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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锦绣田园第12部分阅读

      穿越锦绣田园 作者:肉书屋

    穿越锦绣田园第12部分阅读

    致的眉梢挑起一丝冷肃来。随即又笑,神情瞬间柔和起来,“彩云,让谢家媳妇坐。”

    原本喜妹称呼她一声婶子即可,可因为谢家二叔娶了韩二家的姑娘,谢家凭空就比韩家又矮了一辈分,再加上一个大富之家,一个贫穷人家,两家平日也没什么来往。

    自从韩太太看出儿子对喜妹有点好感,她便立刻着人里里外外将她打听了仔细,如今,只怕喜妹不知道的事情,韩太太也了如指掌。

    喜妹见她不说话,便不开口,静静地坐着等她说话。自己来本就是奇怪的,也就不怕冷场尴尬。

    韩太太笑道:“我听说你家重阳如今也住在这里。”

    喜妹忙道:“在二叔家。”

    韩太太点了点头,“你在我们家做了一阵子了,我向来忙,不管事儿,今儿听丫头们说刘师傅跟人吵架,才问了两句。不曾想竟然是一家人。那边要是住着不惬意,尽管开口。来家里住就是要便宜随性,要是不舒服,那还不如自己家去。重阳家的说是吧。”

    喜妹应了一声,“多谢太太关心,我们当家的在二叔家住的还成,得二婶他们照顾。”

    韩太太笑起来,让彩云端果盘来,又叫喜妹别紧张,不过是亲戚们闲聊聊。她如此说,喜妹却更加忐忑,不知道所为何事。

    喜妹因为肚子痛,不敢再吃生冷的瓜果,韩太太以为她不好意思,劝了两句,她只得吃了一小片香瓜。

    韩太太看她脸色憔悴,可能干活累的,头发软黄也不可能拿上好的头油养,身量纤细,看起来没有实际年龄那么大,气质……她笑了笑,虽然说喜妹只是个乡下丫头,可韩太太还是要承认,这丫头有那么点独特的气质,安静的时候像朵玫瑰花,动起来风风火火利利索索的,倒是也灵动得很。

    她虽然嫁了人,但是没圆房,而且如今已经合离。这丫头出于感恩,还是常常照顾谢重阳,甚至为了他搬来镇上,来到韩家做工赚钱,把大半辛苦钱塞给那个贪婪的二婶。

    韩太太一点点地审视思量。

    如今夫妻合离,女人再嫁也是常有的事儿,特别在乡下,很多娶不起媳妇的穷汉子,有个女人就不错,哪里能挑三拣四?虽然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还没循例,可既然能纳丫头、戏子、□的做妾,收一个没圆房的合离女人也没什么出格的。

    只要她能让儿子喜欢,生个一儿半女,儿子得了女人的滋味,想必也不会长久的眷恋她,到时候娶妻纳妾,都由着他。

    韩太太打着上好的主意,笑得越发和气,又问喜妹谢重阳到底是什么病,治起来麻烦不麻烦,要是有能帮忙的尽管开口。

    喜妹都老老实实地说了,又客气地道了谢。

    聊了一些不相干的,韩太太才道:“我听说,你们年前已经合离了?”

    喜妹笑了笑,“是的,可那不作数。他不过是因为生着病闹脾气,我怎么可能真答应他。”

    韩太太点头赞许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儿家,我就喜欢这样的人,虽是女人,可比有些臭男人要有血性。”她吩咐彩云,“去拿十两银子给重阳家的,让她先请大夫看看。”

    喜妹忙起身道:“太太,这可不敢要。钱的事情,已经多多麻烦了。韩少爷仁慈,让我在染坊做事情,一个月有六百钱,给得很多了。太太和少爷都是好人,如果说帮忙,喜妹想请夫人能不能代为打听一下那位神医。”

    韩太太诧异地看向她,“什么神医?”

    喜妹心下一咯噔,难道韩知鱼骗她?

    喜妹道:“韩少爷说贵府有一位表舅老爷也得过那样的病,多亏了一位名医相救,施针救治,如今已有四五年没犯过。”

    韩太太面沉如水,心头念头转得飞快,半晌,她摇头道:“胡话,我娘家的兄弟个个身体康健,哪里有个得病的?知鱼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就会说些哄人的话。你莫要信他。你放心我们肯定帮你打听着,如果有名医的消息,自然尽力请他来的。”

    喜妹忙道谢,心下又觉得不对劲,韩太太是什么人,怎么会帮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要说是隔着二婶的关系,她才不信!

    这位韩太太对她丈夫的其他儿子都没有人情味,难道会对叔伯家姑爷家的侄子讲人情?

