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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贾赦第17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之贾赦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之贾赦第17部分阅读

    不是惹人笑话。”

    贾赦板了板脸,只说道:“谁敢笑话,我做什么,还要禀了他们知道不成了。”

    话儿一出,邢夫人又是害羞又是好笑,旁边的丫鬟婆子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正笑着,外头的小丫鬟们已是提着食匣进来了,一时正摆往桌上摆着,又有翠云领着人捧了食盒进来道:“这是琏哥儿遣人送来的。”

    贾赦只笑道:“他倒越发长进了。”

    贾赦话儿未落,翠云便将那食盒里的菜端了出来,贾赦看了一眼,见是一道蟹肉豆腐羹,一时只对着邢夫人笑说道:“如今这时节,可不正该吃这个,我竟忘了。”

    邢夫人闻言,也笑了笑,正要开口,谁知闻着这蟹羹的香气,无端犯起恶心来,头晕眼花,一时竟站立不住,唬的一屋的丫鬟婆子惊慌不已。

    贾赦见着邢夫人这摇摇欲坠的摸样儿,也不免失了面上血色,只忙忙的命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邢夫人略用了一口茶水,心头好受了些,又听着贾赦命人去请大夫,只对着贾赦笑道:“许是被风吹着了,喝盏温茶暖暖便好,何必请了太医来,白累人来这一趟。”

    贾赦因先前听说史家大老爷的事儿,又兼着贾珠日益病重,如今倒越发谨慎小心起来,只言说道:“让太医看看也好,横竖小心无大错。”

    邢夫人听了贾赦这话,虽觉着贾赦小心太过,但也不好逆了贾赦的意思去,只笑着应下了。

    待得请了日常的王太医过府,诊完了脉,这王太医既不开方也不下笔,便含笑着出了房外,对贾赦说道:“给贾大人道喜了,夫人这是喜脉。”

    不说邢夫人得知消息后,是如何的喜出望外,便是贾赦自己也有些欢喜的懵了,只看着邢夫人的肚子呵呵傻笑,倒看得旁人闷笑不已。

    且说王夫人邢夫人散去后,贾母懒懒散散的同赖嬷嬷说笑了一阵,打发赖嬷嬷离开了,方才和衣睡下了。

    才睡了一小会,贾母便被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给闹醒了,贾母眯了眯眼,只吩咐着在屋里给她打扇的小丫头道:“鸳鸯,你出去瞧瞧,外头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唤作鸳鸯的小丫头,方五六岁年纪,脸儿圆圆的,笑起来一团天真稚气,听了贾母的吩咐,鸳鸯只小声的应了一声,将扇子交给旁边的丫头,出去探看了。

    过了一会,鸳鸯方带了个管事媳妇,进了屋来,只朝着贾母回说道:“史家打发了人过来,外头的嫂子们不知老太太睡下了,方正说着呢。”

    贾母闻言便是一笑,只问道:“有什么事儿,这般急慌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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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恶讯贾赦教儿子

    说着,贾母便隐隐有些不安,面上的笑儿也敛了去,说道:“怎么不请了她们进来,让我见见。”

    那管事媳妇瞅着贾母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只恭敬道:“回老太太的话儿,史家来人说,史家大老爷怕是就在这几日了。”

    贾母一听,如闻惊雷,想着昔日情形,虽心中早有准备,仍不免伤心起来,只含泪道:“我这几个侄儿里,唯独大哥儿最沉稳聪慧,言行举止皆肖似我那兄长,怎料到,如今竟这般……”

    话儿未了,贾母已是泣不成声,泪珠儿滚珠子似的落了下来,底下侍立之人也皆掩面涕泣,难过不已。

    只是见贾母哭的悲天哀地,屋中众人皆怕贾母哭坏了身子,只忙忙的劝解道:“老太太也不必过于悲痛,这都是命里的天数。再者,如今虽说凶险,可凡事都有个万一,老太太且放宽些心,没准……又好了呢。”

    贾母听了这话,心里也略宽解了几分,将那泪水止住了,只长叹了一声,坐在塌上,默然无语。

    过了好半晌儿,才吩咐那管事媳妇道:“来报信的人儿在哪,请进来我见见?”

