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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贾赦第18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之贾赦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之贾赦第18部分阅读

    听言语,已胜出原本许多了。

    贾赦笑了笑,只又说道:“身边的人可如意,丫头婆子们听话不听话?”

    迎春脸儿一红,半晌儿才答道:“都好着,并没什么不如意的。”

    这边贾赦正和迎春说话,那边儿王夫人也在同周瑞家的商议着。只听得周瑞家的陪笑着道:“昨儿老爷歇在周姨娘屋里,并没去赵姨娘那儿。”

    王夫人端起茶盏,漫不经心的一笑,随口道:“如今赵姨娘的身子越发重了,也不大好服侍老爷,周姨娘是个妥帖人,有她侍候着,我也能稍放些心下来。”

    周瑞家的听着王夫人这话,不免心中生疑,只是一时不好询问,只忙笑道:“今儿我去给宝玉送东西,正好瞧见了三姑娘,还是老太太会照管着,那摸样儿竟跟画上的玉女似的,别提有多喜气了。以前赵姨娘养着那时候,三灾六病的,瘦得一把柴似的,哪及得上今日半点儿。”

    王夫人挑了挑眉,只淡淡道:“三姑娘原就没什么病症,小孩子家体弱,调养些时日,自然便好了。”

    说了这话,王夫人又状似无意的问道:“我恍惚听人说,老太太时常使人送东西给赵姨娘,你可听见没有?”

    王善保家的闻言一笑,只忙不迭的说道:“我倒没听着这话。只是听老太太屋里的老嬷嬷说,大太太这几日胃口不大好,老太太差使人送了不少药材补品过去,想来,许是顺便也给了赵姨娘些罢。”

    王夫人摇头道:“这我也听说了,但不只这个缘故。”

    周瑞家的低头迟疑了一阵,方抬头笑说道:“旁的倒真没听见了。不过,这送东西得东西,原也是常事,保不定老太太是瞧在三姑娘的面上,才送些东西给赵姨娘罢了。不怕太太怪我冒撞,论理,这些东西都是老太太自个儿攒下的,给谁都没话说的。”

    王夫人听了,不免点头叹息,只说道:“这话说的很是,和我心里想得一样。只是元春和宝玉都养在老太太身边,我虽知老太太待他们必是没差儿的,可这心里难免悬着。宝玉还小,不知事,元春性子又不大稳重,老太太再是疼惜,难免隔了一层,倘或比较着什么,分出了厚薄来,倒教我没处说去。”

    周瑞家的一听王夫人这番忧虑的说辞,心里不觉也伤感起来,拿帕子抹了一回泪,才又说道:“大姑娘和宝玉都是太太养的,太太心疼也是难免的事儿。只是我瞧着,老太太也不是那分厚薄的人,旁的不说,只看宝玉就知道了,老太太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当真当作宝玉看待着。”

    王夫人一听,越发叹了气,只伤心道:“宝玉还罢,他是有个来历的,老太太不疼他能疼谁去。我如今忧的却是元春,老太太待她虽好,可如今有了二姑娘和三姑娘,难免分了心去,这孩子素来便没个心眼,若是有那心坏的,不听吩咐不说,还起心欺负她,只怕着老太太未必能知道。旁的不说,单去年大老爷为什么发卖二姑娘身边的丫头婆子,还不是拿那起子没眼色的,欺着姑娘家面皮儿薄,成天儿生事闹鬼。当日二姑娘是何等委屈,如今只是想着保不定元春也受了这些苦楚去,我这心里便如刀割一般。”

    泪难收悲喜两房事

    周瑞家的听得王夫人这话,难免意外,只是一想着贾珠的事儿,心头倒略明白了几分,忙笑道:“太太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多心了。大姑娘又不是那小孩子,哪会由得人欺负。再说着,如今大姑娘虽天真烂漫,但也快到论亲的年纪了,太太与其担忧老太太厚薄了去,倒不若预先防着些。”

    王夫人听了周瑞家的这话,正触着心头一件大事,直直得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遇着事儿,难免多想一些。罢了,且不说这些,珠儿今日可好些了?”听着王夫人提起贾珠,周瑞家的不免低下头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方说道:“听那些丫头说,珠哥儿如今越发懒散嗜睡了,太医只说调养着,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我想着,太医既没说不好,想来因也没什么,只吩咐那些丫鬟小心侍候,若有什么,便禀过来。”

    王夫人一听,便由不得要滚下泪来,伤心之处,直教人笔端难绘。

    周瑞家的见了,心里也不禁感伤起来,陪着王夫人落了一回泪,方强笑着说道:“对了,今儿柳太太使人送了东西来,给老太太请安时,还说要见见咱们家大姑娘呢。只是不巧大姑娘上学去了,倒不曾见着,柳太太备的礼儿老太太倒是帮着大姑娘收下了。”

    王夫人一听,神色便是一变,只忙问着周瑞家的道:“柳太太可还说了什么没有?”