    如此想着,她便寻了个空隙,赶紧告辞。

    韩太太却起身下来,亲热地携了她的手,笑道:“这也算认了亲了,怎么能让你空手去了,留下吃了饭,歇息一下再走。”又吩咐丫头,“去跟染坊说,以后她就不过去了。留在我们院里。”

    喜妹忙婉拒道:“太太,使不得。我靠着那个做活赚钱的,不能辞掉。”

    彩云瞪了她一眼,斥道:“太太留下你,是你的福分,在屋里伺候,不比外面轻省,自然不会少你一个铜子。”

    韩太太看了彩云一眼,抿唇笑道:“你这丫头也越来越没规矩,重阳媳妇是我们亲戚,怎么能跟你们一样?她是客人,就在此处住着。你们那少爷顽劣得很,就算他老子都管不得,既然他有点怕重阳家的,不如就留下给我们做个女先生,专门打他板子倒好。”

    几个丫头掩口笑起来。

    喜妹却越发摸不着头脑,还有人找凶女人打自己儿子的?她倍感诧异,便越发要拒绝。

    韩太太脸色闪过一丝不耐,垂了垂眼,却又笑道:“你年轻,不知道做娘的心思。儿子是第一要紧的,那是祖宗的香火,他若不好了,我们都跟着没好日子过。你也算认识他了,顽劣不堪,可有一点大家子弟的样子?我留下你,自然不是要使唤你,更没存什么坏心思。”她笑微微地看着喜妹脸色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笑了笑又道:“若是你能管得我那儿子不四处撒野惹麻烦,好好呆在家里,看看书,来年去考个秀才回来,就算不读书,也能呆在家里,那我们真的要全家摆大宴谢你的。”

    喜妹疑惑,那韩知鱼有这么麻烦吗?看起来不过是个长大了却硬要装孩子,以为自己没长大的男孩子罢了。

    见她脸色缓和下来,韩太太又道:“你放心,你只管这个,要打你就打,我们绝对不管,每月从我这额外给你二两。你家重阳,我们会好好帮你照顾着,请他来家里住吧,王先生学识渊博,虽不是多了不起,可跟重阳那孩子切磋切磋也足够。待他身子调理得好了,来年说不得一起去考个秀才呢。”

    喜妹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愣愣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承。她觉得是座翻不过的坎儿,可为什么,在这一刻就那么容易?看着韩太太那温和完美的笑容,她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心底里顿时生出一丝冷意。

    虽然她不知道韩太太的目的,可起码要有自知之明,自己有什么好的,为何偏偏被选中?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不劳而获,其心可罪。再说如果让谢重阳来住在韩家,跟她一起,让她约束韩知鱼,换他跟韩家王先生读书,到时候如果有点什么事情,他们肯定被韩家瞧不起。那让谢重阳置于何境地?他肯定不肯的。韩知鱼那么骄纵野蛮,肯定不服管,到时候把对她的怨恨撒在谢重阳头上,那她可要悔死了。

    她脊背生寒,忙又找了理由推辞死活不肯接受。

    韩太太心中恼怒起来,却极力压抑着,她意识到自己小看了喜妹,只将她当做一个为了丈夫会隐忍辛苦的女人,如今才发现她的心思很深沉。

    韩太太立刻笑起来,瞬间已经改变了主意,“看来我们知鱼是没这个福气。只是我见他平日里对你倒是还客气些,甚至有点害怕你会揍他的样子,”她又笑起来,“所以,你也别客气,再见他多加呵斥些。他若不服,就说是我的意思,他自不敢对你如何。”

    喜妹道:“如果是这样,太太放心,我自然会想办法劝少爷向上的。其实我倒觉得少爷没有太太说的那么坏,他不过是贪玩,家境优渥的男人成长得会慢一点。”

    韩太太目光愈发深邃,笑得更加亲切,要人去喊韩知鱼回来,请喜妹在家吃饭。喜妹却不肯,她肚子疼得厉害,这番一直死忍,方才吃了块小香瓜,因为是冰镇过的,越发难熬。

    她便说自己肚子有些不舒服,再三请辞便回去了。

    韩太太让小丫头送送喜妹,自己站在院中海棠树下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目光阴沉,转身对彩云道:“告诉秦三,让人去县里盯着花玉楼,只要少爷没了那心思,立刻把那个什么小粉蝶给我弄走。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彩云心底颤了颤,忙应了快步出去亲自传话。

    喜妹去跟孙婆子招呼了一声,独自往家去,她没想到从不肚子痛的她也会疼得这般要命。她每每都从后面的小巷子里绕路,悠长深邃的一条巷子,怎么看都不到头。她浑身无力,冷汗直流,方才在韩太太那里强撑着,加上太紧张,如今便越发厉害。

