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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锦绣田园第11部分阅读

      穿越锦绣田园 作者:肉书屋

    穿越锦绣田园第11部分阅读

    ,老爷夫人虽然宠着他,在家里称王称霸,可出了门,家族乡邻之间交往,还是要遵守规矩,哪一次少爷破坏了规矩不是外面风光回家来被收拾?可少爷总是记不住。

    小黑撺掇道:“少爷,我们去吓唬那病秧子吧,他肯定怕鬼。”

    小白觉得头大,沉默不语。

    韩知鱼摆了摆手,“算了,他一个病秧子,娶了那么个凶婆娘,够可怜的了。你去跟韩大钱说,让那个女人明儿给我道歉,我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黑惊讶地看着他,“啊,少爷——”小白忙道:“少爷英明!”立刻去传话了。

    喜妹没想到韩大钱这么厉害,能说动那个骄纵的七少爷,她一接到小厮传话,立刻收拾了下跟孟婆子打了招呼就去布庄。

    到了布庄,伙计让她等一下,没一会小黑出来,傲慢地说他们少爷的意思只有一个,让喜妹给他做丫头,听他的吩咐,他就考虑让她在韩家布庄做点事情,还允许她织布,若他开心了自然也告诉她名医的去处。

    喜妹自不信他会立刻说,但是能留下做工,跟去别处也差不多。她不假思索便答应,但她不想卖身,只受雇于人帮着布庄做事情,不管他家后院的事情,不伺候他穿衣睡觉。

    韩知鱼撇撇嘴,略带嘲弄地瞄了她一眼,“你想伺候我穿衣睡觉,我还不乐意呢。”

    喜妹气得眉心鼓鼓得疼,却有求于人,只能忍着。

    韩知鱼背着手围着她踱了两圈,“还有两个条件。”

    喜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

    韩知鱼歪头瞅着她,“第一,不许叫我表舅,”哼了一声接着道:“敢叫一声,立刻打你出去。第二,先去染坊干点活看看,是不是真的能胜任。我听说你力气大得很。”他摆了摆手,让人把喜妹领到染坊去,恰好有几马车的坯布、染料等货运来,他指了指那一马车上满满的几小缸染料,平日都是一个强壮的男人抱下去,再给两人抬进去的。

    他笑眯眯地指了指,“你不是力气大吗?你要是能自己搬完,就留下来。要是不行,对不住,本少爷可没闲钱养个废物。”

    喜妹咬了咬牙,掂量了一下觉得尚能接受,便将合欢裙下摆打了个结。乡下干活的女人极少会穿拖地长裙,都是绑一条合欢裙,外面再系一条腰裙便算。

    她搬起一小缸染料,小心翼翼地送去平日放染料的地方。虽然力气大,可平日不曾如此使过,况且缸虽然小,可装满了染料却实打实的沉。几个来回下来,她只觉得头有些晕。

    咬着牙把十几个小缸都搬过去,旁边围着的男人都惊得张大了嘴,甚至有人上前给她帮忙。韩知鱼不爽,扬起黑亮的眉,哼道:“我说了把缸搬去那里吗?要搬去仓库,仓库!”

    韩大钱陪着笑道:“少爷,明儿就要染布,搬在那里正好的。”

    韩知鱼瞪了他一眼,黑亮的眸子里燃着火一样,“我是老板你是老板?”

    韩大钱便不做声了。

    韩知鱼指了指喜妹,“去,搬到仓库去。”

    喜妹握紧了拳头又松开,要不是谢重阳,她几乎要一拳砸在他那张跟心肠一点不相称的脸上。等喜妹搬了两缸去仓库,再回来之后,实在没了力气,脚步虚浮地要晕过去。

    她停下来。韩知鱼走到她身边,看她衣衫浸湿,一张小脸红彤彤的,软黄的头发亮晶晶的都是汗。他笑道:“怎么,认输啦?”

    喜妹扬了扬眉,淡淡道,“我只是不想失手打碎了缸,到时候白给你干活儿还得陪你缸钱不划算。”

    韩知鱼笑了笑,“快点,晌饭前搬过去,咱就开饭,然后下午再给你分派活儿。”

    跟他费了几句嘴皮子,又喝了一大壶茶水,喜妹觉得力气恢复了一点,又搬了几缸,却觉得血气翻涌,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去,将最后一缸搬进仓库。她压下胸腔里的不适,回头看着韩知鱼,如果他敢让她再搬出去,她就冲上去砸烂他的头。

    韩知鱼看着她的目光有点沉,最终唇角撇了撇,“行,少爷服了你,果然有把子力气。能留在布庄干活儿。”

    喜妹心下一松,“你的意思我能留下来?”

    韩知鱼扬了扬眉,“怎的,难道我说话不好使?”

