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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完结)第42部分阅读

      锦绣芳华(完结) 作者:肉书屋

    锦绣芳华(完结)第42部分阅读

    手里捧着书册静静的阅读。

    “你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往常不是要到申时之后了吗?”林熙询问着上前言语,动手抓了茶杯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端起吹了吹,却也烫的抿不下去一口。

    “喝我的吧!”谢慎严闻声便抬头欲做回答,瞧见林熙那模样,当即话就脱口,人还把手边的茶杯直接推了过去。

    林熙一愣,随即脸红,但她也没有扭捏做推,而是乖乖的放下了茶杯,捧起他那杯,喝了两口。

    “今日里不忙,整理了两册人事卷宗,后想起你这里还有事儿,我便告假回来了。”谢慎严说着复有低头看书,林熙却懵了:“我这里有事儿?”

    做善的事,虽是大事,可都是女人们操持的,自古男主外,女主内,谢慎严又强调过,院落的事他不想插手的,是以他口中若是有事儿,定和自己忙活的做善无关,可是若和做善无关,那,又有她什么事儿?

    谢慎严歪了脑袋,斜她一眼:“装糊涂?”

    林熙摇头,一脸雾水一成不变,谢慎严眨眨眼,丢下了书册,随即说到:“等着!”继而人就出了屋。

    林熙在屋里傻站了片刻,就见谢慎严走了进来,而他两只手里各有东西,左手握着一个红鸡卵,右手捏着一个绒盒,而看到那红鸡卵,林熙却登时醒悟了:生辰,今日可是她真正十一岁的生辰!自今日后,她便虚岁十二了!

    “吃吧!”谢慎严说着把红鸡卵直接塞在了林熙的手里,随即又把那绒盒子放在了桌上:“这是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吧!”

    林熙小心的放了鸡卵,而后打开了盒子,但见一只赤金芙蓉花头的金簪环抱着一颗指节大小的红包躺在其中,十分的华贵美艳。

    “谢谢夫君挂念!”林熙的脸上满是喜色:“很漂亮,我,我喜欢。”

    谢慎严闻言笑着,伸手取了出来,随即直接一手按住林熙的肩头,一只手就给林熙插进了发髻中,随即他看着打量了一番后,便指指桌上的红鸡卵:“愣着做什么?快吃了啊!”

    林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在杂院里忙活时,可吃了不少点心,这会儿不饿,不过这是谢慎严的心意,她却不能不吃,眼一扫到桌上的茶杯,她低着头开始敲蛋剥壳,而后她直接把鸡卵一分为二,送了一半到了谢慎严的嘴边:“你与我同饮,我与你共食!”

    谢慎严笑着点点头,继而便张了嘴,把那半个蛋给吃了,而后直接拿起了林熙喝了一半的茶杯送去了嘴边饮下,而后忽而扑哧一下又笑了起来,林熙见状不知他笑什么,不解而问,岂料谢慎严转头看着她,一面笑着一面言语:“我思量你先前那分食的念想,有些发愁,若我生辰时,与你分食寿面,该如何分?难道,各食一头,直至……”他猛然低头靠近了林熙,唇几乎停留在她的唇前:“这般相亲吗?”

    林熙登时脸红红地,缩了脖子,谢慎严见状往前轻倾,便是唇蹭上了她的唇,却在她还未曾回味时,又离开了,继而他直身淡定的抓了书,在一旁坐着瞧看,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林熙呆呆的立了片刻,灰溜溜似的去了一边榻上坐着抓了绣棚子掩盖自己纷乱的情绪。

    大约一刻钟后,她瞧着谢慎严翻书未动的样子,嘴角上扬,内心轻念:我道你真是翻脸比翻书快的娃娃脸呢!原来也不过做样子罢了……

    她正内心念念呢,岂料此时,谢慎严却抬手翻动了书页,林熙上扬的嘴角便立时改撇了……

    ……

    月底的时候,帖子发了出去,因选定的日子近着二月二,林熙又叫着多备一份随手礼,那日好给每位宾客一份,便在余下的日子里,天天在厅里对着各种绣庄送来的帕子,千挑万选。

    月底的最后一日,谢家大摆放生宴,因着今日她是主持的,便刻意打扮的华贵些,免得在贵妇们的面前,落了谢家的势,因此当着着十八单衣,头梳元宝髻带着赤金红宝雀冠的林熙穿行于人流中处处招呼时,人人都被她那淡然的气度撩起了眉眼,看着她处处稳重,安然自熟的样子,一面心中惊讶,却也一面道那叶嬷嬷教出的就是不一样,真格儿像是大世家里出来的人一般。