    一时传了人进来,只见着是两个白发苍颜的老妪,行动迟缓,颇不中用,贾母一见,越发不安,暗道着史家那边必出了大事,否则决不至遣这等人来。

    贾母刚开口欲问,外头忽有人进来,直直到了贾母跟前报喜道:“小的给老太太报喜,大太太有喜了。”

    贾母一听,喜上眉梢,心中的不安也淡去了,只吩咐身边的丫头去给赖大家的传话,要大赏府中上下。

    这传话的人儿还没出门,便又有婆子进来道:“二太太使人来说,赵姨娘又有了身子了。”

    贾母闻讯,愈发高兴,只命着丫鬟开了箱笼,亲取了绸缎药材出来,使人给邢夫人和赵姨娘送去,倒把那史家的两个婆子给忘到一边去了。

    还是那鸳鸯眼尖,瞧着那两个婆子立在一旁,手足无措,忙拉了拉那管事媳妇的衣袖,使了个眼色过去。

    这管事媳妇能在贾母院中任事,自是伶俐过人,只顺着鸳鸯的眼神一看,便会了意,忙引了那两个婆子出去吃茶。

    却说贾赦得知邢夫人有孕之后,喜出望外之余,却不免担忧起来。

    贾赦看得极明白,邢夫人历来便有些乖僻生硬的个性,行事也不大周全。

    虽说如今性情渐渐和软了,行事也有了改善,但这天生的左性儿,哪是如今这一年岁月便能更改了去的。

    再者,邢夫人如今有了身孕,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正经的嫡出。

    倘若是儿子,这袭爵的人虽说贾赦早定了贾琏,但邢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焉有不谋划的,可贾琏也不是那呆傻的,到那时候,只怕闹得合家不宁。

    如是女儿,贾琏自是无碍,可邢夫人才认了迎春到名下,便有了嫡亲的女儿,这亲疏二字,怎不教人议论纷纷,若再有什么小人,挑拨造言,邢夫人又不是圣贤,日积月累之下,只怕待迎春比书里更加不堪。

    想着,贾赦越发的愁眉苦脸,他素来便是个喜欢孩子的,贾琏和迎春固然好,但到底贾赦是半途接手,虽有从前的记忆,可一想着这是书里的人物,贾赦亲近起来总觉得隔着什么似的。

    如今邢夫人这个孩子,贾赦却觉得不一样,书里邢夫人是无儿无女的,这孩子不管从哪个方面说,都是他亲生的,喜欢还来不及,怎会有什么亲近不亲近的问题。

    眉毛皱在一处的想了好一会儿,贾赦才拿定了主意,邢夫人不是那心肠狠毒的人,瞧现在待迎春的摸样,倒也是真心对迎春好,日后便是有所疏忽,不说迎春不是那小性子儿的,他还看着呢,出不了什么事儿。

    可贾琏却不一样,乃是长子长兄,贾赦已是四十往上的人了,如今身体虽还算康健,但前头荒唐了那么多年,万一有个什么暗疾旧病,日后邢夫人她们,也只能指望贾琏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家宅和睦,还是以防万一,贾赦都得先做出些决断来,也免得日后生出事来,反倒教旁人看了笑话。

    于是,贾赦瞅着邢夫人睡下了,便出了屋来,一边打发人去给贾母报喜,一边却遣人去唤贾琏到外书房说话。

    贾琏正用了膳欲睡下,听得邢夫人有了身子,竟是连衣裳也不曾换,便要到正房探问。

    不料,刚走到院门前,便有小厮传了贾赦的话来,贾琏听得贾赦传唤,不觉打了个焦雷,也不寻着那小厮细问,只急忙往着外书房去了。

    到了外书房里,贾琏给贾赦请了安,略带着几分拘束,小心问着贾赦道:“父亲可是有事吩咐儿子?”

    贾赦看了贾琏一眼,只笑着问道:“我听人说,你如今是越发长进了,竟拢了些人作起木料石头的生意来了,这南货铺子才开张了几日,怕是账本儿还没填字呢,你又忙着这些去,也不怕两头都落了空去。”

    贾琏听着贾赦这话,哪不知贾赦话里的意思,只忙忙道:“父亲不知,如今京里时兴苏缎杭绸,我因前儿买米的事儿,在南边结识了几个人,便托了他们采买几船绸缎。这些木料石头原只是压仓用的,我瞧着倒比京里市卖的好,才想着倒腾一番,也顺道儿试试这里头的门道。”

    贾赦见贾琏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一笑,只叹着贾琏果然是个机灵会来事的,不过难免怕贾琏好高骛远了去,于是板着脸儿说道:“你倒想得巧,这铺子里的事儿还没料理清楚,便又分心张罗这些去了,我瞧着竟不像是能两全的,横竖这铺子给了你,我也懒管你怎么去折腾,只是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便好。”

    贾琏听着,虽知贾赦说的在理,但仍有些不乐,只回说道:“南货铺子里如今不过是些上货卖货的事儿,也不用我过去照管着,只月末查查账册便罢。上月里,我听着官面上的人说,南山那边似又要动工了,这营建之事历来最费木石,我才起心试试这买卖。”