    喜妹笑了笑,“就算行,少爷还是跟老爷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候有人找茬。”

    韩知鱼冷哼道:“他们敢!”

    韩知鱼让韩大钱给喜妹安排个住处,就跟染布坊的几个婆子住一起,平日里让她在布庄帮着做点粗活,如果他有吩咐,就要做他的事情,工钱从他那里出。韩大钱跟喜妹说韩知鱼每个月给她六百钱,但是让她不许跟人说到底多少。

    喜妹倒是没想到这蛮横的少爷能这样大方,那些干粗活的婆子一个月也就两三百钱。她向韩大钱道了谢,又说自己住在郁芳斋后面的小院里,不必搬过来,但是染坊忙的时候她夜里可以来当值。

    喜妹盘算下,每个月除了给二婶二百钱,再买点纱线织布也够。她拿出一百钱来谢韩大钱,他反而沉下脸,道:“重阳家的,这可就见外了。我是觉得跟你投缘,把你当自己的妹子。”说什么不肯要她的钱。

    喜妹笑道:“多谢大哥。”说起来她得管韩大钱叫叔或者表舅,可私下里就不能论,她也知道韩大钱对韩家挺反感。

    韩大钱也笑。

    喜妹又说等有时间去他家里拜访一下嫂子,以后一起住着,得多多帮衬才是。韩大钱说那是自然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虽然手冻僵了,可是看到亲们这么给力撒花,俺好激动啊。拼命码好了,嘿嘿。谢谢若若和老虎给的长评,么么么么。

    俺回头送分分去!

    下面这个图是紫藤。紫藤大家常见的,公园到处都是。紫藤的花和刺槐差不多,一串串垂下来。但是紫藤是藤状攀爬的,更好看。

    这个是刺槐花。刺槐现在城市也比较少,因为带刺,树荫小,而且容易生虫子,做绿化树木不够美观。

    螳螂捕蝉

    韩大钱让喜妹先休息一下过两日来染坊帮工,喜妹便在家专心织布。孟永良得空来小院看看,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一遍,见小院围墙完整结实,两扇实木门也并未松动才放了心。他又去刘家坐了坐,向他们道谢,请他们代为照顾母亲和妹子。刘家自然答应,别说是张家的托付,就算没有他们也就当是多了个可交的邻居,何况喜妹平日勤快,常帮着他们看看孩子做点活计。

    饭后孟永良又关心了母亲和喜妹几句便要回去。孟婆子道:“大勇,这屋也够住的,为嘛不住家里头?”

    孟永良笑道:“娘,东家那里没这规矩,这几天忙呢,过几天要家去收麦子。”孟婆子嘟囔了两句,也知道儿子的习惯,便让他早点回去吧。

    四月的天长起来,空气里有着花木的清香,院子里窗外的小花圃里随意的种着些萱草、紫茉莉以及月季,这个时节月季开得正香,在夜风里幽幽如熏。

    孟婆子看喜妹对着花圃发呆,以为她嫌这里窄,便道:“回头跟刘老板说一说,把这花圃平了,到时候干活也不妨事。”喜妹朝她笑了笑,说花圃挺好,心里想的却是白天去找二婶的事情。喜妹知道二婶家跟韩一短家关系很淡,她还是给珠儿买了一对镶银手镯去拜访二婶,试探着问问她能不能跟二叔问问韩一短和韩太太关于他们家亲戚治病的事情,打听一下那位神医现下在哪里。结果却被二婶一通抢白,嫌她不懂事要给家里添麻烦。

    当时二婶冷冷地撇着嘴道:“我大娘那个人我还不知道?没有高于你要求十倍的好处,她会答应你?我们家如今也承望不了她一点情。”不但不提给自己帮忙,反而又神神秘秘地说了一通韩知鱼家钱多的烂在仓库里,韩一短不过是对外抠自己享受,那韩太太却是吃人不吐骨头渣的主儿,让她想办法拴住韩知鱼是正经。只要韩知鱼喜欢,金山银山也能得!

    喜妹叹了口气,看起来事情只能一步步来。如果她学会了染布,攒了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四处打探,到时候也有钱付神医的旅费和薪金。

    两日后喜妹去韩记布庄的染坊做事,韩知鱼并未出现,喜妹巴不得这样。她力气大手脚勤快,从不偷懒耍滑,染坊的媳妇婆子都挺愿意跟她搭伙儿。只是那个领头的刘师傅对她不冷不热,既不得罪也不吩咐她做事情,但凡喜妹想靠近他,他便非常警觉。

    喜妹问染坊的女人们,她们说刘师傅怕人偷学他的本事,韩老板想尽了办法要人偷偷地学刘师傅染布的技术,结果都无功而返。刘师傅知道他们的心思也不点破,大家如今保持着那样的默契,一个干活儿一个给钱,互不干涉。