    “喂,我不是说让你回家之前先去书房的吗?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讨厌!”耳边传来韩知鱼不耐的声音。

    喜妹定睛一看,韩知鱼不知道啥时候跟两个小厮堵着她的路,一脸的嚣张霸道。

    她张了张嘴,让他别来烦她,扶着墙继续走。

    韩知鱼却很生气,他特意嘱咐她今天要先去他那里然后再回家的,没想到他匆忙赶回来,她竟然没来。

    “你不要烦人了,你才讨厌。”喜妹皱紧了眉头,用力地闭了闭眼。

    韩知鱼只以为她表达讨厌他的意思,愤怒道:“我烦人?我讨厌?你——你!”他猛得一把夺过旁边小厮怀里的鼓鼓囊囊的包袱,用力摔在喜妹怀里。

    喜妹下意识接住,还没来得及看,韩知鱼便气呼呼地转身跑开,小白忙追上去。小黑心里有气,错身而过的时候狠狠地撞了喜妹一下。若在平时,喜妹说不得要用力将他撞翻,今日却没力气,眼前一阵发晕,倒在墙上滑落在地,手里的东西骨碌碌滚在地上。

    跑开的韩知鱼听得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喜妹竟然昏倒在地,吓了一跳忙又跑回去,“小黑,,怎么回事?”

    小黑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韩知鱼又问小白,他看了小黑一眼也摇头。

    韩知鱼四下看了看,傍晚时分,巷子里阳光斜射,昏黄燥热,知了声声嘶鸣,树影斑驳细碎。小黑道:“我把她送回去吧。”说着弯腰就要扶喜妹。

    韩知鱼忙喊道:“放下。”随即又尴尬地道:“本少爷听人说,昏倒了不能随便动,可能会让她真的死掉。”

    旁边小白慢条斯理道:“少爷,那是老人,她是年轻媳妇,不怕的。”

    韩知鱼又道:“你也说她是媳妇。你是男人,能随便碰吗?”

    小黑急了,开始后悔自己给她撞晕,看了小白一眼,“怎么办?我去叫人来帮忙吧。”

    小白慢吞吞道:“等她。”

    韩知鱼瞪了他俩一眼,“滚开。”巷子深深的加上闷热没有什么人,要去刘家还得转个大弯,让她这么躺在地上……他略一犹豫便俯身将喜妹抱起来,她的身子软软的,让他甚是奇怪那一大把子力气是哪里来的。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无血色的唇,猝不及防,他的心蓦地被什么揪扯了一下,很奇怪的感觉。他有点害怕,自己是不是也要昏倒了,心跳加速,热血倒灌。

    小黑见他家少爷抱着喜妹,惊慌地看了一眼小白,“少爷的名声。”

    小白淡淡道:“那东西是啥?我们少爷有吗?”

    韩知鱼听他们啰嗦,怒吼一声,“滚!”好在孟婆子没回来,家里只有她一人,他只要把她送回去就好,转首对小白道:“去前面叫个女人来帮忙。”

    小白忙转弯去刘家大院。

    夹枪带棒

    韩知鱼没想到喜妹家会有人。谢重阳和孟永良站在门内惊讶地看着他,他便觉得手上原本很轻的女人立刻重逾万斤,几乎要折断他的手臂,特别是那两人用一种惊讶甚至觉得被冒犯的目光看他,让他莫名有种怒气在胸臆间蔓延。

    日头没下去,晚霞漫天,地热余温烘烤韩知鱼的脸,越发面如桃花。

    谢重阳在见到韩知鱼之后微微一愣随即看到昏睡的喜妹,他既惊且疼,生怕她这样充满活力的人要被怎么虐待才会昏倒。他甚至忘了跟韩知鱼致谢更没问缘由,伸手就去抱喜妹。

    韩知鱼脱口道:“你抱得动她吗?”

    谢重阳眉心一跳,不等他接话,孟永良关切道:“是中暑了吧,门楼风大凉爽,快放这里吧。”院子狭窄,屋里不怎么通风,反而此处幽凉。韩知鱼见门楼里放着张简陋的木床,上面堆着针线笸箩等小杂物,犹豫了下,便将喜妹放下。

    谢重阳忙俯身揽着喜妹的颈将她的头抬高,看了看她如今倒是沉睡,呼吸绵长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寻思她定是平日过度劳累便没有弄醒她。孟永良忙去拿了枕头褥单过来,又拎了板凳请韩知鱼坐,然后去厨房做饭。韩知鱼却抱了胳膊扬眉躲开不肯坐,只歪了头去看喜妹。

    小黑站在门外,一脸地愤愤不平。

    韩知鱼忍不住心头的那股莫名怒气,不知道为何,却又憋不住想发泄,看谢重阳正拿细软的手巾仔细帮她擦脸和脖颈,不禁讥讽道:“喂,你不是跟她合离了吗?”

