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是经济学。”

    对于兰特蕾娅的反应，芙莉娅一幅意料之中的表情。她慢慢地凑近兰特蕾娅，在不被兰特蕾娅反感的距离下指向第二页资料。

    “这些是在战争中能够获得经济效应的纵观点。”

    “经济效应？”

    这是什么，能吃吗？

    兰特蕾娅差点就把这句话补充上去了。

    魔王耐心讲解：“也就是说以上提出的要点，都是在战争中能够促进社会经济发展。”

    “胡扯！战争哪有什么意义！人一旦死了，留给剩下活着的人除了悲痛与仇恨之外还能有什么！明明就是你们魔族想要侵占伊洛艾希斯帝国，还在这里找借口！别以为我很好骗！”

    不不不你真的很好骗。

    夹在两人之间的夜盺如实想着。

    就你这智商，我能骗你上床至少十三次，每次都不同花样。

    “时隔百年再次迎来死伤无数的战争，是你们帝国在五年前率先挑起的，我也没必要给你们找借口。”芙莉娅摇了摇头：“战争说白了就是人类与魔族之间为了一定的政治、经济目的而进行的武装斗争。如果没能取得期盼的结果，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冒着死亡的风险去打仗？换句话说，谁都不想死，但有些事比生命还重要，不得不去做。”

    芙莉娅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不情不愿地接着说。

    “虽然这么说有点恶心，但决意发动战争的帝国前任王者确实有脑子。如果五年前帝国一方再不主动出击的话，且不说军队士气一蹶不振，贵族们会惶恐地准备逃命，平民也会对领导者失去信心。”

    芙莉娅指着资料上的列表，一脸严肃：“如此一来，一部分立场不坚定的人就容易被不怀好意的恶人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会不顾一切地发动暴乱。帝国的农业工业生产线随时都有可能破坏，各行各业陷入泥潭。恐怕在魔族进攻之前，帝国就会因为内乱而毁灭。”

    “哦，哦……”兰特蕾娅呆呆地点了点头。

    她根本就没听懂。

    但还是觉得魔王说的好厉害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

    芙莉娅默默捂脸，怎么可以这么蠢。

    成为人质的夜盺也表示心情无比复杂。

    前言收回，这妞我可以去骗上床骗一辈子。

    夜盺完全无话可说，虽然全程他也说不上话，但作为一个听客他还是有所心得。

    腹黑魔王与傻白甜勇者，如果这魔王是男的话，勇者估计会被……不行，这妥妥的是本子剧情。不对，就算魔王不是男的，只要她有心随时都能发展为本子剧情。

    “没事，问题不大，我早就做好长期教学的心理准备。”芙莉娅自言自语道。

    考虑到兰特蕾娅的智商，芙莉娅选择跳过相对过于详细第三页和第四页资料，直接指着第五页上面的图表细心解释道：“这是伊洛艾希斯帝国近些年来的生产总值数与人口增长数，在五年前的战争开始后，同比过去数据有着飞跃的上升。”

    “……我不信。”

    “乖，听我把话说完，我没有骗你。你看，这里我有详细的资料做注解。”

    “……战争明明死了很多人。”兰特蕾娅用力咬牙，她无法认同芙莉娅的观点，无法理解，她喊道：“无论是昨日的边境战争，还是五年前的圣战，大家都死了！你告诉我，既然战争会带来死亡，又怎么会有人口反增的道理啊！”

    芙莉娅轻轻叹气，低声道：“战争造成无数死伤，按照这个逻辑一般来说是没错。不过，对于魔族与人类来说并非如此。在五年前的战争前——虽说这数百年来人类与魔族不断发生大大小小的战役——但人类的主要死因是内乱和饥荒。”

    “……”

    兰特蕾娅无法反驳这点。

    在她被送到圣职教会之前，她亲眼目睹过人们为了争夺一个面包将对方打的头破血流。

    穷人们最大的梦想不是自力更生，靠着勤劳的双手去获得食物与金钱，而是到贵族区去乞讨。哪怕被宪兵打的面目全非，只要能够换来一餐饱饭就值了。

    所有人对未来的生活抱有绝望，想着反正迟早会被魔族杀光，能混过一天是一天。

    这样的风气一直持续着，到了后来饿死的人越来越多。为了活下去，被逼到绝境的人不顾自身实力上的差距去袭击贵族，最后被贵族轻而易举地杀死。

    芙莉娅观察着兰特蕾娅表情变化，缓缓说道：“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内乱隐患不断，饥荒天灾连连。贵族的孩子们有着良好的物资为他们的修炼做基础，穷人家的孩子就算是有天赋异禀的，也会为了家庭生计去做苦工，根本没机会成为人上人。”

    “最后，这些人也会死于非命。”

    “人类在不断地自取灭亡。”

    “……嗯。”

    兰特蕾娅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快哭出来似的。

    “好嘛，别哭。”

    看到兰特蕾娅泪眼婆娑的模样，芙莉娅这才没把更过分的话说出来。她本来还想说，就算是穷人家的孩子有能力成才，最后也一定会被污染成黑色，成为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伊洛艾希斯帝国死定了，没救了，打扰了。

    为了让兰特蕾娅稍微能够振作起来，芙莉娅说：“不过现在好很多了，因为内乱和饥荒这两个原因死去的人类，从战争开始之后降低了六成。”

    “为什么……是神明在见到魔族的残忍后，开始眷顾人类了吗？”

    “呵，神明吗……”芙莉娅冷笑，“要是祂们想帮人类的话，早就该帮了。贵族基本都别想活，圣职教会有一半人都得死。我就这么说吧，人口死亡率降低的理由很明显，最大的原因就是伊洛艾希斯帝国第十三代王者，亚尔特罗斯·阿尔维迪亚设立中枢机关。”

    兰特蕾娅不解地问：“先王……这跟中枢机关有什么关系？”

    “在亚尔特罗斯的指挥下，粮食多的地区将食物转移给粮食匮乏的地区，派遣帝国学士到达各个地区进行农业与工业上的指导，国家大力支持医学界。平民生病受伤后原本要去找光元素、水元素的术士进行治疗，而这些术士治疗收取的费用又高的吓人。大多数穷人只能小心翼翼地不受伤，不生病，即便是出问题了，也只能扛着，直到死去。”

    “在亚尔特罗斯的命令下，帝国学士们将能够治疗伤痛的药草指导给专业的人，促进医生这个职业兴起，因为疾病死去的人从而大大减少。”

    兰特蕾娅提起劲道：“你看！这不正是象征人类作为正义一方的代表吗！”

    芙莉娅沉声道：“因此亚尔特罗斯也触及到贵族与圣职教会高层之间的经济利益，在各种阴谋的交织下。亚尔特罗斯·阿尔维迪亚，一个合格的王，一个为人民着想的君主，最后死在边境都市·关都！”

    “现在，你还跟我说什么是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