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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完结)第44部分阅读

      锦绣芳华(完结) 作者:肉书屋

    锦绣芳华(完结)第44部分阅读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林熙抽了下嘴角:“我知你本事,也信你做的出许多来,是以这些日子的阵仗我都是当你弄出来的,可今个又冒个正主出来,莫非是宫里的那位做的,压根就没你的事儿?”

    谢慎严笑笑:“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林熙一顿,随即眼珠子一眼,嘴角勾笑:“该不是,她是背……”

    谢慎严点了头:“你明白就好,很多时候,做事不一定要自己动手的,有人急着想从你这里得好处,自以为把你当了棋子,殊不知倒做了牵羊拔角的人,连黑锅都一起背了!”

    林熙闻言当即无语:皇后娘娘和庄贵妃面和内掐,谁人不懂呢?如今十三姑娘遭遇的一件事,就无端端成了双方角力的场合,纵然眼下看着,皇后娘娘借机和谢家卖好亲近,又是赏赐又是请封的,把挑事的庄家抽打着,是占了上风,得了好处,但之后呢?老侯爷那番话说出来给那位公公,会是白说的不成?定有所谋的,想来若是庄贵妃之后受了罪,这记恨会落到谁的头上?谢家吗?谢家从头到尾可都是‘棋子’啊,最后还不是算账到皇后那里去?

    “你胆子真大,连那位都敢算……”林熙想了半天,打了个寒颤轻语,毕竟当年她差点就被皇后算计,岂料这才一年不到,皇后已经被自家夫婿给算计了……

    “你可说错了,我没算,只是酒后与人抱怨时,念了几句十三妹的苦而已,这是这个年头,多的是有心人为你锦上添花的。”谢慎严说着两手一张望着林熙,林熙立时上前为他脱去正装:“你说的我懂,只是万万没想到,会弄得这般大势。”

    谢慎严昂起了下巴:“什么叫世家?这就是叫世家,牵得动文人墨客的口与手,诛的起心,便才能世代相传至今!”

    林熙点点头:“受教了!”她说着为谢慎严宽下了正装,才收去了衣架上搭着,身后就传来了谢慎严不大的声音:“等着瞧吧!”

    谢慎严说等,林熙便真的等了,三天后京城里有一桩大事。

    贵妃娘娘入皇寺祈福,而所去途中经过那座贞洁牌坊时,她以薄纱遮面下了车辇,在牌坊前许愿求福,而后从皇寺回来时,将从大主持那里求来的九丈佛缎悬挂在了牌坊之上,以表彰此等高德之行。

    而后贵妃娘娘回宫了,京城里大街小巷的都在议论着贵妃此举,而达官贵人们的圈子里,却都回味出了此举背后的深意。

    于是,孙二姑娘再次悲剧了,作为反面对例的她,一时间被频频拿出来和林熙作比,和十三姑娘作比,自是在口水唾沫的洗礼下,变成了一个无礼的女人,而此时林熙也彻底明白为什么在这次的封号中自己能被搭上—皇后娘娘要的就是打庄家的脸!

    试问,侄女如此的不知礼数,家教为何?这样的家教下却出了贵妃一位,那她抚育皇子的能力,会不会有些折扣呢?

    想通了这些,林熙再次无力叹息,她抬头看着天空飞过的鸽子,忽然觉得这样打脸的方式真是让庄贵妃丢大了脸。

    这件事之后,京城的议论热闹了几天,很快就偃旗息鼓了,林熙自认此事真正的告一段落,谁知这节骨眼上,又爆出一件事来,鹏二奶奶回娘家了,而且是哭哭啼啼的在天色黄昏的时候,亲自驾车冲回了孙家去,立时京城里本安省下去的流言蜚语又热闹起来。

    “如此的不能受着,这下贵妃娘娘真的是等于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啊!”林熙听闻这事儿时,无奈摇头,一旁的夏荷也是点头应承:“是啊,忍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偏生再闹,还回了娘家,这不是丢金家的脸嘛,我看日后,孙二姑娘的日子难过喽!”

    林熙笑笑:“难不难过的两说,到底贵妃是得势的,金家就算不满也会包涵的,只是日后有个什么,可就……”她摇摇头不予再说:“还是说庄子上的事吧,怎样,有些眉目吗?”