    周瑞家的思量了一番,只摇头道:“倒不曾听说别的。不过恍惚听柳太太差来的婆子讲,这几日他们家里的老太太不大安,柳太太日里极是忙碌,竟是连他们家老爷纳妾的事儿都没空管。”

    且说贾赦问了迎春几句话儿,刚欲换了衣裳用饭,那边儿贾母便遣人来唤了他过去。

    到了贾母院里,一进屋,贾赦便见着贾母坐在塌上,满脸泪痕,气喘不定,极是伤心难过。

    贾赦进来时,贾母正拿着帕子擦泪,一进贾赦进来了,脸色便沉了下去,只气说道:“如今我是老了,越发讨人嫌了,外头闹的满城风雨,也没人来知会我一声。也罢,如今你们都成|人了,为官做宰的,也不听我的话儿了,我索性离了这府里去,大家都落个干净。”

    听着贾母这话,贾赦怔了怔,寻思了一遭,实在想不出贾母这火气打哪来的,只匆忙问道:“母亲这话从何说起?”

    贾母一听,越发生气动怒,当下只咬牙冷笑道:“从何说起,你说是从何说起,你这样儿倒装的好,若不是外头都传遍了,我还真当你不知道呢。”

    贾赦越发摸不着头脑,只忙说道:“母亲这话,儿子如何当得起。”

    贾母听得贾赦这话,脸色越发阴沉下去,只看着贾赦冷冷道:“当不起,你有什么当不起的。我是瞧明白了,你如今作了官,越发长了本事,有体面了,自然也瞧不起往日的亲戚了。我还没闭眼呢,你就这样儿装腔作势,想来是连我也一并瞧不起了。罢了罢了,我也不含怨说这些没用的话儿了,只回了金陵去是正经。”

    听贾母提起往日的亲戚,贾赦心里隐觉了几分,再见着贾母口说要回金陵去,贾赦越发添了几分不自在,只分说道:“母亲这是说哪的话儿,儿子实不知母亲为何事生气,并非装腔作势。”

    贾母冷冷扫了贾赦一眼,看贾赦的神情,不似有假,心下不免纳罕,方才略压了压火气,恨恨道:“说哪的话儿,还有你不知道的。史家如今闹腾成什么样儿了,我就不信你这个通政司老爷不清楚?小门小户出个官儿,还知道照应些乡里呢。你倒好,不理会不说,竟还瞒着我不让知道,史家闹翻了天,与你有什么好处,死了都没脸见祖宗,几辈子的交情,就这样不值,你也太不成样儿了。”

    贾赦闻听贾母这话,心头一时不平,不免也置了气,只忙道:“老太太这话说的,儿子如何敢瞒了老太太去。只是这史家的事儿,到底是他们家的内务,咱们家也不好管去。再着,这史家如今闹的事儿,着实不成形状,母亲若知道,少不得生气动怒,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儿子的罪过。”

    贾母听了贾赦这分辨的话儿,一时倒略平了些怒气,只冷哼道:“你倒是想得妥当,什么话都说尽了,越发显出能耐了。你也该仔细想想,这史家和咱们家是怎样的交情,便是不好伸手管着,但瞧见了不是,说两句话儿提点一番,却也是该尽的心思。再者,从前你小的时候,也常同他们几兄弟玩耍,不说交情如何,单看在往日的情面,也不该不瞅不睬。”

    听了贾母这话,贾赦沉默了一阵,方才回说道:“若是其他事儿,儿子自是少不得相劝一二。可如今这事,老太太想来也知道了,儿子便是想劝也无从劝起,两边都是亲戚,劝谁都不大合适。”

    贾母皱了皱眉,看着贾赦冷笑道:“不大合适,由得他们两兄弟闹笑话,便合适了。我知道,你不想操这个心,便直说了就是,何必拿话来遮掩着,反倒教人看低了去。”

    贾赦闻言,不免无奈,又不能拂袖而去,只得耐着性子与贾母分说道:“老太太不知道,这事儿着实教人不好说话。这史家老大一病,老二和老三便争了起来,外头已是有了话儿,咱们家若再掺和进去,只怕更添了乱去。”

    贾母没等贾赦说完,便沉着脸冷言道:“如今已是这番景象,又能再添什么乱儿。再说着,都是一家子亲戚,有什么不好说话,若是你开不了口,我还能说上两句呢。”

