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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完结)第43部分阅读

      锦绣芳华(完结) 作者:肉书屋

    锦绣芳华(完结)第43部分阅读

    我所见,抬眼望去,何来一个仁字,只在你这里,倒是寻着,这话也还真是贴合的,可是你仁,你说着怜悯,却是不知其残性!我问夫人,历朝历代,帝王更迭,将相易换,皆是安稳的吗?”

    林熙摇头:“哪里有什么安稳,就是平安日子,也总有腥风血雨,若是遇上更迭,死伤在所难免,总有起落……”

    “那起落之时,连带的,抄家的,流放的比比皆是,明明有稚子无辜,为何不肯放生?为何女眷小姐就此罪民为奴?”

    林熙岂会不懂?当即叹息:“自是怕斩草不除根,日后留下祸端。”

    “这不就是了,在朝权政局的面前,有的只是利益,只是当权者要的结果,任你是稚子还是女眷,任你无辜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成王败寇,重要的是,谁最后是赢家!”他说着将茶杯放下,郑重的抓了林熙的手:“我谢家身为顶级世家,做得这明阳候,多少人盯着瞧着看着,要不是我谢家世代一心为着家业,敢牺牲自我,岂会世家传代走过千年?为臣者,属君,可世家者,属国!”

    林熙怔怔的望着谢慎严。

    “我的肩头总有一日要背负谢家重担,那时更有诸多算计,或明着,或藏着,明枪暗箭,没有一下是会带着怜悯的,因为政客无情,无心!你知道吗?”

    林熙立时点头:“是,我知道了。”

    “夫人,你与我结为夫妻,就得同甘共苦,你也知我谢家日后之路,你身上会有的是何等重担,所以我真心的与你言明;人家是娶妻求贤,我只求娶妻求强,若没一颗强大的心,没有那股子毅力,你陪我走不下去的!”

    林熙心中涌着一股子热浪,起身冲着谢慎严言语:“强不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夫婿,我会拼着命,与你一同经风雨,共荣辱!”

    谢慎严一把将林熙拽进了怀里,他搂着她,脸就贴在她的胸口处轻声言语:“告诉我,你怎么处理的那档子事儿?”

    林熙一顿明白过来谢慎严所闻是何,当下把自己如何揶揄暗讽孙二的话,实打实的学了出来,谢慎严听闻大笑:“好好,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好欺负呢,我还以为你会同在娘家一般,于事儿就避闪开来!”

    林熙闻言诧异:“我娘家?”随即眉眼高挑:“你听了些什么,谁说的?”

    谢慎严笑着仰头看她:“我大舅子啊,他可深怕你在谢府受委屈被欺负呢!不过,如今看来我夫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嘛,只是你为何对着你那六姐一忍再忍?”

    “你知道我六姐的事儿?”

    谢慎严笑了笑:“我这人耳朵好,有些人闲谈我听的到。”

    林熙抿了唇:“一笔写出来两个林字来,到底一家人,不到万不得,我不想……”

    “那为何回门之日,却又横起来了。”

    “你听见了?”林熙瞪眼。

    谢慎严笑着点点头,望着她不再回答,林熙见状叹了一口气:“她都忘本到那种地步,我何必还给她留着情面,自那日,我心已和她相断了。”

    谢慎严闻言将圈着她腰身的手臂紧了紧:“你已仁至义尽,就此方可无心无情。”说着她不等林熙言语,口中轻喃:“我谢家的子嗣,皆为强性,纵然此事我十三妹受苦,但不过流言蜚语,她抗的住!不过这点伎俩罢了,想迫着我谢家?痴人说梦!我谢家千百年的根基在此,纵然她是当红贵妃,也不过一时弄权,蚍蜉耳!既然她们想叫我谢家为棋,好,我便叫他们知道,有些棋子,不是她们玩的起的!世家所属为国,可不是所属为君,世家家主不称臣,就是要自己时时刻刻明白,国在君之上!哼,夫人,你且安心看着,不出半年,庄贵妃必被敲打!和我世家斗,且看你玩的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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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八章 看不见的手

    收费章节(24点)

    第一百零八章 看不见的手

    春雨呢喃,夜润物土,转眼已是四月,花意渐浓。

    此时正是文人踏青游玩的好时节,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今日泛舟,明日纵马,好不快活。

    谢慎严因是权贵少爷中的一员,成日里邀约的帖子雪片似的涌,收的林熙一时弄不清楚,是往日他就这般受欢迎,还是自大伯入了内阁后,那些精于算计的人,已经开始下注了。

    昨日里,韩大人门下的那票世子们来了兴致,闹着要去郊外的什么潭观春,帖子送来后,谢慎严虽没多大兴致,但与众人相交又不能淡了,是以和她打了招呼后便去了,留她在院落里,自己转着府中庭院,看着繁花渐起。