    喜妹打听刘师傅是扬州来的,如今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平日从不出来见人,躲在家里绣花。刘师傅跟其他染布大师傅一样,有门绝活,那就是能染出一种似雨过天青的蓝和云霞层叠的粉,韩一短给起了个名名字叫“云蒸霞蔚”。这种布每年大量卖去省府,再被各地的布商买去,很是走俏。染坊的学徒都卯足了劲想跟刘师傅学,可他不冷不热,对谁都好对谁又不亲,更别提那些想打他女儿主意的人。

    喜妹每日除了帮婆子们浣纱漂布,也常常去前面帮人抬抬重的东西,例如染料、布匹。当然是在刘师傅看不见的时候,只要他见到她,便立刻恶声恶气地让她去做女人的活儿,对她比别个更加戒备。

    如此转眼过了七八天,过几日是麦收农忙季节。喜妹又怕谢重阳会被接回家帮忙做家务,这日傍晚把活儿干完便匆匆赶去二婶家。

    如今老谢头和谢婆子夫妻回家准备夏忙,只抽空来看看他。谢重阳性子和顺,为人温柔,能帮人写写信,算算账,那些下人都喜欢他,平日对他颇多照顾,加上喜妹时不时地给他们送点什么,自然个个对谢重阳份外和气。

    屋里也没什么家什儿,不过一张八仙桌,四张椅子,再有两只笨重的木柜。西间炕头上一张陈旧小炕桌,上面摆放着基本破损又被仔细粘合的书卷。炕帮上糊着一层层的草纸和破布,已经被烟熏黑,只有稍离火道的地方新贴了几章白纸,上面画了枝寂寥的枯梅。

    喜妹笑起来。谢重阳却被她笑得莫名其妙,随即又感觉到什么,视线落在那副画上,略有尴尬。她喜欢鲜艳灵俏的东西,喜欢满树红梅,喜鹊跳跃,她会笑他自比病梅没有勇气吗?他胡思乱想着,心绪有些乱。

    喜妹不跟他聊没用的,让他念书给她听,她则帮他洗衣服。谢重阳拦不住,只得照做。她时不时地偷眼瞅他,他读书的时候很好看,侧脸线条温润优美,在树叶的细碎光影里风姿秀逸,看不出是个病人。

    等他念完一卷,她已经洗好衣服,拧干了呼啦啦地搭在晾衣杆上。

    “小九哥,你也别总呆在家里,平日去南头的学馆看看吧,我打听过了,社学先生姓张,人很和气,你读书那么好,他肯定会喜欢你的。”

    谢重阳合上书,盯着她看了一会,她总是想让他过得舒服一点,在家里农忙累,她就让他来镇上,怕他憋在家里闷,又让他去社学。如果上苍真能显灵,他恳请能给他十年健康,让他可以像个正常男人那样照顾她,为她建一处挡风遮雨的港湾。

    喜妹晾好了衣服,看他站在树下怔怔地看她,目光迷离,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忧伤。她一惊,这样的神色她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他在想什么?

    她猛地朝他扑过去,故意夸张地喊道:“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她张臂将他抱住,然后举了举,笑道:“哇,竟然沉了一点。”她力气大,在猪肉铺的时候就有意的锻炼自己掂重量的本领,虽然飞快地一抱,却也差不了多少。

    谢重阳被她一作弄,回过神来,一副想要呵斥她又不舍得的样子,脸颊绯红有点哭笑不得。喜妹见他害羞起来,扑哧一笑,“小九哥,不只是你,我也胖了呢,你试试。”她抓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腰。谢重阳心神激荡,张臂抱住她,脸颊贴在她鬓侧,“喜妹,你要多照顾自己。答应我。”

    喜妹笑道:“当然,我要是不照顾好自己,怎么照顾你呢!”她方才抱了抱他,感觉他比以前沉了一点,心下欢喜。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同住的人送饭过来,喜妹便趁机告辞,又让谢重阳只要身体好的话就别闷在家里,去外面走走。谢重阳都答应了。

    喜妹一气跑出小院,却在经过韩记布庄的时候被韩知鱼拦住。他黑着脸,抿着唇角,一张精致的面孔皱得让人不忍看。

    “我雇了你,你倒是好,溜得比兔子快!”