    贾赦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只忙上前说道:“正为着是亲戚才不好说话儿。这爵位原是史家大老爷袭着,本该他的子嗣继承。如今他既无子嗣,打族中过继个孩子,继承香火,也是在理。只是这史家二老爷和三老爷这么一闹,便是有理也不公道了,毕竟过继还是承爵,都是他们史家的人,再错儿也是史家的事儿,这事任凭谁去管,都少不得落些埋怨,旁人还可说几句,咱们这些沾亲带故,替谁说话都不是事儿。”

    贾母听得贾赦这么一说,又见贾赦面色尴尬,一时心头倒略明白了几分,只缓了神色道:“你也不必说了,咱们家的爵位是你袭着,你慎重些也是常事。罢了,也是史家的人横不像,倒不管你的事儿。”

    见贾母如此说,贾赦越发不自在,只是不好说话,一时看着地上的影子默不做声。

    贾母见了,也知今儿这事着实误会了贾赦,只忙命了丫鬟拿了东西来,只朝着贾赦道:“你媳妇这几日不好,我替寻了些药材给她。你顺道替我给她带个话儿,只说我说的,让她不用过来请安了,安心养胎是正经。”

    贾赦忙应了贾母的话儿,接了东西,只勉强笑说道:“今儿我过来的时候,她已是见好了,担不得母亲这话。”

    贾母微微一笑,只说道:“有什么担不得的,她如今有了身子,凡事正该仔细些。”

    说着,贾母忽又想起一事来,只略皱了眉,看着贾赦道:“我听说,你这段时日也不大往旁人屋里去,可是那些姨娘不晓事,有什么不安分的?”

    贾赦一听,只是一笑,忙说道:“并没什么,只是如今衙门里事多,倒不曾想旁的。”

    贾母听了,略点了点头,只笑道:“原是这样,我还道着是你媳妇吃醋,可想想又不像,她最是个贤惠的,倒作不出这样的事儿来。你操心公事是好,可也不能太忘形去,这松一时紧一时的,难免伤了身子去。”

    贾赦忙诺诺的应了,只说道:“知道了,以后必小心着。”

    见贾赦应了,贾母又笑着嘱咐道:“你媳妇是贤惠人,可你那些小老婆里难保没有挑事的,她如今又有身子,说不得有顾忌不到的地方,你合该吩咐底下人看着些。倘或出了什么事儿,就是把一屋子的小老婆都卖出去,也熄不了这心头的火去。”

    话说,见着贾赦去远了,邢夫人又同迎春下了两回棋,才命人送了迎春回去。

    一时王善保家的又带着人端了燕窝来,邢夫人接了金丝琉璃盏,用勺子搅了搅里头的燕窝,只懒懒散散的抱怨道:“又是这东西,便是再滋补,再好,也禁不住一天几次的吃,倒比吃药还烦人些。”

    王善保家的听了,只忙说道:“太太这话说的,太太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为着肚子的哥儿也该多吃些。”

    邢夫人抿唇一笑,只略用了几勺,方笑问着王善保家的道:“你方才去哪儿了,怎么半晌也不见回来。方才我想起一事来,正想吩咐了你去办,却找不见人去?”

    听得邢夫人这话,王善保家的脸色变了变,过了好半晌儿,才勉强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刚才在门口遇着个人,一时多说了几句,方才过来迟了。”

    邢夫人略听出些不对来放下瓷盏,只歪着头笑问道:“遇着什么人了,可说来我听听?”

    邢夫人开心贾赦疑

    王善保家的撇了撇嘴,只说道:“还能有谁去,左右不过是咱们院里的人罢。太太不知道,方才我一出去,就见着方姨娘站在门口不动,我还道着她在发呆走神呢,谁知老爷往外头一过来,她就忙不迭装模作样的撞过去了。太太是没瞧见,那娇娇怯怯的小摸样儿,哎哟,我说出口来就觉着渗得慌。今儿亏得我瞧见了,用话儿引了老爷进来,倘或是我没瞧见,还不知那小妖精要弄什么鬼呢。”

    邢夫人听得王善保家的这么一说,略抚了下肚子,只淡淡一笑道:“有这样的事儿?”