    十三姑娘嫁出去后,一时间谢家的风头无人能比,纵然有心人散播出诋毁言论,但无奈骆驼终究比马大,流言也没飘起多少就没了影儿,尤其是,半个月后,在通往赵家的路口处,那道牌坊一立起来,各处都是褒奖的话,夸人的词儿了。

    林熙本以为,这事也就这般过去了,毕竟皇后娘娘亲提的匾额也在七天后悬挂其上,京城里大张旗鼓的举办了仪式,由京兆尹主持,请了太傅之妻,堂堂的一品诰命夫人许氏从忠孝礼仪说起,将女子的德行操守礼节好生生的一番夸讲,十三姑娘一时所得辉煌无比,谢家也是被歌颂的,连林熙这个观礼的站在一边,都能觉出一份自豪来,是以她真的以为就此事情算完了,可是……

    可是,就在半个月前,春天刚一临近,文人墨客们都开始诗词歌赋的扎堆,结果京城里的酒肆饭馆,甚至风月场所里,都张贴出了一幅幅诗词,吟唱起了一段段歌赋,无不是夸那十三姑娘与谢家门楣的,一时间礼赞之风再起,宫里头,更是在十天之内,连着三次赏下了物件来:一件是送到赵家府上赏给谢十三的,那是一套四季素服,上好的银料宫锦所制,再用银线分别在衣袂,衣襟以及裙裳边上绣着图,梅兰竹菊,一应四季,歌颂着她的品质;两件是直接送到谢府上的,老侯爷得的是一件羊脂白玉嵌红宝的坐屛,白玉为底表雪,红宝颗颗为梅,再以墨玉勾勒出虬枝风骨,实在是稀世珍品、谢家安三爷得的是一副蜀绣贡品,池塘莲影图,彩色的丝线绣出的高洁之下,无不是赞颂,但也好不掩盖的彰显着宫中那位的欢喜。

    所以当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在林熙面前出现时,她越发的感觉到,这事儿的背后是有不止一双手在推波助澜,而似乎为了验证她的猜想,前日里大伯当值回来时,更带回来了一个消息,有御史上折子,要为十三姑娘请封,更连林熙也点上了,因她昔日以报恩为由,愿嫁一失踪之人,与之定亲,更在之后,以十一的年岁冲喜出嫁这也是知礼重礼的表现,为了表彰十三姑娘,一勺烩了。

    当时林熙完全傻掉了,她不明白怎么气势汹汹的褒奖十三姑娘的事到最后把自己给扯进去了,也不明白,她这个明显报恩的和十三姑娘的出嫁怎么能相提并论,但,就是这么提了,还求给林熙一个封号。

    封号,有高有低,有大有小,但,但凡起封,就意义大为不同,虽然是个虚号,却恰恰是身份的象征,比如那自古有封的妃子就比同级无封的妃子高一级,比如那有封的散官闲人谱比实权在握的官不遑多让,甚至有些时候还贵、高一些—因为封代表的承认,更代表着你就此高人一等,所以很多时候,夺封去号,可比降级还叫人接受不了,那意味着巨大的耻辱,所以给封,自也是莫大的殊荣。

    林熙今年也不过十二罢了,她自问离得封这种事,少说也有个二十多年的距离,这还是异常顺当的毕竟,她年岁太轻,更无什么功德,丈夫二十的年岁,也还在韩大人身后跟着做个幕僚,实际在野,至于孩子更别想了,她可以依仗得封的两个人正是无指望的时候,谁曾想,稀里糊涂的好事就这么来了。

    当然最后批不批的,她不知道的,但只是有折子里点了她,为她唱名请封,这就足以叫她自豪与得意,当天晚上她就兴奋的在床上翻了大半夜的烧饼,一遍遍念着叶嬷嬷交的喜行不露于色,却还是收敛不住内心的快乐。

    以至于早上起来,谢慎严与她一道用早饭时,瞧见她那黑眼圈,便是摇头说她沉不住气,结果随后帖子一到,他人一脸兴致缺缺的应付去了,她却没半个人可以分享这种内心充斥的喜悦与担忧,尤其是再又过了一晚后,她的忧虑却大于欣喜了,毕竟得失之间不过一年,这般的好事一旦落下,相应要担负的却也会更多。

    端着绣棚子,眼盯着其上的抹莲,她是一针都扎不下去。

    当初针线上人与她言,绣图时,要以心持针,这样才能绣出传神之图,如今绣的是君子墨莲,铁骨铮铮中傲然之姿,此刻她这乱了的心,怎能捏的住针?