    贾赦听贾琏这么一说,便皱了眉头,只说道:“这些巧宗儿,都有各家皇商管着,你参合进去做什么,平白得罪了人去。”

    贾琏听着,只分说道:“我又不夺了他们的买卖,不过转手挣些银子罢了,哪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贾赦一听,便是一声冷笑,只看着贾琏道:“你不夺别人买卖,可别人偏要针对你呢。咱们这样的人家,便是无事,还有人说嘴呢,更不用说旁的。再着,这土木上的事儿历来便是重中之重,倘或是一时出了纰漏,圣上动怒,这牵连的人,可就不只那几家皇商了。你瞧瞧京里的其他人家,每家每户的铺子产业都不少,可有哪家动了这土木的主意儿,也只你们这些年轻不知事的,才会起这样的心思。”

    听着贾赦这话,贾琏思量了一阵,也觉有理,想着自己忙忙碌碌这些天,竟是竹篮打水一场,不免垂头丧气,默不作声起来。

    贾赦瞧着贾琏那萎靡不振的摸样,不禁生出了几分无奈来,只叹了口气,拿了两本账册出来,对着贾琏道:“你既无事,便替我管管这家里的事儿,也学着些世路上的交际应酬,免得日后再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贾琏听得贾赦这话越发有些无精打采,这家里的内务有王夫人和邢夫人照管着,外头的交际多是贾政应酬着,两房又不曾分家,产业都是公中管着,贾琏便是替贾赦照管,也顶多管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儿,着实无趣。

    贾琏闷闷不乐的接过账册,顺手翻了翻,却不禁瞠目结舌,过了好一阵,才抬头看着贾赦道:“父亲,这账册……上……这些产业是怎么回事儿?”

    贾赦看着贾琏这吃惊的摸样,笑着摇了摇头,只淡淡道:“这些都是咱们房里的私产,如今你年纪也大了,与其由着你在外头无头苍蝇似的,胡乱折腾,毛毛慥慥的惹出是非来,倒不若让你学着料理这些正经产业为好,毕竟这些迟早都要交到你手上去。”

    听着贾赦这么一说,贾琏不觉动容,眼里也有些发热,只是他深知大房的情形,难免有些不解,只看着贾赦问道:“我以前怎么不曾听说咱们房里有这些产业?”

    贾赦暗自好笑,前几年大房当然没有这些产业了,依贾琏这挥金如土的个性,打饥荒还差不多,哪有闲钱置产业去。

    虽这样想着,可贾赦却不会照实说,只是冷笑道:“你成日东混西荡,到那听说去。再者,咱们房里有多少私产,还要四处宣扬不成?”

    贾琏浑身一震,想起以前自己作出的糊涂事,那些浪荡行径,脸上越发烧得厉害,一时面红耳赤,只呐呐道:“儿子不敢。”

    贾赦瞧见贾琏那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心下一软,放缓了口气道:“若不是瞧着你长了年纪,也知些事了,又兼着你母亲有了身子,我倒还想再看些时候,才提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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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史家邢夫人失言

    听着贾赦这么一说,贾琏越发有些不自在,脸上也红的厉害,他怎听不懂贾赦这言外之意,无非是怕他多心猜疑,才提前将这些产业交给他打理。

    于是,贾琏难免有些忸怩道:“儿子未曾料理过这些家务之事,倘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反而惹人笑话,倒是父亲掌着好。”

    贾赦一听,忍不住摇头一笑,只说道:“我能掌着几日去,到头来还不是要给你。若说料理不妥当,怕惹人笑话,这世上有几个是生而知之的,还不都是历练出来的。”

    说着,贾赦从贾琏手上拿过账册,只翻开摊在桌上,笑着指点道:“这几处田庄都是每三月送一次出息,这里头有半成要分赏管事之人,另外还要支二成出来,作修葺水利,铺路架桥的用度。至于这册子上的铺面,也大多租出去了,只是每半年遣人查看一次,瞧瞧经营情形,铺面好坏,倘若亏折冷落,也好收回来,另租了他人去。这些田产店铺的出息,除去咱们房里的用度,若有剩余,也不必存着,只尽着置买田地铺面为上。”

    贾琏听得贾赦说的井井有条,不免暗自畏服,他以前瞧着贾赦贪花好色,附庸风雅,从来是万事不理,何曾管过片刻世情家务?

