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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锦绣田园第13部分阅读

      穿越锦绣田园 作者:肉书屋

    穿越锦绣田园第13部分阅读

    以这个月来根本没再说过话。

    谢重阳简单给二人引荐,互见了礼,刘姑娘告辞。

    喜妹想起二婶说的秘方,看了谢重阳一眼。两人回到小院,谢重阳把描好的花样给她看。喜妹看花样繁复,跟他以往的写意风格有区别,便道:“小九哥,我是织布不是绣花,不要这么复杂的。”

    谢重阳笑道:“这是刘姑娘送的。前些日子我和王先生去南边找张先生喝茶,回来路上遇见她崴了脚,便捎了她一程。她请我帮她写几封信,然后知道我帮你描花样,就送了几张她绣花的样子来。”

    这两天喜妹一直在织布坊忙,有四五天没来看他,只在晌午饭的时候去学堂看看他。原本他们可以在韩知鱼书房碰面的,可韩知鱼因为母亲派他监督自己,心里气恼,不肯他去书房。见面的时候谢重阳也从不跟她聊别人,根本没告诉她还认识了刘师傅的女儿。转念一想,不过是随便认识的,且自己和刘师傅有过节,他也不想自己不舒服才不说的。

    看他温和淡笑的样子,喜妹为自己的小心眼不好意思,忙拉着谢重阳的手将二婶的话告诉他,让他分析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谢重阳听完之后眉头紧锁,他也一直在奇怪韩太太为何对他们这样好,要说为韩知鱼肯读书上进,可那么多读书好的学生,不必非要自己;要说亲戚帮衬,从前也是亲戚,一切的转变也不过是喜妹来镇上跟韩知鱼有过节,进布庄帮工开始的。

    “小九哥,我们该怎么办?”喜妹问道。要真的是那样,自然离开韩家,可他们又掌握着神医的消息,让她想忍一忍,再说他们也没真的证实韩太太就是这个意思,她怕谢重阳误会又加了句,“韩少爷对我没那样的意思,之前是处处刁难,现在虽然不刁难,可也没有不规矩的。”他只不过是找她射过箭,玩过飞刀,除了说话还是那么不中听,却不曾故意为难过。要说他对她唯一好一点的,那就是还了她一只油灯,赔她上次砸扁的那只。

    夫妻同心

    谢重阳沉吟不已,之前他觉得韩知鱼野蛮骄纵,相处这月余发现其实还好。虽然韩知鱼对他不友好,甚至处处刁难,可又不曾动过蛮力。只要韩知鱼不动蛮力,又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就算故意刁难,谢重阳也不曾吃过一点亏,反而让韩知鱼不得不佩服他机智聪明,最近开始安静一些,一本正经地跟他读两页书。

    “我们要是贸然提出离开肯定不合适,暂时以静制动,看看韩太太的意思。只要一有那样的苗头,我们就名正言顺地拒绝。”

    喜妹点点头,“你可不能骗刘小姐的秘方。”

    谢重阳笑起来,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软软的,握住她的手,温柔道:“放心,除了你,没人会看上我的。”

    喜妹嘟嘴,那可不一定。她又想起二婶,怕以后会不方便,跟谢重阳商量道:“小九哥,你搬去跟我和师父住好吗?我看二婶对你住在这里有意见,别到时再跟家里闹得不愉快。”

    谢重阳叹了口气,二婶几乎每隔两天就来旁敲侧击,他很怕她会缠着喜妹。可要说搬去和喜妹一起住,他很是犹豫,虽然现在身体好一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病,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再坚强也未必能撑得住。要是非搬出去,那他倒宁愿一个人。

    “喜妹,二婶和二叔没那个意思,他们对我很好,你别多心。”他笑着劝她。

    喜妹知道他算是变相拒绝自己,却也没办法。

    因为二婶那番话,让喜妹心里存了疙瘩,就算和韩知鱼之间没什么,也开始觉得尴尬,有意无意地总要避开他,能不跟他说话便不说话。可相处的时候又很尽心,把他的书房收拾地井井有条,未见半点懈怠。

    只要有空,她就在家里跟着孟婆子学做菜,然后叫谢重阳一起来吃。有好几次,她都碰到那位刘姑娘在,要么是给谢重阳送吃的,要么请他写信,要么帮他描花样。虽然谢重阳对她矜持有力,没一点点暧昧,可喜妹还是觉得不舒服,总觉得刘姑娘有所企图。否则她从前一直闭门不出躲在家里绣花,缘何突然这么喜欢出门,还单单往谢重阳院里跑?

    这一次,刘姑娘竟然帮谢重阳做了一双鞋,说是给父亲做的时候顺手多做了一双。那针脚细密,针法娴淑,看着比铺子里卖得还要俊几分,喜妹不会做针线别个女人给自己丈夫送针线她便越发不喜。她也知道男女间送针线是啥意思,虽然和谢重阳表面合离,可如今来来往往除了住在一起,关系比从前更好。她就不明白刘姑娘凭啥要对谢重阳那么好!