    “这个……”夏荷欲要言语,而此时门帘子一挑,花妈妈却一脸青色气呼呼的冲了进来。

    花妈妈如此状态,把林熙和夏荷都是一惊,林熙还没问话,夏荷就凑了过去:“花妈妈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花妈妈捏了捏拳头,眼望着林熙,咬着牙说道:“姑娘,凝珠那死丫头起了贼心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shubao2)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章 郎心似铁(上)

    收费章节(24点)

    第一百一十章 郎心似铁(上)

    林熙闻言挑了眉,却没急着问话,而是冲着夏荷说到:“去,把外面盯死了!”

    夏荷如何不懂林熙所指?立时应声出去,瞧看着把谢家的仆人都打发了下去,只留着自家带来的丫头在外看着,而后才折回来,进屋就看见林熙坐在榻上慢条斯理的吃茶,她同林熙点点头,林熙这才同花妈妈轻声言语:“花妈妈有什么,你慢慢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妈妈一脸青色的抿着唇,拳头凭空的捏了捏,人凑到了林熙的跟前:“通房们的事,我拦着不叫姑娘费心,平日里由我瞧看着。这些日子我瞧着她们也算安省没起什么幺蛾子,还道这样不错,谁知竟走了眼,那凝珠竟然,竟然……”

    “你说就是。”林熙望着她,倒是一脸不急不躁。

    花妈妈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忿忿言语:“那凝珠有了身子了!”

    夏荷立时变了脸:“什么?”她当下看向林熙,却发现林熙的脸上没什么惊色,还以为姑娘没反应过来,忙是言语:“这可怎生好,一个小小通房竟有了身孕,这不是叫咱们姑娘难堪吗?”

    花妈妈闻言抬手有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一巴掌:“我真是没用啊,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你们别吵吵!”林熙此时抬了手,脸上倒不是惊色与怒色,而是……疑惑:“你是怎么发现的?”

    花妈妈当下羞愧万分:“今个白日里,我差她做活儿时,她晕了过去,这天也不热,轮不上中暑,便打算寻了郎中来瞧,怕她是害了什么病,结果云露拦了我,说这郎中请不得,我不解便问她,她说这两个月上,没见凝珠歇过月假,我一听心里慌了,又怕是云露混说,还是请了郎中给号脉,结果,真是,真是有了……都一个月了!”

    林熙闻言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花妈妈:“避子汤有送吗?”

    “有,爷去前都叫先送过,走后我图放心还会叫人再送去一趟!”

    “那药是你看着煎熬的?看着她用下的?”

    花妈妈摇头:“这没轮上我,药是谢府上的周管事操心的,送药也只是我去招呼一下,而后由她叫了人去的。”

    林熙沉吟了一下,开了口:“她有身孕的事,几个人知道?”

    “我和云露,那郎中我招呼了的,给了十几个字打发了的。”花妈妈老实作答。

    “你即可去和云露招呼,把嘴巴闭紧,只说她晕了当她累了送了回房,便问她要不要请郎中,她若说要,那就请,该怎么就怎么,若说不要,你们也就不要,就当这事儿,都不知!”

    林熙这般言语,花妈妈听了个懵:“姑娘,您这是……”

    “我得先弄清楚,这是谁起了贼心!”林熙说着眯缝了眼,花妈妈看向了夏荷,夏荷也看向了她,随即两人一起望着林熙,夏荷开了口:“姑娘的意思,莫非那凝珠还没起贼心吗?”

    林熙微微昂起了下巴:“凝珠可是老侯爷跟前出来的人,她不会不知道规矩两个字怎么写,她可以骄傲,可以恃才,但不应该会有胆子冲撞规矩赌前程,毕竟她一个罪臣之女,有如此的出路已不差,这一步她冲起来实在没那个必要,而且我相信,她不会那么傻,所以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的。”

    她说着看向花妈妈:“你别愣着了,快按我说的去做!”

    花妈妈闻言也不多话了,答应着立刻就奔了出去,她一出去,夏荷就凑到跟前:“这个节骨眼上,姑娘竟然还能想这些?不管是谁的贼心,那凝珠已经有了,姑娘也得做个打算啊!”

    林熙转头望着她:“打算?”

    “对呀!”夏荷点头急语:“您不会是要留着吧?生个女的倒罢了,生个儿子岂不是坏了姑娘您的嫡根?”

    “谁说我要留着了?”林熙扫了一眼夏荷,拨了拨手里的茶杯盖子,喝了一口茶。

    夏荷瞧着林熙那慢条斯理一点都不上火的样子,完全不能理解:“姑娘,您就不急不担忧的吗?”

    林熙将茶放下,冲她一笑:“我急和担忧都没有用,这件事我若出头,好了,坏我的嫡根,恶了,伤了我的名声,碰不得。”

    “那您难道还不管了?就由着她?”