    如今听贾赦这番嘱咐,竟是洞明世物,练达人情不说,更是近情帖理,处处皆有章法。

    贾琏心中百转千回,一时竟将往日那卖弄才干的心思都收了起来,只朝着贾赦笑说道:“这店铺还罢了,议定了租金,只前人去收便是。可田地却不同,非得遣妥当的人去照管着,里头操心的事儿也杂,我又不曾料理过,只怕压不住众去。”

    听得贾琏这话,贾赦笑的越发和软,贾琏打的什么主意儿,他倒看得分明,当下只没好气笑道:“何须你压了众去,凡事都有个专责的人,你只管总理查看便罢。”

    说着,便又告诉贾琏道:“如今管着田地的是王信,你若有不知的,只问着他便是。铺子这头倒无人经管着,你也不必问我,且看着办罢。”

    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贾赦见着夜色已深,方吩咐人提灯送贾琏回去了。

    且说贾琏出了外书房,怀里揣着贾赦给的账册,满心都在想这账册上的产业,生怕自己料理不当,出了纰漏去。

    一时一阵大风吹过,原本燥热的天,瞬间便凉了下来,映着灯火尚有几分朦胧的夜色,也阴沉的伸手不见五指,前头引路婆子提着的灯笼,一时也摇晃起来,豆苗大的烛火偏来倒去,映得人影树魄也摇摇起来。

    见着似要落下雨来了,那几个引路的婆子忙忙的停下脚步,对着贾琏道:“这灯不是明瓦的,若是下了雨来,只怕浇熄了去,哥儿不若在前廊底下歇歇脚儿。待我们取了灯笼拿了伞,再送哥儿回去。”

    贾琏被风一吹,也心有所感,瞅了瞅天色,只笑道:“你们拿盏灯给我,我趁着雨还没下,快步回去便是了,也省的你们劳动一场。”

    那几个引路的婆子一听,巴不得如此,只是碍着是贾赦吩咐的差事,这些婆子倒不敢擅作主张,偷了空去,一时默不作声。

    贾琏见着这几个婆子不敢吭声,哪有不明白的,当下只从其中一个婆子手中取过一盏灯笼,只笑说道:“父亲若问起来,自有我去说,必不叫你们担责便是。”

    说了这话,贾琏正要转身离开,后头忙忙的赶过来一个人,只上前笑说道:“哥儿原在这儿,倒叫我赶着了。”

    话儿未落,只听得轰隆一声炸响,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天空,眼瞅着暴雨将倾盆而至。

    贾琏打了寒颤,转身便欲寻地方躲雨去,却不料那后赶来的人递了把伞过来,只笑道:“我瞅着天不对,便带了几把伞赶过来,倒不想如今正用上了。”

    贾琏接过伞,提了灯笼一看,觉得来人有几分眼熟,细细一想,才记起是仿佛是贾赦身边的,好似前儿还掉了什么东西被他捡着了,只是他却不大记得名儿是什么。

    原来这来人正是翠云,今儿她倒不曾羞涩忸怩,见贾琏接了伞,翠云又递了个明瓦玻璃灯笼过来,只说道:“这灯笼不怕雨,也算亮堂,哥儿拿在手上,也不怕失脚滑倒了去。”

    说了这话,翠云又递了伞给那几个婆子,只叮嘱道:“如今天凉,又下着雨,你们送哥儿回去,也看着些路,别落了不谨慎。回来时也记着,别误了更,如今上夜的人都是严谨人,倘或被拦在外头,你们没脸是小,白挨了处置也不划算儿。”

    那几个婆子听得翠云这话,忙赶着说知道,绝不敢误了时辰去。

    翠云见状笑了笑,打着伞儿方又摇摇的回屋去了。

    却说次日清晨,邢夫人有身子的事儿,已是传的合家皆知,各房的亲眷都来瞧看,府中有体面的奴才也赶来道喜,迎春更是陪在邢夫人身边寸步不离。

    一时刚送了王子腾夫人出去,迎春也顺道同着元春过去给贾母请安了,邢夫人正歪在塌上休息,外头又忙忙的有人报道:“西廊下的五嫂子来给太太请安了。”

    邢夫人一听,只觉耳生,当下便皱了眉道:“这是哪房的亲戚,怎么我不大听说过?”

    王善保家的听见了,她最是个万事皆通的,只忙笑着说道:“这是芸哥儿的母亲,太太怕是忘了,前儿老爷还说过,这芸哥儿在学里最是个刻苦用功的,人也极聪明伶俐,将来必是有大出息的。”

    听着王善保家的这话,邢夫人倒想起来了,只笑道:“可是老爷吩咐送礼的那家,我倒记起来。”

    见王善保家的点了头,邢夫人不免笑说道:“老爷口上说谁都是出息人,只除了咱们家琏儿。可怜琏哥儿这样能为的,见了老爷竟能唬飞了魂去。”

    话儿说出口来,邢夫人才觉得有些失言,只忙忙的一笑,方又问着王善保家的道:“怎么不请了这芸哥儿母亲进来?”