    林熙对着各路或模糊或清楚的赞美声,置若罔闻,只小心的一一应对,务必求着达到心中所期。

    很快,谢家的出嫁了的五位姑娘陆续到了。

    林熙和这些姑姑们其实并未见面过,虽然和谢慎严成亲时,她们都到了,可那时她还是蒙着盖头坐在洞房里的,至于第二日,敬茶见人的,她们却都已经各自回府,因此林熙与她们是陌生的。

    不过有着十三姑娘和十四姑娘的信,在引着她们去了主院拜见过屋里的一种家长们后,还是在院落里,互相的行礼作福,说了几句亲近的话儿,结识了。

    三姑娘谢芳和四姑娘谢芬,是对双生,相貌九成九一样,幸好她们的穿戴不同,要不然林熙可分不清楚,这两人如今都是二十出头的年岁,性格沉稳中见着亲切,林熙眼扫着她们的举动,便思量着日后,自己也得这般端庄大方;而与这两位姑姑的不同,那八姑娘谢媛,却不爱笑,且她的骨架子看起来也比其他几位粗壮些,后听三姑姑说起八姑姑时,才听出来,原来这位八姑娘是二房所出,打出生就跟着二伯父在塞外戍边,不但自小跟着习武,更有一手漂亮的骑射本事,于十三岁那年,说亲给同是武将的河西太尉业大人的幺子,这才回到了京城,磨了两年性子出嫁了。

    而这位业家幺子,也是个武官,还未到三十岁,就已是做到了委署前锋参领的位置,甚有本事,而从三姑娘和四姑娘打趣八姑娘的话来看,似乎这个业参领却是个惧内的,对着八姑娘有些虚。

    至于十姑娘和十一姑娘,出自四房,两人温柔恬静,话不多,却从仪态举止上,都透着一份不容小觑的傲气来。

    谢家的姑娘们,不论嫡出庶出,都因着是和世家门户的联姻,个个出来的气度十分不凡,这使得她们帮衬着招呼宾客后,倒也分担了不少林熙被注视的目光,让林熙多少能压力少一些。

    于是到了孙二姑娘来时,林熙这个主家便要接待的,而不知道是不是十三姑娘和十四姑娘把话早说透了,不等林熙言语,那不苟言笑的八姑娘竟自己默默的走了过来陪在林熙身侧,委实让林熙感动了一把。

    孙二姑娘着着华服趾高气昂下了车,将将才昂着头要冲林熙言语,却一眼看到了八姑娘,登时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还不等林熙招呼,人就低头福身了:“华儿见过表舅母!”

    林熙闻言立时僵住,一脸诧异的望向身旁的八姑娘。

    那八姑娘淡淡的应了一声,摆手示意孙二姑娘免礼,人却转头冲林熙言语:“我夫婿乃家中老幺,与他的大姐相差着二十多岁,这大姐乃是金大将军的夫人,也就是她的婆母。”

    林熙闻言,心里不但立时轻松,更是有些乐了,若是如此,按照这样的拐弯亲戚路数,自己竟也算孙二姑娘的“表舅妈”了……

    “鹏哥儿媳妇,这是我四嫂,你就随着我家小辈的称呼,喊她一声表舅母吧!”林熙想什么来什么,八姑娘一点都没含糊,那丝毫不见笑意的脸上,充满了正经,孙二姑娘则脸上满是尴尬,却也只能咬着牙这般叫了。

    “表,表舅母。”她哼叽叽的叫完,林熙却不好意思应声了,而此时八姑娘又言语到:“你来了正好,我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因是娘家的事,便来凑凑,不如你就陪着我吧,免得我无趣!”八姑娘冲孙二姑娘这般言语,实打实的摆着长辈架子,那孙二姑娘一脸苦色,却也只能堆着笑的应承,林熙瞧着她眉眼里那股子憋闷的郁气,委实想大笑两声。

    “四嫂子,你快去忙活吧,院落里的客人还多呢!”八姑娘说着直接带着孙二姑娘进了院落,林熙望着孙二姑娘那夹起的背影,嘴角不禁上扬。

    好嘛,自己提心吊胆的防备了诸多,结果八姑娘直接把人都拎走了,如今的孙二姑娘事儿没挑上,凭白还矮自己一溜辈分,想来她日后就算憋气,也寻不到自己了,谁叫她嫁谁不好,嫁去了金家,有了这门子的拐弯亲呢!她若再来寻事,单一句我可算是你表舅妈,就直接能把她给打发了,这种惬事,实在是太痛快了!