    林熙起了身,去了窗前看了眼外面,而后转身同夏荷言语:“这件事有人会管的,你我,只消看着就是。”说着她冲夏荷指派:“去把我的绣棚子端出来吧,十四姑娘的日子可近了,我得赶紧把手里的活儿赶出来。”

    ……

    花妈妈得了林熙的指示,立时找了云露言语。

    云露虽然不解奶奶为何隐忍不发,却也知道什么叫遵命少事,当下立刻应承不说,更是同花妈妈一道守在了凝珠的房前。

    临近黄昏的时候,凝珠醒了,她扶着额头摇了摇起身,就看到了坐在跟前的花妈妈同云露,此刻两人对坐在一旁的小几上正磕着一盘瓜子,那桌角和地上散落的瓜子壳可不少,足可见两人一直守在跟前。

    “你们……”

    “呦,醒了?”花妈妈忍着火气,面上堆了个假笑:“瞧着你晕倒了,生怕你出事,我扯着云露在这里陪着瞧,正说你要再不醒,就去寻个郎中的,你倒醒了!你怎样?好好的怎么晕倒了?不知道的还当我虐待了你,我也不过是叫你帮着晾晒了一些库里收下的被褥而已。”

    凝珠闻言嘴角一撇:“花妈妈说的真客气,我当初在老侯爷跟前伺候时,搬晒的是书册,如今搬晒的是库料,都一个样儿的,谁敢说您虐待我了,我不过是昨夜没睡好,夜里招了风,今个儿有些犯晕罢了!”

    花妈妈不理会她话中的埋怨,直接问了过去:“既是招了风,受了凉,那不如给你请个郎中来吧,瞧看一下看看要紧不,免得严重了。”

    凝珠闻言诧异的扫了花妈妈一眼,又看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云露,哼了一声:“郎中是要看的,可不敢麻烦你们二位,我这就去找管事告个假,出去瞧瞧。”

    云露此时起了身:“凝珠姐姐不必说话犯冲,你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你,花妈妈却没惹倒你,人家的好意你爱领不领。”说完头也不回的起身走了出去,屋内登时就留下花妈妈和凝珠两个。

    花妈妈自是清楚她们两个的不和,自打林熙突发奇想,把大家住的房间调了个后,紧跟着,常常会给云露伺候的机会,却把凝珠晾着,而她花妈妈更是遵循了林熙的意思,处处压着凝珠,宽着云露,果不其然这两人就开始针锋相对起来,几乎彼此间没有好脸,这会儿云露拿话兑她便走,倒也是缓和了花妈妈同凝珠之间的气氛。

    “花妈妈,您别生气,我只是瞧着她不痛快而已,真没和您不对付的意思。”凝珠说着急忙起身要同花妈妈言语,许是起的猛了些,身子一晃,人便扶了床跌坐了回去,花妈妈见状挑了眉:“你这样看着似乎有点严重啊!”

    凝珠扶着额头:“也不知怎么了,这几日上老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手脚也乏力,怕是凉着了……”

    花妈妈心里哼了一声,嘴上却言:“那你这样,我还是给你叫个郎中来瞧瞧吧!”

    凝珠倒也没拒绝,当下点了头:“那麻烦花妈妈您了!”

    花妈妈笑了一下,立刻出去招呼着叫郎中,凝珠自己就扶着床躺了下去,一副恹恹的样子。

    花妈妈在门口上指派了人去请郎中,自己想了想,又去了对过云露的房前,冲着坐在屋里分线的云露一招手,低声说道:“去奶奶那里知会一声吧!”

    云了头,当下立时就往前院里去,花妈妈则回到了凝珠的房里陪着她了。

    云露匆匆来报说凝珠允着叫了郎中不说,连打醒来都说了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学了一遍。

    林熙说了声知道了,就摆了手,云露倒也聪慧,立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回副院的屋里等着去了。

    这边夏荷则望着林熙,眉头微蹙:“姑娘倒是算的,这凝珠真敢见郎中,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孕的事。”

    林熙望着手里的绣棚子,看着那缠枝葡萄只剩下银丝缀光,便把绣棚子放在了桌几上:“这个时候了,老爷也该回来了吧?今儿个怎比往日回来的晚呢!”

    夏荷见林熙忽然问了起姑爷,当下应声:“我去门房上问问去!”说着就出了屋。

    林熙一人坐在房里,眉头紧蹙:凝珠若是有意下赌,怎么也会努力的多瞒着一些日子,孩子越大,保得机会越大,而她现在敢于见郎中,应该只是爱惜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已在虎口旁……会是谁蹙成此事?是管药的周妈妈,还是争风吃醋的云露?又或者……采薇?