    正这般呆着时笑时蹙间,屋外有了花妈声音:“姑娘,可起了?”

    林熙听闻在耳中一愣,才惊觉自己的午觉也叫自己给呆黄了去,这边厢的,门已经推开,夏荷同花妈妈一道进了屋:“姑娘没叫歇着,我也没扰,这不还忙着绣呢,只怕到了月底也能出样子了!”

    林熙闻言悻悻的把手里的绣棚子直接塞去了小几下的竹编篮里,这几个月,她是真没绣出个什么来,先头谢慎严画了底样,她便有心绣的,可是林悠生产在即,她就算什么都能叫人筹备,但到底亲姐妹,又是做孩子姨,自是好歹也得动动手,于是急忙的先给赶制了一副蝙蝠休憩在葫芦上的绣图来,而后叫人匆匆打了襁褓出来将才把图送去,景阳侯府就传了信儿来,说林悠生了,她之后哪里敢怠慢,更是紧赶慢赶的亲手给做了一身小衣一双虎头鞋,这便把一个月的日子耗光了,将才捡起绣棚子,又想起了再有几个月就是十四姑娘的好日子,她还得绣,立时恨自己分身乏术,恨自己说嫁就嫁,也没个三四年的时间早把这些一一准备好。

    “姑娘,你前几日可递帖子去了景阳侯府的,今个儿您是过还是不过啊?”花妈妈小心问话,她可是等了一早上,眼瞧都这个时候了,姑娘还没动身的意思,她只好来问,毕竟再晚些,却有些不大合适了。

    “过,先前想些杂事,倒把这茬子忘了,快叫人把东西都装好,这就过去吧,叫小厮先前招呼。”林熙说着立时招呼起来,花妈妈自是去张罗,夏荷也伺候着林熙穿戴规整妆容。

    “诶,这阵子,可有生出什么事没?”自打林熙叫夏荷家的男人叫着留底后,一直也没见夏荷有报过消息,这会儿想起来,自是问起。

    “没见什么动静,原瞧着有些大张旗鼓的样子,可自打您叫留了底,还签字画押的,她们倒没见有什么了,只是每每还是要来,少不得为签字画押的事骂骂咧咧说着晦气,按您早先嘱咐的,一应不做理会,念叨了这些日子,我家那口子也不急不恼,她们自己倒懒得念了。”夏荷说着给林熙簪花。

    “她们还是照常来?这丈量还没完吗?”林熙微挑了眉。

    “几天前就丈量完了,到了后面一个二个没了先前的冲劲,手脚都慢了,还是我家那口子,一路盯着瞧,这才瞧看着完了。”夏荷说着自己蹙了眉:“不过她们完事也不走,镇日里还来,指手划脚的坐那里,我家那个陪着耗,实不知她们打什么算盘,只因还没看出眉目来,才没报您知道。”

    “不过添几双筷子的事……”林熙的眼珠子一转:“去,告诉你家的,平日如何吃喝,就如何吃喝,不必费心着大鱼大肉的招待,饭管够,菜嘛,就那么回事,我倒要看看,耗不住了之后,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是!”

    ……

    林熙带着辛苦赶工出来的成品,去了景阳侯府。

    昔日两家就是亲近的,不管真亲还是假亲,总之十分和谐,如今的林悠又给庄家添了个大胖小子,正是欢喜的时候,因着林悠生产之时不算太顺畅,直疼了四天才把孩子生下来,庄家怕小家伙有所亏欠,故而不过满月,过百日,于是这正经满月的日子,林熙念着林悠那脾气,自己巴巴的跑来,免得她一肚子的话憋不住那许久,于热闹头上弄出事来,自觉前来“消灾”。

    大厅里拜会了严氏,送了一份礼上去,说了几句自家安好的话,扯了几句十三姑娘,便自然而然的由林悠跟前的丫头迎着去了林悠那里。

    通常奶婆子是不见媳妇子的,怕冲了奶,但林熙这个只有婚姻名号,还无婚姻事实的人,却是冲不到奶的,也无那些忌讳,加之她是谢家人,她来,只能让两家亲近,自是没人不乐意的,是以严氏笑嘻嘻的与她言语了一些,见林熙要去林悠房里,还叫着丫头顺道从她那里端了一小锅的鸽子汤过去,实打实的表现自己对儿媳妇的厚爱。

    严氏如此行径,林熙岂会不懂?不过她并不想表现自己的懂,她只想单纯的看看姐姐,用自己简单的行为和简单的意图,做到合一,去单纯自然的应对那些算计,于是她一脸淡色的应对着,既没去说严氏如此疼爱妹子的话,也没说点什么客套的,默然的看着丫头端汤跟上后,人便自己对着严氏行礼告辞,实在是惜字如金。

    林熙一走,严氏的眉就微微挑起,继而回到内堂,抓着身边的嬷嬷,略有些紧张伏低似的言语:“裘嬷嬷,贤哥儿的少奶奶就是一根筋,她这妹子不会也一样吧?我听着可是个七窍玲珑的,怎么……”

    身边的嬷嬷同她轻言:“太太别奇怪,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这个样子,不奇怪,大约是被叶嬷嬷带出来的,怕了那份子盛气凌人,再来一番风波,倒学了大智若愚,想置身事外了!”