    孙二姑娘没能发起威来,纵然她有伯家女儿的身份,能挑些毛病,可长辈就在她身边坐着,她根本没法子发作,以至于用罢了席宴去了江边画舫前放生时,她匆匆的放了一只龟入水,人就立刻说着不舒服,冲八姑娘道了声罪,告辞走了,连与林熙的照面都没打。

    刺头走了,林熙的心中更加安稳,与之众位夫人笑脸应对,倒也大方周全,眼瞧着放生到了尾声,差不多可以见好就收叫着散时,忽而谢家管事急声来报,竟是宫里来了人。

    当下林熙便是大惊,这时候宫里来的什么人?当下思量着是不是要回去换装于府中正门同家人共迎,岂料她还没来得及招呼,竟有太监甩着拂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黄门,捧着压了红绸的托盘。

    林熙一瞧着架势,明白这不是什么正经的旨意下来,毕竟谢家的长辈们没一个跟着来的不说,人家太监更是亲自奔到这江边画舫来,这便说明,不是什么大事,九成是凑趣的。

    当即她自觉的就先福身行了礼,而后才凑上去询问:“公公光临放生之事,不知是有何事?”

    那太监一甩拂尘:“洒家是英华殿兰贵人跟前的袁公公,兰贵人知道今日里是谨四奶奶您主持放生宴,便叫着洒家送了一只寿龟来,好请您这本家人于她代行放生之道,求得她父母安乐长寿。”

    林熙闻言顿时无语,却也不能不应,当下应承,接了那托盘,袁公公便立在身边,林熙只得捧了那龟去了湖泊前,代放了,那袁公公才带着小黄门告辞去了。

    他们一走,众人说了几句后,便也陆续告辞,待到林熙一一送别完,乘车归府时,一直保持的笑脸立时就垮了下来。

    她辛苦数日只想自己完美无错,好生生的做好最后一桩,眼看着无错就要收官,岂料林佳竟插了一脚进来:说什么代为放生,难道她在宫中就放生不得,非得让自己这个二房的本家人来?还不是想借着机会让大家知道,她这个兰贵人的身后是有谢家这门亲戚的!这不是生生的把谢家做善之事,变成了她林佳拉近贵妇们的契机了吗?

    林熙的心中十分不畅快。她知道因为是宫中发来的意思,谢家人不会怨她半分,可是她要的完美却荡然无存,而且还是毁在了林家自己人的手上,可是她能怨吗?却也不能,因为她姓林,一家人互相扶持的本意更多的就是在这些弯弯道道上,帮衬便是最基本的。

    同根同气,她逃不开,也不能逃。

    回到了谢府,去了徐氏的跟前,她实打实的做了汇报,徐氏早先就得了下人的汇报,已经知道情况,眼瞅着林熙一副尴尬的模样立在跟前,抬手端了茶抿了一口,才轻声言语:“谢家和林家本就是姻亲关系,大家都是明白的,如今林家里有个贵人愿意给我们谢家一点面子,也是好事,你无需抱歉,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何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谁知道日后是个什么情况?也许这是一份善缘呢!”

    这话听来和善亲切,句句谅解,可林熙听得是心惊肉跳,因为这话中所透之意却无不相反。

    都明白的姻亲关系,不说也是知道的,何需在众人面前一亮,把谢家的做善变成你拉亲的宣告?你是做了你该做的,可那是为着林家,与谢家你做了什么呢?善缘?三十年后什么光景那是两说,堂堂谢家,千百年的传承,真需要你一个贵人去关照扶持吗?

    林熙完全明白徐氏内心的不满,当下却无法辩解,只能低着头立在那里,全然一幅惴惴不安的模样,而徐氏看她那样子,最终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摆手叫她回去歇着了。

    林熙告退出来,回去了院落里,便是心头闷闷的横去了床上躺着,到了酉时,谢慎严归来进屋,瞧见她一幅亏心的模样,反倒笑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快收了那难受样儿吧,你就是难受上十天,也是不能不应的,何必膈应着自己?”

    眼见谢慎严的豁达与不在意,林熙更觉不好意思:“对不起,今日里这事儿,实在是……”

    “行了,不必解释的,我真没怪你的意思,这个世道本就是利益相求的,如此痛快的实用,总比背后暗算的好,而且你那大房家的堂姐能思量到这一步,倒也有些聪慧,依着这般谋算的性子,怕是将来也能进嫔的。”他说着不等林熙言语,便叫着乏了,随即传了丫头备水,人便进浴房沐浴去了。

    谢慎严去了浴房沐浴,林熙则坐在榻上发起呆来:我这堂姐,真得是聪慧的吗?