    她猜想着会是谁,却并不能清楚的理出头绪来,只是把采薇的嫌疑给抹去了,虽然就对谢慎严的情感来说,采薇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恰恰她又是最不会坏谢慎严生活的人,而且采薇她现在只是每日里在书房伺候,于凝珠的汤药来说,根本碰不上。

    会是谁呢?若有庶长子出来,最大得利者的确是凝珠,所以她的嫌疑最大,但是第二受益的会是谁?庶长子出现,纵然不能夺了嫡子继爵的权利,却也是坏了家门血统的,按照道理没人回和家门为敌啊?谁这么……不对,不一定是要和家门为敌啊,凝珠有了孩子,生不生的下来与理来说,却是要看我的,这是有人想叫我两难里外不是人吗?还是说……考验?

    一时间林熙的脑袋里充斥着各种猜想,却根本摸不出头绪来,而此时夏荷回来了,更在她奔进屋时,谢慎严也入了院。

    “我将去了门房上打听,就看见姑爷下了轿,急急的奔来了。”夏荷堆着笑:“姑娘,姑爷回来了,是不是叫着摆饭了?”

    林熙被夏荷的声音招回了魂,当下点头应允,夏荷才出去叫着摆饭,谢慎严就走了进来,进屋便是伸长了双臂等着林熙为她宽衣,口中轻念:“对不住,今个看吏表,看得入了迷,肚子饿了才知都黄昏了,累夫人等了。”

    林熙为他取了腰带,宽了罩衣,递上了他在家穿惯的绸料衣裳,一边伺候他穿套一边言语:“我听过看诗词话本入迷的,也知道善本孤本的珍贵,头一遭听说有看吏表入迷的,不过是人事的调动而已,这有什么可看的?”

    谢慎严闻言嘴角浮着一丝神秘:“你不懂,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吏表里的故事比之话本有趣的多。”

    “你就蒙我吧,反正我不懂。”林熙说着为他扎上了汗巾,谢慎严却似乎很有兴趣为她解释,冲着她言语:“吏表上记载着一个人在官场里的升迁跌黜,这就如同看着一个人的脚印,看着那些年历,看着那些记录,浮浮沉沉便如戏在你眼前,岂不是比话本有趣精彩?”

    “这也能看出来?”林熙当即挑眉:“那是你蒙猜的想当然吧?”

    “推而顺,顺而出果,自有几个答案,去伪存真,并非难事,何况,我所求又不是百分百的正确?只求知个大概就好!”

    “你倒会自乐,知了又能如何?打发日子吗?”林熙顺口问着话,其实心思已不在这里。

    “当你知道一个人他所经历的,就会很容易弄清楚他的弱点与强项,他的在乎与秘密!”谢慎严说着冲林熙眨眨眼:“秘密可是个,好东西,夫人,你可有秘密?”

    林熙闻言一愣,斜眼瞧他,几息后笑了:“当然有。”

    “不与为夫分享吗?”

    林熙摇头:“分享了还算秘密吗?何况,你也有你的秘密。”

    她话音才落,夏荷在外招呼,随即仆从们送了饭菜进来,当下两人也没再言语下去,便在一起用餐。

    大约谢慎严是饿的凶了些,他今日用餐的速度比往日快了一些,早早吃完后,放了碗,却没搁筷,而是看着林熙用餐,时不时的夹上一筷子菜放进林熙的碗碟里,即不说你多吃点,也不说着尝尝的话,就这样一言不发的隔三差五的夹菜,倒把林熙弄得眉头渐渐蹙了起来—这碗碟里的菜就没下去过多少,可她的肚子却已经饱了。

    “真不成了,我吃不下了。”林熙见谢慎严没停下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言语,而就在这个时候,花妈妈急急地跑了进来,一看到这两口子用餐的样子,忙又想退,但林熙怎会让她退?立时出言:“花妈妈这么冲进来,莫非是有事?”

    花妈妈闻言扫了一眼谢慎严,一副欲言又止的苦瓜样儿,林熙见状忙是言语:“你这是避讳什么呢?有事直说。”

    花妈妈见状自是捏了捏拳头要言语,岂料此时谢慎严却冲着林熙开口:“看来你还是愿意和我分享秘密嘛!”

    林熙白他一眼,这那里是什么秘密?这明明就是糟糕的算计!

    当下她不搭茬谢慎严的话,直望着花妈妈:“说吧!什么事啊!”

    花妈妈深吸一口气说道:“姑娘,凝珠姑娘有孕了!”