    “这样啊?”严氏瞧着那嬷嬷,一脸小心的模样:“那我这里是……”

    “太太不用费心的,娘娘让我来跟着您,也不过是早些打算,好生铺路,她到底一个小丫头,还到不了正席的位置上,只要您把少奶奶哄好,再从她那里下手,亲亲姐妹的言语,横竖比的过咱们的使劲,您还是把心思先放在其他人那里吧,眼下她那婆婆才是真正得争取的人!”

    严氏闻言点点头:“我知道,只是那徐氏,心眼极多,我怕是拿不住。”

    “别担心,老身会帮衬着,不叫太太您为难的。”那嬷嬷说着嘴角上勾,唇角边上的一颗细小红痣血色正旺。

    ……

    “你可来了,打我知道你来,就扳着指头数,好生挨到今天,你还叫我眼巴巴等到这个时候!”林熙将进了房门,靠在榻上的林悠就扯着嗓子抱怨起来,这几日听惯了细声细气说话的林熙闻言一愣,忙是嗔怪着剜了她一眼:“我的好姐姐,我担心着你闷坏了,急急地来瞧你,可你这嗓子真亮堂,看来好的很,早知你好,我就不来凑了!”

    林悠闻言伸手捂嘴,斜了身边的丫头一眼,丫头自是要退,而这边跟着来的丫头则送上了鸽子汤来。

    “这是你婆母瞧着我要过来,叫一并跟着送过来的,这会儿的,你要喝吗?”林熙柔声轻问,依然没说什么你婆婆待你多好的话。

    林悠的眉头立时皱起,脸上虽还笑着,但林熙却明显看到她痛苦烦躁的情绪。

    “放着吧,等下了喝,这会儿肚子里没地儿呢!”林悠一脸笑容说着,摆了手,丫头们自是退了出去,待房门拉上后,林悠脸上的笑立时就成了厌烦之色,口里低声嘟囔起来:“我现在看到这些汤水就头大,从怀起就喝,如今生了,更是日日的喝,我奶水也不缺,还有两个奶妈候着,哪里就喝得了这许多了?你瞧我,整个人圆滚滚的,像什么!连你姐夫,昨日里都笑我肥头大耳的成猪了!”

    林熙见她这般抱怨,自是明白外面已经没了外人,当下起身直接坐去了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眼瞧着她眉眼里的郁色,轻声言语:“好姐姐,这些日子可还好吧?”

    林悠眨眨眼,一团水气就在眼圈里氤氲起来:“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怎么?喝汤喝到心情不好了吗?”林熙说着冲她笑:“我知道四姐是个喜鹊性子,憋不住的,想不到,你竟这般没出息,这才一个月你就憋的心情不好了?你生时折腾了那么一头子,少不得坐个双月子的,有的憋!”

    “和坐月子没关系!”林悠说着叹了一口气:“生孩子时疼死我了,可那个时候,我也不觉得心情不好,相反的,我挺期待的,可是……我费劲的生了孩子下来,全家上下也乐呵呵的,我的心情却反而不好了。”

    “什么?”林熙一愣:“这是什么道理?”

    林悠嘴角抽了抽,抓了林熙的胳膊,嘴巴贴得近了些:“我生完孩子人累极了,可偏生太高兴睡不着,可那会儿也真没劲了,就合上眼睛想着休息休息,谁知道,接生的当我累及了睡过去了,与旁的言语全叫我听见了……”

    “怎么?”

    “这孩子太大,生下来时,伤了我,那里崩烂了不说,以后……以后怕是再想怀就难了。”林悠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林熙抬手急忙给她抹去:“别哭,千万别哭!老话你也知道的,月子里哭伤眼,何况我那小侄子不好好的吗?你这般哭,可要折他的!”