    王善保家的听了,忙忙道:“可不是,依我看,都是太太平素待她们太宽了些,惯得她们都不知天高地厚了。一个个狐媚外道的,惯会在老爷跟前装可怜,道是非,前些年太太受得那些冷落,多半都是她们在中间挑唆出来的。如今见老爷待太太好了些,便又窜出来,花红柳绿的抓乖卖俏,不知又打了什么主意去。不怕太太嫌我多话,我实看不惯她们那些不成体统的样儿,妖妖调调的,没个正经不说,论起排场体面,倒比小姐还金贵些,着实没个成样儿的。”

    王善保家的原本因邢夫人不得势,与这屋里的姨娘多有宿怨,如今既抓着把柄,哪有不乘势在邢夫人跟前下话的。

    这添油加醋的话儿一出,不免触动了邢夫人的心事去,虽说如今贾赦待邢夫人越发体贴温柔,但前些年邢夫人所受的那些冷落,却也不是轻易便能抹去的。

    若说贾赦是一味糊涂,邢夫人自叹命苦也就罢了,可如今瞧着贾赦的行事,却不是那不分好歹的人。

    前头的作为,着实有些教邢夫人想不透也看不明,如今日子越好,心里就越发不安稳,生怕又过回了从前的日子去。

    邢夫人思前想后,只觉王善保家的说的在理,前头她被贾赦冷落,多半是这起子姬妾在中间调唆弄鬼,否则贾赦又不曾被人冒充了去,为何待她比从前不同了。

    要知道先前邢夫人待贾赦也是千依百顺,如今又不曾改变什么,若没个因由,贾赦怎会有这样的变化。

    邢夫人越想越气,因着贾赦不理她,贾母也不给她脸面,底下那些没脸没皮的小人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堂堂一个正房太太,过得日子还不如那些有头脸的管事媳妇去。

    邢夫人正欲发火,手掌忽而抚过高高隆起的肚子,邢夫人心里一动,微微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理她们作什么,如今老爷又不大往她们屋里去,想来也看明白了,是她们也罢,不是她们也罢,都与我不相干,何苦白得罪了人去。”

    说了这番话儿,见王善保家的似还有话要讲,邢夫人方又说道:“这几日怎么不见全哥儿,是不是又跑哪胡闹去了?”

    王善保家的闻言便是一笑,只忙不迭的说道:“全哥儿如今可规矩着,前儿我听全哥儿的人说,学里的几个先生还夸了全哥儿几句呢。”

    听得王善保家的这么一说,邢夫人不免好奇,只狐疑的看了王善保家的一眼,说道:“这事可是真的,别是你在外头听着那些小子胡说,转头又拿话来哄我罢。”

    王善保家的听着邢夫人似有不相信她的意思,顿时急了,只忙指天发誓道:“太太还不知道我,若是全哥儿在外头胡闹,我骂还来不及呢,怎会替他遮掩着。纵是从前那样天天说,天天骂,全哥儿还成天胡混不上进呢,若是我再瞒了太太去,全哥儿不是要上天入地的折腾出祸事来,到那时,太太岂有不知道的,我这张老脸也没处放了。”

    见着王善保家的急得满脸通红,邢夫人忍不住笑了,忙拉着王善保家的坐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等人。你跟我说说,全哥儿怎么变规矩了?”

    王善保家的方又眉开眼笑的说道:“太太不知道,前儿老爷打外头请了几个专教骑射的先生来,原是想着族中的子弟众多,单诗书一道,未免埋没了人才去,咱们家本是军功封爵,若是有于这上头有天赋的,经得先生仔细教导,说不准日后能再出几个将军来。哪知这教骑射的先生一来,在学里教了些时日,便选出了几个尖子来,细心教习兵书骑射,以备着日后应试武举,这里头就有咱们家全哥儿。如今全哥儿也不吃酒赌钱了,每日只锻炼骑射,向先生求教兵法,竟是把以往的习气都给改了。”

    邢夫人先是一喜,而后难免有些怀疑,只迟疑道:“这事可是真的?全哥儿真能改了去。”

    王善保家的忙说道:“当然是真的。咱们家全哥儿打小便聪明伶俐,谁人见了不夸着,若不是那些小人调唆着,胡闹了这么些年,只怕比着珠哥儿也不差呢。如今有老爷太太管束着,又有先生细心教导着,全哥儿少不得改了往日的习气去。不过说起来,也是这会子对了路了,往日咱们只想着让全哥儿进学里读书,倒没想到这武事上去,全哥儿本就是个喜动不喜静的,平日坐都坐不住,哪有闲心念诗书去,可这武事不一样,全哥儿没事还和人打猎射箭呢,这骑射什么的,不正和他的习性去。全哥儿原就喜欢这个,如今又得了先生夸奖,日后还能博个功名,全哥儿便是再老实,也能分出轻重来,自然不比以往糊涂了。”

    邢夫人听了,心下甚是熨帖,只忙笑道:“全哥儿若真出息了,我便是当下死了,也有脸见爹娘了。”

    说着,不禁感伤前事,一时心中激荡,忍不住落下泪来。

    王善保家的陪着落了回泪,叹了一口气,只劝着邢夫人道:“太太可别说这话,如今眼瞅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太太合该高兴才是,说这些话儿作什么?”