    谢重阳动作一滞,笑了笑,没接话。这时候对方显然是含着怒气找碴来的,他说什么都会被讥讽,不如不开口。

    韩知鱼见他不回自己的话,怒气越发张扬,刚要说话,外面小白已经请了刘袁氏来。谢重阳忙起身道谢,又让刘袁氏看了看。她也说是操劳过度,让喜妹睡一觉就好,又说她熬的排骨粥,等会儿送两碗过来给喜妹补补然后便回去了。

    小白立刻扯了扯少爷的袖子,小声道:“少爷,我们还有要紧事儿呢。不能耽误时间了。”再留下去,不知道少爷要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没分寸的事情来。

    谢重阳这才想起什么,起身忙给韩知鱼再三道谢,心中暗暗自责自己竟然会突然没了礼数。

    韩知鱼只得顺势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谢重阳看喜妹如今像是睡得舒服,却还不放心,自己去请吴郎中给她瞧了瞧,得知是癸水期间受凉所致,只要好好注意不会有什么问题。谢重阳又问明白不会落下什么病根,更不会管着下次也这样才真的放了心,送走吴郎中又去架起他和喜妹自己垒的小火炉,熬一吊罐大枣玉米红豆汤给她喝。这味汤是喜妹常给他熬的,玉米红豆每天都会泡一盅。

    等粥熬开的时候,谢重阳一直守着她,想起韩知鱼一副替喜妹打抱不平的样子,笑了笑。

    喜妹睁开眼,便看到他似无奈又自怜自伤的笑。她抓住他的手,关切道:“小九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晕倒了,是韩少爷送我回来的?”

    谢重阳点了点头。

    刘袁氏打发小伙计送来排骨糯米粥,孟永良拿自己家的大碗倒下来。喜妹没想到他们两个都在。孟永良说母亲不放心她一个人,让他来看看明儿一早回去,过两日母亲就回来。谢重阳因为喜妹喜欢吃冷食怕烫,便先放在凉水里镇过,等到温热不烫的时候给她吃。

    “小九哥,你上次帮我描的花样我现在正织着呢,有个地方不太对劲,帮我改改吧。”喜妹下了地要去织布。

    谢重阳原本就是为这个来的,他应喜妹要求,画一些跟韩家不同的花样,让她先试织一下,成功了就换彩线。他也是第一次给人描花样,上机之后一定要调整过,原本约好五天后织完这匹粗布再换的,没想到喜妹前天就开始了,所以他今儿来看看,给她修一下图样。

    他没想到会碰上韩知鱼,更没料到韩知鱼会抱着喜妹回来。喜妹身体一直很好,今天突然晕倒,让他既担心又心疼,想她是操劳过度还可能被跋扈的韩少爷故意刁难才会如此。

    “喜妹,要是能织出不一样的布来,就不要去韩家帮工了。”修花样的时候,他跟喜妹说。

    喜妹喜滋滋的,觉得他因为看到韩知鱼送自己来吃醋了,趴在桌沿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小九哥,我没想到会晕倒,韩少爷出于好心才送我回来的。”

    谢重阳抬眼,看她一副怕他误会的样子,双眼却笑眯眯很是欢喜得意,他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肃容道:“我已经向他道谢。不过你累得晕倒,不觉得很过分吗?”顿了顿,他垂下眼继续描花样,淡淡道:“成天让我注意这个那个,难道你这样我们就不担心吗?”

    喜妹眉开眼笑,“小九哥,我以后都不会了,染坊是不会再去的,免得刘师傅防我跟防贼一样。不就是染布吗?有什么了不起,我现在已经知道他配染料的比例了,一有空我们就染染试试。只要成功我们就可以开染坊。”

    孟永良做好了饭端进来,惊异道:“喜妹,你怎么学到的?”师傅的本领如果不想传授,一般人是不可能学到的,就算聪明人去偷师,没个三五年也不能出徒。

    喜妹抿嘴笑道,“这是我的秘密,等成功了再告诉你们。”

    虽然谢重阳和孟永良什么都没说,喜妹还是感觉到不对劲,想了想也知道一定是韩知鱼嚣张跋扈,说了什么话伤了谢重阳。第二天她去打扫书房的时候,很诚恳地向韩知鱼道了谢。

    韩知鱼从她进屋的时候就一直坐在书案前,以手支头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道谢他则爱搭不理地给个表情,她说要打扫房间让他回避他也只哼一声,待她打扫完要告辞他沉着脸扭头不睬。

    喜妹对他没了最初的反感讨厌,特别是接触过韩太太,越发觉得他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反而觉得他有些可怜。