    林悠闻言急忙地抹泪,手忙脚乱的样子,看着林熙心疼,她取了帕子,给林悠擦眼抹脸,口中轻念:“你还年轻,机会还是有的,何况现在你以有个儿子在膝下,也是庄家的嫡长子,与你来说,已经足够,你这般哭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劝姐姐先别想许多,好生生的坐月子,把身子将养好些,日后再慢慢的医药调理,若是有缘,自也有儿孙福,若真就这辈子只他一个,你细心把他教好也就是了,有嫡长子在你膝下,终归你腰板直的起来!”

    林熙的话直接的点出了重点,登时林悠使劲的点头:“对,至少我有他,就算你姐夫弄几个妾侍,再生也是比不得的!”

    林熙闻言觉出味儿来:“怎么,姐夫又起心思?”

    “能不起嘛,这大半年里,通房已有三四个,前些日子,还弄个‘瘦马’,我当时气坏了,他要什么人不成,非碰那种?我当时挺着肚子就在床上躺了两天,婆母吓坏了,直接把那瘦马给发卖了!”

    “姐夫没寻事儿吧?”林熙对庄明达的脾气很是头疼,生怕他发疯。

    “没,我原以为他也会闹一闹,或者寻我算账的,可他也没,只说了一句可惜,就没了动静,后来我生了,先头几日倒是每天会来看看小家伙,可后面遇上孩子哭闹吃奶,昼夜的吵,他就受不住了,只嚷着头疼,转头人就去那几个院子里窝着去了……说来不怕你笑话,我看他这样子,只怕用不了多久,我就得给那几个抬姨娘了。”

    林熙听了这话,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林悠已经为庄家生下了嫡长子,通房们谁还会喝避子汤?庄家自也不会为了血统再卡着,何况林悠眼下更被断了日后难孕,于家族的子嗣相比,自然姨娘妾侍这事儿断不了的。

    有些事,逃不掉,就只能面对,林熙想了想,最终劝言:“把我那小侄子好好教养吧,他是嫡长子,日后是他继爵的,你莫想太多了,我们就两只手,不是什么都抓的全的,把抓在手里的抓好抓紧才是正经。”

    林悠使劲点点头,人靠在了林熙的怀里:“和你说了这些,我心里舒坦多了,这些日子,我闷着这些,没一日是开心的,却还得强颜欢笑,七妹妹,这会儿我是真真儿明了了大哥的话,什么叫同气连枝,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和你无顾忌的说着我的苦。”

    “说出来,是为了不郁结,不憋着自己,很多时候,不是那么尽如人意的,但还是得向前看,向前走啊!你瞧我那十三姨子,祸福相依的难说,但不管外人怎么说,她也 不是硬着头皮在往前走?你我和她相比,好了很多,她除了盛名,什么都没有,你至少有儿子傍身,我只少有个活着的夫君不是吗?”

    当比上不足时,唯有比下,换取欣慰与动力,这便是自足的一种方式,这便是自乐的一种渠道。

    林悠点点头:“是的,我有儿子,不怕!”说着她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来,冲着外面招呼:“快去催催,抱了小少爷过来!”

    姐俩心里话说了,自是到了见小家伙的时候,不多时,奶妈从隔壁的房里抱了小家伙过来。

    红锦刻丝的襁褓里,粉嫩的小人儿正在呼呼大睡,那圆圆的脸蛋,有种虎虎生威的感觉,很有庄明达的范儿,而看着襁褓大小,再伸手接过的抱了一回,林熙咧了嘴:“这小家伙可真重儿!”

    “那是,放篮里过了重儿的,足足用了九枚十两制的金锭,我这儿,五斤重呢!”(古代一斤十六两,孩子的重量等同现在的十斤)

    林熙听来咋舌,一脸惊色:“怪说不得生了那许久,四天生下来,母子平安的,也算你福气了!”

    “是,那接生婆都说,往日里遇上我这样的,十个有八个都回不来一个的!”林悠说着抱回了小家伙,把脸贴在那粉嫩的小脸蛋上轻轻的蹭。

    林熙瞧着她那样子,出言轻问:“可有||乳|名了?”

    “生下他那天,他老子回来瞧着,说有意思,浑叫个||乳|名叫兴儿,之后他不在这边吧,婆婆觉得这个名字也不错,就说先这么叫着,等到周岁了,等着贵妃娘娘给赐个!”林悠说着把孩子交给了身边的奶妈,一摆手,小家伙就随着奶妈抱了出去,这边林悠再次拉了林熙的手:“这一家子,什么都指着贵妃娘娘呢,张口闭口就是贵妃娘娘,我生产的时候,这贵妃娘娘还从宫里派了个嬷嬷出来,说是怕我年轻不好带,支撑着帮忙呢!嘁,那是我儿子,又不是她的,操的什么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shubao2)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零九章 打脸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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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 打脸的方式

    林熙瞧着林悠的样子,知道她这会儿还没转到更深的地方上去,不过就此也叫她心里不安—贵妃娘娘需要派嬷嬷来吗?难道堂堂的景阳侯府连个带孩子的嬷嬷都没吗?