    刘姑娘给谢重阳递鞋子的时候,喜妹刚好进去,好像谢重阳婉拒,刘姑娘便笑着说鞋子都是合脚的,如果他不要那就浪费了。喜妹心里嘀咕,什么合脚,鞋铺子里的鞋不都是按码卖的?见她进去,刘姑娘倒也不尴尬,还很镇定地跟她打招呼问好,然后放下鞋子就要走。喜妹当时急了,要是留下这双鞋子,以后更有借口来跟谢重阳套近乎,今儿送鞋子,明儿还不定送什么,急得她一个劲地瞪谢重阳。

    谢重阳朝她笑了笑,握上她的手问了句,“喜妹,身上带钱没?刘姑娘针线好,做的比铺子里的不知道强多少倍,我们按三倍付吧。”

    当时刘姑娘的脸色有点白,喜妹心里乐滋滋的,不要以为他们合离了就可以趁虚而入,她家小九哥没那么容易被人勾搭走。

    她捧着一碗红枣小米粥,笑得别有深意。坐在她对面的谢重阳看了一会,忍不住拿筷子轻轻敲她的碗,小声提醒道:“喜妹,吃饭。”

    喜妹嘿嘿一笑,把小米粥喝完,又忙收拾了饭桌刷锅洗碗,然后端了油灯放在北墙的灯窝窝里开始做活儿。孟婆子见她如今织布操作娴淑也不用自己盯着,便做点其他针线活。这些日子谢重阳总来,孟婆子也很是喜欢他,彻底绝了要喜妹给自己做儿媳妇的打算,又开始跟一些婆子聚堆做针线纳鞋底,顺便打听一下谁家姑娘年纪、人品等等如何,想着给孟永良娶媳妇。

    喜妹早就给她洗好了一小笸箩青枣,让孟婆子带着串门的时候大家一起吃,这样人家也愿意跟她聊有用的事情。

    喜妹看孟婆子还端着针线笸箩,便道:“师父,夜里天黑,你别做针线,去凉快一阵就回来吧。”外面没月亮,如果不提灯黑漆漆的,谢重阳便送她去前面刘袁氏的院子。

    等谢重阳回来,喜妹却没织布,而是在捣鼓几张纸。他凑近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竟然是一些织布染布的秘方,他惊讶道:“喜妹,你哪里来的?”

    喜妹笑道:“我自己总结的呀。”平日她从韩家拿一些染料回来,然后试着染棉线,将结果记录下来,再加上从刘师傅那里学来的东西,竟然渐渐成了。

    到现在为止,她基本能染出三十几种颜色,刘师傅引以为傲的“云蒸霞蔚”不过是其中的一种,只是没有刘师傅那么鲜艳自然。

    “小九哥,你放心,只要刘师傅在一日,我绝对不染他那种布的。我染其他的,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么多颜色呢。”她可不想到时候刘师傅误会,然后又惹得刘姑娘伤心,来找谢重阳哭哭啼啼要安慰。

    谢重阳点了点头,轻声道:“喜妹,你这样做很对,既能减少麻烦,也不让人妒恨。”她终于成熟起来,行事作风都让人放心。

    喜妹扭头看他,灯光里他双目隐隐光华如水波流转,她满怀渴望地问:“小九哥,我想开一座小小的染坊,让大家伙儿一起织布染布,你……你跟我一起好吗?”

    谢重阳心里热热的,握住她的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从前他想的是自己会死,不能拖累她,还她自由,总比绑着她要好。可后来他发现,就算让她走,她却没那么凉薄,一定要想尽办法照顾他。为了接近他,她费了不少心思,走了不少弯路,吃了不少苦。既然她喜欢,他何不成全她?她不想抛弃他,想要照顾他,那他就给她这个机会,免得她为了他再多走弯路,多吃苦头,到头来反而还是他心疼得厉害。

    可他不想跟她恢复那种夫妻关系,不想给母亲太多奢望,让母亲觉得喜妹死活都该对他负责,为他这个将死之人延续香火。他不要任何人将她当成工具,她是自由的,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人生。她要照顾他,那他就努力配合,就算真的死掉,让她也没有遗憾,至少他们努力过。

    再有一层,她不跟他做真夫妻,她就不会在他死后有那样一种生生被切掉一半的痛楚。

    喜妹却不知道他这般的想法,只以为他终于肯接受自己,欢喜得眉飞色舞,“小九哥你放心,我不会惹麻烦,就算染布,我也卖给韩家。我们赚小钱,他赚大钱,短时间内他不会为难我们。等我们生意做大,他想为难也没办法。”