    “韩少爷,房间打扫好了,鸟鱼的都喂过,我要去染坊帮忙了。”

    韩知鱼转首,视线对准了她的双目,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和气地跟他说话呢,一想她不过是要巴结自己告诉她神医的下落,便又哼了一声,“你是我雇来的,今儿不去染坊。”

    喜妹为难道:“昨天我得罪了刘师傅,今儿得去跟他道歉。”

    韩知鱼蹭得站起来,“我的人需要跟他道歉吗?今天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在这个院子里。”

    喜妹愣了下,她不过是拿钱干活,不是他家的仆人,什么时候成他的人了?虽说像小黑小白做韩知鱼的下人很幸福,可她没这样的自觉,听他如此说便越发要告辞。

    韩家给她的感觉奇怪又不可理喻,韩太太莫名地跟她说那些话,韩知鱼大少爷脾气一天三变,刘师傅防她当贼……她宁愿花钱买染料自己摸索了。

    喜妹坚持要走,韩知鱼不悦地皱着眉头,“把鸟再喂一遍。”

    “已经喂了三遍。”那些胖鸟被养得傻乎乎的,喂就吃,说不得会撑死。

    “那就整理屋子。”韩知鱼哼了一声,把书案上摆放整齐的书卷随手拂在地上。

    喜妹气得眼皮突突跳,“你有没有一点对别人起码的尊重?”她终于失去了耐心,摔门而去。

    到了染坊,却发现大家对她突然没了热情,甚至满怀戒备鄙夷,她很是纳闷,找了孙婆子仔细问了下,才知道韩少爷来发过脾气。韩知鱼说喜妹是他花钱雇的,他们染坊竟然敢让她干重活,使唤他的人,他很生气,还将刘师傅好一顿骂。

    孙婆子道:“喜妹,少爷发了话,不许再让你干重活。你也不想我们被赶走吧,既然有少爷这个靠山,你也不用再辛苦赚钱,也是好事儿。”

    喜妹越发疑惑,“孙大娘,我不过是给少爷打扫书房,那算啥靠山?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去跟刘师傅说清楚。”

    孙婆子一把拉住她,“喜妹,你听大娘说。大娘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有的事情人家不清楚。本来刘师傅就怀疑你受韩老板指使来偷秘方的,如今少爷对你那么维护,不是也是了,以后你也不可能再在染坊做下去。”

    喜妹坚持:“大娘,就算我离开染坊不再做工了,也要光明正大地走,我承认我来是为了学点东西,可刘师傅既然不肯教我也只好放弃。染布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买了染料多多摸索就是。”

    孙婆子无法,领喜妹去刘师傅小院看看,结果刘师傅不肯开门,还隔着墙将她骂了一通,说要不是因为有契约,他就算离开黄花镇也不要受这个气,又说染坊里有她没他的狠话。

    喜妹见他如此坚持,只好隔着墙道了歉,又说自己不会再回染坊。

    既然不回染坊,喜妹便不想留在韩家帮工,请孙大娘帮自己给太太递个话,她想去道谢请辞。韩太太传了话,这几日没空见她,让她先帮少爷打扫书房,陪陪少爷,过几天再说其他的。喜妹无法,只得回去韩知鱼书房。

    韩知鱼领着两个小厮出去,她便帮他整理弄乱的书籍。韩知鱼书房内靠墙陈列着四列樟木大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专门有一架收集各种杂学书籍,包括医学、农学、甚至还有机关学、炼丹等。喜妹挨次整理,将目录记了下来,什么《唐家堡农事》《桃花源果园手记》《柳密州杂记》《医学要略》等等,她对农药医术不感兴趣,也看不懂,便专找类似天工开物的书来看。厚厚的几卷书,多半是图画,她看得聚精会神。

    夕阳斜落,韩知鱼顶着一头热气从外面回来,书房的门开着,他一眼便看见喜妹靠在后窗上垂首看书。窗后是几杆翠竹,数尾芭蕉,萧疏有致,她那么安静翻书的样子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从认识她开始,她就是风风火火忙来忙去闲不住,竟然也会这样静下来看书……她会看书?

    他无意识地勾起唇角,夕阳斜洒在他的身上,也晕染了一种宁静的感觉。

    小黑忙提醒他,愤愤道:“少爷,她在偷看你的书!”

    韩知鱼回过神,咳嗽了两声,背着手沉着脸进了书房。喜妹见他进来,忙放下书,“我帮你整理了一下书架,重新归类,看到画有织布机的图就拿来看看。”

    韩知鱼抿唇道:“我有那么霸道不许你看书吗?那书在架上放了八百年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你喜欢就拿去看吧。”

    喜妹欢喜道:“能借走看?”