    “那嬷嬷怎么称呼?什么来头啊?”

    “不知道,反正宫里的,伺候贵妃娘娘的,不过年纪不小,姓裘,来时与我见面,那下巴都能抬到天上去,跟个主子似的,我不待见!我这会儿趁着坐月子,各种躲呢!”林悠说着撇嘴,很是反感的样子。

    林熙心里念了念低声说道:“好姐姐,你在侯府里日子也有看不见的苦,到底贵妃的娘家,少不得牵根带绊的,我劝你和这位嬷嬷打教导时,心里惊醒着点,别乱说话,应承事情,实在不成,坐个锯嘴葫芦装傻充愣都成,千万别叫人拿捏着欺负了!”

    “我明白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林悠说着一笑,猛然的笑一收冲她一抬下巴:“不对啊,我是做姐姐的,怎么净是听你数落我了,明明小我几岁,如今倒似比我长几岁似的,你以为你是大姐啊!”

    林熙的心里一咯噔,脸上的笑都欠虚了几分:“都是姐妹,真心话而已嘛,姐姐要不高兴,那我以后不说了!”

    林悠闻言拿胳膊肘杵她一下:“我也就说说,谁让你是叶嬷嬷带出来的,比我明白些呢!诶,你不会是空手来的吧?”

    林熙闻言翻了白眼:“就算我想,也得敢啊!”当下转身冲外高声招呼,四喜和五福碰了东西进来,林悠瞧着襁褓,袄子,还有小衣小鞋子的,立时欢喜起来,最后抓着那双虎头鞋一个劲儿的念叨:“这个做的最好,你哪里请的人?回头我找她多做几双!”

    林熙笑笑:“不好意思,送上的这几样,都是我亲手做的,你请不了了!”

    林悠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虎头鞋,轻声言语中满是喟叹:“想不到这也是你亲手做的,哎,叶嬷嬷到底聪慧,那时,我还觉得叫我们几个做刺绣是对,最针线是没事寻事,如今看来,亲手制作的精美之物,更能显出那份真心来,暖着人,我真是后悔当时没好好学啊,要不然,我也能亲手给你姐夫做上一两件……”

    话语字词最能泄漏东西,林熙听到那个“也”字,便懂了林悠要面对的未来妾侍成员的强大战力,立时心中有些微怔:嬷嬷当初希冀着我们样样精通,莫非就是为了这个?上的了厅堂,下的了灶房,做的起杂事,拿得住家业……全才是为着如此吗?

    ……

    林熙在景阳侯府坐了片刻便告辞出来,临离开前,依着礼节再同严氏告别,岂料在她跟前倒是又见到了四姐夫庄明达。

    这些日子,他大约过的挺潇洒,醉醺醺的,可是瞧着他的眉眼,林熙却隐约看出一份歉色来。

    “你来了!”庄明达头一次手脚无措的感觉,站在那里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那般,林熙瞧着他那样,明确意识到,庄明达内心有愧,应是做了什么错事,等着自己去斥责,而能让自己站出来驳斥,显然错不小。

    可是仅林悠所言种种,还不到她站出来斥责的份量,显然不是林悠有意压着不提,就是这事太大,丑的不能提—牵扯到了庄家本身,但不管怎样,林熙也没站出来的打算。

    一来,她不知情,二来,有道是家丑不得外扬,若她站出来替林悠去斥责什么,那倒是抬手打了庄家的脸,所以她当下冲着庄明达浅浅一笑:“姐夫忙回来了?”

    庄明达一愣:“忙?”

    “对啊,姐姐说姐夫最近很忙,就着每日里还抽时间去看看她和孩子,姐夫,你待我姐姐真好!我姐姐倒是个有福的!”林熙一脸笑容言语,十足的真诚模样,那庄明达悻悻的笑着,面容见可见羞愧之色,眼角里又迸发着感动与感激。

    林熙见状,觉得自己不宜久留,当即客套了两句告辞离开,一点也不多事,甚至回去的路上,也没叫人打听和询问。

    毕竟,若是能说,就林悠的性子,自是会提的,若是不说,那她就最好不去知道,免得自找麻烦,而她先前那般言语,以庄明达的性子自是会感谢妻子为自己遮丑,想来这对于林悠来说,才是最好的。

    回到了府上,人一进院子,就看到谢慎严背着手站在院中那排竹子前发呆,风吹着他的衣袂轻飘,倒有些儒雅临仙的意境,当下她便走了过去:“出外吟诗作对的,回来了,兴致还没散吗?不知夫君是要再做几阙诗词?”