    谢重阳看她一脸兴奋,觉得心绪澎湃,仿佛被她点燃了热血一样,最终他只是笑了笑,柔声道:“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你先织布,我回去了。”

    喜妹忙起身送他,他知道没法拒绝,只得任由她陪着他走那条长长的巷子。说起来,她是女孩子,走夜路他更不放心,可她坚持,他也没法子。

    两人脚步轻轻浅浅,风声靖靖,掠过耳边,树叶唦唦作响,两人都没说话,心里泛着温柔的情意。她探手去握他的手,他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将她握住。

    突然,喜妹感觉左脚踩到软软的东西,吓得她嗷一声,立刻扑在谢重阳身上。

    谢重阳忙抱住她,关切地问怎么啦,“说让你提灯笼,非说自己眼神儿好。”

    “呱呱……”被喜妹踩到的青蛙终于得了活路,迅速逃离。

    喜妹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总吹嘘胆子大,可那种未知的东西总让人觉得有点心虚。

    谢重阳抱着她,忍不住笑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就算力气再大,胆子再大,也是个小女人。

    “走吧。”他揽住她的腰,让她贴着自己走。

    喜妹早已经不害怕,她原本是害怕踩到蛇的,既然谢重阳肯跟她亲近,她又巴不得,寻思还是自己聪明,一定不带灯笼来。

    到了韩家小院,谢重阳还是借了灯笼让喜妹拎着,又让她不要走小巷子,走大路顺便去刘家接了师父回去。喜妹答应了。

    进入八月,秋收又要忙起来。这次孟永良让母亲和喜妹都呆在镇上不要回家,他跟合伙的几家一起忙活。平日他家的牲口给人使唤,加上他经常给人做点木匠活儿,种地也是好手,大家都喜欢跟他合伙收庄稼。他们也觉得孟婆子年纪太大,就不要再操劳,让孟永良回家秋收的时候轮流在各家吃饭,反正大家那么熟,也不差一双筷子。

    孟婆子因为喜妹从韩家带了彩线回来织布,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便同意不回家,留在镇上帮喜妹的忙。近来韩知鱼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突然爱读书起来,每天和谢重阳一起上下学,下了学还要谢重阳去他书房继续看书。喜妹怕谢重阳累着,他却说无妨,原本白白在韩家私塾读书他有点过意不去,如今韩知鱼肯上进,他觉得对得起韩太太,心中越发没有歉疚,到时候如果韩太太真有企图,他们离开韩家也理直气壮。

    喜妹因为帮着韩家织布坊忙货,现在得韩太太允许,暂时不用去织布坊帮忙干重活只专心织布。她不放心谢重阳,晌午去书房看过两次,发现谢重阳跟韩知鱼吃的一样,甚至还有额外补品,看得出韩太太对儿子的转变很满意,对谢重阳更加礼遇,她便放了心。

    这日喜妹正和孟婆子在家忙,张六刀赶车带着妹妹来镇上串门,给喜妹送了一副猪下水,几斤肉,还有几斤烧肉。夏天他们来的时候也会送,只是怕坏,一般就送一顿的吃过就算,现在天气凉快点,便多送点,也能分给邻居尝尝。

    喜妹知道张美凤喜欢娇嫩的颜色,特意用浅粉色做底,海棠红提花,帮她织了一条大大的披肩,天凉的时候在家里披着很方便。

    张美凤非常喜欢,看着那花式和颜色爱不释手,“孟大娘,你教得好徒弟呢。”

    孟婆子乐滋滋地笑,她跟人说徒弟织布好手,赚了钱大半给自己,以后新媳妇的嫁衣都自己做,那些个婆子都羡慕她,很多人主动介绍闺女给她,现在她挑得有点眼花呢。

    吃过晌饭,张美凤来找喜妹说话。喜妹看她虽然笑,可眉宇间杂着愁思,便悄悄问她怎么啦。张美凤忸怩了一下,还是告诉喜妹,“我姨夫和三嫂挑唆我爹让我嫁人呢。”

    喜妹笑道:“女大当嫁,也该考虑了。不过要嫁也得嫁正常人才是。”

    张美凤叹了口气,“可我,我……”

    喜妹看她两颊泛红,立刻心领神会,惊讶道:“你不会有心上人了吧?”

    张美凤双眼晶亮,用力咬着唇,一副不打自招的样子。喜妹笑道:“那是好事儿呀,你跟老爹和大嫂说不就得了?”