    且说,贾赦被贾母责骂了一通,心中不免憋气,这史家的事儿关他何事,他为了保住贾府不被抄,已是绞尽脑汁,夜不能寐了。

    难不成因为沾亲带故,他就得连其他三家一并挽救了不成,那他还不如提早丢开手去,醉生梦死的等着朝廷来抄家算了,这样好歹他还享受了一回,死了也不算冤枉。

    只是一想着,邢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贾赦不免又叹了气,他到底是个寻常人,忍不下这心去,再怎么为着自己的孩子,也得尽心尽力一把。

    至于贾母,贾赦暗自一叹,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有些古怪个性,日后这府里的事儿,自己多看着些,让贾母安心颐养天年就是了。

    贾赦想着,正出了贾母院子,忽听得门前有丫鬟道:“老太太方才叫了大老爷进去,赖嬷嬷早前便出来了,赖嫂子可是没遇着?”

    贾赦一听,便不由得皱了眉,他倒是给忘了,贾母再怎么也是一内宅妇人,便是再关心史家的事,要撒火泄气,也不该只找贾赦一个儿,贾政也当着官儿任着事儿,纵是贾母再偏心贾政,这明面上却是叫人没话讲的。

    可如今贾母只找了贾赦一个人过去,一开口就是贾赦瞒着她不让知道,要说瞒着贾母,这府里其他的人不也没说,邢夫人或许不知道,可王夫人和贾政,一个管家理事,一个在上朝做官,这史家的事儿,哪有不知道的。

    贾赦先前还以为贾母是关心则乱,可这么一想,倒觉出些不对来,他可是深知这府里的下人,搬弄是非,调唆生事是一等一的能耐,巴不得主家不和,他们好站在岸上捞好处去。

    贾赦从年前至今打发了府里不少人去,这些家生子,亲戚连亲戚,开发一个,就得罪了一群,只是碍着贾赦的脾气,不敢做乱罢了。

    可前儿贾赦因见着赖家势大,不免提拔了几个管事出来,分了赖家的权柄,说不得是赖家察觉出了什么,想着前头那些人的遭遇,生怕被贾赦处置了去,所以借着这事儿,在贾母面前卖弄口舌,看了贾赦笑话不说,还能借势压住贾赦提拔的管事。

    贾赦心里生了疑,一时倒也放缓了步子,只听着赖大家的道:“可听着我家嬷嬷说往哪去了没有,老太太今日可好?”

    那丫鬟笑说道:“先前听赖嬷嬷说给珠哥儿求了个佛像,如今想是往二太太屋里去了。老太太今日倒好着,只是方才说起史家大老爷,不知怎么又伤心起来了,几个嬷嬷劝了好一阵儿才罢了。”赖大家的听了,只说道:“既是这样,我便不进去了,你们小心侍候着。”

    一时又往着王夫人屋里去了,那丫鬟见赖大家的去了,正转回身来,忽见着贾赦立在门后,不由得一惊,只忙不迭的上前行礼。

    贾赦点了点头,只笑问道:“赖嬷嬷今儿又进府来了?”

    那丫鬟听得贾赦提起赖嬷嬷,心知先前同赖大家的说的话儿,都被贾赦听了去,不免担忧,只是又一想,不过是几句寻常话儿,并无不可见人的,一时倒也把那害怕的心思放下了,只说道:“赖嬷嬷今日进府来给老太太请安,先前老爷进来时,赖嬷嬷方才出去呢。”

    王夫人大惊贾赦怒

    贾赦听得这话,越发多心起来,只忙问道:“今日可是只有赖嬷嬷一人进来?”

    那小丫鬟只回道:“赖嬷嬷是同郑嬷嬷她们一道进来的,只是郑嬷嬷她们给老太太请了安,便往其他院子去了,倒是赖嬷嬷留在屋里陪老太太说了会话儿。”

    贾赦听得这话,思量了一番,正要发问,忽有人忙忙的打外头过来,只朝着贾赦便道:“老爷,不好了,宫里传了话来,只说圣上不好了。”

    贾赦骤然惊出一身冷汗,只厉喝道:“瞎了眼的狗东西,这是说的什么话,信不信老爷我剪了你的舌头去。”

    那人膝盖一软,不由得跪了下去,只磕头道:“小的不敢虚言,实是宫里传的信来,太医们诊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拿出个方子来,只说病来得急。”

    贾赦一听这话,自是知道再没有假了,惶恐不安之余,这心里竟生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来。

    寻思了一番,贾赦又想着,元春封妃时,这太上皇还在呢,许是一时凶险罢了。

    可转念一想,这龙椅做得好好的,有谁愿意禅让了去,若是为情势所逼,如今一无兵灾二无内祸,唯一让人深思的便是圣上的病情。

    皇权和性命,孰轻孰重?