    先前只顾着郁闷,没有细想,如今谢慎严说林佳聪慧,她反倒不敢苟同。毕竟若真是个聪慧的,当初就不至于偏执到那种地步,更不会因着那男子的伤诺而就此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可是真要怀疑起林佳的聪慧,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她却也爬到了贵人的地步,这难道纯属运气?而且今日里她能来表现自己和谢家的亲戚关系,以备建立自己的人脉威望,难道这又是笨的吗?

    难道皇宫那地方可以让人立时就变得聪慧了吗?

    她心中念着,忽而就想到了叶嬷嬷,想着她脸上狰狞的疤痕,想着她曾对自己说,宫的残酷,甚至想到了,乞巧那日,自己的虎口脱险……暮然间,一句话飘过了脑海:“七姑娘,这个世道,人心险恶着呢,为了利益,谁也不会和谁客气的!”

    林熙低了头,轻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人心,自己最看重的家人,却也在沉浮在利益之中,那么谢慎严呢?似他这种世家子弟,日后是不是也在利益之中浮浮沉沉?

    ……

    龙抬头过后,年关彻底过去,一切都恢复了旧序,而所有开年发下来的旨意,也在此时得到了全新的认可。

    杜阁老彻底致仕,退出了官场,不过他没有马上就搬离京城的宅院回老家颐养天年,而是带着府中人慢慢收拾细软,将东西慢慢的搬去了半年前就购置的京郊宅子里,俨然是打算等儿女们都顺当了,这才回老家去,将此处留待给儿女们作为,自己衣锦还乡是落叶归根。

    林熙因着林馨的关系,专程去了杜府上坐了一遭,送了两幅从谢慎严库里翻出的字画,全了礼数。

    二月初六,韩大人荣升内阁首辅,尊称韩阁老与韩首辅,同日,内阁候补正式宣告,乃谢家大爷谢鲲补入内阁,且直接兼任户部尚书。

    这消息一回来,林熙便是惊讶的嘴巴都闭不拢。

    都说世家空得爵,只在各处落了官职护着周全,而世家长子,总是在野,若有官职,那也是散官,空挂衔儿的,以等着日后继承了爵位,可眼下,大爷竟入了内阁,这可不是散官,乃是实职,不过她觉得凭着谢家的世家底子,倒也是可行,可问题是,连户部都是大伯兼为尚书了,这不是等于宣告,若干年后,谢家大伯会成为首辅吗?那时,他必然会因此得爵,岂不是要脱离谢家分出去了?那到时,谁来继承爵位?远在边塞的二房吗?

    林熙一时心中乱猜,便想着等晚上谢慎严回来,探他口风问问好了,结果正寻思着,花妈妈一挑帘子直奔了进来,倒把林熙吓了一跳,望着花妈妈:“这急急忙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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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 血泪枷锁

    收费章节(32点)

    第一百零七章 血泪枷锁

    花妈妈一脸子严肃,把林熙吓的立时站了起来:“怎么了?”她心中突突,无端端的想到了谢慎严,而花妈妈嘴巴一张却提到了一个叫她一时有点对不上号的人:“赵家的长孙没了!”

    “赵家长孙?”林熙没反应过来:“哪个赵家?”

    花妈妈眉眼拧在一起,砸着嘴的忙把林熙往内拽了些,急声言语:“我的姑娘啊,这会子你犯的什么糊涂啊!这赵家还能是哪个赵家?自是和十三姑娘定下了亲事的赵家啊!”

    “都察院左都御史赵大人的长孙?”林熙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响:“那个大理寺右丞?”

    花妈妈使劲的点头,林熙一把抓了她的胳膊:“这是怎么回事?”

    花妈妈摇摇脑袋:“说不清楚,我也是刚才在外院里忙活,听见那边有人昏了过去,我过去瞧看,才知道是古妈妈,于是上去帮忙掐了人中,人才醒了过来,结果她一醒来,叫着‘我可怜的十三姑娘’,人就往绣阁那边去了,我拉巴着别人问这是怎么回事,才听到这么一句,说是赵家府上来人知会,十三姑娘说的那个哥儿,昨个夜里,人没了!”

    “没,没是哪种没?”林熙有些不能信,毕竟这事来的太突然,无风无浪的怎么就……

    “死了呗!”花妈妈一脸霉像:“这满府喜庆的日子好生生地,遇上这种事……哎!”

    “花妈妈,你快些去主院里打听去!还要叫着外面的小厮赶紧去韩大人那里把老爷叫回来!”林熙赶紧吩咐,花妈妈便应了声:“哎,我这就去,姑娘您……”

    “我先去绣阁那边。”林熙说着便奔了出去,直奔绣阁。

    她到了绣阁那里,便见拦门开着,丫鬟所立不少,待到了阁楼下,瞧见一屋子的人,便自觉的退去了边上。

    大伯母,五婶娘的,大家都在这里,唉声叹气里,是十三姑娘的抽泣之音。

    她所哭的是赵家郎吗?