    韩知鱼不耐烦地摆摆手,“随便,我跟韩大钱说过了,你以后不用去染坊,去织布坊帮忙好了。”

    喜妹没料到他会为这点事儿冒着毒辣的日头出去,忙道了谢,犹豫了下还是道:“韩少爷,我看还是算了。你只要不拦着韩掌柜收我的布就好。织布机我家有,不必来这里织,我可以把线带回去织好了布再送过来。”

    韩知鱼愣了下,没想到她会拒绝,张了张嘴,脸颊慢慢涨红,恼怒道:“怎么这么罗嗦,文契上签的是至少一年,你没看清楚吗?”

    当初因为是韩大钱写的文契,上面工钱之类得写得清清楚楚,工时却没有具体说多长,只列明农活的时候允许回家收种庄稼,按月发薪。

    韩知鱼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扯出一张纸,啪得一声拍在桌上,“你自己看。”

    喜妹瞄了两眼,果然下面签了一年,想当时可能只想能留下就好,没注意那么多,便不再在争执,答应去织布坊做工。

    韩知鱼又规定她每天一早先来书房打扫,晌后再去织布坊即可,为了让她痛快答应又以书房的书可以随便借阅为条件。

    “韩少爷,我可以借书给我重阳哥看吗?”

    韩知鱼觉得很烦,她借了去给谁看自己又不知道有必要跟自己说得这么清楚?可既然答应给她看要是因为谢重阳又不借会觉得自己反复无常小气得很,哼了一声道:“随便!”说完他不耐再跟她啰嗦,让小白领她去织布坊看看,明儿就上工。

    等喜妹离开织布坊也已经月朗星稀,她没时间再去看谢重阳只好径直回家。昨夜孟永良在谢重阳留下跟他作伴,今天一早他们就走了。

    孟永良去了东家那里,孟婆子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她一人。谁知她回到家发现饭已经做好捂在锅里,一碗咸菜蛋花汤、一大碗炒扁豆,还有几个细面卷子。

    喜妹以为是刘袁氏帮忙做的饭,去道谢说是谢重阳。

    刘袁氏笑道:“谢家小哥真是贴心,知道你不舒服,怕你不会照顾自己吃冷的,特意过来给你做的。他留了话,说原本要陪你吃饭,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喜妹心下欢喜回家吃了饭,又好奇谢重阳能有什么事儿,平日他去南边学馆看看,回来也就是读书,给几个孩子讲故事。她不放心便乘着月色去韩二家小院,谁知他却不在家。同住苍头说韩家私塾王先生叫他出去的,到底什么事儿却没说。

    喜妹只得回家。

    一起读书

    翌日喜妹照旧天不亮去给韩知鱼打扫书房。六月天孩儿脸,夜里还是星空万里,这会突然铅云低垂,没一会电闪雷鸣,喀嚓几声焦雷,豆大的雨点砸下来。

    喜妹正好走到书房外的夹道,避无可避,被淋个正着,她抱着头一气跑进书院二门处躲避,身上却已经湿哒哒地滴水。

    她本以为大家都不在,便冲进书房,想先擦一擦把衣服拧干。谁知道韩知鱼正坐在后窗上,被她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看她。

    湿衣裹体,虽然不透,却曲线毕现。两人很是尴尬,喜妹慌忙躲在书架后面。韩知鱼大喊小黑小白,却又想起自己是烦他俩才躲来这里的,只得亲自出去喊人拿一套女人的衣服来。没一会儿,那人捧了一套韩府大丫头的衣裙过来,韩知鱼一看那嫩粉色的衣裙便想起母亲身边几个卖弄风马蚤的丫头,蹙眉扔了回去,“我让你拿丫头的衣服了吗?你不会去管五小姐借一套?”

    那仆人只得又冒雨奔去。

    韩知鱼把衣裙放在屋里,自己站在门外廊下。喜妹看了两眼那精致的衣裙,爱不释手,把花色布料仔细看了一遍,却不往身上穿。

    韩知鱼不耐烦,背着身子踹了一脚门,“好了没?”

    喜妹回过神,见旁边用来遮盖箱笼的几块淡蓝色棉布,比自己身上的还要细致多,便拿来松松地裹在身上当做披肩,又在腰间结了几个蝴蝶结,看了看甚是满意,开始收拾书房。

    韩知鱼见她竟然披着书房的搭布却不肯穿那衣裙,虽然式样怪异,柔和的蓝色衬着她柔嫩的肌肤很是好看。待她瞥眼看过来,他咳嗽了一声,忙转身走开。

    等她差不多忙活完的时候,韩太太打发了丫头来请她过去。韩知鱼问有何事,丫头说不知道,他便也跟上去凑热闹却在门口被小丫头拦住,气得他踢了一脚旁边的假山,转身跑开。

    喜妹跟着小丫头一路去后面韩太太正院,进了屋子先问好,没想到谢重阳竟然在。两人都对视了一眼,谢重阳朝她笑笑,示意她过去身边。

    喜妹寻思韩太太不知道打什么注意,上一次说让她陪韩知鱼,还可以让谢重阳读书,看起来只怕没那么简单。自己和谢重阳给不出什么好处,她凭什么对他们好?