    贾赦越想越不安,这圣上怕是真的病重了。

    不过几日工夫,圣上病重的消息便传得满城皆知了,一时间京中暗潮涌动,不说朝中权贵的门庭前是如何车水马龙,便是贾府这样败落了的人家,也多了不少亲朋故友上门来。

    京里的百姓更是了不得,一时猜测着皇帝的病情,这个说:“怕是了不得,只怕好不了。”

    那个说:“不一定,只是一事凶险罢了。”

    这边口舌还没争定,一时那边又说道继位的人选去,这个说:“太子虽被废了,但到底是嫡长子,名正言顺。”

    那个又道:“三皇子手握兵权,刀山火海里杀出的本事,太子已是废了,哪争得过。”

    旁人道:“三皇子远在西疆,等赶过来,只怕也晚了,废太子也不成,先天便输了一成。这京里的皇子很有几个,旁人说了都算不得数儿,只有那圣旨上写明了的才作数呢。”

    外头这些风风雨雨,倒不关贾府的事儿,上门的亲朋虽多,可无论他们怎么旁敲侧击,贾赦都不理会,只扯着话题,说些风花雪月。

    反正贾赦的名声在外,最是个贪花好酒,不务正业的,至于什么朝堂,什么传位,哪有丝竹管弦有说头呢。

    在贾赦这儿碰了壁,这些人少不得迂回行事,寻着贾母或贾政说话,可贾赦先前因史家的事儿,很吃了一回亏,如何会不防着。

    这日里,王夫人正在房中午睡,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刚睁开眼睛,便见着周瑞家的打起帘子进来了。

    不待周瑞家的行礼,王夫人便急忙问道:“可见着柳太太没有,她是怎么说的?”

    周瑞家的大气未喘,只忙不迭道:“回太太的话儿,柳太太听了奴婢说的事儿,倒是答应下了,只说待空了便过李家去问问。”

    王夫人略蹙着眉,只问着周瑞家的道:“你是怎么给柳太太说的?”

    周瑞家的忙说道:“奴婢过去先问了缮国公诰命的病情,见他们家老太太如今见好了,方才说起咱们家的事儿。奴婢依着太太的吩咐,倒没说珠哥儿的病情,只道着如今眼瞅着圣上不好,咱们家难免怕有个万一,便想让珠哥儿先成了亲再说。柳太太听了,倒没起疑心,也说如今这世道纷乱着,咱们家这般想着,倒也不为过。”

    听得周瑞家的这么一说,王夫人眉头略松了些,只扯了扯嘴角道:“柳太太没问起元春?”

    周瑞家的一笑,回说道:“怎么没提起,柳太太一连问了好些话儿,还拿了上贡的头面来,要我带回来给大姑娘呢。说来也巧,今儿我给柳太太请安时,还遇着他们家光哥儿了,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说话行事也极得体,浑不像他们家老爷老太爷,竟有些似他那早夭的叔叔,也算难得了。”

    王夫人哪不知周瑞家的说这话是为什么,只是听得柳太太答应从中牵线了,王夫人这悬着的心事也放下了,一时倒不怎么愿听人再提元春的事儿,只又问着周瑞家道:“石家老太太到底怎么样了?可有好转了。”

    周瑞家的只笑道:“怎么没好,今日我过去时,倒还见了他们家老太太一面,气色好着呢,就是不大有精神。听柳太太说,前儿也凶险着,太医都吩咐着准备后事了,幸得旁人介绍了个大夫来,一剂药下去,便缓了过来,又吃了这几日的药,已是见好了,只是还需调养着。柳太太还说,那大夫真真是个神医,强胜宫里那些太医许多,咱们家若是也遇着什么不好治的病症,不妨也去求那大夫给瞧瞧,没准也药到病除了呢。”

    王夫人浑身一颤,面色也苍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抚着胸口,咬牙问道:“柳太太可还说了什么没有?”