    张美凤犹豫道:“可,我怕我爹不同意。他喜欢那种五大三粗的男人。”

    喜妹一愣,笑道:“那你喜欢的不是五大三粗了?那有什么关系,我家小九哥也一点不粗壮呢,可我喜欢。你怕什么,跟老爹好好说。”

    张美凤叹了口气,“我爹虽然疼我,可就因为这个,他觉得对我好,就不会管我怎么想了。他总觉得嫁男人就要找个威猛不怕事儿的,他小时候常教育哥哥们,男人就要敢做敢闯,才对得起嫁过来的女人。他,他长得又细,胆子也小,我爹肯定不同意的。”

    喜妹脑子里转了一圈,想不出张美凤能跟谁对了眼儿,长得细……胆子小……莫不是?她惊讶地看着张美凤,“妹子,你,你说的是……秀财?”

    张美凤脸颊更红,飞快地捂住脸,恨不得转身跑开躲起来。

    喜妹揽着她笑道:“呀,有什么好害羞的,喜欢就喜欢嘛,让我说秀财挺好的,你能喜欢他,是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好。”

    张美凤下巴搁在喜妹肩头上,轻声道:“姐姐,他,他挺好的。那天他送我来表姨家,下车的时候蹿出一条狗,他想都没想就挡在我前面,还说笑话逗我开心。”她自卑自己是瘸子,自己长得黑一点不够白,他就说腿脚不好不是自己想的,那些心眼儿瘸的人才要命呢,黑白有什么关系,面黑没有麻子,脸皮白的人容不下一粒痘痘,再说大千世界,花开点点,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花入各眼……

    大家都说他胆小,去年七哥揍他的时候他躲在喜妹身后,都瞧不起他,可那次狗咬过来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地护着她……

    喜妹安慰她,只要坚持,然后从外而内,渐渐地说服老爹,肯定会成功的,只是她有点担心李大彪,那青年守了美凤几年,要是她喜欢了别人,只怕他受不住。

    喜妹留张美凤住了两日。张美凤几次欲言又止,临回家的时候还是告诉喜妹,她姨夫刘槐树真不是个东西,跟韩家染坊刘师傅说喜妹的坏话,她也是无意间听她三姨说漏那么一句。喜妹说自己心里有数,又让她放心自己不会如何,没有确切把柄什么也不会做的,再三叮嘱张美凤别跟老爹拗着来,慢慢劝他,让孙秀财好好表现表现。

    受人所托

    几日后喜妹跟谢重阳说刘槐树使坏的事儿,他也想起之前同住的小厮说过的一桩事。那小厮有天去染坊找相好的说话,看见刘槐树跟刘师傅很是亲热。之后又碰巧遇见刘槐树跟秦管家在小巷子槐树下嘀嘀咕咕,秦管家还给了他一袋子钱。原本小厮也不会留意这个,只因为韩家向来眼高于顶,只看着上头的很少会对下头那样亲近,而刘槐树半秃着头,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也格外扎眼,还跟谢重阳一个村的。闲聊的时候,小厮就跟谢重阳随口说了说。

    喜妹恨恨道:“这老贼头一定憋着什么坏呢,说不准是他和韩家合谋干什么坏事儿,回头却诬赖我去偷秘方,这刘师傅眼力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重阳安慰了她两句,“以后我们不管做什么小心就是。不贪图他们什么东西,自然也不怕他们诋毁。刘师傅年纪大了,又多疑,你也不要跟他计较。听人说他最近不舒服,强撑着干活呢。”

    喜妹不再计较刘师傅的事情,又告诉他张美凤和孙秀财的事儿,谢重阳也替他们高兴。

    喜妹看看天色,便道:“小九哥,该去吴郎中家了。”吴郎中虽然不能替谢重阳根治,可他说如果有时间和精力,每五天去针灸一次,再配上几服药吃着,慢慢调养短期内不会发作,只是药费会贵一些。能够让谢重阳少受一些苦再贵喜妹也乐意的,她把攒下的钱基本全部用来买药,谢重阳看她那般坚持,也不忍心再拒绝,很顺从地配合她去针灸吃药,再疼也笑得温和。

    从吴郎中家出来天色已暗,恰好碰上刘姑娘,她一脸愁容,步履匆匆。谢重阳跟她打招呼,她啊了一声,看喜妹扶着他便上前问了好。

    刘姑娘是来给父亲抓药的,刘师傅病了已有些日子,开始强撑着,后来韩大钱让人给他请郎中抓药,刘师傅却不肯。今天起不来炕,刘姑娘实在忍不住,背着父亲拿郎中之前的方子来抓药。

    “我爹总怕韩家要毒死他,不肯吃药。”

    谢重阳安慰了她两句。刘姑娘犹豫地看了喜妹一眼,对谢重阳道:“谢三哥,如果你有时间,请来我家一趟。”喜妹以为她怕自己拦着谢重阳,便道:“刘姑娘你抓药去吧,回头我们肯定去探望刘师傅。”

    刘姑娘道了谢,去医馆抓药。

    过了几日两人都得了空,喜妹陪谢重阳带礼物去探望刘师傅。应门的是刘姑娘,她非常歉意地希望喜妹不要进去,“真是不好意思。姐姐也知道我爹的脾气,他对姐姐有成见,若是见了,只怕又惹些没有的气出来。”

    喜妹眉头紧蹙,肚子里直鼓气,难道她稀罕来吗?她一把抓住谢重阳的手,“小九哥,刘师傅不想见到我们,还是回去吧。”

    既然刘师傅不想见她,那么谢重阳是她丈夫,要是有什么怨恨,自然是两人都不想见。再说谢重阳跟刘家更没啥交情,不过是送了刘姑娘一次、帮着写了几封信,难不成这就值得刘师傅不计较他媳妇儿的过节要他去探问?