    韩太太笑道:“前两天我跟你们二婶吃饭的时候聊了聊,既然亲戚在,不如大家一块还热闹。韩家有学堂,反而让亲戚去社学也不合适,不如就一起读书。你们也别觉得占了便宜不好意思,重阳聪明读书好,只要好好调理身体,用用功,考个秀才那是轻而易举的。亲戚之间原本就是互相沾光,互相帮衬。如今你们困难,我们也就是有几个钱,你们不要生分见外才是。等以后,重阳中了秀才、举人,那可是整个黄花镇的荣耀,我们可也要跟你们沾光了。”

    前两天二婶跟谢重阳酸溜溜地说这事儿的时候,他明确拒绝了的。没想到昨夜王先生请他说话,今儿饭后韩太太又亲自跟他说。其情拳拳,让人不能拒绝。只是他觉得自己无功不受禄,虽然他们说自己中了功名也可以提携韩家,可自己身体羸弱,能否坚持下来还不一定,更何况,从前韩家不提,为何最近这么着急?

    看韩太太对喜妹亲切的态度,想起韩知鱼抱着喜妹出现在门外的时候,他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韩太太见喜妹要拒绝,立刻笑道:“其实说了也不怕你们笑话。我那个儿子,乖张不堪的,跟你们自家亲戚,我也不遮丑,那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纨绔。如果不能学点安身立命的本领,等爹娘老子的都死了,守着万贯家产只怕他也没那个福气消受,更何况,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重阳为人和气,又聪明好学,如果不嫌麻烦,还请跟我们知鱼一起读读书,也教教他什么叫向上。只承望他能看重阳你好学,自己也会羡慕羞耻,跟着学一二的,那也是我们做父母的福气造化。”

    她说得动情,眼中渗出泪来,垂首拭了拭,又道:“而且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们,我确有一位表弟,年轻时候也是重阳这样的不足之症,如今不但好了,还能走南闯北地做大生意。”她歉意地看着喜妹,“那天我不承认,是怕你们年轻,不知道轻重。他如今也是有头脸的人物,若是让人知道有这么个毛病,只怕要大做文章,借机生事了。大家同病相怜,我也能体会你们的难处。所以才想不动声色地帮你们解决问题,其实在喜妹问我那次,我早就着人去打听荆神医的消息,只是尚未有结果就没告诉你们罢了。”

    听她如此说,喜妹和谢重阳忙道谢。

    韩太太又道:“我知道你们是怕两家门第不等,占我们便宜被人说闲话,心里不安定。这真是大可不必的事情,喜妹跟孟家学织布,我们织布坊正缺这样的巧手呢。重阳读书好,我们也想找一位半师半友的先生督促知鱼读书,管吃穿住行,另外工钱单算,大家定下文契,这样可好?”

    喜妹听她说神医的事情便是不给工钱也十二分乐意的,忙不迭就要答应。谢重阳看了她一眼,无声制止她,不卑不亢地道:“多谢太太提携,重阳不才,实在不敢受如此好处……”

    韩太太目光一冷,随即又笑,打断他的话,“你们还是嫌弃我们的。自古都说富亲戚看不起穷亲戚,焉知不是穷亲戚生怕富亲戚的铜臭气污浊了他们?”

    谢重阳忙道:“太太误会了。重阳不是这个意思,不如喜妹织布卖给布庄,这是生意按生意来。而至于陪读的事情,这个就算重阳僭越,只要在镇上住一日,必然陪表舅舅读书,工钱就免了。太太能帮忙寻找神医,已经是莫大恩惠,重阳委实不敢贪求太多。”

    韩太太听他如此说,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真是个敏感的孩子。那就这样好了,我也不逼你们,免得还让不知情的外人误会再造出什么谣来。”

    喜妹开始以为谢重阳要拒绝,急得她汗都流出来,现在知道他只是不想要工钱,便松了口气,忙跟着他道谢,因为是二婶的大娘,两人便给她磕了头。

    韩太太忙亲自扶起他们,又让丫头去打扫房间,让谢重阳读书之余在那里休息。她也不要求谢重阳住进韩家,而且也看得出,这两人都拿他们当雇主,白日干活,晚上回家,不可能日夜都住进来。况且谢韩氏为了自己那二百钱,当时也跟韩太太说谢重阳夜里要住她那里,否则他父母会担心之类的。