    周瑞家的见着王夫人这面无血色的摸样,怎不知是因何所成,不免打了寒颤,暗啐着自己糊涂,又听得王夫人问话,周瑞家的哪敢再胡乱说话,只忙说道:“倒不曾说别的了。”

    却说,贾琏自打得了贾赦给的产业,倒是改了往日那争荣夸耀的心思,只一心培养根基,学着为人处事,每每遇着事儿,先请教老成的管事,依着规矩仔细料理,一应账册进出,皆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贾赦问过两回,见贾琏事事办得分明,便也放下心去,由得贾琏妥当应支着。

    这月里,铺子的出息已是缴上来,贾赦虽未过问,但贾琏却少不得向贾赦交割一番。

    故而拿了账册,到了贾赦的外书房,略略先述了几句家常,贾琏便把这出息的事儿逐一逐二的向贾赦回明了。

    贾赦翻了回账册,只笑道:“房里的用度既已拨过去了,这剩下的出息,你提两百两出来,其他的便按我先前说的,买地置产罢。”

    贾琏听着贾赦这话,忙应了一声,而后不免问道:“父亲提这两百两可是另有用处?”

    贾赦微微一笑,只拍了拍贾琏的肩道:“这收租的管事尚还有一份分红呢,不说你这个总管事了,这银子是单给你的。”

    贾琏忙推辞道:“这怎么使得?儿子每月本已领了用度了。”

    贾赦见贾琏这般作态,未免笑着贾琏多心,只分说道:“有什么使不得,既定下了规矩,自是得按规矩行事,该怎么样便怎么样。你也不消说那些吃穿用度的话儿,若是有个不凑手的时候,你到哪寻银子去,少不得从公帐中走,这样一来,少不得坏了规矩去。倒不若如今这样,每月提些银子给你,放着也好,花用也罢,总之不会错了规矩去。”

    贾琏听得贾赦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是,只想着贾赦这话,难免有些多心,心里不免生出些不安来,忙朝着贾赦道:“父亲这是可公不可私的话儿,我原也不该辞。只是这些产业,既是咱们房里的,合该人人有份,如今我若拿了这银子去,只怕日后太太知道了,难免不高兴。”

    贾赦听了,哪不知贾琏想得什么,当下只沉着脸道:“她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可是又打外头听了什么糊涂话,我还道着你长进了,没想到如今竟说出这样的话儿来了,越发不成个样儿。”

    贾琏听了贾赦这话,恍觉失言,一时也不敢分辨,只红着脸儿低下头去。

    贾赦见着贾琏这般模样,心里虽有些着恼,一时却也显不出来了,只教训着贾琏道:“自从你打金陵回来之后,行事比以前周全了,人也知些事理了,我说你出去见识一番,好歹也有些出息了,也没怎么紧管你了。哪知你面上是长本事了,可内里竟比往常还要糊涂,什么是可公不可私的话儿,什么是人人有份?说话做事不用一点脑子,这是谁教你的,明儿被人卖了,也别回来哭冤枉。既是人人有份,可公不可私,这些产业你怎么不直接送到族里去,分给满族的族人去,这才叫公道呢。你也知道,这是咱们房里的私产,都是你爹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是见不得光的。人人有份,我还没死呢,你就先帮我把遗产给分干净了,你怎么不拿刀架我脖子上,干脆给我个痛快好了。”

    话儿说到后头,贾赦气不打一处来,贾琏这是打的什么主意,这些产业才交到他手上几日去,就想着人人有份去了,若是被旁人一哄,说不得知也不知会贾赦一声,便交到公中去了。

    听着贾赦这么一说,贾琏越发惶恐难安,只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儿子不敢,儿子错了,儿子绝无此意。”

    贾赦越发火大,只拍着桌子骂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今儿我还没死,你就想着人人有份去了,倘若我两眼一闭了,迎春她们若有个事儿,想来你也是漠不关心的,反正家产分干净了,也没旁的好分,只怕你少不得还要嫌着她们碍了你的眼去。”

    邢夫人说笑贾赦愁

    贾赦越骂越觉堵心,不免想着,书里头迎春被孙绍祖糟蹋,贾琏也不曾出面替迎春做回主,说句话。

    那些丫鬟婆子欺负迎春,贾琏的通房平儿见了,也不理会,只息事宁人便罢,根本不曾将迎春看作主子。

    倘若贾琏将迎春当作妹妹,放了半点心思去,那平儿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如今贾赦也是近五十岁的人了,也不知将来能否看着邢夫人肚子的孩子长大成|人,倘若他有个好歹,除了贾琏邢夫人她们还能指望谁去。

    贾赦不是不知道,邢夫人有了身孕,房里又多出这许多的产业,贾琏难免心头不安,想要试探一下贾赦的态度,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一想着那书里迎春的结局,再瞧着贾琏如今的行为,贾赦就不由得往深里想去,寒心不已。

    贾琏被贾赦这一骂,越发含愧不已,只哭说道:“儿子万不敢如此。”