    林熙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她知道十三姑娘此刻哭的是她自己。

    ……

    谢慎严从韩大人那里回来,就去了主院,在听了事儿后,便跟着赵家人,同安三爷和尚五爷一同去了赵家。

    傍晚的时候,天色起黑,下了一场子冷雨,稀稀拉拉的。林熙叫着府中小厮取了蓑衣油伞去接,结果到了戌正时分还不见人回来,把林熙担忧的使人去了公爹的附院瞧看询问,才知道这三位竟又去了敛房,赵家因为长孙猝死,正请了仵作验看,也是想弄清楚为何人好好的,忽而就没了。

    林熙在屋里转了十几个圈后,总算听到丫头在外招呼说着老爷回来了,看了眼桌角上的滴漏,知道此时已近了亥时,忙叫着丫头去热姜汤,自己迎去了门口。

    挑了棉帘子,谢慎严一脸阴色的走了进来。

    林熙压着满心的问话,亲自为他除去罩衣袍子,又从丫头手里接过那一碗热腾腾的姜汤送过去,眼瞅着他全喝下了,这才把汤碗拿给丫头,把大家撵远了些,回到了谢慎严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谢慎严一脸疲惫与阴郁,他望着林熙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七日风。”

    “啊?”林熙愣住,七日风,她不陌生,林家的二姑娘本是和长桓一道落的地儿,结果断脐之后,就死于了七日风:“他又不是婴孩,怎会得……”

    “七日风并非只有新生婴孩断脐有此危,边疆上浴血奋战的战士,也最容易被这病夺了人命去!”谢慎严轻声为她做解:“但凡人若受了伤,被那不干净的东西撞上了,便会遭了这罪,若发现早,还可无事,偏生那赵家哥儿前两日上取宗理案时一不小心手指头划在了凶案证物的一把骨刀上,当时破皮见血,却也只是个小口子吗,故而他没当事,也没与人言语,更没叫着郎中给瞧看,都是回去后,屋中伺候的丫头瞧见问了才知,那时已经结疤了,大家都没当事,结果前日白天只说人看着有点精神不好,与谁言语都有些烦躁,晚上叫着早早歇了,结果到了昨个早上,丫鬟叫起,瞧着没动静,进去一瞧,才发现人直挺挺抓着被子睡在床上,双眼圆睁,脸上苦笑,却是整个人已没了气!”

    “如此说来,这赵家郎岂不是死的冤?”林熙说着瘫坐在了谢慎严身边的椅子上:“那十三姑娘她……”

    谢慎严脸色愈发的沉:“可惜赵家皆是文官,未有武将,不知这小伤也防的道理,尤其那凶杀证物,更是从埋尸之地起出来的,碰了焉能不小心?我和爹,五叔去了赵家时,他们竟然还在疑心是不是有府中人行恶加害,由着京兆尹四处探问,结果五叔一瞧那赵家郎的样子,便猜到可能,叫着抬去了敛房,由仵作验看,后又问了丫头,才知内情!哎,一招大意,他们死的是个长孙,我那十三妹妹,却是被他给连累上了啊!”

    林熙闻言伸手按在了谢慎严的臂膀上:“遇上了,便是没法儿的,只是公爹婆母是个什么意思?还有祖父,如何打算?”

    谢慎严手指交错在一起,使劲的捏了捏:“你知道我大伯已入内阁并兼户部尚书了吧?”

    林熙点头:“知道。”

    “那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熙抿了下唇:“早上我听到时,还在猜想,大伯若是就此立爵,岂不是要分出去,那二伯一家是不是要从边防回来?”

    谢慎严摇头:“戍边乃家族重任,于国是尽责尽忠,于家却是安保。世家之中,只文没武,难有魄力,有个风吹草,便可能化作散沙白用工,做不得长久业;而家族若是只武不文,一辈子也难控大政,不是功高盖主,便是风箱之鼠,战战兢兢不说,起伏只在朝夕,比风吹草还不如。”

    “所以咱们谢家,是文武皆有。”林熙听谢慎严这么说,立刻意识到了戍边背后的意义。

    “是,谢家从来都是文武同出,武将戍边,不念京城,功高不震主,这便是家族背后的支撑,文人分两路,仕途者,地方官员,抓住一脉即可,这叫同进退,也有个人脉的官员,而在野者,学风论作,文人口笔,抓的便是政舆。”谢慎严说道这里看向林熙:“我大伯为前者,自走入了重臣,开得山头,多得一份爵,我二伯戍边,撑着家业的脊骨,我爹,便是后者,他在野,抓政舆。可现在大伯将会得爵分出去,我二伯动不得,日后所继,便是我爹了。”