    刘姑娘满怀期望地看着谢重阳,“三哥,我爹说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谢重阳犹豫了一下,他不明白刘师傅要跟自己说什么话,之前虽然见过几面,也不过是为了解释喜妹的事情,希望他对喜妹不要有什么成见。至于刘姑娘,他觉得自己表示得足够明白,他和喜妹的感情,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

    他握住喜妹的手,对刘姑娘道:“这样吧,让喜妹在当门等我,反正刘师傅也看不见她。”他转首朝喜妹笑了笑,“你别出声呀,免得刘师傅病着脾气大,要是害他病情加重那可罪过。”

    喜妹看他哄孩子一样,扑哧笑起来,“算啦,我在这里等你。”她扫了刘姑娘一眼,实在看不透这父女俩想干啥,他一个病人且有媳妇儿了,刘师傅那么要强也不可能让女儿受这份委屈。

    想不透她便不想,只在外面等。

    且说谢重阳随刘姑娘进了屋里,见刘师傅躺在炕上,神情憔悴双目深陷,短短几天竟然是病入膏肓的样子。他倍感惊讶,忙上前宽慰。

    刘师傅看着谢重阳又看自己的女儿,满脸的不甘和无奈,早年家逢巨变,他只能带着女儿出走跟着韩老板来到这黄花镇。这十年来他教了不少徒弟,却没有找到一个能将女儿托付的,总觉得人家要么图谋他的秘方,要么受韩一短指使心怀不轨。他原本想着这两年找个可靠之人把女儿嫁出去,将秘方也交给他,谁知道自己旧疾复发,来势汹汹,一下子竟然是要命的架势。

    他怕韩家有什么想法,一直瞒着不告诉他们,强撑着去染坊,这两天实在支撑不下去,才说染了风寒卧床休息两日。

    他虽然认识谢重阳不多久,可私下里打听知道他人品好。且社学张先生、韩家王先生那样的儒生都说他青年才俊,虽然身体弱些,看秉性才情却是上好的,为人又极是正直良善,是可交之人。若能治好病,得个功名也是可能的。因为这点几位先生跟他素来交好,就算没有什么孝敬,却也尽心指导。

    “谢小哥,老汉托你一件事。”刘师傅心里转了个念头,指了指锁着的橱柜,示意女儿去拿东西。

    谢重阳虽然认识了他们父女有些日子,却并无太深交情,听他如此说有点不知如何接话,如果很普通的事情不必这般郑重其事,可若很要紧的,只怕自己也不能胜任。

    他犹豫了下实话实说,“刘师傅,你也知道,我是个久病之人没有什么作为,实在要紧的事情,只怕有负厚望,若是普通之事,你尽管吩咐不必客气。”

    这时刘姑娘捧了尺长的木匣子过来,放在炕上。刘师傅摸索着将木匣子推在谢重阳跟前,嘴唇哆嗦着道:“谢小哥,老汉知道,你病着……就算有了名医,也要钱……没有钱,怎么都难办。这是……老汉毕生的积蓄,给,给你,你……”

    谢重阳大惊,忙推辞道:“刘师傅,小生万万不能收,无功不受禄,况且小生平庸无力,若有要紧托付,只怕也是白白辜负师傅厚望。”

    刘师傅咳嗽了一阵。刘姑娘上前给父亲顺了顺气,又喂他喝了口水,哀婉道:“三哥,你是好人,虽然我们相交不久,可我父亲会看。你,你且听他说完吧。”

    谢重阳默不作声。

    刘师傅叹了口气,瞪着谢重阳,“银子是报酬,老汉想托付,托付小哥代为照顾丫头……”

    谢重阳啊了一声,忙要推拒,刘师傅用力地掐着他的手,哀求地看着他,谢重阳在只好听他把话说完。

    刘师傅喘了口气,继续道:“小哥莫要害怕,老汉没有赖上你的意思。老汉身体不好,可心跟明镜儿是的。你是好人,我只是想让你帮着照顾一下丫头,以后帮着留神为她寻一门亲事。”

    谢重阳很是为难,这可是重逾千斤的托付,他连自己的明天都不能掌握,如何去照顾一个孤女?