    贾赦指着贾琏道:“你有什么不敢的,只怕早盼着我死了,好做了这房里的主去。”

    贾赦这诛心的话儿一出,贾琏当下眼泪便簌簌直落,一句话儿也不敢分辨,只磕着头,苦求着贾赦息怒。

    贾赦看着贾琏眼泪鼻涕满脸乱淌,却只顾着磕头,不曾动手擦一下,那摸样着实可怜,不免心下一软。

    又思及从前的事儿,想着贾琏会有这样想法,也是从前自己不曾管教的缘故,一时倒略消了心头之气,只阴沉着脸儿对贾琏道:“你个不醒事的东西,我置这些产业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一家子。府里的情形你也不是没瞧见,公中的产业,今儿偷,明儿拿,不喊亏空便算好了,哪儿还能赚下银子来。你日后成家立业,要不要银子使唤,你妹妹出嫁,要不要置办陪嫁,这些从哪来,从公中走,能得几分银子,靠老太太私房,大房二房都是她的子孙,能给多少去,我不预先想着些,到用银子时找谁要去。你倒好,才掌了几天,便同我说起公私来了,迎春不是你妹妹,你母亲肚子的孩子也跟你没关系,你还知道你是我儿子,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你怎么不说你没爹没娘呢,这样儿日后才好清静呢。”

    却说这日迎春下了学,正在屋里同着两个丫鬟说笑下棋,便有人打了帘子进来了,只笑说道:“姑娘原在这儿,难怪着我往老太太那儿寻了一遭,也不曾寻着姑娘。”

    迎春一抬眼,见来人竟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一时不免惊讶,只忙笑着命人端了茶来,又笑让道:“周嫂子请坐。”

    周瑞家的毫不推辞坐了下去,只看了一眼迎春面前的棋谱,忙笑道:“姑娘正下棋呢,倒是好雅兴。怎么这几日也不见姑娘找我们大姑娘玩去,可是我们大姑娘得罪了姑娘去。”

    迎春闻言,只放了棋子,不解道:“大姐姐这些时日不是忙着学诗文么,我听先生说,大姐姐很是刻苦,每日下了学还拿着书看到晚上去呢?”

    被迎春这状似无心的话儿一堵,周瑞家的脸色尴尬了起来,只忙不迭的转了话头道:“我们太太命我送了东西来给姑娘。”

    说着便递了个匣子过来,司棋接了过来,伸手打开匣子,迎春瞧了一眼,见是几支珍珠攒成的新样头花,只忙笑道:“婶娘为何送这个给我?”

    周瑞家的一听,便笑道:“这是金陵薛家送来的,我们太太想着姑娘,便让我送了几支过来,姑娘自带也好,送人也罢,多少都是我们太太的一份心意。”

    迎春点了点头,只细声谢过,又转头去拈棋子去了。

    周瑞家的见迎春这般模样,一时倒不好再留着说话,只忙不迭的起身告辞,欲回去复命。

    哪知刚站起身来,外头便有人禀说道:“太太过来了。”

    几个小丫鬟忙忙的打起了帘子,邢夫人挺着肚子,扶着王善保家的的手臂,慢悠悠的进了屋来。周瑞家的忙上前行了礼,只笑问道:“大太太好?”

    邢夫人见着周瑞家的立在屋里,不免诧异,只淡淡道:“今儿还好。你到这边可是有事儿?”

    司棋忙把那珍珠头花给邢夫人看了,又笑着说明了缘故。

    邢夫人方笑了,只说道:“二太太凡事想着我们家迎丫头,真是有心了。”

    说着,又对着周瑞家的道:“今儿也巧,我正有一宗东西,要给了你们家大姑娘呢,既遇着你了,你便一并儿替我带过去罢。”

    说了这话,邢夫人便朝着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自有人捧了个金丝珐琅匣子上来,递给了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接过匣子,打开来看了一眼,便呆住了,只见里头是两套上等的红宝石头面,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邢夫人见着周瑞家的这般惊讶,不禁笑了,只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是琏哥儿昨儿拿回来的,听说是他在外头结识的朋友送的,都是上进的东西,样式新,东西也好,就是太鲜亮了些,我戴不上头去。我想着大姑娘如今也是在议亲的人,合该仔细收拾装扮着,这东西给了她,倒不算辜负了去。”

    周瑞家的听了,面上越发尴尬,只强笑道:“这样的好东西,太太该给二姑娘留着才是。再说着,我们姑娘如今还小着,哪有什么议亲不议亲的话儿,太太许是听差了。”

    邢夫人略笑了笑,只说道:“只许你们太太想着迎春,就不许我想着元?br />

    红楼同人之贾赦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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