    林熙闻言眼睛睁得老大,她万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做个侯府里的少奶奶而已,不上不下,不用撑家,也不用抗业,只要管好自己的院落也就是了,现在却不是那么回事!如果真是安三爷日后继了候爵,他房中长子不就是谢慎严吗?那日后……

    林熙的脖子微微缩了下,而这边谢慎严叹了口气:“哎,这个节骨眼上,我爹能怎么办?祖父又能怎么办?若是平时,或者再早一些,我爹还没进众人眼里,出了这事儿,十三妹遭些牵连,却也不是嫁不得,只是选个门户低些的,远些的也就是了,总是耽误不得她的,可现在,人人都明白将来谁是谢府里继承爵位的,这个时候,十三妹要是再说婚约,却难免被人捉住口舌,坏了谢家名声,更削割着大伯的脸面。”

    林熙放在谢慎严胳膊上的手紧了一下:“那如此说来,莫非,十三姑娘要,要……”

    “守节或是……出家做姑子。”谢慎严说着一抬手,攥紧的拳头便重重地砸在了桌上,惊得茶壶杯子的都是一震。

    林熙的嘴角抽了抽,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名节二字何其重?身为女儿家,一辈子要小小心心的,稍不留意,毁伤了名节,于自己一辈子的苦难,与家族也是灾祸一场,可是,日防夜防,自己做的再好,又能怎样?还未出嫁,说好的夫婿便这般消亡,她的路就立时充满了荆棘。

    正如谢慎严说的那样,要是平时,她低下身份,低嫁不说,还嫁的远些,多少也算活路,可如今的,却是想低就都不能够,为了家族高义的名节,就只有那样两条路走。

    “你多去陪陪她吧!”谢慎严说着起了身去了书房,林熙此刻全然感受不到,未来日子的压力,她唯一能感受的是一份悲凉。

    回想自己当初为了一个名字,义无反顾,但家人也罢,自己也罢,多少还是有些期盼的,而十三姑娘却连丁点期盼都不剩。

    她坐在那里,回想白日在绣阁时,十三姑娘哭的那般伤心,便猜想,彼时她怕是已经想到了自己的未来,是如何的漆黑无路。

    书房里,灯未点,谢慎严一个人坐在桌前,好半天后,一句轻喃带着哽咽飘在这屋里:“早知这般,我倒宁可你是嫁给了明达!”

    ……

    一切都如谢慎严说的那样,十三姑娘的前路依然就剩那么两条,而三日后,十三姑娘也做了选择:守节,照嫁。甚至因为赵家郎的死,原定的日子,还提前在七日后,摆明了是十三姑娘一嫁过去,就能赶上大殓,而后就此素衣孝服过着素缟日子。

    林熙听到这选择时,心知这总比出家当姑子的好,可到底还是心里难受,结实的在屋里关着门,捂上被子,狠哭了一场,后因十三姑娘出嫁在即,便带着无奈再次来到绣阁。

    十三姑娘的脸上已经没了往日的活力,有的只是哭肿的双眼,与林熙对上时,瞧见林熙那鼓起的眼泡,竟是对着她努力的笑:“嫂子,你瞧你,比我还难看了。”

    眼瞧着伤心人倒还安慰自己,林熙越发的不是滋味,上前抬手抱了十三姑娘的腰身,便是哭了起来,十三姑娘搂着她抽泣了两下,发狠似的搡了她:“哭什么?我又没去做姑子,好歹我去赵家也是做人妇的,就算他已不再,我也是个奶奶,日后嗣里过一个,这辈子也有指望不说,门前还能立做牌坊!我,我也算为谢家尽孝了!”

    林熙望着十三姑娘高昂的头颅,只觉得自己顿时矮了一节。

    那时的自己,也曾说着为了家族名节,义无反顾的嫁去谢家,可到底,心里也不是她这般全然为着名节,为着家族的。

    ……

    林熙在绣阁坐了一阵,与她闲话了几句,便退了出来。十三姑娘歇在屋里,十四姑娘则送了林熙出来,彼时在绣阁里,十四姑娘自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的。

    “嫂子,你当时为何肯许我哥的婚约。”十四姑娘声音低低地:“是不是也和我十三姐想的一样?”

    林熙一怔后,低声说到:“仁义礼智信,应该的,我们都是有家的人,总得为家里人着想。”

    十四姑娘眨眨眼:“你那时恨过我们谢家吗?”