    谢慎严转头看向她,继而抬手抚摸了她的脸:“诗词没有,折子倒有几份,且等着看吧,过几日,起落可见,到时得了好,须得知,那是我给你的一份礼!”

    没有没脑的话,听得林熙一头雾水,再问“什么意思”,谢慎严却不答,只笑着手指在她脸上摩挲几下,人便从她身边走过:“我去父亲那里小坐一会儿,等会回来用饭。”说罢人已离开,留下林熙完全糊涂的立在那里,而走到院外的谢慎严脸上挂着一丝惬意的笑容,背在身后的手指却是指尖摩挲不停,似在回味着先前的手感,而他走出几步后,院落里飘着他喃喃的轻语:“冬去春来百日罢,乍寒微温润芳华,凝膏指尖胭脂腻,只待雨露无声滑。”

    ……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是波澜无惊的,只是林熙发现自己的食物是花样翻新层次不穷。

    起先她还没在意,后来发现天天美味佳肴的几乎不重样,就觉出不对来,毕竟谢家再是世家也没那皇家浪费的习气,加之都嫁过来近四个月了,之前也没见这么捯饬过,这接二连三的几日变更,实在叫她摸不着头脑,便差人叫了管着饮食采买的周管事来。

    周妈妈一进屋便是欠身行礼,不等林熙问就自己开了口:“奶奶这会儿寻了老身来,莫非是有什么不周的?”

    她一脸淡笑,言辞爽利,进门开口也是她一贯的性子。林熙见状冲她一笑:“哪里就不周了,只是这几日上,花样翻新的,莫不是有什么大日子近了我不知,特寻你来问问。”

    周妈妈闻言一顿,眉眼笑意浓浓的摆手:“不是什么大日子,只是四爷特特嘱咐,要换着花样的给奶奶您备餐,等摸索出你爱吃的,记下来,日后好多多备整一些。”

    林熙当下挑眉:“备餐?”

    她此时糊涂了:这掌握奶奶的饮食的确应该,但是打她进府前,谢家就去了人到林府问过她的喜好与忌讳,之后嫁进来,头三天上也是菜式繁多过,也算调掌口味,那时也没那么层出不穷过,如今都嫁进了这几个月,再过些日子,也小半年了,却又冒出来个备餐,这算什么情况?

    周妈妈瞧看到林熙那一脸不解,当即笑着上前一步,凑到林熙跟前:“四爷日前嘱咐的老身,说您是时候得进补了,这,这可是四爷的一片心啊!”

    林熙一愣,眉头微蹙,人却笑得悻悻,似乎还没回过味来,而此时在一旁的花妈妈却全然反应了过来,她立时笑着也凑上前,咬着林熙的耳朵轻声念了起来:“姑娘,你可十二,正是抽条发芽的时候,姑爷这是怕你亏欠了长不好……”

    林熙的脸瞬间红霞遍布,她扯了扯手里的帕子,嗔怪的瞪了一眼花妈妈,冲周妈妈笑言:“我,我没什么挑拣的,只要周妈妈用心就足够了,花样也不必这么繁多,适当着弄就是了。”

    周妈妈眼瞧林熙那样,也知道奶奶是懂了,当下笑着应声:“是,老身会妥帖安排的,奶奶就放心吧!”

    当下林熙笑着摆手,周妈妈退了出去,她一离开,林熙就斜了花妈妈一眼:“早先就明白的,也不说,你由着我丢丑!”

    花妈妈立时叫屈:“姑娘您可冤枉我了,我以为您是知道的,毕竟自己的事,自己也清楚啊,谁知道您忙的连这茬儿都忘了!”

    林熙当下悻悻的一笑,心中却是无奈哂笑:糊涂啊,都把自己正出条的事给忘了,还得他惦念着……

    “姑娘,您这也十二了,如周妈妈所言,到了进补的时候了,不如从明个儿起,老身就给你磨豆浆吧!”

    林熙羞赧的侧了脸点了点头,眼也落在了自己那才微微有些起伏的胸部。

    霎时间脑海里回想起当年她十二时起,家人就给她准备豆浆吃喝,好叫长出一对好胸来,又各样进补,务求处处长的好,日后嫁出去也当一生幸福,只可惜,遇上了个……

    想到这里,她轻叹了一口气,花妈妈却凑上话来:“姑娘好好的这是叹什么气?”

    林熙尴尬的笑了一下没作答,花妈妈却立时会错了意,紧着她耳边言语:“姑娘您可别急,这月事来的年岁说不准的,有早也有晚,急不来!”