    喜妹笑着上前行了礼,“韩少爷,我在染坊做工,明儿轮我休息,夜里不必当值。”

    韩知鱼哼了一声,“你是我雇的,自然听我的吩咐。走吧。”

    喜妹心里觉得不好,拐弯抹角地问他作甚,他却不说扭头就走。喜妹看看他旁边两个小厮,思量了一下,为免麻烦还是算了。如果她跟着去,到时候只怕韩家的老板老板娘都要找她麻烦,说什么男女不便她一个乡下媳妇勾引他们儿子什么的。她只想在染坊老老实实干活,原本她给韩知鱼道歉是为了他说的什么神医,还能留在布庄干活赚钱学东西,对于做少爷的跟班她可一点都不稀罕。

    韩知鱼回头怒视着她,喜妹笑了笑跟上去。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她麻利地一拐飞快躲了进去,然后不管后面韩知鱼怒吼,一路狂奔回了家。

    翌日喜妹歇息不必去染坊,张了织机继续织那未完的布匹,织布的时候她跟孟婆子说话,两人说到孟永良的亲事。孟婆子托邱大奶奶给说了好几家闺女,可人家听说家里没新房子,孟永良还在外面给人做帮工,家里地也不是很多,便都没成。一来二去,孟婆子又当了心事儿。

    喜妹劝她,“师父,你别急,那是她们没福气。要是知道大勇哥那么能干,到时候只怕她们抢破头呢。”

    正说着,门外刘袁氏来叫喜妹,说韩少爷派人来传她。

    喜妹虽然不想去,可毕竟受雇于人,只得收拾一下,把织机盖好匆忙出去了。外头来叫她的小厮傲慢地说少爷叫她,多了不肯说,领着她一路去了韩家。路上碰见韩大钱,喜妹想求他帮忙,却被小黑紧喊着进去。

    “我跟少爷说过,我不进你们后院的。”

    小黑傲慢冷笑,“你架子大,敢跟我们少爷讨价还价,你知不知道,昨儿你跑了,少爷拿我们几个撒气。”疾走了几步,拐了几个弯,便来到韩知鱼的书房院内,只见几个华服美婢在喂莲池中的锦鲤。

    喜妹倒是没想到有人读书这么惬意的,美人环伺。

    韩太太就这一个儿子,为了他把家里庶出的几个能干的哥哥都打发去外面做事。可韩知鱼一天到晚除了疯玩儿对生意、读书一点兴趣也无。如今韩太太又添了桩心事,这儿子跟别家少爷一般顽劣,却不像他们那般好色,甚至对女人根本没兴趣。她给安排了几个俊俏伶俐的丫头,他则嫌弃她们身上的脂粉气,要么就嫌她们莺莺燕燕地闹心。如今韩太太倒是想儿子就算不娶媳妇,也收个丫头,知道滋味了自然会乐此不疲,到时候抱孙子也容易些,所以才把漂亮的丫头一个个送进他书房去。

    她还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儿子不喜欢女孩子,倒是对那些干净小厮颇有兴致,甚至特别喜欢县里那个比女人还标志的优伶,唬得她差点昏过去。为这事儿她没少操心,可标志丫头送了一拨又一拨,不是被他戏弄得要跳河就是伤心断肠的惹人生气。

    原本她是瞧不上本县这些个人家的,总觉得儿子是独一无二的宝儿,模样生得人见人爱,自家家虽然外面看起来只是一般富贵人家,银库的钱却多得够吃几辈子都花布不空的。后来怕儿子真个迷恋男人,便想带他四处走走也见几家人家,看看能不能定门亲事。谁知道他却假意说给她找乐子,一转身溜得无影无踪。好在他不过是去舅舅家转了圈,也没听说去找那个小戏子,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小丫头来报,少爷前些日子发生口角的那个傻子媳妇去了书房。

    韩太太一听,立刻让她详细说来。半月前儿子跟一个年轻的媳妇发生争执从马上摔下来,还陪了二叔家几两银子,这事儿她知道。后来又说那媳妇心灵手巧,力气大,要来布庄干活儿被儿子拦下,任她道歉也不理睬。倒是傻媳妇的男人读书懂礼,给老爷和儿子各去了一封信解释,那信写得句句切中要处,让人无法再计较什么。老爷亲自发了话让儿子不许再为难那媳妇,结果儿子还是耍弄她一番,之后又花钱雇她在染坊干活。一般来说她不会对那些低贱的人上心,但事关宝贝儿子,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掌握得一清二楚。

    韩太太立刻带了丫头去外院儿子的书房,到门口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裙,头发软黄,身形苗条的女人正里里外外地忙活。她的宝贝儿子叉着腰站在花台上不断地指挥,让那女人打扫这里那里,一边喊:“本少爷要是不发火,你们都打量我好说话,是我花钱雇你来的,以后每天都来给我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要是本少爷鞋底沾一点灰尘,就扣你工钱。”

    那女孩子猛地扭头怒视他。韩太太便看见一张水灵润泽的脸,看起来——倒像是个孩子,一双黑亮的大眼里满是愤怒,像头小野兽般。

    韩太太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笑了笑,低声吩咐随从的丫鬟婆子几句,转身回去,让她们不必告诉少爷她来过的事情。她儿子肯跟一个女人玩儿,生气捉弄,都代表他还是喜欢女人的,这就好,喜欢玩儿,就随他玩儿去,不过是阿猫阿狗一样的。