    林熙立时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纵然她深知叶嬷嬷强调过,真正的惊讶不会超过1秒,但此刻她不想淌进这摸不清黑手的浑水里,所以她果断的让自己的保持了一种呆滞,像是被惊到一时不能回神那样。

    “你说什么?”谢慎严扫了一眼林熙立时开了口,脸上先前同林熙言语的笑容已经消失。

    花妈妈立时把凝珠昏倒,自己守着她醒来,而后又请了郎中来瞧的事说了一遍,而后一副忿忿的模样立在那里,显然是为自己姑娘面对的委屈在那里不平。

    谢慎严听完后,再次看向林熙,见她依旧一副呆滞的模样,当下叹了一口气说到:“不必如此,我应承过的就一定做到。”说完立时起身向外走去,花妈妈见状也果断的跟了出去。

    他一走,林熙的肩头立时松垮了下来,她伸手捂着心口,发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就好劫后余生那般。

    她坐在桌前好半天才转头看到那些饭菜,想了想,她伸手举起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慢慢的往嘴里送。

    当她把最后一口菜送进嘴里时,谢慎严似风一样的冲了进来,一眼瞧见她把碗里的饭菜扒拉了个精光,眉眼里的怒色忽而就充满了笑意,随即他打量着林熙,立时抬手指了她:“你啊你!行,我就让你躲个清闲!”说着他把手往身后一背:“用好了吗?用好了,就走吧!”

    林熙瞧着谢慎严眉眼中的神色变幻,已经非常清楚自己这点小九九某人已经清楚非常,无奈的心中叹了一口气,乖乖的刚下碗筷,净口净手,而后润了一口茶,这边捏着帕子到了谢慎严身边,乖顺地低着脑袋。

    谢慎严的嘴角抽了一下,转身冲外迈步,林熙便跟着,转头来到了副院里,就看到了院落里,丫头们不分等级身份都齐齐的立在那里,而院落当中,八个管事除了古妈妈,全部在立在这里,那凝珠和云露也立在那里,而后在院子口上,两把大椅,一张桌几已经摆好,院角和跟前都支着八九只灯架,倒把这还未暗透的天照的明亮亮的。

    这样的架势与阵仗,林熙还是第一次见,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谢慎严,就发现他那张好看的面容上挂着的是惯常的温和之容,一贯的亲和温柔。

    他这是……

    “坐吧,夫人。”谢慎严说着抬手扶拽了林熙一把,林熙低着头应声坐去了他身边的椅子上,屁股才触碰到椅座,谢慎严便是击掌,当下古妈妈捧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不少东西,待走到灯火之下,便清晰可见是汤碗一个,剪子一把,还有……一张纸。

    古妈妈把托盘直接放在了桌几上,人便默默的站去了那几位管事的一边,林熙转头扫了一眼托盘,清楚的看到了那张纸是贱契中的罪身契,当下她瞧向谢慎严,谢慎严便扫了她一眼,转头看向面前的那些人慢悠悠,声音非常温柔地说道:“你们在我谢家府门中,都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老者不必说,就是年岁小的,也至少是伺候过两三年的,我自认你们都是聪慧的,明白的,知道我谢家最看重的是什么,所以我也没多花心思在你们身上,因为我把你们都看作是我最放心,最不用去顾虑与顾忌的人,但是,今天看来,我错了。”

    他说到这里停歇了一下,眼慢慢的扫着院中人。

    林熙偷眼瞧看谢慎严,发现他没有怒目,更没有暴戾,有的是不变的和暖,只是眉眼间竟浮着痛心之色。

    当下她诧异了:他,是真的在,痛心吗?

    此刻的林熙已经分辨不出他的痛心是真是假,而此时谢慎严已经言语起来:“在我最糟糕的时候,我迎娶了林氏,与她结为夫妻,我托她的福,熬过了最难的日子,虽然她还年小,不曾与我共枕,可是在我心中,却是尊她,敬她的。云露和凝珠,你们是谁给开的脸,做了通房?”

    云露当即言语:“是奶奶。”

    凝珠不言,只人是一副落魄的模样。

    “你们与我同房时,我交代过什么?”