    林熙摇头:“我没有恨,我只知道知恩图报,知道有约必守。”

    十四姑娘歪头看了她一眼,莫名的说了一句:“你和我十三姐挺像的。”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林熙一个站在拦门前愣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十四姑娘走到阁楼前,扭头看了眼关闭上的拦门,随即叹了一口气,眼望院落里的亭台楼阁,话音嗲嗲中满是喟叹:“都说生在富贵人家便是金枝玉叶,岂止得了多少就得付出多少的道理?贵人有贵人的苦,贱民有贱民的乐。”

    ……

    七日后,十三姑娘出嫁了。

    因为是丧嫁,没得吹吹打打,只有铜锣敲响。

    赵家迎娶来的是一批高头大马,其上无人,只有马鞍上固着的牌位,有赵家的次孙牵拉着带队来迎。

    大红色的轿子从谢府抬了出去,一路上除了锣响只有马蹄声。

    而轿子一到了赵家府上,立时蒙套上了白色的轿衣,着着出嫁喜服的十三姑娘被喜婆背去了祠堂口,在那里同牌位行礼之后,便是自取了盖头,取了凤冠,着一银花,一直玉簪,便孝服裹身,在祠堂前行了大礼,直奔了灵堂。

    这顿喜宴,林熙同谢慎严去吃了,大家彼此坐蜡的耗着礼仪流程,却叫林熙心中磨的难受。

    中途她去方便,待转回时,带着丫头转在抄手游廊的角上时,却听到了几个女眷议论的声音。

    “谢家真是舍得,那般如玉的一个人,就活脱脱的送进来守寡,哎!”

    “不送进来怎么办?谁叫她和人家定了亲呢?这是摊上了!”

    “你们听说了吗?谢家到赵家的这条路上,要架一座牌坊呢!”

    “立给谢家十三的?”

    “对,我爹在工部,昨个见着批折了,就是不知道是谢家去求的,还是赵家。”

    “她这般守节,有个牌坊也是应该的,这谢家人,还真是傲骨呢!若是我遇上这种事,定会求着我爹可怜我,悄声嫁出去,也不收着罪的!”

    “所以人家才是谢家嘛!”

    林熙听着这几人言语,无奈的抬头望天:名节,枷锁,这是看不见的血泪枷锁!

    无奈的摇摇头,她准备迈步,却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别谢家长谢家短的,好似人家高义的不得了,要我说,看起来是立牌坊的好事,可到底还不是一派盘算!”

    “你怎么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我又没说错!谢家这般把十三姑娘嫁出来,谁不夸他谢家高义,然后呢,谢家与赵家两厢还是姻亲,彼此连心不说,只怕赵家打心里都觉得谢家高义的不得了,如今赵家上个折子,工部准了,一道牌坊,既给谢家立了面子,也给赵家挣出一份烈妇名节,这们门道道的不是盘算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赵家上的折子?”

    “我前天跟着我祖母一道进宫给我贵妃姨妈问安去了,我听她说的呗。”

    “哦,怪不得鹏二奶奶知道的那么多,原来是听来的啊!”

    ……

    那边几个女人还在议论,这边角上的林熙却是攥了拳头。

    鹏二奶奶是谁?不就孙二姑娘嘛!她说出的这些话明显就是庄贵妃说出的话,她这人纵然性格刁蛮,人也不好相处,却不该是个傻子样儿,与人家丧婚的日子里在这里说着这样的反话,摆明了就是散谣坏了谢家的高义之名!

    林熙不傻,她略一思量就明白过来,孙二姑娘的有意为之是为的什么,可是庄贵妃就这么不容谢家名头上再上一层吗?她不是不明白宫中所争所斗是为这什么,也不是不明白孙二姑娘当初为什么会和谢慎严有婚约,但是当初黄掉亲事的又不是谢家而是孙家,庄贵妃要她散谣灭义,图的是什么呢?

    那边几个女眷还在言语,林熙耳听着再这么下去,十三姑娘的牺牲变成了卑劣的行径,便知不能由着孙二姑娘乱言,当下整了下亦鸢后,大步的拐进了月亮门内,一副恰好撞上这五六个言语的样子。

    林熙已是谢家人,她的出现,让几个女眷都有些尴尬与羞色,而林熙不与她们为难,淡然的笑着与之招呼,仿若没听见她们先前质疑谢家的言语,但是走到孙二姑娘面前时,她却忽而一脸正色的说道:“鹏二奶奶见了我,不叫人的吗?”

    拐弯亲戚,谁愿意搭理?但礼数为大,遇上了,不叫却是孙二的失礼,当即她只能低着头,悻悻的叫了一声表舅母,在众人诧异里,林熙昂着头冲她言语:“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表舅母啊!里外亲戚的,你这张嘴,真该拿针线缝一缝了!免得有朝一日,你那口舌生下的水,冲了龙王庙!”