    喜妹被折腾累了,坐在台阶上喘息。她迎着阳光,迷了眼睛看着站在花台上的韩知鱼,说实话他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健康活力,气魄英俊,可她就是一点好感都没。孙秀财,她一见就觉得好相处,有种朋友的感觉,孟永良也是善良助人,就算张六刀不打不相识,可这个韩知鱼着实让人头疼。

    如果不是他认识那位什么神医,她才懒得伺候他。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少爷,我可以走了吗?我又累又饿,头晕眼花。”

    韩知鱼出了口气,现下觉得舒服一些,想到大家都喜欢他,可她竟然敢扔下他,他就觉得她很让人讨厌。他跳下花台,哼道:“吃饭。”

    一连几日,白天喜妹总是被韩知鱼喊去打扫书房、院子、修剪花枝、喂鱼、喂鸟、给他裱糊书画……都不能在染坊好好呆着干活更没什么时间去看谢重阳,而她为了发泄怨气,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将韩知鱼用石子打下一次荷池,用墨汁在他背上画过螃蟹……她做的周密,他没有证据,只能气得叫嚣说扣工钱。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元旦快乐!

    今日阳光好好,大家可以出去啦,哈哈,俺也要去,更完就不回家鸟。希望明儿还能更上,么么亲们,祝愿大家新的一年给力,新的一年如意,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染坊风波

    转眼麦收季节,韩记布庄除了固定的长工,短期帮工都要回家麦收,这是当初说好的,所以喜妹也不例外,这日她打扫好了院子,便跟韩知鱼提。

    韩知鱼气呼呼地看着她,“不行,你走了,我的院子怎么办?这么多鸟鱼的,你想饿死它们?”

    喜妹撇撇嘴,不吱声,没她的时候,它们不是也没死。

    韩知鱼以扣工钱威胁,喜妹说随便,转身就要走。韩知鱼火了,蹭得拦住她,“你这女人怎么那么讨人厌,你不懂规矩吗?拿人钱,听人话。”

    喜妹皱起了眉头,恼怒地瞪他,“我没卖身给你家。”

    韩知鱼立刻大怒,吩咐自己小厮,“关门,我看她能逃走。”有人不听他的话,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这个讨厌的女人,他一定让她好看!

    喜妹也生气了,这几天为了哄这大少爷开心,她不能去染坊,连去看谢重阳的时间也被他霸占着,如今要回家忙麦收,他竟然这么霸道不讲理,果然是大少爷都这么无理取闹?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她火了,身子灵巧地绕到门口,把来拦她的一个小厮一把推开,灵巧地一跃踩着假山爬上墙,拽着垂下的一根木香藤跳了出去。

    韩知鱼气得怒吼一声,整个韩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喜妹不理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顾自大摇大摆走了。别以为她不知道韩知鱼那点心思,以为有神医的消息就能要挟她做牛做马?要是她处处都哄着他,他倒越发得寸进尺,她穿越来是为了给他当奶妈保姆?真是笑话!

    临回家的时候,喜妹又带了点心糖果去拜访二婶,让她一定帮忙看住谢重阳,并且多多照顾他一些。二婶每月拿她的钱,自然应着,况且谢重阳吃的都是谢家送来的,韩家不过是提供个睡觉的地方,她白赚那钱,自然巴不得谢重阳不走,还把二叔的一些书送给他看,甚至允诺介绍韩一短家那位西席给他认识。谢重阳这些日子除了喜妹陪着出去,自己也常散步去学馆看看,跟张先生谈经论道。

    喜妹去看了谢重阳,他脸色不错,心情也好,正在帮她描一副宝相花的样子。

    谢重阳似是知道喜妹来告别回家麦收,送给她一样东西。喜妹看是一件新做的帏帽,面料是她自己织布试染的蓝色包袱皮,上一次给他拎骨头汤用过的,后来他没还她,她也没要。

    “小九哥,你不要回家帮忙吗?”她明知故问,一边帮他把院子里那株石榴树挡路的枝杈修掉,免得总是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刮到头发。

    谢重阳知道她的意思,却也不拆穿她,“爹娘说如今没钱给我治病,也不能再让我干活受累,一定要我待在二婶这里。”

    喜妹手里捏着一根细细的枝杈,绿叶轻拂在她的脸侧,她笑眯眯地道:“小九哥,我早点回来陪你。”

    谢重阳心下一热,却笑道:“不用急,你注意休息,别累坏身子。”想起听苍头和小厮说喜妹是跟韩少爷纠缠才进了染坊的,那天搬了好几缸染料,累得她不轻,他心疼却也没多说什么。她总是要独自面对一切风雨,他除了拖累她,确实给不了她什么。现下他能够给她的,就是安心,他会努力好好活着,不让她为他担心受怕。