    云露红了脸,人还是老实言语:“不可痴心妄想,要尊着谢家的规矩,尊着奶奶。”

    谢慎严看向了凝珠,凝珠嘴唇哆嗦了起来:“不可痴心……妄想,要,要……”忽而她双膝向下一跪,脑袋就往地上磕了起来:“老爷,这不管我的事,我没有痴心妄想,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那避子汤我喝了的,我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不要吵!”谢慎严声音不大,语速不快的丢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凝珠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泪在流淌,身子趴在地上,只剩下颤抖。

    “有些事,也许不是你的错,但是结果却摆在那里,所以即便你无辜,你也得承担。”谢慎严说着起了身:“谢家的血脉不容轻怠,谢家的规矩不容挑战,我同你们说过,不要痴心妄想的,你们最好都惊醒些!”说着他伸手敲了下桌几:“谢家历代没有一个庶长子出现,我这里更不会开先河的,凝珠,你是在我祖父跟前伺候过的人,应该明白接下来会怎样,这里有一碗堕胎药,你喝了吧!至于后路嘛,谢府已经不能容你,要不你自剪发入了庵堂,要不,我就只有将你发卖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shubao2)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一章 郎心似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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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 郎心似铁(下)

    “老爷,凝珠真的没有起过此心,我真是不知为何会这样,求老爷你……”

    “你伺候过我祖父的,最是清楚家里的规矩的,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求情就宽恕你吗?”谢慎严依旧是温柔言语,但这字字温柔之下,却是一点温情也无。

    凝珠闻言顿了顿,随即竟跪的笔直,而后她冲着谢慎严认真的磕头一道,言语到:“我到底福薄,还以为能服侍在您身旁,却不想……我若剪发,虽可归于庵堂,却难免叫那些贪心之人以为日后还有侥幸,我愿意自求发卖,只是老爷也不必为我认真寻那去处,我离了谢府,自会寻一无人地,了了这贱命的!”她说完又转头看向林熙,冲着她一个磕头:“奶奶是有福之人,日后若有同我这般敢痴心妄想的,奶奶只管叫她们照着我今日之路走,我在黄泉路上,会替您好好招待不轨之人!”

    凝珠说完,立时撑身而起,朝着桌几奔来,便喝下了那碗汤药,而后她转身就奔去了自己的屋里,掩上了房门。

    院落里静悄悄的,谢慎严一言不发的坐回了椅子上,根本没叫着散,于是大家都这么侯在这里。

    林熙此刻心里有些微微的不适,因为她很清楚凝珠并非是真正起贼心的人,逼死一个无辜的人,这很不应该,她觉得自己应该阻止,但是她不会那么做,因为一旦阻止了谢慎严,那她打的不仅是谢慎严的脸,更会让自己无处可立。

    有些事,明知无辜也会做,因为人总是自私的,她不是菩萨,她是一个要为自己而活的人。

    所以这一刻她一言不发,她在内心轻叹着对不起的同时更道一声谢谢,因为凝珠最后的言语已经清楚的表示,她懂了谢慎严的意思谢慎严的处置态度很直接,不管是不是你,结果如此,你便只能负责,没有丝毫的温情,没有丝毫的手软,他用他的无情和冷血看似一刀断的处理这件事,却无疑是在宣告他的决不姑息,他更是在警告生事的人,你别让我抓着你,抓着了就没有姑息的可能。

    这一刻林熙觉得谢慎严一点也不温柔,她甚至觉得他有一种可怕的东西藏在身体里,但莫名的她却觉得这种可怕并非叫人敬而远之,相反有一种难以描绘的感觉拉巴着她……

    这就是强者的无情?王者的心吗?

    她问着自己,却不知答案是不是肯定。

    很快,有痛苦的声音从那房门里窜出来,痛苦的声音渐渐拔高加剧,听的林熙扯着帕子抬眼扫着眼前每一人的表情来降低自己对于这声音的负罪感。

    但很快,她被大家的表情给震撼了,因为在这些人的表情里,她只看到了八成的人是怜悯与难受,还有足足两成的人藏在畏缩表情中的是:震惊,疑惑,忿忿以及放松……

    放松?

    林熙诧异不已,她望着出现放松表情的三人,内心心跳似击鼓。

    叶嬷嬷曾教过她,当一些人的判断错误指向缓解了当事者的危机后,当事者会因为脱身而出现放松的神情,而现在这三个人都出现了放松神情,莫非三者都有干系?

    林熙眼扫着云露,觉得她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她的放松更大程度上应该是对手的消失。

    林熙看向古妈妈,这个一脸黑气不会笑一般的老婆子,竟然眉眼里满是放松,可是她是深得谢慎严信赖的人,否则当初就不会管着他的库房了,这样的人,会弄出这种事来吗?若从谢慎严这里说起,可能性也不大,但是……她现在没管库房了,而一切都被我接手管捏着,她会不会因为这个要弄出点什么来,下了我的面子,或是坏了我的口碑好再拿回去?