    刘师傅见他犹豫,便又说秘方在女儿那里,以后她可以将这个作为报答。谢重阳忙解释道:“刘师傅你误会,虽然内子在摸索如何染布,却从没想过要图谋师傅的秘方。重阳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自身平庸,家世普通,而刘姑娘身怀秘方,必然遭人觊觎,小生实在无法照顾刘姑娘周全,若是有个一不留神的,那就是莫大的罪过。”

    刘师傅直愣愣地看着他,“若我死了,我女儿孤身一人,小哥觉得她随便找个人嫁了,就是最好的着落?我在这染坊将近十年,来来往往的人见识多了,也不是没有忠厚的,可人只忠厚没有头脑,我女儿带着秘方嫁给他,他们也不能长久哇。小哥良善、聪明,读书好,只要能治好了病,别说中秀才,状元都不是不可能。既然都是赌,老汉宁愿赌你。老汉把家当都托付于你,那些银子一半给你治病,另一半给我女儿做嫁妆。等小哥得了功名,我女儿自然也有了靠山……”

    谢重阳没想到会有人对自己这般厚望,功名之事于他,从没想过,只不过是因为喜妹不放弃,为了她,他也不能放弃。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刘师傅竟然会选中他,看垂死之人这般殷殷相求,他竟然没法拒绝。

    谢重阳起身正容,恭恭敬敬地对刘师傅行了礼,端正道:“刘师傅,既然您如此如此看得起,小生便也不拐弯抹角。刘师傅的病未必不能好,且刘姑娘聪慧过人,自然能保护自己。当下的事情,应该是稳住韩家,虽然他们觊觎师傅秘方,可撕破脸之前也必然要好生款待刘姑娘。姑娘代刘师傅掌管染坊,依小生来看,却也可以。之后再想个法子光明正大离开韩家就是。”

    刘师傅双目一亮,竟不似垂死之人,他猛地抓住谢重阳的手,“小哥有办法?”

    谢重阳沉吟片刻,“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刘师傅更不可流露出那种愿望,只能更加依赖着韩家才行。”他又细细地说了几句。

    刘师傅用力点头,仿若看到了希望。当年他得韩一短帮助离开扬州来到黄花镇,原本以为是好兄弟,谁知道不过是另一条白眼狼,虽然假仁假义请他做大师傅开染坊,谁知道却处处限制于他,只能住在韩家不许另外置地买房,且派一堆人围着他监视他。而他和女儿的活路都靠替韩一短染布卖命,如今若能真的光明正大离开韩家,让他不能再挟制自己,那倒是天大造化。

    刘姑娘早哭得跟泪人一样,说不出话。

    谢重阳又安慰了他们几句,让刘姑娘把东西收好,他则告辞。刘师傅松了口气精神竟然也似好了许多,笑了笑,让女儿去送谢重阳。

    刘姑娘送谢重阳到当门的时候,突然对他一揖。谢重阳忙躲开还礼。刘姑娘拭泪道:“三哥,妍玉多谢三哥安慰家父。只是方才的事情,还请暂时不要告诉姐姐。”

    谢重阳诧异,“为何?”

    刘姑娘咬了咬唇,低声道:“三哥也知道了,苗姐姐虽然良善,可毕竟心直口快且又喜欢帮人,若是她知道,只怕会同情我们父女反而为你们招来麻烦。如今韩太太盯她甚紧,也难说打得什么主意。”

    谢重阳想了想,便道:“放心,重阳知道此事干系重大,自然不会多嘴。内子虽然心直口快,却也是聪明之人,知晓轻重,只是也如姑娘所料,她喜好打抱不平,反而会惹自己危险。刘师傅方才所说,还请姑娘劝他以后切勿再提。重阳愿意帮忙,出于同情敬佩,同为生病之人,也能体谅刘师傅一二。请姑娘转告刘师傅,力所能及的,重阳自然不推托,却也绝对不会索要分毫报酬。”

    刘姑娘再揖,感激道:“三哥如此,委实让我父女惭愧。”

    喜妹等得很不耐烦,寻思谢重阳病着,本就不适合探望重病之人,还要呆那么久。见他们出来,她立刻迎上去,谢重阳握住她的手,笑声道:“等急了吧。”

    喜妹摇了摇头,“刘师傅没事吧,吴郎中医术高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刘妍玉向他们道谢,又看了谢重阳一眼,转身家去。

    喜妹哼了一声,捏着谢重阳的手指道:“说什么这么久?你又不是大夫,跟你说说话便能好吗?真是个倔老头,生病不看医生,总觉得人家要害他。”

    谢重阳心里难过,握住喜妹的手,语气却认真起来,“喜妹,刘师傅病得很重,我们不要再怪他了。”

    喜妹没想到真如此,“那他要不要紧?怎么不请吴郎中来家看看?”