    “我每天起床,吃早饭,散步读书,去学馆,吃饭,看书,休息……我保证,不会再让自己犯病。”他给她想要的保证。果然喜妹笑起来,放了心。

    看他温柔浅笑的样子,她忍不住张臂抱住他,等他也张开手臂回应她,她才心满意足地将脸贴在他的肩上。

    “喜妹,如果韩少爷难伺候,就跟韩老爷说。赚钱的话哪里都能去,不要太委屈自己。”他揽着她柔软的身子,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气息,每次来看他,她总是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洗净染坊那股浓烈气息,结果就留下淡淡独特的香气。

    喜妹用力地点头。

    农家一年两茬庄稼,每一次好人都要脱层皮。喜妹帮孟家干两天,去谢家帮一天,等大家都打了场又忙着种棒子。日头火辣辣的总不下雨,棒子便种不下去,大家一起修水沟担水种地。

    忙得差不多的时候,韩家打发了个小厮来叫喜妹回去帮忙,说布庄接了一票货,染坊急缺人手。喜妹看看家里也差不多,便跟孟婆子商量她先回镇上。

    榆树村离黄花镇不到十里地,她挑着担子,装些新鲜的蔬菜鸡蛋等,回去送给刘家一半自己留一半。她照例先去探望谢重阳,他如今除了读书,还帮着附近人家看看孩子,每天花一个时辰给他们讲故事。大家也好些吃食感谢他,喜妹觉得挺好,这样他不会寂寞。

    喜妹还给社学张先生送了礼物,他说谢重阳文章做得好,当务之急就是调理身体,希望来年那几个月的考试他能坚持下来。喜妹希望韩知鱼那里能早点得到神医的消息,可惜后来他一直不提。她私下里问过吴郎中,他却没听说过,不过他从未离开过本县,没听说也正常。喜妹从韩大钱那里知道韩知鱼没骗人,也明白他没那么好相与,只能慢慢地等,寻找一个能让他如实相告的契机。

    麦收回来的几天,因为染坊很忙,喜妹除了去看谢重阳便是做工,晚上在家专心织布一直没去韩知鱼那里,而他也没打发小厮来喊她,她便觉得他没空管她。

    这日喜妹给谢重阳送了汤,看着他喝完,又一边洗衣服陪他读书,天色晚下来才告辞回家。孟婆子还没回来,孟永良也在家忙着春种,小院只有她一人。她推门进屋点灯,火光亮起的一瞬间,吓得她手一抖,油灯哗得朝黑影里一人砸去,她则顺势抄起灶台旁边的笤帚就抡过去。

    “狠毒的女人,是我!”

    韩知鱼被油灯砸中,额角突突得疼,忙一把抓住喜妹抡过去的笤帚。喜妹愣了下,“韩少爷,你鬼鬼祟祟干嘛?我家又没有宝贝。”再说这大晚上的,要是让人知道,还不定得造什么谣呢。

    韩知鱼尴尬无比,这些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无聊,以往好玩儿的事情都兴致缺缺,书房谁来打扫就看谁不顺眼。经过小白一番推测,觉得他是想欺负喜妹,因为一直没有获得最终胜利心有不甘。他想了想就让韩大钱打发人叫她回来,说染坊很忙。谁知道她一回来就在染坊忙活,根本没想起他来,甚至连之前打扫书房的习惯也没了。

    里里外外谁不对他恭恭敬敬,百依百顺的,她竟然敢这样蔑视他!他立时很生气,恨不得去骂她一顿,又觉得这样很没面子,便一直忍着,后来忍不下去便偷偷翻墙来她家想吓唬她,让她也知道他没那么好惹。只是没想到她虽然害怕,可越害怕胆子越大,竟然拿油灯砸他!

    真是——岂有此理!

    “我让你回来,是帮我打扫书房,前几天干得要死,到处都是沙子,这两天又下雨长毛了,难道要我自己打扫不成?”他哼了一声,借着昏暗的光线撞出门去,站在院子里。

    小院里一片紫茉莉开得香气馥郁,沁人心脾,让他心情好了一点点。

    喜妹无奈苦笑,“韩少爷,染坊活多人少,你的书房一个小丫头就能打扫,你一定憋着什么坏呢吧。”

    韩知鱼冷冷道:“你才坏透了。本少爷做什么都光明正大,你折断我的墨送给你男人,我都没拆穿你呢。”