    王善保家的一听,忙打了帘子出去,不过盏茶工夫,便领了个穿着青缎褙子的中年妇人进了屋来。

    邢夫人想着这贾芸的出息,又忆起往日曾听过的传言,一见那妇人欲行礼,邢夫人忙命了人扶住,只对着那妇人笑道:“都是自家亲戚,讲这些虚礼作什么,没得疏远了去。”

    邢夫人这边陪着女眷说话,那边贾赦也少不得应酬一二,打发了几个旁亲近族,贾赦翻了翻书,忽想起一事来,只忙传了林之孝进来,只问道:“这史家大老爷不好,这史家可还有其他事儿没有?”

    林之孝想了想,只说道:“倒没旁的事儿。只听说因史家大老爷无子,史家的二老爷三老爷,都在为袭爵的事儿上下奔走,倒把这史家大老爷给撩到一边去了。”

    贾赦听得一惊,只问道:“有这样的事儿?这史家未免也太不成样了。”

    林之孝听了,只笑说道:“老爷不知道,这些年里,史家很有些比这更不成样的事儿,只是老爷不问,底下人碍着老太太,也不好多说,毕竟都是别人家的事儿,再有闲心,也管不了儿。”

    贾赦听得一叹,只是想着史家是一门两爵,如今为袭爵的事儿闹起来,也着实有些费解,只问着林之孝道:“史家二老爷如今现袭着忠靖侯的爵位,这何人袭爵倒也不干他的事儿,这般又是为何?”

    林之孝闻言一笑,只分说道:“老爷不知,这史家二老爷倒打的一副好算盘,他见着史家大老爷无后,便提了主意,要把自己的幼子过继了去,也好为史家大老爷续些香火,日后这史大姑娘出嫁,也能有个依靠。话儿虽说的好听,可明眼人一瞧,便知这二老爷是冲爵位去的。”

    听得林之孝这话,贾赦不免挑了挑眉,只笑道:“便是冲爵位去的,可这理儿却也没差。”

    林之孝听了,只笑道:“可不正为这理字,若说两家都有子孙,这袭爵的事儿,倒好说,呈了名字上去,让圣上裁断一番,到时候两家也不伤和气。可偏这史家三老爷现今膝下犹空,若依了这过继的主意,岂不是自断了后路,于是便说该兄传弟才公道,只为这事,一家子都成了仇人似的,半点骨肉之情也不顾了。”

    贾赦听见了,不免也有些触动心事,只勉强笑了笑,又发问道:“这史家大老爷虽说病重了,可史家大太太还在,这事儿怎么也该经问她才是。毕竟不管何人袭了爵,这孤儿寡母的,该如何照看着,也得有个章程才是。”

    林之孝闻言,也说道:“何尝不是这个理儿,前些天里,我倒时常听人说,这史家大太太有些偏着史家二老爷,毕竟这承继香火的话儿在理,日后史家大老爷若是去了,也能有个摔盆起杠的人儿。只是这些天,不知怎么回事,倒不曾再听说这史家大太太说了什么话,偏向谁去了,许是因为史家二老爷和三老爷争得太厉害,这史家大太太再怎么也得避讳一些,免得伤了彼此情谊去。”

    邢夫人得信难贤惠

    贾赦一听,倒也觉得林之孝的话儿有理,毕竟这史家二老爷和史家三老爷再怎么争的厉害,也是史家大老爷的弟弟,这史家大太太有所顾虑也正常。

    只是贾赦忽又想起,史湘云是襁褓之间父母双亡,这史家大老爷如今病重,若是没了不稀奇,可这史家大太太,倒不曾听说有什么隐疾暗病,想来这里头因是另有一番文章。

    这么一想,贾赦心中百转千回,一时竟默然无语起来。

    见贾赦不语,林之孝又笑道:“依我说,这史家的事儿,老爷只当不知就是了。史家的三位老爷都是老太太的亲侄儿,任凭谁得了这爵位,都和咱们家疏远不了。”

    贾赦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带着几分迟疑道:“话虽是如此,可若闹的太不像了,到底不好。”

    林之孝笑了笑,心中明白,只笑说道:“这一时也不好说,到底是嫡亲的兄弟,想来再闹也不至于那地步去。”

    说着,林之孝压低了声音,朝着贾赦小心道:“这事倒罢,横竖与咱们府里不大相干。若说起来,前儿老爷让小的去打听的那事儿,如今才要紧着。”

    听了林之孝这话,贾赦心中一震,只忙不迭的追问林之孝道:“可是查出什么来了?”