    谢重阳叹了口气,“我们先回去吧。”路上却又将刘师傅的艰难处境说与她听,喜妹虽对那父女没好感,却也份外同情,暗恨韩一短吃人不吐骨头。

    刘师傅病重,韩家染坊一下子乱起来,没了师傅在,一般的布匹还能染,可客人订做的“云蒸霞蔚”货单就不能按时完成。韩大钱几个急得团团转,又是请大夫,又是上门探望,看刘师傅竟然病得那般厉害,个个惊诧不已。

    刘师傅说自己快要死了,不能耽误东家的生意,“云蒸霞蔚”的技术他早已悉数教给女儿,她染出来的布跟他的一模一样。从现在开始,染坊的大师傅就是刘妍玉,工钱比父亲再涨一半,还要安排两个婆子照顾她的生活,另外有四个刘师傅挑好的帮手。韩一短因为拿不到秘方也没办法撕破脸,只能答应。

    喜妹听说那刘槐树这些日子来得更勤,在刘师傅那里跑来跑去,怀疑他不知道安什么心。

    谢重阳让她别担心,“虽然他表面跟刘师傅好,可刘师傅只怕对他也没那么信任。”像托付女儿家业的大事,竟然不找刘槐树却找他这个相交不久的人,也可见刘师傅只怕没那么好糊弄。回头他也仔细想过,刘师傅未必就是真心要托付自己,虽然不能将人想坏,却也不能不多想,所以他不跟喜妹多说。而跟刘师傅他也只是力所能及出出主意,然后至于他们要如何做,却也看他们父女。

    喜妹撇撇嘴,“不信任,我看他信任得紧,否则也不会因为刘槐树说几句坏话,就对我那么凶了。”

    谢重阳轻笑,知道她早不在意,却喜欢在他面前撒娇,便顺势安慰她两句,主动说晚上过去帮她画花样。喜妹之前说想摸索雕版印花,让他先给描花样子,回头找孟永良刻花版。

    情意绵绵

    秋收正忙的时候,喜妹上午去韩知鱼书房打扫,晌午后一直在家织布,谢重阳和韩知鱼一起读书,刘妍玉在染坊做师傅指挥染布。刘袁氏家的葡萄熟了,给喜妹送了一小篓子让她和孟婆子吃。喜妹给二婶送了些去,其余让孟婆子带着去串门。孟婆子因为给儿子说媳妇的事情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连问了几家媒人还是找不到可心的,总觉得她们比喜妹差太多。

    这日孟婆子去媒婆家吃茶回来,在集市上碰见谢婆子,两人随便聊了几句,谢婆子便问喜妹在家做什么,赚什么钱。言语间颇多醋意,好像喜妹现在很会赚钱,可钱都被孟婆子拿去,她却没甚好处。孟婆子心里不悦,喜妹离开谢家这么久,谢婆子这算是第一次跟她关问,一开口却是钱的事儿。她不愿意理睬,便道:“还是那样,织布,赚钱,赚了钱给你家老三看病。她自己倒是不舍的吃不舍得喝。”

    谢婆子笑道:“嫂子,喜妹在你那里,你多敦促她一些。听说你正给大勇说媳妇呢,如今喜妹和大勇两个赚钱,到时候也宽裕点儿。”

    孟婆子也不跟她客气,说还成也得亏喜妹帮忙,又聊了几句便说喜妹自己在家忙不过来告辞回去。

    谁知道晌饭的时候,孟婆子从外面回家,发现谢婆子和老谢头正在家喝茶,喜妹已经做好了饭,还沽了酒,让他们喝两盅。

    正是忙时候,这两夫妻竟然呆在这里吃酒,孟婆子越发觉得可疑。果然等他们去看谢重阳之后,孟婆子一问,喜妹说婆婆是来要钱的。

    喜妹道:“夏天旱,棒子种晚了,入秋又总是下大雨,粮食收成不好。回头还要种麦子,家里说要买肥料和麦种,缺一些钱,来问问我有没有。”

    孟婆子哼了一声,“他们也真好意思。”

    喜妹笑道:“师父,他们都张口了,我也不能回绝。攒了点零花钱,我一直没花就给他们了。你放心,大勇哥成亲的钱我另外攒了呢。”

    孟婆子心一下子软了,“你懂啥,我又不是因为大勇,我是心疼你。算了,我知道你没法拒绝,以后这样,他们若总来要钱,你就说钱都在我这里,让他们管我要。”

    喜妹感谢孟婆子心疼自己,宽慰她一番,说以后家里都是师父做主。

    最近谢婆子忙着给孟永良说亲,喜妹却和谢重阳得空的时候摸索着染布。

    韩记布庄主要卖染色布、色织布,另外还有提花布,印花布也有,大多比较高档贵重,一般庄户人家也少买。喜妹思前想后比较了下,拔染出来的花会受欢迎,可比较麻烦,价格高,让谢重阳帮她合计了一下不太划算。她见谢重阳画的花样生动灵巧,若是雕刻成花版用防染之术印蓝底白花的布倒是好。