    孙二被林熙“教育”,岂能不恼,可她现在挨着一头辈分,挡着这些女眷的面,想回嘴也不好回嘴的,而林熙的话语分明就是在说她刚才的举止是自淹家门,生是非,她自是话语剜酸的来顶:“您这远远的表舅妈要训斥我,在礼数上,我敬着你,我无话可说,不过先前的,我又说错什么了呢?难道十三姑娘嫁去了赵家,不是两家姻亲日后相亲了吗?那牌坊背后真就干净了?”

    林熙闻言一笑,随即轻言:“我在家读书时,嬷嬷教我一句话,‘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我原本还不算理解的透彻,今日反倒因着孙二姑娘你,明了了!按说我该说句多谢的,但此时我更想说的是,可惜!”

    孙二一时不解林熙为何如此言语,只是本能的接话:“可惜什么?”

    “春桃不知梅霜雪,泥藕难懂莲高洁!我可惜孙二姑娘家学深厚,竟然如此不懂高义为何?罢了,这事儿,原就是我的错,我怎能期望燕雀知那鸿鹄志、想来若没你孙二姑娘挪窝,今日我也做不了谨四奶奶,我这里谢谢你了!哎,十三姑娘没遇上我的好运,我为她惋惜,可她那份高义,人人心中有那公道,鹏二奶奶,日后还是别与人提及我是你那远远的表舅母吧,物以类聚,我和你还是远远地,最好。”

    林熙说完这话,当即冲着身边几位女眷一个福身,而后便迈步走了,她不需要留在此处与之多言,她相信,此刻没几人会愿意再和孙二姑娘凑在一起的,因为物以类聚,难道她们想证明自己是因着做不到高义而生妒的人吗?

    当下身边的几个女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席宴这边走,独自留下孙二姑娘一个站在那里看着林熙的背影,愤恨的捏了拳头:“谁稀罕要你这个表舅母了!”

    ……

    当天从赵家吃了宴回去,林熙就把自己听到的话,学给了谢慎严知道。她不是多事的人,更不是要与人家知道她为了谢家做了什么,而是把自己的疑惑一道问了出来:“你说庄贵妃到底是打什么主意?”

    谢慎严眼盯着手里的茶杯,面色沉沉:“还能是什么?挑着日子见人,借个丫头口把话漏出来,不就是要我谢家被人背后指点嘛!哼,高处不胜寒,我谢家在高处可不是一天两天!不为她所用,她便想诋毁一二,这就是人心。”

    林熙闻言叹了口气:“哎,我真是不懂了,这诋毁了又能怎样,凭白的让我们被人指点一番,牌坊还不是要立的,时间过去了,指点早忘了,牌坊依旧在,这有意思吗?”

    谢慎严转头看向林熙:“指点大了,牌坊就立不得了。”

    “什么?”

    “你想啊,如果大家都认为谢家是为了给两家竖起一个牌坊挣名声,那谢家要怎样做,才能显出自己没那个心?不就是自求取消了牌坊,不图名声吗?”

    “可谢家自求取了牌坊,与她庄贵妃有什么好?这不是凭白把大家之家的关系弄得更不好了吗?”

    谢慎严笑了笑:“她说的是赵家递交的折子,申的牌坊对不对?”

    “是,说是从庄贵妃的口里听来的。”

    “这是错的,其实为谢家申这块牌坊的可不是赵家,而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对,皇后母仪天下,贵为命妇之首。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命妇,得赏斥罚,她都是盯着的,褒扬义举,斥贬恶行,如果要给我十三妹立牌坊,不管谁申谁报,都得是皇后娘娘点头,所以与其说什么递折子上去,皇上批驳,却不如说这是皇后娘娘发下的恩典。”谢慎严说着看着林熙:“现在,你懂了吗?”

    林熙眨眨眼,立时脸色见白:“这岂不是庄贵妃与皇后娘娘两下博弈,我们谢家做了棋?”

    谢慎严点点头:“没错,倘若我谢家去自求取了这牌坊,最失意,最受伤的不是我十三妹,而是皇后娘娘的脸面!可要是不去求取,那就得我谢家扛着这流言!”

    林熙顿时握拳:“太过份了,十三姑娘受这么大的委屈,只剩下这牌坊能全着她的牺牲,她们却拿人家的伤口痛楚来做刀做刃,当真可恶!她们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怜悯?”谢慎严的脸上显出一抹冷笑:“人说妇人之仁,我?br />

    锦绣芳华(完结)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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