    林熙断不清楚,把目光又转向了何田氏。

    管事们的头儿,有必要弄出这种事来吗?坏了我的路,她能得到什么好?她又是为着什么要这么做?

    林熙脑中胡思乱想的做着分析,而此刻整个院落里都充斥着凝珠痛苦的叫嚷。

    忽而丫头里面的采薇动了,她上前一步冲着谢慎严向求:“老爷,凝珠姐姐她……我,我想去帮帮她!求老爷准许!”

    谢慎严没有作答,而是看了一眼林熙,一直在分析情况的林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置身事外,不过眼见如此,她倒更不愿意淌进这水里,她看向了谢慎严,一副你做主的样子,谢慎严这才冲采薇点了头。

    于是采薇折进去帮忙,谢慎严又同古妈妈开了口:“您也去瞧瞧吧!”

    古妈妈应声进去后,周妈妈也不僵着了,当下就冲身边的两个丫头指挥起来:“快去烧水,再去弄些茄叶来!”

    这些人忙活起来,其他人便凑着看。

    立在林熙身边的夏荷看着大家都忙活起来,姑娘却不叫自己人上去帮忙,有些不解,她轻轻的碰了下林熙的肩头,提醒自己这边是不是也得忙活起来,可林熙却不言语,当下她也不再动作同花妈妈一道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就在这个当口,院落外一声招呼传了来,竟是太太身边的方姨娘过来了。

    “姨娘怎么来了?”谢慎严瞧着她来,脸上浮着淡笑而问,那方姨娘略欠了身子这才言语:“太太听着您把人都拢了来,又不见迟迟散的,便叫我来瞧看,怎么这边有人在用刑吗?”

    她问的虽有疑惑,却眼神已经转向了凝珠所在的房间,毕竟那声声痛苦的音律全然无遮掩的向外窜着。

    “有人狂妄,轻了礼仪规矩,我正协林氏循例处置呢!姨娘请回我母亲,不必她操心的。”谢慎严说着当下便转身一脸正色的往着凝珠的房间,那方姨娘当下也就不再多言,应了声后,便是退走了。

    大约一刻钟后,凝珠的声嘶力竭立时小了许多,再后面连呻吟声也无,随即古妈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丫头倒出一盆子血水来,一切似乎都过去了。

    “事已了了,请老爷放心!”古妈妈说着扬了手,手中一个不大的布包,虽是攥团,却也不及包子大:“这个,怎么处置?”

    “依照规矩来吧!”谢慎严说完这话,眼神便落去了何田氏田妈妈那里:“你是管事的头儿,今个弄出这种事来,谁有责,你自己看着处置吧!”说着,他起身看了林熙一眼,林熙便起了身,随即跟着谢慎严便是离开了副院,而这过程中,也没见徐氏再又遣人来问过。

    回到了屋中,林熙以为谢慎严会同自己说什么,谁料一回来,他却叫着人备水沐浴,林熙立时摆手,夏荷同花妈妈便退下张罗,自觉的留给两人言语的空间。

    林熙搓了搓手,思量着如何开口,毕竟凝珠堕胎堕下的可是谢慎严的孩子,而未料谢慎严却见她搓手的样子,直接抬手抓握了她的手,而后将她一把拉过,搂在了怀里:“明明就不慌不忙的等着我收拾摊子,这会儿却又踌躇什么?别说你是后怕与不安!”

    林熙闻言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后怕,也不是不安,你许我的,我信,自然要留给你完成你的承诺,我如今踌躇也不过是思量那毕竟是你腹中骨肉,你竟没一丝犹豫,别是面上痛快了,心里还恼着我,当我逼你……嘶……”

    手腕子上的痛让林熙的话戛然而止,她望着谢慎严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为何捏痛自己,而谢慎严盯着她,话语很慢:“有心算计还是算计外人的好,与我,你犯不着浪费,痛快直说就好!我与外算计已累,与你不想多费劲儿!”

    林熙抽了下嘴角,低了头。

    好吧,她只是很想让自己呆在一个安全的地儿上,将来这事儿若煽起风浪来,自己能置身事外而已,可是这家伙看穿了还不配合着来,竟然一点都没客气的拆了她的台。

    “我谢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爹看着闲散,但也算是当世大儒,我母亲更是门名闺秀,深知礼仪规矩之重,如今我十三妹大义风光,我谢家岂能出些腌臢?别说这个当口,就是没这前因,堂堂千百年传承的世家,怎敢有庶长子来扰秩序?若没这点心硬,世家血统早毁,家业早乱,何来今日的磐石之态?”谢慎严说着手劲彻底的缓和了下来,他揉了揉林熙的手腕子:“你耍滑头想什么都躲了,我能理解,毕竟你现在空有名,自己心里也没底子,可是迟早你是一桩桩一件件都跑不掉的!这次我因着诺,全都收拾了,也由着你的意思,不让你参合,可是这件事并不是如此就能完的,后续,你得担,因为你是我的夫人,是我谢慎严的嫡妻,懂吗?”