    现代时候那种蓝底印花的布少,大家有各种时尚面料自然不再稀罕这个,可当下除了绣花真正的花纹在庄户人身上体现得少,喜妹觉得他们肯定会喜欢。空里她一边织布一边摸索方法,自己雕刻了简单的花纹,先染布试试。可问题也不少,一是防染剂的材料、比例,还有花版的材质,从木片到竹纸再换结实紧密的上好牛皮纸。

    有谢重阳帮她出主意,倒也没有走多少弯路,又有韩大钱韩知鱼等人帮忙,喜妹竟真个染出了美观大方的印花布,靛青、靛蓝、宝蓝、藏青、藏蓝、黛色、绀青、苍黛、玄青、石青、花青等各种蓝色。

    厨房里热气蒸腾扑面,泛着染料特有的气息。因为秋忙,韩知鱼照例耍赖要了几天假休,不必去学堂读书,谢重阳便也得以休息,来帮喜妹染布。

    前几天喜妹用筛细的石灰粉拌上豆面,和谢重阳一起用简单的梅花、万字、寿字、几何图纹的花版刷了几十方帕子和包袱皮,这日一边染其他的颜色,一边整理之前晾干的。喜妹将布面上的浆粉用刀刮干净,看着那花色鲜明的画布兴奋地眉眼染春。

    她欢喜得忍不住笑,眉眼弯弯,脸颊被热气熏得红扑扑娇艳如花,唇角上扬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谢重阳坐在旁边拿炕笤帚轻轻地将帕子上的浆料扫干净,忍不住偷偷看她。

    “小九哥,我们把这些给人看看,他们肯定会喜欢。回头我们再描一些复杂点花样,什么喜鹊登梅、迎春报喜、麒麟送子、凤穿牡丹、鸳鸯戏水……”说着她抬眼瞅他,正对上他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水汽氤氲里,他温润的眸子清澈如泉,情意绵绵。她心头一荡,竟觉得羞涩,忙低了头转身出去收拾院子里晾着的布。

    院子里月季已残,小花圃里香草摇曳,紫茉莉含蓄的花苞等待夜晚的降临。孟婆子从刘袁氏家折来的晚开木槿花插在花台上的陶罐里,她站在那里,青粉相间,落在他的眼里如诗如画。

    “小心!”看她竟然要踩那把腿脚不稳的杌子去够晾在木杆高处的布料,谢重阳忙冲出来,恰好抱住她倒下来的身子,被她一撞两人跌进花丛里。枝叶婆娑的紫茉莉“喀嚓”一阵脆响,被压断了一大片,却也缓解了两人的冲力,加上喜妹及时撑住了地,才免了将他结结实实砸在地上。

    “小九哥,你没事吧?”她生怕压坏他手忙脚乱地要爬起来,不想裙子被他压在身下,挣扎之下再度跌进他怀里,将要坐起来的谢重阳又扑倒在地。

    他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道:“那杌子腿坏了,前天我就告诉过你。”

    喜妹脸颊晕红,“我,我忘了嘛,这两天就想着染布了。”

    八月的天湛蓝如洗,她羞红的脸在他眼前,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动人光芒,恍惚间他忘记身处何地,心神激荡下想也没想勾住她的颈吻她红润的唇,待她回应他又猛然惊醒,想要放开却被她缠住。

    喜妹心窝一阵酥软,懒懒地趴在他胸口,脸颊贴了他的唇,只顾得细细喘气。风声飒飒,他温润低醇的声音响在耳底,“喜妹,让人看见只怕要笑话于你。”

    喜妹脸颊滚烫,忙翻下他身体,又将自己的裙摆从他身下抽出来。谢重阳起身将她扶起来,喜妹看着被摧残的花枝,垂首惋惜道:“呀,可惜了。”

    谢重阳帮她把身上沾的草叶子拿下来,又扯了扯压绉的裙子,笑道:“这些花冬天最好都割掉枝子,来年自然长得更茂盛。倒是你,一想着织布染布,别的都丢到脑后去,这要是摔在花台上,看不把头摔破!”

    喜妹脸颊红红的,脱口道:“是呢,要是再摔傻了,那可就惨了。”

    谢重阳心口发紧,轻斥道:“胡说!”

    喜妹吐吐舌头,飞快朝他做了个鬼脸,忙跳出去捡掉了一地的帕子,又道:“你说我想着染布就把别的都丢到脑后去,才不是,我一心想的都是你呢。”说完却又不敢看他一拧腰跑进厨房去。

    谢重阳心头一颤,捏住衣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心里又甜又忧,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自处

    穿越锦绣田园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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