    接下来的日子喜妹去织布坊帮忙,谢重阳则去韩家学堂读书。实际上韩知鱼去学堂的时候少,多半时间出去游玩或者待在书房,知道母亲让谢重阳去学堂监督他,更死也不在学堂露面,看他如何监督。谢重阳受韩太太托付,却并不放松,每日早中晚三次去书房找他。不知道为何,韩知鱼后来不肯他来书房,改为在学堂见面,可能因为先生连番夸赞谢重阳,他便也开始跟着读两天书。

    喜妹虽然在织布坊帮忙,可织女人手都够,她也不想抢别人的饭碗,只帮忙做点体力活,帮着搬运布匹、纱线,还摸索着帮他们修修织机,再就是帮忙纺线、布经,穿筘、穿缯。她细心手脚麻利,干活比别人快一些,对织女们基本是有求必应,绝对不因为是韩太太亲自留下的便对人两样。大多数织女喜欢她,也有人怕她偷学自己的技术,看见她便摆出冷脸,喜妹也不在乎,对谁都热情温和,跟大家相处融洽。

    她还从韩家织布坊的花楼机得到灵感,想回去调整自己家的机器,到时候提花即使复杂,也能一人独自完成,不必还要一人坐在支架上面专管提缯。

    转眼七月底,天气终于凉爽一些。喜妹帮织布坊装了一批货,得管事允许提前休息,她看看天色寻思谢重阳应该回家,便去二婶家小院。

    小院可以从韩二包家角门进去,不必经过二叔家门外。喜妹最近不太敢跟二婶见面,因为自从和谢重阳留在韩一短家之后,二婶一见面就旁敲侧击问她韩太太的事情,还要问韩太太是不是私下里送她钱或者珠宝首饰的。喜妹说没,二婶却不信。

    前几天喜妹刚买了点心还带了一块自己织得万字纹提花布送她,所以今儿不想再去。谁知道在门口被二婶堵着,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喜妹,“哟,侄媳妇,这是发达了,不认识二婶了。”

    喜妹忙问好,说这两日忙,没得什么空。

    谢韩氏看喜妹身上还是原来那么土气,头上也没什么新首饰,笑了笑,低声道:“喜妹,你们去那边那么久了,那韩少爷就没送你点什么?”

    喜妹摇头,“二婶,我织布卖给他们,小九哥算是陪读,靠帮工吃饭,人家为什么还要送东西给我?”

    谢韩氏哼了一声,私下里看了看,靠近喜妹小声道:“别说二婶不提醒你,你没发现我大娘的企图吗?她那人我还不了解,对人好必有所图,趁着她对你好,你不赶紧图谋点,等她赶你们走了,哭你都没地儿。”

    喜妹诧异道:“二婶,我干活挣钱,就算走也不怕,有什么好哭的?我先去看小九哥,回头再去给您请安呀。”

    谢韩氏一把拉住她,好些日子前她就想跟喜妹说,可一直不得空,今儿一定要说清楚,“我说你别那么死板,要是重阳帮他们拿到秘方,你能帮韩知鱼生个儿子,以后你想要什么还不是……”

    “二婶!”喜妹猛地截断她,声音凌厉得吓了两人一跳,她脸颊赤红,死死地盯着谢韩氏,“二婶,你这是说什么话?什么没影子的事儿?什么秘方,什么儿子!”

    她气得眼冒金星。谢韩氏看她那样,竟不似假装,遂小心道:“我大娘一直张罗着想给韩知鱼娶媳妇、纳妾,收房丫头,可一次也没成功。你算是他第一个想亲近的丫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能让你进韩家?”

    喜妹大吃一惊,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心中连叫幸好,幸好当初谢重阳拦着她,幸好他们没有白受韩家好处拿他们的报酬,幸好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能全身而退。

    可是神医呢?到底是真是假?

    她收拾心情去谢重阳住的小院,却见一个身穿淡紫衣裙的苗条姑娘正跟谢重阳在石榴树下有说有笑。那姑娘留着头,显然不是媳妇,竟然跟一个男人那般随意说笑……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谢三哥,多谢了,回头我描几个花样谢你。”那姑娘说着就告辞。

    谢重阳还礼,送她往外走,看到喜妹站在外面,他笑了笑,跟那位姑娘说了句什么,然后朝喜妹走过去。

    喜妹迎上去,认出那姑娘,虽然只远远的看过两次,还是认出来就是刘师傅的独生女儿刘妍玉。

    因为刘师傅对她的成见,她去道歉都被拒之门外,

    穿越锦绣田园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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