    林熙闻言点了头:“我懂,可是你一刀断下,不就是想要阻了查下去的念想嘛,怎么又……”

    谢慎严的眉眼里闪过一抹光泽:“你倒清楚我的盘算,知道我这是阻,不过,兵甲有云,兵道,诡道也,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夫人就不能体会这其中深意吗?”

    林熙眨眨眼:“要我查,却还要让对方以为不查而免得警惕防备,是这个意思吗?”

    “嗯,应对时,你真假难辨,最好的就是无防无对,何况……以你现在的状态,未必能大张旗鼓的去查,有些事,水深的超过你的想象,所以这一刀断,与其说是我阻了念头,还不如说,我希望你在安全的情况下,摸清楚这事。”

    “安全……”

    “对,安全,大张旗鼓不见得就是好事!我问你,实在我处置这桩事时,你可以瞧出点什么眉目没?”

    林熙瞧出了眉目,可她没法说,她没办法和谢慎严说那微表情的事,所以她想了想摇了头。

    谢慎严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随即抱了一下她说到:“是我要求的多了,你慢慢来吧!”

    林熙看着谢慎严眼中的失望,立时觉得自己的情绪都低落起来,不过她觉得这样也好,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让自己明白肩头的责任的份量,以及观察摸索和学习出最好的处世之道。

    “既然你没看出什么来,那就以后多花点时间跟在我娘跟前吧,相信假以时也会看懂这里面的门道,也会明白进退之间的微妙。”他说着松开了林熙:“去取我换的衣裳吧!”

    林熙应声,亲自动手给取了衣裳,随后谢慎严便去了浴房洗澡。

    他离开后,夏荷进了屋,凑在林熙耳边,脸有忧色的悄声言语:“姑娘也不叫着我们进去瞧看,这孩子到底打下没谁知道,再说了,您就不怕日后别人嚼舌根说您心冷?”

    林熙闻言却是淡笑了一下:“我若叫你去了,一来不信夫君与谢家府中人,二来,一样少不了流言蜚语,怕是说我得好卖乖或是假惺惺呢!我倒不如撇个干净的好!”这是她真心的打算,只有把自己撇干净了,别人才不会盯着她,那她也就真能抽时间出来摸清楚这背后的事儿。

    夏荷见林熙如此言语,眨巴眨巴眼睛后,脸上的担忧就下了一半,兀自嘟囔着:“真没想到姑爷倒利索,处置时半点犹豫都没,真跟外人似的。”

    林熙闻言眉眼一挑,心中道:外人?对啊,我身在其中顾虑太多,反倒看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若我是外人关注此事,到底这是谁的盘算,怕也好瞧出端倪来。

    “对了,姑娘,您说要撇干净,那凝珠出去的时候,您也不搭理了吗?”

    林熙当下指尖敲了敲桌子:“依着规矩见一面也是应该的,不过既然我要撇干净,那就干脆做到底,不见!”

    ……

    凝珠的房间里,血气残留,采薇和古妈妈两人在她跟前,一个动手擦抹收拾着床榻上的狼藉,一个则端着碗汤药扶着她慢慢饮下。

    “好苦的药……”凝珠喝了两口坚持不下去,推了开来,古妈妈瞪她一眼:“谁家的药是蜜一样甜的?喝!”

    凝珠望她一眼,蹙着眉:“喝了又怎样,反正都已是死路一条,我索性省了这罪吧!”

    古妈妈闻言把药碗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抬眼瞧望着凝珠:“你别怨爷,你是个什么出身,你自己清楚,原本安安生生的等着四奶奶生了嫡子,再慢慢的伺候些年头,最终也能锦衣玉食的过完此生,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偏生你有了,哎……”

    凝珠一把抓了古妈手:“什么天不遂人愿?那药我次次都喝的,从没敢坏规矩的拉下一碗!我如今有了身孕,那是有人拿我做刀!”

    古妈妈当即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还叨叨?你在院子里苦求的时候,爷是怎么说的?你是跟在老侯爷跟前的,知道什么叫取舍,我看你先头已知收敛,还道你聪慧,这会儿你又张扬什么?”

    “我,我冤!”凝珠拉下了古妈手,抬

    锦绣芳华(完结)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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