    喜妹脸一热,反驳道:“才不是我折断的,那墨不结实,你该怪制墨的才对。”那日喜妹帮他收拾书桌,因为韩知鱼刚刚发过脾气,书卷、纸张、墨块之类的散乱一桌子。她收拾书房的时候,他在一旁张牙舞爪地教训她,她心里窝火手上力气稍微大了点,不小心弄断了一块上等桐烟墨。韩知鱼的习惯是破损的东西就丢掉,她觉得可惜,自己舍不得用就将那块断了的墨送给谢重阳。以往她觉得韩知鱼浪费太多,便将他丢掉的尚可用的拿回家,留着写字描花样。一开始跟他汇报过,他嫌她啰嗦,说什么破烂事儿都烦他。没想到今儿他竟然提这个,真不知道是小气还是什么的。

    她摸索着把油灯拿起来,发现摔扁了一点,里面的桐籽油已经漏光,不禁有些心疼。等点起灯来,韩知鱼进来扫了一眼,发现除了架织布机,一张桌子,屋里没什么家具,便道:“以后你住我家吧。”

    喜妹没理睬他的话,把灯罩好然后又出门站在廊下问道:“韩少爷自己来的?太太知道吗?韩少爷不知道这么黑漆漆闯进别人家不但不礼貌,还要惹人闲话吗?”

    韩知鱼把黑白两小厮打发去抓蛐蛐,他趁机溜过来,见到她之后自己又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见她,正犹豫着要吓唬她还是说啥的时候就被她砸了,又遭她一通抢白很没面子,便哼了句,“惹人闲话也是本少爷吃亏。本少爷无聊随便走走,来警告你以后别妄想偷懒,染坊的事情要做,书房的活儿也不能落下。”说完背着手就往外走,脚步匆匆。

    喜妹连忙送他出了门,然后关门歇息。

    出了门,小黑飞快贴上来,问他是不是要回去。韩知鱼觉得很无聊,原本斗鸡走狗,玩蛐蛐、骑马、掷骰子很有意思,这会儿统统没了兴致。

    “回去读。”他扔下一句,大步就走。

    小黑苦着脸一副见鬼的样子,小白在他头上摸了摸,笑着跟上去。

    此后喜妹每日天不亮就要去韩家,先帮韩知鱼打扫书房、院子。韩知鱼吩咐不许人家帮忙,洒扫、归置基本都是她自己的活儿。最近他似乎格外热爱读书,头天夜里兴致高昂地把书房翻腾得乱七八糟。整理好书房,喜妹要去染坊帮忙,因为要吃饭、拿钱,她不好意思比别少人做。如此算下来,韩知鱼给的工钱原本多,可折腾了一个来回,竟是少了一截。

    喜妹也不计较,原本她就是临时帮工,能够按时发工钱已经不错,听说很多人还会被韩一短以布顶薪呢。加上这个农忙季节,谢重阳一直呆在镇上不用做工,平日读书习字,给小孩子讲讲书,不但心情好,气色也好了很多。她心怀感激,也不跟韩知鱼计较他故意捣乱工钱比付出少之类的,每日做得开开心心。

    因为前几天贪凉喝了凉水,结果这日小日子来的时候肚子疼得厉害,干活儿没那么精神。几个要好的婆子让她暂时歇歇,她们帮她干活儿,她却不好意思。

    前头男人那里短了人,来人叫她去帮帮忙,一起抬缸。喜妹二话没说就去了,来来回回地抬沉重的缸,出来的时候慢了两步,恰好被刘师傅看见。

    他阴沉着脸,背着手,冷冷地盯着她,一脸审视。喜妹低了低头就要绕过去。刘师傅哼道:“谢家的。”

    喜妹忙站定,等着他吩咐。

    刘师傅严肃地道:“我说没说过,不是染房的人,不要随便踏进这间屋子?你在里面干什么?”

    喜妹摇摇头,“我帮陈大哥抬了缸,又排了排就出来了。”

    那边大陈看到立刻跑过来,“刘师傅,灰蛋子今天不舒服,短了人,我想谢家媳妇力气大,就让她来帮帮忙。”

    刘师傅厉声道:“你闭嘴,一边干活去。”然后对喜妹道:“谢家的,做事儿要凭良心,别人家给几个银豆子就不知道姓什么。做人凭得是力气本分,不是靠歪门邪道。我知道你男人病着,也不难为你,你就老实在后面呆着吧。”说着转身就走。

    喜妹愣了一下,忍着小腹绞缠的痛意一把拉住刘师傅,“刘师傅,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歪门邪道?照你这么说,我拿了东家的钱,给东家干活儿就是歪门邪道?那你呢?”