    林之孝叹了一口气,只说道:“老爷吩咐的事儿,小的命人在府里府外查访了数月,总算是查出了些许蛛丝马迹来。”

    说着,林之孝起身往外头看了看,才坐回身来,对着贾赦分说道:“二太太的有个陪房周瑞,因管着春秋两季的地租,这几年倒发起来了,偷置了田地不说,如今还养起外室了。先前府里的人都以为他在租子上动了手脚,才得了这些好处,可仔细算算,周瑞置的产业,倒能抵了两季的租子去,周瑞再怎么能搂银子,一时也弄不下这么钱财来。这么一算,难免有人好奇,便去问了这周瑞,可周瑞却说他女婿是开古董铺的,家财万贯,孝敬他们些银子也在理。”

    贾赦听到这儿,忍不住冷哼道:“孝敬?女婿再孝敬,也没有替岳父养外室的。”

    林之孝也是一笑,只说道:“可不是这个理儿,后来有人去外头打听了,只说这周瑞的女婿是开古董铺的没错,可却仗着他岳父的关系,时常在京里替人揽事,想来这银子是孝敬的没差,可却不是这周瑞女婿给的。”

    说了这话,林之孝瞧着贾赦眉头皱成一团,又忙忙的笑道:“如今这事,说来也巧,小的命人盯了这周瑞好些时候,也没查出些不对。倒是府外的人传了消息来,只说这周瑞的女婿时常同些泼皮往来,其中便有那放贷谋利的。这么一来,这里头的事儿,倒也能串起来了。”

    贾赦摇头笑了笑,只淡淡道:“话虽如此说,可一无实证二无口供,这空口白话,任谁也不会信的。”

    林之孝一笑,忙说道:“小的如何不知这些,如今已是命人沿着这几人细查去了,想来再费些时日,便能弄个水落石出了。”

    这里邢夫人与贾芸母亲五嫂子闲说了些寒温,不免把话儿转到了贾芸头上,邢夫人只笑道:“倒不知芸哥儿有什么谋划没有,打算何时下场应试?”

    五嫂子笑道:“学里的先生说了,明年让芸儿去试试,好坏都有个底儿。”

    邢夫人听得贾芸母亲这么一说,哪听不出其中的夸耀之意,不免抚了抚肚子,笑说道:“日里老爷常夸着芸哥儿有出息,想来博个功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日后说不准还能檀宫折桂,咱们满府都得沾了芸哥儿的光去。”

    贾芸母亲一听,禁不住笑道:“他一个毛孩子,哪当得起婶子这话,婶子说笑了。”

    说着,又忙不迭的奉承邢夫人道:“倒是婶子肚里的孩子,将来必是有大出息的。”

    听了贾芸母亲这话,邢夫人微微一笑,眼波流转,说不出的温婉和气,只笑着正要开口,外头忙忙的进来一个婆子,只递了封信来道:“舅爷舅奶奶托人捎了封信来。”

    邢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了信,也不打开来看,只朝着贾芸母亲说道:“前儿老太太还问起你们家呢,说都是族里的老亲,日常怎么不进来走动,可是咱们府里有得罪之处?”

    贾芸母亲听了,只忙忙道:“哪敢当老太太这话儿,我们也常记挂着老太太和太太,只是平日无事,也不大好往府里来。”

    邢夫人听得一笑,也不言语,只伸手取过一盏茶来,低头品了一口。

    那贾芸的母亲见了,深怕说错了话,正欲描补一番,只听得外头又有丫鬟来禀说道:“老太太使了人来叫老爷过去呢。”

    邢夫人皱了皱眉,放下茶盏,只问着边上的管事媳妇道:“老爷如今在何处?”

    王善保家的忙忙的笑回道:“先前我听人说好似在外书房里同人议事,如今倒不知道了。”

    邢夫人闻听,心生不悦,只没好气道:“既是在外头议事,怎么到里头来找人,这些丫头竟是越发没规矩了,合该打发出去几个才是。”

    王善保家的一听,便知邢夫人又犯了左性子,本欲劝几句,可见着贾芸母亲在屋里,不免心生顾虑,一时只低头不语。

    那贾芸母亲也是个知事理的,听了邢夫人这话,倒觉出些意味来,只匆忙起身告辞了,邢夫人挽留了几句,便命人送她出去了。

    见着贾芸母亲出去了,邢夫人方才漫不经心的拆了信,只略扫了一遍,脸色便沉了下去,拿着信纸一言不发。

    王善保家的瞧见了,心里隐隐猜着几分,只忙上前笑说道:“舅老爷这信里写什么,教太太这般愁眉不解的?”