    林熙闻言彻底无语,忙是推搡了花妈妈一把:“行了,别我这里言语了,快把那些图样拿来叫我选选吧,十四姑娘的礼我还得赶出来呢!”

    花妈妈当即笑着出去,不多时,捧了一叠的图样来,林熙细细比对挑选,又叫着取了料子来,比划瞧看,最后选了两幅,一幅是缠枝葡萄的绣面,镶在被面上的,寓意多子多福、另一个乃是月照繁花的被面,也是求个花好月圆。

    捡出这两幅来,林熙便开始了描样刺绣,如此才绣了两日,于这天大清早的,宫里忽而来了人,乃是位公公打前站,传了信儿来,一家人捯饬着换了朝服正装,规矩的侯在庭院里,林熙跟着谢慎严立在安三爷两口子的身后,半个时辰的功夫,三位公公捧着圣旨到了,一家人跪下听旨。

    旨意的开篇,皆是歌颂礼仪之词,夸着谢家的高德,末了才说到正途上,乃是皇后娘娘上折附议御史之请,要为谢家十三姑娘赐封安人之号,皇上准之,另因附议请封林熙,为赞讲高德,于是她也得了封,同是六品衔的安人。

    这等殊荣落下,林熙内心惶惶,跟着大家一道谢恩后,更是步步跟着谢慎严看着家人如何招待答谢传旨公公。

    那公公许是和谢家极熟悉的,圣旨一转交过去,就和老侯爷凑在一起言语起来,金锭入手入袖间,毫不避讳不说,更是口中轻声却又清楚的言语着:“这京城里赞歌声声,若是再没个什么表示,只怕是没完了的,老侯爷你好本事,嫁出去个孙女,得了好大的风光,也便宜我得了好!”

    老侯爷不以为然似的一笑:“你快别笑话我了,这也是大家抬举着我,给我个面子,其实流言蜚语的,我真不在意。”

    “是,您是不在意,可有的是人替您看护着呢!这面子就是不想给,也必须给!”他说着扫了一眼厅堂里的人,冲着安三爷点了一下头,转头又同老侯爷言语起来:“见好就收吧,一碗水端平才是相处的法子!”

    老侯爷点点头:“是啊,我也知道如此,也一直秉承此念,只是有些人风沙迷眼不识桑槐,有些人树欲静而风不止,更有一些人喜欢浑水摸鱼,其实未必就是我不想的,老魏,你我都是直说的,你说,是不是总得让她知道就是兔子也会咬人的?”

    那公公一愣,随即笑了:“有道理,洒家知道怎么相安了,告辞。”

    “三子,送客!”老侯爷笑着言语,抬了手,当下,老大谢鲲,老三谢安,以及老五谢尚一并相送那公公向外,但是出了厅堂前的月亮门后,老大谢鲲和老五谢尚则都驻足不前,只有谢安一人送着那公公走了出去。

    林熙瞧着这一幕,意识到这位公公的来头不小,但回忆他身上穿的衣服,却不过是个总管的款,并非是三大,一时倒也不清楚这里的门道,而此时耳中却传来了大伯谢鲲同老侯爷的言语声:“爹,圣旨已下,魏公公也出来做劝,咱们是不是……”

    老侯爷眨眨眼:“是什么?从头到尾这里有哪一桩哪一件是咱们授意的?有人卖好,也有人添花,更有人把咱们当刀枪!还是好好的看戏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等着正主满意了再说!”

    老侯爷说完,转身就走,大伯等人立刻相送,折腾了一会儿,家人道贺两句后,林熙跟着谢慎严回了自己的院落。

    六品安人,这不是个低等的封,在本阶之类这也是顶级了,若是在林家,只怕林老太太都能激动的要大摆宴席,炮仗放起!可在谢家,也就得了两句恭喜而已—不过,这不能怪大家的淡漠,毕竟谢家的这些太太们,谁身上没挂着淑人恭人的封,她一个安人不过是个尾巴而已,何况这封所得,完全就是借靠了十三姑娘而已,算搭的!

    因着如此,林熙那股子兴奋劲很快就被这种淡漠的气氛给浇灭了,她跟在谢慎严之后想着先前所听的,终究在回屋后,扯了谢慎严的衣袖,低声询问:“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怎么,不喜欢?”谢慎严身子都没转,自提壶倒茶。

    “怎会不喜欢呢?只是,我有些糊涂,你说送我一份礼,莫非近日的这些,都是你做的?”

    谢慎严捧茶喝下,而后依旧没有回头:“觉得不可能吗?”

    “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祖父才说的正主……”

    谢慎严转头看她一眼:“?br />

    锦绣芳华(完结)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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