    刘师傅被喜妹拉着迈不动步子,顿时愤怒得老脸通红,“你,你干啥拉拉扯扯地,我可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别以为用个美人计我就会把方子拿出来。”

    喜妹闻言,立刻把手松开,她没想到刘师傅会这样说,顿时觉得受了侮辱,“你不就会染布,有必要惊弓之鸟一样以为天底下都是要图谋你方子的人?虽然我很想学染布,可我没你想的那么阴险下贱,为了一张破方子那么龌龊。你小心天天胡思乱想,哪天疯了都不知道。”

    说完她甩手便走回后院干活儿去。

    染坊人看着她和刘师傅争执,都吓得够呛。每一个东家都想图谋师傅的秘方可是公开的秘密,而每一个师傅必然小心翼翼谨慎收藏,这也是不争事实。染坊很多人也被韩一短授意过要想办法得刘师傅的方子,谁得了以后谁就是师傅,还能再去别地开一家染坊。可惜谁也没成功。

    看他们这么一闹,也有人觉得喜妹是被派来偷师的,一时间气氛有点紧张。

    喜妹却不管,虽然她是想来学点东西,可在她的眼里,染布没那么神秘,她不过是想知道常用色的染料搭配份量,以及添加剂的种类和比例,知道了这些她就能掌握这些染料的规律,随意调配颜色,而不用自己试验摸索,浪费大量的染剂。她没有那么多钱来浪费,所以才想学一学。

    她肚子疼得厉害,在后院歇了歇也不见好,只能忍着熬时间,等过两个时辰便能平缓一点。浣洗管事孙婆子给她冲了两杯红糖水,让她喝下去躺一下,活儿她们几个帮她做着。

    喜妹迷迷糊糊得听人喊她,睁眼看孙婆子和一个衣饰精致的俊俏丫头。她忙挣扎坐起来,“婶子,这位姐姐有事儿吗?”

    孙婆子忙扶她,“喜妹,大太太找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喜妹还真会染布,哈哈,不过用的是现在的油墨等染料,古代的天然染料没那么好用,需要一些媒介添加,还要计算比例,不像现代的那么现成的,用染料三原色什么的配比。

    再给大家看一图片,紫茉莉。

    紫茉莉在红楼梦里有,可以用来做粉,很细腻。小的时候我们还弄过,碾碎了拿里面的沫沫染自己的小白鞋。嘿嘿。记得小学有两年特别流行那种白球鞋。用粉笔、滑石之类的擦,否则会变黄。

    紫茉莉晚饭时候开发,很香的,就像桂花的感觉,幽幽的香气。花色有好几种,不是我国的土花。应该是郑和时候带进来的。

    柔弱一回

    喜妹愣了下,“找我?”然后又忙起来让孙婆子帮她看看,衣服是不是很脏,要不要换之类的。她知道韩太太是韩家的实际掌权人,虽然韩一短妻妾成群,子女成堆,可这位韩太太却把持着家里的大权,要是她不喜欢自己,说打打发就打发了。

    孙婆子忙安慰她说很好,又陪着笑对那丫头道:“云姑娘,喜妹今天小日子,肚子痛。您多多担待,在太太面前多多照顾着点。回头您来,请您喝茶。”

    那个叫彩云的俏丫头扬眉道:“孙大娘,你的茶我也不敢喝。以后三房的衣服浆洗慢点就成。”染坊后院因为要清洗布匹,所以韩家的浆洗也分派在这里。

    孙婆子点头笑道:“那是,云姑娘的话我们肯定要听的。回头您要是扯什么包袱皮的尽管过来,我们这里绫罗绸缎地管不着,那一点子还是有的。”

    彩云笑了笑,领着喜妹走了。

    喜妹休息了一下,暂时能忍得住那股疼痛。路上她问彩云太太找自己做什么,她只不说,一路拉着脸走得飞快。最后在一处角门停下,彩云冷冷地看着喜妹,“我们太太不喜欢人家忤逆她。可她也不喜欢人家贪心,更憎恨忘恩负义。”

    喜妹忙谢了。又想这些关自己什么事儿?

    喜妹跟着彩云进去正屋,自有小丫头打起紫竹帘子,房内熏着什么清凉的香,淡淡若无,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风在屋里悠悠回旋,纱幔遮掩处,甚是清凉。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脚步非常清晰,让她下意识也放慢放轻了步子。进屋往右转,绕过一落地花罩,便是一条小过道,将偌大的屋子分成前后两片。左边一扇槅门,一小丫头打起珠帘,跟彩云笑了笑,让她们进去。

    喜妹绕得有点迷糊,虽然是后面隔出来的,却甚是宽阔,里面纱幔低垂,珍玩玉器,精致富丽,只看了一眼便有些眼花缭乱。

    喜妹见正中榻上一个面色端庄衣饰华美的妇人,便猜是韩太太,跟着彩云便上前汇报。她便上前施礼,并不磕头。

    韩太太端坐上方,见喜妹有些别扭的行了礼,不禁扯了扯嘴角,勾画精

    穿越锦绣田园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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