    邢夫人冷笑一声,只瞧着王善保家的气说道:“还能写什么,无非是哭穷讨银子的老话儿?哪天不写这些了,才教人不解呢。”

    王善保家的听了,只笑道:“既是这样,太太打发人送些银子过去便是了。太太如今有了身子,比不得往常,何必同他们置气,万一气伤了身子,可是了不得儿。”

    邢夫人何尝不知王善保家的说得这理儿,只是她一想着娘家那些兄弟姐妹,便心里不自在,姐妹还好,出不出嫁,也不过养在家里,费些银钱罢了。

    可那两个兄弟,着实教人发愁,没个出息的不说,竟一个赛一个不像话,不曾给她长脸不说,还争先恐后的折了她的体面去。

    邢德全不长进,还可说年纪小不懂事,但那邢忠,都已是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竟仍管着她伸手要银子,眼里只有钱财,何曾体会过她的难处。

    邢夫人越想越气,只拍着桌子道:“送什么送,这银子又不是大水冲来的,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儿,给他们除了招埋怨,还能得什么?”

    发了一通火儿,邢夫人略觉得心头舒服些了,一时也不愿再提这事,只朝着王善保家的吩咐道:“你打发人出去找找,给老爷带个话儿去,省的老太太不高兴。”

    王善保家的忙应下了,打发个婆子去了,方寻着话儿来哄邢夫人高兴,说了几件寻常笑话,见邢夫人眉头舒展了,王善保家的又趁机说道:“我倒有个事儿要同太太说呢,昨儿赵姨娘使人送了二十根络子来,托我呈给太太。那样式花色,竟挑不出一丝不好来,倒不成想她还有这般手艺。”

    邢夫人微微一笑,只淡淡道:“她倒是个有心人。”

    说着,邢夫人又看着王善保家的,笑问道:“我听说她也有身子了?”

    王善保家的笑着点了点头,只说道:“可不是,我听说老太太昨儿刚抱了三姑娘过去,赵姨娘就查出喜脉了,着实是有福气。”

    邢夫人笑了笑,只吩咐王善保家的道:“既是这样,你待会送份礼儿过去,替我道声贺儿。”

    话儿才出口,外头的丫鬟便打了帘子道:“姨娘们来给太太道喜了。”

    邢夫人一听,脸上的笑容便敛去了,只淡淡道:“请她们进来罢。”

    话儿刚落,十来个穿绸着锦,簪花戴柳的女子便进了屋来,只朝着邢夫人行了礼儿,便围着邢夫人奉承起来。

    邢夫人虽是个贤惠能容人的,可见了这些姬妾,却也难免心里不自在,那些讨好的话儿,竟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随口应付着罢了。

    若是往常,那些姬妾见了邢夫人这般模样,早早便告辞回去了,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竟跟没看见似的,一味说笑不止。

    邢夫人也不是蠢人,哪不知这些姬妾想得什么,无非是瞧见她有了身子,如今也想得个盼头罢了。

    若是从前,邢夫人也乐得贤惠一二,反正贾赦是好色惯了,与其被那些没眼色的下贱种子拢了去,倒不若便宜这些懂规矩知进退的。

    可现今儿,许是贾赦年纪大了,也不大爱往这些姨娘屋里去了,反倒和邢夫人亲近起来了,夜里虽有时分床寝宿,但日间却多同食相伴,时日一长,邢夫人竟有些贤惠不起来了。

    叙闲事王夫人叹气

    见着邢夫人神色越发倦怠,这些姨娘最是伶俐知人心,心里也极明白,一时倒把那奉承的话儿给停住了,只陪笑着转了话头道:“怎么不见二姑娘过来?”

    邢夫人淡淡笑了笑,只说道:“先前王家太太来了,我让迎春过去领个路儿,想来也快回来了。”

    那几个姨娘一听,只忙忙的笑道:“原是这样,我们还以为二姑娘不曾过来瞧看太太呢,可见是我们糊涂了。”

    邢夫人听得一笑,这些姨娘糊涂是假,话里有话是真,当下眉目一转,只笑道:“你们不提,我倒混忘了去。怎么你们这会儿才过来,先前赖嬷嬷来时,还问了几句呢?”

    那些姨娘原是想挑拨邢夫人几句,让邢夫人生出些嫌隙之心来,怎知邢夫人不理会不说,这话里竟隐隐敲打起她们来了。

    一时倒教这些姨娘尴尬非常,只勉强笑说道:“原是早先便该过来。只是想着太太如今有了身子,正是天大的好消息儿,与其零散着来,扰了太太清净,倒不若约齐了一并过来,故而来迟了。”

    邢夫人闻言一笑,只说道:“我说着呢,今儿人怎么来得这么齐整,原是约好了的。”

    话儿刚落,外头帘子一动,丫头们细声细气的禀报道:“老爷回来了。”

