽秧割麦的时候,就不缺菜了。”

    李长明微笑着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幸福满足的样子温柔地说道:“你想吃就多煮些,也不要老是留着。反正我还是要经常撒网的。长亮也在山上挖了不少陷阱哩,说不定还能收几只兔子回来。你不用太节省。”

    梅子听了就欢喜地点头。

    傍晚,等李老大从地头回来,沉着脸将花婆子又是一顿骂。

    原来,他在路上听人说自家媳妇如何不顾娃,偷吃留给儿子的饭那些媳妇们都议论得有声有色,真是把他气得快晕过去了。

    花婆子被狗蛋娘给收拾了,全村人都在谈论这事,菊花则是从刘小妹那里听说的。

    三月里,细雨蒙蒙,不同于夏日的雨水,连成线,连成片春日的细雨柔润、连绵,细密如牛毛,仿佛没有重量似的轻飘而下落得多了,便成了雨雾,笼罩山川田野。

    树枝、花草,乃至人畜,被这细雨浸润着,一天一个样。草木渐次葱茏,人畜渐次活泼、精神

    菊花和刘小妹扛着油纸伞,漫步在这春日的细雨中,往郑家的鱼塘缓缓行去。雨雾中,因增添了两个撑伞的村姑那春雨笼罩的大地便如一幅画儿似的活了过来。

    刘小妹是受刘三顺的嘱托,给菊花送些鱼苗来的。

    菊花见这春雨喜人,便邀她一起,提着山桶,来放鱼了。

    刘小妹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转动着肩上的伞柄那伞便旋转着飞洒一串雨水,她看着有趣,就不停地笑着。

    “菊花,我三哥真的包了村里的鱼塘哩。村长夸我哥有志气,说第一年也不要他多交鱼,只要按以往三年均数交就成了。如今我三哥可忙了,又要收集鱼苗,又要割草喂鱼,还要收集青蛙苗,准备放到条子塘那边去,连着我二哥、四哥也是忙个不停。”

    菊花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微笑道:“那你不也要忙了?等你三哥养的鱼收获了,你就能烘鱼干卖了。

    那味道又改进了么?”

    刘小妹笑道:“嗳!我按你说的,烘半干,果然就松软了好些,没那么硬了。做了辣的和不辣的两种。”

    菊花点点头,说道:“如今你们自己先做着,等秋收后,再商量作坊的事。过些天,咱掰了野笋也都交给金香来弄。各人管一样,也不累。”

    她透过雨雾,瞧着朦胧的田野,这大自然的一切都是老天爷赐予人类共存的东西,和谐相处,方能共同发展。

    刘小妹嘴里答着:“嗳!”一高兴,就把伞举得老高,那伞要歪倒,她为了平衡,就跟着往前紧跑了几步,一时间,洒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到了地头,菊花将桶里的小鱼儿倒进鱼塘。望着那它们争先恐后地四散游走,瞬间没踪影,心里就想,可怜见的,从河里被弄到这塘里来了,生的空间小了何

    丑女如菊(更新至卷2第330章)第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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