    贾赦一进屋,满屋子的莺莺燕燕便围了过来,贾赦闻着浓浓的脂粉香气,禁不住略皱了皱眉。

    邢夫人瞧在眼里,只忙忙的起了身来,笑问贾赦道:“老爷去哪儿了,老太太刚才打发了人来唤你过去呢。”

    贾赦闻言,不免忖度了一番,只笑说道:“我知道了。”

    说着,又嘱咐邢夫人道:“我已经吩咐话儿下去,让他们挑几个年长有经历的嬷嬷进来侍候,你且看看,有无可用的。若是没有,我明儿再打发人另请去。”

    邢夫人听了,不免扑哧一笑,只温软道:“哪用再添什么人进来,这府里这么多嬷嬷,何尝没个可心得用的。”

    听得邢夫人这么一说,贾赦只笑了笑,又嘱咐邢夫人道:“重阳节的礼儿,我已叫管事备去了,你只管着静养便是。”

    见邢夫人点头应了,贾赦笑了笑,方往贾母院里去了,从头至尾竟没同那些姨娘说过一句话儿。

    瞧着贾赦对邢夫人温言软语,千般关心,万般嘱咐,纵是这些姨娘里再规矩本分不过的,也不禁心头生出些许酸楚来,以色事人者,色衰爱弛,如今她们还没到年老色衰的年纪,便已被贾赦冷落了去,更不知日后是何等凄凉光景。

    转眼进了九月,邢夫人的肚子渐渐开始显怀了,行动也不大方便起来,自然是不宜管家理事了。

    只是邢夫人这一交权,倒教贾母犯了难,这满府的事儿总不能都交托给王夫人料理着,不说王夫人能不能照管得过来,单前儿出的那些事,贾母心里还膈应着呢。

    可贾府里除去王夫人,也寻不出人来了,总不能让姨娘管家,或是贾母亲自出面罢,没奈何,贾母只得将管家的权儿又给了王夫人去。

    只是贾母这回却多了些心眼,不但让几个素来体面能干的管事媳妇帮衬着王夫人,私下里还让几个耳神心意盯着府里各处,以防万一。

    王夫人虽重新掌了权,但处处皆有人掣肘着,难有称心如意的时候,若是旁人,少不得为这置气。

    好在王夫人最是个天真烂漫的,倒也不曾计较这些,每日点卯理事完毕,不是去瞧看贾珠病情,便是往贾母院里说笑,偶尔还去看看邢夫人,任谁都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这日里,贾赦正打衙门回了府,刚巧走到院门前,便被人撞了个满怀,贾赦定了定神,抬眼一看,撞着他的不是旁人,竟是他屋里的姬妾。

    贾赦也不曾多想,只随口道:“怎么也不曾看着些?”

    那姬妾羞的面红耳赤,只细声细气道:“都是奴婢不好,一时走急了,倒不曾见着老爷过来。”

    说着,便不禁抬眼看来,眼里波光潋滟,说不出的楚楚可人。

    贾赦愣了一愣,还未说话,王善保家的领人出来,瞧见这情状,便忙不迭上前道:“老爷回来了,太太正说有事儿要问老爷呢。”

    贾赦听着王善保家的这么一说,也不遐多想,只忙往着屋里去了。

    见着贾赦去远了,王善保家的瞧着那姬妾冷笑两声,只阴阳怪气道:“哎哟,我的姨奶奶,可得小心些,也是今儿撞到了老爷,倘或是撞到别的什么人,哪可就白担了冤枉去,岂不委屈。”

    却说贾赦进了屋,只见得邢夫人靠在软榻上,正陪着迎春赶棋子儿。

    瞧着贾赦进来了,邢夫人不免扔下棋子,笑说道:“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提了一句,老爷就回来了。”

    贾赦闻言一笑,只问着邢夫人道:“今日可好些了,太医开的药可用了没有?”

    邢夫人含笑道:“倒好些了,药也用过了。”

    贾赦又笑说道:“今儿外头送了些鹿肉熊掌来,我想着你这几日胃口不大好,便让他们都留着,做几道你喜欢的菜肴送上来。”

    邢夫人忙笑说道:“哪用如此,先前只是口里无味,今儿老太太送了几瓶花露来,我略用了些,如今已是大好了。”

    贾赦不置可否,只随口问道:“可遣人去答谢过了?”

    邢夫人笑道:“怎么没有,去的是翠云,回来还说,老太太赏了她一件衣裳,两样首饰,可算是去着了。”

    听了邢夫人这话,贾赦点点头,又问着迎春道:“怎么今儿没去上学?”

    迎春手指缠着衣带,只说道:“今儿先生有事,故而下学的早。”

    贾赦瞧着,迎春虽仍有些拘泥之态,

    红楼同人之贾赦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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